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阮尧

    京市贵族大学—


    秦湛晚上照例去进行了入职培训,却被告知了今天需要去“伺候”少爷小姐们“新生欢迎会”做宴会临时急救医生。


    不愧是少爷小姐,连新生欢迎会都这么上档次。


    秦湛笑着摇了摇头。


    他闲庭信步走到宴会厅旁的医生室,撑着桌子曲膝坐下,整了整包里的纸张拍了拍手。


    宴会厅声音极大,活动和娱乐项目一个接一个,偶而有刺破墙壁的尖叫声吵着人的耳膜。


    他在配备电脑上登录上自己的教职工号,在搜索框里慢慢输入:


    [顾明]


    他按下点击。


    近乎所有顾家明字辈的健康信息都出现在面前屏幕上,秦湛从上扫到下,所有的身高,体重......等等基本信息毫无遗留地出现。


    秦湛刚打算写个爬虫,把全校信息都录下来——


    “砰!”巨大声响震天响。


    ——自己医务室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秦湛秒切窗口,手丝毫不抖,面不改色。


    “医生,外面叫你你怎么听不见?”烫染一头红发美式前刺,毛躁地皱眉大声吼着。


    秦湛扬起一抹标准的微笑:“同学,慢慢说。”


    红毛穿的一身小西装料子瞧着贵气,可惜整儿吊儿郎当,语气也是压沉着的不耐:


    “我宝宝脸被玻璃碎片划伤了,快点过来。”


    秦湛利索地拎起手边的急救医疗箱,迈步直接就跟着青年就走出去。


    宴会厅里面倒是仍放着曼巴菲尔的协奏曲,男男女女都穿着装饰华丽的晚礼服,手里拎着香槟红酒。


    屋内灯光调的都是恰到好处,微红的氛围光给环境里打下了一层朦胧的美,像红纱般打在人身上,照着人们的载歌载舞。


    只是在小角落的座位里,一个蓬蓬小裙子的女生用手捂着自己的脸,浑身还有些模糊不堪的红色痕迹。


    秦湛走近,细细一看——


    果然是红酒液体被泼到了女孩身上。


    美式男孩表情急的不行,走到女孩面前俯身低声说着,“菁菁,我叫来医生了。”


    他回身压着怒意大吼着,“还不快来,没看见我女朋友出事了吗?”


    旁边一个打扮萌萌的,胸前还挂着一个闪着耀光的家族纹章的女生恰到好处地开口,她声音尖细:


    “就是,我们菁菁姐都这样了,还不快帮她看看。”


    周围还站着不少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那些人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或分散或聚集地站在一旁,拎着手中的酒瓶,捂着嘴笑着。


    身穿艳红色大裙摆,容貌艳丽地颇具攻击性的女生浅笑着啜饮了一口酒。


    她的目光停留在秦湛身上片刻,这才红唇轻启,面带微笑:


    “就是,这不懂事的医生。”


    “不过刚没站稳,也确实是我的错。”


    被泼了一身红酒的女生语气有些哽咽,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颤抖,抽抽啼啼地回道:


    “没、没,不是金姐的问题。”


    她的大裙摆身上白色的裙摆,此刻全部被红色的红酒痕迹浸透,丝丝缕缕的红色痕迹往下蔓延,一直捂着自己的脸颊,瞧起来倒是楚楚可怜。


    秦湛嘴角抽了抽,拎着医药箱走到了那名女生身边,轻轻蹲下。


    “同学,手慢慢移开。”他的嗓音尽可能放得温柔,他也深知谁都不愿意在公众场合暴露自己伤口。


    “对,没关系的。”


    秦湛蹲下身正好和小姑娘平视,他看了看伤口,在脑海中思考着——


    这伤口并不深,但仍在冒血,出于伤口正好是在脸部的缘故,可能神经方面均无问题,只是毛细血管略微出血。


    “呜呜呜,我会留疤的。”那女孩抽抽涕涕。


    “没事的同学,伤口并不是很深,我们先止血。”


    秦湛低下头取出急救箱里的纱布,上了些消毒药,随即半跪在地上,用纱布轻轻压迫着小女生的脸部。


    他表情专注,手里的动作细致轻柔,小女孩颤抖着的动作也慢慢平静下来。


    “呵呵,这医生如果连不能留疤都做不到,我看以后还是不要在我们学校呆了。”


    被称为金姐的女生陡然出声发难,白眼往上翻,端着杯红酒好整以暇地在那里站着。


    金姐嗓音尖利,身材颇好地被医生的大红色晚礼服裙包裹着,耀武扬威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们学校可不是收垃圾的地方。”


    秦湛沉默了。


    他从医这么久,从上本科开始实习,遇到过难缠的老头老太,还但还真没遇到过这么没有素质的年轻人。


    秦湛不回话,只是兀自进行则手上的动作,动作轻柔地帮小女孩消着毒。


    “啊,说的有道理,菁菁姐你一定会没事的。”那名声音萌萌的小女孩适当地接着话。


    “就是,菁菁姐你也别担心,留疤肯定是医生医术不好......”


    “就是啊,菁菁姐。”旁边有人七嘴八舌地接着话,窃窃私语的声音一声盖过一声。


    “妈的,你要是让菁菁留疤了,我跟你没完!”那名美式前刺的男生嗓音里是压不住的怒火,冲着角落就是大吼。


    “你要是治不好.....”那名男生还想继续说,忽的没了声。


    不。


    准确来说,是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全部消失了。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或用余光或偷瞄着不远处直冲这里走来的身影,一瞬间这处小角落里的人都变得安静,落针可闻的环境让秦湛都有些疑惑。


    “怎么不说了?”


    阮尧沉着脸,大踏步走了过来,表情阴沉但手上同样攥着一个空酒杯,瞧着像是在忙其他事临时匆匆赶来。


    他视线在面前所有人面前一一扫过,冷冷地停在那名美式前刺男生和“金姐”身上,身上量身裁剪的西装在他腿长身材好的比例加持下更显得贵气。


    不带温度的声线裹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字字如锤敲打在空气里,在场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


    阮尧眸光带着一股阴沉的压迫感,蓦地开口:


    “怎么,我们阮家家风都到这种程度了?”


    “对着救死扶伤的医生冷嘲热讽,这就是我们阮家人的作为?”


    “哥.....我.....”金姐表情白了白,支支吾吾地视线游移着。


    阮尧脸色不变,朝着秦湛走了两步,低下身子将目光停留在秦湛身上。


    “秦医生,要不去屋子里治疗?”阮尧低着声,眉心微微蹙着,眸光一眨不眨落在秦湛身上。


    秦湛刚抹完药水,闻言点点头,对着身边的女生轻声道:


    “同学,去屋里吗?”


    那女生脸上的恐惧快藏不住,只是支支吾吾地点着头。


    阮尧眸光沉沉,威胁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迫人的气势毕露——


    寒意顺着脊柱逐渐爬上了在场人的后颈,层层网上弥漫。


    他才回过头抬步,跟着秦湛去了宴会医务室。


    这角落里安安静静,所有人目送着阮尧和扶着女同学的医生离开。


    等阮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的角落,叽叽喳喳吵闹的声音瞬间喷涌而出——


    “清哥,你不找你女朋友吗?”


    美式前刺男生呆呆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猛地回神。“完了,我回去肯定要被家里人训了。”


    “那医生什么来头?”金姐狠狠蹙着眉,不甘心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好像是祁家最近风头很盛,传得特别火的那个......”有人小声补充着。


    “什么?!”


    “啊?”金姐愣了,站在原地表情凝滞。


    ......


    ......


    秦湛回道宴会医务室,拿出了包扎物品,缓慢地给面前的女生包扎好。


    “没事,不会留疤的,这是小伤。


    他说完就站起身,让女生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捂着伤口休息,安抚地说了些话。


    等治疗女生的一切结束,这才抬起头,看向一直盯着他神色冷漠的阮尧。


    他勾着唇角露出了一抹友好的笑,放轻了嗓音,“怎么了,阮少爷?”


    阮尧神色不虞,避开对视侧过了眼:“你就不生气?”


    “谢谢您帮我解围。”


    秦湛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西装的尾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阮少爷,我从医很久了,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不痒不痛。”


    “那...”阮尧的话梗在半空,纠结了番还是咽了下去。


    秦湛的站的笔直,一身妥当合身的西装衬得他越发身形修长,手里还捏着病历单。


    他低头微微弯了弯眸子,再次抬眸看向面前人:


    “您昨天还对我说,少爷您凤毛麟角、天生尊贵,怎么今天就共情起来我这个小小医生了。”


    秦湛笑着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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