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虫滋扰,有驱蚊符;天气炎热,有四季如春符,另还有平安符,祛邪符……各种符箓将陆继推出,敬请期待。
道教协会:【是我想的那个结界符?不是说失传了吗?道友我们什么时候交流一下?】
文物局:【我们野外工作时可以使用吗?】
佛教协会:【阿弥陀佛,观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庙宇繁多,上述符箓需求量极大,请问能有折扣吗?】
抱朴观:…………大和尚太抠了吧。
【这些符箓是认真的吗,真的不是在写都市修真小说】
【我已经懵逼了,结界符,这是要修仙的节奏吗???还有其他的符箓看上去很实用的亚子,是真实有效的吗?】
抱朴观:【请大家相信科学,不要迷信!】
……………
【我信你个鬼噢——】
【让我捋捋,传说中的结界符,还有其他五花八门各色各样的符……我有点乱,真的】
【听上去不错,但感觉小说都写不出这么多符箓。】
【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到抱朴观上香,请观主及时告知,本人定会参加】
【楼上阴险,观主我一定会来的.比心比心另符箓什么能买?我都要】
【表白观主,请问有网店吗,可以某宝吗?】
【我就在京城,我可以自提】
抱朴观:【开门时间待定,所有符箓暂不出售。】
陈玄玉坐在石凳上教豆蔻玩手机,豆蔻对这个高科技充满好奇,不见面就可以聊天,不上街就可以采买,不出门就可以点餐,真的是太神奇了。
这个世界,真好。
她自嘲道:“想当年我也是时髦女郎,引领整个上海滩的摩登风潮,没想到现在,我却成了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陈玄玉趁机搂住豆蔻的肩膀,“豆蔻你不要难过,你不论什么年代都是最时髦的!”
两个人亲亲密密的搂作一团。
如果有人不小心看到,就只能看见陈玄玉一个人,虚虚伸着胳膊,搂着空气。
她用额头蹭了蹭豆蔻,“豆蔻你要抓紧修炼,争取早日凝出实体,这样你也可以玩手机啦。”
她特别喜欢豆蔻,也许是豆蔻本来就让人喜欢,也许是她生命里一直没有这样一个女性长辈。
豆蔻是个骨子里都温柔的人,对谁都笑语相迎。她经历过太多的物是人非,温柔不过是她的面具,久到成了习惯。
豆蔻看到过各式各样的眼神,有淫邪的贪婪的;有暧昧的爱慕的;有同情的厌恶的;还有愤恨的鄙视的……在这各式各样的眼神里,她豆蔻甚至算不上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仿佛她只是一件明码标价的货物。刚开始,她会躲在被窝里哭。可眼泪真的是最没用的,哭过后,她还是要笑。
豆蔻的笑一天比一天美,名气一天比一天响,然后她就可以在人前哭了。
怒骂谈笑皆是武器,豆蔻成为个中高手。
可豆蔻明白,这样的眼泪和她被窝里流过的是不一样的:后者是自己伤心,前者是让别人伤心。
她这一生并不长,可得到的真心太少,老唐是最纯粹的一个。
她何其有幸,死后能遇到了一群纯粹的人:傻傻的余回,他把自己当女神看,眼睛里的欣赏赞叹藏都藏不住;傲娇的阿泽,这个孩子太让她心疼了,他估计把自己当妈妈看,每一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孺慕依恋;忠厚朴实的老梁一家,他们纯粹当自己是老唐的婆姨;醉心学问的孟教授,他更厉害,他只知道我是个女人,漂不漂亮在他眼里有什么区别呢?
最后还有观主,就像陈玄玉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豆蔻,豆蔻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观主。
豆蔻把这归结为缘分,命中注定她们的相遇,命中注定相互喜欢。
她看着陈玄玉赖在她身上,满心满眼的喜欢,心软到一塌糊涂。
这样宁静的日子她以前想都不敢想,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迎来送往,大家都把她当成寻常人对待,她也不用时时想起自己不堪的过往,真好。
看着观主逗阿泽,她异想天开,如果这两个都是她的孩子该多好。
阿泽见观主一直和豆蔻玩闹,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可最重要的还是哥哥的事,观主好像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心里着急,观主拖得哥哥的腿可拖不得呀。
他犹豫了好一会,最终鼓起勇气提醒观主,“观主,你有没有想好怎么医治我哥哥?”
陈玄玉茶色的杏眼忽闪忽闪,神秘兮兮地说道:“有些眉目了。阿泽你也太扫兴了!”她嘟了嘟嘴埋怨,“我要把阿泽关进小黑屋!”
当然,去看阿泽哥哥前,陈玄玉要顺路拐个弯。
陈玄玉突然到访,程卉灵很是开心,这些日子她把装有女儿的玉佩用最好的香烛日日供奉,晚上下班她隔着玉佩和女儿聊聊天谈谈心,母女俩感情突飞猛进,仿佛把之前遗失的十八年补了回来。
她很感激陈玄玉。
不,是非常非常感激。
“娇娇还好吧?”陈玄玉是来做回访的。
毕竟,程妈妈给的太多了。
“娇娇很好,到是......”程卉灵一个女强人支支吾吾,“是娇娇她爸,他异想天开,想让我收养他现任妻子的女儿,言下之意我挣下的家产总要有人继承,不如便宜自家人。”
陈玄玉瞠目结舌,做人还能这么无耻?
“我只是觉得年轻的自己眼瞎”,程卉灵当然不会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程爸爸气急败坏,扬言要和她断绝关系。
真是搞笑,早在两人离婚的那一刻,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拿断绝关系威胁她,真是脸大。
程卉灵调整好心态,小心翼翼地问:“陈大师,我能见见、见见娇娇吗?”因为工作忽略女儿十八年,如今惟一的心愿就是多看女儿一眼。
没问题啦,陈玄玉默念几句咒语,程娇娇就从玉佩里钻出来。
对,就是钻,比加了特效的电影情节还要夸张。
“妈妈~陈姐姐~”程娇娇一如既往的活力满满,讨喜的很。
陈玄玉全程姨母笑。
令牌里的韩泽气歪了嘴——观主果然在外头有鬼了,难怪横竖看他不顺眼。
见议思迁、朝三暮四、不安于室......观主的嘴专骗鬼。
和妈妈诉了衷肠,程娇娇又跑过来跟陈玄玉撒娇,不知怎么突然提起,“哎寻死绝不能跳楼,摔得稀巴烂,超丑。”她已经能正视自己已死的事实。
“你怎么会想到用跳楼来要挟爱豆?”这是陈玄玉早就想问的。在她看来,程娇娇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热情开朗,不像想不开要寻死的人。
程娇娇眨眨眼睛,茫然又无辜,“是李荞说的啦。”
李荞?不就是程爸爸那个养女吗。
看来,程娇娇的死疑点重重。
程卉灵脸色铁青,陈玄玉的能想到的,她也想到了,而且她比陈玄玉想的更深——她和娇娇的感情是不是李荞挑拨的?娇娇追星是不是李荞引导的?甚至,娇娇是死,真是只是意外吗?
别小看一个失去孩子母亲的复仇心,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此刻,程卉灵不需要证据,已经认定这一切是李荞搞的鬼。而李荞,代表的是程爸爸樊期和他的现任妻子李云爱,还有整个李家。
她会让李家付出代价的。
回访出新线索,陈玄玉吃了大瓜,甚至提点几句,跳楼自杀和被人推下楼,尸体的距离是不一样的。她下定决心,以后没事要多往程妈妈这边跑,奋斗在吃瓜第一线。
这样鲜活的日子,是她以前十八年想都不敢想的。
真好。
*
蜿蜒的半山公路。
陈玄玉躲在树荫下乘凉。
她一边用遮阳帽扇风,一边和被关了小黑屋,哦不,关在令牌空间的阿泽私聊。
阿泽看她又要休息,急得跳脚,“你又乘凉,你倒是快走啊,像你这样天黑都走不到,老子爬都比你快!”
陈玄玉不急不缓,说起来她目前跟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自己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她把帽子扣在头上,揶揄道:“你有本事自己爬去。”
她两手一摊,“我就这速度,阿泽你不要急嘛。还有你说我们为什么要不辞辛苦亲自过来,打个电话不就成了?”
“我到是知道我哥的私人电话,观主你能打进去算我输。”
也是哦。
陈玄玉歇了偷懒的心思。
乘够了凉,逗好了阿泽,她戴上遮阳帽继续赶路。
“阿泽,怎么不说话了?”阿泽不开口,四周静悄悄的,陈玄玉又觉得无聊,给他顺毛,“你看这里树木茂盛,风景如画,整个别墅区背靠山面朝水,风水真不错。”
“想来?也是?你这个道士不会看风水吗?再说这里风水好还用看?1个小目标起步,风水能不好?”阿泽口气很冲,显然还记着仇呢。
陈玄玉差点憋不住笑出声,韩泽跟奶牛猫一样傲骄又可爱,跟他说说话连暑热都不在乎了。
“对对对,我确实不会看风水哦。我跟你讲,道士是分很多流派的,我们抱朴观是葛洪的道场,主要是以道医为主,符箓为辅。记住,我不看风水,不看面相,那东西五弊三缺,学习有风险。”
阿泽对此一只半解,再说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鬼魂,拿观主又没办法,没办法就只能忍着呗。他靠在小黑屋的边缘屈膝坐下,双手环住膝盖,蓝色的头发跟着蔫哒哒的。
“阿泽,来来来,跟我介绍下你哥哥。今天我要跟他打交道,知己知彼嘛。”陈玄玉瞧不得他垂头丧气。
她忽然有些明白他哥的想法了:韩泽就应该神采飞扬,骄傲张扬,蓝头发也罢,红头发也好,只要这个少年喜欢,都可以,莫的问题。
看得出来,他哥哥肯定爱极了弟弟。
看久了,她竟然觉得蓝头发还挺好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