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门前。
周围的游客进进出出, 热闹不减当年。
两人踏入的一瞬间,整个水族馆好像从沉睡中驚醒,观景玻璃内的鱼群一瞬间都混乱了起来, 激动地到處乱窜。
老板回来了!
安蜜似有所感,从楼上下来, 一眼便见到两人, 眼睛一亮。
“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快进来!”
其他员工一看一个驚讶,他们不苟言笑的安馆长,竟然对这两人这么热情?
他们在后头偷偷交头接耳:“这两人是谁啊?”
那养生员伸出头一看:“哦, 这是我们的大老板。”
员工们颇为震驚:“这么年輕就是老板了?”
他们流下了羡慕的泪水,年纪輕輕就坐拥千万家产,富二代啊。
慕漓环顾一周,这里与畫中的一模一样, 连墙上破碎的玻璃管道都恢复了。也对, 只要早上6点一到,这里就会變回原样。
他轉头见到了穿着职业装,较之前更为成熟的安蜜:“可以呀,都当上馆长了。”
安蜜掩不住喜悦:“自从那天你们追逐苍雷離开, 我就发现我成为了馆长, 我一直留在这里, 等你们回来,我终于等到你们了。”
她将两人带到馆长室。
“你认识我们?”裴闞言一个皱眉。这个安蜜对他们似乎颇为娴熟。
安蜜点头道:“当然,你们帮我恢复了人类的模样, 我怎么可能忘记?我还没报答你们呢。”她顿了一下,问道:“小唐他还好吗?”
“他很好。”慕漓把之后发生的事告诉她。
裴闞言眼神冷了几分,几人的记忆似乎都对得上。
可是这不可能。
他来到玻璃管道前, 记忆可以替换,但他们存在过的痕迹,无法伪装。
“我来了。”慕漓知道他想做什么,跑过来触摸玻璃管道,两人一下子就进入反世界。
裴闞言看见眼前的景色,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里与四年前的一模一样,按日期整理好的胶卷,一具具邪祟的躯壳,还有涂钦珏剥夺的空间。
“我们之前真的回到了四年前。”裴闞言看着这熟悉场景,一时间分不清他们到底在畫中,还是现实。
他捂着嘴沉思。
画中世界是既定事实,任何的變化都不会影响现实。可是这一次,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
慕漓挠了挠头:“可之前不都是这样吗?”
如果不能改變受害者的命运,那玩家在副本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裴阚言眼神一闪。
之前所有的画仅仅是虚幻的世界,所改变的一切都是虚无,可这一次的不同,就是神子的降临。
神子触及画的那一刻,他们所改变的一切,都成为了现实。
“传说中的逆天改命,原来是真的。”
裴阚言在慕漓的斜挎包中拿出神像,神像的左手持一根筆,筆身晶莹剔透,不似凡物。
“你还记得这根笔吗?与蘇家人手中的一模一样。”
慕漓一个毛骨悚然:“你可别吓我!”
这时系统来了一句。
【叮,存档道具「逆命之笔」已丢失,请尽快找回。】
特么谢谢你提醒啊!
啊啊啊啊啊,他知道存档技能冻结了,可没想到是这样的方式冻结的。
不是,策划,这年头NPC都能使用玩家的道具了吗?
慕漓“哇”的一声哭出来,死死扯住裴阚言袖子:“我们一定要把笔拿回来。”
裴阚言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
执笔者……
神子知晓这一切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随后看着这里那么多邪祟的躯壳,打开通讯器:“麻烦的东西,都交给公司。”
慕漓幹嚎了几声发现哭不出来,他“诶”了一声:“敌对是敌对,但你好像挺信任公司的。”
“他们的员工总有一些奇怪的能力。”裴阚言没有否认。
这一回,来的是老熟人了。
“我们的老板已经等你很久了。”安蜜将人引到馆长室。
慕漓一上来就打招呼:“好久不见呐。”
封弈没有回应,努力移开眼,再三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慕漓,不要再被骗了!
裴阚言一个挑眉:“给你打招呼呢,公司的人这么没礼貌?”
他顿了一下:“他们舍得让你来,就不怕我们杀了你?”
“哈?当然是因为我的寿命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点结束啊。”封弈一下子破功了,刚捋起袖子就要动手。
就看到少年的领子拉得有些高,却微微露出了一些的红印。
“你受伤了?”封弈转而上前把少年的领子拉下来,想要看清伤势。
慕漓脖子一凉,都没反应过来:“幹啥呀?”
封弈瞪大了双眼,他看到了什么?
慕漓的脖子上本来是一圈指印,但在他强大的自愈能力下,变成了斑斑点点的红印,有的还有些发青。
安蜜看到这忍不住“咳”了几声,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轉动。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封弈对裴阚言咬牙切齿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别动手动脚的。”裴阚言眼神一暗,一把将封弈扔出好几米远,随后将慕漓的领子拉好。
“我动手动脚?”封弈回忆起论坛之上一直以来的猜测。
無妄组织的首领,与二把手,是一对啊!
一对啊……
这三个字在他脑中不停地循环,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三观都给震碎了,整个人摇摇欲坠,指着裴阚言的手都在颤抖:
“你你……你简直禽兽不如,这可是慕漓身体!”
慕漓本人:“啥?”
裴阚言一听这话,深吸一口气:“有你在公司居然还没倒闭?不如去好好看看脑子。”
封弈看裴阚言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变态,他越想越崩溃:“等等,虽然灵魂是女的,但身体是男的,你怎么下得去手?”
慕漓举手:“我男的。”
封弈一下子闭了嘴,沉默了许久。
真的好久好久……
最终骂了一声很脏的话。
慕漓感觉再不解释就越来越解释不通了:“我觉得你对我们误会很深,我根本就没死,赤皇只是我的一个身份,我就是真正的……”
“呵,赤皇在组织建立之初就存在了,慕漓那时才几岁。”
封弈嘲讽一声,一脸“你又在骗我他的寿命已经归零了都鉴定过了我不会上当的死心吧”的表情。
慕漓眨了眨眼,突然轉头问裴阚言:“公司如果完了我们可以接手吗?”
封弈一个暴怒跳起:“你说什么?”
裴阚言:“当然可以。”
封弈张牙舞爪:“我杀了你啊!”
可是最终被裴阚言一只手压住了。
“你放开我,有本事把玩偶还给我,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好了好了。”慕漓趁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封弈眼前的景色变换,他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摆放着许多的营养舱,那么多人都被异化成鲛人凄惨死去。
他眼中是深深的恨意:“蘇家人,该死!”
可恶,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無妄组织的确厉害。
把深藏在除祟界的卧底挖出来不说,还将这些受害者的痛苦与怨气一并消除,更是将他们送去轮回。
慕漓一个回头,就将在水族馆外徘徊的公司的人,都带到这里。
调查组的人被赤皇提溜进来的时候,一个个都瑟瑟发抖。
一个裴阚言已经够令人胆寒了,现在又多了一个赤皇,这人更为凶残,战斗组现在都还躺在床上。
不过比其他组织好一点,至少他们都是轻伤。
“别愣着了,咱们开始幹活!”慕漓看人都傻在一旁,催促道。
调查组反应过来,开始收集证据,清理现场,动作干净利落,看起来绝对是专门干这活的。
时间渐渐流逝,日落西山。
现场已经清理干净了,营养舱中的鲛人,邪祟躯壳,和一切胶卷都被带了回去。
这都是蘇家人与邪祟勾结残害人类的证据,说不定再深挖一下,会挖出更大的阴谋。
工作结束了,封弈要回去了。
他走之前一步三回头,紧握了握手,最终咬咬牙,只留下这么一句。
“我一定会把他的灵魂带走。”
还是離开了。
慕漓看着他的背影,一脸惊奇:“这不像是他啊,这次竟然这么容易就走了?”
裴阚言反问道:“怎么,舍不得?”
慕漓的确不舍:“是有点。”
毕竟这么好的队友啊,可没有第二个了。
裴阚言一听这话,眼神反复变化了几次,突然说道:“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慕漓一愣:“啊?你说笑的吧。”
“当然不是,我们组织可没有毕业证都没有拿到的成员。”
“那是因为就两个人啊,不是,没得商量吗?”
“没有。”
……
第二天一早,一辆豪車停在校门口。
路过的学生脚步都慢了,一个个“啧啧”惊叹,这車绝对价值不菲啊,他们都围在门口看热闹。
车门开了,下来一个身形瘦弱的学生。
虽然带着墨镜,可是还能看到他正呜咽哭泣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他们到處询问:“这是哪家的小少爺?”
一同学一看,以为自己看错了:“这……这这不会是慕漓吧?”
“谁啊?”
“呃,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靠补助金才上的学。”
众学生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八卦了起来:“我去,那岂不是穷学生傍上金主?”
慕漓扒着门不肯走:“我们还有好多任务没做呢?”
“放手。”裴阚言道。
“不,我不放,我怎么会在这里也要上学啊。”慕漓哇哇大哭。
裴阚言把人从门上抠下来,强行送进了学校,離开之前还在他耳边轻声说:“听话,回来给你烤鱼吃。”
慕漓一只眼偷瞄了一下,他是铁了心了要他上学,他一撇嘴:“那好吧。”
这下子,众学生看两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只见从车上又下来一个气质非凡的男子,周身气场压迫感十足,朝少年走去。
随着男子一步一步走近,那少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只能牢牢抱住门不放。
却被男子拦腰抱住,一把扛在了肩膀上。衣领晃动,隐隐能看到脖子上的点点红印。
只见男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那少年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惨白着一张脸,神情恍惚地进了学校。
直到车離开了。
他们才猛然惊醒。
这不对啊。
这不像是自愿的,反而像是……
一女生鼓起勇气,朝他走去:“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慕漓一歪头:“啊?”
他还没回答。
却听到一声怒喝:“你旷课也就算了,竟还敢做这种不知羞耻的事,你给过来!”
校长涨红着一张脸,直接扯着慕漓的衣领就走。
慕漓嘴角一降。
他被带到校长室,校长把退学通知书甩在他面前:“你明天不用来了,你被开除了。”
慕漓眼神冰冷:“为什么?”
校长:“你还问我为什么,你殴打蘇少爺,没送你去警局算便宜你了。”
“原来是他啊。”慕漓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嗤笑一声,“苏家都覆灭了,哪来的苏少爷?”
“什么?你还敢诅咒苏家?”校长一拍桌子站起来,扬起手就要打人。
但他还没动手呢?
校长室的门就突然一开,进来一群穿着穿着制服的人,直接把校长压在桌上:“你涉及一桩杀人藏尸案件,跟我们回去调查。”
“我可是苏少爷的人,你们敢动我?”校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群人就把他压制住,他立即叫嚣道。
“不好意思,苏家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哦忘了说了……”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子,他转而朝少年伸出手,“我是这所大学的新校长,嚴斡。”
慕漓回握一下:“来得真及时。”
“多谢您手下留情,不过毕竟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总不好染上血腥气,您说对吗?赤皇后阁下。”嚴校长脸上是一个完美的微笑,任谁都看不出,被少年握住的那只手已经僵硬了。
身后的那些人也精神紧绷,他们从电话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
这是一次试探,用生命试探,这个笼罩在整个除祟界之上的阴霾,会不会对普通人出手。
“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我来这里只是想要一个毕业证书。”慕漓笑了一下,朝那人走近。
“还有,我是赤皇,你也可以叫我叶莫羽,下次,可别叫错了。”
他杀意一收,转身离开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严校长无力地靠在桌上,手还在发颤。其他人从一阵虚脱中久久不能缓过来。
旧校长还搞不清楚状况:“你们放开我,我要见苏少爷!”
那些人直接捂了他的嘴,带上手铐:“闭嘴吧,我们再晚来一步你就去见阎王了。”
严校长轻喃:“叶莫羽?这是他第一次暴露自己的名字。赤皇,他自称为皇?他想要干什么?难不成……”
他已经不甘屈于裴阚言之下了。
这边,慕漓在校园里乱逛,毕竟他怎么可能记得他的教室在哪。
照理说游戏不应该毫无理由的把他强行困在一个地方,除非这里有剧情必须要走。
果然,他遇到了一个男学生。
那男生一脸惊讶:“是你?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当时我太害怕了就离开了,苏少爷没对你做什么吧?”
慕漓努力回忆:“哦,你是之前带我去雕塑室的那个男生,你叫什么来着?”
那男同学道:“你不认识我是应该的,我们并不在同一个专业,我叫云庆,我实在太过意不去了,这里有两张滑雪的票,当作我的道歉吧。”
“滑雪?雪山?原来是这样,谢谢了。”慕漓收下了。
下一个副本,GET!
他得到票之后就一路兴奋地往回跑:“裴阚言,我知道下一个任务是什么了?”
他乘电梯上了楼,一打开公寓却一个震惊。
浓烟四起,厨房还在熊熊燃烧,就快要漫延开来。
他进去打开灭火器把火灭了。
回过头来一看,家里好像遭贼了一样,茶几整个破碎,上面的茶具与餐具都摔落到地上,一片狼藉。
“怎么回事啊?”慕漓在房中到处找裴阚言,可是不见踪影。
不对啊,按照他的战力,什么人可以逼得他这么狼狈?
慕漓到处都找过了,可还是找不到人。
一个反应过来,秘密基地!
他打开隐形门,可这里也没有,当他刚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隔间一阵巨响。
“砰砰砰……”
好像是什么重物撞击的声音。
他进入隔间一看,果然在这。
裴阚言低着头,双手一直在重重地捶打着墙壁,这几米厚的墙,硬生生被他捶出一个大坑。
“你怎么了?”慕漓赶紧上前。
裴阚言感受到身后有人靠近,一抬头,眼中尽是红血丝。
他一个转身用力抓住那人的肩膀,狠狠把人摔在墙面。
慕漓感觉一下子天旋地转,就被摔在地上,都被摔懵了:“我的天呐,你干啥呢?”
裴阚言要把那人的肩膀捏碎,却再次看到了熟悉的面容,眼中的血气渐渐退去。
“慕……漓?”
他眼神又一次清明了,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
“我……又失控了。”
慕漓起身甩了一下肩膀,突然想到什么:“等等,难道说你知道自己要失控了,所以才把我送去学校?”
“不是。”裴阚言抿了抿唇。
他知道自己的力道,这一撞击下来,慕漓的后背一定青了一大片。他拿出戒指,却忘记能量已经全部用完。
他脸色一沉,只能带人离开密室,找医疗箱给他肩膀和后背涂药。
慕漓坐在床上,托着自己的下巴:“怎么可能不是?你又要骗我。”
“真的不是。”裴阚言声音都轻了下来,他似乎在此时才印证了自己的猜想,“或许……正好相反。”
相反?
慕漓转头盯着他的眼睛:“你失控,是因为我的离开?”
裴阚言手上动作停了一下:“别瞎想。”
“我没有瞎想。”慕漓回想到裴阚言的第一次失控,是因为他的死亡。
之后几次,都是因为离开了他的视线。
慕漓的神情破天荒地有些踌躇:“是不是我的死,吓到你了?”
裴阚言叹了口气,却没有反驳。给他涂好药,转身就踩到了一张票。
他拿起来一看:“滑雪,你要去雪山?”
慕漓把票收回来:“不了,不去了。”
这次任务不知道又会遇到什么危险,裴阚言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做任务。
裴阚言道:“去,为什么不去?”
“可是你……”慕漓话还没说完。
裴阚言笑了:“我想去。”
也许当他失控到无法挽回的时候,一个人在雪山,就不会伤到人了。
第62章 玩家被围攻啦 裴阚言一直在进进出出忙……
这几天, 裴闞言一直在进进出出忙活,斩杀邪祟将祟气储存在戒指中,毕竟不知道雪山会发生什么, 得做好准备。
慕漓跟着一起。
等到那天来临,他都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在游戏中坐上飞机, 他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连绵不绝的山脉被厚厚的冰雪覆盖, 与落日的余晖交相辉映, 映射着绚丽的光芒。
落地已经有些晚了,虽然慕漓不冷,但是裴闞言还是给他套上了层层的厚衣, 还围了一个围巾,到了最后直接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的球。
他一落地就扑倒在雪中,手脚成大字型划动。
“真的是雪诶。”
裴闞言一个失笑:“还有假的嗎?”
眼前是一个豪华的酒店。
酒店上方的中央挂着一个巨大的钟表,数字中间是镂空的, 指针在不停地转动。
“冲呀!”
慕漓直接推开门跑了进去, 把票给前台。
环顾四周,这里宽敞无比,装潢华丽,一眼就能看见那个旋转式樓梯, 抬眼就是一个水晶吊灯, 还有钢琴伴奏。
大门开了, 一股寒气袭来,大厅之中的人哆嗦了一下。
一看进来的是一个少年,一进门就东张西望, 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
穿着精致的几人又别过头交谈了起来,像是一眼也不屑于瞧似的。
前台一看那票,本来冷漠的臉瞬间热情了起来, 将一个徽章放在他手上:“恭喜您,这张票抽中的總統套房,这是您的凭证,请收好。”
在旁边等候的管家上前:“我叫顾宁,我是您的私人管家,您有什么事请尽情吩咐我。”
“好的,顾管家。”慕漓对着光观察这枚徽章,徽章被雕刻成了雪花的形状,晶莹剔透,还蛮好看的。
这一回,很多人的視线都若有若无地落在这个少年身上。
上流社会中一直流传着这酒店的传说,其中的套房是出了名的难订,一次才放出12个名额,但这次的名额却只有11个。
小道消息说總統套房已经被先一步预定,原以为是什么隐世家族出手,没想到竟是一个运气极好的穷学生。穿的什么便宜货,连个牌子也没有。
“这里有10萬,你这间套房我要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手中环着一个女伴,拿出一张卡丢到他面前。
慕漓看着这人,迷惑极了:“你谁啊?”
那女伴手搭在那男子身上,看着少年的眼神尽是嫌弃:“这可是金總,我劝你把套房让给我们,免得自讨古吃。”
这下所有人的心思都蠢蠢欲动,这穷学生哪见过这么多钱。
一人道:“我出20萬,把套房让给我。”
“我出50萬。”
“笑话,你们可真会空手套白狼,我们任老,出500万!”
一下子没人出价了,不是价钱的问题,而是任家得罪不起。
慕漓看着这些人自顾自喊起来价,直接把徽章收起来,吐出一句:“不让。”
看起来这间套房不简单呐。
一下子大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面子都挂不住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轻描淡写地拒绝了五百万!
看起来挺正常的,没想到是个傻的。
金總愤怒地对着身后的保镖道:“给我把他丢出去。”
这时,身边的顾管家上前一步,臉上挂起一个完美的微笑:“不好意思,您不能对这位客人动手。”
“他是客人,我就不是嗎?”金总一把将女伴推开,转而伸手朝慕漓袭来。
其他人无动于衷,这个少年这么不知天高地厚,早该教训一下了,有人帮他们做了,何乐而不为呢?
谁知道反而是从金总嘴里響起一声惨叫:“啊!”
只见一个气质凛冽的男子一个大步上前,挡在在少年面前,一抬手就扣住了金总的手腕,“咔嚓”一声折断,一脚将人踢出好几米远。
“滚!”
那嗓音低沉极了,透着一股冰凍三尺的冷意。
那女伴一看这场景,惊叫起来,赶紧扶起金总:“医生呢?”
慕漓屁颠屁颠跑到男子旁边:“裴……李宴,你来啦。”
裴闞言又变了装,毕竟整个除祟界都在注視着他们,非必要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看似是在问慕漓,实际扫了一眼众人问:“怎么,还没入住嗎?”
这回连总经理都惊动了,他低头哈腰道:“这位客人,真是不好意思,这边请。”
众人迅速交换眼神。
这名为李宴的男子从头到脚都是高级定制,手上用手帕擦拭着,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无意间露出腕上的伯爵表。
他们回过头来看这少年,身上的每一件都是私人定制,低调而又奢华。
糟了,他们竟然有看走眼的时候。
一个穿着精致的女人朝裴阚言伸出手:“你好李先生,我是杜家的杜如绮,不知可否有幸和你共进晚餐。”
但是裴阚言直接擦身而过,抬脚朝旋转樓梯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慕漓跟上。
杜如绮的手頓在半空中,她只能尴尬笑笑,收回手。
一旁的众人都惊呆了:“这人谁啊,竟然连杜家小姐都不放在眼里。”
“李宴,很陌生的名字,不过姓李?不会跟李氏集团有关系吧?”
杜如绮一听,眼神一闪,不高兴的情绪瞬间消了下去。李氏集团啊,那确实有自傲的资本,她看着男子挺拔的背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慕漓冲进了套房,一下子摔在大床上,滚来滚去。
顾管家拿出一封邀请函:“今晚有一个晚宴,如果李先生有兴趣的话……”
裴阚言瞧了一眼:“没兴趣。”
“那就不打扰您了。”顾管家把邀请函收回。
慕漓忽然一个坐起,转头眼巴巴地盯着裴阚言。
裴阚言一頓,从顾管家手中拿过邀请函,放在他手上:“去玩吧。”
“好耶!”
慕漓一个蹦跳起来,临走前还不忘打开视频通话,他晃了晃手机:“有事叫我一声,我马上回来哦。”
裴阚言看着少年活跃的背影,摇头失笑。
假面晚宴。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身着晚礼服的少爺小姐们杯酒交错。
慕漓也拿了一个面具戴在臉上。
他这边瞅瞅那边瞧瞧,给自己盘子里加了好多小蛋糕,躲在一旁哐哐一顿炫。
这时,那个杜家千金拿着酒杯,自说自话坐在他旁边,疑问道:“怎么不见你哥的人影,这里不合他的口味嗎?”
“他不是我哥。”慕漓继续埋头吃。
杜如绮:“是亲戚,还是朋友?”
“都不是,他是我家BOSS。”
杜如绮一愣,这少年穿得这么好,竟然只是一个小员工,既然这样,那就:“我杜家的名号在圈内也是響当当的,你把你老板的喜好告诉我,等我做了老板夫人,我们杜家不会亏待你的。”
慕漓抬了一眼,又低下头:“他不会喜欢你。”
杜如绮怒意升起:“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喜欢的是我。” 慕漓口出惊人。
裴阚言已经把组织的秘密都告诉他了,还将他带入了密室,显然好感度已经达到了100。
满值!
这句话一出,周围人的臉上扭曲了一瞬。
原来是这种关系,难怪呢?
而视频另一头的裴阚言听到这句话,直接喷出了一口水。
他……
他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杜如绮的脸都僵硬了:“他跟你只是玩玩罢了,真正要联姻的还是像我们这种贵族千金……”
慕漓好心提醒道:“我劝你离他远一点,除了我,接近他的人,都会死。”
“你敢威胁我,你知道我们杜家……”杜如绮把酒杯重重一摔,可话还没说完,就一个吓住。
被少年静静地盯着,明明隔了一层墨镜,却莫名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慕漓吃完了盘子里的,又开始起身去搜刮甜点了。
宴会开了许久。
忽然,外面的钟声響起。
“当当当……”
已经凌晨12点了。
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砰砰砰!”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暴雪,越下越大,落了一层又一层。
总经理本不想管,客人都已经到齊了,不应该有其他人。
可是敲门声一直不停歇,一直响到了宴会之上,把音乐都给打断了,已经有客人抱怨了:“谁啊,吵死了。”
侍者打开了门,门开的一瞬间,狂風呼啸。
门外是10个狼狈的旅人,而他们的身后是厚厚的雪,与一片幽深的黑暗。
一女生已经凍得发紧,还有几个也失了温,他们已经被凍得麻木。
更要命的是,他们感觉到了空前的饥饿。
一个中年男子颤抖着干裂的嘴唇:“我叫齊風,我们都是来旅游的游客,不小心迷了路,这雪下得是在太大了,可不可以借宿一晚。”
侍者道:“不可以。”
说完,就要关门。
却被那男子用脚抵住了门,齊風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与愠怒,他指着身后:“外面可是零下几十度,如果我们在雪地里过一晚,会被冻死的。”
总经理立刻上前道:“赶紧走。”
说完,直接让人把门关上,把那些旅人都关在了门外。
门外的人只能靠在一起保暖,可是并没有用处。雪如刀割般吹在他们脸上,鞋子早已湿透,却又被冻住。
几分钟内,雪把他们的脚都埋没了,任务者的眼中都涌上了绝望:“这副本这么难的吗?我们刚进来就要死了?齊風,你不是有经验的老人吗,你快想想办法。”
齐风不说话了,他能有什么办法。
慕漓看到声响就出来瞧,看到这场景,眼神一暗,对总经理道:“让他们进来。”
“可是,这……”总经理当然认识这个少年,这是入住总统套房内的客人,他一个犹豫。
而慕漓的一句话,掀起了千层浪。
金总也来到了大厅,他已经固定住了手,一听这话怒骂道:“你想让他们进来?你疯了吗?你知道我们花了多少钱,拖了多少关系才得到了这个名额吗?”
“这位小少爺,不要乱发善心。”听到消息,还沉浸在宴会中的少爺小姐们都出来了,他们的脸上似有似无带上了点敌意。
慕漓扫了一眼这些人,语气冰冷道:“你们是想让他们死吗?让他们进来,不然我让你们都滚出去。”
“你简直是放肆!”金总一听这话,怒喝一声。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们口出狂言?李先生呢,让他过来与我们说话。”其他人脸上也爬上了空前的愤怒。
总经理却拍了一下手,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总统套房中的客人的命令是最优先的,既然这位小少爷要让他们进来,那……”
他一个挥手,侍者得到示意,就乖乖地把门打开,将这10个旅人带进来。
门一开,几人一下子就倒进了酒店中,外面是冰天雪地,里面却好像是四季如春,他们感觉获得了新生。
齐风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似乎坚定地要把他们放进来。
随后,门竟然真的打开了。
他撑起身子,在人群中寻找着少年的身影。
其实根本不用寻找,那人就站聚光灯下,身上的光芒柔和而又耀眼。
这时,从樓上下来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被人推着轮椅,一出现就扯着一口苍老的嗓子:“我不准!”
众人让开了一条路,一看来人都毕恭毕敬的。
金总附和道:“听到了吗?任老都发话了,把他们赶走。”
“抱歉,我们没有办法拒绝这位小少爷的命令。”总经理却没有动作。
“不准,我不准,让他们都走,都走!”那老头忽然发起大火,将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响。
形势突然紧张了起来。
他身后的几个保镖手上多了几个锋利的匕首,刀刃还在反着寒光。
齐风看到这些贵族子弟们,都在一瞬间面无表情。
手上举起刀叉,朝少年聚拢过来,一边靠近一边嘴中重复着:
“让他们走,让他们走……”
少年好像一只纤弱的小羔羊,被一群食肉者围住,可怜得只能瑟瑟发抖。
但是还是不肯低头,昂着头颅倔强道:“你们死心吧。”
齐风眼中闪着复杂,他已经多久没碰到好心的NPC了。
慕漓手中的盘子,突然被金总打翻。
“噼里啪啦”一声,盘子四分五裂,甜点都掉到了地上。
慕漓思考了一秒,蹲下来,把掉在地上的小蛋糕都捡起来吃了。
众人看着这场景,哈哈大笑起来:“都已经被包养了,还改不了一股的穷酸气。”
那老头忽然把拐杖摔在地上,这些人忽然收了笑意,他们扬起手。
“但是,是你自己找死。”
眼看刀就要落下,落下的那一刻一定血花飞溅。
总经理却制止道:“等等,我有一个提议,既能满足这位小少爷,也无需担心扰乱我们的仪式。”
慕漓双眼一眯。
仪式?
老头急切道:“什么,快说!”
侍者将10个铭牌拿出来。
总经理转而对那些旅人道:“成为我们酒店的员工,你们就能住在这儿了,也不会抢占客人们的名额,你们愿意吗?”
任务者们迫不及待地抢过铭牌:“愿意,当然愿意。”
这下,其他人把刀叉放了下来,骂了一句:“晦气,今天的兴致全都没了。”
这群人离开了,走之前一个个充斥着恶意的眼神落到少年身上。
齐风艰难地走过来道:“谢谢你,你没受伤吧?”
慕漓看到这几人饥饿的眼神,对着总经理道,“医生呢?把他们都治好,还有,送一顿餐过去。”
总经理点头:“明白了。”
慕漓抬脚就要回房间,却发现裴阚言站在楼梯上看着他。
那些人一旦动了手,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恭喜他们捡回一条命。
齐风看到楼梯拐角处出现了一个男子,站在阴影处看不清面容。
那男子突然一个转头,那是一双充斥血气的眼睛。
他吓得退后一步,但一眨眼,楼梯上哪还有什么人?
是他冻太久了出现了幻觉吗?
总经理把这些旅人带到房间,给他们房间的钥匙,让医生给他们看冻伤,又给他们准备了晚餐,可谓是听话极了。
几人狼吞虎咽了起来。
总经理走之前说了一句:“以后你们就是我们酒店的侍者,我有必要提醒一句,千万不要打扰总统套房的那位。”
“为什么?”任务者们口中还吃着饭。
总经理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嗓音沙哑得犹如腐烂的木头:“你们可以试试看。”
几人吓得不说话了。
而旁边的侍者也机械地重复了一句:“千万千万不要打扰到他。”
他们看着这场景,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齐风捂着下巴思考:“既然NPC这么强调,那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间套房的人,一定不简单。”
“对,我们还是听NPC的话,不要去打扰他好了。”他们面面相觑,都附和点头。
这时弹幕也更新了。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被NPC这么忌惮,那一定很厉害。说不定就是这个副本的BOSS。】
【你们说刚才那个小少爷是不是有点眼熟啊,虽然带着面具,可这身形怎么这么像……】
【喂喂,这可不兴乱猜啊,他不是死了吗?】
一女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我们可是要在这里存活7天。”
一男的忍受不住了:“闭嘴,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那女生只能捂住嘴,可还是抽抽噎噎。
其他几人也烦躁了起来,刚进副本,就差点死了,他们脸上都不太好看。
齐风一看他们状态不对,提议道:“现在看来,那个小少爷对我们没有敌意,我们明天去找他,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线索。”
几人点头,定下了这个计划。
房间内。
慕漓“啪嗒”一声倒在床上:“嘶,这个酒店里的人很奇怪,他们聚集在一起,举行着什么仪式。”
裴阚言想上论坛,但是发现无法登录,无法联系外界。
他皱起眉:“线索太少了,还需要调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少年的侧脸:“你说的那句话,知道什么意思吗?”
“什么?”
“你说的,喜欢。”
慕漓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嗯,我确定你喜欢我。”
裴阚言心跳一个漏拍,嘴角刚要扬起。
却听到慕漓说:“封弈,涂钦珏,还有姜糖梨,也都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们的。”
裴阚言:“……”
他沉默了好久,最终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睡觉!”
慕漓“哦”了一声,回自己的房间,把手机对准自己,将视频通话一直开着。
只要裴阚言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夜深了,酒店寂静了下来。
……
第二天清晨。
外面的暴雪似乎停了,但经过一晚,雪又积了厚厚的一层。
女伴一早发现金总不见了,到处问:“你有没有看见金总?”
遇到了好几人都摇头:“没有。”
女伴疑惑:“奇怪,去哪了?”
慕漓也下了楼。
那些人的眼神如刀割似的戳过来。
慕漓毫不在意,若无其事地在餐厅吃早餐,他盛了一碗海鲜粥,味道不错。
任务者们已经穿上了侍者的制服,天一亮就被抓起来打扫酒店,可怜的他们只睡了两三个小时。
一看到那小少爷的身影,一个个都有意无意间靠近了过来。
齐风刚想与他搭话:“请问……”
可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啊——”
有事发生了。
慕漓立刻跑出去看。
只见那个女伴摔倒在雪地里,一脸惊恐地指着上方。
慕漓抬头。
那个巨型的钟表之内,原本是数字1的镂空处,塞着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似乎是为了将人塞进边框内,他的两只手被砍断,身体两侧多余的部分被切断。
不对,应该是啃食过的痕迹,但离得有些远,看不太清。
血正在源源不断地往下流,一直流到雪中,将雪染成了红色。
慕漓将摄像头对准钟表:“你看到了吗?”
“嗯。”裴阚言在手机上看到了这一幕,脸色沉了下来。
难道,这就是那个所谓的仪式?
第63章 玩家被下毒啦 虽然其他地方残缺不堪。……
“那是……金总!”
虽然其他地方残缺不堪, 但头还是在的,不知是誰认了出来。
听到尖叫声,其他人慢悠悠地走了出来看热闹, 誰知道看到的是这一幕。
他们闻着这血腥的气味,一个个差点作呕, 随后疑惑道:“死的怎么会是他?”
齊風也跟在慕漓身后, 看到巨型钟表的那一瞬间瞳孔一缩。
其他任务者也跟着出门, 随后一个个都趴在地上幹呕。
那女生跌倒在地上,又开始哭泣:“嗚嗚呜,这才第一天, 就死了一个……”
而且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
虽然不是他们的任何一人,但是誰知道被塞进数字“2”的人,是谁?
而其中一个任务者抓着那女生的头发,又开始骂了起来:“闭嘴, 哭有用嗎?我看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那女生怕得要死,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其他任务者却不敢上前制止。
齊風阴沉着脸色,把那男子分开,厉声喝到:“梁志丘, 够了, 我们得赶快找到死亡规則, 否則死的就是我们了。”
他轉而朝其他人道:“去查一下这人的身份,最要紧的是知道他之前做过什么?”
显然,对于这些任务者来说, 这个齊風是个领导者,他们听他的命令,一听到这句话都急匆匆四散开来, 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而那个梁志丘脸上不情不愿,可是没有发作,啐了一口,最终还是走了。
慕漓侧耳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回过头来喃喃自语:“规则?”
这些人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不是找到凶手,而是寻找规则。
难道与姜糖梨来自同一个地方?
杜如绮无法理解:“他可是拥有名額的,他怎么会死?”
客人们一听到这句话,都面色难看了起来。
这时,总经理拍了一下手:“各位客人,现在是早餐时间,请移步餐厅。”
“发生这种事,我们还吃得下饭嗎?你们酒店安保幹什么吃的?客人怎么会死?”一男子拍着桌子,发了大脾气,怒吼道。
“我们也很痛心,唉,那只能让仪式暂停,让警察来找出凶手了。”那经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手帕,擦着泪。
一听到警察来,仪式还要停止,他们又不愿意了:“不行!”
总经理把手帕一收,脸上又扬起一个笑容,恭敬地朝前方伸手,重复道:“那,请移步餐厅。”
他们只能坐在餐厅内。
周围是无数精致的早餐,但众人没有胃口。一看到带着番茄酱的东西,就怒斥着叫人拿走。
而这边,齊風看着慕漓的背影,发现有些异样。
那群公子哥们看到这一幕都惨白着一張脸,他们这些任务者也都反胃得不行。
可这个小少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盯着尸体看,已经很久了。
齐风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你还好嗎?”
但是没想到,那个小少爺直接身体一软,摔在了雪地上。
“你怎么了?”齐风急切地蹲下检查,发现少年嘴唇发白,面无血色,紧紧地闭着眼,脉搏渐渐微弱。
难怪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是被吓晕了过去。
齐风赶紧把人扶起来带进大厅,按上人中。
“咳咳咳……”
慕漓忽然睁开了眼,随后起身扶着一旁的柱子幹呕了起来。
这弱不禁风的少年,面对那么血腥的场景,吓得脸都煞白了,跪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
齐风看着这少年,恍惚间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他拍着少年的背,帮他顺气,随后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慕漓咳了一会儿,直到身体内的毒素完全被“毒抗”分解。
他抬起头,眼中寒光一闪。
大步去往餐厅,回到吃早餐的地方,桌上还剩一点海鲜粥没喝,他抬眼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这些人坐在座位上,看少年的眼神奇怪极了。
似乎在惊讶为什么他一点事都没有。
慕漓垂眸,原来如此,难怪他们一早上看他的眼神那么古怪。
他端起那碗粥,直接一仰头喝了,一边喝一边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那些人看到这一幕一惊,随后一阵幸灾乐祸,真是找死。
但是直到粥已经见底,少年却还是一点事都没有,他们交换了几次眼神,怎么回事?
而一男子面上挂不住了,对着一旁的助理骂了一句:“废物!”
“赵少爺,这不可能啊。”而那个助理也诧异极了。
慕漓走过去,问道:“你在我粥里下了毒?”
“呸,你别血口喷人,别以为你有楼上的那位撑腰我就怕你了,不过就是一个玩物而已,而且你不是在这好好的嗎?哪里来的毒?”赵少爷破口大骂。
“是吗?”慕漓一笑,如果被下毒的人不是自己,那早就已经死了。
他直接在碗里灌了点水,一把将赵少爺壓在桌子上:“那就喝。”
“什么?”赵少爷一个错愕,没想到这人竟然敢袭击他,而且力气怎么这么大,他竟然挣脱不开。
许多公子哥已经站起身来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被包养的小金丝雀,本应该恐惧得瑟瑟发抖,可是现在竟然把赵少爷壓在桌子上?
这不对啊。
眼见那碗已经离他的嘴越来越近,那赵少爷的眼中越来越惶恐:“你……你别乱来,我可是赵家大公子,你杀了我,你就死定了!”
“怎么,不是说没毒吗?不过一碗水而已,怕什么?”慕漓道。
赵少爷尖叫:“不,你放开我!”
这时,赵夫人从楼上下来了,震声道:“放开我儿子!”
一众保镖前来将慕漓推开。
赵夫人刻薄着一張脸:“你敢伤我的儿子?你们都给我上!”
而齐风把一杯热水拿过来,却发现大厅里没有人影,听到餐厅里有些吵闹,便走过去。
但一进门就发现,少年被一群凶神恶煞的保镖围着,孤立无援,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齐风一个皱眉,一定是因为昨晚这个小少爷把他们放进来,得罪了这些人。
“住手!”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上前挡在那个少年面前:“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人,不羞愧吗?”
赵夫人怒道:“一个侍者敢跟我这么说话?给我一起打!”
齐风面对一整个餐厅的NPC,手中已经出了细汗。他这次怎么会这么冲动,一下子得罪了那么多人。
这在副本中可是大忌!
他急中生智道:“他可是李先生的人,你们要是伤了他,就不怕那位生气吗?”
赵夫人一听,想到那个压迫感十足的李先生,面上愤愤不平,却无可奈何:“哼,算你们好运。”
随后哗啦啦一群人就走了。
慕漓眨了眨眼道:“我叫叶莫羽,今天谢谢你了。”
“是我们该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我们昨晚就被冻死了。”
齐风忽然面色犹豫,似乎在琢磨着措辞:“你和那位李先生真的是那种关系吗,他们都说你是他的小……小……”
小情人。
慕漓一个歪头:“什么?”
看着少年天真懵懂的样子,齐风沉默了,根本说不出来那个词。
现在看来,不仅是酒店工作人员惧怕那个李先生,连这些上流社会的人都对那人忌惮万分。
他心下咬牙。
如果那个李先生强迫,这个少年连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而弹幕已经认出了这张熟悉的面庞,在那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不要靠近他!他是这个世界的神子啊,那个传说中独一无二的神级BOSS,连苍雷召唤的神都是仿照他制成的。】
【我就知道神子大人没有死,他又在装柔弱了,这是他的恶趣味吗?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可怜兮兮的少年,一抬手就能让这里的所有人都能灰飞烟灭呢。】
【我的天呐,这几个主播这是多倒霉才会碰上他啊,这回不会要全军覆没吧。】
可惜这些弹幕被屏蔽了,齐风看不到,只有观众能看得到。
众人都散了,慕漓上了楼,半路就碰上裴闞言。
裴闞言语气笃定:“他们欺负你了。”
“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可以搞定。”慕漓轉而道,“有一个问题,那个凶手是怎么把人装在钟里的?”
两人上了天台。
可是天台上没有打斗或者拖拽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干干净净的。
他们靠着栏杆往斜下方看,这钟可是不一般的大,被一个玻璃罩子罩住,而所有的数字都在罩子中。
而金总身上的确是齿痕。
裴闞言道:“昨晚是暴雪,如果从外面打开罩子,钟表间一定有积雪,可是并没有。”
“你是说,凶手是从酒店中将尸体装上去的?”慕漓转头就叫了一声。
“顧管家。”
顧管家好像变魔术似的,突然从拐角处出来:“客人,有什么事吗?”
“那表盘上是不是有门,可以从酒店进入钟里面。”慕漓指着那个钟。
顧管家却道:“客人,这钟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不能拆卸。”
裴闞言一个皱眉:“是吗?可尸体怎么会凭空出现?”
顧管家感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他笑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在发抖,却还是说:“没有任何通道,我是不会骗您的。”
裴阚言“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不信。
随后与慕漓眼神交汇。
那就考虑,杀人的并不是人。
裴阚言话锋一转:“带我们去他的套房。”
“好的,请跟我来。”顾管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伸出手。
两人进了金总的套房。
那女伴坐在桌子旁,手中捧着一杯水,已经被吓住了。
他们扫视了一圈,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慕漓试了一下窗户,是被锁死的。
裴阚言问道:“他昨天干了什么?”
那女伴精神一阵恍惚,回答道:“我们昨天到了这里,金总被……被您折断了手,然后去了晚宴,晚宴的事你们知道,随后我们回到房间,可我早上一醒来,就发现他不见了,我就到处找。”
“半夜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女伴摇头:“没有。”
“你们的名額是什么?来这里举行什么仪式?”
女伴一顿,眼神些许茫然:“我也不太清楚。”
慕漓忽然问顾管家:“你知道吗?”
顾管家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一个管家,怎么会知道呢?对了,马上就是滑雪的时间了?请聚集到滑雪场。”
慕漓双眼眯起:“死了人,你们还想着滑雪?”
顾管家:“或许,您去一次,刚才的问题,就会有一些收获呢。”
好嘛,这个酒店一定有问题。
裴阚言转身又换了一张脸,跟在慕漓身后。
他们去往滑雪场的交通工具,是一个雪橇,前面有一只雪橇犬,还悠悠地甩着尾巴。
顾管家兴奋地展示:“这可是客人独享的服务。”
可是居然在少年身后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笑容一僵:“请问,这位是……”
“我的滑雪教练。”慕漓张口就来。
可顾管家的神色扭曲了一瞬,这人什么时候进酒店的,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裴阚言没理人,上前就掰开犬的嘴,那只犬都懵了,“嗷呜嗷呜”地叫着。
慕漓凑近检查,但是它的牙齿干干净净,他摇了摇头:“不是。”
他们被雪橇犬拉到滑雪场,发现这里很多人已经到达了。
总经理举着雪花状的徽章激动道:“万众期待的滑雪终于来临,虽然我们都对金总的死感到惋惜,但是幸运的是他的名额空了出来。谁拿到滑雪大赛的第一,谁就能得到这个徽章!”
这下,所有人的眼神都垂涎欲滴了起来,似乎没想到奖励是一个徽章。
他们相互之间升起一股诡异的气氛。
慕漓一个挑眉:“死了名额就会空出,这不是鼓励人去杀人吗?”
裴阚言在背后说了一句:“那个徽章有七个角。”
慕漓悄悄拿出自己是徽章看一眼,是十二角。
杜如绮已经穿好了雪具,又在外面套了厚厚的一层,她张望着朝着少年身后看去,可只是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李先生没来吗?”
慕漓:“你很想他来吗?可是他一来,你们还有机会吗?”
杜如绮一噎,不说话了。
上场的有10个人,没想到的是这些少爷小姐们亲自比赛。
发令枪一响,他们冲出去。
还没划出百米远,一人提速的时候,忽然拿出刀刃朝另一人的腿上划去。
一惨叫声划破天际。
“啊——”
第64章 玩家是金丝雀? 雪地上划过一道长长的……
雪地上划过一道长长的血痕。
他们划了多遠, 血迹就延續了多遠。
隔着几十米就有抱着双腿哀嚎的参赛者。
慕漓插着口袋看着这一幕:“这可真是……”
“野蛮。”
裴闞言吐出两个字。
到了最后,是劉總得了第一。
他手上的划伤冒出血,却很快被冻成了冰, 但是他好像一无所感,只是举起手中的旗子, 大笑几声:“哈哈哈, 我赢了!”
胜者已经出来了, 医疗团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开始对其他人进行治疗。
参赛者一个个被担架抬回来。
總经理微笑着将徽章放在劉總手上:“恭喜您,您获得了完成仪式的资格, 雪山之巅的圣地将对您开放。”
这个劉總手上有许多伤口,趴在担架上吸着氧,他拿出自己的六角徽章,与这个徽章重合在一起。
在那一瞬间, 他的瞳孔似乎涣散了, 抬头望着远方,好像被什么吸引,臉上是极度的兴奋。
他朝一个方向指去,手指都在颤抖:“我……我看到了!”
慕漓往那边一瞧, 只有连绵的山脉, 并没有雪山之巅, 更没有圣地。
“那里有什么?”小盈又被吓到了,躲在人身后一个劲的发抖。
齐風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我想只有拥有徽章的人才能看到。”
而劉总面露狂喜,下了担架就朝那个方向跪下, 重重磕了头,随后起身走一步,又跪下。
一步一磕头, 渐渐走远。只见人影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一个黑点。
一阵風吹过,迷了眾人的眼睛。
再一看,那人竟然消失不见。
裴闞言听着监听器中的忙音,朝慕漓摇了摇头。
慕漓估计那人凶多吉少,他转头问道:“圣地有什么?”
“传说进入圣地,就能预知未来,改变未来。”总经理虔诚地捂着胸口。
“你在跟我说笑吗?”慕漓一个挑眉。
“只有您亲自到达那个地方,才能明白。”总经理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随后对着眾人道:“今天的仪式已经完成,客人们可尽情游玩。”
而其他参赛者,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势力,面色各异,随后都陆陆續續地走了,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对策。
两人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继续坐着雪橇回去。
到达酒店门口,慕漓从斜挎包里拿出肉干送到雪橇犬的嘴边。
可是那犬连闻都没闻,直接昂着脖子转身,“吭哧吭哧”离开了。
“这狗厉害啊,连送上门的肉都不吃。”慕漓只能把肉干送到自己嘴里。
随后发现好多人堵在门外,并没有进去。
慕漓凑近了瞧:“看什么呢?”
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刘总!
刚才还在雪中消失,现在却静静地站在大门口,站在那巨型鐘表的正下方,就这么看着他们。
他的相貌与之前一模一样,但已经变得西装革履,手上的伤已经完全愈合,没有半点狼狈的模样。
他伸出双臂:“各位,我回来了。”
“恭喜啊恭喜。”
其他人嘴上说着恭喜,可眼底是深深的嫉妒。
居然被他抢了先。
慕漓戳了一下裴闞言的手臂:“真的是他吗?”
这么短时间,从远处回到酒店,竟然比他们还快,太奇怪了。
裴闞言看到那人的定位并没有重新显现,嗤笑一声:“回来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慕漓一进酒店,温度就上来了。
但他还没找呢。
那人就先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总闻了闻,口中分泌唾液,眼中是极度的垂涎:“叶少爺,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好香。”
“你想死吗?”慕漓语气冰冷。
“死?哈哈哈……”刘总仰天大笑,随后对少年伸出手,“我现在根本不怕那个李先生,跟我走吧,他可以给你的东西,我也能给。”
“滚。”
刘总一听,臉色一暗,突然张开嘴朝少年撲来。
眼看那血盆大口越来越近。
慕漓刚要动手呢。
裴阚言上前一步把人踹出去。
那人被踹到了另一端,在墙上留下了一个窟窿。
但没想到那人的牙齿那么锋利,直接在慕漓的衣领上咬开了一个豁口。
就那么一瞬间。
众人就看到少年的脖子上,肩膀上,都布满了斑斑点点。伤痕已经发青发紫,一直延续到后背深处,多得让人心惊。
小盈捂住了嘴,惊呼道:“天呐!”
裴阚言一蹙眉,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哎呀,我不冷。”但是慕漓挣扎不能,又被裹成了一个球。
而周围人看少年的眼神已经不对了,没想到啊。
杜如绮一瘸一拐地走进门,冷不丁看到了少年身上的淤青,一下子受了很大的打击:“你……”
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恍惚了。
齐風心底升起一股愤怒,緊緊握紧了拳头。
李先生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光这一处就那么严重,不可想象,他全身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伤痕?
那刘总手脚脱臼了,却自己“咔嚓咔嚓”两下恢复了过来,刚爬起来,又想朝慕漓撲来。
其他人看到这场景,眼中的贪婪越来越盛。
原来去了圣地,真的能得到不一般的力量。
但总经理喝止了:“刘总,不能对这位客人无礼。”
刘总一个停顿,口中不停地分泌着唾沫,瞧了一眼总经理,又朝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离开了。
“这么听总经理的话啊……不对,他受你一击,这么快就恢复了?”慕漓一个后仰。
裴阚言沉默了一瞬:“又是个麻烦的东西。”
两人上楼换衣服。
而后面梁志丘看着少年的背影,露出一个阴邪的笑容:“看来李先生平时没少疼爱他……”
齐风皱眉:“闭嘴!”
梁志丘面色難看:“那只是一个NPC而已,我劝你别对那人有感情。”
齐风面容深沉,只说了一句:“我当然知道。”
随后也离开了。
慕漓换好衣服。
他开始到处敲着墙壁,寻找进入鐘表的方法。
直到外面也渐渐下起了雪,晚宴又一次开始。
裴阚言站在天台按下通讯器:“我守外面。”
“那我守里面。”慕漓在酒店里逛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灯一盏一盏灭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凌晨,裴阚言带着一身寒气,突然出现在走廊。
一看时间3点16分。
慕漓一个站起:“怎么了。”
“死了。”裴阚言道。
“连你都抓不住吗?”
“尸体凭空出现在钟里。”
“我去看看。”
裴阚言一把拉住了他:“雪太大了,明天再说。”
慕漓一看窗外,那暴雪简直要把人吹跑:“好吧。”
第二天早晨。
果然又是一个尖叫声。
这回轮到趙夫人一脸悲痛,倒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而其他人没想到会接着死人,再次惊恐了起来。
“这里不对,我不要呆在这儿了,我要离开。快联系我的私人飞机,我要离开这儿。”一人大声嚷嚷。
但他的保镖表情为難:“可是手机没讯号,联系不到外界。”
总经理苦恼:“似乎是昨天暴雪太大,把线路切断了。不过各位,这可是好不容易得到的名额,真的要放弃吗?”
“这……”那人犹豫了起来。
总经理笑了:“那么,请到餐厅用餐。”
但趙夫人一看到慕漓,就伸出指甲朝他扑过来,语气充斥着极大的恨意:“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裴阚言上前一步挡在慕漓面前,抓住那人的手腕一推。
那趙夫人就感觉天旋地转,倒在几米开外的雪地上。
“事情还没弄清楚呢?那么着急给我定罪?”慕漓感觉一阵无妄之灾。
两人走出门抬头,发现这回钟表上多了两具尸体。
被塞进“2”的是赵少爺,而“3”中是他的助理,他们的脊背、双腿完全被折断,折成扭曲的形状,才能塞得那么严丝合缝。
“不是你还有谁?我儿子那么乖,就只有你昨天冤枉他下毒,一定是你杀了他!”赵夫人站起来,妆容全部糊在了脸上。
一人附和道:“昨天赵少爺和他有了口角,今天就死了,他的嫌疑的确最大。”
另一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这么说来金总也是,白天得罪了他,第二天就死了,这难道都是巧合吗?”
那些人面面相觑,越想越对,看那少年的眼神越发警惕了。
“一群蠢货。”裴阚言冷嘲一声。
那些人一听,上来就骂:“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滑雪教练而已,居然敢这么跟我们说话?”
齐风见到双方要打起来了,前来制止:“叶少爷绝不可能是凶手,以他的力道,怎么可能杀了两个人?”
众人一顿,是有那么些道理。
瞧那少年细胳膊细腿的,好像一折就断,怎么可能杀了两个成年男子,还把他们塞进那么高的钟里。
赵夫人想起来了,睁大着双眼:“是李先生!他的身手很好,一定是他!”
她指着慕漓,眼中是极致的疯狂:“你说,是不是他杀了我儿子?是不是他在为你报仇?你该死,李宴该死,你们全都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她又张牙舞爪地想要袭来,却被一旁的保镖抓住了。
齐风不说话了。
他们进入了副本,几乎见到了所有的NPC,但他们从来就没有见到这个神秘的李先生。
他们一致认为,这李先生最有可能是这个副本的BOSS。
而其他人看事情扯到李先生身上了,都闭了嘴。
慕漓扫了一眼:“杀人不是我,也不是李先生,凶手明显不是人,它还会继续杀人,你们猜,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而众人听到这句话一个僵硬。
凶手没找到,还会继续死人,这个酒店已经不安全了。可是一旦离开,就会失去名额。
他们踌躇不已,到底该如何选择?
这一天,早餐又草草结束。
一间房内,任务者们围着一圈。
“我们得到的信息是,第一天,金总打翻叶少爷餐盘。第二天,赵少爷和他的助理往叶少爷早餐中下毒。而两者依次死亡。”
“现在,死亡规则已经很明显了。那个少年,是BOSS豢养的金丝雀,他不允许别人动他分毫,更不允许别人伤他。一旦伤了他,就会触怒BOSS。”
一人深沉道:“而触怒BOSS的下场,只有死!”
【哈哈哈,这个规则是最有可能的,如果那个金丝雀不是神子大人的话,捂脸。】
【不过也大差不差了,那个李先生应该是神子大人的手下,谁敢对神子不敬,谁就会被BOSS分而食之。】
慕漓听到监听器里的对话,一脸迷惑:“难道真是谁伤我,谁就会被幕后之人噶掉?”
第65章 玩家的鬼王怕狗啊 是把我们当幌子。……
裴闞言摇了摇头:“是把我们当幌子, 让我们成为众矢之的,借此隐藏真实意图。”
慕漓“唔”了一声:“看来幕后之人在有意误导他们,可这样一来, 真正的规则又是什么呢?”
他们来到天台,想直接把这玻璃罩子砸了。可是锤子落下, 連一个裂缝也没见到。
楼下有一些嘈杂声, 他们往下看去, 一群人背着他们偷偷摸摸朝滑雪场走去。
慕漓趴在栏杆上,托着下巴:“哟,这年头还真有人上赶着去送死呢?”
“跟上他们。”裴闞言转身。
而齊风点了一根烟, 靠着窗望向远处白茫茫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成熟的女性过来问道:“齊哥,规则都已经知道了,你还在发愁吗?”
“你听到叶少爺的话了, 殺害3人的并不是人, 他在给我们提示,可并没有言明凶手就是李先生。”齐风的眼中有一丝道不明的意味。
“有可能他并不知道。”
齐风声音有些许干涩:“但也许,他正在被李先生监视,无法说出真相。”
一直跟在少年身后的滑雪教练, 极有可能就是李先生的手下。他就像困在笼中的鸟, 被监视, 被控制,无法逃脱。
可就算这样还想方设法提醒他们,那个李先生, 不是人!
他们到达滑雪场的时候,比赛已经接近了尾声。
因已有一人完成仪式,他们的竞争似乎更激烈了, 一路上不仅是血迹斑斑,还残留着一些残肢。
最后是任老的孙子夺得头筹,但他被担架抬回来的时候,失了一只脚,傷口处已经被冻结。
总经理将徽章给他,这枚是三角,而任少爺手中的是十一个角。
这一次任老也来了,他已经垂垂老矣,坐在轮椅上极力地伸出手,污浊的眼中尽是渴望:“给我,快给我!”
只要去了圣地,就能重返年轻。
可任少爺握着两个徽章,笑得得意极了:“你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吧。”
任老不可置信,锤着轮椅怒骂道:“不肖子孙,你们给我殺了他,把徽章夺过来。”
可是他惊恐地发现身后的保镖没有听他的命令。
任少爺透过徽章好像看到了什么,他不顾自己的傷势,兴奋地朝一个方向爬去:“圣地,圣地……”
慕漓半蹲下来,手按着雪地。
发动技能:[鬼王虚影]!
鬼王现身,却隐藏在雪之下,跟着那个任少爷。
众人感到一陣震感,一个个都东倒西歪:“怎么回事,地……地震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可是过了一会儿又没了动静。
小盈似乎想到了什么,嚇得跌倒在地上,脸上闪过一丝崩溃,抱着头一个劲地重复:“我知道了,我知道照片是什么意思了,我们都会死,我们都会死……”
“说,你知道了什么?”梁志丘抓住小盈的领子。
齐风把小盈挡在身后,对梁志丘道:“够了,这里人太多,回去再说。”
慕漓一歪头,照片?
看来他们知晓一些秘密。
一陣风雪飘过,任少爷失去了踪影。
在那一刻,鬼王抓住了他的脚,同样消失在地图上。
慕漓一个皱眉:“没有生命危险,否则我可以再次复活它,但好像有什么异常的空间,把它困住了。”
“回去看看,他们應該在酒店等我们了。”裴闞言把雪橇拖过来。
雪橇犬又拉着他们原路返回。
果然,在巨型钟表之下,他们见到了任少爷。
那人的腿已经接上了,完好无损地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慕漓,口中分泌着唾液,但是有前车之鉴,他不敢上前。
只能舔着嘴唇道:“叶少爷,你好香啊。”
慕漓翻了个白眼。
可众人看到这一幕,眼中更为疯狂。
原来无论受多重的傷,只要去了圣地,就能痊愈!
“汪汪汪!”雪橇犬突然朝天台大叫,呲牙咧嘴极为凶狠。
两人循着视线望去,酒店上方环绕着一道的鬼气。
他们眼神交汇,上了天台,移开门缝,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鬼王!
它背对着他们,就静静站在上面,一鼓一鼓地喘着气,手臂上的眼睛胡乱转着。没下雨,前方却是一滴一滴在落水。
“感觉不对。”裴阚言眼神一凌,拉住了慕漓的手臂。
慕漓让他放下心来,一点一点走近,一边迈着步一边问道:“你去了哪?看到了什么?”
这时鬼王突然转过头,二话不说就朝他扑过来,张开嘴似乎要把他的头颅都咬掉。
慕漓伸手直接卸了它的下巴,雙脚锁住他的脖子往后一带,“鬼王”狠狠摔倒在了雪地上,摔出了一个坑。
它眼中是一股极致的饥饿,嘴边还在留着口水,却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于是伸出爪子朝他袭来。
慕漓手抓住雪塞进它嘴里,裴闞言趁机直接把它的数根手臂扯断。
它疼痛不已,无数眼睛充斥着血丝,却連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慕漓将笔刀刺进它的脖子,语气冰冷:“我家鬼王呢?”
可是这不知名的东西好像没有理智,只是一个劲地挣扎。
笔刀拔出来,伤口却在慢慢愈合,而落了一地的手臂也在朝它蠕动而去。
“啧。”又是一个攻击不起作用的怪。
慕漓解除技能,可是这个怪物没有消失。
他再次召唤,另一个鬼王在他身后显现,这才是真正的鬼王。
而假鬼王哀嚎一声,身影變得透明,一下子消失不见。
慕漓拍了拍身上的雪,起了身:“被替代了,就像其他两人一样。”
“真的一旦出现,假的就会消失。”裴阚言手按着空无一物的雪坑。
鬼王剛剛可看到了,与它一模一样的怪物被两人伤得七零八落的。
它一下子可委屈了,蹲在地上,手在雪上画着圈圈。
“放心,你是我的伙伴,我不会伤害你。”慕漓拍了拍它的头,把摄像头挂在它脖子上,“找到圣地,但不要进去,再试试能不能出雪山。”
鬼王耳朵动了动,一听到“伙伴”一词,周身好像飘着小花花。
得了令,一瞬间出现在百米开外。
而雪橇犬感觉到了什么,挣脱开绳子朝那个方向跑去:“嗷嗷嗚——”
“那狗真胆大啊。”慕漓看着一排脚丫子印,惊叹了一声,转而朝裴阚言看去,“等等,那我们明天是不是没有雪橇可以坐了?”
“好像是这样。”裴阚言轻笑一声。
“真是可惜。”
可这话一落,门缝中,少年的身影突然不见。
杜如绮躲在门后嚇得魂飞魄散,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眼中竟是惊惧。
她跟着两人来到天台,却没想到看到这惊人的一幕。
那个可怕的怪物是什么?轻松压制怪物的少年又是什么?
她的雙腿已经软了,却靠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转身。
却没想到眼前出现了一雙脚。
头顶上方传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楼道里回响,显得阴森而又鬼魅。
“你,看到了什么?”
杜如绮话捂着耳朵,紧闭着眼,颤抖着声音:“我什么都没看到,我错了,我不会跟你抢李先生了……”
一个怪物被他殺死,另一个怪物听他的命令,他绝对不是人!
钟表上的人一定是他杀的,他们得罪了他,得罪他的人都会死。
“那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少年慢慢蹲下。
好像在高高在上地盯着她,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头皮一陣发麻,眼前是一陣眩晕。
她赶紧回忆,但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可……可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吗?”
杜如绮吓得差点尖叫出来,立即道:“但是我听到他们提到,徽章是打开圣地的媒介。”
“媒介?”
可慕漓只听过,八音盒是进出画中世界的媒介。
他拿出八音盒,不看不知道,一看那舞女雕像的眼睛竟较之前淡了一些。
裴阚言紧紧蹙眉,事情變得诡谲难辨:“看来我们身处的雪山,已经成为画与现实的交界线。”
慕漓感觉不对劲,进入存档只能改变过去,可这次说是可以改变未来:“應該不是画。”
裴阚言沉吟了许久,才开口:“如果执笔者画的不是过去,而是从未发生过的一切呢。”
那么他们到达雪山的那一刻,或许已经在循着别人规定好的路线走。
钟表,替代……
裴阚言双眼一眯。
这次雪山之行是一个圈套,一个是专门为他们设下的陷阱。除祟界的格局已经改变,幕后之人终于坐不住了。
“啊?不是,那笔没有这么强大。”
那仅仅是个存档道具啊!
等等,策划你不会增加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技能吧?
慕漓朝天骂骂咧咧了一阵,冷静下来思考了一下:“小盈刚刚提到一个照片,她应该知道什么?”
他们下了楼,正好遇见三个吊儿郎当的男子,正把小盈按在地上:“吃啊,你倒是吃啊。”
而地上,是一些被他们踩碎的饼干。
小盈泪糊了一脸,一边嗚咽,一边把碎饼干抓起来往嘴里塞。
“住手!”慕漓脸色一沉。
三人一看来人,竟是那个不能得罪的少年,一下子吓得退后几步:“是她偷吃,被我们发现了,你们不要多管闲事。”
“呜呜呜,我没有偷,这是你们午餐剩下的,是要处理掉的。”小盈瘫坐在地上一直摇头。
“那也是我们付了钱的,不过要是陪我们一晚,这些算什么?”三人眼中尽是邪念。
裴阚言一个不耐,直接把人折断了手,走廊里尽是三人的惨叫声。
“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她,那就与钟表上的人一样。”
三人听到这一句话,回想起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得连滚带爬离开了。
慕漓伸手把人扶起来:“你不够吃吗?”
“不是……是的,我想着当做宵夜……可你是个好人,我不想骗你。”小盈看着不仅扶起她,还为她拍衣摆的少年。
“其实是因为雪……”
这时,从拐角处传来一阵咳声。
小盈一看到梁志丘,脸上就是一阵恐惧,她紧紧捏着衣摆,低下头不说话了。
“对不起啊叶少爷,我们还有工作。”梁志丘一时间低头哈腰,但拉着小盈就走。
裴阚言:“她还没说完。”
小盈眼神闪烁:“我没有说什么,真的没什么……”
随后快步跑出去。
慕漓看着两人的背影,疑惑道:“雪什么,雪山之巅?那里会发生什么吗?”
“她知道的东西应该很重要,等她一个人的时候,再找她。”
但第三天早晨。
“这么邪门吗?”
慕漓抬头,看着之前欺负小盈的三个人,真的出现在了钟表之上。
心底升起一股扶额的冲动。
幕后之人硬是要把他们当挡箭牌是吧。
而余下的人吓得根本不敢接近他,看都不敢看一眼,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他的周围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只能轻声交流:“那三人说了,他们遇到了叶少爷,发生了一些口角,结果今天就……死了。”
众人内心恐慌万分,越发觉得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李先生,容不得叶少爷受一点委屈!
杜如绮自从昨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今早一听到这个消息,就裹着被子一直重复着:“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这一天才刚开始,酒店就萦绕着压抑的气氛,连天空都灰暗了一些。
齐风的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他抬头望向天空,风雨欲来。
要变天了。
今天的滑雪比赛参加的人数不过7个人,但总有一人去到圣地。
于是又多了一个人站在钟表底下,眼馋地看着叶少爷,咽着口水,又说了同样的话:“你好香啊……”
慕漓没有分一个眼神,直接背身走过。之前只有两种情况还看不出来,现在比对这三种情况,六人的死亡,规则已经很明显了。
“这六个人,除却关于我的部分,共同点只有一个,我知道真正的规则是什么了。但问题是,如果填满这12个数字,会发生什么吗?”
“凶手一直没有现身过,现在一半的数字成形,我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裴阚言看着表盘上空着的一半,面色深沉。
这时,鬼王的气息出现在酒店附近,但一直在周围徘徊,没有过来。
两人只能出门去找它,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上了一个小坡,慕漓才看到那团黑乎乎的身影,他手作喇叭状:“你在干啥呢?”
结果定睛一看,它的面前是一团小小的白色,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瞧不出来。
他坐下直接“哧溜”一声滑下去,快得裴阚言拉都拉不住。
慕漓划着划着人就翻了,吃了一口的雪:“啊呸呸。”
裴阚言站着滑下来,拦住腰把他一个抱起。
慕漓这才起身,瞧了一眼庞大的鬼王,正抱着膝盖自闭,一副被欺负的小媳妇的模样。而堵在它面前的,是那只小小的雪橇犬。
鬼王一看到慕漓就兴奋要过来,但它就移动一步,雪橇犬嘴里就会发出几声汪汪叫,它就不敢动了。
慕漓沉默了一下:“不是大哥,你好歹是个鬼王,那么多邪祟说杀就杀,现在居然怕一只狗?”
鬼王“嗷嗷”了几声。
裴阚言根本听不懂,问道:“说了什么?”
“它走了一夜,无论如何都走不出雪山。”慕漓翻译了一下,双手插着口袋环顾一周,可是这里除了雪还是雪。
他艰难地拉开大衣的拉链,从里三层的斜挎包里拿出伞,瞬移!
好的,还在原地。
他把伞放回去:“看来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它应该已经找到了圣地的具体方位。”裴阚言上前把摄像头从鬼王的脖子上摘下来。
突然,雪橇犬发出一阵急促的叫声:“汪汪汪……”
与此同时,鬼王的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朝他拍下来。
裴阚言感到一阵杀意,但他只是顿在那儿,转头看向慕漓,眼神中是一阵不理解。
慕漓瞳孔一缩,直接跑过去将裴阚言撞出去。
两人双双翻倒在雪地上,扬起一片雪花。
“你干嘛不躲?”
裴阚言只说了这么一句:“它听你的命令,而你不会伤害我。”
“我……”慕漓一阵语塞。
“可是鬼王现在好像不认得我们了。”
第66章 玩家的李先生出场 慕漓立刻解除召唤。……
鬼王喉咙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咯”声, 全身的眼睛布滿了血丝,张开嘴朝两人扑过来。
慕漓立刻解除召唤。
鬼王扭曲了一瞬,直接回到了影子中。
“并没有被替代, 那为什么会攻击我们?”
雪橇犬看着这场景,头一歪, 眼中是大大的疑惑, 似乎不明白那么大一个鬼为什么不见了。
裴闞言把他拉起来:“半个钟表被填滿, 这里产生了变化,再把它召唤出来一次。”
慕漓点头,意念一动, 鬼王又一次现身。
两人做好了防御準备。
可是鬼王蹲在地上眨了眨眼睛,眼中尽是迷茫,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警惕。
“它没有刚才的记忆。”慕漓道。
没有记忆?
裴闞言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再等等看。”
雪橇犬在鬼王周围转悠,用鼻子嗅了嗅, 似乎确认了什么, 眼中没了敌意,甚至还有些放松。
一个起跳爬上它的肩膀,盘着尾巴趴下了。鬼王也没啥动作,就这么默认了小小的一团, 在它肩上睡下。
慕漓惊奇地“哇”了一声, 抓着裴闞言袖子让他看:“鬼王居然交到了朋友诶。”
“还真是。”裴闞言笑了一下。
于是两人一鬼一狗, 就这么坐在雪地上大眼瞪小眼,等了3个小时,一切都很安静。
天空灰蒙蒙的, 渐渐落起了小雪,落了他们一身。
雪橇犬突然弓起背弹出去,站在雪地上又一次疯狂嚎叫:“汪汪汪……”
下一秒, 鬼王没了神智,再次张嘴朝他们咬而来。
“回去!”慕漓这次有了準备,立刻解除召唤。
“看来这一次,被取代的是意识。”裴阚言抬手给慕漓拍了拍身上的雪。
“还真令人防不胜防,看来之后要更加小心了。”
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的人就被换了。
慕漓转过来摸了摸狗头:“谢了。”
雪橇犬酷酷地摆了摆爪子,好像在说不用谢。
裴阚言这才拿起摄像机看其中的影像,屏幕上鬼王在一处雪地上转着圈,这下具体定位有了。
慕漓突然乍起来:“等等,如果我们出不去,那外面的人能进得来嗎?”
不知道要在这个无人之地待多久,食物總会有吃完的一天,那时候补给送不进来,难道吃雪嗎?
裴阚言一蹙眉:“走。”
那犬看着两人的背影,也跟上了。
两人回到酒店,用餐已经结束了。
不过看这样子还是自助的形式。
慕漓朝走廊大喊:“顧管家,出来!”
顧管家果然出现在面前,扬起一个笑容:“客人,有什么事嗎?”
“带我们去清点食物。”这是一种不可反抗的口吻。
顧管家笑得更灿烂了,但没想到嘴上却拒绝道:“不行呢,您没有这个权限。”
“带我们去。”语气冰冷了下来。
可顧管家还是拒绝:“不行……”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的就断了。
“客人,我会到受惩罚的。”顾管家笑不出来了,他的手“咔嚓”一声折了回来,腰弯了些。
两人对视一眼,跟进入圣地的那几个一样,受了伤都会复原,都不是人该有的样子。
裴阚言垂下眼眸,指着那人的胸口:“你们都有一个铭牌,碎了会怎么样?”
顾管家整个人一下子僵硬了,表情变换了几次,才伸出手:“请随我来。”
他们来到一个储藏室。
果然,里面空了一大半,米面只剩下几袋。
“按照之前的吃法,还不够一顿的。”裴阚言嘲讽道。
慕漓朝那人凑近了些,难怪一顿不落提醒他们用餐,原来是故意把食物耗光:“你知道的吧,这点食物马上就会耗完。你们的补给呢?你让客人之后几天喝西北風嗎?”
顾管家面上歉意十足:“真是不好意思,但酒店不能减少餐品供应量,否则客人就会不满的。”
“减少会不满,那没有食物怎么办?怎么,你们是以为我们活不到那一天吗?”
“客人,您误会了。”
“闭嘴,告诉所有员工,从现在开始,储藏室归我们了,誰敢不听……”
慕漓将他整个人都提起来。
“哐当”一声,那人直接被摔在墙上,断了脖子。
“那就试试看。”
“好的客人。”顾管家没想到面前的少年明明看着这么瘦弱,下手却这么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惧意,脖子“咔咔”移回来,这下可顺从了。
不过离开前却加了一句:“客人,员工的口粮也都在这里了,请别忘了。”
但低着的臉上,是阴森的笑意。
裴阚言算了一下:“宾客加上员工,保持生命特征最低的量,也只能坚持一天,信他吗?”
“唔,那去问问。”
两人下了楼。
“大哥,帮个忙,除了新来的那10人,酒店的员工需要进食吗?”
慕漓蹲在雪橇犬面前:“要的话就叫一声,否则就叫两声。”
“汪汪。”雪橇犬吼了两声。
原来如此,不用进食,那估计所有员工都不是人。
“那他们不进食会发生什么吗?会的话一声,不会的话两声。”
“汪汪。”
“太够意思了,我交你这个朋友了。”慕漓使劲握着狗爪子上下搖动。
雪橇犬听到了“朋友”一词,耳朵一动,嘴中叼了一个狗牌子放在他手上。
慕漓一看那名字:“雪谛。”
同时,绿名在那犬的头顶显现。
玩家眼睛一亮,凑近它的耳朵偷偷道:“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名字是假的,实际上我叫……”
“嗷嗷呜!”雪谛回握了一下爪子,表示记住了。
裴阚言看着一人一犬正经地交换着名字,扶额失笑。
慕漓站起身来,转过头道:“顾管家骗我们,他们根本不需要摄入食物。”
“去除员工,可以坚持两天。”裴阚言道。
“那剩下的就交给它了。”慕漓拍了拍身上的斜挎包。
知道要闯雪山的副本,怎么可能不准备多一点东西。
裴阚言“嗯”了一声:“保险起见,还是抓紧找出路,去找小盈吧。”
他们问了其他侍者,找了一圈。
发现小盈还在那边暗中收集干粮,和一些照明以及取暖设备,而梁志丘在一旁遮掩。
这两人一看到他们,就想低头离开。
慕漓挡在他们面前:“走什么呀?我都知道了,之后几天没有食物的确会死,你们没必要藏着了。”
小盈一惊,脱口而出:“你们知道要雪崩了?”
“什么?”
雪崩?!
慕漓一皱眉,没想到会听到这个词。
看小盈的模样是确信的,所以她在滑雪场的时候才会那么崩溃,缺食物的情况下再迎来雪崩。
“可真是没给我们活路。”裴阚言心下一沉。
梁志丘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看这两人震惊的模样,显然之前并不知道,他又朝着小盈打去:“你个蠢货!”
小盈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一下子眼泪又满了眼眶。
“你为什么不让她说?怎么,想自己偷偷积攒食物,到时候一个人活?”裴阚言上前抓住那人的手,一折。
“啊!”梁志丘一下子惨叫出声,倒在地上抱着手哀嚎。
他的臉上恨意十足,但又很好地隐藏了下来,见也没什么可隐瞒了的,眼中算计闪过:“如果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所有人都会跟我们抢食物,不如我们合作……”
裴阚言不耐烦了,直接一手敲晕。
小盈看着这一幕都愣住了,连泪珠都挂在了臉上。
慕漓问道:“你是怎么确认有雪崩的,是那张照片吗?照片呢?”
小盈本来就决定告诉他们,但是一直被梁志丘跟着,既然那人晕了,她指了一下那人的口袋:“在他那里。”
裴阚言从那人身上把照片搜出来,慕漓凑过来看。
照片上是一片茫茫无际的雪,而雪地上有一个突兀的凸起,那是一个透明的半圆形。
这越看越熟悉,怎么那么像外面钟表最上面的一部分?
“酒店会被雪掩埋!”
小盈擦着泪点头:“也只有这种解释,否则那么高的钟怎么会在雪下,不过能活到第七天就好了,我们一定会得救的。”
这雪山从未掩埋过一座酒店。
两人眼神交汇。
所以,这是一张未来的照片。
“为什么是第七天?你怎么确信会得救?誰会来救我们?”裴阚言转头连续问道。
小盈呆呆地说了:“因为只要存活到第七天,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算算日子,还有四天。”
裴阚言根本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又问道:“那过了第七天……”
他突然感觉衣袖被拉了一下,立即弯着腰侧着耳朵听。
慕漓抬头轻声在他耳边道:“这些人应该与姜糖梨来自同一个地方。”
裴阚言点了点头,她们应该隶属同一个组织,任务时间一到就会被传送回去,这就解释得通了。
但这些人的时间就是他们的时间吗?
如果不是,找不到出路,迟早会死。
“这情况齐風知道吗?”
小盈低下头,眼神闪了闪。
两人就明白了。
于是几分钟后。
齐風的脸一下子失了血色,失手打翻了水杯。
“雪崩!”
慕漓“嘘”了一声:“现在告知他们,一定会引发骚乱。”
齐風合上了嘴,转头看了一眼小盈,但她一直低着头。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是一条关乎生命的线索,是梁志丘威胁她不让她说。
他这是要害死他们!
“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具体来临的时间?”
齐风烦躁地锤了一下桌子:“一定会在第七天之前。”
“那就要早做准备。”
慕漓在走廊上叫了一声顾管家,人一出现,他就命令道:
“告诉所有人,不准踏出酒店一步。还有晚餐时间就要到了,按照最低限度准备。”
顾管家:“好的客人。”
齐风神情犹豫:“酒店会被掩埋,我们应该离开。而且他们知道是你下的命令,一定会暴起,你会被群起而攻之。”
“待在酒店是最安全的,因为我……李先生会出手。动乱你不用担心,李先生会帮忙摆平一切。”慕漓回道。
齐风一下子沉默了,如果让李先生出手:“你会付出什么代价?”
“不会付出什么啊。”慕漓回了一句,感觉这问题莫名其妙的。
齐风喉咙发紧,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看着葉少爺一副轻松的样子,实际上谁都知道,李先生的手段残忍。
他不忍想下去,如果葉少爺去求李先生,会遭受怎样狠毒的对待,身上的伤会不会多出一倍,甚至更多?
可他能做些什么?
……
晚餐。
侍者们将客人们带到了座位上,而在他们前面摆着的,只有一饭一菜一汤,甚至都是一小碟。
果然,客人们开始破口大骂:“你们酒店什么意思?当我们叫花子吗?让你们總经理出来!”
總经理不停地道着歉:“不好意思,这是葉少爺的命令,从今天开始,所有人只能吃这种级别的餐食,我们也没办法呢。”
“你……”他们一听到是葉少爺,各个都像是戳破了的气球,瘪了下去。
他们不是怕他,而是怕他身后的李先生。
但是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气,心底愤怒到极点,却不能发作出来,一个个都憋红了脸,拿餐具一摔,离开了座位:“不吃了!”
“吃吧。”这时杜如綺坐在座位上,一改常态。
旁边的姐妹不干了:“怎么回事啊如綺,你能忍受得了?我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不想死的话,就吃。”杜如绮面无表情地将饭塞进嘴里。
其他人一听:“杜小姐,你别危人耸听。”
这人不是一直与叶少爷不对付吗?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委曲求全。
杜如绮冷哼一声。
瞧了一眼餐厅愤愤不平的眾人,只有她一人知道,叶少爷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也许他们所惧怕的李先生的一切,背后都是叶少爷的手笔。他不高兴了,所有人都会死。
这时,慕漓出现在楼梯上:“你们当然可以不吃,还能省下一些。但这是以后每一餐的份量,不吃就饿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对食物不敬者,死!”
听到一个“死”字,那几个摔餐具的吓得立即转身把餐具拿在手里,装出一副吃饭的样子。
实际味同嚼蜡。
慕漓看着这些人难以下咽的样子,根本不知道大难临头。他搖了摇头,有的吃就不错了。
随后转身就想上楼。
而常人怕叶少爷,进了圣地的刘总可不怕,他直接把盘子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你什么意思?酒店是你的吗?我们可都是花了钱的,你竟敢用这些剩菜剩饭打发我们?”
其他人一听,火气又被勾上来了。
这些不就是狗食吗?这算什么?真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不过只敢在心里附和罢了。
慕漓转过身来,双手环胸:“这是李先生的命令,谁敢不听?”
这李先生的名号一出,所有人偃旗息鼓,坐下来机械地扒着饭。
那是酒店中最为可怕的存在,是他们晚上最为恐惧的梦魇。毕竟谁也不知晓,自己会不会出现在钟表之上。
任少爷以及另一个进入圣地的人同时一拍桌子,煽动道:“李先生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就坐视不管吗?”
而慕漓就站着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不过仅有一人被挑动了。
“我们怕什么,说到底他也只有一个人,只要我们一起上,就能杀了他们。”赵夫人激动地站起身来,这是为他的儿子报仇的好机会。
而其他人都精明着呢,冷嘲热讽道:“他们三人进入圣地的当然不怕,不如让他们先打个头阵?”
“好!”
刘总咽了一下口水,眼中是一片馋涎,从桌上拿了一把锋利的餐刀,一跳上了六七个台阶,直接朝慕漓的心脏刺去:“那就先杀你。”
齐风惊恐极了,他看到叶少爷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就站在那儿一动都不动。
他赶紧上前去,嘶吼道:“快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刀刃离叶少爷只差一寸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那刀好像碰到了一个透明的屏障,竟然直接折断。
而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刘总直接被弹了出去,狠狠撞到了墙上,手脚都扭曲。
眾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见旋转楼梯上缓缓走下一个人。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一下又一下撞在众人的心中。
他们转头看去,一瞬间屏住呼吸。
那男子一身修身的西装,气质高贵,就像中世纪的一个贵族,在水晶灯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他棱角分明,眼神如刀锋一般凌厉,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垂着眼眸,看他们就像看着蝼蚁一般。
“你们对我的命令,有什么异议?”
他扫了一眼,所有人都在这一眼上感觉到了冰冻三尺的寒意。
他们惊恐地退后几步,直道不敢。
有任何不敬,就是死!
可那三人没这么多顾忌,直接上楼向李先生刺去。
但众人只见又一道蓝光闪过,那三人“噗通”一声倒了地,残肢散落了一地,染红了反光的地瓷砖。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一阵反胃。
这手法,不就与钟表上的尸体一样吗?
慕漓看到那三个不是人的东西,被反噬得七零八碎的,却根本没有死,又要蠕动着与躯干合起来。
不过效果是好的,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他一抬头,就见到那些人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一边作呕,却还是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将餐盘吃得干干净净,不敢剩半点东西。
这还得感谢幕后之人把一切罪责推到李先生身上,否则这些人还不会这么恐惧。
不恐惧又怎么能听话呢?
而李先生靠在扶手上,慵懒地开了口:“拿几个笼子。”
“遵命,客人。”总经理见到这一幕,手脚都在颤抖,面上极为恭敬。
随后众人就见到侍者将那三人的残肢分开,分别装在不同的笼子里。
三人剧烈反抗,但是李先生一个眼神过去,他们突然就不敢动了。
连头都低了,脸上显露出讨好的笑容,虽然一个头在微笑非常瘆人罢了。
而总经理和一众员工的脸色都不太好,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恐怖的客人?
计划还进行得下去吗?
他们交换着眼神,就算再怎么节省,食物总有吃完的一天,只是时间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杜如绮看到那道蓝光明明是从叶少爷身上发出的,但所有人都恐惧地看着李先生。
她默默低下头,不说话。
而任务者们吓得一个个都不敢抬头。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李先生!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看到了他的出手,原来一出手对方连完整的尸体都看不见。
原来,这就是这个副本的BOSS!
他们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汗水,眼中布满了惊恐。
他现身是为了什么?
杀他们吗?
他们逃得过吗?
李先生再一次从楼梯上漫步走下。
“咚咚咚……”
一声一声撞击在他们心中。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任务者们感觉眼前模糊一片,这难道就是死亡的倒计时?
逃不了的。
他们眼中只有一片绝望。
但是李先生只是停留在少年的旁边,撩了一下他的头发,语气柔和得像是要滴出水来:“没受伤吧。”
慕漓摇了摇头:“没有。”
而齐风强行让自己抬起头,他看到了,一个可怕到心惊的眼神。
李先生的瞳孔是全黑的,那是一种一旦陷入就无法挣脱的黑暗。他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就好像一只猛兽压抑着自己的饥饿感。他的眼神中是疯狂到极致的占有欲,和病态到极度的独占欲!
那是BOSS最宠爱的人类,是他最心爱的瑰宝,他不允许别人觊觎他,更不允许别人伤害他!
否则将会迎来BOSS最为残忍的报复!
齐风硬生生面对了这个眼神,一瞬间就被压到半跪在地上。
他曾经有一股冲动,带少年离开这个地狱,但是这股冲动,现在被生生碾碎。
他做不到!
一旦动手,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死。
谁都逃不过……
而弹幕疯了一样唰唰而过。
【这BOSS这么好看的吗?】
【神子大人绝对是个颜控,否则怎么每一任属下都这么好看。】
【啊啊啊啊不要啊神子大人,你忘了裴哥了吗?你移情别恋了我们裴哥怎么办啊?】
第67章 玩家耳后的牙印 一股香味萦绕在鼻尖。……
裴闞言的头侧了侧, 望着少年白皙的脖子,一股香味萦绕在鼻尖:“好香。”
“你饿啦?”慕漓眨了眨眼。
裴闞言喉结上下动了动,轻轻地“嗯”了一声。
慕漓抬眼回想了一下, 他们今天的确没有好好吃过饭,就拉着他上了楼。
两道身影就这么消失在拐角处。
眾人紧绷的神经却久久不能放松下来, 直到脚步声也消失了, 这才一个个跌坐在椅子上, 擦了擦汗津津的额头。
他们捡回了一条命!
进了房间,慕漓从斜挎包里拿出两个罐头,伸手递给他:“这是我们的一份。”
裴闞言没有接过:“两个都给我, 那你呢?”
“我不需要进食啊。”慕漓摇头。
只要血量不降,怎么都不会死,最多只会感到一点饿而已。
裴闞言顿了一下,把其中一个罐头打开, 递到少年唇邊:“吃。”
“我们现在要精打细算。”慕漓一个后仰, 拒绝了一个罐罐。
裴阚言沉默了一下。
突然拉着他的手腕一用力,少年的身子就倒了过来。他站起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扣住他的下巴,直接撬开他的嘴, 命令道:“吞了。”
“?”
慕漓还没反应过来, 就“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他脑子懵了一秒, 随后猛的跳了起来:“啊啊啊我吃了太浪费了!”
“浪费?”裴阚言眼神一暗,声音冰冷得似乎要把这两个字嚼碎。
“不准再说这两个字。”
慕漓一下子安靜了下来,“哦”了一声。
他偷偷抬眼, 李宴的这张脸与原来的模样有三分相似,都是极具攻击性的冷峻,嘴角下降的时候唇抿成一条线, 还真怪令人心慌的。
裴阚言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慕漓就乖乖爬上床。
到了半夜。
游戏的警报一直在响。
可隔壁那么大一只大佬在,有什么敌人能接近他?
慕漓赶紧上线。
却发现床邊突然多了一个人影,嚇得他一个弹起,手上握着笔刀划过去。
结果被一只手轻易抓住。
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那人并不是别人。
慕漓立刻把刀丢了,爬上前掰开裴阚言的手检查伤势,却发现没有一丝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而这时,警报声停止了。
他明白过来,一定是裴阚言察觉到危险,已经先一步将敌人打跑了。
可是:“你怎么徒手接我刀啊?”
裴阚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恍惚间发觉自己身处在另一间房中,周围是一片幽暗,他坐在床邊,忽然忘了要干什么。
只是抿了抿唇:“不知道。”
慕漓思考了一秒,难道又失控了?
他挪了一下身子,讓出一半床:“这样我就不会离开你的视线了。”
裴阚言似乎真的被诱惑住了,弓着背凑近了一些。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少年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香,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那种味道,他突然涌上一股咬上去的冲动。
“我没事,你睡吧。”
他猛然转身,往门口走去。
慕漓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的,既然警报已经解除,就对着男子的背影喊道:“那晚安了。”
下一秒,直愣愣地倒在床上,下线了。
第四天一早。
慕漓一睁眼又看到一个人影。
裴阚言站在床边,好像一夜都没睡 ,就这么靜靜地盯着他,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了。
慕漓起身揉了揉脖子,感觉整个人被看得头皮发麻,语气都带了点小心翼翼:“你有事嗎?”
“没事。”裴阚言直接拿起准备好的衣服给他套上。
随后把“李宴”的脸摘了下去,换上滑雪教练的脸。
在那一瞬间,萦绕鼻尖的那种独特的香味不见了。
嗯?
他转身双手抓住了少年的肩膀,凑在他脖子边仔细聞了聞。
真的不见了。
慕漓悠悠来了一句:“你在闻我嗎?”
裴阚言看着少年迷茫的脸,缓缓退后一步,最终吐出两个字:
“没有。”
慕漓伸出胳膊闻了闻自己:“没味道啊,而且我洗过澡了。”
裴阚言一听,直接大步离开房间,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诶,等我呀。”慕漓赶紧跟上去。
每天早上一醒来,就固定在钟表下打一下卡。
很好,这一天钟上没有多出尸体,看来昨天的下马威是有用的。
结果看到有几个人偷偷拿着雪具,竟还想离开去参加比赛。
慕漓喊住了他们:“怎么?顾管家没有跟你们说嗎?不准出酒店,更不准参加什么比赛。”
“我们这就回去,这就回去……”那几个人嚇得一个劲地赔笑。
一想到被关在笼子里的三人,就算去了圣地又怎样,还不是被李先生伤得不成人形,一个个都歇了心思。
齊風看到叶少爺下了楼,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可是他耳后的牙印却暴露了这一切,他苦笑一声。
叶少爺有自己的骄傲,从不会将伤展示在人前,更不会在人前示弱,總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一个人默默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而總经理却不请自来,弯下了腰道:“叶少爺,既然无人参赛,那么您自动拥有完成仪式的资格。”
其他人一听这个消息,心中尽是不忿,原来不讓他们去比赛,是想自己去圣地。
但他们只敢偷偷摸摸地愤怒,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直道恭喜。
“我?”慕漓双眼一眯。
这總经理心思挺多呀,这话一出,又把他们推到風口浪尖。不过他们本来就是眾矢之的,没什么可怕的。
他身上的徽章灼热了几分,他似有所感,朝远处望去。
一个高耸入云的雪山凭空出现在眼前,在那山巅之上,是一扇连接天际的门。门上雕刻着不知名的文字,闪着白色的光芒。
“我去探路。”慕漓说完就想走出去。
“不行。”裴阚言抓住他的手臂拉回来,直接将徽章夺了过去。
但他的视野中没有出现所谓的圣地,只有白茫茫的一片雪。
總经理又换上了笑容:“叶少爺的资格,别人是夺不走的。”
“你放心,我是不会进去的,万一有什么危险,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我救出来。”慕漓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自己,随后抓住徽章转头就跑。
裴阚言眼中闪过一道红光,但看到视频又冷靜了下来,他咬碎了后槽牙:“很好……”
可他知道他不弱,不可能一直把在人拴在身边,他知道的。
“叶少爷,你快回来!”但这可要把齊風嚇死,进入圣地一定活不成了,他想要追出去。
但是被总经理拦住:“谁也不能打断仪式!”
齊風发现自己的脚好像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不能再向前移动一步。
少年渐行渐远,在雪地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却又很快被雪覆盖。
而众人眼中多了几分嫉妒,这个叶少爷得到了李先生的垂青,不用比赛就能进入圣地,可真是好命。
而齊风只能想到一个人,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他一咬牙就要朝套房跑去:
“现在只有李先生可以救他了!”
“不好意思,李先生不在房间内。”顾管家也伸出手挡在了他面前。
齐风停住了脚步,看着酒店这一个个员工笑得和蔼可亲的,实际上却硬要让一个少年去死。
他握紧拳头,可恶,这些人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杀叶少爷,一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
这时,其中一个任務者也过来劝说:“齐哥,你现在太奇怪了,你不觉得对那个人太上心了吗?难道……真的被迷惑了?”
迷惑?
“谁对你们这么说的?”齐风发觉不对。
“我们现在应该以任務为重,你竟然要保护一个不想干的人,完全不顾大局,你还能担任我们的领队吗?”梁誌丘站出来一步。
“他可是救了我们,不然我们在一开始就已经被冻死了!”
“但这也许都是设定好的,就是想骗取我们的信任,你竟然对那人有多余的情感?”
“对啊。”其他任務者都点头附和,毕竟只是一个NPC而已,救人估计只是一道程序而已。
齐风看着同行的任务者都站在梁誌丘身后,结果已经很明白了:“好,我不做这个领队,我做的一切你们也别拦着。”
不过他侧身叫住:“小盈,你呢?”
可是小盈又被吓了一跳,低下了头,不说话。
梁志丘大笑一声:“你问她?”
可是小盈突然就跑到裴阚言身后。
梁志丘的笑容一僵,破口大骂:“你敢背叛我?”
但是碍于滑雪教练不敢动手,他可是没忘记,他的手就是被这个人折断的。
一时间,任务者们分了两队。
眼见外面下起了小雪,视频那头的慕漓口中呼出的气变成了水雾。
裴阚言转身上楼。
总经理想拦,却被面前的男子一个眼神吓得后退两步。
怎么回事,怎么连一个教练也有这种危险的气息?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齐风跟在后头:“你去哪?快想办法联系李先生。”
小盈自然也跟上。
只见男子迅速到了总统套房,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进了去。
齐风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他本不应该擅闯BOSS的房间,一旦被发现一定会死得很惨。
他对小盈道:“你在门口放风,要是碰见李先生就叫一声,然后赶紧跑。”
随后深吸一口气也进去了,就赌李先生没那么快回来。
小盈死命点头,回头望着安静的走廊,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们可要快点出来!
又进了一道门,齐风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
房间内,墙上有一整块屏幕,屏幕上都是酒店各处的摄像头。
而每一个视频中,都是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做着不同事的叶少爷。
他狠狠地抖了抖,一瞬间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力。
裴阚言没心思管那人,坐在座位上打开笔记本。
齐风缓了一下,走得如履薄冰,过来一看。
屏幕上面显示的是一整张地图,和少年详细的定位,还能听到风雪的声音。
笔记本的主人在叶少爷身上放了定位器和监听器,还不止一个!
他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叶少爷,知晓少年的去的每一个地方,见的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
齐风感觉一阵晕眩,站都站不稳了。
在这房间里摆放的,一定都是李先生的东西。
他就知道,他昨天没有看错。
那是一种宛如藤蔓疯狂的缠绕的,永远也无法挣脱的,病态的……爱意。
裴阚言看到定位正在急速朝一个方向移去。
与鬼王拍摄的具体方位作对比,是一致的。
可问题是,慕漓已经处在圣地边缘,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
“停下!”裴阚言立刻按下通讯器。
慕漓一个脚刹停住了,在他的眼中,门还在前面:“我还没到。”
“不是海市蜃楼就是幻觉,总之不能再往前了。”裴阚言道。
可雪下得越来越大,遮住了视线。
但就在那一刻,慕漓看到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一些图案,可是看不太清。”
“听话,回来。”裴阚言眼中显现了黑雾。
“等等,我马上看到了。”慕漓把头凑近了些。
他看到了钟表,还有一些色彩。
突然一阵极大的暴雪风来临,把他吹向前。
手机直接飞了出去,摄像头被雪遮住了,画面一下子变黑。
就在这时,一团黑雾从他耳后的牙印中爆出,迅速把他往后一拉。
“叶少爷!”
齐风对着屏幕大喊道,但是定位器已经不准了,红色的点正在地图上乱窜。
监听器也没有声音了。
齐风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嘴里重复:“我应该拦住他的,应该拦住他的……”
他一个瘦弱的少年,怎么可能在这么冰天雪地下活下去,更别说圣地中不知存在多少危险。
然而裴阚言坐在座位上,只是抿着唇,面色极为平静,冷静地有些诡异。
过了几秒,定位重新出现在酒店中。
他站起身来朝一处走去,手一张开,鼠标的碎片“唰唰”落了一地。
小盈看到两人终于出来了,呼出好大一口气。
但是一看他们的脸色并不好,后面的齐风更是精神恍惚。
她闭了嘴,眼眶红了一片,紧紧抓住了衣摆,难道叶少爷真的没救了吗?
而慕漓瞬移到了天台,发现自己的肩膀上悬浮着黑色的小颗粒,他拍了一下,黑雾又回到了牙印中。
他立刻跑下去,却冷不丁迎面撞上裴阚言。
他心虚地眨眨眼,故作惊叹道:
“哇,你什么时候把黑雾放我身上的,我都没发现诶!这不会对你的寿命造成影响吧,要不你收……收回去?”
但裴阚言见到少年,却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他,盯得他毛骨悚然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当时手机飞了,通讯器也不灵了。”慕漓立刻低头道歉。
但是,裴阚言还是没有说话。
慕漓急了,走上前戳了戳他的手臂:“你生气了?”
结果裴阚言无情地收回了手。
慕漓只能再戳了戳他的腰:“我发誓,之后不会再冲动了。”
裴阚言“啧”了一声,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终于开了口:“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慕漓“哦哦”两声,拿出照片:“这张照片只是一小部分,在这个钟表周围,是那十个旅人的尸体。所以第七天,不是生路,而是他们的死路!”
裴阚言盯着他的眼睛:“如果到了第七天,这一切真的没有结束,我们就一起进圣地。”
如果外面真的没有出路,就只能去那个地方赌一赌。
“好。”慕漓勾了一下他的小拇指。
就这么约定了!
身上的定位器失灵了,他从包里又拿出几个,放在自己身上。
“那我们走吧。”
齐风走在走廊上,已经六神无主,小盈也低声抽噎着。
却发现叶少爷竟然是从楼上走下来,一点事也没有,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他欣喜若狂地跑过去,惊呼道:“你……你没事?”
“我没进去,只是被雪吹倒了。”慕漓点头。
齐风喜不自禁:“太好了!”
可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的?
“一定是李先生。”他一下子就想到了。
所以李先生不在房里,是因为感觉到叶少爷有危险,过去把他带了回来。
一定是这样。
他的能力非常强大,就算横跨半个雪山也是一瞬间的事。
可是他为什么不能好好对待叶少爷,为什么不允许别人伤害他,自己却毫无顾忌?
叶少爷凭什么要遭受这些?
他越想越是心疼。
而叶少爷竟然回来了,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总经理以及一众员工都恨得咬牙,一听是李先生救了他,只能把恨咽下去,算他好运。
今天依旧是一人一餐。
可那一小碟东西根本不管饱,所有人一整天都在饥饿中度过。落差太大,难免滋生不满,但是死亡的威胁下无人敢生事。
赵管家看着储藏室越来越少的食物,笑容越来越大。
叶少爷,就算刚才逃过一劫,可这回该怎么办呢?
而梁志丘发现事情不对,食物都被李先生掌控,他能拿到的不多。雪崩一旦来临,只有死路一条。
他想到了客人手中徽章,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这一天很平稳地过去了,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一刻。
钟表上还是没有多出人来,这本该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不过一个消息不胫而走,平静一下子就被打破。
食物,只够这一天了。
“你说什么?那我们岂不是要饿死?”一人拍桌子站起。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所以叶少爷才会减少每一餐的份量,原来他早就知道食物不够了。他们面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带了点恐慌。
他们看侍者的眼神都带了恨意,抓着人质问道:“你们酒店怎么回事,补给送不进来,你们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为什么前几天还这么浪费?”
可侍者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
总经理这时候来了,提议道:“客人们稍安勿躁,剩下的食物虽然不能养活所有人,但一定能养活一小部分人,足够等到救援队来临。”
“你什么意思?”
“当然,决定权在客人手中。”
众人的眼神变换了好几次,他们有什么办法,为了活着,只能这么做。
一时间对身边的人都有了敌意。
“想让他们自相残杀?”裴阚言直接上前把那人的脖子拧了,丢在笼子中。
侍者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都缩在一旁当个鹌鹑。
总经理没有死,一个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们,语气阴森极了:“你们杀不了我的,我们与酒店同在。而你们如果不听我的提议,明天食物吃光了,都得死!”
“对,既然食物不够,那就让一小部分人活着。”那几个男子显然很强壮。
“不行,这摆明了是想让我们死,我们不同意。”可剩下的人不愿意。
他们争吵了起来。
“你们也看到了,食物就这么多,吃完了我们所有人都要死,既然你们一定会死,不如……”
他们突然拿起了手上的银叉。
死一个人,口粮就省了下来,他们生存的几率也就越大。
气氛紧张了起来,杀意在空中漫延。
任务者们也无法抽身,混乱一旦爆发,将会把所有人都卷进去。
齐风看着餐厅中剑拔弩张的众人,带着小盈往后撤,穷途末路之徒是最可怕的,为了争夺食物,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小盈很害怕,她一直在颤抖,得知雪崩的那一刻,就预想过有这一天,可没想到雪崩还没来临,他们就已经要死了。
“哈哈哈。”总经理笑得得意极了,这里马上就要血流成河,钟表上快填满了!
可就在刀叉将刺入皮肤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你们很想要吃的吗?”
说完这句话,慕漓转身就走。
他们一听,难道叶少爷要给他们分食物?
一个个都暂时停下,跟了上去。
任务者们都松了一口气,这群NPC恶斗,他们活不活得下来可不一定。
顾管家面色迟疑,已经大难临头,叶少爷为什么还这么平静,他感觉有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也跟在后面。
一路来到储藏室,所有人都堵在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叶少爷,无论看多少遍,食物都不会多出来的。”
“打开。”慕漓抱着胸示意了一下。
顾管家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不信邪,可打开门一看,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声:
“这不可能!”
储藏室竟然被填满了!
第68章 玩家的代价是什么 客人们看到储藏室。……
客人们看到储藏室, 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
这些食物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默默把刀收回去, 隨后指着鼻子相互骂道:
“明明就有食物,誰传出的的假消息?”
“不知道, 我好像是听管家说的。”
于是众人同时看向顾管家, 他们这才明白, 自己竟然被耍了,眼中是一片愤怒:“什么意思?藏了食物让我们争斗,你们存的什么居心?”
“不可能!没有通讯, 也没有人可以进出,这些食物是怎么运进来的?”顾管家摇着头后退几步,咬碎了一口牙也想不通。
慕漓没有回答,只是敲了敲门, 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你们听到了?之前的那些是酒店提供的, 而现在你们面前的都是我的。我的東西,我想分给誰就分给誰,谁惹我不高兴,什么都得不到。”
“当然, 以后我们以叶少爺为首是瞻。”那些人一听这话, 心思饶了好几圈, 立即低声下气,面上多了些讨好。
顾管家已经穷途末路,他看少年的眼神布满了恨意, 却忌惮他的武力值不敢上前:“你给了他们食物,他非常生气,他一定会把你撕碎!”
“谁?”慕漓问道。
“你会不知道吗?”顾管家盯着叶少爺耳后的牙印, 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裴闞言直接把他的下巴卸了,一路拖出去丢进笼子里。
众人赶緊让开了一条路。
任务者们看着面前满满的储藏室,一时间还真感觉不太真实,这还是所谓的灾难副本吗?
这个叶少爺一现身,任务难度就从求生模式,变为了简单模式?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可以安稳度过第七天了?
他们面面相觑。
一成熟的女性轻声道:“就算是个NPC,也是个友好的NPC,咱们没必要那么大敌意,以后能帮就帮吧。”
其他人附和几声。
梁志丘“呸”了一声:“一点便宜货就把你们收买了,没吃过好的吗?”
“那有本事别吃他的東西。”小盈在背后小声碎了一句。
梁志丘听到这句话,臉色陰沉了下来。
而齐風面色凝重,明明之前食物还所剩无几,一夜之间竟多出这么多,而且是凭空出现。
思来想去,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李先生,可李先生能有这么好心?
一定是叶少爷祈求的!
他看着少年的眼神又增添了几分心疼,一时间欲言又止:“……把这些食物分给我们,你会付出什么?”
“啊?”慕漓疑惑。
齐風握緊了拳头,又是这样。叶少爷一直在默默地帮助着他们,却把伤都咽下去,对自己的付出闭口不谈。
慕漓捂着下巴:“说起来,他们这次为什么这么着急?等到明天食物真的没了,不就会爆发更大的动乱吗?”
“只有一种可能,雪崩快来了。”裴闞言望着窗外,这两天斷斷续续下了雪,天空却依旧暗沉。
遠處的云越来越低,好像与雪山连成一片。
慕漓点头,也只有这种可能了,他朝走廊中的侍者喊道:“关緊门窗。”
“好的客人。”侍者们慌忙应下,他们见到总经理和管家的下场,一个个都吓破了胆,不敢不听。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毫无预兆的,这一层的窗户全部碎裂。
一时间北風呼啸,寒气涌进走廊。
众人被吓得抱头蹲下,惊慌失措道:“发……发生什么事了?”
“回自己房间!”慕漓站在楼梯上朝所有人命令道。
那些人听到这声不容置疑的命令,下意识就朝房间跑去。
裴闞言朝侍者道:“拿备用的窗户,没有就用木板锁死。”
“好。”侍者急急忙忙跑去封窗。
风雪渐渐大了,遠處已经模糊不清。
慕漓在酒店中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雪諦的身影,他找了一个侍者问:“你们没把雪橇犬带进来吗?”
“犬是没有权限进酒店的。”那侍者哆哆嗦嗦道。
慕漓一皱眉,抬手就要按下通讯器。
谁知道楼下传来一个声音。
“我刚刚看到它被雪卷跑了,我们一起把它带回来。”
是裴阚言。
他现在换上了李宴的臉。
而周围的侍者们一看到李先生,就怕得瑟瑟发抖。
慕漓一歪头,刚刚不是在楼上封窗吗?这么快就下来了?
但容不得多想,他一下子跳下几层台阶:“我们得赶快去救它。”
李宴拉着他的手臂:“跟我来。”
慕漓跟他出了酒店门,朝雪山走去,一步一个雪坑,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齐风从窗户中看到叶少爷被一个男子带走了,而那人竟然是李先生,吓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赶紧对小盈道:“快去找那个滑雪教练!”
隨后立即跑了出去。
“好。”小盈不明所以,但还是跑上楼,却没想到被梁志丘拦住了路。
梁志丘陰笑了一声:“你想去哪儿啊?”
小盈一惊。
两人走了有一段时间,抬眼望去,周围都是雪丘,除了雪还是雪,没见到有任何活物。
“我们方向是不是错了,这里连个爪印都没有。”慕漓看着男子的背影,询问道。
李宴脚步停下,转身将他耳上的通讯器摘了,又伸出手:“把你的伞给我。”
“对,我瞬移过去。”慕漓从包里拿出伞。
没想到一拿出来就被李宴夺走了,但他一触碰到就吃痛一声:“嘶。”
一抬手把伞丢到远處。
风雪一吹,伞很快就被雪淹没,消失不见。
“怎么了怎么了?”慕漓上前掰开他的手看伤口。
怎么回事,伞没有攻击能力啊?
李宴勾起嘴角,反抓着手腕把他拉过来,在他耳邊说道:“你好香啊。”
香?
慕漓感觉奇怪,却说不上来:“呃……你是饿了吗?”
“是啊,我很饿,非常饿,饿到疯了。”
“我给你拿吃的。”慕漓一邊手伸进包里拿饼干,一边环顾四周寻找雪諦的踪迹。
既然裴阚言说在这里,那一定在这里,但怎么会连一个影子都见不到?
却没想到,他的肩膀忽然一个湿热,血腥味漫延开来。
慕漓摸了摸,一手的血,他惊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为什么?”
李宴咬了他的肩膀,嘴角还在滴血,朝他阴恻恻地笑了一下。
下一秒又张开嘴朝他的脖子咬来。
一道蓝光闪起,可是一瞬间就碎了。
“你是谁?”
慕漓语气冰冷了下来。
他朝那人的头顶一看,没有绿名!
与此同时,雪谛忽然从雪丘后显露了身形,一边跑一边朝着李宴喊叫:“汪汪汪!”
它的腹部上还残留着一个血窟窿。
“不知死活的东西。”李宴看着那犬,眼中显露了杀意。
慕漓赶紧上前把李宴的撞开,朝雪谛道:“快跑!”
说完这话,他就感觉头发一紧,被直接拉了回去。
雪谛从喉咙中发出威胁的低沉的吼声,深深看了一眼,随后迅速朝酒店跑去。
慕漓拿出笔刀往后一划,但被抓住手腕一折,手腕断了。
反噬!
李宴肩膀、脖子、手腕都多了几道伤口,他疼得“嘶”了一声,语气带了点惊讶:“没想到啊,你并不弱啊。”
但疼是疼,却没有对他的动作造成多大影响。
慕漓一个皱眉,看了一眼这赝品的属性。
【等级:+∞;血条:+∞。攻击力:SSS+;防御力:SSS+;速度:SSS+。】
哈?
这不就与裴阚言的面板一模一样吗?
所以那个圣地想要取代裴阚言,就造了另一个他出来?
啊啊啊啊啊,那可是个BOSS啊!
小号现在还没满级,怎么就要打BOSS了?
慕漓手伸入斜挎包,将八音盒一转,发动技能,[幻境迷宫]!
李宴的眼神涣散了,顿在了原地。
慕漓赶紧往酒店跑去。
但只有3秒,李宴就清醒了过来。随后朝少年大步跨去,捂了他的嘴。
慕漓直接将所有的属性点都加在了力量上,一个翻身上背,双脚锁住他的脖子一拧。
可是李宴把脖子扭了回来,一手折断了他一条腿。
慕漓的背部狠狠摔在地上。
要命了裴阚言,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李宴又抬起他的腿开始啃。
“滚开!”
慕漓朝他的面部刺去,使劲往上一划,将他的臉皮削了一半。
李宴捂着自己的脸,升起一股空前的愤怒道:“你竟然敢划伤我的脸!”
随后伸出手朝少年抓来。
慕漓躲不过去就一个侧头,那人的指甲划伤了他的一只眼,血涌上了他的眼睛,将白色染成了红色。
与此同时,他的脖子上显现了一个浅色的蝴蝶印记,但是被血挡住,无法看清。
这时候齐风终于追上了两人,他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住手!”
雪地上是大片大片的血,已经渗入深处,红得触目惊心。
而李先生就像一只野兽一样,正在啃食着叶少爷。
少年毫无反击之力,身上是一处又一处伤口,不停地往外流着血。
齐风气得全身发抖,他猜到了,叶少爷拿出食物的后果一定不会小。
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以自身的血肉为代价!
慕漓受伤过重,游戏视野开始模糊了,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能听出声音:“你来干什么?快跑啊!”
齐风一咬牙,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唯一一个高级道具,如果这还不行,那就真的完了。
“去死吧!”
李宴被一束光罩住,皮肤开始灼烧,嘶吼了一声,身形变换了好几次,一下子是李先生,一下子是一个无脸的黑影。
慕漓趁机会爬出攻击范围。
李宴疼得脸都扭曲了,可是再次张开嘴朝少年咬去:“你跑不了!”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阵汪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砰”的一声。
李宴被一个极大的力道撞上。飞了出去,一直飞了近百米远。
撞到了雪丘之上,才停下来。
裴阚言眼中的黑雾裹挟着血气,与杀意一起疯狂翻滚。
“你找死!”
第69章 玩家遇雪崩啦 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
慕漓知道一定是裴闞言来了, 这才放下心来,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要看我,不要失控, 我没事。”
手电筒的灯光暗了下来,齐風一个脱力摔倒在地上。
李宴从远处爬起来, 感覺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咬牙切齿道:“我杀了你!”
又朝他们攻击而来。
裴闞言将少年輕輕地放在地上, 只说了一句:“等我。”
隨后迎面撞上了那个不知名的東西。
两个相同攻击力的人对战,扬起一片風雪。
齐風的心都揪了起来,那个滑雪教练的确挺厉害, 但可能打得过李先生嗎?
他睜大了眼睛,可是風雪越来越大,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两人的身影。
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这边, 一瞬间又出现在另一边, 空中的雪都卷入其中,被染成了红色。
李宴手脚都被撕扯开来,剧烈的疼痛汹涌袭来,发出阵阵惨叫:“啊——”
不可能!
怎么会有人比李先生还强?
只见面前的男子同样是傷痕累累, 喉咙被他捏碎了半边, 却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面容依旧寒冷彻骨。
竟然放弃了防御,再次朝他猛烈攻来。
李宴骂了一句,疯子!
这个不顾性命的打法, 真是疯了。
裴闞言将假李宴的手脚撕碎,将心脏捏碎,将头碾碎。
代价是身上多出无数个窟窿, 正在“唰唰”流血,快要流尽了。
可是那人的血肉竟然在蠕动着愈合。
裴闞言紧紧皱眉。
李宴的头颅先一步恢复,嚣張地笑道:“哈哈哈,我是不会死的,可已经你穷途末路。等你死了,我一定会把那个少年一寸一寸吞了!”
他看到男子的视线刹那间冰冷得宛如地狱修罗,可那又怎样,这人已经的命脉已经被他断了。
可就在他要享受胜利的时候。
男子抬起手,将脸上的面具撕下。
李宴的笑容一瞬间僵在了脸上。
这……这人的脸是假的!?
李宴感到自己的身体边缘处竟有溃散的迹象,眼神中忽然爬上了驚恐。
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为什么李先生会时不时消失不见?为什么区区一个滑雪教练可以与李先生打得不分上下?
隨着面具剥离开来,一張相同的面庞暴露在视野当中。
李宴的身体也随之溃散得越来越厉害。
真的出现,假的就会消失。
他疯狂嘶吼道:“我还没有结束,但你最好永远都是李先生,否则我会再次出现!”
话落,他的声音也消失在空气中。
裴阚言听到了最后一句话,面色低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风想要起身,可是道具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剩眼睛还能看到。
葉少爺躺在雪地上,如同一个破布娃娃,周围的血缓缓往下渗。
齐风哽咽了,这样下去会死的。
到底为什么对一个善良的少年这么残忍?
就因为他拿出了那么多食物嗎?
就因为他要救他们吗?
可是人没有回答。
这时,风雪之中,一个人影渐渐显露身形。
回来的是谁?
仔细一看,齐风眼中一片驚惧。
是……是李先生!
这样一来,那个滑雪教练,就活不成了。
雪谛从喉咙中发出威胁的“呜呜”声。
慕漓警觉了起来,睜大了眼睛,可是看不清,他问道:“谁?”
可是没有回應。
在他的认知中,裴阚言绝不会败,可是遇到的是另一个自己,却又不确定了。
齐风想要开口让葉少爺逃,可是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先生离少年越来越近。
慕漓朝远处喊道:“裴阚言,回答我!”
那人依旧没有回應,只是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来。
“别过来!”慕漓拿出笔刀对准对方。
那人想伸手。
却发现少年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在颤抖。
他在害怕。
裴阚言的手顿在了半空,他張了张嘴,但声带已经撕碎,说不出话来。
随后再次伸手而来。
慕漓笔刀一划,对方没有躲,他感觉砍到了什么。
裴阚言的喉咙略感干涩,抓住少年的手,将戒指对上。
慕漓想要挣脱开,却感觉自己的血量正在回升,他不动了。
轻声喊了一句:
“裴阚言?”
可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随着血量上涨,慕漓的视野渐渐变得清晰。
一抬眼看到男子头顶的绿名,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可是手一摸全部都是血,男子身上是一个个窟窿,深可见骨,血肉模糊,身后的雪地是一条长长的血痕。
他没有快速愈合的能力,只能慢慢等傷口止血。
两人的血融合在一起,落在雪地上,就像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血腥而又绮丽。
慕漓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
比雪山还冷。
圣地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那扇门开始剧烈抖动。
下一秒,被强行撕裂了一道深渊巨痕。
一股鲜血从门中倾泻而下。
正在门前的梁志丘看到这恐怖的场景,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慕漓将傷害转移了过来。
可是裴阚言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但慕漓没有停止。
他治他的傷,他又治他的伤。
两人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在空气中漫延。
而弹幕瑟瑟发抖。
【我发现好大一个BUG,这个戒指一直是裴哥戴着的,而神子大人也喊的是裴哥的名字,那回来的……真的是李先生吗?】
【等等,这么说来初次见到李先生时,也戴着戒指,所以裴哥从一开始就取代了BOSS的身份?大胆猜测,原来的李先生有反叛之心,神子大人降临,就是为了处决BOSS!】
【不过太吓人了,刚刚神子大人看到裴哥伤势的眼神好恐怖,一瞬间感觉这一整个雪山都要被毁灭了,竟然连圣地的门都裂了。】
【梁志丘怎么进圣地了,他疯了吗?】
而齐风看着这一幕。
李先生抱着葉少爺,正在为他治伤。
太可笑了!
既然那么心疼他,那么怜惜他,为什么又要伤害他?
两人不能将戒指的能量用完,伤好得七七八八,就停下了。
他们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好像从没有受过伤一样,又恢复了矜贵的模样。
雪谛拉着雪橇过来,顺便把伞也挖了出来。
它的伤很快就愈合了,也对,它也不需要进食,不是普通的犬,在假李宴的手中活下来,那慕漓就不用担心它会死了。
三人一犬回到了酒店。
却发现梁志丘站在了钟表下,一见到人就匆匆回去了。
往里面走,几男几女在餐厅争吵着什么,但是一见到李先生,就吓得一个激灵,都唯唯诺诺地四散开来。
这一天下了很大的雪,积了一层又一层,好像要把这辈子的雪都要下完。
两人封了天台,靠在走廊的窗户上等着,谁也不知道雪崩什么时候来临。
裴阚言目光落在远方,鼻尖又萦绕一股香味,他突然开了口:“我在被取代。”
当他不是李宴,假李宴就会出现。但他成为李宴,意识会被逐渐扭曲。
这是一个死局。
他又说了一句:“到了那时,不要留手。”
“不会的,你不会被取代,更不会伤害我。”慕漓摇头。
“可是……”
“没有可是!那根笔支撑不了未来,那张照片极有可能是第七天的某一刻,一旦我们走到了那个时间,还未成形的画中世界就会崩溃,一切都会回到原轨。”
“……嗯。”
10个任务者有的一个人待着,有的聚集在一起,正在听齐风说着白天的情况。
叶少爷为了给他们分食物,自愿献出血肉,供BOSS吃食……
小盈一听,一下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叶少爷怎么能够这么好,可是他好惨呜呜呜……”
几个任务者沉默了。
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善良的NPC。
为了一些不想干的人,竟然甘愿赴死,这个少年简直善良到傻的地步!
……
凌晨,很多人都在睡梦之中。
两人没有睡,一种莫名的预感,就是今晚了。
忽然,桌上的水在抖动。
一开始是微微的震动,到了最后越来越强烈。
裴阚言一看腕表,3点16。
两人对视一眼,尸体凭空出现在钟表上也是这个时间点。
“怎么回事?”酒店中的所有人都被震醒,一个个扶着墙壁东倒西歪地走出来。
“是雪崩!”
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一时间所有人都吓得面无血色,瘫倒在地上。
“救……救命!”
连任务者们都驚慌了起来,但他们想到齐风说过,叶少爷会请李先生出手。
就躲在桌子下闭着双眼。
而梁志丘趴在窗户上看着,突然张开双臂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雪崩来了,这次的任务只会有我一个人活着。”
连逃都来不及逃,磅礴的雪翻涌滚来,宛若巨大的海啸,将要把一切都掩埋。
已经近在咫尺!
他们会被雪埋在地下,没有灯光,没有食物,只有一片黑暗和无尽的饥饿与寒冷。或许连空气都没有,只能窒息而死。
一个个崩溃大哭,眼中是深深的惊惧。
“不,我不想死!”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
却惊讶地发现,好像没有任何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这才慢慢睁眼。
却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整个酒店被一道蓝色的屏障死死护住。
“这……这是什么?!”众人大声惊呼,眼前的景色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墙壁没有裂痕,窗户也没有破,雪就好像忘记了酒店一样,朝两边滚滚而去。
可不管是什么。
“我们……得救了?!”短短几秒钟就经历了大悲大喜,他们泪涕还留在脸上,却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任务者们都要疯狂了:“天呐,天呐!”
哪一个雪山副本的雪崩,是他们这样轻易活下来的?
不仅活下来,而且有灯有水有暖气有食物,再活两天根本不是问题!
杜如绮却一个人坐在窗边,喃喃自语:“叶少爷出手了……”
梁志丘却不可置信地退后两步:“这不可能!”
如果酒店不会被摧毁,如果其他人也都还活着,那他进了圣地又有什么意义?
慕漓的王鳞悬浮在空中,将酒店笼罩在防御屏障内,毫发无损。
震动持续了很久,才安静了下来。
裴阚言一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了。
一些人聚集到大厅,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奇怪的事情,虽然捡回了一条命。
可环顾四周,窗外是雪,门外是雪,所有的出口都被雪堵住,找不到一点缝隙。
根本就出不去,更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活下来的惊喜过后,一阵压抑的氛围又漫延在酒店中。
“这怎么办啊?”
慕漓道:“从天台往上挖出一条通道。”
“叶少爷,我们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力气,出去了能干什么?通讯无法开启,没有人会救我们,也没有补给,食物一耗完,我们还是会死。”梁志丘冷哼一声。
这话一出,一时间人心惶惶。
是啊,他们还是会死。
“你,在散播恐慌?”慕漓眯起眼睛。
下一瞬,只见那梁志丘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砸在了桌子上,四分五裂。
李先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大厅,扫视了一眼:“吃了这么多东西,这点活都不想干?”
他们直道“不敢”,争先恐后地上了楼,把天台的门一开,满眼就是雪,不知道有多厚。
用铲子挖,每挖一次,屏障就会扩张一分,防止二次覆盖。
挖了大半天,他们终于在头顶见到了光芒。一人爬上去踩上了现在的雪地,抬眼望去都是白色,其他什么颜色也没有。
那人连连发晕,吓得又回到了下方。
他们往前挖,挖出了钟表的上半部分。
本是想确定一下安全,没想到往下一看,钟表上又多了三具尸体。
9个数字已经成形。
慕漓嘴角一降,是昨天在餐厅与几个千金小姐发生口角的三人,他转头问道:“他们干了什么?”
“他们抢了我们的午餐,还说以后都要给他们……”几个女生吓得面无血色,知无不言。
任务者们聚在一起谈论:“难道规则不止一个?”
慕漓朝众人道:“你们都看到了,不准抢夺食物,否则就跟他们一样。”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听这话,都歇了心思,谁都不想与那几人落个一样的下场。
两人琢磨着对策。
凶手对浪费食物和抢夺食物的行为极其痛恨,尸体上又有明显啃食过的痕迹,应该经历过极度饥饿,也许就是因为这次雪崩。
“雪崩已经出现,现实正慢慢朝那个未来靠近,保险起见,我们必须脱离走向,10个旅人不能死,钟表也不能被填满。”裴阚言忽然把一颗糖放在他手中。
慕漓愣了一下,刚想放在口袋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掰开手夺走了:“你……”
“这样一来,今晚凶手就会来杀我。”
第70章 玩家的雪橇犬在哪 只要敢来就别想回去……
“那好, 只要敢来就别想回去。”慕漓说道。
裴阚言侧了一下眼,发现少年的脖子邊有一个浅色的蝴蝶印记,他用指腹蹭了蹭:“你被公司下了梦蝶?”
“什么?”慕漓拿着手机往自己的脖子照, 还真有一个蝴蝶,不仔细瞧都发现不了。
他用力擦了一下, 但好像镶嵌在了皮肤中, 竟然擦不掉。
他想起来了, 之前在水族馆,封弈碰了他的领子,不会就是在那个时候吧。
“难怪封弈那时那么容易就离开了, 还以为他轉了性子,原来等在这儿了,但是有什么用啊?”
“不清楚,总之……”裴阚言话还没说完。
突然轉身朝虚空踹了一脚。
墙上多出一个坑, 一个黑影闪烁几下后显现了身形, 臉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血盆大口,口中是一排排尖锐的牙齿。
“他有实体了,还能在白天出手, 看来力量又增强了。”慕漓拿出笔刀朝那人刺去。
黑影連忙躲开, 可他现在不是李宴, 以他的速度根本逃不开,直接被砍得七零八落,一时间房间回荡着惨叫:“啊——我不会放过你!”
侍者一看連酒店的主人都毫无反击之力, 他们抖得更厉害了,連忙又拿了几个笼子来。
“奇怪。”裴阚言无时无刻不在抵抗黑影的替代,两者的感官在极少的情况下是共通的, 而他现在能察觉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暗喜。
黑影看着少年手上残留的血迹,忽然阴恻恻地笑了:“你们殺不了我,你们保護了酒店,保護了那些宾客,到头来却给了我机会把鐘表填满,你们输定了!”
“他们看到了触犯规则的下场,不会再犯。就算再犯,你已经被关在这里,动不了手。”裴阚言冷冷看着黑影的残肢想要与躯干结合,却被笼子阻挡。
“食物在一天一天减少,饥饿与恐慌在漫延,你们还能压制他们多久?”黑影冷哼一声。
“既然我们一定会死,那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对了,马上就是第七天了,你没有时间了,对吧?”慕漓嘲讽道。
黑影恨恨咬牙,的确,无法替代现实中的人,时间一到他就会随着那幅画一起消失。
那些客人不知道还要被雪崩埋多久,不会再浪费食物。看到鐘表上的尸体,也不会輕易抢夺别人的食物。
但他感应到了什么,露出一个阴笑:“可是不代表他们不会吞食同伴!”
“你做了什么?”裴阚言又感觉到一股不属于他的狂喜。
“本来不会用到这第三个规则的,本来第二个规则就可以讓所有人都成为我的猎物,可是偏偏你们两个出现了!你们竟然讓他们惧怕到违背天性!”
黑影大笑起来,笑得张狂极了:
“不过没关系,这还得感谢叶少爺你啊,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把它当作同伴。”
“我的同伴?谁?”慕漓手抓住了笼子,他预感不好,如果吞食同伴是第三个规则……
这时,餐廳传来一阵吵闹声。
黑影道:“哈哈哈,快去看看吧。”
“我留在这里,你要小心。”裴阚言这么说道。
他讓少年离开,或许此时此刻待在他身邊才是最危险的。
“好。”慕漓点头,黑影的确要有人看着。
他转身就来到餐廳中,发现一些人正围着一个女生。
仔细一看,被围着的是杜如绮。她身上多了几道伤口,嘴被布条封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慕漓嗬斥。
那几个人一转头看见是叶少爺,臉上慌张的神色一闪而过。
梁誌丘却走过来,笑道:“这个女人饿瘋了要抢食物,我们只好把她绑起来了。”
可杜如绮却在不停地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
“放开她。”慕漓道。
梁誌丘只好给她松绑,但輕声在她耳邊威胁道:“敢背叛我们,你就死定了。”
可杜如绮一自由就毫不犹豫喊到:“他们要吃了那只狗!”
一旦说出来会得罪这些人,可是不说会得罪叶少爺。
这里只有她知道,叶少爺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一定是酒店真正的主人!
或许连整个雪山都是他的。
而梁誌丘听了这话,臉一下子黑了下来,身后的几个客人都慌得发冷汗。
慕漓上前死死抓住了梁誌丘的领子,从喉咙中挤出声音:“它呢?”
梁志丘不自主地朝厨房瞥了一眼。
慕漓好像从门缝中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慢慢走近,越靠近血腥味越浓。
他推了一下门,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
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的毛发,锅中沸腾似乎煮着什么。
慕漓心狠狠一沉,颤抖着手把锅盖掀开,是一锅血汤。
他退后两步,眼前阵阵发黑,甩了甩自己的头,随后扶着门框出来,一字一句道:“它,在,哪?”
面前的少年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一边质问,一边嘴边流出了血,连站都要站不稳了,只能靠在门框上。
梁志丘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看来那个黑影得手了,他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当然是,在我肚子里了……”
“说谎!”慕漓不信,他摸着包里伞。
瞬移。
可一睁眼,竟然在原地。
再试了一次,还是在原地。
所以,它真的就在这里,可是这里只有人。
慕漓的眼神变得极度冰冷,浓郁的殺意霎时间炸裂开来:
“我不是给你们吃的吗?为什么要杀了它?你们吃着我给的食物,住着我保护下来的酒店,到最后却杀了我的同伴?!为什么?”
“同伴?可真是一个天真的少爷啊,竟然把一个条狗当同伴?一个畜牲而已,你那些东西根本吃不饱,我们还不能加餐了?”梁志丘边走近边嘲笑。
身后的客人不知道为什么餐厅变得这么寒冷,他们看不到墨镜背后的眼神,只是连忙摇手,指着梁志丘道:
“不是我们杀的,都是他的主意,肉都是他吃的。”
可一人道:“怕什么?李先生现在还没出现,一定像他说的那样被酒店的主人控制住了,都自顾不暇了。”
慕漓死死地盯着这些人。
雪谛死了。
他转移不了伤害,他无法让它复活。
他拿着笔刀的手在颤抖,上前一步。
却没想到直接半跪在地上,开始瘋狂地咳嗽。
许多客人听到动静,都伸出头张望。但一看见这场景,都吓得不敢下楼,只敢站在楼梯上偷偷瞧。
酒店的主人出手了,李先生被控制住了?但这消息不知真假,得再观望观望。
梁志丘看着少年犹如瓷器一般精致的侧脸,那是一种超越性别的美。
他动了别的心思,蹲下抓住了少年的手,轻易将他的刀夺了下来:
“小少爷,是不是觉得很难受?这可不关我的事,他说他会给李先生下毒,可我没想到他也会给你下毒,唉,也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毒?
慕漓一皱眉,是黑影的血!
那人看到过他中毒的样子,知道他毒不耐,用这种方法让他失去战斗力。
之前所有的属性点都加在了力量上面,现在没法加毒抗,不过只要等几分钟就能分解完。
可是,这人怎么知道黑影的行动?
少年的杀意又浓厚了几分,看向这人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死人:“你是他的卧底?”
“那又怎样,他能够带我走向胜利。”梁志丘的眼中是一片邪意,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脸颊,把他的墨镜摘下来丢了,随后往下撕开他的衣领。
少年跪倒在地上,衣衫不整,肩膀上是被啃食过的痕迹,纤细的手腕被牢牢抓住,想抽回手却根本挣脱不开。气得都眼眶红了一片,真是可怜极了。
但他的双眼没有瞳孔,眼角流下了血液,看来是毒伤了他的眼睛。可就是这种残缺,让他多了一分奇异的病态的美,直让人移不开眼。
楼上楼下的所有客人都看呆了,他们终于知道李先生为什么对叶少爷那么偏执了。
齐风急忙赶来,看到这一幕,心中燃起熊熊怒火,直接上前抓住梁志丘的领子质问:“禽兽!你还是人吗?”
“滚开!”梁志丘一把将其推开。
齐风忍痛站起,气到全身发抖:“你知道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吗?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你真是疯了,竟然对这个世界的人有感情?”梁志丘却不屑道。
“把他放开!”齐风上前,却又被打飞了出去,头撞在了桌角上,晕了过去。
小盈姗姗来迟,看到叶少爷竟被如此屈辱地对待,朝梁志丘哭嚎道:“你会遭受报应的!”
“报应?哈哈,哪里来的报应?”
梁志丘嚣张地嘲讽一声,看着少年肩膀上的伤痕,笑着舔了舔唇:
“小少爷,看来这几天李先生没少疼爱你啊,但是也太不知道怜惜了,怎么能把你伤成这样呢?不如跟我吧,我一定会对你温柔的。”
众人一看这场景,都知道今天叶少爷怕是逃不了了。
他本就是个纤弱的少爷,是依附于权贵的菟丝花,是李先生关在笼中的金丝雀。
现在靠山不在了,只能任由他人欺凌到哭泣,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可是,只见那本该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少年,却一反常态地笑了:
“嗬呵呵……”
这声音回荡在餐厅中,带着一股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客人们都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叶少爷还在发笑,这是认命了吗?
只有杜如绮明白了过来。
那人,完了!
下一幕,血撒了一地。
在场的所有客人都惊愕失色。
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他……他……”
小盈的泪一下子顿在了脸上,打了一个哭嗝,根本不理解眼前的一幕。
梁志丘不可置信地低头看了看。
一瞬间,他的肚子上破开了一个洞。
“啊——”
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口中发出一阵惨叫,倒在地上疯狂哀嚎。
他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少年一轻描谈写地抬手,他的五脏六腑就空了?
血溅在少年天真无邪的脸上,显得越发鬼魅。那双眼睛空洞而又深邃,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一旦陷入便无法挣脱。
他高高在上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就好像看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一命,偿一命。”
只听到少年的口中吐出这五个字。
【神子大人生气了!】
【这梁志丘算什么东西,神子大人不过是装一下柔弱,他还真敢上手啊,他一定死得连渣都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