“再拧次,滚蛋好了。”一起干活的村民开口。
“抢了俺们的工还在这拖延,主家说今日要砌完这一面。”几个男盯着方郅,看他这幅样子,又偷看了一眼院子里,监工的主家不在,要不然他们将他打一顿,这逼崽子明天来不了,这不就能换上他们的人吗?
几人对视了好几眼,撸起袖子就准备动手,方家这小儿子有田不种还来抢他们的活抢他们的钱,是得好好教训一下。
手已经伸出去了,方郅正站在较高的平台上,只要推一下,他就能高处滚下来,这个高度掉下去,再被打一顿,明天一定爬不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男人们回头,看见一人坐在轮椅上,浅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像是琥珀的颜色,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服,在灰尘扑扑的农村,俊美的发光。而跟在他身后的,是主家的婆婆还有村长媳妇。
那还差一寸就挨着方郅背的手讪讪地收回。
“先生?!”方郅也听见了岑清络的声音,他连忙转过身,几步跳下了高台,冲到了岑清络的身前。
方郅望着岑先生刚想问先生怎么了,可发现先生根本没看他,他抬头盯着那个几个和自己一起干活的村民,没有什么表情,像一块坚冰。
“怎、怎么了?”方郅还是问出口,他偏了偏脑袋,满脑子都是疑问。
“没事。”岑清络收回了目光,“你和这些人认识?”
“这这几天才认识。”方郅其实和村里的人不太熟,他从小被排挤,都是一个人玩,然后老老实实去种田干活。
“哦,那挺好。”岑清络挑眉:“少和一些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獐头鼠目,猥琐恶心的人来往。”虽然方郅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比这些人清爽多了。
岑先生在骂人,方郅眨了眨眼,他转头望向那些村民,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不过见那群人都呆呆愣愣的,听不懂岑清络说的普通话,忍不住弯着眼笑了,连一直痉挛的胃部好像都不怎么难受了,他用干净的衣袖擦了擦嘴,然后弯腰低头,一口亲在了岑清络的侧脸上。
脸颊处湿湿的、温温的,带着唇部独特的柔软,方郅明显感觉到岑先生的瞳孔猛然放大,再缩小。接着推开他,语气里带着点恼凶成怒道:“你在干什么!?”
妈的,他就不该多管闲事,就应该让那伙人一脚把方郅踹下去。
方郅就算受伤了,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不过是个斐济杯。
岑清络冷着脸回屋了,方郅却站在原地傻笑,胃部又抽搐了一下,方郅伸手摸了摸肚子,身体虽然很累,但还是充满干劲,他忽视那些村民异样的眼神,继续干手里的活。
晚风袭袭,结了一天的工钱,方郅推着岑先生回屋子里,岑先生还是臭着一张脸,一会指挥着方郅干那,一会指挥着方郅干这,方郅忙了一天本来就累,身体也不是很舒服,但他还是尽量满足岑清络所有的要求。
岑清络明眼看出来方郅的不舒服,那张老是泛红的脸颊和平时不同,毫无血色,明明早上都还好好的,可岑清络还是当没看见,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让方郅重干,什么洗澡水太凉,尿壶没洗干净,床铺睡得不舒服,让方郅忙个不停。
两人吃完了晚饭,岑清络回屋休息,方郅则去洗碗,按道理晚上方郅还要去田里看看,可岑清络等了半天,也没见方郅来找他。
他不会自己一个人去田里又和他那嫂子偷情吧!
岑清络摇着轮椅到柴房,才发现方郅累坏了,屁股坐在硬板凳上,头靠着墙,脸上全是冷汗,嘴唇白的可怕,手敷在肚子上,身上一直在发颤。
这么累吗?
该不是发烧了吧?岑清络摸了摸方郅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很烫,应该是没有休息好吧。岑清络垂下眼帘,在他还没出去前,方郅还不能死。他看着方郅的虚弱的脸,看着他有些肉感的唇部,想起下午那轻贴过来的吻。
越想越觉得那个吻都是口水,温温的,很恶心。
岑清络看着方郅睡熟了,心理别扭极了,老是回想着那个吻,他趁着方郅睡着,偷偷地用脸去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唇,还是下午的触感,一摸一样。
一样恶心。
——
脖子像是断了一样,身上每块肌肉都变得僵硬,方郅缓缓睁开眼,才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他“嗖——”地一下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居然在木凳板上睡了一个晚上!
他急急忙忙地去寻找岑先生的身影,找了半天,都快绝望了,岑先生才不急不慢地摇着轮椅从外面进来。
“先生!你、你去哪了!”
岑清络停下了摇轮椅的动作,抬头道:“你今天不用去杀猪了,我去和屠夫说了。”
“嗯?”杀猪?方郅眨了眨眼,其实他并不是每天都去屠夫那帮忙,他们这个村子穷,好久才有人买猪去吃,屠夫也不是每天都开张,今日他就不用去帮忙。
这事他没和岑先生说,可岑先生为了他去找屠夫,方郅是个粗人,他形容了半天形容不出心里的感觉,只觉得甜滋滋的像裹了一层糖浆,只是甜了没两秒,方郅突然反应过来岑先生一个出门了!他是一个欧米伽,万一村子里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掠走先生怎么办?
方郅想起之前的事,越想越心惊胆战,他连忙开口:“先、先生,下次不要一个人出克,很、很危险。”他们村因为穷,地痞流氓不务正业的很多,方郅害怕岑先生出什么事。
“嗯?”岑清络蹙眉:“怎么?嫌我多管闲事?”
“不、不,只是……”方郅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理由,这个理由说出来他怕岑先生生气。
“是吗?”岑清络垂下眼帘突然想到方郅也许并不是觉得他碍事,而是监视他,怕他跑了。
“先生?”方郅明显感觉岑先生的脸沉了下去,他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讨好道:“先、先生想去哪里,俺的可以陪着去。”他想保护好先生。
“随便你。”语气冷冷淡淡的,方郅知道先生是又不高兴了,方郅急的团团转,他想讨先生开心——而先生只有在……的时候心情还不错。
方郅笨拙地坐在岑清络的大腿上,略显丰满的麦色胸肌隔着一层薄薄的背心怼在岑清络的脸上,他感受着岑先生鼻尖呼出的热气,痒痒的,每感受一次,身体便忍不住颤抖,胸脯也控制不住地摇出弧度。
软软的,热热的。岑清络整张脸几乎都快埋了进去,他咬牙切齿地掐住方郅的腰,感受着自己又被挑起的情欲,信息素再一次充斥着整个柴房,明明应该是清淡的花香却浓烈而又刺鼻,岑清络想起自己的腿,一口咬在了眼前松软的“面包”上。
“啊……”方郅昂起头,性感的喉结布满汗珠,岑清络是强势而又霸道的,他不管不顾地霸占着方郅的所有,身体慢慢不再冰冷,可胃部依旧顶着慌,方郅本想忍的,可一下子没忍住,泛黄的酸水一口气吐在了岑清络的身上。
“……”岑清络崩溃了,他觉得自己头上什么都有过了,猪血和胃酸,再在这里待下去他的脑袋迟早有一天能变屎坑。
“先、先生、呕——”方郅惊慌失措,他伸手想去擦,胃部又开始痉挛,他来不及又吐在了岑清络的身上。
岑清络脸色发青,他恨不得让方郅滚下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是脑袋顶屎,也要先射一箭!
空气中的花香带着少许腐烂的气味,木制的轮椅摇摇晃晃眼见快要散架了,两人才结束了战斗。
方郅又找到了浑身发冷的感觉,尤其是小腹抽抽的疼,在战斗途中,他受不了地喊:“不要了……”可岑先生双眼泛红,满头污渍地掐着他充满淤青的蜜腰,说他惹起的就要负责,方郅感觉到岑先生的小腿勾住他,充满浆糊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想。
是他感觉错了吗?先生的腿……好像动了一下?
岑清络完全没发现自己居然“露馅”了,他发泄完多余的信息素,想让方郅起身,却发现方郅不知何时已经晕倒了,他歪着脑袋靠在岑清络的肩膀上,用带着口音的方言喃喃道:“不、不要……疼……”
居然晕了。
岑清络伸手去探了探方郅的鼻尖,还有气,看来只是单纯的晕了,岑清络看着方郅满头是汗的样子,想着他从昨天开始就怪怪的,就这样了还来勾引他——
心里稍微有点后悔,可岑清络死活不承认,他抱着方郅艰难地推着轮椅回屋,然后将他安置在床上,接着吃力地动了动小腿,确实,每做一次,他的腿就恢复一点,方郅的确是他最好的恢复良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