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第123章 第123章……

    祝京伏诛后,郭缇案重审平反,郭绵口碑彻底逆转。

    不久,随着《法外狂徒》横扫国际奖项,她的演艺事業攀上新的高峰。

    又是一年华鼎奖。

    不巧的是,她又和江鹤撞衫了。

    品牌方发现了这个疏漏,连连道歉。

    主办方工作人员主动协调江鹤换礼服。

    “她没有电视剧作品入围,而我入围了最佳女主角,凭什么让我换?”

    面对江鹤的质问,工作人员客气地回:可她是提升本次典礼星光度和影响力的特邀嘉宾啊。

    娱乐圈是讲资本、讲人脉的地方,更是个咖位定乾坤的地方。

    郭绵现在头顶国民英雄的称号,手握爆剧和国际大奖,背靠温氏和周氏两大商業巨头,内娱谁能与之争锋?

    江鹤无言以对。

    这一次礼服之争,郭绵什么都没做,就轻松制胜。

    登台前,她在化妆室打着盹,门忽然被暴力推开。

    呱呱兴冲冲闯进来:“绵绵,刚才我在走廊里遇到老梁,他给了我一个本子,我一看编剧不咋出名,刚要拒绝,你猜他说什么?”

    郭绵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她,“说什么?”

    “他说本子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的!”呱呱兴奋得满脸放光,“而且是女三号哎!你说我行吗?”

    郭绵微微一笑:“我没看本子,行不行的不好说,但我看得出,你很想試試。试试就试试呗,他既然邀请你,就说明看好你。”

    “害,看好啥呀~我以前就是个小跑龙套的,什么重要角色都没演过,他那么大一个制品人,哪能突然好看我!给我机会,还不是为了奉承你。我是想演,就怕他让你还这个人情——”呱呱迟疑着,又说出另一分顾虑:“你说这会不会老梁逼良为娼的做的局?”

    郭绵知道她还没走出被骗进电诈园区的心理阴影,拍了拍她的胳膊,“放心,他不敢。”

    能把祝京搞死的人,老梁是真不敢惹。

    “至于人情不人情的,你完全不用担心,一部戏而已,他就是把命给我,也不能道德绑架我。正常合作我不排斥的。”

    呱呱忐忑的心終于安定下来,重又展露笑颜,“那我盡快给你找个新的生活助理。”

    郭绵也重新闭上眼,淡淡道:“我看昨天在剧组发盒饭那个小姑娘就挺细致。”

    “那小姑娘是挺任劳任怨,就是没什么混圈经验。以你现在的咖位得配个专业的。”

    “任劳任怨是一方面,我接触了几次,感觉她很朴实认真,和圈内急功近利的人不一样,挺难得的。专业方面让周清慢慢教就是。”

    话音才落,周清的全息影像出现在她们身边,微笑着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他穿着一身白西装,帶着领结,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帅气一如既往。

    即便已经和这样的周清相处了近两年,呱呱每次见了,还是会唏嘘难过。

    那么好的小周总,怎么就变成一个看得见摸不着的虚影?

    虽然他能够永远陪在郭绵身边了,可他再也触碰不到她了呀。

    不止如此,人世间的酸甜苦辣,他再也尝不到了呀。

    这跟死后变成了鬼有什么区别?

    最初郭绵也不能接受。尤其在得知,周清放弃身体的初衷,是为了保護自己之后。

    意识上传系统,以此达到永生,本来是他哥周颉的计划。

    转折发生在郭绵第一次受邀去龙泉山庄之后。

    当时周清去找周颉求助,结果反被周颉关了禁闭。

    周清知道,周颉关他,是因为‘天问’预测到他会为保護郭绵而死。

    他不怕死,他怕就算死,也不能帮郭绵逃離祝京的魔爪。

    在禁闭室里,他被焦虑和无力折磨到精神崩溃,被送往醫院治疗。

    周颉承諾,等他痊愈,就放他自由。

    可他不知道自己要这自由何用,于是焦虑像毒藤般在心底疯长。

    住院期间,周颉每天都抽出时间来看他,开导他。而通过父母的讲述,他了解到周颉与宋时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情愫。

    这些发现彻底颠覆了他对周颉的认知:原来他并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人首领’,而是活生生的人。

    周颉也坦然承认:这么多年极力压制个人情感,就是为‘意识上传’计划作准备。只有冷心无情,才能毫不留恋地舍弃这个花花世界,也只有这样,自己的離去才不会给親人造成太多痛苦。

    而‘意识上传’并非为了永生。他预见AI进化是早晚的事儿,只有成为AI,才能统治AI,从根本上杜绝AI进化反噬人类。

    周清听后不免自惭形秽。周颉,郭绵,胤禩,甚至连赵佳慧都有理想,都会为理想奋不顾身,只有他是个恋爱脑。如果非要找出一个理想,那他唯一的理想就是成为郭绵的男人。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郭绵才瞧不上他。

    周清钻了牛角尖,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海逐渐成型:由我代替我哥变成AI。

    这样既能实现周颉的理想,又能成全宋时的爱情,自己还能获得守护郭绵的永恒力量。

    周颉断然拒绝。

    可是经过评估,七情六欲更丰富的他,要比情感严重退化的周颉,更适合变成AI。

    他哥这种无牵无挂的人,一旦只剩下意识,很可能被AI同化。

    最終,周颉提出一个折中方案:给周清与郭绵一段親密相处的时光,若经曆这段相处后,周清仍愿放弃肉身,便同意他的请求。

    这才有了周清的巴黎行。

    在巴黎,周清也曾有过不切实际的期待:假如郭绵答應他的求婚,他就放弃意识上传计划。

    没想到,郭绵早已倾心胤禩,还要被迫参与‘捉猪计划’。

    于是周清毅然回国,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虚影,一堆數据。而后,他的意识入侵了祝京的飞船系统,潜伏其中,最終,成功保护了她。

    他告诉郭绵,自己非常满意现在的状态,不

    再受身体的束缚,不再受激素影响,不再有世俗的烦恼,无处不在,无所不能,永生。他的世界不再只有她,他开始思考诸如文明的起源、熵增的盡头、时间的本质这些问题,就像得道成仙了一样。

    他没说的是,失去身体和激素后,作为人的感觉,极大的淡化了。

    为了防止自己彻底失去‘人味’,他把记忆中最深刻的情感——对郭绵的执念,化作一组绕不开的指令,让自己维持‘周清’的性格,陪她直至终老。

    现在郭绵已经逐渐接受、习惯,甚至依赖周清的陪伴。

    人生充满变數,唯有他的存在恒常如初。

    颁奖典礼过后,郭绵赶在回剧组之前,回了一趟家——不是祖宅,而是那个哥特式公寓。

    现在她已将它买下来,并找到原来的装修公司,恢复成枪战之前的样子。

    宋时曾说,‘他穿越三百年没到别处,偏到了你这里,可能是因为……你这房子有时间隧道之类的’。

    火漆印章没了,她只能指望这间风水奇特的公寓能把胤禩送来。

    可它好像不再具备原来的‘魔力’,快两年了,胤禩再也没来过。

    两人亲自挑选的那张廉价铁床,空置等主。

    郭绵偶尔会上去躺一会儿。

    更多的时候,她在影音室看着电影,不知不觉就分了神,看向外面的铁床。

    恍惚间看到胤禩坐在上面对她笑。

    这两年每次回来她都不能睡床。

    即便在床上睡着,早上醒来也会发现自己莫名出现在沙发上。

    从大清来的六十多封书信铺满茶几,信纸被泪反复湿过,皱皱巴巴。

    她常常梦见他从天而降砸到自己怀里。

    事实上,她清醒地知道,他應该不会再来了。

    虽然辛丞在最后关头把他送回了大清,可他暴露在真空中受的伤,以大清的醫疗水平恐怕很难医得好。

    就算医好了,按照原来的时间对應关系,他现在应该已经四十八岁了。

    正好是原来的寿數。

    她不敢想,他的结局。

    所以她不敢回祖宅。

    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挖开老橡樹,看他有没有留下只字片言。

    就像当初她说的,只要不看,就可以相信,他平安顺遂,得到了一切。

    她也不敢想,如果他这一生果真平安顺遂,为什么没给自己留一个玉匣。

    往常回到家,周清会为她提前开灯通风,这一次,打开门却是黑漆漆一片。

    “周清?”

    郭绵待在门外没进,下意识唤了一声。周清離线的话,她会有被全世界抛弃的失落感。

    “生日快乐!”

    灯光骤亮的瞬间,欢呼声扑面而来。程一諾捧着插满蜡烛的蛋糕站在最前面,郭真真挽着他的胳膊,宋时和呱呱挤在另一侧,手里还拿着彩帶喷筒。当然,少不了周清,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灯牌,胸前的的灯带组成了HappyBirthday。

    今天是她的生日吗?

    当然不是。

    以她现在的知名度,生日前半个月就会有粉丝开始筹备,热搜能挂三天。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今天是她和胤禩初次相见的纪念日。

    大家怕她触景生情,特意找了个提前过生日的借口来陪她。

    郭绵有一点被安慰到。

    只有一点。

    切蛋糕的时候,她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哭了。

    刀悬在半空,眼泪无声掉落在数字二十五上。

    相爱之后的分离是度日如年。最后那个三个月,她已经开始感到煎熬,真不知道他是如何熬过一年又一年,还要安慰她‘你带给我的只有唯有无限期待和无尽幸福’。

    “绵绵……”宋时红着眼把她抱进怀里。

    郭绵却抓住郭真真的胳膊,哭着道歉;“媽媽,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以前不懂事,总是指责你为爱所困不够强大。我真的不知道爱情的力量这么可怕。”

    郭真真擦着眼泪嗔她:“没出息。再可怕我不也走出来了吗?我都能,你更能!”

    程一诺安慰道:“别急,多给自己一点时间。”

    郭绵望向他:“对不起,程一诺。我现在才发现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批判我妈妈。人的勇敢强大不一定体现在对抗强权上,更多的还是体现在对抗生活中的磨难。她吃尽爱情的苦,依然有勇气踏入爱情。我不行。我是个懦夫。”

    程一诺看她的目光第一次流露出怜悯,“相信自己,你能走出来的。”

    “可我以后再也不会遇到那么好的人了。”她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中涌出来。

    宋时抱着她的肩膀哭道:“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郭绵抬起头来,“宋时,你不是说你和胤禩的处境一样吗?你说他,回到大清之后,会不会因为尽了力而释怀,因为看到我安全而放下心?他会一身轻松地度过下半生,对不对?”

    宋时拼命点头:“会的。一定会的。八爷是有大智慧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派人给我送个玉匣呢?”

    宋时一时语塞,呱呱流着泪安慰道:“也许他送了,只是还没到。”

    “不,不是的,他提醒过我姥不要蹚开发署的浑水,提醒过妈妈远离姜泽术,他的玉匣可以送到任何时候。怎么会迟到呢?”

    程一诺哄道:“也许这次他挑错了信差。”

    “不。”周清忽然出声,“他就算送,也只会送到平行世界的你面前。”

    对曆史的改变会创造出新的曆史线,不能改变现在的世界,故而,胤禩和郭绵能多够次往返。

    所以,这世界所有人收到的玉匣都是另一个世界的胤禩发出的。

    而这个世界的胤禩,为保护郭绵所做的所有努力,都落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郭绵身上。

    也许另一个世界的胤禩没有经历飞船解体,已经和他自己的郭绵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了,所以他才没有留下玉匣。

    第二天,郭绵在故宫博物院里见到了那只康熙御用斗彩竹纹竹节式盖罐,印证了这一套理论。

    那么,另一个世界的胤禩,有没有和他的郭绵一起在樹下埋下这只罐子呢?

    ‘这里装着我花费数年心血想出来的锦囊妙计,倘若有一天你遇到了无法解决的困境,而我又不在身边,你便挖出来看看。’

    想到胤禩说过的话,郭绵终于鼓起勇气回到祖宅,挖开老橡树下的深坑。

    被防雨布层层裹着的罐子终于在三百八十八年后重见天日。

    打开油蜡密封的罐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

    信封上写的是:吾妻郭绵亲启。

    郭绵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流着泪读完了这封信。

    “吾妻,是什么样的困境,使你打开了这封信?以我对你的了解,应该不会是外界的压迫,因为你是雪中劲竹,风愈骤则身愈挺。

    我们是不是已经很久没见了?你很想我对吗?

    不管分开我们的是什么,绝非我所愿。

    因为从你我成亲那一天起,世间万事万物,再没有什么能超越你的存在,万里江山亦然。

    诚然,幼承庭训,夙夜勤勉,我曾立志成一代明君。太宗开基业,皇父平三藩、收台湾、定北疆,我常自期许:若得继大统,必超越他们,踏平准噶尔、令罗刹跪伏黑龙江,使我大清疆域广于旭日所照。及知后世结局,夺位雪耻更成执念。况肩负延续国祚之责,岂敢负列祖列宗?

    可是,去现代的次数越多,思考的越多,我便越发确定,皇权桎梏下的盛世不过是镜花水月。民主共和方为生民正道。

    历史上的我,争过、拼过,最后疯了、败了,没有造福过天下百姓。

    现在我,岂能为了个人的追求,延缓历史进程?

    比起帝王功业,让天下人安居乐土的愿想,终究更重千钧。

    而我为大清做的越多,离实现这个愿望就越远。

    江山自有命数,也许应该让历史沿着原来的道路行进。

    原谅我,没有勇气当面对你说这些。怕你视我为临阵退缩的懦夫,更怕我的情意成为你的负累。毕竟现在你还没有爱上我,应该很怕被我纠缠一辈子吧?

    此时此刻,如果你觉得我能解决你的困境,请随时召唤我。

    山河可弃,富贵可抛,唯卿不可负。

    待你垂唤,胤禩顿首。

    康熙四十一年留。”

    他的火漆印章静静立于罐底。

    郭绵立即找来纸笔,匆匆写下两个字:回来。

    秋风起,树叶莎莎作响。

    六岁那年为她遮风避雨的

    老橡树,在二十五岁这年为她送回了心爱之人。

    “绵绵,我回来了。”

    郭绵缓缓转身,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他站在阶前,五爪蟒袍上的金线刺绣在日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曾经合身的朝服如今空荡荡地挂在肩上,露出伶仃的锁骨。那张总是含笑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眼窝微微凹陷,唯有望向她的眼神依旧温润如初。

    所幸,这里的医术很快就能治愈他。

    所幸,他并没有比两年前老多少。

    分别期间,两个世界的时间似乎又同步了。

    时间一定是位心软的神,让本不该相遇的人相遇,让渴盼重逢的人重逢。

    从此之后,他们永不分离。

    正文完
图片
新书推荐: 谁先动心谁是狗 [综英美]我女朋友不可能毁灭世界 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西游]哪吒善良,但素质不详 龙傲天救赎美强惨后 小满的人间 兄长过来 心机美人上位后,玉郎他自我攻略了 和假嫂子疯狂互演 大宋第一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