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随云刚要解释,手机就被人劈手夺过。
贺驰风直接按下挂断键,顺便编辑了条短信发过去。
“我们这种关系不合适,再也不见。”
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在空气中震颤。
“你——”姜随云急了,伸手要抢,却被贺驰风抬臂举高。
“你挂我电话干嘛?”
贺驰风眼皮半垂着看人,黑沉沉的眸子里压着不耐烦:“五千万买断契约,你签下合同的时候,契约就已经生效了。”
“你和我哥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需要我帮你再回忆一下吗?”
姜随云虽说对上他眸子有点怵,但还是咬牙夺回自己手机,在看见那条消息的时候简直两眼一黑:“你好歹等我解释一下。”
“有什么好解释的?”他眉梢挑起:“拿钱跑路,又或是和奸夫跑路,二者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姜随云瞪眼,什么奸夫?而且什么一样?明明区别大了:“你刚才要是不出声,你哥至于误会吗?”
贺驰风见眼前人气成仓鼠,起了点逗弄的心思:“现在知道怕了?你猜我哥知不知道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姜随云第一次感受到这位大少爷的恶劣。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她气闷:“懒得猜。”
现在只能祈祷她跑路顺利,千万不能被贺凛川逮到。
记得当初她刚进盛荣时,就因为多和男同事说了几句话,正好被贺凛川撞见,第二天男同事就外派到分公司去了,而她……请了整整三天假。
头皮发麻。
更不用说现在的情况是给贺凛川带“绿帽子”。
贺驰风可不管这么多,他绕过姜随云上楼。
姜随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恨恨地竖了个中指。
刚刚淋了雨,她背后凉飕飕的,本来感冒也还没好全,现在得快点冲个澡。
她也上了楼。
洗澡倒还方便,客房里本来也有浴室。
但是天不遂人愿,刚一开灯,就发现浴室顶上的灯忽明忽暗地闪烁。
更过分的是,地上的水管还爆了一根,她一开开关,就歪斜着往外喷水。
大概是这里不常住人,而贺驰风平时又只用主卧旁边的浴室,这边自然疏于检修。
姜随云叹气,什么豆腐渣工程。
她裹紧湿透的衣领,做了好几分钟心理建设还是硬着头皮敲响了贺驰风的房门。
男人开门时,身上已经换了件黑色的工字背心,手上拿着衣物,似乎正准备开门去洗澡。
主卧这边的卫浴是单独出来的,面积很大。
但因为刚才一点小插曲,两人之间的气氛算不上融洽,男人抱臂倚在门框上,阴影笼罩下来:“有事?”
“客房浴室坏了。”姜随云幽怨得指了指自己滴水的发梢,明显比刚才还要湿得彻底,“水管爆了,灯也坏了。”
贺驰风目光扫过她紧贴肌肤的衣料,冷声道:“麻烦。”然后转身回房间丢下了手上要换洗的干爽衣物。
意思却很明显,这是让姜随云先去洗。
姜随云得到许可,冲他露出一抹笑:“谢谢。”然后马不停蹄的收拾衣服进了浴室。
浑身湿哒哒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
贺驰风则是转身去了健身房。
每天睡前固定跑步,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特别是这两天火气又大,他在健身房待的时间更久了。
黑色运动背心被汗水沾湿,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
只是没多久,门口再次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姜随云才洗完头吹干,头发在灯光下显得柔软蓬松。
贺驰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又在姜随云看过来之前挪开了视线。
姜随云刚刚洗完澡才想起来,明天要出门,顺路就跟贺驰风说一嘴:“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这样的场景加上这种话,莫名有点像妻子出门给丈夫在报备。
贺驰风脸色沉了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喉结滚动,速度却一点也没减,汗珠顺着下颌砸在履带上,他冷冷拒绝:“不行。”
姜随云像是终于找到回击的机会,翻了个白眼:“我是通知你,不是商量,合同里没说会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理由。”贺驰风按下减速键,阴影里的肌肉线条随呼吸起伏。
“我没必要事事向你汇报吧?”
“那就不行。”
姜随云见他油盐不进,只能如实道:“就是我大学的一个老师,我们好久没见了,正好离开前最后一起吃个饭。”
不过她还是留了点小心思,没有完全坦白。
贺驰风目光落在姜随云期待的脸上,他明天有个商务局,走不开,只道:“我让助理跟着你。”然后扯过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直接越过姜随云去了浴室。
浴室蒸腾的水汽还未散尽。
贺驰风推门进去的时候又闻到先前那股甜腻的香味,就这么几天,他对这味道竟然已经开始熟悉起来。
姜随云走得匆忙,不光沐浴露落下了,地上还落了件湿哒哒的黑色蕾丝内衣,布料少的可怜。
贺驰风怀疑她是故意的,要不然怎么偏偏就落下了最私密的衣物?
衣物边缘还沾着潮湿的水汽,像带着一道挑衅的钩子,直直刺进他眼底。
他喉结动了动,将视线从上面挪开。
哼,手段低劣。
几秒钟之后,他大步跨过去,捡起地上的衣物,烫手似的丢进了洗衣篮。
贺驰风这个澡洗了一个小时。
出来的时候身上冒着冷气。
夜色沉得发稠。
一夜好梦。
……
天刚亮,窗帘泄进来一丝暖光。
咚!
床头水杯被撞倒,贺驰风喘着粗气醒来,被子狼藉地堆在腰腹,欲望沉甸甸地抵着睡裤,绷得生疼。他低低“啧”了声,手背搭上眼睛,喉结滚动时牵出脖颈侧紧绷的青筋。
昨晚的梦太清晰——女人跨坐在他腿上,用指腹挑起那根纤细的肩带,蕾丝花纹,指尖沿着他的腹肌一路往下指甲,刮过他皮带扣的声响仿佛还在耳边……
操。
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身,因为习惯不穿衣服睡觉,他现在全身上下就套了条薄薄的内裤,晨光照进来,上身肌肉线条绷出凌厉的弧度。
他想去洗个冷水澡。
可刚推开卧室门,就和正在刷牙的姜随云撞了个正着,女人睡衣领口荡下,他透过镜子,只看见一片雪白的阴影。
姜随云吐出口里的泡沫,抬头就注意到了身后的人。
她一下就炸了,眼睛瞪大一圈:“我靠!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然后目光下移,不知道看见了什么,绯红直接从脸颊蔓延到耳尖。
贺驰风僵在原地,指节扣在门框上发白。
……更疼了。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滚出去。”
姜随云心中默念,早上嘛,正常生理现象,不要多想。
但是还是没忍住偷偷撇了眼,然后就见那里似乎又膨胀了一圈,尺寸惊人。
她立马飞也似的回了自己房间。
大早上火气就这么大,难怪脾气不好。
姜随云心里吐槽归吐槽,手上动作却没停。
她和老师约在上午九点,下楼的时候她已经画好了妆,还穿了件比较正式的裙子。
收拾完下楼,她发现贺驰风还没下来。
还挺……久。
咳咳。
姜随云从冰箱里翻出一袋面包。
想着昨天贺驰风还给她做了意面,于是她在做三明治的时候也多做了一份。
还微波炉“滴”了两杯牛奶。
摆好盘,她开始慢吞吞的享用早饭,姜随云不太爱喝饮料,特别是碳酸饮料,比起那种她还是更喜欢牛奶这种温和的。
终于,在她吃完早饭,打算解决剩下的半杯牛奶时,贺驰风下来了。
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肩线凌厉,腰身劲瘦,衬衫扣子扣到最顶上一颗,领带纹丝不乱,衬衫下,西装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腿,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
一看就是要出门。
姜随云招呼他过来吃东西。
她好不容易做次早餐,可不能浪费。
贺驰风浑身都散着冷气。
他目光扫过姜随云,女人正捏着玻璃杯,慢条斯理的喝牛奶,唇齿在杯沿留下一圈湿润的痕迹,喉间细微的吞咽声,在安静的早晨里显得格外清晰。
看见姜随云嘴角溢出的那滴乳白色液体,贺驰风眼神暗了下来,昨晚梦里的触感突然翻涌,当时,她也是这样仰着脸,唇齿间含混的溢出喘.息。
故意的吗?不然为什么偏偏要在他面前这样喝?
“你餐具拿反了。”她突然开口。
贺驰风猛的回神,发现叉子正被自己倒转在手里,尖锐的齿尖抵着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肤。
空气凝滞一瞬。
“管好你自己。”他冷着脸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姜随云嚼嚼嚼:?
贺驰风直接转身离开背影又冷又燥,像是压抑着什么即将爆发的情绪。
姜随云看着这人阴森森的脸,心里嘀咕,不就是刚刚看见他支帐篷了吗?至于吗?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儿。
她吃完饭,刚出去她撞上了上门修管道的师傅,她有些惊讶师傅的速度,一问才知道,贺驰风开了三倍工钱加急。
师傅喜滋滋上楼修水管。
姜随云啧了声,看来贺驰风真的挺讨厌她的,他出门还没半个小时吧,就迫不及待的就找人来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