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青那张唇又被撑开了。
这次不是被手指撑开的,而是舌尖。
徐京墨吻得很凶,像是要连带着把他整个人都吃下去。
陈空青受不住这么强悍的冲击力,连带着后腰也重重抵上身后的小饭桌。
桌上的小锅还有水壶玻璃杯都随之一晃,发出零碎的响声。
“唔……”陈空青还是没有躲,稳住身形之后,反而把脸仰得更高一点,方便徐京墨动作。
徐京墨半眯着眼,在陈空青唇腔深处里探的舌缓缓退出,就这么盯住眼前的兔子。
兔子的双颊靡红,被吻得七荤八素,像是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软绵绵地撑在桌边,像是随时都要瘫下去。
他不禁又往前进了半步,果不其然,陈空青顺势便倒在他的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上。
那张已经被吸吮到泛肿的唇微张着,小口小口吐着气。
徐京墨伸手,揉了揉那软软的头发,才发觉陈空青的头发都湿了,发丝湿乎乎的粘在鬓边。
男人用手指,轻轻拨动着那几缕乌发,耳边是陈空青的吐气声。
动作太温柔了,和刚刚接吻时简直判若两人。
陈空青终于缓过劲来,微微偏了偏脑袋,把脸埋进徐京墨的怀里。
徐京墨大概也会锻炼胸肌,平时看着只是觉得身材好,没有肚子,肩膀也宽宽的。
这么靠上去,他才发现何止是肩膀宽宽的呢,胸肌也是大大的。
陈空青用脸颊蹭着这块鼓鼓的肌肉,忽然有点紧张。
好吧,其实他一直都紧张。
只是刚刚被亲得太猛,大脑都已经停止运转了。
现在大脑重新开始运转,紧张感也随之卷土重来。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下一步了。
可是他还没去洗澡什么的…今天还和老师一起去了校后方的草药林,身上肯定都是草药味……
抱着自己的男人也没有着急要开始下一步动作的样子。
陈空青抬起一点脸,想说要么自己先去洗澡。
徐京墨这会儿也正盯着自己看。
又好像不止是这会儿,是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
“会收吗?”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陈空青的错觉,他总觉得徐京墨今晚话特别少,还没有黑猫警长喵喵叫的次数多。
而且开口说的话他都听不怎么懂:“什么?”
徐京墨:“花,青青会收吗?”
男人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沉稳,手指再次抚过陈空青的渐长的头发。
陈空青几乎没有思考,就晃着脑袋:“不……我只收你的花,那个花……”
好像直接不去领也不是很妥帖。
他正想着对策,徐京墨便直言道:“扔了。”
“咳……”陈空青咳了两声,手轻轻摸向徐京墨的手臂,小声道,“那也不太好吧。”
这样把别人的心意扔了,好像也不太好。
他忽而想到一个绝佳的办法:“有了,有些花是可以入药的,我把可以入药的放在实验室里做成药材……”
“嗯,花可以入药。”徐京墨重复着,那双丹凤眼里的风暴悄然而至,“凌霄花不就可以。”
“凌霄……”陈空青很自然就接过了话茬,想说凌霄花用处可多了。
只是凌霄这两个字刚从嘴巴里念出时,那双丹凤眼里的风暴就已然刮进他的眼中。
他这才明白徐京墨是在指那个凌霄。
嘴边的话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嗯……那很多东西都是药材的,京墨也是药材。”
徐京墨:“是么?”
“是呀,京墨是古时候的止痛药。”陈空青回答着,这还真不是他随口胡诌的,“我之前没和你说过吗?”
徐京墨:“没有,我只记得你之前的头像是一株凌霄花。”
“……”陈空青一时无言,卡着壳,“嗯……现在已经不是了。”
徐京墨那双眼里的风暴席卷又退下,翻涌压制:“嗯,我提醒你换的。”
还是的确是这样……
陈空青抿抿唇:“那…那我换成你?”
他之前其实有想过的,又想…徐京墨会不会觉得很幼稚。
这种一谈恋爱就要换头像发朋友圈的行为是不是很小儿科。
这么一想,他就没问了。
再加上刚在一起那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忙。
就忘了。
男人的手已从头发绕到耳垂边:“算了吧。”
“怎么…又算了?”陈空青努努嘴,有点怕痒所以躲开了,“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幼稚?”
“不……”徐京墨否认的很干脆,“是觉得你好像不太乐意。”
“我没有。”陈空青也否认的很干脆。
耳垂被不轻不重的捏着,不痛但是痒。
陈空青不由轻颤,像蝴蝶的羽翼那样不由扑簌着。
“陈空青,你喜欢我吗?”徐京墨喉结轻滚,这次不是因为难耐,而是紧张。
这种紧张感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追溯起来可能可以追溯到大学毕业的答辩?又或是某次在圣彼得堡作演讲。
可是和那些时刻比起来,好像还是这一瞬更为紧张。
更为害怕。
徐京墨:“抛开我这双眼睛,你也喜欢么?”
他一直没有敢这么问。
“今天原本是想和你做//爱的,想着,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你是爱我的,或者,我们的关系会更加稳定一点,可是好像又不是这样,如果真的是因为这双眼睛,你和我做//爱的时候,想着的是我还是凌霄?”徐京墨将唇靠下来,贴上他的耳垂。
说到最后一句时,向来沉稳的声线都变得沙哑。
陈空青听着,不由顿了顿。
他还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徐京墨竟然这么…这么没有安全感。
竟会想到这层上去。
他主动勾住男人修长的脖颈,将那股好闻的伯爵茶香通通揽进自己的鼻间:“当然是你!我当然喜欢你,就算没有这双眼睛,我也会喜欢你的。”
他说着,不由把男人抱得更紧,几乎快把整个人都挂在徐京墨身上,唇瓣擦过男人的侧颈:“真的,不是哄你。”
腰侧穿进一只手,一下就被裹着往前。
两具身体之间的距离几乎化为零,紧密相贴。
陈空青觉得自己快要被热化,但也还是没有躲,反而大方地舒展开身体:“我喜欢的就是徐京墨,不是别的任何人。”
他抬起脸,男人的唇瓣没有意外地低下。
两人接了一个黏糊的吻。
被放开的时候,陈空青又在喘气,调呼吸。
然后又被亲。
就这么循环往复了好几遍。
他的双腿被架起。
徐京墨轻而易举地便将他抬上了身后的小木桌。
微凉的桌面贴住裤子上的面料。
恍惚的陈空青心跳也跟着顿了顿。
很快,徐京墨又吻上来,握住双腿的手背前,蜿蜒的青筋也在一下一下的跳动。
这个吻很长很长,长到陈空青觉得自己肺里的最后一口氧气也被耗光了。
兔子的额前冒出汗珠,唇瓣早就比吻的不成样,看着也不太清醒的样子。
偏偏就在这样的状态里。
兔子还不忘和他表白:“徐京墨,其实我喜欢这样的眼睛,也不是因为…凌霄。”
徐京墨沉着眸,手掌在他的腿侧捏了捏。
“我总做一个梦。”陈空青小声在他耳边呢喃,“你知道的,我以前生病很多事情忘记了。”
谈起这段,徐京墨的眼眸也跟着闪:“嗯。”
“自从我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我就…总会梦见一双眼睛。”陈空青睁开那双迷蒙的眼,垂下脑袋,“就是这样一双丹凤眼,所以…也不能说是因为凌霄喜欢这样的眼睛,我是因为那个梦才喜欢的……但我不知道这双眼睛是谁的,所以,你也不是谁的替身。”
“我可能是对有这样眼睛的人天然有好感一点,但是…不是说只要长着这样的眼睛,我就喜欢的,你…你别这么想,我真的喜欢你。”
跟前的徐京墨却不说话了。
低着眼的陈空青不由抿唇,小心地抬起一点视线。
只见那双深邃的丹凤眼里,无名的情绪在翻涌,沸腾。
他以为徐京墨是不能接受这套说辞,于是有些羞愧地又把头埋下了:“你是不是还是觉得不舒服,抱歉……”
“不。”徐京墨忽而伸出手指,将他的脸蛋重新挑起。
陈空青被迫对上那双丹凤眼。
眼底无名的情绪下,是在渐渐散开的阴霾。
“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我。”
陈空青没太听懂这句话。
什么叫“你就是喜欢我”?
他的脑袋晕乎乎的,这么一想就更晕了。
索性也就没有再想,反正徐京墨总算是知道了他是喜欢他的。
于是,兔子就这么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的眼睛就被亲了亲,随之是鼻尖。
再是唇瓣。
亲着亲着,他就被带着进了里屋,被按在那张不大的床上。
徐京墨揪起床单上的一点黑色的猫毛。
陈空青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嗯…黑猫警长最近有点掉毛。”
徐京墨起身去拿粘毛滚筒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它每天都和你睡?”
陈空青抿唇:“嗯……”
徐京墨:“今天不许了。”
吃饱喝足的小猫原本一直很安静,这会儿躺在毛毯上却忽然叫了两声,像是在不满。
陈空青也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为什么?”
“太小了,本来就滚不开”很明显,徐京墨指的是这张单人床,语气很平静,唇上却勾出一抹笑,“而且…青青想它看着我们做吗?”
第72章
翌日是周末。
陈空青当然没能早起。
一直到床侧的小纱窗已经被阳光填满。
金色的光线透过纱窗,爬上纱窗旁,浅灰色的床单。
浅灰色的软被下,窝着一团软绵绵的兔子。
陈空青这一觉睡得很沉,真得醒过来时,眼皮都被阳光晒热了。
耳边是几声急促又委屈的猫叫。
“喵~”
“喵喵。”
“喵!”
随之床就跟着晃了晃。
黑猫警长身姿矫健,跳上床:“喵!”
陈空青揉着眼,身体跟着动了动。
这么一动,双腿的酸麻感便袭来,他不禁蹙眉。
小黑猫已经把脑袋凑过来,在陈空青的周身到处嗅。
陈空青的意识也在此刻慢慢回拢。
身边没有人,只有一只猫。
但是,被换过的床单,还有腿//心火辣辣的疼感,都在告诉自己昨晚的事,不是梦。
陈空青一只手摸着小猫的脑袋,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脑袋。
好晕好沉,就像是喝醉之后倒头睡了一觉。
静音的手机在枕边震动。
“嗡——”“嗡——”。
陈空青慢吞吞地摸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
“徐医生”。
这是他之前存的备注,一直没有改。
徐医生……
他那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和徐医生……
滚来滚去……
陈空青这么一联想,耳尖又红出来。
手里的机身仍在震动,好几秒后,他才接通电话。
“喂……”他的嗓子没有意外,很哑很沙,还带着刚睡醒时才有的鼻音。
电话里的男声被他这软绵绵的声音一对比,就尤为铿锵有力,神清气爽:“还没睡醒吗?”
“睡…睡醒了。”陈空青揉着眼,感觉自己的嗓子里这会儿有一罐汽水,一直在冒泡。
徐京墨似乎在笑:“桌上有早餐,可能凉了,你热一热,随便吃点,我等会中午过来给你带吃的。”
“你…你去哪了?”其实刚刚早上他睡得迷迷糊糊时,是有听到徐京墨搂着他说了些什么的,说完又贴了贴他的额头。
但他没听清,就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
徐京墨温声:“我今天早上有个会,早上和你提好几次了,宝宝。”
“宝宝”。
他对这个称谓有点PTSD了。
昨晚徐京墨就这么叫他。
“宝宝,腿怎么这么长?”
“宝宝,*****。”
“****,宝宝。”
啊啊啊啊。
陈空青一想到这些,又把被子一掀,鸵鸟似的躲进被窝里。
电话里的男人,大概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却没有听见陈空青说话:“宝宝?”
“……”陈空青把埋在枕芯里的脸蛋抬起,“我知道了……”
徐京墨忽而又飙出一句:“难受吗?”
“什么?”陈空青的声音闷闷的。
徐京墨:“我把床单都换了,给你也洗了澡,好受点吗?”
床单被罩换了,的确是干爽舒适很多,但是他还是难受,这个难受和换不换床单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但他也不好意思说:“嗯…好…好点了。”
“给你带了药回来。”徐京墨不像是打趣,是很认真地在说,“磨破了,**太嫩了,你哪儿都那么嫩,像豆腐。”
干什么要说这种话。
干什么要说这种话啊啊啊啊!
虽然此时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类和一只猫咪。
但他还是不好意思的把脑袋更深的埋进枕芯里,久久没有回话。
这并不妨碍徐京墨继续说:“轻轻碰一碰,你就像豆腐似的要碎掉了。”
“哪有啊,我明明……”明明已经很配合了……
说着说着,他就底气不足地住了嘴。
因为的确……他抖得太厉害,徐京墨好像只是随便碰了碰,他就**了,还掉着眼泪说受不了。
这么一掉眼泪,徐京墨果真心软了,没有*到底。
只是用********。
虽然他很配合,也钾得很锦了,但这对徐京墨而言大概也只能是一盘小点心。
总之就这么磨了好久,**都快被磨破皮,徐京墨还是*得不行。
中途他还不争气的又*了。
*在徐京墨的脸还有头发上。
**粘在黑发前,强烈的视觉冲击把原本还沉溺在余韵里的陈空青惹得快要抖成筛子。
徐京墨甚至还用指尖沾上那点*,送进唇瓣里。
兔子早就软成一团面了,但看到这景象时,像只鲤鱼似的弹起,扑过来阻止:“你干什么?!”
徐京墨却笑着把扑过来的“鲤鱼”压///在怀里,喉结微滚着,已然咽下:“好甜,和它的主人一样。”
徐京墨怎么…怎么是这样的!
陈空青红着脸,也没力气挣扎,只能说出一句:“变*态……”
“不喜欢吗?”男人揉着他。
兔子的脸上还泛着朝红,呼吸声都不均匀,犹豫几秒后坦诚道:“喜欢……”
徐京墨不依不饶****:“喜欢什么?”
兔子扑棱着,原本就还在***,完全招架不住:“喜欢…喜欢你。”
徐京墨:“变*态也喜欢吗?”
怀里的陈空青,眼角又溢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喜欢……”
“好乖啊,青青。”徐京墨总算松开手,随即揉了揉那张快红成苹果脸。
那时陈空青以为已经快进入尾声,却没想到,原来夜晚是这么…这么漫长的。
*
后半夜他是不清醒的,所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徐京墨才*的,总之他在睡着之前,徐京墨都在按着他。
****
夜里的一帧帧一幕幕就这么毫无缓冲的灌进他的脑袋里。
陈空青把手机都丢开了,声音闷在枕头里:“你…你快开会吧,我…我起来了。”
听筒里又传来一阵低笑,终于没再说下去:“好,那你快去吃饭吧,我这一结束就过来。”
陈空青:“嗯……”
这通电话终于结束。
陈空青抱着小猫在床上赖着,压根没有起来,脸蛋还是红扑扑的。
昨晚他是看着徐京墨把黑猫警长关进笼子里,并放到小茶几边,确认视线被挡住,看不见床后,他才开始慢吞吞解扣子的。
但是这会儿抱着黑猫警长,他还是心虚。
就算小猫没看见,但也肯定听见了什么……
他把小猫的耳朵捂住,念咒似的:“快忘掉快忘掉……你…你不能听这些……”
小猫脑袋两边的皮都被他展开,不开心地瞪眼哼了哼:“喵喵!”
陈空青这才听出来,黑猫警长是饿了。
而且应该有点饿急眼了。
不然是不会这么对着他叫的。
也是,现在都快正午了,不饿才怪。
陈空青很不好意思地松开黑猫的尖耳朵:“我现在就…就给你去弄吃的!”
说着他就从床上爬起来。
双腿刚一落地,那种轻飘飘地感觉就顺着脚尖浮上来。
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实感。
他就这么有些摇晃地茬开*走,为什么要岔开呢……
因为合着走就会磨到。
不合着都觉得火辣辣,周围的肌肉也连着筋肉在发酵,泛酸。
只是这么****,他就这样了……
要是真刀真枪地干一场,自己岂不是……
哎。
陈空青叹出一口长长的气,看着在饭盆前吃很香的黑猫警长。
原本想着把猫砂盆铲一铲的,结果猫砂已然换新。
不是他换的,也不可能是黑猫警长自己换的。
只能是徐京墨换的了。
他发现徐京墨有点像田螺小子。
而且怎么能干这么多活的,哪来的精力。
又是洗床单又是洗他的,还有空换猫砂。
地板也干净的在反光。
桌上还有买好的早餐。
真是……不是说男人过了25就是65了么?
怎么…徐京墨这么有牛劲。
下一瞬,房门处传来几声碎响,正吃着饭的小猫也竖起耳朵凑过脑袋去。
陈空青也歪过脑袋。
只见徐京墨抱着一捧大花从小小的门框里钻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陈空青,视线被花吸引。
“起来了?”男人一手花,一手提着打包好的午饭,朝着陈空青走去。
一捧茉莉白玫就被送到陈空青的跟前。
准确的说…是一大捧,很大很大一捧。
大的陈空青一只手抱不过来,只能用两只手圈住。
审美虽然还是在线的,但是陈空青觉得,没有上次的马耳他蓝漂亮。
马耳他蓝突出的是精致,不在于大。
但这捧鲜花,似乎更多的是在突出…大。
“怎么…送这么大的,太大了吧。”他的脸可以埋在茉莉花丛里,而且是绰绰有余的埋进去。
徐京墨淡定转身,将打包好的饭菜意义摊上桌:“应该比别人送你的那束花大了。”
陈空青抱着花,听着徐京墨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大概是徐京墨听到了杜颂说得那句“好大一捧”……
他抱着花,鼻间满是茉莉花香,扭头盯着男人的背影:“你还在吃醋吗?”
“不……”徐京墨回过身来,姿态慵懒地靠上饭桌,那双丹凤眼不偏不倚地盯住他,“我不让你收别人的花,当然要送比别人送得更好的。”
陈空青抱着花,小小一颗人,就这么被花遮住大半颗:“好吧,下次不要送那么大的啦,你也知道我这里小,塞不下的。”
“是太小了,搬走吧。”徐京墨又走过来,替陈空青将花束摆在一旁的地板上,“来吃饭。”
陈空青点头起身,起身的一瞬,浑身的肌肉都连着在抽痛,他不禁咬了咬唇。
咬得幅度其实挺小的,但还是被抓到了。
徐京墨扶上他的手臂:“我扶你?”
“这才几步路啊,我…我哪有那么娇气。”陈空青说着,很有尊严地丢开了男人,自己以一种很怪异地步姿挪到了饭桌前坐下。
徐京墨也跟着过来,关切道:“要不先帮你涂药?”
“不要…没事的,真的没事!”兔子埋下头,拿起手边的筷子,“我要先吃饭。”
徐京墨也坐下来:“行,那先吃饭。”
男人带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有清蒸鱼,拌秋葵,小炒牛肉还有蚝油生菜。
还有一份排骨炖胡萝卜汤。
陈空青夹起一块烂糊的胡萝卜,大吃一口。
徐京墨则在给他盛汤:“搬走吧,这里太小了,又潮,过两天昆市就要开始下雨了,到时候墙面地板都会开始冒水汽,会很不舒服,对身体也不好。”
的确,昆市的梅雨季会很烦人。
陈空青接过清澈的排骨汤抿了一口:“嗯……但是这里离学校近嘛。”
“我那儿离学校也很近。”徐京墨抿唇,“那你搬回来。”
吸溜着汤的兔子一下沉默了。
搬回去……
徐京墨的公寓,的确条件很好。
是他住过最好的地方了。
只是……
又这么搬回去,虽然他们现在已经确定关系了。
但好像还是有点怪吧,这么快就同居了。
陈空青觉得还是有点怪:“不用了吧……嗯,我觉得这里也还好,六楼应该也不会很潮。”
男人神色微微暗下,很受伤似的:“明白,不愿意和我住一起。”
“没有……”陈空青用筷尾戳着自己的唇,“不是的……我是觉得我们谈恋爱,不能我吃你的还住你的……那都不像谈恋爱了,像……”包养……
这两个字陈空青没有说出口,硬生生又憋了回去。
徐京墨的眼皮都往下垂了些,视线眯起:“像什么?”
这道眼神太强烈,陈空青被紧紧盯着,没有逃脱地余地。
挣扎几秒,兔子干脆道:“像包养……”
说完,他的耳尖就开始冒红,脸颊也开始泛热气。
他赶紧把脸埋下,埋头吃饭。
他吭哧吭哧地吃了好大一口。
身旁的徐京墨才咧开唇瓣,轻笑起来。
这么一笑,陈空青的脸蛋就更红了。
昨晚徐京墨就是这么笑的。
一边笑一边看他软成一滩水。
陈空青咬了咬牙,逆反起来:“你笑什么笑……”
“就是想……”徐京墨仍旧勾着唇瓣,拇指压上陈空青的唇角,将粘在上头的一粒米饭捻开,“要是有这种机会就好了。”
陈空青的脸更红了,他知道徐京墨是在说包养自己的机会:“有这种机会你会怎么样?”
徐京墨:“会让你每天都只待在我身边,待在床上,不许下来。”
第73章
陈空青红着脸,却没有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延伸,而是在想,如果一直待在床上的话……
“那我会退化的。”他仍用筷子戳着下巴,很正经地说出自己的顾虑,“躺太久了会四肢退化。”
“没关系,退化了你就只能待在我身边了。”徐京墨没有想到,兔子的顾虑竟会是退化。
果然是只兔子。
一点不知道床上的险恶。
陈空青喝着排骨汤,嘟囔道:“你好变/态。”
“不喜欢?”男人挑眉,就这么盯着喝汤的陈空青,“你昨晚说喜欢的。”
昨晚那种…那种场面。
他能说不喜欢么!
兔子的脸心涨红,不说话了。
“其实不喜欢吗?”徐京墨像是又变得小心起来,“那我下次不那样了。”
他发现了,徐京墨总是这样,好像很担心。
很担心他会不喜欢,不舒服。
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
比如其实很在意眼睛这件事,也闷着声不吭。
是不是他的肯定还是给的太少了?
陈空青这么想着,舔舔唇,决定还是要多给一点正向反馈:“没有…喜欢的……”
他这么说完,徐京墨那双丹凤眼似乎都比刚刚亮了些。
是那种带着一点侵略性的眼神。
就好像陈空青说了喜欢就要拉着陈空青再复习一遍……
“咳咳……”陈空青赶紧把视线挪开,避免再这么电光火石下去。
但是……显然是压不下去了。
吃完饭。
准确的说,是他磨磨蹭蹭的把饭吃完以后,又磨磨蹭蹭的喝汤,就是不肯下饭桌。
徐京墨很快就吃完了,又去阳台把床单被罩翻了个面,还把他种的那几株小兰花都浇了水。
从阳台回来,陈空青还在慢慢悠悠地喝汤。
徐京墨走过来,还没说话,只是走到桌沿。
陈空青就先沉不住气了:“我…马上就喝完了。”
他以为徐京墨会催自己,会说自己怎么吃这么慢,是不是故意的。
但徐京墨却开口问着:“要不要热一下,冷了没有?”
举着汤勺的陈空青顿了顿,慢半拍地摇着脑袋:“不用……”
他一口气把碗里剩下的排骨汤喝个精光:“我吃好了……”
“真的吃好了?”徐京墨微微弯唇,“不再吃点的?”
陈空青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看穿了……
也不知道徐京墨是怎么做到总是一下就能看穿他的小把戏,却又总是那么提心吊胆的样子。
没有工夫细想。
他一下饭桌就被捞上床。
刚被捞上软乎乎的床,裤腰带就被人给抓住流泪。
陈空青下意识地揪住,不让徐京墨脱:“不行……还很难受呢……”
他以为徐京墨还想来,红着耳朵阻止。
徐京墨却没有松手,唇角的弧度也没下来:“想什么呢,给你上药。”
说着,男人不知从哪变出一支药膏来。
“不用…”陈空青也没有罢手,“我自己来上就好了……”
那种地方,让别人上,也太……太超过了。
“你自己看不清,不好上。”徐京墨语气坚决,动作也不含糊,抓着他的裤腰带往下拉。
兔子当然有反抗,但是反抗无果……
于是只能用胳膊遮着脸蛋,眼睛也紧紧闭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自己裤腰带这会儿已经被褪到脚踝。
徐京墨的眼前,是一双没有多余赘肉,直长莹白的褪。
徐京墨:“褪分开。”
很清晰的指令,陈空青却很希望自己什么也听不懂。
徐京墨:“青青是要我来撑开么?”
陈空青觉得自己的耳朵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炸开了。
耳尖乃至耳根,都红得快要滴血。
最后还是闭眼咬唇,视死如归的把褪岔开了。
两条褪上的肌肉夜在此时连着疼,又酸又疼。
紧接着,他能感觉到火辣辣的某处被一层冰凉覆盖。
很凉,很舒服。
这么一抹上去,火辣的痛感就被降低不少。
他忍不住想自己今天穿的是什么内///裤。
算了,管他是什么内///裤。
反正都是徐京墨帮他穿的。
想到这,兔子忽然想通了一点,破罐子破摔的松开被自己死死咬住的下唇。
徐京墨将药膏轻柔地涂在那片红糜的肌肤上。
这块皮肤太//嫩。
但也不能全怪皮肤。
昨晚自己也没克制好。
徐京墨不禁心疼,动作也不由放得很轻,生怕再弄疼这只兔子:“这样碰疼不疼,我再轻点吧。”
仰躺在床上的陈空青摇摇头,发丝沾在浅灰的被单上滚:“不疼。”
“很红,涂了药膏你先别穿裤子了,就这么躺着吧。”徐京墨嘱咐道,“晚上还要再涂一次,我会来帮你涂的。”
陈空青抿了抿被自己咬痛的下唇,点头:“我…我晚上会自己涂的,你不用过来了。”
“真的不搬回来么?”徐京墨将药膏拧好,原本是单膝跪在床上的,上完药就把膝盖收了回去,站在床沿,“或者我搬过来也可以,我想和你住一起。”
彼时的陈空青,身上那件睡裤被褪到了脚踝,双褪大张着,胳膊挡住大半张脸。
脸蛋大幅度地晃了晃,不大的床也跟着晃了晃:“不要。”
徐京墨稍稍错开视线,稳住呼吸,这样的场景,不会有人不动心:“为什么不要?”
“我们慢慢来嘛,徐京墨。”陈空青小声说着,那双清澈的柳叶眼里怯生生的,“我想慢一点,真实一点。”
徐京墨偏过视线,对上陈空青那双眼,最终妥协,“那什么时候带我见你的朋友?”
“唔。”陈空青将视线又转回正前方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的顶灯没有开,他却觉得明晃晃:“你什么时候有空?”
徐京墨:“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陈空青勾唇,只觉这会儿不仅明晃晃的,还暖烘烘的:“那就…周三晚上吧,周一周二我们课多,比较忙。”
徐京墨:“好。”
“好好好。”朱明添一走进包厢就开始调侃,“怎么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空青,你这……太不地道了。”
“师哥,这你可不能怪空青,你这不是刚从阿美瑞卡回来嘛,这山高水远的,当然消息接收的慢。”杜颂磕着瓜子,“我天天和空青在一个实验室,也是刚知道,你这不亏。”
朱明添笑着指了指他:“就数你会说。”
陈空青也走过来和其余人介绍起朱明添。
这次吃饭,他请了自己的同门师兄弟还有一些相熟的同班同学,大家也基本都相互认识。
高天友也凑过来:“你家那位怎么还不来啊,我可要扣分了啊。”
“他今天临时有个会,马上了。”陈空青又给他抓上一把瓜子,“对了,张队怎么没来?”
这次吃饭,他也叫上了张逞。
原本他都忘记了张逞这号人,反倒是徐京墨提醒了他。
高天友宛如一台高效嗑瓜子机器,一边磕一边道:“噢,他今天好像有事,不来了。”
“这样嘛。”陈空青抿唇,也没再细问。
众人聚在一起聊着天等徐京墨。
朱明添也说起了自己这段时间在美国进修的趣事,像是忽而想起些什么,朱明添问起陈空青,“对了,空青,那个国际赛你参加了么?如果获奖的话,院方会出一个公派名额,去英国读硕,说是植物学。”
“参加了,参赛的研究报告刚刚交上去,大概没那么快出结果,不过……我也是重在参与。”陈空青笑着回答。
杜颂拍拍他的肩:“怎么会,小师弟,你很有灵根的,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们伟大的教授亲口说的。”
高天友:“对啊,空青,你上回演讲多厉害啊,我都看傻了。”
陈空青:“那就是很简单一个报告。”
几人聊的火热,包厢的大门也在此时被推开。
大门外,徐京墨穿着一件黑夹克,内搭格子衬衫,下身也是简单的直筒裤。
很简练的穿搭,却又显出一股不凡的气质。
毕竟这么高的个子和优越的身材,套个麻袋也不会差。
男人一出现,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包括陈空青。
他总是在很多个不经意的时候,发现徐京墨好像真的挺帅的。
有时候不禁怀疑自己可能也不是喜欢什么眼睛不眼睛的。
单纯就是,喜欢帅的。
徐京墨正对着这一双双眼,点头示意着:“抱歉我来迟了,临时有会耽搁,让大家久等。”
“嗐,没事儿,表……”高天友心直口快的,差点就要喊错了,赶紧改口,“徐医生……快过来坐。”
陈空青这会儿已经跑到徐京墨跟前,那双柳叶眼亮晶晶,很自然地搂过男人的手臂:“快过来坐吧。”
“哟哟哟。”齐川带头起哄,“不介绍一下就抱上啦。”
陈空青闻声,看了看一桌的好友,又抬头看向眼前的徐京墨。
徐京墨也低着眼看他,没有说话。
那双狭长而深邃的丹凤眼里,似乎有什么在翻涌。
陈空青看着这双眼,更用力地抱住那只结实的胳膊。
而后重新把视线朝向桌上的几人:“嗯……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徐京墨。”
第74章
高天友率先出声,咧着大牙:“是你男朋友那迟到了也得罚,徐医生说吧,喝红的还是白的?”
“他开车来的,不能喝酒。”陈空青牵着徐京墨走到空出的位置前,替忽而沉默起来的徐京墨挡酒。
徐京墨是在沉默。
因为刚刚,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听到了陈空青说得话。
【“和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徐京墨。”】
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清。
但他听得真切。
手臂处温热的触感也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
很久。
像是亲自被兔子安进了一个蜂蜜糖罐里,一时间缓不过来劲。
一直到陈空青小幅度地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
齐川:“真一点不喝吗?那……就我们喝也没意思呀。”
“没事,可以喝,我等会儿叫代驾就好。”回过神来的徐京墨说着,便拧开了桌上的一瓶洋酒瓶,“我先自罚一杯,来迟了。”
大家其实只是随口开玩笑,见徐京墨真要罚酒,又纷纷叫停。
高天友:“徐医生,你意思意思就行,这么多,等会喝醉了,空青该训我们了。”
朱明添也笑着冒出来说话:“是啊,我们这种局,大家都是熟人,就喝果汁也没关系的。”
陈空青没有看过徐京墨喝酒,也不知道男人究竟会不会喝酒,于是贴近徐京墨的耳边,轻声道:“没关系的,不用喝酒。”
徐京墨只觉耳尖拂过一层热气,低眉笑了笑,将那杯琥珀色的洋酒举起:“很高兴空青带我认识你们,这杯酒我一定要喝。”
男人抿住酒杯,琥珀色的洋酒就顺着酒杯仰起坡度,灌进唇里。
陈空青喝过洋酒,洋酒的味道其实挺难喝的,入口就很冲,回味他也不喜欢。
但徐京墨把大半杯洋酒饮下后,脸上没有一点难挂的表情。
应该酒量还是挺好的。
这么想着,陈空青也就没有再管着徐京墨喝酒。
大概徐京墨进门前有通知饭店上菜,没一会儿服务员就推着餐车进来了。
这算是昆市一家高档的中餐厅,菜式花样都透出一股精致感。
众人氛围融洽地聊着天。
期间徐京墨饮了好几杯酒,朱明添如今的研究方向是偏草药医学方面的,个人对现代医学也很感兴趣,于是和徐京墨两人一直在医疗专业方面的话题。
陈空青则在吃胡萝卜。
今天的菜也是徐京墨提前点好的,饭店的特色菜几乎都上了,还有一锅胡萝卜炖牛腩。
但也不知道是怎么种出来的胡萝卜,特别香,甜滋滋的。
的确是比外头的胡萝卜要好吃不少。
坐在陈空青边上的杜颂凑过来,对着他小声道:“你这对象……可以。”
其实在知道他和三十岁的心理医生谈恋爱后,就属杜颂的反应最大。
但他的顾虑也不完全没有道理。
杜颂给出的理由是:首先年龄太大,其次心理医生,听着就变/态。
当时陈空青就有腹诽:从某方面去看,杜颂其实看人挺准……
陈空青吃着碗里徐京墨给自己夹的牛肉,也凑过去小声地道:“你才吃了几筷子菜就被收买啦?”
“啧。”杜颂嘬了口小饮料,“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
高天友也在这时加入群聊。
徐京墨和朱明添谈的正热,并没有注意身后已经凑成的“小群”。
“我告诉他你男朋友手上那块表的价格,他一下就觉得可以了。”高天友咧着嘴,“肤浅吧。”
“诶诶诶,那没有啊。”杜颂否认道,压着声说出一长串来,“我是看他言谈品行都不错,而且,空青当时和我说三十岁的医生,那我不就只能想到那种地中海或者老秃子,挺个大肚子坐办公室里那种的,谁能想到长这样啊,那长这样……又有钱,不亏的。”
“各位学弟,你们在那交头接耳的,说什么呢?”反倒是朱明添先看见凑在一起的三人。
徐京墨也在此时偏过视线来。
先看到的是陈空青已经吃空的小碗,于是动筷开始补货:“偷偷说什么呢?”
陈空青也扭过脸来,想着杜颂的描述。
地中海,老秃子,大肚子。
他想着想着,试图把眼前风度翩翩的徐京墨想成那样。
“想什么呢?”徐京墨看出来兔子在发呆,还是对着他傻乎乎的发呆。
陈空青弯唇,亮晶晶的眼也弯起来:“等会告诉你。”
徐京墨拿起一块饼皮,将片好的京式烤鸭包进饼皮里,夹上几根黄瓜后,包好放进陈空青的碗里:“张逞呢?”
“说是今天有事来不了。”陈空青回答着,把包好的烤鸭塞进嘴里。
“这样。”徐京墨没有多言,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却又透出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来。
这顿饭就这么吃了快两个小时。
徐京墨打了车送几人回学校。
两人站在餐厅门前目送着车辆离开后,陈空青瞬时放松下来,刚刚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他都不好意思和徐京墨贴地太亲密,这会直接抱住男人的胳膊,贴上前:“我看你喝了好多酒,难不难受?”
“还好,有一点晕。”徐京墨反手握住兔子软绵绵的手,“手怎么这么冰。”
“是你手热。”也不知道怎得,两人的手就变成了十指紧扣。
每一根指节都被温热包裹。
两人漫步在餐厅外的林荫大道。
是万物复苏的春季,抬头仰望,是在寒冬中苏醒的大树正在蓬勃向上。
周围很安静,没有车辆经过,只有两人几乎一致的脚步细响,偶有晚风吹过,透过枝桠,窸窸窣窣的。
徐京墨垂眸:“刚刚和你的同学在说什么,是在说我吗?”
“看来你一点都没醉。”陈空青低着头,在看脚底下的人行道。
人行道上偶有几片嫩黄的迎春花瓣落下。
“就是在说我呢。”徐京墨则在看着身边这颗圆脑袋。
陈空青努努嘴:“说你也是说你好,说你帅呢。”
徐京墨:“应该不止吧。”
“唔……”陈空青抬起脑袋,对上徐京墨的视线,“他们说没见着你之前,还以为你是那种顶着地中海的多大肚子。”
说到这,陈空青又弯了弯眼睛:“我就脑补你如果没头发大肚子的样子。”
徐京墨伸出那只空闲的手捏着他脸蛋:“然后就笑那么开心?”
这么一捏,兔子笑得更开心了。
那双柳叶眼弯成了一对月牙。
脸颊像块面团,被徐京墨掐起一块来,又捏有揉的:“我变成那样还会喜欢我吗?”
陈空青笑着笑着,又把嘴巴抿住了。
原本他是说会的。
毕竟他知道,徐京墨其实在恋爱上,好像很脆弱,很需要肯定。
但是……
徐京墨同时又是一名心理医生。
兔子天真道:“心理医生能看出来别人在撒谎么?”
“……”徐京墨不禁勾唇,从鼻息里叹出几分笑意,“你这么问的话,我就知道你要撒谎了。”
陈空青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被掐着的那块脸颊肉这会儿被捏得更紧。
“哼……”陈空青有些吃痛地哼了两声。
徐京墨:“只喜欢帅的?”
“嗯……”陈空青不由顿了顿,不服气地小声抗议道,“难不成喜欢丑得么……”
徐京墨觉得这么问好像很幼稚,但他还是想问:“那是我帅,还是张逞?”
仍然被他捏着脸蛋的兔子先是眨着眼,像是在接收信息,又因为被捏着脸,说话含含糊糊地:“怎么又是张逞……都说了,他喜欢女生的。”
“唔……”
被捏成水波嘟嘟唇的嘴被俯下身的徐京墨重重地啄了一口。
这是在大街上呢。
怎么这么不稳重!
陈空青下意识地挣扎,想逃。
后腰却也在这时被扣住。
原本只是一个啄吻,却不知怎得,一下就变味了。
兔子仍然向着反方向逃,后腰处的束缚感变得更强,他已经没有空间挣扎了。
徐京墨也不再满足于这样表面的相贴,湿润灵活的舌尖就这么长驱直入。
脸颊被捏着,牙关原本就很松。
陈空青的唇腔一下就被撑开。
湿滑的舌尖闯进软嫩的口腔里,肆意掠夺,汲取其中的一分一毫,像是要将每一处角落都据为己有。
“呜呜。”陈空青没忘记这是在街上。
虽然这条街这个点什么人也没有,但是……
不行!
而且徐京墨抚在他身上的那只大手也一点不安分,在他的纯棉衬衫外到处乱捏。
最后抵在他的腰窝前,用力一按。
怀里紧张到紧绷的兔子一下就软了。
瘫进徐京墨的怀里,无力地承接着这个漫长的吻。
唇瓣被吸吮的发麻,舌尖正在被一寸一寸地绞紧,渡进一股淡淡的酒气。
肺里的氧气也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耗。
终于要喘不上气来。
怀里的兔子可怜地哼哼着。
徐京墨终于大发慈悲地放他喘息。
陈空青被松开唇后一瞬,便张着殷红晶莹的唇大口呼吸着,无力地靠在徐京墨的肩头:“这是在街上……你……”
“我知道。”徐京墨倒是坦然,眼眸深邃地盯着陈空青那张红肿的唇,“我是你男朋友,吻你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这四个字。
他等了很久。
第75章
“那也不行!”兔子气哄哄的,模仿起某些场合站在台上的领导,严肃道,“影响市容!”
徐京墨笑着将他揽进怀中,没有被威慑到的样子,反而将他的腰肢捆地更紧,“再抱一会儿。”
男人的语气很温柔,似乎是真的在贪恋。
刚好一阵晚风飘过来,尾风里都被捎带上缱绻的意味。
陈空青也没有再动了,其实他根本也没什么力气动,而且徐京墨就和块铁板似的,他想动也动不了。
他也不知道两人在风里吹了多久。
总之徐京墨放开自己之前,又亲了他两口。
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他们找了代驾。
陈空青原本是想回自己的出租屋的。
但是坐车上的时候徐京墨一直说自己头晕。
喝多了难受。
兔子皱着眉,心里有一点点的困惑。
刚刚在街上不还一点也不晕,还浑身都是牛劲的么……
怎么忽然就……晕了?
“你刚刚不是还好好的么?”陈空青不由开口,有些疑惑地道。
“坐上车反劲了。”徐京墨答着,语气很弱,随之手指按住太阳穴,那双剑眉也深深拧紧。
好像真的很难受。
陈空青也蹙起眉,动了动身,往男人身边挪了挪:“头很疼吗?要不要开一点窗通风。”
徐京墨却摇头,而后很虚弱地往陈空青的肩上靠:“不用,我靠一会儿就好。”
陈空青脸一红,撑着上本身,僵硬的像是所有的骨骼和肌肉都分了家。
眼睛则朝着前头主驾驶的方向瞄去。
也不知道代驾师傅会不会看见。
但是徐京墨好像是真的头晕,靠上他之后就没有多余的动作了,那双丹凤眼也垂下,暴露出浓黑硬挺的睫毛。
他也不忍心推开。
僵硬的骨骼和肌肉在分秒的流逝里,渐渐松快。
他伸出指尖,在男人笔挺的鼻峰前,轻轻点了点。
这会儿的徐京墨很安静,不说一些他根本就招架不住的话,也不捏他的腰了。
很乖地靠在他的肩头,硬挺深邃的五官也是任他把玩。
但他没敢玩得太过火,只这么碰了碰鼻尖,担心把徐京墨吵醒。
餐厅离公寓有点远,后半程徐京墨已经睡沉了似的,一个劲地往他的怀里躺,那双丹凤眼始终紧闭着。
陈空青也没有抗拒,他对这样脆弱的徐京墨,说不了一个不字,也做不出一个拒绝的动作。
所以车子被代驾师傅停进车库后,陈空青才在徐京墨的耳边轻声道:“到家了,我扶你上去?”
怀里的男人终于掀开一点眼皮,嗓音慵懒:“师傅走了么?”
“嗯,已经走了,车都停好了。”陈空青用指尖触着男人的眉心,“你还晕吗?”
徐京墨:“嗯……”
他扶着徐京墨从车上下来,平时没发现。
徐京墨真的有点重,压着他,黏着他的时候,他都快喘不上气来。
很久没有回来,再跨进公寓大门时,陈设一切如旧。
玄关上还摆着他的拖鞋,客厅的落地窗上,还贴着过年时他和徐京墨一起剪得窗花。
陈设虽然都和之前没有差别。
但是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没有人气。
虽然已经是春天。
却是一股冷冰冰的气息。
陈空青把徐京墨搀扶进二楼的主卧。
印象里,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进徐京墨的房间。
之前有一回徐京墨也喝醉了,但那回徐京墨醉得比这厉害,他根本扶不上来,并没有上楼。
所以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进徐京墨的卧室。
陈设仍旧简约,但无论是单调床品的摆放还是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单,都透出一种这个被窝很冷的感觉。
果真,这个被窝的确是很冷。
陈空青把男人安置在床前,掀开冰凉的被子。
感觉和材质也有关,徐京墨这会儿已经用上冰丝面料的被子,难怪触感凉冰冰的。
“你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熬点姜汤。”陈空青把徐京墨的肩和脑袋靠上床头,正欲转身离开。
手腕却被紧紧扣住,这样的力道,不像是醉酒又头晕的徐京墨能爆发出来的。
陈空青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一双手臂变从身后将他圈住。
他就这么跌进徐京墨的怀里。
床单冰丝丝的,可男人的怀抱却热烘烘的。
幽幽散出一点酒精的气味。
并不冲鼻。
陈空青再一抬眼,便对上了那双直直垂落在他身上的丹凤眼前。
那双丹凤眼周围的确腾着一股酒气,但眼底显然,没有浸入一点酒味。
明明就是一副很清醒的样子。
陈空青反应过来,有些恼,在这个又硌又热的怀里扑腾挣扎:“你装的是不是?”
一双铁铸般的手臂从身后锁住他,他越挣扎,这个锁就收得越紧。
陈空青咬唇,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徐京墨刚刚就是装的!
“徐京墨!”
身后的男人凑上前,唇瓣擦过他的颈间:“你好凶啊,宝宝。”
“……”陈空青咬牙,“骗子,松开我!”
“没有骗你,我真的头疼。”徐京墨将鼻子深深埋进兔子的颈间,深深吸上一口。
敢情真在这吸猫了。
陈空青不禁腹诽,更生气了。
但是他显然不是徐京墨的对手。
一顿挣扎之后,他莫名其妙就被按着躺倒在床上了。
冰丝的面料和皮肤相贴,即使隔着衣服裤子,还是让他不由觉得好凉。
“好冰啊,你怎么喜欢睡这种。”陈空青都忘记自己现在应该挣扎反抗这回事了,搂住撑在他身前的徐京墨,真情实感地吐槽着。
“冰吗?我可能习惯了。”徐京墨俯下身,用鼻尖蹭着他,“那你躺我身上?”
“不要……”陈空青的脸颊兀自一红,“你怎么这样。”
徐京墨:“我怎么了?”
“装醉,装头晕……”兔子小声吐槽着,“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徐京墨抬起一点脸,眉尾微微上扬:“我以前是什么样的?”
“你以前……”陈空青双手轻轻摩挲着徐京墨后颈发茬,有一点扎手,“很正经啊,才不会这样。”
徐京墨:“这样就不喜欢了吗?”
陈空青生怕徐京墨又说那他改,别不喜欢他之类的。
于是匆忙开口,眼神始终耷拉着,不敢和徐京墨对视:“也不是。”
倒不是因为撒谎不敢和徐京墨对视,而是因为这种场合…这种姿势……
他们一对视的话。
肯定也就不只是对视了。
“其实我一直是这样。”徐京墨倒是坦然,同时,又把鼻尖凑上兔子精巧的鼻尖,“陈空青,我一直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好人。”
什么正经人会对有男朋友的人虎视眈眈。
又是什么样的正经人,会这么步步为营。
“那也没办法了。”陈空青用舌尖顶了顶脸颊,但视线始终没敢往上顶一顶,“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没有人能明白这句话对徐京墨的意义。
徐京墨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那双丹凤眼里,思绪不明。
像是有千万种的情绪在这双眼里翻涌,蔓延。
蓦地。
陈空青只觉自己的脸心被徐京墨的鼻尖戳出了一个小窝来。
唇瓣也在此刻被吻住。
又是一个不容置喙的吻。
陈空青决定不能每次都这么坐以待毙地被攻城略地。
所以决定主动出击。
他学着徐京墨那样,把舌尖伸出去,胡乱地勾了勾。
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勾的,只知道自己舌尖在徐京墨的唇腔里进了几寸,舌尖舔上一点酒味。
徐京墨当然也感受到了。
感受到了一只软绵绵又湿乎乎的小舌头在吸他。
兔子在回吻。
徐京墨额前的青筋赫然凸起,睁开的双眼在下一瞬闭合。
同时,他的舌尖在陈空青软嫩的口腔里搅得更紧,更加强势,像是要把兔子一口吞下。
兔子受不了这么强势的吻,脸蛋憋得通红,勾着男人脖子的双手也送下来,继而拍向徐京墨坚硬的胸膛。
双手抵在徐京墨的胸前,想把男人推开。
“呜呜……”
陈空青叫得可怜。
徐京墨却没有怜悯的动作,舌尖往更深处勾进。
一只手就把抵在他胸前的那两只细手腕包住,往上提。
陈空青的两只手就这么被高高举过头顶。
“哼…呜!”兔子用力挣脱着,双手在挣扎,身体也跟着扭动。
唇瓣感觉都被吸麻了。
渐渐地,他也不挣扎了,反而激起一股胜负欲来,也开始激烈地回馈这个吻。
就这么交织纠缠着,冰丝贴面的大床也烧成了一片。
陈空青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时候被扒干净的。
再反应过时,自己是□□。
徐京墨却还一丝不苟的。
除了头发乱了点,感觉换个鞋就能出门了。
陈空青有点生气,伸手开始扒男人:“你也给我脱!”
徐京墨听着,一边笑,一边配合地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下。
最后脱的只剩下内搭的一件白色背心。
很简单的款式,纯棉的面料。
面料轻薄。
正因为轻薄,面料下那一块块凸起的肌肉,此起彼伏的沟壑线条。
勾勒出一块块刚刚好的腹肌形状。
陈空青不由咽了咽口水,咬着唇,含糊地道:“我…我明天没早课。”
第76章
徐京墨的卧室比起陈空青的出租屋,当然要大上许多。
卧室里甚至还有一扇不小的落地窗。
原本落地窗前的窗帘是开着的,窗外是昆市的万家灯火,宁静而又温馨,偶尔伴着车流穿过的响声。
后来,窗帘也被遥控关闭。
卧室里只开着床头一盏不算很亮的台灯。
台灯的款式偏复古,和卧室现代简约的风格并不一致。
但反而冲突出几分独特,让人眼前一亮。
徐京墨俯身在他的脸上轻舐着。
陈空青抓着他的手臂,承接着这份亲密的同时,眼神望向卧室里唯一的光源:“这个灯好漂亮。”
“没你漂亮。”徐京墨说着,亲吻也没有停。
这倒不像是一句恭维或者哄人的话。
因为……徐京墨的眼神很痴,很痴就算了,还在舔他的手指。
连指缝都没有放过。
陈空青就觉得湿乎乎的,像以前在乡下,邻居家的大黄舔自己的感觉。
有点痒。
陈空青不禁咬唇,想把手缩回来。
徐京墨随之紧扣住他的手腕,双膝跨在陈空青的两侧,牵着兔子的手,微微挺身。
陈空青躺在床上,看着挺着腰在舔他手指的徐京墨。
那件单薄的白色背心也早在刚刚就被脱下。
这会儿正卷成一团被丢在床底。
所以此刻的徐京墨也是一丝不//挂的。
徐京墨的肤色偏小麦色,手臂和平时晒不大太阳的地方有色差。
但并不会很明显。
陈空青的视线早已被那几块像松软吐司般的腹肌吸引,另一只没有被抓着舔得手伸上去,捏了捏。
手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硬,但也没有吐司那么软。
是很有弹性的触感。
“这要练多久?”陈空青的手指轻轻抚过肌肉上的沟/壑。
这才发现,小腹往下,有几条青筋在慢慢浮现,贴在鼓鼓的肌肉前,似乎正在搏动。
青筋一路蔓延往下,汇聚在裤腰之下。
“练不难,保持比较难。”徐京墨回答的同时,又弯下腰来,吻上陈空青细长的脖颈。
吻还不够,男人还咬上那颗精巧的喉结。
“你的体脂率好低,青筋都能看见。”陈空青仰起脸,主动将脖颈更完全的暴露在徐京墨的唇齿间。
“喜欢吗?还是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我就练成什么样。”徐京墨含/着兔子软绵绵的颈肉,轻声呢/喃。
“喜欢……就喜欢这样的。”陈空青也回答得很含糊。
脑袋已经被铺天盖地的吻搞的昏沉,有种快要飘然的感觉。
**
陈空青在**。
徐京墨轻而易举的,就能彻底掌控他,让他生又让他死。
朦胧之际,他还在想徐京墨怎么光顾着照顾他:“我…我可以了,你***”
“家里没有那个,你舒服了就行。”徐京墨说着,**湿淋淋的**,准备翻身下床,“我去拿干净的床单,你休息一会儿。”
陈空青还沉在**的余韵里,脸心也是红色的,但还是伸手拉住徐京墨的手腕:“没有…也没关系。”
“说什么呢。”徐京墨笑了笑,牵起他的手又吻了吻。
“那我帮你。”陈空青不是没有看见,就算他没看见,刚刚也感觉到了,***,肯定很难受,“我很愿意帮你,你不要拒绝我。”
“宝宝,在**说这些话很危险。”徐京墨沉下眼,努力调匀呼吸。
“我说认真的。”陈空青终于缓过一点劲来,隔着**,伸手摸过去。
徐京墨瞬时仰起头,吐出一口浊气。
*
“空青,你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是不是不舒服?”杜颂难得看到自己的小师弟在实验室里走神,“是不是感冒了?”
陈空青揉了揉酸涩的眼,打了个哈欠:“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
这么一张嘴,就不止是眼睛酸了,嘴巴也跟着发酸。
他的嘴昨晚塞了很多,吃得很撑。
后遗症就是……今天嘴巴很酸,张口说话都觉得费劲,喉咙也是沙哑的,的确像感冒了似的。
“那要不你休息一天吧,我看你眼睛也很肿啊,别那么拼了小师弟。”杜颂有点担心地出声,“你参赛作品也交上去了,给自己放两天假吧。”
陈空青抿唇点了点头。
但其实……他眼睛是因为昨晚控制不住地掉眼泪才肿的,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哭什么。
根本不是因为难过伤心之类才哭的。
而是因为……单纯的,生理性的在哭……
想到这,他不禁闭了闭眼。
只是一闭眼。
就又不免想到一些不应该想到的画面。
看来今天是真的做不了实验了。
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一夜没回家。
虽然有给黑猫警长留好粮食还有水,但是显然,黑猫警长还是很不开心。
一见到他,就用那双黑葡萄似的圆眼瞪他,生气地喵了两声。
陈空青感觉自己像是那种彻夜没有回家的学生被抓包了。
根本没法解释。
好吧,他也的确是彻夜不回家在外头干坏事了。
陈空青蹲下身去,抱起小猫赔罪一番:“今天给你吃一支大猫条,你别生气了。”
“喵!”已经度过尴尬期,正式成为一条大黑猫的警长大人显然对于这个筹码表示不够,讨价还价地伸出肉垫对着陈空青的胸口踩了踩。
踩的力道不重。
陈空青却疼得龇牙咧嘴。
因为他的胸昨晚……被。
嗯……
现在只是和布料摩擦都会觉得疼,更别提被肉垫踩了。
警长大人像是感知到了他的不舒服,把肉垫缩了回去,对着他的脸颊舔了舔:“喵~”
“不是你踩的,是别人咬的,不干你的事。”陈空青抱着猫走到猫窝边的小架子边,拿出一支猫条,撕开。
一条黑猫伸出自己的大黑爪,把猫条按住,伸出粉红的小舌舔起来。
陈空青刚刚安抚好猫咪,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个不停。
用脚丫子想都能想到,是徐京墨。
果不其然。
Lnk:【我刚结束门诊。】
Lnk:【还在实验楼吗?】
Lnk:【来接你?】
Lnk:【去我那儿给你做晚饭。】
Lnk:【怎么不理我,宝宝?】
Lnk:【老婆?】
这两个汉字印进陈空青的眼睛里时,他感觉眼睛有短暂的失眠一下。
就像是……被亮瞎了那种感觉。
怎么可以叫的那么顺口……
陈空青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消息还在轰炸。
Lnk:【老婆?】
Lnk:【为什么不理我/[委屈jpg.]】
Lnk:【我已经下班了,不说话我就默认你是在实验室了。】
陈空青这才着急忙慌地弹开键盘:【我回出租屋了,不在实验室。】
Lnk:【今天这么早。】
陈空青不想说因为昨晚的后遗症,今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能力很差,所以只默默打了一个“嗯”。
Lnk:【那我去接你?】
Azurite:【去哪?】
Lnk:【去吃饭?或者来我这,我下厨。】
Azurite:【我随便吃点吧。】
Azurite:【不去你那里了。】
Azurite:【再去你那,黑猫警长要发飙了,我才把它哄好。】
跳进自己怀里的一坨黑球一下又一下地扇着尾巴。
像是无声的警告。
Lnk:【那我送点过来给你吃吧。】
Azurite:【不用,我这里可以煮面吃什么的,还是很方便的。】
徐京墨也没再多说什么。
陈空青以为男人不会来了。
半小时后,徐京墨便提着饭菜站在了门口。
陈空青原本还有点小触动,他其实很需要这样一个,赶都赶不走的爱人。
直到……徐京墨一开口就问他的腮帮子疼不疼,说他昨晚辛苦了。
陈空青:“………”
温情戏码一下就没了,只剩下一堆黄色废料。
之后的几天,徐京墨出了一个短差,两人难得超过了72小时没有见面。
陈空青日夜泡在教学楼和实验室里,要么就是在出租屋,三点一线。
两人时常短信聊天,夜里也会视频通话。
但陈空青还是有点想徐京墨。
想那种一下楼,徐京墨就站在大楼外等着自己的场面。
男人总爱穿一件深色的羊绒大衣。
春天里,就会换上清爽的夹克,又或是针织开衫。
还好,他最近的课业也很繁忙,没有太多的时间伤春悲秋。
而且最近,他又开始梦见那双丹凤眼。
他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再梦见了。
再梦见时,竟比之前多了一些画面。
好像是在一个公园里。
又从公园闪进室内。
他梦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团很大的胡萝卜抱枕递给他。
梦里的自己还是小小的一只,用双手捧住胡萝卜转圈。
他努力想看见那双手的主人,想看见那张脸,却……什么也看不见。
梦里的人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背影让他去追。
梦里的自己在追,一边追一边掉眼泪。
陈空青也蓦地在此刻惊醒。
眼前映进出租屋陈旧的天花板,他喘着粗气,偏眼看着身边的胡萝卜抱枕。
和他梦里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兔子的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伸手摸了摸胡萝卜脑袋上的绿叶子,软绵绵的。
混乱的呼吸也终于缓回来。
也在此时渐渐发现,自己的眼角也湿润了。
夜里静的有些怵人,黑猫警长这会儿也已经睡得迷糊,没法跑来踩他两脚,把这安静到有些诡异的气氛踩碎。
他没有把这个梦和徐京墨说。
原本徐京墨就对眼睛这个事情很敏/感。
好像还挺在意的。
万一吃起梦里这个无脸男的醋来,好像更无解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想,梦里的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
是不是和自己缺失的那部分记忆有关。
恰好这天,苏菁菁照例给他打电话。
母子二人每个月都会固定打上一通问候电话。
基本也就是随意的寒暄两句,没什么特别的。
但今天,陈空青举着电话,主动问起:“妈,你记得我小时候有一个抱枕吗?很小的时候就在用,现在还在的,胡萝卜的那个。”
电话里的苏菁菁愣了愣,似乎是在回想,过了好几秒才回答道:“有点印象,怎么了?”
“妈你知道它是哪里来的么?是谁送我的?”陈空青问着,语气都有些苦恼。
苏菁菁:“怎么了?小满,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来了?”
陈空青否认道:“没……没想起来,但就是总做梦。”
电话里的女声又沉默了好一阵,支支吾吾地道:“嗯……没想起来就不要想了,以前的事情忘了也好,之前医生和我说过,说你忘记这些是潜意识的选择,可能想起来……你反而不开心,所以……”
是潜意识的选择么。
陈空青抿唇。
是他,故意忘记的么?
那是不是因为很伤心很伤心,所以主动忘记了。
会让小时候的自己那么伤心,长大的自己又应不应该记起呢?
陈空青忽而犹豫了,对于探索这个梦的念想也渐渐淡下去。
他照例每天都去上课,上完课就一头扎进实验室,又或者跑进草药林里去。
徐京墨原本说是只出三天的短差,但临时又有会议,出差日就拉长了。
这天,是个闷热的阴雨天。
又潮又闷的。
像是要下暴雨的节奏。
徐京墨给他发来信息,问他在哪,昆市颁布了暴雨通知。
Azurite:【我已经在家了呢。】
随即他随手拍了一张怀里的小猫还有翻开的资料书。
Lnk:【那就好。】
Azurite:【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Lnk:【想我了吗?】
Lnk:【宝宝。】
Azurite:【。】
Lnk:【叫我一声老公,马上就回来。】
Azurite:【又骗人。】
Lnk:【老公不会骗人。】
Azurite:【……】
Lnk:【叫一声试试怎么样?】
Azurite:【不出现怎么样?】
Lnk:【不出现就随老婆处置。】
反正就是打字而已。
这么想着,陈空青咬着唇,手指在键盘上打下:【老公。】
Lnk:【老婆,开门。】
陈空青一怔。
下意识望向不远处那扇紧闭的大门。
并没有响动。
但他还是抱着黑猫警长起身走过去。
房门“啪嗒”一声。
他的心也跟着“扑通”一声。
房门一寸一寸挪移而开,眼前赫然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你怎么…真的在?”陈空青抱着猫咪,蹦到了徐京墨跟前。
黑猫警长动着鼻筒子,轻嗅着眼前人的味道,像是认出来了,张大嘴巴喵了一声。
“说了老公不会骗你。”徐京墨笑着,手里还拎着一堆东西,“刚下飞机,在楼下买了点吃的,直奔你这了,还好,你在家。”
陈空青赶紧让开了路,让风尘仆仆的徐京墨进屋。
一时间都忘记害羞了。
其实这还是徐京墨第一次在床下自称“老公”。
他把黑猫放下,转身去给徐京墨倒水。
徐京墨也跟着过来,把袋子里的食盒一一摆出:“吃过没有?”
这会儿其实都已经过了晚饭点,但陈空青的确是还没吃。
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吃饭时间就不固定,饿了才会想着去吃。
所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徐京墨果然皱了皱眉:“我不在又不好好吃饭?”
“没有,马上就准备煮面吃了。”陈空青把水杯递上前,“你喝水。”
徐京墨这才抿唇,接过水杯没再继续批评。
食盒一一打开,都是他爱吃的菜。
有红烧茄子,葱烧大排,还有蚝油生菜。
“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回来。”陈空青吃着饭,张唇问道。
“想给老婆一个惊喜啊。”徐京墨勾唇,“什么时候叫一声老公?”
兔子一点也不经逗,红着脸不说话了,只埋头苦吃。
徐京墨:“怎么耍赖?”
陈空青咬牙:“你…我吃饭了,吃饭不能说话。”
徐京墨:“那吃完饭叫?”
陈空青:“……”
徐京墨也没再逗他,只是勾唇笑着,而后给他夹菜。
吃完饭后。
徐京墨拿着刚买的一袋桃子和血橙走向洗手池。
陈空青心里建设了一顿饭的时间,这会慢慢悠悠地走向徐京墨。
男人站在小小的洗手池边,流水哗啦啦地流出。
徐京墨:“快洗好了,你等一会儿。”
站在洗手间门边等陈空青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往里走了一步。
而后绕到徐京墨的身后。
抱住那截精干的腰:“老公。”
徐京墨正拿着一颗快要熟透的水蜜桃,手上的动作都跟着一顿。
陈空青贴在他的背上,双手抱着他的腰。
一时间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都忘了继续洗手里的水果。
他只觉得窗外阴沉的天气,都变得清新。
彼时,客厅里忽而传来几声铃声。
是徐京墨的手机在响。
陈空青感觉自己找到了救星,匆匆松开手:“我去看看谁给你发信息。”
他也不管徐京墨是什么反应,一下就跑走了。
跑到桌前拿起徐京墨亮起的手机。
“你…密码是多少?”陈空青其实从来没有看过徐京墨的手机,所以也并不知道男人的手机密码,现在也只是为了逃避刚刚那个尴尬的局面,才来看信息的,但是这么问,好像又有点不合适,好像自己很想去翻阅别人隐私的感觉,“要不还是你自己……”看吧。
耳边却在这时渡进男人的声音:“你生日。”
陈空青顿了顿。
他生日?
他好像都没有和徐京墨说过自己是什么时候生日吧。
难不成又是自己的病历上有写?
他没细想,输入自己的生日,果真,手机解锁了。
“是微信消息呢,我点喽。”他对着洗手间放大一点声量。
徐京墨:“好。”
得到允许后,他便点进了亮着红点的微信。
聊天界面随之弹出。
男人和自己的聊天框被置顶在第一个。
甚至还是唯一一个置顶。
陈空青抿唇,压着想要向上扬起的唇角。
再然后,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备注。
「小满[胡萝卜emoji.]」
小满。
怎么会是小满。
这不是他的小名么?
除了自己的妈妈现在还知道自己的小名,就没有其他的人知道了。
陈空青的眉心赫然皱起,大脑里忽而又闪进梦里的那双丹凤眼。
还有很多他曾经梦见过的场景。
耳边甚至冒出一句清润的童声。
【“京墨哥哥,你要去哪里呀?”】
第77章
【“哥哥,你的名字是怎么写的呢。”】
【“哥哥,可以陪我去公园玩吗?”】
【“哥哥,你不喜欢和我一起玩吗?为什么要走呢?”】
【“哥哥,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尘封在漫长岁月里的记忆,早已积上一层厚厚的尘埃,却在这时忽而一个劲的钻进陈空青的中枢神经。
不光是这些散落的话语,还有很多零碎的记忆。
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纱,他看不清。
却又觉得很熟悉。
熟悉的公园,熟悉的玩具,熟悉的年代小楼……
额间的错综的神经在此刻狂跳,生疼。
眼前的事物也骤然变得模糊不清。
陈空青有些踉跄地瘫坐在沙发前,缓了好几秒,模糊的视线才又渐渐变得清明。
徐京墨大概也听到了动静,端着水果匆匆走出来:“怎么了?”
只见单人沙发前,陈空青脸色惨白,手里还握着自己的手机,那双眼却很是空洞。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徐京墨迅速走到陈空青身边,将果盘置在茶几上,便伸手抚上陈空青的额间,并没有发烧,“是不是……后遗症?”
他记得之前陈空青也有这样。
“嗯……”陈空青揪住心口的布料,吐出几口气,还在消化那些忽然冒出的记忆。
“之前医生说过后遗症会加重么?”徐京墨蹙眉,靠着陈空青坐下,揽住了青年瘦薄的肩,安抚着,“我去联系一个这方面的专家,我们再看看吧,这样我不放心。”
“我刚刚好像想起来很多。”陈空青终于喘匀呼吸,冷静一点,但仍旧抓着心口的衣料,眼睛盯着地上的木质地板发呆,“为什么……你给我的备注是小满?”
揽着自己的男人忽而一顿,喉结紧跟着轻滚。
“为什么我刚刚想起来的那些东西里好像有你?”陈空青终于偏过视线,望向眼前的徐京墨。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徐京墨和自己近在咫尺,他却觉得,什么也看不清。
“我……”良久之后徐京墨终于准备说些什么
陈空青却忽而出声,阻止道:“算了…算了……如果是不好的记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自己的大脑机能好不容易摒弃的记忆,大概总是痛苦的。
单是想到几个画面,他就无端的开始掉眼泪。
如果这么痛苦,他宁愿不要想起。
陈空青忽而扑进徐京墨的怀里,像是一只离开海洋好久的小鱼,重新落进一汪清泉,只一个劲的深埋,似乎这样,才能有安全感。
徐京墨果然不说话了,那只大手包住兔子的后脑勺,很轻很轻地摩挲着:“好,你不想知道就不要知道。”
那天夜里,陈空青的状态一直不太好,他干脆没回去,陪着兔子一起睡觉。
那两只都是送于他手的胡萝卜最终也被他给取代。
胡萝卜被丢在了小沙发前,徐京墨则成了陈空青新的阿贝贝。
夜里,兔子睡得也不好,似乎一直在做梦,那对眉在睡梦间时不时拧起,眼角也渗出一点湿润。
徐京墨看着,心也跟着痛。
可自己能做的又这么有限,只能是把陈空青抱得更紧一点,再紧一点。
让他能安心一点,再安心一点。
大约是有感受到怀抱的炽热与真实,陈空青后半程总算没有再做光怪陆离的梦。
之后的几天,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这件事。
但徐京墨还是想带他去看医生,但都被他拒绝了。
陈空青能感受到,自己在逃避。
逃避这段记忆。
而且是潜意识的选择。
潜意识在逃避。
所以,在这段记忆明明马上就要浮出水面,甚至他都已经隐隐感觉到徐京墨就是记忆里那双丹凤眼的主人,他也还是……不敢记起。
情绪也好,心理状态也罢,都陷入一个低谷。
但他并不想让徐京墨担心,所以总是卯着一股劲,尽量在徐京墨眼前表现的自己和之前一样。
徐京墨当然能感受到陈空青的状态不对,也看出兔子在他面前强撑的样子。
所以还是托人问了这方面专攻的专家,准备问一问最好解决的方法。
周末。
徐京墨刚好要值班,陈空青一个人待着无聊,也不想去实验室。
于是就在家里捣鼓什么懒人蛋糕,准备放松放松。
网上的教程很简单,只需要鸡蛋面粉糖,还有一个电饭煲。
刚好他什么也没有的出租屋里,刚好就有这几样东西。
他就开始跟着教程做。
没抱什么希望,单纯就当是给自己放松了。
于是。
他就得到了一块蓬松无比的鸡蛋糕。
特别松软美味,打开电饭煲的那一刻,他都惊呆了。
随手拍了一张照片PO给徐京墨。
Azurite:【照片jpg.】
Azurite:【我做成功了!】
Azurite:【想不想吃?我给你送!】
平时都是徐京墨来接他,给他送东西。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去找过徐京墨,尤其没有去过徐京墨的单位。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
Lnk:【好啊。】
Lnk:【可以有这个荣幸么?】
Lnk:【看的我肚子都要叫了。】
Azurite:【应该有吧。】
Azurite:【那我打包一下,你可以分给同事尝尝。】
Lnk:【不想给他们尝。】
Azurite:【大气一点,徐医生。】
Lnk:【好吧,听老婆的。】
徐京墨现在已经叫的很顺口了。
但他还是没有看顺眼。
每次看到都会耳根冒红,冒热。
坐在去医院的地铁上时,陈空青忽然想通一点。
不管,以前怎么样。
至少他现在不是很幸福么?
没错,至少现在,他很幸福。
豁然开朗的兔子兴高采烈的来到医院。
直奔十二楼。
徐京墨给自己发了信息和定位。
Lnk:【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会儿。】
Lnk:【我有一个小会马上就结束。】
Lnk:【办公室里有人也不用拘谨,都是关系很好的同事。】
陈空青看着消息,回复道:【好。】
病房里的住院病人不算多,比起一些大忙的科室,要安静许多。
陈空青贴着墙沿,走到了挂着医生办公室牌子的门前。
门里果然有人。
陈空青抿唇,还想着自己一会儿进去应该说些什么,先自我介绍吗?
怎么介绍?
也不知道徐京墨有没有提过自己。
他胡想的同时,科室里也传来说话的声音。
“诶,这次名额肯定是京墨的了。”
“应该是的,咱们科室也就他合适也够格。”
“不过要去那么远,我还真不想去,国外那些玩意儿多难吃……”
“就……”
“砰”的一声。
陈空青手里的提着的食盒掉在地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
办公室里的对话也骤然停下。
陈空青愣着神,慢半拍地蹲下身去捡起食盒。
科室里的穿着白大褂的多医生走出来:“这……”
陈空青努力地克制着情绪,抱着食盒小声道:“不好意思……”
随即步履匆匆地转身就走。
他抱着食盒,漫无目的地游神,脑袋里全是刚刚听到的那几句对话。
去那么远……
究竟有多远。
徐京墨要走?
去哪里?去多久?
是不是要很久,所以才不和自己说。
怎么又要走。
等等,为什么要说又。
陈空青红着眼,脑袋里又穿进好多好多被他遗忘的记忆。
徐京墨刚下会议,匆匆往科室里赶。
却没有见到他想见到的人。
男人有些疑惑地顿在办公室门前,掏出手机,没有新消息。
他不禁蹙眉,问起:“刚刚有没有来过一个学生打扮的人。”
“有,有个小年轻站在门口,手里饭盒还掉了,然后就匆匆忙忙跑掉了。”上了年纪的老金回答道。
徐京墨的眉心紧紧蹙起,直接拨通了陈空青的电话。
无人接听。
打到第五个的时候。
手机终于弹出一条消息。
小满[胡萝卜emoji.]:【我全都想起来了。】
小满[胡萝卜emoji.]:【所以你一开始就认出我了,是吗?】
小满[胡萝卜emoji.]:【所以,你一直记得我吗?】
小满[胡萝卜emoji.]:【你一直记得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小满[胡萝卜emoji.]:【哪怕一次呢,找我一次呢。】
小满[胡萝卜emoji.]:【我们分开的时候,就只有我在伤心是么?】
徐京墨看着消息,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快要喘不上气来:【对不起,小满。】
Lnk:【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当面说,好吗?】
小满[胡萝卜emoji.]:【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小满[胡萝卜emoji.]:【你让我自己冷静一下。】
小满[胡萝卜emoji.]:【别来找我,谢谢。】
徐京墨看着那冷冰冰又硬邦邦的“谢谢”。
身体也跟着坠进一潭冰窖。
但他没法做到不去找陈空青-
陈空青哭了很久,不单单是因为徐京墨。
而是因为,他想起了外婆。
他的外婆。
全世界最爱他的外婆。
自己怎么可以把外婆忘了,还忘了这么多年。
记忆里的外婆,没有年轻过。
总是一头的银发,脸上的皱纹堆成一片,却仍毫不吝啬的给他爱。
那时候的自己好幸福。
直到,一直保护他的大哥哥忽然走了。
他记得自己抹着眼泪和徐京墨说自己不会忘记他的。
也记得徐京墨离开时,那排车尾气。
原本还有一点痕迹,但很快就都融进了空气里。
然后没有多久。
外婆病重了,开始说胡话,开始睁不开眼。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的手臂被围上一圈黑布,外婆被钉进一个黑盒子里。
再然后,他病了。
病得迷迷糊糊。
病得忘记了这一切。
陈空青缩成一团,脑海里的记忆组成一连串。
也不全是痛苦的。
也有很多开心的,甜蜜的。
但都失去了。
因为失去了,才让他那么痛苦。
年幼时的痛苦存留至今,在成年后的眼泪里一点一滴的消磨。
他把手机关机了,出租屋的房门也锁上,就这么昏天暗地的把自己隔绝。
哭得眼泪好像都已经没有了。
翌日。
是一个大好的艳阳天。
陈空青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前感受着阳光透进皮肤的感觉。
暖烘烘的。
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他打算去找徐京墨。
没办法,情绪泄洪完,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徐京墨。
自己再难过他还是没忘记给黑猫铲屎换水。
伺候完猫咪之后,他随便套了件外套就要出门去找徐京墨。
出租屋破旧的老门被他解开反锁,打开。
老旧的房门发出“吱吖”的响动。
坐在房门边的等了一晚上的徐京墨蓦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猛地从地上起来。
陈空青手还握在金属门把前,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你怎么在这?”
他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哭哑了。
“我…我不放心,就在这守着了。”徐京墨局促地站在门前,并没有往前跨,“你现在如果还是不想见到我,我可以去楼下,但你要允许我在你周围,可以吗?”
陈空青抿了抿干涩的唇瓣:“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我在外面有听到开水龙头的声音。”徐京墨如实道,那双丹凤眼里,是憔悴的兔子,“我给你买早餐好不好,我不进去,给你买来,你拿进去吃,好吗?”
兔子的眼睛很红,眼皮很肿,脸色也不好看。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长抒出一口气,嗓音也很哑。
陈空青吸了吸鼻子,沉默一会儿:“你先进来吧。”
随之,他退开一步,方便徐京墨进来。
男人先是怔了怔,像是很意外,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弯下身快速进门。
像是生怕陈空青会反悔。
只是进门后,两人忽然就尬住了。
谁也没说话。
陈空青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蹲下身和地上的黑猫警长玩。
“家里有面条吗,那我煮一点,你肯定什么都没吃。”徐京墨说着,转身就准备去煮面。
陈空青忽地出声:“等等…我现在可以听你解释……就现在,等会儿就不听了。”
“好…我……我解释。”徐京墨定住身,喉结滚动着,手心都紧张地冒出几滴汗,“我没有不来找你,我找了你很久。”
“我们之前是在紫金镇,你有印象吗?那座小镇是在南城辖下的,那时候,我周末才会回来,后来我因为要去国外念书,所以离开了,但我每年都有往紫金镇寄明信片还有礼物,但是你应该很早就搬走了,因为我回国之后回到那,很少人还记得你,只有几个老人和我说你搬走了,但他们也不知道你搬到了哪里。”
徐京墨只觉喉咙都在发紧。
在德国的那几年,他从来没有忘记过陈空青。
回国后,他也一直都在找陈空青。
可是国内那么大,他始终没能找到头绪。
“但是我没想到,会在门诊遇到你,你竟然会变成我的病人。”徐京墨说着,忽而勾了勾唇,“而且你还不记得我了,甚至还成了我表弟的男朋友,但是……我觉得都可以接受,至少,找到你了。”
陈空青听着,听着另一个视角的故事。
忽而觉得。
徐京墨好像也挺无奈的。
“所以你见我那天忽然摘口罩,还要送我回去。”陈空青忽而想起许多他当时没有深想的事情,“所以你知道我对花青素过敏,知道我喜欢吃胡萝卜……还有我的生日,我的小名……”
徐京墨点点头,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罪人:“嗯……但我…一直没告诉你,是担心会刺激你的病情,而且,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想起来,所以……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陈空青睁着那双肿成核桃般的眼,缓慢从地上起来,朝着徐京墨走去:“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小时候?”
“不……小时候我只是把你当弟弟。”徐京墨已经接受自己并非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但不至于对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动歪心思,“是后来再遇到你,看你过得不好,我很着急,很想……让你过得好,让你开心。然后不知道怎么得,我就发现我就是在偷偷的喜欢你,想把你从别人身边抢过来,龌龊的想把你据为己有……而且,如果你现在知道了这些,想和我分手,我也不会答应。”
“我就是这么一个,很龌龊的人。”徐京墨说着像是自嘲般,将唇瓣愈发扬起。
陈空青听着,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又开始泛酸。
眼角又有些湿了。
徐京墨也没有再说话。
陈空青又吸了吸鼻子,忽而朝着徐京墨走近。
徐京墨立在原地,像一座雕塑。
他克制着不去碰眼前这具柔软的身体。
陈空青的鼻尖也泛着红,眼圈也是,可怜的要命。
下一瞬徐京墨的衣袖被揪住一块小角。
陈空青压着嗓子,很小声地道:“那你不要离开我。”
徐京墨闻声,慌忙开口:“我当然不会离开你。”
陈空青抬起那双红通通的眼,看着他,眼里满是不确定:“我不相信。”
“为什么。”徐京墨反握住那只冰凉的手,“那你说,怎么样你才会相信?”
陈空青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手背瞬时被温暖的手心包裹。
陈空青舔了舔干燥的唇,其实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让自己相信。
时间一秒一秒的走。
像是忽而想到了什么,那双柳叶眼里盈出一点晶莹,雾蒙蒙的,而后很小声又很坚定道:“那你草/我。”
第78章
陈空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是他能想到的。
可以让他和徐京墨之间联系更深一点的办法。
好像很蠢,可是……他想不到别的方法了。
鼻尖泛起一阵浓烈的酸意。
可为什么眼前的徐京墨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兔子红着眼,不免生出一股挫败感来。
反正连这种话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到。
陈空青又吸了一次鼻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挺挺踮起脚尖。
另一只没有被握住的手也在此刻捏住徐京某脖颈前的衣领。
徐京墨眼神有一瞬的怔然,但下意识地顺从着陈空青。
身材高大的男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扯下腰来。
陈空青踮着脚尖,目标明确地吻上徐京墨那张薄唇。
他没有接吻经验,唯有的几次,也都是和徐京墨。
但都是徐京墨主动的,他还没有主动过。
所以,他只能一步步探索着来。
他记得应该是先亲一亲唇瓣,像安抚似地舔一舔,然后再深/入。
兔子有样学样的舔舐着深邃的唇峰,有些笨拙的伸出舌头。
但兔子似乎很着急,所以笨拙的横冲直撞。
湿滑的舌尖撞进徐京墨的唇腔里。
男人这才从陈空青说得那句话里缓过劲来。
很快,徐京墨便用双手控住了陈空青那对瘦削的肩,向外使力。
陈空青有感受到自己在被往外推,虽然这股力气不大,却像是化作了一把尖刀,深深刺进他的身体里。
他都已经这样了,徐京墨还是……不愿意吗?
陈空青揪着男人衣领的手倏然松开,随即松下踮起的脚尖,双肩挣了挣,想甩开那两只抓着自己肩膀的大手。
反正他都如徐京墨的愿不亲了,男人总会松开他的吧。
可下一瞬。
自己就被强行按进了那个温暖而结实的怀抱。
“你…放开。”他很使劲地想从这个怀抱里挣开。
徐京墨却将他越捆越紧:“小满……”
“你不要这么叫我!”陈空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一串泪珠瞬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怀里的兔子像是被按了什么按钮,拧着一股劲在他的怀里疯狂挣扎:“你每次都把我丢了……你不准这么叫我!放开我!”
徐京墨不禁加重几分力道,用双臂紧紧锁住怀里的兔子:“我没有…我没有想过丢你,小满,我绝对不会离开你。”
“你骗人…你骗人……”陈空青一直在掉眼泪,他以为自己昨晚已经把眼泪掉光了的,“你又要把我丢掉了不是吗?你又要推开我……”
“小满,我推开你不是因为我不愿意答应你,是我想告诉你,你不用做这些,我也不会再离开你。”徐京墨说着,低下头轻吻着陈空青的发旋,“你不用和我做交易,永远也不用。”
徐京墨说的话太动听,一字一句钻进陈空青的耳畔。
眼角终于不再涌出新的泪珠,怀里的兔子像是哭得没了力气,一抽一抽地软化在他的臂弯里。
像是情绪爆发后,终于迎来静谧的温情。
徐京墨轻嗅着怀里人的味道,那股熟悉的药香味瞬时铺满他的鼻息。
三秒后。
终于安静下来的兔子却毫无征兆地仰头,在他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徐京墨并没有阻止,也没有躲开,任由着陈空青咬自己,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只是眉头跟着皱了皱。
陈空青只觉自己的牙齿都咬酸了,徐京墨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有些懊恼地扯开男人领口的扣子,胡乱地把领口往下扯,徐京墨的左肩便暴露在空气里。
厚实的肩前赫然留着一圈深红的牙印。
就连他齿尖的形状都一清二楚。
如果他再咬进去一寸,大概率就要冒血珠了。
可如果单看徐京墨的反应,他还以为自己压根没咬进衣服里。
陈空青紧抿唇瓣,终于抬起眼望向近在咫尺的徐京墨。
男人也垂着眼,正用那双丹凤眼注视着他,眸色深深:“消气一点么?”
“没有。”陈空青嘴硬着,又把视线挪移开。
他没有忘记昨天在医院里听到的那些话。
现在那些话更是一句一句往他的耳朵里灌。
【“诶,这次名额肯定是京墨的了。”】
【“不过要去那么远,我还真不想去,国外那些玩意儿多难吃……”】
【……】
那么远,是多远呢。
会去多久呢,还会回来吗?
“那你再咬几口,或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徐京墨说着,忽而弯下腰,俯身用唇瓣吻去陈空青脸颊上的泪痕,甚至伸出舌尖来,一点点卷走兔子脸心处的苦涩。
湿热的舌尖在陈空青的脸上轻轻舔舐着,一寸又一寸。
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陈空青轻喘出几口气来,下意识想躲。
可自己正被紧紧包在男人的怀里,根本无处可躲。
算了。
他原本就无处可躲。
他早就……无处可躲了。
陈空青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这根灵巧又湿热的舌头舔得没了力气。
又或者,是真的没什么招数了。
于是陈空青抿唇,声音很弱,湿润的眼睫轻垂着:“你…要去多久……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抱着自己的男人还在吻他,一下又一下的轻啄着那张薄嫩的脸心。
闻声后的两秒,徐京墨才停下动作,有些疑惑地张唇:“什么?”
陈空青渐渐冷静下来,脸颊上这会儿黏糊糊的,报复似的,他把脸颊靠上男人的胸前,把脸上黏糊糊的津液往男人那件被自己扒地乱七八糟的衬衣上抹。
他也只能做这样的报复了。
“你不是有什么名额要出国了么?”兔子努着嘴,语气硬邦邦地,“这次又要走多久?”
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做不到让徐京墨留下来的。
就算徐京墨同意要为自己留下来,他也做不到让别人放弃前程。
所以自己现在才会这么难过。
“我让你走……我不会强留你的。”陈空青吐出一口气,浑身泄了力,瘫软在这具炽热的怀抱里,感受着这份他总是握不住的温暖里,“但你得告诉我,要去多久……”
“名额?出国?”徐京墨还在消化这些信息,好一会儿后才像是联想到了些什么,蹙紧的眉心蓦地松开,随即笑道,“你是听谁说的?”
“我……给你送蛋糕的时候听到他们说的……”陈空青揪着男人手腕处的衣袖,抿唇,“我也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他们刚好聊到……”
徐京墨:“所以你就以为我又要走?”
“不是么?他们还说很远,说那边的菜不好吃。”陈空青有些委屈地嘟囔着,“如果我没有听到,你是不是打算到出国前一天再告诉我。”
徐京墨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将他额前湿漉漉的碎发一点一点捋到鬓后,动作很温柔,语气也是:“当然不……小满,我说过,我不会再离开你。这个出国的名额,是因为医院和德国那边有一定的医疗合作,所以会有一些交流活动,我只是代表医院参加一个交流会而已,很快就会回来,大概一周。”
这段话其实也不长。
要表达的信息点也没有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陈空青反应了很久。
怀里的兔子睁着那双肿得核桃似的眼,眨了又眨,而后又从徐京墨的怀里钻出来。
红肿的眼里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还带着几分欣喜:“只是去一个交流会?”
“嗯,只是一个交流会。”徐京墨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眼,再次给予肯定地回答,“而且一直没和你说,是原本就计划着是带你一起过去的,柏林那边有一个针对失忆问题的专家,你最近不是总头疼不舒服么?我自己不敢擅自做些什么疗法,也不敢提以前的事,担心你会更难受,就想着带你一起去柏林看医生。”
陈空青没有想过会是这么一回事……
睁着那双大眼,唇瓣却紧紧抿着。
“但是这个名额也是昨天才正式确定下来的,所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计划。”徐京墨说着,拇指轻轻抵上兔子泛红的眼角,而后有压下唇,吻上去。
陈空青眼圈又有些发酸:“我还以为…你又要像小时候那样,走了就不见了,再也不回来。”
“不,再也不会了。”徐京墨再次将兔子紧紧抱进怀中。
双臂将这具柔软瘦薄的身体紧紧交缠,不留一丝一毫地缝隙。
陈空青只觉自己好像快被抱瘪了,但他也没有挣扎,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抱着。
他甚至希望,时间就永远停格在这一秒。
“对不起,如果当时我不离开就好了,让你吃了这么多苦,对不起。”徐京墨声音很沉,很哑,抱着他的力度很深,就像是要把他揉进骨头里。
陈空青其实也没有怪徐京墨离开,只是怪徐京墨都没有来找自己,但听到徐京墨回国之后一直都有在找他之后,其实就没什么气了。
但是这会儿他不想说自己没有怪他这种话:“你以后好好伺候我吧。”
徐京墨眉目间捎带上几分缱绻:“好。”
“那你现在洗干净,躺我床上去。”陈空青蓦地伸起脑袋,从徐京墨的怀里挣出来一点,吐出粉红的舌尖,舔了舔徐京墨的下巴,“我现在不是在和你做交易了,你不许再推开我。”
后背被抵上一只大掌,耳边是徐京墨低哑的声音:“遵命,主人。”
第79章
陈空青有些后悔。
好吧,不止是有些。
是非常。
徐京墨的确是去洗澡了,但也没把他落下。
出租屋的浴室只有那么一点空间,两个人挤在一块儿。
“我…你,你先洗吧,两个人怎么洗。”浴室里的水蒸汽源源不断地升腾,涌进陈空青的眼里。
这种雾蒙蒙又热乎乎的感觉,脑袋一下就开始泛晕了。
徐京墨一搂就把想要临阵脱逃的陈空青抓了回来。
从身后贴着兔子,那双大手就这么**早已湿哒哒的衣衫里:“你都湿透了,现在出去会感冒的。”
说着,陈空青就感受到自己的衣角正被扯着往上卷。
也是在此时,一只手绕过兔子软绵绵的*前。
陈空青不禁开始浑身发*。
他就被这么抓着,扭过头去接了一个很长很长时间的吻。
脖子都要抽筋了。
“唔……”陈空青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下意识攀住身后人的脖颈。
终于,唇瓣被松开。
兔子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还没能多喘几口,他又被抵在浴室的玻璃门前。
以一种绝对被压制的**,被紧紧抵在微凉的玻璃门前。
衣服早已被卷到了*前,陈空青无力地靠在玻璃上,忽而褪上一凉。
“你……等……等等。”
他不禁变得结巴起来:“我自己来吧……嗯……”
后头的语调都在不知不觉上扬,带着一点颤意,还有点……娇。
他也没想到这会是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一下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来。
身后的男人贴上来,轻笑着吻了吻兔子的泛出粉红的后颈:“怎么咬自己手,宝宝。”
陈空青:“……”
“想叫就叫吧,我喜欢听。”徐京墨用舌尖舔过陈空青耳廓。
又热又痒,还是湿乎乎的。
与此同时,陈空青只觉自己好像被****。
他更用力的咬住自己的手背,双褪发软,往地上滑去。
在他快要化在地上前的上一秒,小肚子被圈着往上抬。
他的眼眶又开始发红,生理性地眼泪一直往下掉:“呜呜……”
“马上就好了,宝宝。”徐京墨说着安慰地话语,语气很温柔,动作却不容违抗地很强硬,掰过陈空青的脸蛋,又吻了上去。
***
陈空青是被抱着出浴室的。
体力早就被耗光了,但他还是很配合的把褪*得很*。
兔子红着脸,睁着那双纯情的眼,很真诚地看着****的徐京墨:“这样可以吗,要不要**一点?”
徐京墨听着,眉心都在跟着跳:“不用了。”
男人倒是没有着急,反而青伸手握住了兔子的左脚脚踝。
陈空青的脚踝很细,皮肤也很细腻。
握在手里就像是握一块嫩豆腐。
只是,柔软的皮肤前偏生出一条凸出的肉疤。
徐京墨跪在床前,手握着陈空青的脚踝,缓缓向上抬起。
而后,徐京墨便将这只瘦白笔直的小腿包在怀里,唇瓣吻上那截伤疤:“疼吗?”
陈空青不由一*,仰着头,攥住手底下的床单,徐京墨吻得很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像是触电一般。
和任何一次接吻都不一样。
心脏也在跟着颤抖:“不疼…很早之前就不疼了。”
徐京墨却像是没有听见,那双丹凤眼紧紧注视着这条疤,拇指也跟着轻轻抚过。
陈空青能看见,那双丹凤眼里流露出的疼惜之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多重的伤。
“真的没事,一点也不疼了。”陈空青又强调一遍,随之动了动脚踝,看到这条疤,他又想起些什么,“其实想起来也挺好的,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其实我一直喜欢的……就是你。”
“所以都怪我,如果我不走,你也不会吃那么多苦,腿也不会受伤。”徐京墨又吻了吻那条疤。
“你不能这么想……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对吧。”陈空青说着,又晃了晃左脚,抿唇:“你……别亲了,快点……”
徐京墨扔握着这截细白的脚踝,眉峰向上轻扬:“快点什么?”
陈空青咬住下唇,红通通的眼可怜兮兮地垂下,低下视线却又不知该往哪里看:“快点松开我,要抽筋了……”
“好。”徐京墨轻笑着,终于松开那截脚踝,随即伸手,将杵在一旁的胡萝卜抱枕拿过来,垫在陈空青的*上,“这样会舒服点。”
陈空青配合着抬起一点*。
柔软的胡萝卜就这么紧贴着自己的皮肤。
他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视线。
也是在这时,徐京墨在床边的柜前翻着之前买的东西。
而后,陈空青的双手就被强制着举过头顶,眼前,是徐京墨那双深邃的丹凤眼。
眼梢眉尾间透出一股荷尔/蒙的气息。
而后,*****被紧紧*住,向外*开:“宝宝,怎么长那么漂亮。”
陈空青又红着脸把眼睛瞥开。
这么一瞥开……他就看见正在床沿摇着尾巴的黑猫警长。
油亮的黑尾巴一下又一下的左右摇摆着,那双铜铃般的圆眼镜睿智地盯着床上的两个人。
睿智里还参杂着几丝好奇,好像在说:“人,你们也开始流行不穿衣服了么?”
陈空青叫了一声,激动道:“你…你快把猫关笼子里去。”
也是在这一瞬,兔子骤然失声。
像是一颗核桃被一分为二。
***
兔子吃的很辛苦,头发都被汗水打湿,湿乎乎地粘在一块儿。
黑猫当然没有被关进笼子里,后来更是跳上了床,在两人眼前晃来晃起。
中途,陈空青抽噎的厉害,眼前的视线也在不停…不停地摇。
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
黑猫警长见状,瞪着铜铃般的眼开始出警,扬着爪子就冲着徐京墨的胳膊上来了两下,好像在劝架似的开口:“喵呜。”
似乎在说:“不要再打了,有话好好说。”
但显然,毫无效果。
这个一直在幢自己爸爸的家伙连个眼神都没给它。
黑猫警长当然气不过,又伸出爪子推了推他。
还是没反应。
黑猫严肃又生气地大声喵喵叫。
和陈空青软绵绵的**混在一起。
陈空青紧紧闭上眼,想逃,但他这会儿可以说是被钉在枕头上了,完全动不了。
“徐京墨……”他小声地抽搭着,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过去了。
“嗯?”徐京墨将他翻了个面,从身后*住他,“乖宝,*塌下去一点。”
陈空青浑*都在*,但还是配合着照做。
这也是他有意识时最后的一段记忆。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弱,只是昨晚他没有睡觉,今天状态不佳而已……
嗯……
可徐京墨好像也一晚上都没睡,一直都蹲在门口来着……
陈空青对此真的很疑惑,他们是白天开始的,等他再醒来时,窗外已然升起一轮明月。
但为什么……徐京墨还在*……
男人从身侧紧紧抱着他,唇瓣擦过早已布满痕迹的脖颈:“醒了?”
陈空青哼出几道喘息,哑声道:“几点了?”
“不知道。”徐京墨将脸埋在他的后颈。
陈空青:“……”
耳边是被子摩挲的窸窣声。
“你真的三十了么?”陈空青忽然很认真地开口问起。
徐京墨:“……”
******
陈空青还没缓过劲来,双颊红得快要滴血。
徐京墨低声,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我今年二十八,还没有三十,小满,不可以四舍五入的。”
陈空青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了,什么也思考不了,想把徐京墨推出去,但是……他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于是又把脑袋又扭回去,窝囊地哭了两声。
****
是一个很漫长的夜晚。
陈空青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之一直是浑浑噩噩的。
后半夜的时候,他似乎被抱着喂了一点水。
温润的液体顺着唇腔滚进干涸的喉管,总算是舒服了点。
再次清醒,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床单被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过,他也被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睡衣。
身边的被窝冷冰冰的。
好像很早之前徐京墨就走了。
陈空青有点失落,心理空荡荡的。
还有点生气。
这种时候的早上,徐京墨怎么可以先走呢。
兔子鼓起一点脸颊,气呼呼地又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也是在此刻,出租屋的老门“吱呀”一声。
陈空青闻声,又从被窝里把脑袋探出来。
之间穿戴整齐的徐京墨手里提着两袋早餐缓缓从门前走近:“醒了吗?来吃早餐,有你喜欢的豆沙包。”
原来是去买早餐了。
陈空青在被窝里蛄蛹着,这么一动,浑身的肌肉都开始抽着疼。
他不禁抿唇,倒吸一口凉气。
徐京墨这会儿已然放下早餐,走到了床沿,将被子温柔的掀开:“起来吃饭。”
被子下的兔子,脸颊还带着一点粉红,那双眼水盈盈的,露出的脖颈上,种满了红印,一点又一点。
陈空青根本舔了舔唇,其实说起来,他昨天都没吃饭,要么是在……要么就是在睡觉,这会儿应该很饿才对。
可是他现在一点也不饿,反而觉得很撑。
不是胃撑,是肚子很撑。
陈空青嘟囔着:“不想吃……我很饱。”
徐京墨闻声,挑眉故意道:“昨天喂饱了是不是?”
第80章
陈空青一下又把脸埋进被窝里了:“你别说了……”
“好好好,那听话,起来吃饭,你昨天就没吃东西。”徐京墨原本昨晚中场休息的时候是想叫点东西喂兔子的。
可是兔子一个劲的睡,他怎么揉怎么搓,兔子眼皮都不带抖一下的。
睡得迷迷糊糊的兔子双颊绯红,唇瓣被欺负的又红又肿。
他一贴近那张红肿的唇,兔子就会下意识地松开牙关,乖乖吐出粉红的舌尖。
像是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意识都没有清醒,就这么乖的把嘴巴打开了。
想到这,徐京墨的唇角弧度愈发上扬。
“你笑什么?”陈空青刚从被窝里钻出来一点,就瞥见徐京墨唇角的笑,一下子又不想起来了。
徐京墨:“开心啊,所以笑。”
陈空青努努嘴,小声追问着:“开心什么?”
“开心你在我身边,Liebling.”徐京墨回答着,俯下身来贴了贴陈空青的额头。
Liebling.
窝在被子里的陈空青,下巴从被子里钻出来:“这是德语么?”
“嗯。”徐京墨说着,拇指抚上兔子软绵绵的脸颊,“意思是,亲爱的。”
陈空青的眼尾泛出几丝甜腻,但忽然又想到些什么,眼尾的甜腻又被兔子收回去。
“怎么了?”徐京墨当然能看出兔子变脸了。
那张还盛着春/色的小脸里夹着几分气,脸颊好像也鼓起来一点:“你在德国有过几个Liebling?”
“吃醋吗?”徐京墨也不回答,反而颇具玩味地戳了戳鼓着的脸颊。
陈空青一下就被男人的手指打开了,从床上腾地一下起来:“吃什么醋,我要吃包子了。”
就是…这么一耍帅,浑身的骨头都被抖落地要散在地上了。
怎么能这么疼…这么酸。
又因为自己躺了这么久,还好久没吃东西,这么猛的一站起来。
腿跟都在打颤,眼前更是骤然一黑。
差点又摔回床上。
还是徐京墨把他给抱住了,眼里的玩味瞬时消失,平添上几分忧色:“是不是低血糖了?”
陈空青顺势挂在男人身上:“没有……”
他才不要承认。
徐京墨托着他的两条大腿,抱着他坐上几步开外的小饭桌。
陈空青又晃了两下腿,指使道:“我要刷牙……”
徐京墨就又抱着他去刷牙了。
刷完牙之后,陈空青才肯吃东西。
是坐在徐京墨腿上吃的豆沙包,但这并不妨碍他不给徐京墨好脸色。
徐京墨伺候着给他戳豆浆吸管。
男人把戳好吸管的豆浆送到了他的唇边:“喝一口,甜的。”
陈空青并不给这个面子,又往嘴巴里塞了一口包子。
徐京墨的手掌贴在他的腰上,一反常态的很安分,只是温柔的贴着:“只有你一个。”
陈空青大概已经猜到了徐京墨说的是什么,但他还是想假装不知道,咀嚼着嘴巴里的包子皮:“什么?”
“你是我唯一的Liebling。”徐京墨道也大方,坦言道。
陈空青抿抿唇:“你不用为了哄我开心说这些,嗯……你说你之前也没有喜欢我,是后来才喜欢的,那你在这之前和别人谈恋爱什么的也很正常。”
徐京墨的眉尾向上扬起,语气却很受伤的样子:“不相信我?”
“也不是……”陈空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
就是觉得,徐京墨毕竟也二十八岁了,谈过恋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我在国外的时候很忙,没有时间思考个人问题。”徐京墨说着,又吻了吻近在咫尺的耳垂,“有空的时候都在想着回国,想着回来找你。”
兔子耳垂是粉红的,软绵绵的,很好啃。
陈空青觉得很痒,但是没有躲,反而偏过脸去看着徐京墨。
贴在自己腰上的手也在此时忽而箍紧。
“唔……”肚子本来就很酸很胀,徐京墨这么一箍,更难受了。
陈空青瞬时软下来,趴在徐京墨的怀里:“轻点儿……肚子疼……”
“怎么疼?我给你揉揉?”男人的手掌已然捏上软软的小肚子。
动作很轻,捏的还挺舒服。
陈空青之前还挺怕痒的,但是经历的昨晚之后,好像有点免疫了……
这会儿倒也心安理得的接受起按摩来。
就这么躺在一个温暖又可靠的怀抱里。
陈空青躺着躺着,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
想就这样,躺到地球毁灭之后。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京墨一直抱着他,自己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送到嘴边来的豆浆。
阳光金灿灿地铺上地板。
“徐京墨。”陈空青忽而蹭着男人的胸膛,轻声唤了一句。
徐京墨:“怎么了?”
陈空青抿唇:“端午放假你有空吗?”
徐京墨:“可以有。”
“那你陪我去给外婆扫墓吧,我好想她。”陈空青垂着眼,看着地板上汇聚成一片的阳光。
阳光真好,遗憾真多。
抱着他的男人也在此刻更紧地将他拥在怀里,低声温柔道:“好。”
陈空青也往徐京墨的怀里蹭。
心里在想:还好。
还好,还有你。
这样好的艳阳天,大概持续了三四天的时间。
也差不多过了三四天,陈空青身上大大小小的印子也渐渐消没。
“师哥,晚上去吃食堂吗?”陈空青将使用过的仪器擦拭干净放回原处,扭头问起一脸疲态的杜颂。
行将就木似的杜颂眨了眨疲惫的眼,不理解自己的小师弟怎么每天都能这么活力四射的。
每天都背着他在吃唐僧肉才能有这种活力吧。
“今天你家那位不给你送晚饭了?”杜松打了个哈欠,调侃道。
“他今晚加班。”陈空青现在对于杜颂称呼徐京墨是“你家那位”这件事已经接受良好了。
“加班才想到我啊。”杜颂摇摇头,“那我不约,我晚上得去约会。”
“约会?”陈空青真以为自己遁入无情道的师兄开窍了,“师哥你谈恋爱了吗?”
“对啊,你嫂子叫论文。”杜颂很苦命地笑了笑,“我今晚不把这组数据盘出来,我就要被师傅盘成一团了。”
陈空青对此只能深表同情:“师哥你……加油。”
杜颂再次命苦地笑了笑,随即又开始埋头做实验。
陈空青轻手轻脚的脱下工作服,出了实验室。
这会儿竟然下起了一阵小雨,淅淅沥沥的。
不过他书包里有一把伞,是徐京墨昨晚给他塞进去的。
他将伞撑开,走近朦胧的小雨里。
下雨也懒得去食堂了,他就在实验楼边的便利店随便买了个饭团代餐。
而后坐在橱窗前,安静的听着雨声。
很静谧的时间和空间。
陈空青正放松着,身边的椅子却蓦地被拉开,发出刺耳的一声响。
他下意识偏过眸去。
只见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凌霄坐在了他身边,随即侧过身来,单手撑着脑袋,正对着陈空青。
“……”陈空青漠然收回视线,看向橱窗玻璃外,淡然的吃着饭团。
凌霄用舌尖顶着口腔:“不和我说点什么?”
陈空青不禁蹙眉:“说什么?”
凌霄:“你和徐京墨在一起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气得恨不得把陈空青绑回来。
但他知道陈空青很倔,自己这么做,只会把人越推越远。
所以只能忍着,一直忍到现在。
“我和谁在一起,为什么要和你交代?”陈空青听着不禁有些想笑。
“闹着和我分手,却和我的表哥在一起了,你说要不要交代?”凌霄说着,后槽牙不禁都跟着咬紧,“陈空青,你不就是故意气我吗?你成功了。”
陈空青这会儿是真笑了。
他最近在研究草药对于当代癌症的机制和作用。
越研究越觉得癌症也是有药可治的。
但是某些人是无可救药的。
凌霄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着自己那一套言论:“我知道,徐京墨长得像我,所以你那么喜欢,你对他天生有好感,所以你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是……”
听到这,陈空青是真忍不住了,一边笑一边摇头:“凌霄……不是这样的,我喜欢徐京墨,不是因为他像你。”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凌霄被反驳后,语气也不由冷下,“因为他年纪大?还是……你觉得他有钱?我以后毕业了也会……”这么有钱的。
“不……”陈空青有些无奈,有些话他原本也觉得没必要刻意告知,但为了避免这些莫名其妙的误会和纠缠,他还是觉得,得说清楚,“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他。”
于此同时,陈空青也终于扭过脸来,对着凌霄的脸说话。
说得却是这样的话。
凌霄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很钝的勺子给挖开了。
倒也没有血淋淋,但也挺疼的。
男人克制着,紧紧咬住后槽牙:“你在胡说些什么,陈空青。”
“我没有胡说。”陈空青直直对上男人那双有些发红的凤眼,冷冰冰地道,“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徐京墨,包括眼睛。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他的那双眼睛,只是我认错了,把你的眼睛错认成他的那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