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以柠抬手, 看着温云的浅笑，觉得荒谬，最后还是没落下, “你到底想干嘛？！”
温云低下头看他，心里浮现满足。
“你怕我？我不值得你信任吗？”
你说呢，唐以柠下意识就想这样说, 可想了想，还是抿唇, 不回答，拧着眉心, 已经代表他的回答。
见状, 温云解除了禁锢, 抱着唐以柠起来, 把他放在椅子上。
唐以柠不知道温云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 怀疑他又不安好心。
“这样啊, 那真叫我难过啊。”温云笑了笑, 再次靠近。
唐以柠戒备着, 做好温云发疯的准备，却陡然为温云接下来的动作怔住。
温云俯下身, 跪下来, 捧起他的手, 将自己的手指嵌入其中, 食指划过唐以柠的掌心，亲了亲他的指尖。
唐以柠先是瘙痒, 随即像是吻被烫到，想抽回手，可温云收敛起玩笑的意味, 姿态温顺，神色虔诚认真，像是信徒发誓。
唐以柠在他的目光中，松懈了一点戒备。
温云低垂着眉眼，轻声呢喃：“别怕我。”
“做狗，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要你好好地看着我，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我保证你要的一切，我都会为你献上。”
唐以柠呆呆地看着温云，想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做完一切的温云神色如常，缓缓起身。
嘭——
下一刻门被一脚踹开。
楚千一神色冷然，死死地盯着里面的两人。
唐以柠果然在温云这里。
温云噙着浅笑，转眸看向来人，没拦住的总助一脸为难，简直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看了一眼，总助会意，如蒙大赦地退下。
他看着气势汹汹擅闯的两人笑了笑，“不请自来，可不是这里的规矩。”
“呵，”楚千一看着温云像是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唐以柠前面，忍不住嗤笑，“私藏人就是你的规矩。”
本来跟穆青打着正起劲，突然发现唐以柠不见。
他们瞬间默契停下来，找了一圈，最后发现唐以柠可能被温云带走。
“这就是温家的作风，”他冰冷的目光扫视着温云，嘴角的笑饱含讥讽，吐出恶意的言语，“哦——温家早就不在了，现在该叫你破落户？”
这话对穆青来说算得上刻薄，如果是往常，他一定会想办法劝说楚千一，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想阻止。
楚千一没有跟温云有直接交集，他只在旁人八卦中听闻温家败落，温云突然杳无音信的消失。
豪门世家起起伏伏的太多，这种芝麻烂谷的事情，他还不屑放在心上，要不是穆青跟他提一嘴，他懒得记温云的名字。
即便现在温云功成名就，比起他家，还是不够看，说温云破落户都是抬举他。
没说穷鬼是他礼貌。
输了穆青，勉强说的过去，温云除了这张脸，还看得过去，哪里会吸引唐以柠？
唐以柠为了这样的小白脸，挂他电话？
就温云这一张吃软饭的小白脸，比起唐以柠主动招惹，他更相信是温云哄骗拐跑的，凤凰男想攀唐以柠的高枝？
唐以柠还是太单纯了，不仅被季知礼那个绿茶骗，现在又被温云这个穷鬼哄得团团转。
听说唐家一直不管唐以柠，唐以柠都是一个人搬出来住的。
这种小白脸说点好话，就能哄唐以柠心花怒放。
不行，他得让唐以柠认清楚小白脸的嘴脸。
“你能给他什么？这么穷。”
然而这样的讥讽对温云来说不痛不痒，跟他听过污言秽语简直不值一提，甚至可以说是温和有礼。
他清浅笑着，“没有主人的允许，擅自闯入就是楚家的做派吗？那真是不敢恭维。”
楚千一最讨厌的就是温云这种作态，看着人模狗样，满嘴谎话，虚伪得要死。
温云浅笑，食指放在唇边，做了嘘声动作，继续道：“虽然我不讨厌狗，可如果叫的太大声，就不讨喜了。”
他语气温柔，嘴角噙着的笑越发柔和，眼神却盯着楚千一，意有所指，“这里禁止狗入内。”
“你??！”
眼看又要动起来，一直沉默的穆青拦住楚千一，朝他摇摇头，颇为不赞同， “你安静些。”
温云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虽然他不认为穆青是真的因为幼时那点情分而制止的。
楚千一不可置信看着自己的发小，“你竟然站他那一边？！”
穆青依旧拦着他，神色冷冷喊着他的名字，语气严肃，“楚千一。”
楚千一强硬地扒开他的手，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唐以柠喝的酒，说不定就是他故意让人端上来的。”
野狗的直觉还是很准。
温云挑眉。
他的手被人轻轻地捏了捏指尖，他侧头，发现唐以柠的脊背都在发颤，呜咽小声，面色惶恐，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像是害怕极了。
可温云觉得这倒是在撒娇。
他回扣住唐以柠的指尖，安抚的笑笑，“我在呢。”
比起楚千一的愤怒，穆青冷静许多，尽管生气，但他一直观察唐以柠的反应。只是唐以柠躲在温云身后，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只能看到他微微发抖的身体。
他知道唐以柠胆子很小，第一次见面他和季知礼争执，他就差点被吓哭。
这种情况发生争执，温云哄一哄，就能轻而易举获得唐以柠的信任。
“你声音太大都吓到唐以柠了。”
楚千一质问的话，因为穆青这一句，骤然止住，望向温云身后的唐以柠。
唐以柠被楚千一咄咄逼人的样子吓得噤若寒蝉，小脸发白，在从此之前，他从未意识到楚千一的暴脾气。
原书里楚千一就是有点恶劣但大大咧咧的阳光男配形象。相处中，唐以柠发脾气，楚千一都是照单全收的，他的胆子渐渐肥起来，他以为楚千一就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可现在楚千一银色的耳钉闪得好似寒光，凶得像是要杀人。
要是楚千一知道自己故意耍了他那么多次，会被揍得很惨吗？
穆青看起来也很生气，他故意放穆青鸽子，他们绝对会一起揍他吧。
想到这，惶恐的唐以柠眼睛蒙上薄薄的水雾，知道自己不该，可害怕的情绪让他不由得向温云求助，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捏住了温云的食指。
温云很高兴，唐以柠依赖自己，尽管这并不让人愉快的场景。
然而这样的高兴并没有持续很久，穆青冷淡却缓和些的声音传来。
“唐以柠，过来。”
温云没有回头看穆青，而是看着唐以柠。
琉璃色的眼眸弥漫着不安，像是被刺激的幼猫，唐以柠抬眸望去穆青神色冷冷，卷翘的睫毛克制不住的发颤。
温云将温热的手掌覆盖唐以柠的手背，热意源源不断传递，轻声哄着他，“要过去吗？”
穆青语气缓和了很多，又重复了一遍。
唐以柠面色有些迷茫，看来了一眼穆青，而后可怜地摇头，红软的唇瓣微微哆嗦，眼眸害怕的水色要晃出来。
穆青和唐以柠对视，发现那双眼眸里的害怕。
很好，现在他和楚千一像是恼羞成怒的外人，对边反倒是无端受怕的小情侣。
穆青闭了闭眼，心中叹气，抬眼望向另一位当事人，表情变得很冷淡，“温云，我有事找你。”
温云安抚好唐以柠的情绪，抬眸看他，嘴角的笑淡薄许多，“叙旧吗？虽然怀念，可我今天没有心情招待你。”
穆青紧盯着他，神色漠然而笃定，“不，我要聊的事是关于你的。”
看着穆青这副笃定他会答应的模样，温云挑眉，“在这里说吧。”
穆青瞥了一眼唐以柠，而后看着他，“你确定？”
这隐形的威胁让温云瞬间对于穆青要聊的事情有了猜想，低低地笑了一下，“看来是不得不聊了。”
虽然他不怕，总归是要说开解决的。
温云转头看向唐以柠，温声问，“要我先送你回去吗？”
再让温云送唐以柠回去，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的穆青蹙眉，立刻打断，“现在聊。”
温云深深地看了穆青一眼，对方也不惧地对视。
空气中隐隐又有火星子的味道。
唐以柠不明白事态的变化，现在场面乱糟糟的，楚千一跟穆青一副要找他算账的模样，他手里只有温云的把柄能拿捏。
要是温云跟穆青走了，只留下楚千一跟他呆一起……
瞧着楚千一比他大许多的体格，唐以柠都不敢想自己会被揍得有多惨，哭哑地求楚千一别打了，对方都不会停手。
楚千一看着温云跟唐以柠亲昵的举动，心头怒火更甚，他没见过唐以柠这么依赖的。
有些懊恼，现在唐以柠被他吓得躲到小白脸的身后，只敢探出头看他们。
他恨不得上去扯开温云，面色更冷，很快变成皱眉。
楚千一原本想上前揍温云的，但看到唐以柠，负面的情绪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唐以柠害怕地哆哆嗦嗦地贴着人，绵软得就像雪白的羔羊。
眉心微微蹙着，卷翘的睫毛颤得厉害，猫眼不安地望着他们，饱满红润的唇微微张开，唇珠红得有些过分，下一刻就要哭出来，显得乖巧又勾人。
好漂亮。
楚千一痴迷地望着唐以柠，一时忘了温云拐跑唐以柠，耳朵热得像是要融化了。
个人发痴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唐以柠的脸，声音有点结巴，“柠柠，下周看我比赛好不好？”
这一亲昵的称呼让温云和穆青的脸色变得有些微妙的嫌恶，仿佛楚千一不配这么叫。
“什么？”唐以柠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砸得发懵，疑惑出声，绵软得像是一块棉花糖。
老婆好可爱。
楚千一觉得个人都要烧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声音放缓，“我下周有赛车比赛，VIP室给你专门留了一间，我想请你，可以吗？”
下周？
唐以柠眨眨眼，虽然不知道楚千一为什么突然不生气，甚至表情变得有点傻，但总归是好事。
迟疑地瞧着他的神色，丝毫看不出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松开温云的手。
他打算先应付着看起来最凶的楚千一，到时候去不去再另说吧，点点头。
听到这话，楚千一的表情顿时乐得像条傻狗，唐以柠见他那么好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现在还剩下另外两个麻烦。
他推了推温云，“你们去聊吧。”
这几个人只要不来找他的麻烦，爱怎么聊怎么聊。
温云默然，刚才唐以柠一副害怕要死抓着他不放的样子，现在又迫不及待地赶他走。
真是善变的小少爷。
虽然他明白唐以柠变化的原因，但还是有点不爽，“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的……”
唐以柠眼睛睁大，立马捂住他的嘴，生怕自己做的坏事暴露，引起另外两人的愤怒。
这种坏事怎么能放在明面上说，而且当着其他人的面说，我是你的狗，这也太羞耻了。
唐以柠的脸色涨红，不知道温云怎么突然这么不要脸，楚千一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他眼神示意温云别说。
温云好似看好戏，笑意盈盈地反问，“难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什么啊？
别用这种暧昧的说法，他们不就是恶毒炮灰和被欺负的可怜配角关系吗？
呃，温云可不可怜另说。
眼见另外两人脸色又要变得难看，唐以柠用力掐了温云，板着小脸，严肃道，“你别乱说！”
温云自动当作猫猫急了咬人，将那点疼转化爽，面露无辜，小声道：“这可是你说的。”
是，是他说的。
唐以柠为了任务，是打骂温云，还拍视频，实在恶毒，可现在还没到他被清算的剧情。
见对方显然一副看他心急、油盐不进的模样，穆青还在静静地看着他们，唐以柠有点焦急，真怕他们知道他让温云当自己的狗，下一刻就过来揍他，忍不住踹温云小腿一脚，低声问，“你到底想干嘛？”
温云瞧着唐以柠急得眼睛都噙着点泪水，明明平时都想着坏主意惹他生气，现在表现这么可怜，让人忍不住心软。
真会撒娇。
好吧，他也不想让唐以柠为难。
温云捏了捏唐以柠的脸，在他耳边低声道：“回头，我是要讨利息的。”
楚千一见状，立马不乐意，“喂，小白脸你动手动脚，占便宜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见楚千一又要犯病，唐以柠赶紧推开温云，让他快点跟穆青出去谈。
终于赶走穆青和温云这两人，偌大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不少，唐以柠松了一口气，自动忽略穆青走之前深深地看他一眼。
楚千一上前，关切地问，“柠柠，你饿了没，我们去吃东西吧。”
唐以柠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还没吃饭，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起来。
他低垂着眉眼，去查看消息，一点开，弹出未接来电记录，一大串，都是穆青和楚千一疯了一直打他电话。
唐以柠心虚了下，选择清除，转而去看新来的消息。
是季知礼发来的。
【上回来吃饭吗？图片．jpg】
配图是季知礼做的菜，看起来食指大动。
季知礼早上气得那样，怎么还关心他吃没吃？
唐以柠打了不吃两个字，有点犹豫，要不要回去，毕竟季知礼做的饭很合他胃口，还好拿捏，忍气吞声的，只有被他气得跳脚的份。
比起这几个人顺眼多了。
可他是恶毒炮灰啊，只能对主角颐指气使，对于主角的主动关心，自然要不屑一顾。
楚千一忽然开口，“你们刚才在这里做什么？”
唐以柠差点没拿住手机，手滑按到发送键，消息发了出去。
他回头看楚千一，对方正奇怪地盯着他的嘴唇。
“……没做什么……”
唐以柠脑海里又浮现他喝醉后的丢人事迹，下意识地否认。
“真的？”楚千一狐疑地看着唐以柠的唇瓣，微微肿了，看起来像是又被人亲的。
“当然没有！”唐以柠面色如常的回答，可他的耳朵泛着淡淡的粉色，暴露他的心绪。
“这样啊。”楚千一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唐以柠不知道楚千一信了还是没信，对方只是蹲在他面前，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椅背上，和他挨得很近。
唐以柠有点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接触，温热的气息撒在脖颈，浑身发怵。
楚千一似乎心情又不太好，他生怕对方生气。
楚千一目光暗沉些，看着唐以柠，视线几乎要黏在波光粼粼的红唇。“温云是不是亲了你？”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就是温云，而且两次都是温云。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的。
想到这，他的心酸涩得冒泡，其实可以猜想到，唐以柠这么漂亮这么受欢迎，生活丰富点怎么了，可真看到还是酸的要死。
他连牵唐以柠的手都小心翼翼，那小白脸凭什么亲唐以柠？
楚千一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揍他吗？
唐以柠吓得睁大眼睛，想要后退，他坐在椅子，身后是椅背，退无可退。
“你喜欢他什么？这种小白脸除了嘴上哄你开心，有什么用，只会花你的钱，占你便宜。”
“啊？”
楚千一见唐以柠这副懵懂无知的表情，就越发肯定猜想，温云就是个吃软饭的凤凰男，他能为唐以柠做什么？
论家世，温云比不上他，穷鬼一个，唐以柠跟他只会吃苦。
他咬牙切齿，面上为唐以柠愤愤不平，心里也想把温云撕碎，“你别被他骗了，他表面装的可怜，私底下不知道玩得多乱。”
不像他洁身自好，恋爱都没谈过。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在胡说什么啊？
唐以柠不知道楚千一怎么得出这个离谱的结论，他什么时候跟温云变成金主和小白脸的关系。
想张口解释，可看他笃定的模样，就算反驳了，估计楚千一也不信。
唐以柠还没来得思考楚千一神奇的脑回路，他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沈瑜打来的视频电话。
现在已经够乱的，怎么这时候打过来？
唐以柠想到他送莫名其妙的礼物，脑子更是想不明白。
沈瑜的话向来是说一不二的，电话一接，只要沈瑜看一眼，就知道他没听话回老宅。
他用手捏住还在说话的楚千一的嘴，让他不要再说了。
手下的唇肉还在动，很显然楚千一还想说什么，唐以柠有点焦急，“你别说话。”
修长葱白的指尖突然把他嘴捏成鸭子嘴，甜腻的香气萦绕着鼻息，楚千一的思绪顿了一下，抬眸看向唐以柠，见他这么紧张，心里顿时警觉。
这又是哪个小白脸？
没想到唐以柠对其他人都是这么在乎，就是对他脾气差的要死。
楚千一胸口涌现委屈和酸涩，怨念地盯着唐以柠，像是独守空房的怨妇咬着手帕。
想着唐以柠被他吓坏了，为了不被季知礼那绿茶比下去，还是做出温顺的样子。
蓦然，楚千一衣领被一把扯过，他的脸陷入嫩豆腐般，传来香甜温软的触感。
意识到到这是唐以柠的腿间，他呆愣下。
唐以柠低下头看他，红软的唇瓣一开一合，声音娇娇的，“听话。”
贴着腿心的腿肉，清晰地感知到柔软，虽然楚千一面色如常，可个人早就烫起来。
楚千一一直不安分，真像吵个不停的二哈，唐以柠一着急就用安抚宠物狗的经验，还真的管用，对方瞬间安静。
见他呆呆地应声，唐以柠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他可能靠近镜头，挡住身后的背景，轻轻地喊，“哥哥。”
是谁？能让唐以柠这么亲昵叫哥哥？！
仿佛听到敏感词，本来脑子晕晕的楚千一像是被人泼了冷水，警惕心又冒出来，猛地抬头盯着唐以柠。
生怕楚千一出现在镜头，唐以柠赶忙把他的头按下去，夹着他的脑袋，像安抚大型犬般，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头，气音低声道，“乖一点，好吗？”
不重不轻的力度，像是温柔的抚摸。楚千一立马被分散注意力，微微点头，表示他很乖的。
忽略对方的发丝磨蹭带来的强烈瘙痒，唐以柠抬眸看向屏幕。
对面的沈瑜愣了下。
这时候唐以柠看清楚，他身后几个特助都在，他们的目光都看过来，虽然很快收回去，继续忙其他的事情。
但唐以柠的脸瞬间浮现薄红，啊啊啊啊，沈瑜为什么要在其他人在场的情况，打电话给他？
唐以柠觉得尴尬极了，沈瑜朝他们点头，那些人心领神会地合上笔记本，离开办公室，只留下一位特助。
见人差不多都走了，唐以柠虽然觉得没那么尴尬，可脸上还是烫。
沈瑜声音冷淡，通知道：“我明天到老宅，不用来接机。”
这么快，唐以柠一愣，恍然沈瑜催自己回去的原因。
但沈瑜下一句问，“你在温云这？”
唐以柠不知道他已经遮掩大部分的背景，沈瑜怎么一眼认出，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地想找合适的由。
“我来这吃饭。”
“喜欢他家的菜？”沈瑜低头签文件，递给身边的特助，对方接过后，迅速退下。
“……嗯。”见沈瑜没有问他为什么没有回去，唐以柠随口应下，不好意思说实话，他其实是来欺负温云。
沈瑜嗯了一声，把笔放回笔筒：“上别跑温云这。”
“唔……好。”虽然不明白沈瑜为什么这么交代，唐以柠还是顺着他话说。
“嘴怎么了，有点肿？”
吓得唐以柠夹紧了双腿，楚千一闷哼了一声，灼热的呼吸洒在肌肤，激得酥酥麻麻，他连忙松开些。
唐以柠咽了咽口水，压下心里的慌乱，脑子飞快地找好借口，声音却有些飘，“可能我刚才吃了点辣菜……”
楚千一还以为打电话又是哪个勾引唐以柠的小三，听到对话，反应过来，原来是真大舅子，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还好自己没冲动。
听到唐以柠刚才的回答，想到这所谓的辣菜是温云，楚千一的怒火又上来了，辣菜可真是有本事，吃了唐以柠两次！
他心里开始用各种难听的词骂温云。
要不是会惹唐以柠生气，楚千一真想直接跟大舅子告状，好好跟他讲讲温云这小白脸长得一脸正人君子，实际就是吃软饭的凤凰男。
哦，还有个绿茶季知礼，骗得唐以柠团团转。
楚千一心里辱骂名单再加一人。
骂爽的楚千一突然意识到唐以柠不想让沈瑜知道自己***的存在，欸？
为什么？
是他拿不出吗，唐以柠觉得介绍他很丢人吗？
不，不对，他怎么这么想，唐以柠才不是这种人。
楚千一思索了下，难道是怕沈瑜因为那些传闻对他产生偏见吗？
他虽然爱玩爱交朋友，但是从来不乱搞的，至今还是处男，他很干净的。
好吧，大舅子可能对他有点误解，现在这么，他要是轻易冒头，说不定把他当作大上带着唐以柠出来乱搞的不三不四的人。
还是老婆贴心，知道要循序渐进。
不过这样子偷偷摸摸地打电话，真的好像偷情，想到这，楚千一感觉陷入不真实的幸福中，脸不自觉又烫了起来。
唐以柠自然不知道楚千一想来这么多，他见楚千一情绪似乎又有点不对劲，真怕对方在沈瑜抖出自己惹出的麻烦，沈瑜可是反派，要知道他惹出这么多祸，估计就会直接放弃他。
说不定沈瑜还会把他绑了，送给其他人揍，让他们消气。
想到这恐怕的未来，唐以柠桃粉的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心脏紧张地乱跳。
唐以柠只好并拢双腿，让人闭嘴。
冰冷的钻石耳钉抵着柔软的腿肉，他腰身一抖，绷紧大腿。
雪白的软肉压过来，那股甜腻的香气更深地沁入鼻息，楚千一不可避免地看到暧昧粉红的地方，喉结滚动。
现在只要伸舌头，就能舔到。
楚千一的呼吸变成急促又低沉，像个野兽，又怕自己的呼吸吓到唐以柠，小心翼翼地收敛。
他直觉自己不该一直盯着那里看，也不该那么做，于是有些狼狈地抬眼瞧了唐以柠一眼，小脸粉白粉白的，几缕碎发黏在雪腮，红软的唇肉时不时咬着，老婆不让大舅子发现他紧张的模样真可爱。
沈瑜抬眸，静默地注视他好一会，忽然开口，“你在看什么？”
唐以柠有些慌张地眨眼，脑袋一乱，“没、没有！我就是有点不舒服。”
见唐以柠有点紧张，视线时不时往下看，声音还怪怪的。
这表情就像在下面有东西，虽然沈瑜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有继续问，很自然道：“让温云过来看看。”
唐以柠连忙摆手，“没事没事，他看过了，就是吃多了，休息一下，就好。”
好不容易让事态稳定下来，唐以柠哪里敢让温云再过来，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刚才剑拔弩张的场面，更何况这就是他胡说的，他身体好得很。
唐以柠见沈瑜张口似乎又要问，生怕他敏锐的洞察力发现真相，连忙出声，转移话题，打断他的话头，“哥哥，帮我带点东西回来。”
下一刻，沈瑜向来沉稳镇定、不动如山的表情有些错愕，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嗯？”
唐以柠脑子一抽，口不择言，把内裤脱口而出，死嘴在乱说些什么啊。
他涨红了脸，不敢去看沈瑜的表情，嗫嚅道：“我乱说的……什么都不用带。”
不明白唐以柠为什么要他带，家里不至于缺他贴身衣物，老宅又不是不能回去。
沈瑜见唐以柠低垂着头，快要埋到地里，脖颈和耳尖都泛着粉，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再说一遍。“哦。”
唐以柠看沈瑜没认真，也没再抓着上一个话题不放，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又闲聊几句，催沈瑜快点忙工作，末了沈瑜还嘱咐他，让他好好上课。
好好上课是不可能的，恶毒炮灰怎么能认真听讲。
感受到大腿内侧的痒意，唐以柠一惊，低头去看拱着他的脑袋。
直到确定电话挂断，楚千一很老实很乖按唐以柠说的呆着不动，趴在腿间，像条听话的狗，只露出明亮的眼睛，低声问，“柠柠，我可以抬头了吗？”
嘴唇翁动，像是湿漉漉的吻，唐以柠立马松开他，可楚千一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摇尾乞怜地祈求，“柠柠，别讨厌我，我很听话的。”
冷静下来的楚千一还是捡回智，想了很多，刚才是他太凶了，要是为了一时教训温云，吓跑唐以柠就得不偿失。
唐以柠为什么不找他亲，而是找温云，肯定是他平日表现太凶巴巴了。
一想到温云那副笑眯眯的嘴脸，他就咬牙切齿，圈里说他温柔稳重，就是个不要脸的小白脸。
都是死装，楚千一愤怒，但有很快的控制，他现在可是能窝在唐以柠大腿，下一步是不是就能接吻了。
所以如果他没有这么凶，唐以柠就会来找他。
只要他听话就好了。
唐以柠有些呆愣，还不安分乱动的楚千一突然听话，还低头认错。
他盯着楚千一的眼睛，对方蹲坐在地上，窝在腿间，眼睛一眨不眨地专注地看着他。
楚千一本来长着酷哥帅脸，配着银色的耳钉，看起来桀骜不驯，现在这个低微的姿态真像乖顺的大型犬。
怎么突然这么乖？
唐以柠后知后觉地想，这时候是不是骂楚千一，他也不会生气啊。
还是决定不作死的唐以柠，见他耳钉在灯光的映射下闪个不停，倒没那么吓人了，他好奇地触碰光源，摸了摸他的钻石耳钉，“我没有讨厌你呀。”
想到刚才的场面，他瞪着楚千一，瘪瘪嘴，委屈道：“明明是你刚才一直都在凶我。”
“？”楚千一懵了，“我没有。”
他的怒火都是针对温云的，哪里凶唐以柠了。
“你还不承认，就是你一直在凶我，还叫我滚出来。”唐以柠眼睛蒙上薄薄的水雾，声音软软地控诉。
楚千一惊愕，连忙辩解：“我哪里对你说这话！”
“你就是说了，说敢耍你玩，要给我点颜色瞧瞧，你还说我不滚过去，就要把我关在小黑屋里狠狠揍我。我不就是放了穆青鸽子嘛，你们干嘛那么凶。”唐以柠越说越委屈，卷翘的睫毛沾染着泪珠，一颤一颤的，好似真的被威胁吓坏了。
其实他完全不记得楚千一说什么，只记得楚千一踹开门进来的样子，凶巴巴的，好吓人。
现在楚千一服软，要把他的所作所为描述非常过分，对方才会有罪恶感，下次就不敢凶他了。
楚千一：“我哪有！”
唐以柠泪眼汪汪，加大演戏力度，声音都带点哭腔，“你看，你还狡辩！你都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
楚千一沉默了一会，见唐以柠这么可怜巴巴，开始怀疑他的记忆力，他有对唐以柠说了什么重话吗？
是他气昏头，忘记了吗？
“因为我也约了穆青，你生气了，是不是？”
楚千一喉结滑动，声音艰涩，像是塞满了棉絮，肯定自己的嫉妒心，吐出了粘稠的回答，“是。”
他嫉妒穆青，简直要发疯，明明是他先开始追的，唐以柠都没答应跟谁在一起，穆青摆出那副正宫的表情给谁看。
见楚千一承认，唐以柠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还说没有。”
楚千一没有继续反驳，觉得事实如何不重要，他喜欢唐以柠，这能让唐以柠开心就好，何必纠结这点小事。
唐以柠低下头，眉心拧着，“可我没有爽你的约啊，你干嘛凶我？”
说到这，唐以柠可委屈了，本来他做的天衣无缝，要不是楚千一突然追出来，穆青怎么会跟他撞上。
就算他故意放穆青鸽子，要是没这出，一切都好好的。
现在楚千一缓慢眨了眨眼睛，心脏跳的有点快，唐以柠离他那么近，简直想要奖励他一个吻。
脑袋又有点晕乎乎的。
回想刚才，对比现在，唐以柠觉得拿捏住了楚千一，眼底遮掩不住的得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定下规矩，“以后不许凶我，不许大声对我说话，听到没有？”
楚千一像是突然僵住，变得更呆傻，唐以柠不满地拍了下他的脑袋，“干嘛不说话，快点回答我。”
“嗯，我听话。”
……
幽静的会议室。
“阿云。”穆青面色复杂，他说不出是嫉妒、烦躁，亦或者都有，他审视地看着眼前这位幼年的邻居，直到现在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熟悉的表情。
似乎和过去没有区别。
温云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出陈年过往，并不阻止，也不恼怒，就像听个陌生人的故事，微微侧头，似乎觉得无聊。
“你要说的就是这点烂事。”温云笑了笑，抱臂靠着墙壁，显然并不把穆青说的放在心上。
穆青有些疑惑温云这风轻云淡的态度，继续质问，“你回来是为了这些事，找上唐以柠吗？”
“是或者不是，这和你有关系吗？”温云侧了侧头，打量起穆青的神色，语气略带玩味。“你们是什么关系？管这么多？”
穆青面无表情，“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是吗？”温云笑得十分温和，不赞同地摇头，“可我怎么觉得不像两情相悦。”
闻言，穆青沉默一会，眼底闪过一丝晦涩，抬眸直勾勾看着温云，脸上的神情十分笃定，“那天校医室，是你和唐以柠在一起吧。”
和楚千一争执过程中，楚千一说没送唐以柠回去，他就意识到那天在校医室外看的人影身份是温云，他还真以为温云是遇到喜欢的人。
“那天你打给唐以柠时，你不是已经察觉到吗？”温云嘴角的弧度更大，露出恶劣的促笑。“既然猜到了，何必说出来，除了让你难堪，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他欣赏这位天之骄子有些扭曲的表情，点了点嘴唇，意有所指，“真的很软。”
穆青自然是知道，温云在说他跟唐以柠接吻的感受，眼神顿时变深，温云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很好，这才是你想对我说的吧。”穆青看着终于卸下温和面具，显露最真实想法的温云，阴郁的神色消退些。“撇去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你想做什么？”
温云歪头，捏了捏指尖，似乎在思考，而后无言地摊手。
穆青：“你要我猜？”
“是啊，”温云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甚至还要扎心，“被放鸽子的滋味好受吗？满心期待，却落得一场空。”
再次被戳痛脚的穆青握拳，眼眸冰冷。
他一直以为心上人只是很招人喜欢，没想到唐以柠会被楚千一勾走，当然不是唐以柠的错。
“想动手？”温云歪头，眼神示意上面有监控，见人停在原地，笑得更灿烂，“这么凶，可是会把人吓跑的。”
穆青松开拳头，只是尖锐地盯着他：“你现在很享受这种玩弄的感觉，你似乎觉得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很了解我？”
温云笑眯眯地点头，示意穆青继续说。
“真可悲。”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话语，温云挑眉，“嗯？”
“我看明白了，你以前经过这些，所以你想报复回来，哪怕谁都没认出你，你也会装出最好的样子，这就是你。”
“哦？”温云抱臂，指尖敲击下手肘，“这就是你找我的由？”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绕圈子不是你的风格，你现在这么大费周章，想要什么？”
“唐以柠吗？”
“你怕吗？你这些心思，他知道吗？”
温云笑意随着穆青的话语，一点点收敛，像是假面剥落，露出最真实的内在。
穆青看着温云逐渐难看的脸色，缓慢地笑了，一针见血。
“因为你嫉妒我，所以你要做这些，不会是因为这么简单的由吧？温云。”
“如果要在你和我之间，你猜唐以柠会选谁？”
这句话让温云的神色彻底冷了，他显然是知道这问题的答案，眉眼流露出一股肃杀的寒意，而后他扯出一抹笑。“阿青，没能跟你好好叙旧，真让我遗憾。”
……
唐以柠最后还是跟楚千一找了个餐厅吃饭，生怕再撞上穆青他们，没想好怎么面对这两人，他丝毫没有再出去的兴致，生怕火又烧到他这里，赶忙回了老宅一趟。
季知礼很少会主动给唐以柠发消息，即使同在一个屋檐下，不想见到本人，对方就会直接找上来找茬。
这段时间，他无意识地收到很多唐以柠的消息，比如唐以柠的手腕多了一串手链，比如昨穆青和楚千一为他大打出手。
对于唐以柠在他本子上乱写，他明明很生气，还是按照对方说的，把衣服寄出去。
他不想关注唐以柠的事情，思绪总是控制不住去想，耳边总会飘进去旁人讨论的八卦版本，每个都让他烦躁至极，又抓心挠肝。
唐以柠很娇气，不喜欢吃外卖，嘴也挑的很，嫌外面的餐厅脏，每次都要他亲自下厨做饭。
对方连接消失，没有再来找过他，偶尔会碰面，唐以柠也是依旧恶劣地对他。
即使是这样，季知礼的心神再也回不去原来的处变不惊。
唐以柠一上没回来，以前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即便不来找他，唐以柠也是会回家的。
早上醒来，发现人不在，准备好早餐后，季知礼还是坐在门口，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翻滚着，他去和谁约会？穆青吗？夜不归宿是会做什么？
越想胸腔越闷，抿着薄唇，季知礼知道这不过是他无端的臆想，可他忍不住想。
突然门推开，打断他的想法，纤细的人影走进来，是唐以柠。
季知礼有点微妙，说不出是惊喜，还是讶然，“你回来了。”
对方只是倦怠地瞥了他一眼，转眸指挥后面拎着包裹的小哥，“对，放门口就行。”
季知礼打量着唐以柠的身上，精神奕奕，没有看到暧昧的痕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系统提示主角受的厌恶值又降低了，唐以柠舔了舔唇，炮灰任务真不好做。
唐以柠转过身，露出恶劣的笑，朝他勾了勾手，“季知礼，帮我把这些搬房间。”
季知礼没有犹豫地走过来，唐以柠心里蹙眉，这种听话的态度可不是他要的。
唐以柠收敛了笑意，打掉季知礼动手，红软的嘴唇吐出恶劣的话语，“算了，不要你来，你好恶心，回你房间去。”
他提着纸袋，径直回屋，嘭地关上门，完全隔绝他的探究。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季知礼揉了把自己的脸，后知后觉，唐以柠刚才又在耍他玩。
只是不想唐以柠饿晕倒，来找他麻烦。
季知礼想了想，最后还是发一条：【吃早饭吗？】
唐以柠的消息框静悄悄的，明明一分钟他还在给朋友圈点赞。
盯着唐以柠的头像，为自己这么多天荒唐的行为感到可笑，难不成自己真得斯德哥尔摩。
他忍不住揣测，这场无聊的找茬游戏，唐以柠大抵是玩腻了。
他想唐以柠真的够坏的，玩腻了就把他丢一边，他懒得去敲唐以柠的房门，起身准备倒了多余的饭。
可已经做好决定，在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来的第一时间，他还是会忍不住查看来电人名，发现唐以柠打来的视频电话，季知礼立马接通。
画面一打开，季知礼的目光就移不开。
手机屏幕上，是一只漂亮的脚，往上看，白色吊带袜裹着修长的腿根，细腻柔嫩的皮肤泛着浅淡的粉，挤出一点弧度像似好吃的布丁，Q弹莹润，让人想要品尝。
衣服很贴合，细细窄窄的腰身，中间设计镂空，露出可爱的小腹。
唐以柠穿着超短裙的女仆装，低下头，眉尖微蹙，像是在不满地抱怨。
季知礼脑袋一时轻飘飘的，喉咙发干。
这个视角……像是唐以柠在踩着他的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吊带袜是连体式的，抬腿的动作让腿间的风光暴露无遗。
唐以柠以为是信号不好，又喊一遍他的名字。
“什么事？”季知礼将手机拿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但内心的波动却无法平静，声音略微暗哑。
唐以柠一脸急切，像是够不到想要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现在来我房间一趟，快点！”
第17章 纨绔恶劣的貌美假少爷17 他讨厌你，……
唐以柠对温云的审美产生强烈质疑。
他现在穿着一身修女服, 站在镜子前，轻轻转圈，裙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目光在镜子中反复打量着自己, 虽然这身衣服裁剪和衣料都很好，但却有一种朴素的感觉。
这乌漆嘛黑的修女服，沈瑜会喜欢吗？
唐以柠嘴唇微微抿起, 露出几分犹豫，想在沈瑜回国穿上他送的衣服, 看在他这么珍惜喜欢他送的礼物，应该会对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便宜弟弟好点吧。
虽然穿女装有点羞耻, 为了抱上反派的大腿, 做好恶毒炮灰, 这点小困难不在话下。
只是这么多衣服, 选哪件？
唐以柠本来就对温云的选择有些狐疑, 回来路上就把总览图发到备注狒狒群的群聊里, 问你们觉得哪件最好看？
群里安静了一瞬, 随即沸腾, 问他是不是要穿女装的消息顿时刷屏，飞快地窜出来。
还有人发语音, 唐以柠都懒得点开, 他知道无非是这群人怪叫, 跟发.春的狒狒一样, 半天不说一句有用的，这就是唐以柠不爱在跟班群里说话的原因。
唐以柠蹙眉, 消息太多，刷新太快了，他都看不过, 抱着手机，咬咬唇，有点生气，直接让管禁言。
最后让他们投票，他选了票数最高的，让老宅的人把衣服送到他住的地方。
唐以柠想象着沈瑜看到自己穿着这身修女服时的反应。
沈瑜垂眸凝视，面无表情，“你好像是来送葬的。”
呃，这么扫兴的回答，感觉是他会说的。
现在他觉得温云的审美很不靠谱，至于那群跟班挑的，他得找其他人参考意见，唐以柠翻着通讯列表的名单，找谁呢？
找了几个跟班问，唐以柠觉得还是有点不靠谱，最后决定问问季知礼。
他和沈瑜都这么聪明，兄弟俩审美应该也差不多吧。
季知礼进门，就看到包装散落一地，唐以柠穿着超短的女仆装，正在一脚踩在床上，手机放在脚边，弯腰扣紧吊带袜的蕾丝夹扣，第一次穿这种麻烦的衣服，很不熟练。
过膝长袜是透肉的白色，很薄，几乎可以窥见裹着淡粉的肌肤。
裙摆很短，俯下身的动作拉扯布料上移，露出一点臀肉，吊带勒着挺翘的雪团。
唐以柠低头摆弄着繁琐的夹扣，头上的可爱的猫耳发饰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像是天生的，勾着人心痒痒的。
注意到探究的目光，他抬眸刚好看到在门口愣住的季知礼，凶巴巴地催促道：“快过来，给我扎下背后的丝带。”
这是穿给谁看的？
穆青？
就这么喜欢他？
季知礼眼眸沉沉，无声地遵从，看着唐以柠穿的超短女仆装，白色裙摆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他站在身后，伸出手绕过唐以柠的腰身，像是从背后虚空环抱住妻子的丈夫。
轻轻地捏住白色蕾丝的丝带，将丝带绕过的腰际，不经意蹭过手臂，带来一阵温软的触感，他的心跳猛跳一拍。
动作小心而稳重，在背后打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唐以柠终于扣上夹扣，穿戴好，转过身，见季知礼还在自己背后站着，拽了拽身后的裙摆。
他坐在床沿，拿起手机，划拉着照片。
季知礼记得手机里存着他在酒吧跟人起争执的照片，唐以柠经常抬起下巴，洋洋得意地威胁，不听他的话，就把照片散播出去。
卷翘的睫毛上翘，神色飞扬，红润的唇瓣都能吐出恶劣的话。
只要他想，就能直接压着唐以柠，攥紧他的手腕，动弹不得，让唐以柠删掉照片。
唐以柠叫他过来，只是来使唤他，他在期待些什么呢？
自己是被对方清纯无害的表象迷惑，总觉得他会变好。
唐以柠突然举起手机到他面前，仰着小脸问他，“你觉得这套好看，还是我现在这套好看？”
因为是俯视的视角，他窥见雪峰上两株茱萸。
季知礼的目光移到屏幕上的照片一愣，那是穿着修女服的唐以柠。
镜头刚好抓拍到唐以柠双手交叠，握成拳，闭眼的模样。
修女服剪裁干净利落，勾勒出细窄的腰身曲线，发丝随意垂落，神色恬静美好，像个黑白相间的软团子。
唐以柠见季知礼发愣，又喊他一遍。
“都不好看。”季知礼目光没有停留在照片上，而是落在唐以柠的身上，这一套女仆装轻盈，衬肌肤更白，像是刚下的雪。
这是谎话。
季知礼觉得都很好看，这是两种风格，各有千秋。
他第一次对唐以柠说谎，他不知道唐以柠穿着一身是要见谁，但是穿女装肯定是想要讨对方开心。
他不想唐以柠去见那人。
什么？
唐以柠一下呆住了，他废了这么大力气挑衣服，季知礼看都不看，冷漠地直接判死刑。
心猛地一沉，小脸顿时不悦。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季知礼连分辨的兴趣都没有吗？
想要从他的脸上寻找一丝认真，然而他的神情显得毫无波动，像是在敷衍。
“真的吗？你再仔细看看。”唐以柠的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丝不满，却又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
唐以柠站起来，双手捏着裙摆，在季知礼面前转了个圈，黑白相间蓬松的裙摆，像是波浪般荡漾开。
然而季知礼沉默了一会，像是被固定在那个答案上，毫无变化。 “都不好看。”
唐以柠心里一阵焦躁涌起，收起手机，嫌弃地瞥了季知礼一眼，这随便的回答真是敷衍。
算了，他这么坏，季知礼最讨厌他了，也不指望季知礼对他有什么好脸色。
他抿唇，蹙着眉心，生气道：“不想看见你，给我出去。”
季知礼知道他在胡说，唐以柠的身形纤细修长，皮肤白的晃人，脸长得清纯漂亮，本身就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很赏心悦目。
但凡人不瞎，都不会说出难看。
可一想到唐以柠是为了其他人穿女仆装，他就很不爽，见这回答惹恼了唐以柠，连忙找补，“你穿平时的衣服就很好。”
“出去！”
这回答没能安抚唐以柠，反倒让他更想赶季知礼出去。
季知礼不解唐以柠这一次为什么又生气，他似乎总是对自己很不满，总能挑出错处。
本该习惯地转身离开，可他这一次想知道原因。
他忽然开口询问，“你在生气，为什么？”
季知礼一脸不知道自己哪里犯错的表情，唐以柠更气，雪白的小脸浮出粉色，用脚尖踢了踢他，气呼呼道：“我没有生气，你出去。”
唐以柠懒得跟季知礼讲道，见他还呆在原地，瞪着他，“你听不懂人话吗？”
今天季知礼就像吃错药，怎么死赖着他这里，以往不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季知礼执着想要知道原因，又重复问一遍，“为什么？”
对方不动如山，唐以柠有些恼，一着急就随手拿起旁边的枕头朝人砸过去。
季知礼下意识地抓住飞过来的枕头，瞧着唐以柠满脸写着我很不高兴，心里叹了一口气，物归原主地放在他床上。
“季知礼，你现在又不听话了，是吧。”
见人还敢反抗，唐以柠直接站起来，上前推人出门。
季知礼怕弄疼唐以柠，不敢用力对抗，但又不想这么走，配合着“踉跄”被推拒几步。
直到快到门边，他的声音略带艰涩，小声地道：“现在的更好看。”
没听清楚的唐以柠继续推搡着。
这时，唐以柠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起来，他不得不停下来，松开手，查看消息，是沈瑜发来的，消息依旧简短，没有废话。
【下楼，回家。】
沈瑜已经回国了？！
还是亲自来接他？
唐以柠猛地抬头望向季知礼，不知道沈瑜现在是不是正在上楼。
不行！不能让他们现在见面，沈瑜看到季知礼的脸肯定会起疑，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季知礼的身份。
唐以柠刚还想把人推出去，连忙把季知礼拉进自己的屋内，警告道：“你现在给我呆在这里，没我发的消息，不许出来！”
这人态度怎么转变这么快？
刚才把他当作洪水猛兽赶走，现在就一脸急切地拉他进屋。
唐以柠到底想干嘛？单纯地折磨他吗？
季知礼不明所以唐以柠突然的转变，熟悉的焦躁的感觉又爬上神经，瞥了眼唐以柠的手机界面，他知道窥视别人的隐私不对，可他就是想知道唐以柠跟谁聊。
然后他看到那条短信，瞬间愣住，什么意思？唐以柠要走了？
唐以柠让他当跟班，搬进这里住开始，从来没有其他人来打扰过，那群所谓的跟班都不知道他们同居。
唐以柠每天都会回来，他以为唐以柠家里是放养式教育，不管他。
现在唐以柠玩腻他之后，就这么直接走掉。
季知礼盯着唐以柠的脸，抿着薄唇，这几天他偶遇唐以柠，喊他少爷，以为对方还像往常发脾气，结果对方视而不见，无视他。
最近喊他，还是让他寄衣服给穆青。
这结果是他最初想要的，可莫名的焦躁。
见人没应声，唐以柠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脸不耐，把手机放在兜里，拽着季知礼的衣领，恶劣地警告，“看什么看！又想看我隐私吗？”
季知礼的注意力被柔软香甜的触感吸引去，个人有点僵硬。
唐以柠双手将强行人按在床上，很拽地命令他，“回答呢。”
听到问话，视线聚集在唐以柠的脸上，“嗯。”
曾经的回旋镖打在脸上，他想要了解唐以柠。
“嗯什么嗯……”唐以柠没反应过来季知礼的回答，是回想看隐私那个问题，还想骂他一番。
现在季知礼对自己厌恶值还不够，还要再逼他一把，让季知礼忍无可忍，让他发现酒吧事件的真相，深入调查自己找把柄，再偶遇唐父，联合温云揭发自己假少爷的身份。
可门铃响了，他的话顿时止住。
一想到沈瑜，唐以柠急忙起身去开门，突如其来的拉扯让他重心不稳，磕到床头柜。
他走的太急，没注意裙摆蕾丝花边勾到季知礼身上的拉链。
唐以柠疼得呜咽了下，差点掉眼泪。
不得不扶着床头柜，
季知礼似乎醒悟过来，连忙解开被勾住的地方，上前把他扶到床边。
唐以柠瞪着他一眼，毫无防备地直接撩起裙摆，揉了揉刚才磕到的地方，大腿红了一小块，在白皙的皮肤惹眼极了，他皱着鼻尖，估计又要好半天才能消下去。
“你傻了吗？都不知道快点扶我起来。这么笨，怎么当我的跟班。”声音软软的，带着鼻音。
唐以柠感觉疼，鸦睫颤个不停，脸上还带着气恼红晕，恶狠狠地骂季知礼，殊不知，季知礼粘腻的眼神从唐以柠红软的唇瓣，下移到他粉白的腿根。
唐以柠揉了好一阵，感觉好点，门铃又响了，他一惊，差点忘了沈瑜还在等他。
对于开门这种小事，季知礼很自觉，“我去开。”
他想看看对方是谁，能这么命令唐以柠离开。
梅开二度，唐以柠连忙按住季知礼，“你给我坐着，不许动。”
真是的，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见唐以柠如此严正以待，季知礼瞬间猜想到是给唐以柠发消息的人，看着皓白手腕上多出的手链，声音低哑地问，“是谁？”
唐以柠眼尾上翘，满脸不耐，他转头就看到季知礼低垂着脑袋，发丝微掩饰掉他的情绪，像是忍耐着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季知礼还是拽着他的裙摆，手微微颤抖，“我想知道。”
莫名他有种感觉，他说错话，唐以柠离开，就再也不回来。
唐以柠蹙着眉头，声音冷下来，“松手，季知礼，你想挑衅我吗？”
季知礼沉默一会，看了看唐以柠冰冷的神色，他僵硬地松开了手，唐以柠果真是要走了。
就这样离开也好，他被唐以柠阴晴不定的态度弄得太不像自己了。
这段时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焦躁，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情绪。
“你就好好地在这呆着。”
唐以柠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分一丝眼神给季知礼，像似两个人交集就此断掉。
不！
不行！
这个想法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季知礼的瞳孔急剧收缩，心脏像似被刺了下。
身体比思绪更快的反应，神色变得慌乱，想要挽留唐以柠，拉住他的手，“别走！”
唐以柠皱着眉头，转过身看着季知礼，很少见他露出这副苍白狼狈的表情。
楚千一说，“季知礼，唐以柠讨厌你，你怎么还死皮赖脸地出现。”
他受不了，唐以柠就此跟他没有联系。
季知礼紧紧地握住唐以柠的手腕，眼眶微微发红，嗓子嘶哑，“为什么要走，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第18章 纨绔恶劣的貌美假少爷18 他细白的脚……
明明还是艳阳高照, 窗外却飘来***乌云，忽然下起了大雨，雨珠劈里啪啦的砸下来, 砸在玻璃上的叮叮当当，惹得人心烦。
唐以柠挣扎下，没挣脱开, 焦急地瞥见了门口，沈瑜还在等着他, 转眸看到季知礼眼眶发红，紧紧地抿着唇, 怔愣住。
这还是恨不得跟他划开距离, 最讨厌他的主角受吗？
季知礼这是发什么疯？在求他不要走？！
不会是折磨季知礼太狠, 他得了斯德尔哥尔摩吧。
“别走……”季知礼声音流露出祈求, 手不自觉地攥紧。
周围的空气顿时变得粘稠沉重, 这种脱离剧情的发展让唐以柠蹙着眉头, 心里有点不知所措, “季知礼, 你——”
“嗯，少爷, 我在。”
季知礼单膝跪着, 仰着头看唐以柠, 露出脆弱的脖颈, 就像引颈受戮，等着宣判。
听到唐以柠喊他的名字眼睛闪着微碎的光, 希冀唐以柠转变主意留下来，像是摇着尾巴的狗。
季知礼到底是怎么了，他一时有点难以解对方的反应。
唐以柠目光停留着季知礼的脸上, 是哪里出错了？
听见系统提示厌恶值不足，请保持人设，唐以柠垂下眼帘，他看着季知礼期盼的目光，舔了舔红润的唇，表情变得冷漠，吐露恶语。
“我讨厌你，我从一见面起就讨厌你这个人。”
你知不知道，你的出现让我胆战心惊，时刻害怕自己的一切都会失去。
“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面前？”
为什么让我知道你是真的，我是假的。
“你现在这样真让我觉得恶心。”
你那么优秀，衬托我一无是处，就像珍珠和鱼目，永远不能混为一谈。
房间里弥漫静寂，季知礼没有再问为什么，眼里的光随着唐以柠的话语一点点暗淡，攥住手腕的手像是失去力气，疲惫而无力地垂下。
他感觉身体十分沉重，他看着唐以柠被攥得发红的手腕，这是他最后留下一点痕迹。
唐以柠真的这么讨厌他。
他是没用了，被抛弃了。
他想问上天为什么怀着这种恶意，让他遇到唐以柠。
季知礼想笑，却笑不出来，恨不得自己的感官都剥离，不用如此难受，心空洞洞的像是被挖走。
他以为是唐以柠单方面地纠缠着他，强迫他，原来他早就被黏住了，并且乐在其中。
唐以柠掐着季知礼的下巴，他低头看着季知礼，季知礼仰着头凝视着唐以柠，眼神有些茫然，倒映出唐以柠的面容。
阳光透过玻璃融进唐以柠的眼眸，化为流光溢彩，冷淡的模样被染上些许暖意，在季知礼错愕的眼神中，露出明媚但恶意的笑，“季知礼，我讨厌你，所以当我一辈子的狗吧。”
季知礼心中涌现不可置信，看到唐以柠娇矜的表情。
季知礼唇瓣动了动，压下舌尖，“汪。”
……
唐以柠开门才发现来人不是沈瑜，而是老宅里的管家。
来人的声音有些迟疑，“小少爷？”
唐以柠紧张的表情瞬间松懈，大反派没来就好，随即变得不耐，扬起眉梢，“怎么，连我都不认识？”
尽管已经见过大风大浪，看到唐以柠的装扮，管家还是忍不住握拳挡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可眼神止不住偷瞄。
好久没见到唐以柠，记忆模糊不清，只记得小少爷娇纵任性。
已经长得这么漂亮，怪不得老爷最近在考虑送小少爷去联姻的事情。
“大少爷请您现在回老宅，您……收拾一下。”
表情波澜不惊，他的视线迅速下撇，避免去看唐以柠，背着的手的指尖不自觉蜷了蜷，喉咙有些干涩。
“不用，就这样。”
怕管家看到季知礼的脸，察觉出他的身世问题，唐以柠径直下楼，坐车回去。
唐以柠交叠双腿，懒懒地靠着坐背，“哥哥回来了吗？”
透过后视镜，可以清晰看到吊带袜勒出一抹莹白的弧度，管家咽了下口水，声音尽可能的稳，“大少爷刚下飞机，还在路上。”
唐以柠蹙眉，“爸爸怎么没有办接风宴？”
“老爷最近行程不便，不在宅里。”
唐以柠知道着沈瑜回国，想执掌唐父手中的股份，这意味季知礼回归的剧情也不远。
想到季知礼，唐以柠不明白他都说了这么重的话，怎么还好像很高兴的表情。
季知礼还攥着他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他，沙哑的问，“那你还走吗？”
“当然，”唐以柠嗤笑一声，“你不会以为你自由了吧，告诉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别想逃跑，不然我要你好看。”
季知礼眼睛更红了，好像要哭出来。
唐以柠有点迷茫，是他做的太过分吗？他就是嘴上说说，季知礼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
算了，懒得想。
又问点沈瑜的问题，见管家目光躲闪，唐以柠忍不住蛐蛐：“他好像个人机哦，我问什么就回答什么，还不敢看我，这衣服有这么难看吗？这可是群里票数最高的。”
0377：【……】
“七七，你从人的审美角度来看，觉得好看吗？”唐以柠扯了扯自己的吊带袜，调下夹扣。
0377：【不要调戏系统。】
“什么嘛。”唐以柠见系统不愿意搭他，不服气地瘪瘪嘴。
不行，他要再找几个人问问，刷列表的时候突然想起好几个人消息都没回，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穆青，就直接不看他的消息。
对于温云和楚千一，那天之后，他直接把两个人拉了小群，让他们吵去吧。
一点群消息就是99+，唐以柠惊了。
他翻了一翻他们的聊天记录，基本是温云说什么，楚千一都挑衅反驳，温云再讥讽。
现在还在吵，唐以柠随手自拍了下，把照片发群里，【你们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吗？】
楚千一：【柠柠最好看，舔舔。】
温云：【不好看，我觉得还是黑色的好。】
楚千一：【哈？温云，眼瞎就快点去看眼科，另外这是黑白的。】
温云：【还好打了狂犬疫苗，（微笑表情）叫那么大声，是怕见不到明天吗？】
楚千一：【你！（输入中……）】
楚千一：【你这种穷鬼，也就会耍点嘴皮子，烙大饼哄人，你懂欣赏吗?】
楚千一：【柠柠，我给你买了新拍品，你现在方便吗？我给你送过去。】
唐以柠：【我现在不在家，下次再说吧。】
温云：【呵，跟蠢狗聊不来，真不知道穆青怎么忍受你这种人。】
楚千一：【怎么，你酸了，破防了？】
温云：【呵，就你？】
唐以柠蹙眉，怎么又吵起来。
他劝了两句，无济于事，见还在吵，忍无可忍发语音骂他们。
“吵什么，都给我把嘴闭上！”
他一出声，这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唐以柠顿了顿，觉得不解气，继续骂，“现在知道安静了？怎么不说了？你们不是很喜欢说吗？”
“就喜欢我骂你们，是不是？”
“嗯？说话？”
群里沉默了好一会，又过来好几分钟，他们才发消息。
温云、楚千一：【（认错表情包）】
见他们终于消停了，唐以柠松了一口气，顺便把受到的郁闷都骂出来，觉得神清气爽。
唐以柠心里不免得意，“七七，你看我厉不厉害，我这么恶毒，我一发脾气骂他们，他们怕死我了。”
0377神色有点古怪，怕不怕他不知道，唐以柠这种程度dirty talk，这两人可能爽死。
见系统又装死一样沉默，唐以柠小脸有点不开心，抿着唇，“你干嘛不夸我？我都这么努力做任务，你夸夸我，说不定我就变得组里超级厉害的大佬呢。”
0377愉悦地低笑了声，【你做的很好。】
唐以柠顿时喜笑颜开，得了便宜卖乖，“嘿嘿，也没那么厉害啦。”
系统的语气有点微妙，【积分任务来了，在沈瑜回来时，想办法惹他生气。】
唐以柠身体一僵，原本明媚的表情有点凝重，讪讪地将腿放下，双腿交叠的坐姿，立马端正坐好。
怎么这样，他刚想抱反派的大腿，结果积分任务就宣告计划泡汤。
沈瑜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声音冷漠，看起来也好凶的。
毕竟是大反派，唐以柠对自己的分量很有自知之明。
惹事都没惹到他头上，那点兄弟情在沈瑜眼里大概不如路边的野草。
除了作死，唐以柠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次任务。
回到老宅，唐家的家庭成员都不住这里，雇佣的人不多，即便是管家，也只是偶尔上门打。
唐以柠坐立不安地盯着大门，捏着自己的裙摆，想着什么不彻底惹毛沈瑜，又能完成任务。
见唐以柠心神不宁，0377心里叹了一口气，出声提点他，【你害怕的话，可以向他撒撒娇。】
这有用吗？
唐以柠头一次怀疑系统在逗他玩，忐忑了好一会，见沈瑜还没回来，原本面对大反派紧张的心情很快就放下，注意到桌上有个显眼的礼盒，无聊把玩着丝带。
这个礼盒很大，包装精美，他猜是唐父要送人的，心里有点好奇，也没手贱拆开。
玩了一会丝带觉得没意思，唐以柠就直接抱着沙发垫，盘起腿，玩着垫子上面的小啾啾。
……
在豪华酒店里，水晶吊灯折射迷离的光，镜面布满朦胧的水雾。
长相俊美的男人泡在浴缸里，水珠从额发顺流而下，眼角血红的泪痣，随着主人的兴奋，红艳的仿佛能滴出血。
始料未及的发病让他不得不暂停回去，听管家说唐以柠没在老宅，本来想着顺便接他，因为这意外因素耽搁了。
沸腾的血液因为冷水而稍稍平静，他的意识清明许多。
突然，一阵手机的震动打破了宁静，屏幕亮起，显示出一条消息。
沈瑜微微皱眉，伸手去拿手机，沾着水渍的手，点开消息，这是温云发来的监控视频。
他微微一顿，很快想到这大概跟他的弟弟有关。
播放视频，内容很清晰，唐以柠放了穆青的鸽子，结果在餐厅跟人撞上，意识到翻车的唐以柠，垂着睫毛，抿着唇，很紧张地颤啊颤。
倒是跟以前一样胆子小，既然都做了坏事，就直气壮些。
看着穆青和楚千一这两位竟然打起来，沈瑜沉思了会。
什么时候他的弟弟这么有本事？能让这两位大打出手。
楚千一看着凶狠，反而容易被看透，穆青虽然冷静，未免过于冲动。
看着这两位天之骄子脸上挂了些彩，特别是穆青，沈瑜垂眸，“呵。”
这就是穆家的继承人吗？看起来有些不沉稳。
但无论是谁，都不会影响他。
沈瑜没有暂停视频，继续观看，唐以柠小脸浮现红晕，茫然地眨眼，小身板退缩在角落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不动声色地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生怕波及到自己。
见事态越来越大，唐以柠弱弱地制止，发现无用就继续缩回去。
视频很短，很快结束播放，最后的画面停留在唐以柠茫然地望着摄像头。
沈瑜看着画面，久久不语。
后台切了播放键，视频通话被完的录制下来，转成音频，并且消去他的声音，只留下甜软的人声。
“哥哥。”
要是叫他的名字就更好了。
他喘息了下，打开花洒，水流恣意流过，哗哗的水声显得声音的主人更加朦胧，像是轻声呢喃。
温云给的药已经不能让他平静，剂量一次次加大，身体抗药性越来越明显。
但是他总是好运的，现在这副病入膏肓的身体，还是有救的，不是吗？
沈瑜低声笑了下。
他是疯狂的吗？
按照社会大众的标准，是的，这即便是幻想，也太荒唐了。
他清醒而透彻地知晓这事实，可那又怎么样？
这于他，无异于饮鸠止渴，但足够了。
回去的路上，特助犹豫了下，迟疑地开口，“沈总，最近好事将近？”
沈瑜放下手机，“你看出来了。”
“您没说，但您的神色，以及摩梭指尖的小动作。我猜唐氏股份，您已经有把握？”
身为沈瑜的特助，他对老板心绪的变化感知特别敏锐。
“错了。”
沈瑜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瞥了眼手机的画面，随即很快暗灭屏幕。
即便是荒谬的臆想，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窥见。
沈瑜拨通了温云电话，特助很识趣地将隔板升起来，确保沈瑜通话不被听到。
“难得听到你这么有精神，你这是找到合适的伴侣，准备要跟我炫耀，聊家常？”温云还是一如既往地调侃他。
沈瑜心情不错，懒得指正他，“以柠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报酬我已经打过去。”
“顺手的事。”温云微微一笑，指尖抚摸自己唇瓣，像是在回味触感，他已经收取了对等的报酬，“我就当你付咨询额外的小费。”
沈瑜挑眉，温云这不吃亏的老狐狸会说这话。
“现在事情结束，你不必额外关照。”
温云浅笑，“你这话说的未免太生分，我们相处很好，现在可是非比寻常的朋友关系。”
“是吗？”沈瑜眼神深邃，“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温云这有些偏离他判断的言行，是他多心了，还是发生他不知道的事情？
温云没想到沈瑜还挺敏锐的，声音故作轻松而轻佻，“你会当真啊，那我不开玩笑。”
跟沈瑜沟通虽然轻松，不用多说，对方就知道他要什么，比起那些蠢东西舒服多了，但这份洞察力真让他有点谢绝不敏，他有时读不懂沈瑜的意图。
好在沈瑜如此犀利而清醒，却被那种病症缠上。
对于其他人这不是难解决的病症，明明顺从就好，滑入野望的深渊，偏偏沈瑜像是殉道者，洁身自好，不愿找最便捷有效的解决方式。
“我发的东西还挺有趣吧，难得看到的乐子。”
沈瑜思索下，客观地评价，“有些莽撞，但是出发点为了以柠，还可以。”
温云的声音有点怪异，“你竟然会称赞他们？”
他以为沈瑜这种不屑于暴力解决问题的人，会对这种场面驳斥。
温云摩梭下指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一段视频给沈瑜，或许真像穆青说的嫉妒？
看到穆青和楚千一像是狗皮膏药缠着唐以柠，随即想到还有个季知礼，温云眉眼闪过一丝阴郁。
其他人就算了，这个季知礼是什么来路，回头得查一查。
不过，还好敲骨吸髓的沈瑜，不是那种容易昏头的人。
想到沈瑜送唐以柠女装，他总觉得微妙，沈瑜对唐以柠有点过分关注。
温云这是在期待他说什么负面评价吗，沈瑜不在意，脸上波澜不惊，“……在这个角度，又不是不能接受的坏事。”
“……”
温云突然觉得自己的多此一举，沈瑜有一套他的评判标准。
“说起来，你手下擅于做辣菜的厨子今天上打算做什么？”沈瑜在思索上回去吃点什么。
“？”温云不知道沈瑜突然转到这个话题，“我查下。”
“应该没有香菜吧。”
“嗯？”
沈瑜解释，“以柠不爱吃。”
温云眯了眯眼，对沈瑜这句话有点意外，正常的哥哥会把多年未见的弟弟喜恶记得这么清楚吗，“你记得挺清楚的。”
“呵呵，我的记忆力向来不错。”
温云沉默会，忘了这家伙就是个人形摄像机，或许是他多想了，或许并不是沈瑜对唐以柠有多在意，可能沈瑜只是有远超常人的记忆力而已。
“这话不能当着以柠的面说，他会不高兴的，你就当小秘密吧。”
温云：“……”
“东西送到了吗？”沈瑜挂断电话，降下隔板，问特助，难得唐以柠提出要他带点东西。
特助打包票，“您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我们特意挑的，绝对很适合小少爷。”
……
唐以柠等的无聊，手机屏幕上出现通话请求，是季知礼打来的。
光记着沈瑜，忘了跟他说可以从房间里出来了，这都怪季知礼说奇怪的话。
画面里的唐以柠抱着沙发垫，玩弄着小啾啾，脑袋上的猫耳正微微晃动，像是用爪子扒拉毛绒球的小猫。
季知礼一愣。
唐以柠懒懒地看他一眼，“哦，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唐以柠见他没有马上说话，小脸顿时不开心，恶声恶气，“干嘛又发呆！”
季知礼有点结巴，“现在的更好看。”
“什么？”唐以柠茫然眨眨眼，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季知礼在回答他提问修女服还是女仆装好看的问题。
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起来有些模糊，语调低低的，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女仆装……更好看。”
季知礼此刻神色有些忸怩，像是很不好意思暴露自己的偏好。
突然得到答案的唐以柠一时之间愣住了，语气有些狐疑，“真的？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你之前还说都不好看，怎么现在你又觉得好看了？”
季知礼蹙眉，他没想到唐以柠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我觉得女仆装……很适合你。”他神色漂移下，似乎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却又显得有些紧张，放在以前，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一天这么在意唐以柠。
他专住地凝视唐以柠的脸，“这次是认真的。”
唐以柠的眼眸闪过一丝得意，唇畔的梨涡若隐若现，“哼哼，谁要你夸。”
这下任务不愁了，就算沈瑜生气，看在他这么珍惜他送的礼物，再撒娇下，气一下就消了。
唐以柠把总览图发给季知礼，“那你再看看这里还有那些你觉得好看的？”
一想到唐以柠在其他人面前穿女装，季知礼有点不开心，“……你还要穿吗？”
“怎么？你又想管我？”唐以柠蹙着眉头，“还是你不想看，刚才夸好看，只是在故意敷衍我。”
季知礼：“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以柠催促，“那你快点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季知礼试图争取，“一定要穿吗？”
“哦，你就是不想看，”唐以柠睫毛带着点不耐烦，语气有些嫌弃，“算了，跟木头似的，我找别人。”
“以柠，你在跟谁说话？”冰冷的、毫无情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季知礼还在说话，唐以柠已经无暇顾及他，立马按了挂断键，扯出一抹笑。
另一边，季知礼生怕唐以柠不开心，连忙想解释他也没说自己不想看，可电话已经被挂断。
男人已经在玄关处换完鞋，保持一贯的面无表情，听到陌生的声音，上前走来，看着唐以柠的装扮，眼眸掀起一丝波澜，随即微妙地沉了沉。
沈瑜站在面前，看着唐以柠。
他们一直以来相处都是互不打扰，沈瑜对于流于表面的亲情关怀不感兴趣，也不会把严格自我约束强加他身上，其实唐以柠乐于沈瑜跟他保持一定距离，这样的相处模式意外融洽。
突然关心起他的人际交往情况，唐以柠倒是紧张的不行，更何况这电话还是季知礼打来的。
唐以柠心虚地将手机屏幕翻面，扣在掌心，面不改色地扯谎：“同学。”
虽是面无表情，沈瑜的目光算得上是冷漠，在灯光下像是利刃泛着冷光，那张比季知礼更为成熟的面孔不容拒绝地闯进视野。
黑色西装，面色俊美，身形修长肃冷，光影将他的棱角衬的更加分明。
这种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让唐以柠一抖。
他表面可以装的很坏，实际就是脆皮怂包，一碰到真正的大佬，唐以柠就心虚得不行，很没底气。
明明沈瑜跟季知礼长得同一张脸，两个人气质大相径庭，他对季知礼能耀武扬威，对上沈瑜，他就怕的要死。
沈瑜气质偏冷，眼角红痣艳丽，看起来像是血珠。
清冽的气息包裹全身，浑身发怵，唐以柠仰着头，现在感官无比敏感，清晰感知到沈瑜的目光一点点的拂过他的脸，像是毫无欲念的揉捏。
看着面无表情的脸，唐以柠揣度不出对方的想法。
“哥哥。”唐以柠的声音有些发颤，沈瑜这是看出什么吗？
他有点没底气，试探性叫了一声。
沈瑜打量着唐以柠穿着的猫咪女仆装，身形纤细修长，皮肤莹润，看起来被养的很好。
白色过膝袜裹着大腿，仰着小脸看他，眼睛清澈透亮，咬着饱满红润的唇瓣，漆黑卷翘的睫毛颤啊颤，小巧秀气的鼻尖泛着粉。
柔软蓬松的发丝还带着猫耳发饰，个人看起来像是紧张的小猫，可面上强撑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乖巧又胆小。
刚才他还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看唐以柠这么掩饰，该不会是喜欢的人吧。
目光落在唐以柠脖颈带着的项链，顿了下。
蓝色的宝石经过精妙的切割和雕饰，随着佩戴者轻微的动作，微小的角度变化，光辉似乎在不断跳动，宛如夜空中闪烁的小星星，轻盈而闪耀。
沈瑜目光柔和些，他还以为唐以柠早丢到角落里，竟然戴到现在。
“你怕我？”
沈瑜终于出声，用缓和的声音询问。
明明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表达。
“没有……”可你现在直勾勾地盯着我，真的挺让人害怕的。
唐以柠微微张口，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怎么解释都不对劲，索性不开口。
沈瑜的视线从他的脸向下瞥，最后停留在唐以柠握住的手壳上，语气淡淡。
虽然一晃眼，但沈瑜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刚才的屏幕停留着通讯录，唐以柠的确在跟人闲聊。
“是怕我发现你干的坏事？”？！
唐以柠不敢直视对方锐利的眼睛，眼神游移。
心里紧张又害怕。
沈瑜真的很不好骗……
反派突然逼问他这个炮灰，发现他不是亲弟弟，骗了他这么多年，后果一定很可怕吧。
现在没到剧情点，他也没法承认。
他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
动作幅度有点大，露出一点丰腴的臀肉，雪团的大腿根被吊带袜勒出的弧度，很有肉感地颤抖，看起来很好摸。
唐以柠微微低着头，卷翘的睫毛颤啊颤，鼻尖因为紧张，冒出细密的汗珠，又粉又亮。
这副心虚做了亏心的表情，沈瑜再熟悉不过了像极了家养的小猫打碎名贵花瓶，自知做了错事，缩在角落里不敢看他。
沈瑜半蹲下来，看着他：“又在学校干了什么坏事？”
虽然他已经从温云那里知道唐以柠惹出的麻烦，可他不认为这算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是两个毛头小子打起来，要怪也怪不到唐以柠头上。
他就是想看看唐以柠会不会主动坦白。
唐以柠抿着唇，手指非常不安地绞着裙摆，委委屈屈道：“你能不能别凶我。”
凶？
沈瑜对任何人说话都是这样的语气，他昨天也是用这种语气跟唐以柠说话，昨天还好好的，唐以柠现在说他凶。
瞧见他小脸可怜巴巴，沈瑜心里叹了一口气。
他一直忙着国外的事，对国内的事情照看不过来，对唐以柠的了解，仅限于别人口中的描述。
在他们口中，唐以柠很恶劣，讨人厌。
呵。
被他盯着都会被吓到，声音发抖，下一秒哭出来，唐以柠能做多大的坏事。
沈瑜面色平静，收敛了冷漠感，语气缓和了些，“到底在怕什么？”
见唐以柠像是小媳妇一样夹着腿，低着脑袋，头都要埋进地里，沈瑜有点无奈，“抬头，看着我。”
唐以柠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裙摆，怯怯地瞥他一眼，弱弱地道：“怕你打我。”
“我？”沈瑜心里流露古怪，甚至觉得有点荒谬，他什么时候打过人？他在唐以柠眼里就是生气只会靠暴力让人屈服的形象。
呵，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手段。
而他最不屑就是用暴力奴役别人，用奴性和恐惧叫人低头。
不知道唐以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沈瑜莫名想到温云发的监控视频，不会是那两个小子打架，弄得唐以柠以为他也是那种人，看来要让唐以柠少跟这两人来往。
“我打你？”沈瑜看着唐以柠小心翼翼的表情，像是觉得好笑，又重复一遍。
就算唐以柠再笨，他对唐以柠再没有耐心，也不至于动他，棍棒教育他也不认同。
“你是不是在生气？”唐以柠不安地看他，声音轻轻的。
这副紧张的模样让沈瑜蹙眉，看来他的弟弟对自己存在很大的误解。
沈瑜颇为头疼，捏了捏眉心，认真地看着他，“没有，我不打你。”
“真的？我要是惹你生气，你可不能打我。”唐以柠见沈瑜给台阶，仰着小脸抬头看他，声音立刻大了些，唇畔流露浅浅的梨涡，立马得寸进尺，“你保证哦。”
“嗯？”沈瑜微微挑眉。
“不……不保证也可以。”唐以柠非常识时务，见沈瑜脸色，立刻改口，嗓音又小了下来。
是在学校又惹出什么祸？
还是唐以柠放了穆青鸽子，在他眼里这就是天塌的大事。
他就是疑惑下，唐以柠就吓得不敢继续说，沈瑜觉得唐以柠会做的最坏的事，大概是把别人的饭偷偷倒掉。
“我保证。”
闻言，唐以柠嘴角的弧度更大。
反派说话应该是一言九鼎的吧，嘿嘿，等会他做任务，惹沈瑜生气，沈瑜要是想揍他，自己就拿着这句话堵他。
见唐以柠明显没那么拘谨，沈瑜心里点头，转眸看着桌上的礼盒，“怎么没拆开？”
唐以柠眨眨眼，“欸，是给我的吗？”
“嗯，你的。”
唐以柠眼睛一亮，小脸盈满惊喜，顿时抱住沈瑜的手臂，“谢谢哥哥！”
沈瑜点点头，唇角微微翘起，轻拍他的背，“去拆吧。”
唐以柠抽开丝带，拿起盖子，忍不住猜想里面会是什么。
他捏着软软的，定睛一看，是条粉色三角内裤。？？？
唐以柠顿时热气涌上头顶，脸涨得通红，提着粉色内裤的指尖都颤抖，他嗖地一下放回去，抬眸特意看沈瑜一眼。
沈瑜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似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唐以柠使劲地看着沈瑜，好像在等他解释，只等来对方一句，“脸怎么红了？”
唐以柠在沈瑜的注视下，沉默地翻了翻，都是三角，蕾丝的、带着铃铛、中间镂空，什么样式的都有，唯独没有四角内裤。
沈瑜在送他女装之后，为什么又送他内裤啊，明明之前还会送豪车的。
唐以柠有点微妙，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激动错付，沉默地把礼盒盖好，坐回沙发。
沈瑜看着唐以柠的表情，“不喜欢？”
唐以柠连忙扬起笑容，“没有，没有。”
电光火石之间，唐以柠隐约想起，好像是他昨天电话嘴瓢说让沈瑜带内裤。
他明明说不用带了，而且为什么都是三角啊！
沈瑜忽然开口，“谁让你这样穿的？”
唐以柠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沈瑜是在说他身上的女仆装。
这不是你送的吗？
唐以柠不敢说出这话，瞄沈瑜的表情一眼，只能在心里小声抱怨，面上心虚低头。
沈瑜送女装，他现在乖乖地穿上，沈瑜怎么还隐隐不太高兴的样子，真难搞。
其他人这么盯着他，他早发脾气了，但现在面前是大反派，还是他名义上的哥哥，他也很羞耻。
沈瑜的目光让唐以柠往沙发角落缩了缩，动作幅度有点大，裙摆上翻，露出大腿处的红印子。
唐以柠皮肤又白又嫩，随便弄点印子都惹眼极了，他慌乱地赶紧把裙摆放下遮住。
沈瑜眼神锐利，他看出唐以柠的不对劲，面色不改，“腿怎么了？”
说到腿，唐以柠一下就联想到季知礼，眼神躲闪下，不敢直视沈瑜，真假参半地回答，“没什么，就急着回来见哥哥，磕到床头柜了。”
沈瑜静静地看着唐以柠，目光没有咄咄逼人，叫着他的名字，倒有种异样的温和，“以柠。”
唐以柠战战兢兢地看了沈瑜好一会，见他不像生气，***这种温和的语气让唐以柠稍微感觉到安全，声音坚定了些， “没有谁，我就喜欢这样穿。而且大家都很喜欢，说很好看，哥哥你不喜欢吗？”
真诚实啊，沈瑜低声笑了下，“喜欢白色吊带袜、蕾丝、女仆装、猫耳、护士服？”
他怎么不知道唐以柠什么时候喜欢穿这些，上一次还是护士服，这次是猫咪女仆装，下次是不是要丁字裤、兔女郎。
他不过是想看看唐以柠的反应，结果他的好弟弟真的给他好大的惊喜。
这个年纪在学校里不学好，倒跟人学坏。
听到沈瑜这么说，唐以柠沉默不语，低头绞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他。
“怎么又不说话，在想什么？”
见沈瑜又好像不高兴，唐以柠被他捉摸不定的态度变化，弄得有点烦躁，嘴硬道：“你好烦，对，我就喜欢这些！”
说完，唐以柠就后悔了，跟反派顶什么嘴，嫌命大吗？
唐以柠后知后觉地怕了起来，讨好似的声音放软，“哥哥你现在刚下飞机，累了吧，我给你放热水，快去休息吧……”
沈瑜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唐以柠，颇感新奇。
唐以柠在他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
沈瑜忽然开口，“又说谎？”
唐以柠亏心事做的不少，说谎更是张口就来，现在他不知道沈瑜说的是哪件事。
唐以柠眼睛微微睁大，思绪已经有点混乱，艰难地开口，“我没有……”
沈瑜突然笑了，“喜欢女仆装，还喜欢这样跟别人这么玩？”
沈瑜不笑还好，一笑唐以柠更怕了。
他的脑袋都没解沈瑜说的玩是什么意思，本能的危机感告诉唐以柠情况不对劲，他连忙转过身，想爬出沙发逃跑。
在沈瑜视角可以看到唐以柠过短的裙摆露出白丝裹着的腿根，被白色绳带束缚挺翘的臀微微晃动。
唐以柠感觉到拉扯，浑身一僵，睁大眼睛，短促地叫了声，他细白的脚腕被抓着拖回去，还被翻过身。
覆盖着高大的身影，个人被罩在沈瑜的身下，两个人体型差让他意识到逃无可逃。
沈瑜安静地俯视着他。
唐以柠惊恐地看着沈瑜，绵软的声音隐约带上哭腔，“你干、干嘛？”
“既然喜欢，那哥哥陪你玩一玩。”
唐以柠猫眼噙着泪，睫毛湿漉漉沾染泪珠，红软的唇瓣哆哆嗦嗦，连忙摇头否认，“我不喜欢、不喜欢……”
他纤细葱白的指尖抓着沈瑜的衣角，连忙求饶，“哥哥，你说过不打我的。”
沈瑜笑着，指腹不轻不重地擦过唐以柠红红的眼角，“哥哥，当然不会打你。”
第19章 纨绔恶劣的貌美假少爷19 “你好热。……
唐以柠愣住, 透过朦胧的泪光，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沈瑜，“真的……不打我……”
沈瑜擦去唐以柠的眼泪, 瞧着眼尾立刻出现艳红。
他自然是不会打唐以柠，瞧唐以柠哭得可怜样，看着真有点欺负人了。
“所以为什么穿女仆装？”
唐以柠抽了抽泛红的鼻尖, 有点委屈，带着哭腔, 连忙把锅甩到其他人身上，“大家说这件最好看, 我想穿着, 哥哥也会高兴的。”
沈瑜一下顿住了, 呼吸有点急促。
这可真是……
甜腻的香气若有似无萦绕在鼻息, 沈瑜太阳穴在跳动, 隐晦感觉到自己的病症又要发作, 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避免吓到唐以柠。
他闭了闭眼, 深呼吸了一下。
转身上楼，丢下一句, “有事明天再说。”
就这么被放过？
唐以柠有点不可置信, 看着沈瑜消失的背影, 还以为大反派会揍他一顿, 深挖他的秘密。
看来沈瑜真说不打他就不打他。
这样的话任务也会简单很多吧。
上，唐以柠沉默地看着一桌子红油油的辣菜, 不知道这是不是沈瑜对他的惩罚。
第二天见沈瑜还在老宅里工作，唐以柠的胆子又肥了，惦记着自己的积分任务。
他端着茶点敲门, 坐在沈瑜的对面。
他现在戴起了银色眼镜，在办公桌上敲着键盘，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很沉默严肃的样子。
“又想要了？”
唐以柠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向前倾，咬了咬下唇，眨眨眼，像是在撒娇，“不可以吗？”
沈瑜目光没有落在他身上，继续看着屏幕。
已经习惯唐以柠来他这拿东西，美名其曰来看他，不想让他太辛苦。
实际上是每来一次就拿走一样东西，上次要了他一个笔筒、花瓶。
沈瑜按下回车键，瞥他一眼，“这次又看上什么？”
唐以柠眼睛转了转，目光落在他的手腕，“这表好看。”
沈瑜顿了顿，“这个不行。”
惹沈瑜生气，听话乖巧是没用的，唐以柠就想着无取闹拿走他重要的东西。
沈瑜房间里什么贵重，他要什么，甚至装作不小心摔碎在地上，可对方像是毫不在意，唐以柠有点挫败。
唐以柠眼睛亮了亮，“为什么不行？”
“办公用品。”
那他要定了。
“可我也想要，哥哥有的，我也要有。”
沈瑜的敲击键盘的手终于停下来，转过身，取下眼镜，认真地看着他。
今天倒是没穿奇奇怪怪的衣服，软绵的白衣配黑裤，一副乖顺的模样，像是娇矜的小猫误入进来，口渴讨杯水。
唐以柠缩了缩，还是梗住脖子道：“我想要。”
沈瑜给他拉过一把椅子，示意他坐。
唐以柠瞥了眼，打量着沈瑜的神色，想探究他的态度，犹豫了下还是磨蹭地坐上去。
“我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吗？”
唐以柠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礼物。
“喜欢。”唐以柠不管那么多，先点头应承下来。
沈瑜瞧着唐以柠一眼，就知道他没听懂他在问什么，“真不喜欢穿女装？”
“啊？”唐以柠终于明白沈瑜的意思，原来是在问一大柜的女装。
想到昨天那一出，唐以柠连忙摇了摇头，又觉得这样说不妥，他想了想，补充道：“你送的，我喜欢。”
沈瑜还以为唐以柠突然喜欢穿女装，现在果然是被人带坏了。
上次那张照片里穿的护士服都短到腿根，稍微弯下腰，就会露出屁股蛋。
这次回家就看到唐以柠穿着女仆装，还配这白色蕾丝吊带袜，透着肉色，落在旁人眼里都是若即若离的勾引。
果然，是有人教唆唐以柠他穿这种不伦不类的衣服。
唐以柠又转回到正题，指了指沈瑜手腕上的表，“我想要这个。”
沈瑜：“我给你买，让他们送货上门。”
唐以柠：“不，我就要你手上的。”
沈瑜挑了挑眉，“现在？”
唐以柠装作很喜欢地点了点头，眼睛充满期待，瞥了眼沈瑜的神色，又故作紧张地捏了捏指尖。
心里期待沈瑜快点生气，他都这么没眼色地要这要那的，还打扰他工作了。
沈瑜闭了闭眼，算了，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把表拆下来，递给他，“拿去吧。”
答应得这么爽快？他挑的都不是便宜的东西，沈瑜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唐以柠心里有些惊诧，心心念念自己的积分任务。
“谢谢哥哥。”唐以柠双手接过，瞧了瞧，又挑刺几处不满意的地方，故作嫌弃地还了回去，一副没事找事的模样。
故意看向沈瑜，可惜他的表情丝毫未变。
唐以柠觉得今天找茬的份已经够了，再找下去，就太明显了。
唐以柠准备起身，却被沈瑜按在座位上。
“干嘛？”唐以柠不明所以。
“想要什么？”沈瑜面色平静。
唐以柠一愣，他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这就被发现了。
“最近缺钱？”
沈瑜侧了侧头，打量起他皓白手腕上新戴的手链。
手链很好看，只是品味不像唐以柠挑的，送东西的人不难猜，大抵是那群富二代送的。
沈瑜凝视唐以柠片刻，取出一张黑卡递给他，“喜欢的东西自己买，不要随便收那些人的礼物。那些带你玩乐的男人，对你都是有目的的。”
特别是唐以柠长得这么漂亮。
收下礼物，那些人就会误以为唐以柠对他们有意思，纠缠不休。
虽然他能摆平，就是看着不顺眼。
没想到有意外之喜，唐以柠小脸顿时盈满惊喜，眼睛亮晶晶的，接过卡，沈瑜下一句就打碎他的喜悦。
“课业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自知沈瑜是力求成绩完美的优等生，在学校当混子的唐以柠不敢说回话，他乖巧地点头。
“你对管公司有兴趣的话，暑假快到了，到时我给你安排职位。”
唐以柠有些惊讶，毕竟沈瑜管控欲很强，不允许股份出现威胁他地位的竞争者。
他自己倒是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纯粹就是为了自己炮灰大业。
“你还要别的吗？”
唐以柠连忙摆手，不想听沈瑜念经。
沈瑜从唐以柠的表情，知道他心里藏着事，不想逼他说。
“跟温云相处怎么样？”
“还行。”
就是他要报复我呢，唐以柠很想告状，仅限于想想，现在还不到剧情点。
温云的过去藏的很好，除了当事人，极少人知道。
沈瑜那时候就已经被分开养，自然不知道温云跟他之间的龃龉。
退出去之前，唐以柠瞧着继续认真办公的沈瑜，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态度宽容，是因为自己没威胁，还是单纯的兄弟情。
……
特助接到转接电话，向沈瑜汇报，“季语想见您一面，这已经是第三次拜见。”
沈瑜头也不抬，“不见，收购按计划进行。”
无非，求情的话，
特助迟疑了下，还是转述，“他说，他知道跟小少爷有关的秘密，您一定会有兴趣的。”
沈瑜蹙眉，这人能跟唐以柠有什么交集，虽然唐以柠是娇气了些，不该被人这样利用，面色更冷，“现在把人请出去，以后也不准他进集团大楼。”
特助点头会意，向前台转述。
叮叮叮——
安静的办公室里，时钟响了，沈瑜看时间到点，合上笔记本，拎着公文包，准备下班。
特助见状，忍不住打趣，“您现在真像是每天准时回家的丈夫。”
要知道在国外，沈瑜就是标准的工作狂，睡公司就是常态，加班加的比他们这些特助还。
现在为了小少爷每天回来就能见到人，按时回家，除非加急项目，不准他们上来电打扰。
沈瑜睨了他一眼，话多。
唐以柠觉得拿东西这招不管用，决定换个方式，既然沈瑜说了可以请教课业，他就故意装听不懂，讲个百八十遍，沈瑜不得气死。
他真是机灵鬼。
画面一转，唐以柠皱着小脸，一脸生无可恋，丢开沙发抱枕，往后靠，已经不想再听沈瑜讲这题。
反派是不是情绪管太好，这都不生气！
沈瑜见唐以柠主动来找他求教，唇角微微翘起，这几天都很乖，听话没有再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不过学习差点，也没什么。
瞧了眼唐以柠的坐姿，双腿盘坐，后仰的动作，上衣向上拉，露出白皙柔软的小腹，坐姿实在有些不雅。
本想提一句，但这是在家里，他也就心软了。
“要说一遍吗？”
唐以柠捂住耳朵，摇摇小脑袋，表示不想听了。
沈瑜点头，似乎习惯唐以柠这样怠惰的学习态度，唐以柠坐起身拧眉，看着沈瑜，“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啊？”
沈瑜立即回答，“不会。”
“我不信，你成绩那么好。”
沈瑜的指尖微动，酝酿着开口，“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没必要拿你的短处跟我的长处比，你不需要像我这样。”
“可是……”你和季知礼都做的很好啊。
想到沈瑜什么都做完美，无论是是被人夸耀，还是嫉恨，他都面无表情、宠辱不惊，仿佛这是世界上最正常不过的事。
因为我是假的，所以什么都学不好吗，唐以柠感觉自己和沈瑜有一种无形的壁垒，想到这里，有点泄气。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会告诉你我的想法。”
沈瑜坐在唐以柠旁边，沙发陷下一些，微微附身，平视看着他，“不必忧虑，你是我弟弟，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不想走，就坐在原地，我会来接你的。”
沈瑜说这话时，眼睛很亮，语气极为认真，像是承诺。
“只要我还在，就没有人能强迫你。”
“你在我面前就是独一无二的。”
唐以柠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什么，他只觉得那一刻他真的有点喜欢沈瑜。
……
唐以柠又想了新办法来惹怒沈瑜，平常回来都能看到他在书房里工作，今天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书房里没人，他在诺大的别墅里转了一圈，发现他在自己的屋里，敲了门，里面毫无反应。
他的房间很暗，桌面上摆着很多看不清的瓶瓶罐罐，要不是里面沉重的呼吸声，唐以柠还分辨不出来有人在。
应该不是错觉，空气里似乎有让人心情很微妙的气味，不算难闻，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哥哥？”
唐以柠推门进来，有些茫然，忍不住呼唤。
沈瑜倚靠在床背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很沉闷。
什么情况。
“你怎么了？”唐以柠快步上前，声音略带担忧，看着沈瑜，他没有说话，发现他神色略带疲惫，不寻常地喘着气。
唐以柠脚底传来异样的触感，移开脚，像踩到颗粒，定睛一看，药片散落一地，怔愣下。
他生病？
沈瑜抬眼看向他，面色冷峻，绷紧身体，像似受到了什么无形威胁似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极力地忍耐着不堪。
“出去。”头一次看到沈瑜如此激烈的情绪，唐以柠在担忧之余，意识到这是任务绝佳的机会，“你怎么了？”
沈瑜深吸一口气，舔了舔嘴唇，稍微定了下心神，似乎不想看到唐以柠，侧过头，声音暗哑，“我没事。”
是因为生了病？
唐以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感受到空气的闷热，见他逞强维持表面平静的样子，“你是发烧了吗？”
沈瑜含糊不清地应着，“不是。”
“怎么不开灯？是不是偷偷摸摸藏了什么好东西，不准我拿走。”
沈瑜真的很反常，没有询问他来做什么，而是一味赶他走。
沈瑜看着他，没有回答，一时无言。
唐以柠也看着他，一脸笃定沈瑜私藏宝贝不愿意给他看。
沈瑜想，或许那些评价没错，唐以柠确实很坏，贪财还任性，还有点笨。
这个时候怎么这么没眼力见，看不出来他的不对劲。
“别过来。”沈瑜精神有些疲惫。
“为什么要赶走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不想见我？”
这话像是质问，绵软的声音又似乎带点委屈。
“我不是这个意思。”
唐以柠声音拔高，“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看！”
“……”
沈瑜闭上眼，不看唐以柠，沉默的态度表明他不想和唐以柠争论。
唐以柠见状，更大胆地上前，“没关系的，就算哥哥不喜欢我，我也想关心哥哥。”
沈瑜被这话激的，意识稍微清明了些，眼神变得晦暗幽深。
这话是谁教给唐以柠的？他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说？
见沈瑜如此抗拒，唐以柠走上前，跪坐在他床边，小指勾着他的指尖。
指尖柔软像是包裹沈瑜的神经，若有似乎的香气萦绕鼻息，无心却一下下刺激着他的克制，他绷紧肌肉，无声地对抗着渴欲。
即使现在的身体像是怪物糟糕，药物已经逐渐失效，这种幻想也不是他该臆想的。
身体越发滚热，内心的渴欲在叫嚣，惊得沈瑜抽开手，像是如遇到洪水猛兽，躲避唐以柠的接触，声音冷下来，“别碰我。”
他有点生气，唐以柠这副毫无防备的性格，如果遇到有心之人，肯定会吃亏的。
“你在学校也这样跟别人说话？”
“这样？”唐以柠面露茫然，像是不解，他靠得更近，沈瑜面露隐忍。
沈瑜肯定现在被窝里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唐以柠想起沈瑜洁身自好，也没谈过恋爱，都没有过绯闻，但沈瑜作为男人，总会有生需求的，所以沈瑜不会是私底下在偷偷看什么见不得人的杂志吧。
唐以柠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沈瑜的反常，他翘起唇角，发现沈瑜的秘密，心中充满雀跃，沈瑜不想见让他看到杂志，他这么作死，反派该气炸了吧，这下积分不就手到擒来。
他眼里闪着恶劣的光，选择继续挑衅反派，不依不饶地继续勾着沈瑜的无名指，甚至手心覆盖在他的手背上，“哥哥你生病了吧。”
沈瑜瞧着花瓣似的唇瓣扬起，像是在亲吻，轻盈地落在滚烫的肌肤上，额角忍无可忍地跳动，他决定快刀斩乱麻，自动无视着这明显哄人的话，想起身直接推唐以柠出去。
唐以柠直接一把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回在床上。
沈瑜浑身僵硬，动作停滞，唐以柠俯下身，双手捧着他的脸，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他错愕的神情在琉璃色的眼眸清晰可见。
沈瑜的呼吸错落，唐以柠低垂着卷翘的睫毛，小脸染着薄红，带着异样的绮丽，红润柔软的唇瓣一张一合，吐露的气息像是无声的引诱，“……你好热。”
第20章 纨绔恶劣的貌美假少爷20 哭得小脸湿……
唐以柠见沈瑜愣怔瞬间, 心中得意，沈瑜果然没谈过恋爱。
他准备立刻掀起沈瑜的被窝，试图看到那本杂志, 然后狠狠地嘲笑，等沈瑜生气，他就直接溜之大吉。
唐以柠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 正要抓着被子。
下一刻，他的手臂被沈瑜紧紧的桎梏着。
唐以柠挣推下沈瑜, 没想到二人的力气差距这么大，即便沈瑜克制没用多少力, 没让人感觉到不适, 但依旧紧紧禁锢他, 很微妙的力度。
甜腻绵软的香气越发浓烈, 眩晕感强烈, 皮下的血管在疯狂膨胀, 一切都变得暧昧和滚热。
正是如此, 沈瑜不希望他发病的时候, 唐以柠离他过近。
唐以柠靠过来，他第一反应是药在哪里。
沈瑜深深地看着唐以柠, 手握住唐以柠羊奶色的手臂, 像是陷入绵软的小奶糕, “你还清醒吗？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以柠知道这种举动代表什么吗？
唐以柠心里有点困惑, 这是什么意思，面色自然, 看着沈瑜的脸色透着薄红，还有细密的汗珠，说话都带着喘, 他这明显是感冒发烧吧。
沈瑜是怕感冒传染给他吗？
他身体可好了，小小感冒，根本传染不到他。
不过沈瑜真是的，为了守着秘密，都感冒了，也不愿让他抓到把柄，这么怕他发现啊。
肌肤接触的热意让唐以柠睫毛微微颤抖，耳尖有点烫，但他不想放弃这难得完成积分任务的机会。
他神色自然，眨眨眼，看着沈瑜，“我很清醒啊，是哥哥你不清醒吧。明明病了，还要装死不我。”
“……”
“哥哥已经热得不正常吧。”唐以柠顺势环抱住他的腰，手下的体温好似暖炉。
沈瑜忍着将唐以柠抱住的想法，他的身体又热又烫，眩晕感和智在仿佛拉扯。
沈瑜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唐以柠纯真漂亮的脸蛋，目光深邃，声音低沉而优雅，“我不觉得你会希望这样。”
沈瑜犹豫的地方不在于社会评判的标准，一帮蠢人制定的规则，他根本就不在乎，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在社会里是异端，是不被接受的。
所以，他在乎是这种标准会不会伤害唐以柠，让他为难。
他怕唐以柠只是误解，这只是他胡思乱想，一厢情愿的臆想。
这个世界上大多事情结果的好坏，对他没有影响，唯独在这件事，他却没有特别的把握。
“沈瑜。”
唐以柠仰着小脸，看着他，喊着他的名字，声音绵软，甜甜的，像是带着小钩子。
沈瑜心软了些，见桎梏的力量松了些，唐以柠手反握着沈瑜的手臂，微微侧头，“我想关心你，这有什么不好的。”
沈瑜怔住了，凝视着唐以柠的神色，视线扫过他的眉眼，再三确定了他的回答。
他终于松下所有的防备。
“你这样防着我，是不是太冷漠了？”
唐以柠一直惦记着抓住沈瑜的秘密，见沈瑜不再防备自己，不等沈瑜回答，他目光落在被窝下，细声细气地说，“所以哥哥把手放下，让我看看你的秘密吧。”
沈瑜应声松开桎梏他的手臂，唐以柠的唇畔漾出梨涡，看来沈瑜对他还是挺好说话的，除了偶尔冷着脸挺吓人的。
心中不免得意，真不愧是他，即使面对反派，也能游刃有余。
“真是的，病了，怎么不说，让我担心。”怕沈瑜还防着他，唐以柠拿出口袋里帕子，抬手擦去他额头的薄汗，落在他红色的泪痣上。
“别这样，难受。”沈瑜抬眸看他，声音带着独特质感的沙哑，他难以容忍这种异常的触碰。
唐以柠眉眼弯弯，非常体贴地继续擦拭，有种恶作剧即将得逞的畅快，“哥哥，你流了好多汗，等会我帮你降温吧。”
态度亲昵的，丝毫看不出之前还被沈瑜吓得不敢直视他的模样。
沈瑜“嗯”了一声，盯着唐以柠水润柔润的唇瓣。
唐以柠全部注意力都在被窝下藏着的杂志，一心想看看沈瑜的秘密，他垂下眼，想要看看会藏在哪里。
他慢慢往后退了些，做好溜之大吉的准备，见沈瑜不备，心一横，直接掀开被子，看清那一刻，唐以柠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没有他想象中的杂志。
突然掀人被子，唐以柠不敢看沈瑜的脸色，准备跑，结果沈瑜长臂一伸，拽住他。
吓了一跳的唐以柠腿一软，坐在沈瑜的怀上，手里的帕子掉在一边。
被抱着的唐以柠眼眸睁圆，他们的距离有点太近了，脑子转得飞快，想赶紧哄沈瑜起来。
“哥哥，我给你拿点冰淇淋降降温吧。”
“不想吃。”沈瑜拒绝唐以柠，轻笑一声，“以柠，我们吃点别的吧。”
唐以柠直觉沈瑜的状态太奇怪，还想找借口离开。
“别动。”
唐以柠发现难以动弹，他抬头偷偷瞄着沈瑜的表情，对方嘴角噙着笑，专注地盯着他。
唐以柠对即将发生的情况毫无所知，被热得脑子有点晕，抱着热了，泪腺都有点失控，眼睛蒙上薄薄的水雾，沾染泪珠的睫毛颤了颤，眼尾洇着浅红，想推他起来，“哥哥。”
唐以柠抱起来很软，很舒服，软绵绵的。
沈瑜看着唐以柠眼睛红红的，鼻尖粉粉的，哪里都可爱，闻着就像一块香甜的小奶糕，简直贴着他心意长的。
“来，吃糖。”沈瑜打开糖盒，取出糖，看着唐以柠，轻声哄着。
唐以柠有点懵，但还是乖巧地凑上前，嗅了嗅，咸咸的，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不是甜甜的水果味，皱着小脸，有点嫌弃，“不要。”
“帮哥哥解决掉好吗？”沈瑜的声音有些低哑，似乎带着些许的急切。
唐以柠蹙着眉心，有点不愿意，可这是反派欸。
“那哥哥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唐以柠试图讨价还价，争取积分任务能完成。
“好。”
“你还没听我说，那我……唔！”
唐以柠下巴被捏住，沈瑜直接把糖塞到他嘴里。
被猝不及防弄的唐以柠泪眼汪汪控诉他，舌头抵着硬糖，含糊不清地抗议，“不好吃……”
“对不起，哥哥不是想欺负你的。”
沈瑜低头，哄着他，“实在是哥哥解决不了。”
好吧，见沈瑜第一次跟他道歉的份上，唐以柠抽了抽鼻子，乖乖把糖吃掉。
可糖真的好难吃，唐以柠越吃越觉得委屈，瞪着沈瑜，控制不住掉眼泪。
见唐以柠哭得小脸湿漉漉的，鼻尖都红了，好可怜，沈瑜擦去唐以柠嘴边留下的涎水，还有脸上的泪水。
他眼底划过痴迷，声音轻到近乎呢喃，“我们是家人啊，真好。”
是啊，这有什么不可以。
弟弟就是妈妈给他生的家人。
他是疯狂的吗？
沈瑜眉眼流露一股病态的清醒，他不认为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有什么龌龊的。
天然的关系就不该是这样的吗？
触手可及，命运共联，多么奇妙而柔软，沈瑜不由得感慨。
沈瑜眼睛的情绪模糊成一片，低低地笑了，勾出唐以柠戴着的项链，握住宝石吊坠，优雅低沉的声音一圈一圈地在唐以柠头顶盘旋，“以柠，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唐以柠面露茫然，他不知道沈瑜在高兴什么，但沈瑜似乎很少会流露这种强烈情绪，靠得这么近，仿佛沈瑜的喜悦感染到他，传递给他。
空气变得粘稠而微妙，唐以柠觉得更热，面上浮现红晕，眨眨眼，眼角的泪掉下来，水润的唇瓣微微张开，隐约窥见变得艳红的舌尖，饱满的唇珠微微泛着光，“是我让哥哥感到高兴吗？”
“是啊，以柠你真棒，你帮了哥哥很大的忙。没有你，哥哥只能等死。”
唐以柠很少被人夸的，突然被夸，唇瓣忍不住漾出梨涡，虽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帮了沈瑜大什么忙，大到救了他的命，可是样样都比他优秀的沈瑜竟然会夸他，还是真心实意地夸。
唐以柠心里高兴，嘴里还在卖乖，“你把我当小孩哄吗？”
沈瑜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哄过你？”
唐以柠有点晕乎乎的脑瓜在使劲想，沈瑜说话不算数的时候，绞尽脑汁地回想，好像沈瑜真没对他说过戏言，都是说到做到。
但唐以柠为了反驳他，还是想起小时候的童言，“我要星星，你说过会给我的。”
沈瑜把玩着宝石，眼睛微眯，眼角的泪痣像是餍足般艳红，“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啊？什么时候给他的？
他怎么不知道。
唐以柠一脸茫然，沈瑜的声音有些低落，“哥哥送你的，你都不记得了。”
“那是不是要受点惩罚？”
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坑，唐以柠不想再吃那么难吃的糖，顿时慌乱地向系统求助，“七七，帮帮我。”
0377挑眉声音有点不耐，【你们聊这么开心，这时候叫我？】
唐以柠不知道0377在生气什么，明明之前还说有困难可以找他的，突然又这么冷漠。
系统怎么也怎么阴晴不定。
唐以柠闷闷不乐，“七七，你说不算数。”
【嗯？】
“好过分，你说过可以找你的，平时我都没麻烦过你的，现在我在做任务，你还不帮我。”
我让你惹沈瑜生气，不是用这种方式，0377有点烦躁，他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唐以柠。
“坏系统，坏东西！”唐以柠见0377不他，又骂了几句坏系统，指责0377言而无信。
现在直接叫系统，0377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浊气，得了，他的错，他的错。
0377还是选择服软，【我错了。】
唐以柠抿着唇，不想搭系统。
【别气了。】
【你脖子上的项链就是赞助者的象征，沈瑜用你的名义每年赞助科研院所，科研所研究方向是系外行星巡天研究，发现的系外行星都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
得了答案的唐以柠连忙找补，讨好地看着沈瑜，“哥哥，刚才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不记得，要是真忘了，哪里会戴着。”
“太了。”
唐以柠眼睛睁圆，他不是已经说出答案，为什么沈瑜还罚他？
【人物资料已经词条：沈瑜的秘密，他有杏瘾。 】
什么瘾？
唐以柠没听清楚，意识有点混乱，沈瑜让他咬着项链，说要让他长长记性。
链子冰凉的异物感激得他不适，涎水顺着蓝宝石雕刻成小星球，蓝色的小行星亮晶晶，伴随着唇瓣抖动，一颤一颤的。
沈瑜还摸他下巴，跟撸猫似的。
他难受得眼泪簌簌地掉，长睫沾着泪，黏得成一簇簇，纤白的手指忍不住去捶沈瑜，呜咽的声音带着哭腔，“不要！”
“对不起……”
这话，让唐以柠哭的更凶。
沈瑜神色有些慌乱，在他的印象里，唐以柠没哭过这么惨，连忙道歉。
唐以柠把头埋进被子里，一点都不想看到沈瑜，肩膀还在颤动，声音闷闷的，“我不要你了。”
沈瑜头疼，他还没哄过人，他也没被哄过，因为他***是继承人，不能表现出一点软弱，即使知道他的病症，家里只有一句交代：自愈。
只能参考记忆里其他人哄妹妹的场景，不停地道歉，语气都软了很多，“都是哥哥的错，原谅哥哥吧……”
见唐以柠还闷在被子里，沈瑜担心他把自己憋坏，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把人抱起来。
“干嘛！你是不是又要罚我？”唐以柠垂着眼睛，小珍珠掉个不停，说话委委屈屈的。
“不罚你，别哭了。”沈瑜捏了捏眉心，想给他擦眼泪，还没碰到，就被唐以柠狠狠地咬了一口。
见沈瑜伸手过来，唐以柠以为沈瑜又要使坏，立刻反击，瞪着他，含糊不清道，“你也坏！”
“对，哥哥最坏，”沈瑜见唐以柠情绪能发泄出来，被咬一点都不恼，反而很高兴，把另一只手递到唐以柠面前凑，“来，对称。”
唐以柠蹙着眉心，非常不满地打掉他的手。
瞧沈瑜嘴角还噙着浅笑，气不打一处来，唐以柠咬得更狠了。
良久，唐以柠过激的情绪平稳下来，其实早就不气了，就是想借机完成积分任务。
见沈瑜关切的模样，唐以柠委屈地松口，看着沈瑜手背上深深的牙印，沈瑜把另一只手再次凑到他唇边，眼神再问：还咬吗？
这人怎么这样，怎么还不生气，他的嘴都咬得好酸。
“你是不是故意的！”唐以柠很不高兴，可恶，这积分任务这么难完成吗！
“怎么又生气了？”沈瑜想摸摸唐以柠的头。
唐以柠躲着他的手，板着小脸，抬眼看沈瑜，强烈谴责他，“你为什么不生气！”
“嗯？”听到这奇怪的言论，沈瑜按了按太阳穴，思绪转得很快，轻笑一声，“原来你这两天就是想我生气吗？”
唐以柠这时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意图暴露了，“我没有……”
看着沈瑜还在盯着他，唐以柠知道隐瞒没用，直接自暴自弃，垂头丧气地低垂着脑袋，想到沈瑜又要罚自己，忍不住掉小珍珠，“别欺负我。”
又哭了一会，耳边响起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唐以柠愣了一瞬，抬眼瞄沈瑜一眼。
沈瑜还是那副面色平静模样，专注地看着他。
唐以柠搞不懂沈瑜的脑回路，心虚地低头，继续假哭，下巴突然被抬起来，“怎么还哭？是什么让你这么难过，说出来，哥哥帮你解决。”
“你不想问点什么吗？”唐以柠透着朦胧的泪光看他，眼尾和鼻尖都泛着可怜的粉色，抬手揩去眼泪。
沈瑜揉了揉他的头，浅笑看着他，眼角的泪痣越发鲜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吧。”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想要什么礼物吗？”
……
在高级餐厅包厢里，儒雅的男人透过茶的热气看着沈瑜，还是记忆里那副冷静而漠不关心的样子，嘘寒问暖道： “在国外待了那么久，回国还适应吗？”
“别绕圈子，”沈瑜神色平静，双手交叠，没有接话，看着和他有五分像的脸的男人。
这位血缘上的父亲，靠家族推上位并无能力，对他而言，不过是个陌生人。
沈瑜说话并不客气，“有事，直说吧。”
“……”唐父一顿，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声音低沉，“我知道，你怨我，我是对你们关心过少，但已经过去了。”
沈瑜面容冷淡，眼里满是嘲弄，“股份捏在手里，不舍得给我，也不给以柠，你是打算当嫁妆给外人，可真是慷慨大方。”
唐父心里有些不悦，他不喜欢沈瑜叛逆不听管教的性子，“小柠没有能力管公司，你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家业需要联姻来巩固。小柠性子散漫，他的婚事就是个关键，需要找个靠谱的人。”
见沈瑜不接茬，唐父继续道：“这不仅仅是家族责任，也是给他找个好归宿的机会。我最近准备举办一个宴，邀请贵客，对我们家有帮助的客人表达感谢，到时候让小柠也来吧。”
“唐家什么时候落魄到要靠联姻来巩固？”沈瑜抿了一口咖啡，不咸不淡地道：“你都没有问他一句，愿不愿意？”
“我明白你的担忧，但这不重要，小柠迟早是要结婚的，而且我都是为了你们好，怎么会想害你们。”
沈瑜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既然父亲觉得这是好去处，不如你直接嫁过去吧，母亲早跟你离了，你现在年纪也是刚刚好。想来母亲在国外也会祝你这个窝囊废新婚快乐。”
唐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呵斥，“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我会来，已经是给你面子。”
“沈瑜！”唐父眉头紧锁，怒火中烧，毫不留情地呵斥他，骂他不孝子。
沈瑜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男人。
“我养他这么多年，他就该回报唐家！”
“嘭——”
看着唐父转去骂唐以柠，沈瑜站起来，直接把桌子掀了，顿时菜肴洒落一地，汤汁四溅，碗碟碎裂如同重锤般，打断。
唐父愕然地看着这一切，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即愤怒的红潮涌上心头。他未曾料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如此反抗。
“沈瑜！你敢这么对你老子！”
沈瑜一脸平静，语气尊重，眼中寒光凛凛，“唐总年纪大，身体不好，开始胡言乱语，是该退休了，我想老爷子也会考虑董事长的位置也该换人。”
唐父的脸色变得更难看，怒火与震惊交织在一起，仿佛失去了智般，猛地向前一步，想要给他一巴掌。
这次沈瑜直接扼住他的手腕，笑了笑，“这顿饭，算我请唐总。”
“砰！”
随即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响，唐父身体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面露惊愕，跌在那片狼藉的碎碗残菜中。
沈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唐总，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以柠是我弟弟，他轮不到你来管。”
沈瑜走出包厢，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脑海里还回想着唐父对他的怒吼，“你知道什么！唐以柠就是外人，他跟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他根本不是你亲弟弟！”
原来是这样吗？
在回去的路上，沈瑜复盘记忆里的细节，回想唐以柠这几天的不对劲，最后他确信唐父说的是事实，而唐以柠也知道这一情况。
沈瑜把手指抵在唇边，感受到心里那股微妙的热流。
他以为他会有点失落，没有，反而是说不出的喜悦。
他对唐以柠的感情，不曾改变，这与任何身份都无关，只与唐以柠有关。
沈瑜生出一股怜爱，他大概知道唐以柠在害怕什么，因为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所以要试探别人的底线，确保自己不被伤害吗？
他摩挲下指腹，很想立刻见到唐以柠，明明只是几个小时没见到，就像是隔了几年未见。
不过这个点，唐以柠很可能睡了，对于今没在家里陪他，沈瑜感到亏欠，回头再补点礼物。
“哥哥？”
唐以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语调含糊不清，下意识地喊出眼前的称呼。
他慢慢爬起来，雪腮晕着粉，被子从腰肢滑落，眼睛朦朦胧胧的，像只刚睡醒的小奶猫。
沈瑜喉结下压，声音有些沉，“抱歉，吵到你了吗？只是想突然来看看你。”
唐以柠摇摇头，发丝扫过白腻的肌肤，看了时间，已经是下午，脑子涨涨的，感觉睡太久了，身体软绵绵的，动一下就感到好累。
神色有点茫然，柔软的唇瓣微张，很自然地伸出手，意思是要面前的人拉他起来。
沈瑜很自然地把唐以柠抱起来，抱去洗漱间。
等到洗漱完，唐以柠意识稍微清明，他的后背贴着对方的胸肌，对方腰腹咯着他的腰，注意到姿势羞耻，脸有点红，嗫嚅道：“哥哥，我可以自己来的。”
“以柠，真乖。”
唐以柠有点不好意思，这话对小学生是夸奖，对大学生来说就有点幼稚了。
他注意到桌上，摆着一排的车钥匙，他转眸去看沈瑜。“哥哥，这是？”
“给你新提的车，昨天没回来陪你，是哥哥不好。”
没想到沈瑜突然会送他车，唐以柠眼睛顿时满是惊喜，仰着小脸，立刻抱住沈瑜的腰，“哥哥，你真好。”
看着唐以柠漂亮无辜的小脸，撒娇格外可爱，沈瑜又升起些躁动，他压了压喉结，捏了下唐以柠的脸，“走吧，今天出去玩，哥哥买单。”
“好哦。”
……
“知礼，你真的不考虑回去找亲生父母…”
季知礼听得心不在焉的，他不知道这位交情不深的叔叔为什么突然打电话给他聊身世，他其实对找回亲生父母并没有什么执念。
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人行横道的另外两人，态度亲昵，他们距离他很近。
因视角问题，他看不清男人面容，只看到冷峻的背影。
他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紧紧盯着男人身边的男生。
微翘的发丝垂着，雪白的小脸带着红晕，眼睛明亮，染着暖色的柔光。
是唐以柠。
唐以柠抬起手臂，拿着小丑鱼的面具举到男人面前，眼睛亮晶晶，似乎很期待，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俏皮话。
男人听完后，配合般俯下身，他给男人带上面具。
带好后，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他满意地点点头，眉眼都染上喜色，自然地挽着男人的手臂。
“你其实是唐家……”
季知礼毫不犹豫地直接挂掉叔叔的电话，表情变得有些沉郁，追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