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九零鸭王
蓝茴感动坏了, 眼眶红红，鼻尖酸涩起来。
“文瑞哥, 别卖，我脑子已经好了，现在就和正常人一样，不需要去大医院看病。这台电脑挺好的，留着你自己用。”
来到这里一个月，她一个人住了一个月, 孤孤单单了一个月，曹家二老和村长夫人对她都不错，但曹文瑞今天才刚出狱, 他和她只见过一面, 遇到她的事却是真金白银, 掏心掏肺对她好。
她怎能不动容。
要知道二手的东西打对折，一台台式电脑买入一万块，卖二手也就五千左右，他这个看着挺新的，或许能多卖个一两千。
但还是缩水的厉害。
这个年代，娶一个媳妇五百块彩礼都是不错的, 一千块属于高的。
曹文瑞这台电脑，够他娶十几个媳妇了。
他却要卖掉给她看病，这是何等的大方。
蓝茴活了三世，见识过太多人和事，很多人生病住院，一旦钱花多了，家里人会选择放弃治疗。
更有的夫妻，妻子生孩子痛不欲生, 丈夫还舍不得花钱打无痛。
曹文瑞和她还不是亲人的关系，能这么对她，极为难得。
曹文瑞不以为意道：“没事，卖了就卖了，反正我现在也不去银行上班，也没钱炒股了，用不上的。与其放在这里摆着，还不如卖了换钱，做些实事。”
曹父最了解儿子，当初买电脑时，他就说了一大堆好处，现在就算他不在银行上班，也不可能没用：“儿子，这样吧，我和你妈手里还有一百多块钱，你先把这笔钱拿去给晓雪看病，如果不够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蓝茴开口：“叔叔，文瑞哥，我脑子真的好了，别去花那些冤枉钱，我不去医院。”
曹文瑞坚持：“晓雪，你年纪小，不懂病痛的可怕。你现在觉得没大事，但脑子是全身最重要的部位，必须去仔细检查，确保没问题才行，否则一旦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视线又看向曹父：“爸，我不要您的钱。之前因为我的事，已经让您和妈倾家荡产，我现在已经出来了，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们。”
让父母拿出五万块赔偿款，他已经很自责内疚，如今绝对不能再花他们的钱。
这台电脑是他上班后，炒股挣来的，当时年轻气盛，意气风发，看到喜欢的就买了，他现在也庆幸买了这台电脑，让他出狱后不至于捉襟见肘。
“爸，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一早，我就带着电脑进城卖掉。”曹文瑞一锤定音。
曹父长叹一口气，儿子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行，就按照你自己想的做。”
曹文瑞看着父亲佝偻的身子，心中酸涩，保证道：“爸，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会重新买一台新电脑，还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曹父听的老泪纵横：“好儿子。”他相信儿子有那个能力，他从小就聪明，一路考上重点大学，毕业后就进入银行工作，深受领导赏识，还会炒股挣钱，如果不是出了车祸的事情，他如今或许在银行里都成领导了。
蓝茴还想开口，曹文瑞捏了捏她的脸蛋，温声道：“听哥的话，别让哥担心，好不好？”
蓝茴怔住了，她能听出男人声音里蕴含的担忧，好似不带她去医院检查，他怎么也不放心。
“好，听文瑞哥的。”
曹文瑞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
晚上，蓝茴洗完澡，正躺在床上酝酿睡觉，这时听到院里传来一阵说话声。
是曹父的声音。
“儿子，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
曹文瑞：“睡不着，就想喝一点。”
曹父直接问：“是不是想张禾那丫头了？”
曹文瑞否认：“没有。她已经定亲了，我和她缘分尽了。”
曹父心疼儿子的厉害：“儿子，你要还喜欢那张家丫头，明天我厚着脸皮去张家说和一下。
之前你判了十三年，张家重新定亲事，我虽然生气，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不能耽误张家丫头，可现在你已经出来了，他们也该履行亲事。
张家丫头挺喜欢你的，想来只要你点头，她肯定愿意嫁过来。”
他其实也挺看不上张家的，儿子坐牢期间，张家和张家丫头没去看过儿子一次，也真是狠的下心。
可没办法，谁让儿子喜欢张家那丫头。
如果那张家丫头嫁过来，能让儿子开心，他就算厚着脸皮去求，也把人求过来。
曹文瑞摇头：“不用，我不喜欢，已经死心了。”
曹父神情严肃：“儿子，不要违背自己的本心，只要你喜欢，我明天无论如何也把亲事求过来。
虽然张家丫头这次定亲的人家很有钱，咱们现在比不上，但那男方长的可没你俊，更没你有本事，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曹文瑞听着曹父的安慰，心里不是滋味极了：“爸，我跟您说个事儿，您听后别生气，更别去找张家麻烦，可以吗？”
曹父皱眉：“什么事？”
“您先答应我。”
曹父点头：“我答应，你说吧。”
曹文瑞把车祸事故的真相如实说出，又把张家父女用恩情爱情逼迫他的事情提了一嘴。
说完，曹文瑞终是红了眼眶。
他抬头看天，不让眼泪落下，又抄起酒瓶猛的喝了一口：“爸，我们欠张家的，我已经全部还清，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曹父气的胸膛快速起伏，眼眶通红，双拳紧握，愤怒到了极致，低吼道：“张老头竟然如此逼你，丧良心的狗东西，我要去砍死那老畜生。”
曹文瑞连忙拉住曹父：“爸，我之前不敢告诉您真相，就怕您冲动。现在我敢告诉你，也是因为我出来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您也别去找他们麻烦，这件事情不能声张，一旦被有心人传出去，我们两家都避免不了牢狱之灾。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您认清张家人的嘴脸，以后不要来往，不然以您的性格，一直觉得咱们欠张家人的，指不定哪天张家人找上门来，您又会吃张家人的亏。”
曹父难受至极，气的咬牙切齿，最终还是被儿子劝住了。
儿子说的对，晓雪好不容易把他捞出来，如果又传出车祸另有隐情，到时候两家人都要进去，得不偿失。
“儿子，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会去找张老头麻烦，这口气我忍了。”曹父老泪纵横，儿子被人欺的不成样，他却只能打碎银牙和血吞。
曹文瑞这才放心：“所以爸，经过这一遭，我才知道什么人好，什么人坏，像晓雪那样的，我这辈子一定用命护着她。”
曹父拍了拍儿子肩膀：“对，好好待晓雪，她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院里的声音逐渐平静，最后没有一丝声响，蓝茴以为曹家父子已经回去睡觉了，她打开房门准备去上厕所，脚刚踏出去一步，刚好看到曹文瑞正坐在院子里喝酒。
他看到她出来，视线也朝她看过来，眼眸中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他和老爸的谈话？
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害死吴老师的真凶是张禾？
蓝茴此刻心里也不好受，煎熬的很，她要是知道曹文瑞没有回房，她肯定不出来。
如今该怎么解释她没听到？
心思电转间，她连忙打了个哈欠，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文瑞哥，你怎么还没睡觉啊？”
曹文瑞强迫自己冷静：“睡不着，随便喝点。晓雪这么晚还没睡？”
蓝茴指了指厕所：“我已经睡了一觉，刚醒来想上厕所，就出来了。”
她只能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否则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若是原主得知亲生父亲撞死另有真相，恐怕会陷入癫狂。
她是来做任务的，不想抱有仇恨心态，她也装不出仇恨谁，以免穿帮，她只能当什么也不知道。
她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以她才会来这里。
黄泉之下的吴父，他这辈子过的惨，或许下辈子会有个好结局。
至于张家，虽然现在看起来不错，但人生漫长，期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曹文瑞松了口气：“那快去上厕所吧。”
“好。”蓝茴连忙去了。
再次回来，蓝茴见曹文瑞还在院子里喝酒，她走过去问他：“文瑞哥，你心情不好吗？”
曹文瑞惊讶的看着她。
蓝茴又道：“以前爸爸想妈妈了，他心情也不好，也会坐在院子里喝酒，和文瑞哥的表情一模一样。”
曹文瑞哭笑不得，他词穷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
蓝茴想安慰他，可她的身份只能装作没听见。
那就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没空想其他。
美眸眨巴眨巴看着他，一脸认真道：“文瑞哥，以前爸爸心情不好时，会抱着我一起看天上的星星，爸爸说我身上有魔力，他抱着我会好受很多，要不你也抱抱我？”
曹文瑞闻言，差点被嘴里的酒呛着，俊脸通红，只是夜色太黑，没人看到他的窘迫。
“不用。”他连忙擦了擦嘴角的酒液。
蓝茴好似没看到他的慌乱，作势就要伸开双手抱他：“文瑞哥，我身上真有魔力，要不你抱着试试？”
曹文瑞被女孩儿生猛的动作吓到了，连忙站起身子，手足无措道：“不用不用，晓雪，时间不早了，快进屋休息，我也困了，我先进去睡觉了。”
说完，逃也似的进屋了，脚步跌跌撞撞，蓝茴都怕他摔倒在地。
不过瞧他那模样，应该没功夫伤心难受了。
蓝茴笑了笑，进屋睡觉去了。
翌日，吃过早饭，曹文瑞带着电脑进城了，曹父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陪着他一起去。
蓝茴和曹母则在家里看家。
曹母煮猪草，她就帮着烧火。
曹母去喂鸡，她就帮着打下手。
曹母洗衣服，她就帮着提水，晾晒。
曹母要下地，蓝茴也要跟着，曹母直接拒绝：“孩子，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地里的活儿你不会做，别去了。”
曹母也是真舍不得孩子，皮肤白白嫩嫩的，若是下地晒伤了，那真是要心疼死。
蓝茴确实不会干地里的活儿，曹母这么说了，她就在家里待着了，不过她也没闲着，把家里的卫生统统打扫一遍。
曹文瑞带着父亲进城后，他直奔一家卖电脑的店，在里面挑挑选选的，看如今电脑具体价格。
其实他是在锁定顾客，他的电脑想卖个好价钱，机会都在店内的顾客里。
曹文瑞找寻了半个多小时，视线锁定在一个穿着讲究，看起来像是中产家庭的男士身上，他三十岁出头，戴了个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斯文，也很聪明。
这样的男人，算不上多有钱，但他懂行情，买二手的几率很大。
曹文瑞主动上前搭讪，含蓄的传达了自己想要卖电脑的心思，并且可以当场验货。
金丝眼镜男顿时有了兴趣，两人走到店外谈话，曹文瑞当场打开箱子，给他看了电脑。
“大哥，我这电脑九成新，要不是家里的妹妹突然生了重病，我肯定不舍得卖掉。”
金丝眼镜觉得还不错，问他：“这电脑你准备卖多少钱？”
曹文瑞道：“如果大哥有兴趣，我们可以立刻去店里问回收价，你只需要在回收价上多给一千就行。
一般二手的东西，店家会在原价上增加一千五左右，我只让你加一千，你觉得可以吗？
有店家验货给价，他会仔细查看电脑是否存在问题，您买回去也放心些。
如果你怕我和这家店串通过，那你可以随便找一家，我都可以接受。”
曹父此时站在一旁老泪纵横，心疼的抚摸着电脑，极为舍不得，虽然是儿子让他这样演的，可真看到电脑要卖掉，他是真的难受。
金丝眼镜见曹父一脸淳朴，儿子相貌不凡，仪表堂堂，他们不像是骗人的，这家人应该是真的遇到了困难。
“好，那我们换一家店问价，如果电脑真的是九成新，我会在店老板给的价格上再加一千。”
曹文瑞激动不已：“多谢大哥。”
金丝眼镜颔首：“走吧，我记得两公里处还有一家店。”
“行。”曹文瑞连忙叫了个三轮车，一行人赶往下一个店铺。
进了店里，曹文瑞向店老板说明来意，让他估一个价格，如果合适就卖掉。
店老板仔细检查电脑，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才给出价格：“小伙子，你这电脑确实九成新，而且保养得当，很不错，我也不讹你，一口价，七千块。”
曹文瑞踌躇：“老板，我先考虑一下。”
一行人走出电脑店，曹文瑞以八千块的价格直接卖给了金丝眼镜男，并且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人以后可以交流电脑知识。
曹文瑞又把电脑送到了金丝眼镜男家里，才和曹父离开。
曹父边走边感慨：“我原本以为卖六千多已经不错了，七千块顶天了，没想到居然卖了八千块，我儿子就是有出息。”
曹文瑞哭笑不得：“爸，您在说下去，您儿子要骄傲了。”
曹父嘿嘿笑：“我倒是希望你偶尔可以骄傲一下。”儿子从小就优秀，但他很沉得住气，村长都说他以后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孩子，之前他判刑坐牢，除了他和老妻最难受之外，也就村长叹息了好久。
“爸，家里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我们顺便买回去。”
曹父想了想：“没有什么买的，这钱来的不容易，还是好好存着，留着以后用在刀刃上。”
“好。”曹文瑞点头。
两人坐着汽车回镇上，曹文瑞又去肉摊买了两斤肉，家里爸妈骨瘦如柴，晓雪又在长身体，还是要多吃点好的补补。
家里虽然养了不少鸭子，但天天吃鸭子也难受。
买完肉，曹文瑞看到街上小摊有卖麻糖的，他想着女孩儿应该都喜欢吃糖，又买了五毛钱麻糖。
父子俩回到家，蓝茴正在帮曹母烧火煮饭，听到院里的脚步声，小脑袋连忙从窗户凑出来看，美眸溢出惊喜：“叔叔和文瑞哥回来了。”
她往灶里快速添了两把柴，赶紧去拿盆打水：“叔叔，文瑞哥，洗个脸。”
小姑娘笑盈盈端着水盆过来，因为烧火的原因，白嫩的脸蛋红扑扑的，别提多可爱。
曹父热了一路，见女孩儿这么懂事，心都快化了，连忙接过水：“谢谢晓雪。以前一直觉得没生个女儿遗憾，现在有了晓雪，总算圆了我的女儿梦。”
曹文瑞嘴角也有笑容，在牢里一年多，每天面对的都是冰冷的牢笼，天知道这种温情对他来说有多珍贵。
他连忙从袋子里拿出麻糖：“晓雪，这是给你买的麻糖，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爱吃，等下次去镇上，我再给你买。”
脑子里不由想起女孩儿昨晚主动要抱他，心中不免生起一丝局促，不过看到女孩儿乐呵呵的，完全忘记了昨晚的事，他又松了口气。
她还是个孩子，他想的太多了。
蓝茴惊喜不已，没想到她竟然还有零食，一双美眸笑眯成缝：“谢谢文瑞哥，你最好了。”
她连忙拿了一块麻糖放嘴里。
麻糖是用小麦芽制作而成，乳白色块状，咬起来很粘牙，但味道有麦芽独有的清香甘甜，越吃越好吃。
“好好吃。”她已经好久没吃过了，踮起脚尖，快速塞了一块放曹文瑞嘴里：“文瑞哥也尝尝。”
曹父曹母看到两人关系这么好，不由的笑出声来。
蓝茴也没忘记曹家二老，每人发了一块，之后蓝茴还劝他们再吃，他们都不要了，全部留给她。
曹文瑞把肉提进厨房：“妈，今天中午做红烧肉吧，馋这口了。”
曹母接过肉，脸笑成了菊花：“成，你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
蓝茴笑眯眯的重新坐回灶前：“我负责给婶婶打下手。”
曹文瑞走过去，把她拉起来，温声道：“我来烧火，你去吃糖。”
蓝茴道：“不用文瑞哥，我自己烧。你和叔叔刚从外面回来，肯定热坏了，赶紧去吹吹风扇，凉快一下。”
曹母边洗肉边问：“儿子，你那电脑卖了多少钱？”买这么大一块肉，看样子怕是有两三斤。
说起卖电脑，曹父连风扇都顾不得吹，赶紧来厨房绘声绘色说了曹文瑞卖八千块的事情。
曹母笑的更灿烂，看着曹文瑞满是激动：“我儿子就是厉害。”
蓝茴也在一旁竖起了大拇指：“文瑞哥，你是这个。”
曹家小院里弥漫着欢笑声，气氛温馨，肉香也传的好远好远。
第二天一早，蓝茴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门外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晓雪，该起床了，今天我们要进城去看病，要是去晚了，到时候要排很久的队。”
蓝茴呢喃：“知道啦。”
她迷迷糊糊起身穿衣服，等她收拾好出去，曹母已经把早饭做好，只等她吃。
饭后，蓝茴上个厕所的功夫，就见曹文瑞骑了一辆自行车来家里。
蓝茴惊讶问：“文瑞哥，这是谁的车子？”
曹文瑞笑：“我借村长家的。咱们走路去镇上太慢了，骑车去快些，也能早点坐汽车早点到医院。快上来吧。”
蓝茴也不扭捏，直接坐上后排，双手紧紧抱着曹文瑞。
曹文瑞整个人都僵住了，压低声音道：“晓雪，不用搂这么紧。”
曹家二老看在眼里，笑的合不拢嘴：“晓雪没坐过自行车，第一次坐肯定害怕，就是要抱紧些才好，不然会掉下来。”
蓝茴非常认可的点头：“叔叔婶婶说的对。”
她倒不是故意搂曹文瑞的，主要是这个年代的公路，全部都是泥巴路，如果不坐稳抱紧，很容易被颠下去，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抱紧点好些。
再说，她在曹文瑞眼里，就是一个孩子，她怕什么？
曹文瑞现在就像是吃了十斤黄连，有苦说不出。
女孩儿紧紧的抱住他，通过一层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哪白白嫩嫩的手腕有多软滑。
他在心里暗叹一声，女孩儿长大了。
第32章 九零鸭王
曹文瑞心里慌乱, 一路骑得很快，蓝茴只庆幸自己抱的紧, 不然绝对被颠下去。
原本半小时的路程，骑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蓝茴下车时，只感觉自己的屁股都麻了。
曹文瑞把车停在相熟的铺子门口，这家铺子是做花圈生意的，老板也是板栗村的。
“蔡叔，我先把车子锁好放在您店门口, 这是车钥匙，等会村长来镇上，麻烦您转交给他, 多谢。”
曹文瑞只借了一早上, 毕竟村长他们一家子人多, 也要用车，下午回来，不着急了，走路回去就可以。
“好的。”蔡叔收好钥匙，继续坐在店内糊花圈。
曹文瑞则带着蓝茴站在公路旁，耐心等待进城汽车到来。
曹文瑞算着时间来镇上的, 两人只等了几分钟，陈旧的白色汽车缓缓从不远处开了过来。
他带着蓝茴赶紧上车。
夏天天热，车厢里又没空调，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随着车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味道越来越重。
幸好蓝茴之前选的靠窗位置，打开窗户吸收新鲜空气，勉强还能忍受。
曹文瑞一路都在讲解去医院的注意事项：“晓雪, 医院人多，等会一定要跟紧我。”
蓝茴点头。
曹文瑞又道：“去上厕所也要告诉我，不然很容易走丢。”
蓝茴点头。
曹文瑞又道：“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对方很有可能是坏人，更不能吃陌生人递来的食物。”
蓝茴点头。
“文瑞哥，这些我明白的，我不是小孩子了。以前爸爸在世，他每天下班回来都会跟我讲很多故事，时间长了，我也慢慢懂了。”
曹文瑞笑：“明白就好。”他说这么多，也是怕她第一次去大医院，不知道该怎么做。
蓝茴也朝他甜甜一笑，转头继续看窗外的风景。
这个年代的房子老旧，路边也没有绿化带，一眼望去都是山村田野，公路不平，颠簸的很，她看了一会儿就闭上眼休息。
曹文瑞也不打扰她，只等到了才把她喊醒。
刚下车就人山人海，公路上车水马龙，曹文瑞想也不想，直接牵着女孩儿的手。
蓝茴震惊了，没想到曹文瑞竟然会牵着她。
曹文瑞严肃解释：“晓雪，城里人太多了，我怕人挤人把你挤不见了，而且还要横穿马路，车辆太多，还是牵着好。”
蓝茴嗯了一声：“还是文瑞哥想的周到。”
两人又步行十分钟，终于到达省城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里的人也非常多，曹文瑞全程牵着蓝茴，挂号，缴费，就连上厕所都在女厕所门口守着，生怕她会丢了。
蓝茴心里暖暖的，曹文瑞出狱之后，整个人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可以说已经心如死灰，但他却把最后仅存的笑容和温柔都给了她。
蓝茴洗完手出来，曹文瑞又带着她去找脑科专家看病。
曹文瑞很舍得花钱，这次挂号都挂的是二十多块钱的专家号。
专家仔细检查了蓝茴的脑袋，又让她说话，又考了她几个问题，蓝茴都能应答如流，完全不像是有问题的。
曹文瑞不放心，医生又让她去拍片检查。
拍片很贵，一顿检查下来，两三百没有了。
蓝茴快心疼死了，曹文瑞却一点不在乎。
两人在医院等了两个多小时，检查报告终于出来，曹文瑞拿给专家看，专家笑：“这丫头没事，脑部没有任何问题，估计就是小时候被吓着了，有心理障碍，如今年纪大了，或者又被什么事物刺激到了，她慢慢就恢复了，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蓝茴美眸笑盈盈：“文瑞哥，我就说没事的吧，你还不信。”
曹文瑞也笑：“没事最好。”又问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医生，那需要开些药辅助恢复吗？”
医生摇头：“不用，人健健康康的不用吃药。”
曹文瑞道：“那我们需要注意什么吗？”
医生道：“让病人高高兴兴的，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助和最好的辅助恢复。”
曹文瑞连连点头：“谢谢医生，我明白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下楼，曹文瑞纠结的看着蓝茴：“晓雪，我想去下厕所，你等下在厕所门口等我，千万不要到处乱走，我很快就出来，明白吗？”
蓝茴点头：“好的。”
两人径直去了厕所，在厕所门口，曹文瑞忍不住又仔仔细细叮嘱一番：“千万别乱走，明白吗？”
蓝茴不厌其烦的点头：“好，文瑞哥你就放心吧。”
曹文瑞这才快步走进厕所。
医院人多，男厕所也要排队，曹文瑞心里担忧门口的女孩儿，他上完厕所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来。
蓝茴也没想到他那么快，进去不到两分钟就出来了。
她以为他叮嘱半天，是要去上大号。
曹文瑞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重新牵起女孩儿的手：“我们现在回家。”
蓝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曹文瑞的下身看。
“文瑞哥，你的门没关。”
曹文瑞低头看去，一张俊脸爆红，他上厕所出来太急，牛仔裤的拉链忘记拉了。
赶紧背过身拉好裤链，视线重新看向女孩儿，压低声音道：“以后不许乱看。”
蓝茴很无辜：“我没有乱看，文瑞哥好高，你走出来我就看到了，特别显眼。”
蓝茴其实也不想这么直接的，但原主不谙世事，看到就是看到，如果扭扭捏捏的，反倒不符合她的性子。
曹文瑞俊脸更红了，局促的牵起蓝茴的手：“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家。”
蓝茴小手被他握住，只感觉他的体温很烫。
这个年代的男人脸皮真薄啊，就一个门没关，竟然这么害羞。
走出医院，曹文瑞看了下手表，已经是下午一点多：“晓雪，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碗面？”
蓝茴确实饿了，最主要是从城里回家还要两个多小时，必须要吃点东西，不然没力气。
“好啊。”
两人随便找了家面馆，点了两份面，吃完就去车站牌旁边等车。
蓝茴和曹文瑞到家已经下午四点多，曹家二老连忙问检查情况，蓝茴笑着道：“医生说没事，连药都没开呢，叔叔婶婶放心吧。”
曹家二老笑开颜：“那就好。”
晚上，饭桌上，曹父提出让曹文瑞去城里上班。
“儿子，现在晓雪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你也放心了，我和你妈盘算着，晓雪住我们家里，由我和你妈照顾，你年纪轻，还得去城里上班，大城市才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曹母附和点头：“晓雪这孩子乖巧懂事，我和你爸都喜欢的很，我们会把她当做亲生女儿照顾的，你在外面好好上班，不要担心，等放假有空再回来看看她就行。”
蓝茴心里咯噔一下，若是曹文瑞出去上班了，那他们就离的远了。
这辈子曹文瑞被她捞出来，警察局不会留案底，以他名牌大学的文凭，在外面好找工作的很。
罢了，再等一段时间吧，等她慢慢变的和正常人一样后，她就找机会让曹文瑞在城里给她找份工作，她必须离他近才行。
下一刻，曹文瑞的话却惊呆了所有人。
“爸妈，我决定留在家里，就在镇上找份活干。晓雪虽然检查没问题，但医生也说了，这很可能是心理疾病，还是需要好好调养，保持心情愉悦。”他视线落在女孩儿身上，神情温和：“我走出监狱看到蓝天的那一瞬间，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会照顾好晓雪，所以我不会离开家。”
曹家二老大惊，他们虽然理解儿子的做法，但不能认同。
曹父语重心长：“儿子，这小镇子能有什么好工作？你在镇上是没有出路的。”
曹母附和，苦口婆心：“你爸说的对，儿子，你别一根筋，晓雪在家里，我们不会亏待她的，你就放心在外面上班，实在不行，等你工作稳定下来，你再把她接城里去。”
蓝茴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文瑞哥，我觉得叔叔阿姨说的能行，到时候你在城里稳定下来了，你再把我接过去。”
“晓雪，你想的太简单了，不行的。”曹文瑞摇头否定，视线又看向曹家二老：“爸妈，不现实的，晓雪虽然已经恢复了，但她还是孩子心性，我上班肯定顾不上她，她出门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
路上车子那么多，她又没在大城市生活过，要是被撞了又怎么办？
爸妈，晓雪虽然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但我们不能真把她当正常人，她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恢复，这段期间，需要我们精心呵护。”
今天去一趟医院，他都生怕她走丢了，更何况把她带去城里生活，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
曹家二老长叹了口气，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儿子太有主见了。
蓝茴眼圈红红，她完全是被感动的：“文瑞哥，谢谢你。”
曹文瑞笑：“谢什么谢，要说谢的话，该是我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我还要被关十几年，出来之后有案底，估计没有哪家企业愿意聘用我，是你拉我出了苦海，挽救了我的人生。”
蓝茴笑：“我们互相啦，文瑞哥对我很好，叔叔婶婶也对我很好，我现在感觉自己掉进了福窝窝。”
饭桌上，曹家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蓝茴又道：“文瑞哥，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曹文瑞惊讶：“你说。”
蓝茴神色认真道：“咱们以一年为期，如果一年后我身体健康，文瑞哥就去城里上班好不好？
这一年内我会时刻保持心情开心，争取让自己彻底康复，不让文瑞哥担心。
以后我如果想去城里，我也会先做好进城的准备，多学习城里人的生活方式，以及安全注意事项，争取不做文瑞哥的负担。
到时候文瑞哥可以出问题考我，直到觉得我可以适应城里生活，我在和文瑞哥一起去，好不好？”
她前面两世，都是在城里生活的，就算曹文瑞要考她，她也手拿把掐。
女孩儿话语真诚，双眸饱含期待，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曹文瑞心又化了：“晓雪，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你是我的福星。”
蓝茴被夸的眉眼弯弯，但也没忘记正事：“文瑞哥，你还没回答我好不好呢？”
曹文瑞笑：“好，哥哥听晓雪的。”
蓝茴笑颜如花，开心的不行。
曹家二老也很高兴，他们原本还伤心儿子为了晓雪窝在小镇没出息，如今晓雪约定了一年之期，又重新给了他们希望。
曹母忍不住感慨：“之前村里人都说晓雪傻，我瞧着晓雪才是村里最聪明的那个。”这一年之期她活了五十多岁的人都没想到，人家晓雪三两下就想到了，可不就聪明的很。
蓝茴笑眯了眼：“婶婶就会夸我，都夸的我不好意思了。”
曹父哈哈大笑：“你婶婶说的没错，我们家晓雪就是聪明。”
曹文瑞也附和点头，又道：“我明天就去镇上找活干。”
曹母道：“镇上倒是有个纺织厂，只是”
曹父当即冷下脸：“除了去纺织厂，什么地方都能去。”
张家丫头就在纺织厂工作，如果儿子去了，两人肯定会遇到，不就等于时时刻刻提醒儿子，想起张家做的那些恶/毒事，这不是往他伤口上撒盐吗？
曹文瑞也没想去纺织厂，他有自己的打算：“明天先去镇上的初中学校看看，那学校正在修建，想来应该缺人，工地虽然累了些，但工资还算可以。”比起镇上的厂子，要好很多，如果有急事，也方便请假些。
他的大学文凭在城里有用，但是在小镇上却没多大作用，想要挣到钱，还得靠苦力。
蓝茴一听，心里不是滋味的很：“文瑞哥，工地很辛苦的，每天都要扛很重的东西。”都是为了留在家里照顾她，不然他可以去城里找份好工作，坐在高楼大厦里吹空调，洽谈上万甚至几十万的大项目。
曹家二老也心疼不已。
曹文瑞笑道：“没事，大男人不怕吃苦，之前在牢里也要每天干活，我一样好好的啊。只要在家就好，不仅可以照顾晓雪，还可以陪着父母，这是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曹家二老老泪纵横：“确实是，现在的日子已经比以前好多了。”
蓝茴道：“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曹家三人连连点头。
翌日一早，蓝茴起床洗漱，曹文瑞已经去镇上了。
蓝茴吃过早饭，也没闲着，帮曹母一起喂鸭子。
曹家养了几百只鸭子，他们养的很好，个个肥硕，看起来至少有三四斤。
曹母看着争相竟食的鸭子们，脸上布满笑容：“这批鸭子马上可以卖了，到时候又有一笔进项。”
曹家日子好起来，蓝茴也跟着高兴，曹母又道：“等到时候卖了钱，就给晓雪买一条新裙子。”
蓝茴连忙摇头：“婶婶，不用买，您前两天给我改了那么多衣服，我都穿不过来。”
“那些都是衣服裤子，没有裙子，我们晓雪长的好看，穿裙子肯定更好看。”曹母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她就是要把晓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就不信儿子年轻气盛的，每天看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眼前晃悠，能不动心！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曹母一锤定音。
蓝茴也不多说什么了，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曹家二老，为他们养老送终。
“谢谢婶婶，您真好。”
曹母一脸慈爱：“走，婶婶带你捡鸭蛋去。”
“好。”蓝茴连忙点头。
曹母拿了两个篮子，把其中一个递给蓝茴，两人进入鸭圈开始捡。
鸭蛋的蛋壳呈淡青色，比鸡蛋个头大，每个鸭蛋上多多少少有些脏东西，不过蓝茴一点也不嫌弃，只有丰收的喜悦。
很快，两人装满了篮子，蓝茴惊喜道：“婶子，咱们这两篮子鸭蛋，怕是有六七十个呢。”
曹母点头：“有的。咱们家养了七十多只鸭子专门生蛋，就算有几只暂时不生，每天至少有六十多个鸭蛋。”
“那还真不错。”蓝茴笑。
“是啊，这也是一笔进项，每隔七天都会有人专门收鸭蛋，村子里的人想吃鸭蛋了，也会来咱们家买。”
蓝茴点头，表示明白。
夏天天黑的晚，晚上八点半，天渐渐黑下来，蓝茴站在小院门口张望，曹文瑞怎么还不回来。
晚上九点左右，蓝茴和曹家二老正坐在小院乘凉，村子里传出一阵阵起此彼伏的狗叫声，蓝茴想着应该是曹文瑞回来了，连忙去厨房往灶里添了两把柴。
不一会儿，曹文瑞打着手电筒进了小院。
“文瑞哥，你回来啦。”蓝茴站在厨房门口笑盈盈打招呼。
曹家二老这时也开口问：“儿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曹文瑞关掉手电筒：“趁着没太阳多干一会儿，中午太阳太/毒，大家都休息了，要干够八个小时才有工资。”
曹母皱眉：“这也太辛苦了。”
蓝茴也走到跟前：“文瑞哥，实在不行咱们就别干了。我今天听隔壁婶子说，镇上的肉联厂也在招人，要不你明天去看看？”
曹文瑞解释：“其实还好，只是今天我第一天去，没掌握好时间。明天早上四点起床去上工，干到早上十点半回来，下午五点半上工，干到八点半下班。中间的时间可以回来补觉，也不热。一天工资七块，比在厂里上班高很多。”
蓝茴心里盘算着，一天七块，十天七十，一个月二百一十元，在小镇上这工资算很不错的。
“文瑞哥，你还没吃饭吧？我刚刚把饭菜热了一下，你快去吃些。”蓝茴道。
曹文瑞神情温和：“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厨房，蓝茴揭开锅盖，把里面留着的饭菜一股脑全部端出来。曹文瑞拿了筷子，端起饭碗，就在厨房吃起来。
曹家二老看到这一幕，没有去打扰，两人互相对视一笑：“这两孩子看着有戏，一个乖巧贤惠，一个英俊勤快，怎么看怎么登对。”
曹母嘴巴咧到耳后根：“要是他俩真在一起了，我做梦都要笑醒。”
蓝茴也没闲着，又烧火烧热水，等会方便曹文瑞洗澡。
曹文瑞连忙道：“晓雪，等会儿我来烧水就行，你别忙活了。”
蓝茴笑：“就添几把柴的事情，不累。”她特意没先洗澡，就是想着干活儿的。
曹文瑞对她那么好，她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
这天，曹父去村长家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脸色极为难看，蓝茴正在打扫院子，笑着和他打招呼，他都也只是淡淡点头。
曹母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见老头子不对劲，问道：“怎么了这是？”
曹父叹气，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愁容满面的拿起叶子烟抽了起来：“刚刚收鸭子的老板打电话来，说今年行情不好，他下面又有几家饭馆倒闭了，今年收鸭子数量减少，而且还压了价。”
曹母脸色也不好了，洗衣服都没心思了：“压到什么价位？”
曹父吐了一口白烟：“压到一块钱。”
曹母脸都白了：“怎么会这么低？”
蓝茴问：“以前卖多少的呀？”
曹母也没指望蓝茴能听懂，顺嘴说了句：“以前都卖一块七八一斤的，最好的时候还卖过两块一斤，没想到今年压的这么低。”
“那确实很低。”蓝茴心里暗暗盘算，该怎么打开销路。
中午十一点左右，曹文瑞也下班回来了，他看到二老愁眉苦脸，问他们怎么了。
曹家二老把鸭子的事情如实说出。
曹父叹气：“原本还指望着卖了这批鸭子，能还一笔账，没想到压的这么低，只能维持不亏本。”
曹母忍不住伤心，连连掉泪。
曹文瑞没说话，快步回屋拿了一沓钱出来：“爸妈，这里还有七千多块钱，你们拿去还债吧，之前没把这笔钱给您们，是想着晓雪看病需要花钱，结果晓雪只花了两百多，剩余的我也用不上，您们拿去先还了吧，至于鸭子的事情，我们慢慢想办法。”
第33章 九零鸭王
曹家二老哪里能要这笔钱：“儿子, 你自己收起来吧，这是你卖电脑的钱, 以后留着娶媳妇儿用。”
曹文瑞坚持：“娶媳妇是后话，现在最紧要的是还钱。就算以后需要钱，我们也可以再借，总之先还了。有句话说的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他这辈子已经不打算娶媳妇了, 只要守着晓雪，照顾好爸妈，他就知足了, 其他的不敢想。
曹家二老只好收了这笔钱。
这时, 蓝茴对曹文瑞道：“文瑞哥, 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镇上，我想去买点东西。”
曹文瑞惊讶：“想买什么？糖吗？”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哥哥已经给你买了。”
蓝茴心中暖暖的：“文瑞哥，你挣钱多不容易，怎么还给我买这么贵的糖！”大白兔奶糖在这个年代，可是很稀罕的糖，没点家底的人都吃不起。
“一包糖而已, 哥哥还是买的起的，再说了，哥哥挣钱不就是为了让晓雪和爸妈过好日子的吗？没什么可惜的。”曹文瑞笑。
蓝茴接过糖，在场每人发了两颗：“大家都尝尝，一起吃才甜。”
曹家二老原本悲伤的心思都被冲散了很多。
蓝茴继续道：“文瑞哥，我去镇上是要买别的东西，你陪我去一趟可以吗？”
曹文瑞思索片刻：“难道天气太热，晓雪想吃冰糕了？”
蓝茴一头黑线, 感情这人把她当做吃货了。
“去镇上买点煮肉用的东西。”蓝茴想着如今鸭肉价格低迷，与其想着打开销路，还不如自己当老板挣钱。
她去过镇上几次，甚至连城里也去过两回，都没有看到外面卖卤鸭的，曹文瑞又是个大学生，能说会道的，由他去卖卤鸭，想来效果应该不错。
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差。
而且他也不用去工地上干活，不用那么辛苦。
当然，现在蓝茴不会直接说出来，毕竟卤鸭还没做出来，还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那个味道。
曹文瑞了然点头：“原来是晓雪馋肉了，行，那我去借一下村长家的自行车，我带你骑车去。”又叮嘱曹家二老：“爸妈，今天晚点炒菜，等我肉买回来。”
曹家二老连连点头。
蓝茴知道曹文瑞误会了：“文瑞哥，我不是去买肉，是去买煮鸭肉的东西。”又对曹父道：“叔叔，您在家里能杀一只鸭子吗？我们今天晚上吃鸭肉。”
曹父自然没有不同意的，这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鸭肉：“行，我现在就去捉鸭子，你们快去吧。”
蓝茴点头，简单洗了个脸，就和曹文瑞离开了。
村长家离曹家不远，走路五分钟就到了，村长得知他们要去镇上，很痛快借车。
蓝茴到了镇上，直奔药铺，一下子买了将近二十种香料。
走出药铺，曹文瑞不解的问：“晓雪，你确定这么多都是煮肉的？”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有人煮肉用这些药材的。
蓝茴笑着点头：“我确定，爸爸在世时，经常做给我吃的。说起来这方法还是我妈妈教的，妈妈娘家往上数三代还是御厨呢，对吃食很有讲究，所以方子工序复杂。到时候煮出来，你尝尝就知道了。”
曹文瑞半信半疑的嗯了一声，又拉着蓝茴去了一家小卖部，买了一根冰糕。
“天气热，晓雪吃着凉快凉快。”曹文瑞笑着递给她。
蓝茴心里感动的不行：“谢谢文瑞哥。”有心让他买两根，但她知道曹家情况，因为赔偿款欠了一屁股债，他肯定舍不得买：“以后等我出息能挣钱了，我也要给文瑞哥买冰糕。”
曹文瑞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好，我等着晓雪挣钱。”
蓝茴道：“我是认真的。”又把冰糕递过去：“文瑞哥，要不你咬一块吧。”
曹文瑞摇头：“哥哥不怕热，你快吃，别等下化掉了。”
蓝茴也心疼钱，这冰糕要五分钱一根呢，她连忙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冰冰凉凉的触感从舌头传遍全身，蓝茴感觉瞬间凉快了不少。
冰糕算不得多好吃，也就是有点甜味，和后世的完全没法比。
但她心里甜，坐在后座上，一手抱着男人的精腰，一手吃着冰糕，在这炎热的夏天，有种别样的满足。
回到家里，曹父已经把鸭子杀好了，正在院子边上拔毛。
曹文瑞过去帮忙，蓝茴则进屋把香料泡上。
曹母正在做饭，已经在炒菜了：“晓雪，外面热吧？”
蓝茴笑：“还好，文瑞哥骑车带我去的，坐在车上还有风呢。”
因着晚上吃鸭子，中午曹母就简单炒了两个青菜对付一口。
曹文瑞吃完饭就去午睡了，他下午五点半还要去上工，必须补觉。
蓝茴则开始处理鸭子，她把鸭头，鸭翅膀，鸭脖，鸭爪单独切下来，鸭身则是用整的。
起锅烧油，先是熬香油，用葱姜蒜洋葱炸至金黄捞出，又放各种调料以及辣椒，香料进去。
浓郁的香味顿时传出好远好远。
蓝茴先把鸭身放进去卤，其他部位则晚些。
曹家二老闻着这味道，惊喜不已。
曹母感慨：“我先前还没把晓雪的煮肉方子放在眼里，没想到这么香，味道肯定差不了。”
曹父点头，他本来还想去睡午觉的，现在闻着连睡觉的心思都没了。
卤了一个多小时后，又泡了三个小时，鸭货陆续出锅。
蓝茴又洗锅烧油，把鸭身放进油锅里炸至金黄酥脆，然后切块伴在辣椒油里。
曹家二老被香迷糊了，忍不住进厨房查看究竟。
曹文瑞也睡醒了，闻着实在太香，也进了厨房。
蓝茴笑着朝他们招手：“叔叔婶婶，文瑞哥，你们过来尝尝我做的鸭肉。这个碟子是油酥鸭，这个碟子是卤鸭脖鸭翅鸭头和鸭胗鸭肠。”
曹家三人过去拿起筷子试了一下。
曹母眼眸一亮，连连点头：“真好吃，麻麻辣辣的，好香。”
曹父赞不绝口：“我养这么多年鸭子，还不知道鸭子能有这么好吃。鸭肉好吃也就算了，就连一直被嫌弃没肉的鸭头鸭脖都这么香，非常适合下酒。”
曹文瑞惊奇不已：“我在大城市生活过，也吃过大饭店，但是没吃过这么香的鸭肉，晓雪，你真了不起。”
蓝茴笑，谦虚道：“主要我妈妈祖上是御厨，他们研究出来的方子自然好吃，之前爸爸经常用这个方法给我煮肉，之后有一次文瑞哥给我们送了一只鸭子，爸爸又这么做，我发现鸭肉做出来竟然比猪肉更香。叔叔婶婶，文瑞哥，你们觉着这鸭肉拿去镇上卖钱，应该能卖出去吧？”
曹家二老齐齐看向曹文瑞：“儿子，你觉得如何？”他们家里就曹文瑞的脑子最灵光。
曹文瑞思索片刻，重重点头：“我觉得可以试试，自己当老板，总比批发卖出去挣钱。”
蓝茴笑了。
曹家二老也笑了。
隔壁婶子这时站在墙后吆喝：“曹大姐，你们家在做什么呢，怎么这么香？”
曹母连忙应声：“做的鸭肉，我给你夹点尝尝。”她心情好，当即去碗柜里拿了一个小碗，把鸭肉和鸭脖鸭肠都夹了一些。
隔壁婶子高兴坏了：“那感情好，那我可不客气了。”平时她不会这么厚脸皮的，主要是今天这个味道太香了，馋的她不行。
曹母很快把鸭肉送出去，隔壁婶子拿到的第一时间，当即抓了一块肉放嘴里，眼里顿时爆出精光：“天菩萨，鸭肉怎么会这么好吃，骨头都是香的。”
曹母神情得意：“这是晓雪那孩子做的，我都没想到她手艺这么好。”
隔壁婶子道：“曹大姐啊，你们家可真是捡到宝了，这鸭肉要是拿去镇上卖，肯定好卖的很。”
曹母点头：“晓雪那孩子也是这么说的，今年鸭肉价不好，批发商那边压的特别低，我们也打算自己拿镇上去卖，至少能多挣一些，毕竟家里还欠了一大堆债。”
曹母没有瞒着隔壁婶子，他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家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
“是，那就拿去镇上试试。”隔壁婶子笑。
厨房里，曹文瑞已经开始策划：“我打算明天去城里买一个推车摊子，每天卖完后就把摊车放在蔡叔铺子后面，到时候每个月给他一点钱就行。至于老爸，明天你在家里杀鸭子，先杀十只试试，卖的好，咱们再多杀些。”
曹父点头。
曹文瑞又道：“晓雪，你等下和我再去一次镇上，我们多买些香料回来，明天要卤十只鸭子，必须把材料备齐，到时候老妈给你打下手。”
“好的。”蓝茴全力配合。
曹文瑞捏了捏她的脸蛋：“明天辛苦些，到时候哥哥给你买好吃的。”
蓝茴哭笑不得：“不用买，糖吃多了牙会坏。”
曹文瑞道：“吃完糖及时刷牙没事的。”
蓝茴笑弯了眼。
曹文瑞看了眼时间：“晓雪，咱们现在就出发去镇上，等下送你回来，我还要去上工。我今晚干了明天就不去了，会和工头说好。”反正他们是按天算工资，不会影响什么。
“好。”蓝茴进屋简单收拾一下，又跟着曹文瑞去了镇上。
翌日，四人各司其职，曹文瑞天不亮就去城里买摊车，蓝茴三人在家里杀鸭子，炒香料，忙的热火朝天。
十只鸭子收拾了很久，三人忙到下午一点多才开始炒香料。
等蓝茴卤好鸭子，已经快晚上了。
曹文瑞也回来了，还买了数十斤香料：“摊车已经放在蔡叔院子里了，明天刚好赶集，人多，先试试好不好卖。至于这香料，是我在城里买的，镇子太小，我们如果一直在镇上买，很容易把方子泄露。”
“还是文瑞哥想的周到。”蓝茴道：“如果好卖的话，咱们家需要换一口大锅，一次性可以卤三十只那种最好。”
“明白。”曹文瑞闻着满院子的卤鸭香，只觉得干劲满满。
第二天早上，蓝茴很早就起来了，今天曹文瑞第一天卖卤鸭，她要跟着去帮忙，怕他手乱脚乱做不出那种味道，毕竟油酥鸭是需要重新过一遍油，还要用调料拌匀。
曹家二老也想跟着去，曹文瑞拒绝了：“你们二老在家里杀鸭，再杀十只出来、”卤鸭的味道很好，他觉得一定会大卖。
曹家二老被安排了正事，也不强求：“行，我们就在家里杀鸭。”
蓝茴和彭凯到了镇上，才早上六点左右，今天是市集，早上六点已经天亮，街道上密密麻麻很多人。
两人去蔡叔院里拿了推车，煤气罐和油锅，立刻去摊位。
曹文瑞是个很谨慎的人，昨天已经把摊位都租好了，挨着卖猪肉摊子旁边，想吃肉的人看到鸭肉，肯定有购买欲/望。
蓝茴把摊子仔细擦干净，确保安全卫生。
曹文瑞则切了一小碟子鸭肉和鸭脖，让人免费试吃。
蓝茴震惊，曹文瑞一个生活在九十年代的人，竟然也知道免费试吃，不得不说他有经商天赋。
做完一切，就见曹文瑞拿出一个喇叭，吸引顾客来摊子前试吃。
蓝茴的手艺好，鸭肉味道更好，试吃过的人基本上赞不绝口：“这鸭肉多少钱一斤啊？”
曹文瑞道：“油酥鸭五元元一斤，卤鸭脖鸭胗鸭肠等，四元一斤。”
围观的人震惊：“天爷，怎么这么贵啊，比猪肉都贵。”
曹文瑞耐心解释：“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弟弟妹妹，这油酥鸭和卤鸭货都是熟肉，你们要知道，五斤生鸭子卤出来，可能连三斤都没有，鸭货也是一样的，熟肉都会严重缩水。再说了，人工，水电，秘制调料，哪一样都要成本，我卖这个价格，真的非常良心，只能说挣个温饱。”
曹文瑞又道：“吃了鸭肉好处多的很，鸭肉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脂肪，维生素，矿物质等，还可以提高食欲，改善肠胃蠕动，贫血吃了好的很。鸭货下酒安逸的很，给孩子当零食也不错，今天购买还送免费的卤鸭血，买的越多，送的越多”
蓝茴瞧着曹文瑞的嘴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突突突，说个不停，周围试吃的顾客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她哭笑不得。
曹文瑞工作起来和平时见到的样子相差巨大，之前一直觉得他死气沉沉，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今天见到努力卖货的他，仿佛又重新看到了他意气风发的样子。
英俊迷人，让人移不开眼。
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往他身上看，有的人还小声道：“这鸭老板好俊啊，旁边这个女孩儿也好漂亮，他们已经结婚了吗？”
“他们看起来好登对，哎，那女孩儿有福气，不像我嫁了个好吃懒做的，晚上睡觉还呼声震天，吵得我睡不着。”
曹文瑞的话没有白说，很快就有第一个买：“给我来一只油酥鸭。”
“好嘞，您选一只？。”
顾客选了一只三斤多的鸭子，曹文瑞立刻打开煤气罐开火：“大哥，您稍等一下哈，这油酥鸭宰好之后还需回锅用油炸一遍，然后用秘制调料拌匀，味道香得很，保证您吃了一次还想第二次。”
这时，又有第二个开口：“给我来一斤鸭货，我刚刚尝了好吃，买回家下酒不错。”
第三个：“给我半只鸭。”
第四个：“半只鸭，二两鸭货。”
生意源源不断，越来越好，曹文瑞忙不过来，蓝茴就把炸鸭子的事情接过去，曹文瑞则负责称重和宰鸭子及收钱，曹文瑞很舍得，每个人都送了卤鸭血，买的越多，送的越多，每个顾客都笑眯眯离开摊子。
今天是市集，人多，加上曹文瑞卖力吆喝，宣传和服务很到位，十一点半左右，卤的十只鸭子全部卖完，还有的人没有买到，心里一阵失落：“老板，你们明天还出摊吗？”
不怪客人这么问，很多小摊老板都是市集出摊，平时要么不出摊，要么去别的赶集的镇子出摊。
曹文瑞笑着回应：“出的，这个摊子我们长期租用，如果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应该每天会出摊。”
“好，那我们明天再来。”
“行嘞，谢谢惠顾啊，我记住您了，明天您来，我多送两块卤鸭血。”曹文瑞热情道。
顾客高兴的不行：“小伙子会做生意，不错不错。”
曹文瑞又和顾客寒暄几句，待到顾客一走，他开始收拾摊子：“晓雪，等下想起什么好吃的，哥哥给你买。”
蓝茴忙了一上午，确实有些饿了：“文瑞哥，我瞧着那边有家包子卖的挺好的，我们买些回去吧，让叔叔婶婶也尝尝鲜。”
镇上的肉包子个大肉多，但是要五毛一个，素菜包子三毛一个，算的上很精贵的食物，普通人根本舍不得买来吃。
“好，我现在就去买，晓雪你先看着摊子。”曹文瑞今天挣钱了，心里高兴的很，买包子也大方，肉包子买了十个，素菜包子买了五个，够他们一家四口吃饱。
两人把摊子送回蔡叔后院，才结伴回家。
路上，蓝茴忍不住吃了一个肉包子，曹文瑞也饿得不行，连着吃了一个肉包，两个素菜包子。
曹家二老一直站在门口张望。
曹母道：“都快十二点了，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生意不好？”
曹父也一脸担忧：“应该不会差，只要能卖出五只，那咱们也不会亏本。”
曹母道：“那么好的味道，肯定卖的完，估计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可能要到下午才能卖完了。”
这时，路尽头的拐角处出现两道身影，一男一女边走边说着话，脸上笑盈盈的，远远看去，两人就像是金童玉女，非常登对。
曹母激动道：“老曹，你看咱们儿子和晓雪回来了。”
曹父也激动起来：“我看到了。”他连忙拿出叶子烟点燃抽了一口。
曹母脸上扬起笑容：“他们回来这么早，应该是卖完了。”
蓝茴和曹文瑞看到曹家二老在门口等他们，提速快步回家。
“儿子，晓雪，热坏了吧，快进屋凉快一下。”
曹父赶紧去开电风扇，曹母则去打了一盆凉水让他们洗脸。
房间里，曹文瑞把包子拿出来：“爸妈，您们尝尝包子，好吃的很，这是晓雪特意让我给您们买的。”
蓝茴笑盈盈道：“今天文瑞哥可厉害了，特别会说话，生意特别火爆，还有顾客没买到，要明天继续买呢。”
曹家二老嘴巴咧到了耳后根。
曹文瑞眼含笑意的看着蓝茴：“这都是晓雪的功劳，是你的方子味道好，生意才会这么好。”又道：“爸妈，您们猜我们今天挣了多少钱？”
曹家二老不敢猜，试探的问：“挣了多少？”
蓝茴也好奇，她之前一直在忙，都没时间顾及其他，一脸期待的看着曹文瑞：“文瑞哥，快说说，让我也激动一下。”
曹文瑞兴奋道：“将近两百，我算了下，除开各种成本，我们挣了一百左右。”
曹家二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天老爷，一天一百，这么算下来，干半年，咱们不就成万元户了，欠的债也不用愁了。”
曹父连忙又抽了两口叶子烟，强压下心中激动：“还是自己当老板强啊。”
蓝茴美眸亮晶晶，一百块确实不少了，在九十年代，一百块是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
曹文瑞道：“今天是市集，人多，生意会好些，平常时候，应该会差点，不过今天很多人没买到，明天生意会小火一把，爸，等会再去杀两只鸭子，不然我怕明天不够。”
曹父连连点头：“行，我这就去。”
曹文瑞又把钱递给曹母：“妈，这些钱交给您保管，我留些散钱明天拿去给顾客找零就行。”
曹母也没拒绝：“好，到时候需要钱了，就告诉我。”
曹文瑞点头，又从零钱里拿了一块钱递给蓝茴：“晓雪，你也有，这些钱拿去买些好吃的。”
晓雪现在越来越正常了，女孩子家的，身上还是需要有点零花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蓝茴惊讶，她没想到她也有，连忙接过：“谢谢文瑞哥。”
曹文瑞捏了捏她的脸蛋：“这是你应得的，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再找哥哥要。”
蓝茴重重点头，笑弯了眼，两个酒窝浮现，看起来可爱的不得了。
第34章 九零鸭王
曹文瑞买的包子多, 曹家四口吃包子就饱了，中午都没做饭。
饭后, 蓝茴就开始着手卤制鸭子，手把手教曹母该怎么操作，她把曹母教会了，以后也不用那么累。
曹母感动不已，晓雪对他们家真是没话说，这么复杂珍贵的方子, 二话不说就教给她了，她是真的把他们当做一家人。
曹母心里暗暗想着，以后一定要更加对晓雪好。
累了一下午, 终于卤好十二只, 泡在卤水四个小时, 蓝茴尝了尝，非常入味可口，终于放心去睡了。
蓝茴真的太困了，吃了晚饭，洗了澡，不到八点就睡了。
曹家三人也心疼她, 谁都没吵她。
第二天一早，蓝茴起来后，发现曹文瑞已经不在家了，问了曹母才得知他已经去了镇上。
蓝茴震惊：“文瑞哥怎么也没喊我，他一个人怎么忙的过来？”
曹母道：“文瑞说今天忙的过来，今天不是市集，人没有那么多。”天气太热，儿子也不想晓雪出去辛苦, 她留在家里帮忙就行。
蓝茴哪里不知道曹文瑞是舍不得她去受累，大热天站在油锅前炸鸭肉，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曹父道：“晓雪，你别担心，文瑞要真忙不过来，他回来会说的。”
蓝茴点头。
曹母又道：“晓雪，锅里给你留了早饭，你吃了早饭和婶婶去一趟镇上。”
蓝茴惊讶：“我们要去帮文瑞哥吗？”
曹母摇头：“不是。”慈爱的看着她：“之前我不是说卖了鸭子给你买条裙子吗？今天婶婶就带你去镇上买。”
家里挣钱了，最不能亏待的就是晓雪。
蓝茴受宠若惊，心中满满感动：“婶婶，我真不缺衣服穿，这些钱您还是留着还债吧，我现在日子过的这么好，已经很满足啦。”
“那不行。”曹母坚持：“咱们有钱了就要过好一点的生活，没道理因为要还债就亏待自己，就这么说定了，吃完饭咱们就去镇上。”
蓝茴哭笑不得，只能点头同意：“谢谢婶婶，您真好。”
曹母笑的慈祥：“好孩子，快去吃饭吧。”
蓝茴点头，欢快的走进厨房吃饭。
早上的早饭很简单，稀饭配土豆丝，还有一碗煎鸭蛋。
鸭蛋用猪油煎至金黄，香香嫩嫩的，口感很好。
蓝茴吃过早饭，曹母已经收拾好了，曹父则在院子边上杀鸭子，他现在干劲满满，热的满头大汗也不觉得累，脸上洋溢着笑容。
蓝茴简单收拾一下，跟着曹母去镇上。
“叔叔，您今天辛苦了，我和婶婶快去快回来帮您。”
曹父笑道：“杀鸭子是男人的活儿，你们俩去好好逛逛，不用管我，多买点喜欢的。”
曹母笑：“还算说了句像样的话。”
曹父嘿嘿笑了两声，没再多说话，自从儿子出事后，他们倾家荡产，四处借钱，才拿出五万赔偿款，老妻也跟着他过起了苦日子，这一年多没享过一天福，他心里也挺内疚的。
如今日子好过了，自然要让她想买什么买什么。
两人欢欢喜喜去了镇上，她们俩先是去了曹文瑞的摊子看看，今天不是市集，人不多，但是曹文瑞摊子前生意还不错，还有两三人在排队。
曹文瑞很会做生意，边宰鸭子边和别人聊天，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逗的几个顾客乐的哈哈大笑。
“文瑞哥。”蓝茴甜甜的喊了一声。
曹文瑞抬眸看去，只见老妈带着晓雪来了，惊讶道：“妈，晓雪，你们怎么来了？”
曹母说明来意：“我今天带晓雪来镇上买条裙子，顺便来看看你。”
曹文瑞笑：“确实该买衣服，你们快去逛吧，我这边忙的过来，我都卖了四只鸭了，鸭货比昨天还卖的快，都卖了一大半了。”
他没想到没啥肉的鸭货，卖的出人意料的好。
曹母点头：“行。”
蓝茴笑盈盈朝他挥手：“文瑞哥，我们走啦，等会再来看你。”
曹文瑞笑：“好。”
曹母对蓝茴很大方，原本打算只买一条裙子的，可到了衣服铺子里，觉得蓝茴穿什么都好看，就给她买了两条裙子。
一条粉色，一条浅黄色。
曹母笑道：“晓雪皮肤白，长的好看，穿粉色和黄色特别娇嫩，像刚开的花朵一样，俊的很。”
之后又给蓝茴买了两件里面穿的内衣，曹母让蓝茴自己选颜色。
九十年代的内衣款式很单一，蓝茴选了一件白色一件黑色。
内裤又选了三条，换洗穿。
这一波花下来，十几块没了，蓝茴都开始佩服曹母的购买能力，果然是富了一辈子的女人，哪怕暂时穷了点，可一旦有钱，她花钱能力依旧不减当年。
曹母还要买：“女孩子要抹脸，虽然晓雪皮肤好，但咱们也要注意保养，才能一直漂亮。”
曹母就是个美人胚子，要不是一年多前儿子出事，她伤心过度，劳累过度，苍老了很多，不然也是个老美人。
之后又买了头花，曹母的眼光好，买了两根黄色向日葵头绳，又买了两根粉色玫瑰头绳。
“晓雪，这些头绳搭配那两条裙子，肯定好看的很。”曹母相当满意，她就是要把晓雪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就不信儿子成天和晓雪待在一起，会不迷糊。
接下来曹母就带着蓝茴回曹文瑞摊子了，蓝茴疑惑：“婶婶，您今天光给我买了，您自己都没买东西。”
曹母笑：“我暂时不缺什么，还是等下次吧，一下子买太多，太打眼了，不合适。”
蓝茴明白，其实还是舍不得花钱，他们身上还背了债。
曹文瑞见她们过来，开口道：“妈，我还有七只半没卖完，您先带着晓雪回去，我今天中午估计回不来，可能要下午才能回来。”
曹母点头：“饿了就自己买点吃的，千万别省着。”
蓝茴也附和：“婶婶说的对。”
曹文瑞笑：“知道的，日头越来越大，你们快回去吧。”
蓝茴两人就走了，回到家里，曹母立刻把新买的裙子洗了晾晒。
蓝茴则帮着曹父收拾鸭子，他正在给鸭子开膛破肚，她就在旁边打下手。
市集三天一次，明天也不是市集，今天只杀了十只鸭子，工作量不算大。
下午，曹父没睡午觉，而是去城里买松香，松香是专门用来给鸭子脱毛的，鸭子简单拔毛后，往松香锅里一放，鸭子会裹满一层松香，再放到凉水里过一遍，把松香撕下来的同时，也把鸭子上的细小绒毛全部撕下来了，非常干净。
之前他没想到生意那么好，都是用手拔毛，实在太慢，而且他年纪大，总是有绒毛弄不干净，每次都要让晓雪帮忙搞半天，太浪费时间了。
曹文瑞是下午两点多回来的，蓝茴那时候正忙着卤鸭子，没有睡觉，听到脚步声的第一时间就跑出厨房。
“文瑞哥，你回来啦？”
曹文瑞点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变出一串冰糖葫芦。
蓝茴惊喜，笑的见牙不见眼：“谢谢文瑞哥。”
曹母这时也从厨房出来，看见儿子又给晓雪带吃的，止不住的高兴。
曹文瑞看向母亲，连忙把背篓里的一扇排骨拿了出来：“妈，今晚咱们吃红烧排骨，我买的晚，那猪肉老板还便宜了两毛，原本要三块一斤的，直接两块八一斤给我，买了个划算。”
曹母走到跟前颠了颠排骨：“这得三四斤啊。”
曹文瑞笑：“排骨好吃，买少了不够吃。”
曹母哭笑不得：“晚上给你们加餐。”
蓝茴把冰糖葫芦递到曹母嘴边：“婶婶，您也吃一个？”
曹母笑着拒绝：“我吃不动，牙口不好，你自己吃。”
蓝茴又递到曹文瑞嘴边：“文瑞哥，你也吃一个？”
曹文瑞也拒绝：“我不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晓雪吃。”
曹母道：“你爸进城买松香去了，你知道吗？”
曹文瑞点头：“知道，爸来镇上的时候，来我的摊子看了看，跟我说了一嘴。”
蓝茴问：“文瑞哥，吃午饭了吗？橱柜里给你留了午饭，要是没吃，就赶紧去吃些。”
“我现在去。”曹文瑞原本打算在外面吃的，最终还是舍不得钱，想想算了。
蓝茴心里不是滋味，曹文瑞对她大方的很，对自己却抠的要命，给她买糖的钱怎么也能在镇上吃碗鸡蛋面了。
*
翌日一早，蓝茴起床，曹文瑞已经去镇上了。
她刚洗漱好，曹母就让她换上浅黄色的小裙子，她亲自帮她梳了两个麻花辫，辫子最下摆绑了向日葵头绳，还给她抹脸，把她打扮的像个小花仙。
蓝茴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儿，都被惊艳了一瞬，她本身皮肤白，长相佳，不打扮都很漂亮，现下被曹母收拾了一番，浑身仙气飘飘，完全像是城里的娇娇女。
曹母满意的不得了：“咱们家晓雪真好看，不错不错，以后就这么收拾。”
蓝茴轻轻嗯了一声，也对自己这副造型很满意。
下午一点多，曹文瑞从镇上回来，蓝茴听到脚步声，笑眯眯出去迎接，曹文瑞看到女孩儿那一刹那，心都漏了一拍。
女孩儿穿着一条黄色裙子，身段姣好，麻花辫上绑了两朵向日葵花，和她的裙子很相衬。她笑盈盈小跑迎上来，两条麻花辫一甩一甩的，白白嫩嫩的脸蛋因为忙碌的原因，红扑扑的，额间鼻尖还有不少细密汗珠，看起来又乖又软萌。
如果不知道她的身世，他肯定以为她是城里来的娇小姐。
不，她比城里那些娇小姐都漂亮。
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儿都好看。
曹文瑞暗叹一声，小丫头是真长大了啊。
曹母在厨房瞧着儿子那迷糊傻样，噗嗤笑出声。
她就知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儿子那样被伤过死心的也不能免俗。
他现在能多看晓雪一眼，以后就能多看晓雪很多眼，时间久了，她就不信儿子不动心。
晓雪这个儿媳妇，她是必须要迎进家门的。
“晓雪，跑这么快，是不是知道哥哥今天又给你买好吃的了？”曹文瑞声音宠溺温柔，连忙从背篓里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了不少鸡蛋糕：“老板刚做出来的，味道不错，你尝尝。”
蓝茴一头黑线，感情曹文瑞真把她当成吃货了。
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在曹文瑞面前转了一圈：“文瑞哥，我今天好看吗？”
曹文瑞完全没想到女孩儿会这么问他，一张俊脸燥的通红，手里的鸡蛋糕差点掉地上：“晓雪，你你”他突然间语无伦次，不会说话了。
蓝茴美眸无辜的眨巴眨巴，纯真的很：“怎么了？不好看吗？婶婶明明说很好看的，还说等文瑞哥你回来，让我穿着小裙子在你跟前转一转，你肯定会喜欢的。”
曹文瑞闻言，松了口气，搞半天是老妈搞的鬼，他就说晓雪那么单纯的丫头，不可能问他那么暧昧的话。
蓝茴继续追问：“文瑞哥，到底好不好看嘛？”
曹文瑞干咳了两声，俊脸燥红未散：“好看。”说着，把手里的鸡蛋糕塞她手里：“晓雪拿去吃，我回来有点热，我先去洗个脸。”
逃也似的跑开了。
蓝茴提着鸡蛋糕哭笑不得，她原本没想撩他的，但曹母都教她那么做了，做为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儿，她不能不依，更何况现在曹母是她的衣食父母，对她还特别好，她不能拒绝。
其实她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目的。
她没想和曹文瑞真的有什么，而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别看他成天忙的不可开交，像个没事人似的，其实他眼底的阴霾自始至终未散，他心底深处应该很悲伤。
蓝茴按照曹母的意思撩一撩他，乱一乱他的心，他没空想那些伤心往事，就不会那么伤心。
一举两得，多好。
曹文瑞洗了脸，吃完饭，整个人也冷静下来，他也没空想其他，明天是市集，今天家里杀了十五只鸭子，还有一大堆活要干。
饭后，他直接去处理鸭胗鸭肠。
第二天一大早，蓝茴又和曹文瑞一起去镇上卖卤鸭，今天市集，人多，曹文瑞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连着做了四天生意，曹文瑞的卤鸭也打出一些名声，今天他们刚开张一会儿，就有源源不断的客人过来，生意极为火爆。
曹文瑞和蓝茴两人男俊女美，极为亮眼，排队的顾客纷纷羡慕道：“鸭老板，还得是你有本事，找到个这么漂亮的老板娘，这么大热天，还一直站在油锅旁炸鸭肉，秀外慧中啊。”
曹文瑞颇为局促：“她不是我媳妇儿，是我妹妹。”
蓝茴则一声不吭，认真炸鸭肉，她现在才恢复没多久，沉默应对才合理。
又有人打趣：“我看你们俩一点也不像兄妹，是亲妹妹吗？”
曹文瑞嘿嘿笑了笑，没在说话，他要真解释两人不是兄妹，估计打趣的人会更多，他连忙转移话题聊别的。
张禾今天也和张母一起来镇上赶集，两人本来想去买点猪肉的，结果路过热火朝天的卤鸭摊子，看到那张曾经让她魂牵梦绕的俊脸，她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特别是看到男人身后还有个长相漂亮的女人，眼眶忍不住红了。
那女人就是吴家丫头吗？以前见过一次，邋里邋遢，浑身臭烘烘的，让人不想多看一眼，没想到长的这么漂亮。
听说他直接把吴家丫头接曹家住下了，如今更是去哪里都带着，他是真的决定要娶那傻子了吗？
张禾心里难受的不行。
她知道是自己先辜负曹文瑞的，是她对不起他，可到底是真心爱过的男人，眼下真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疼的难以呼吸。
张母安慰道：“闺女，你伤心干什么？那曹文瑞现在卖鸭肉生意好又怎样，能比的上你现在定亲的这个？
你现在这个未婚夫虽然长得差了点，身高矮了点，但却是隔壁镇子的包工头，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万元户，你嫁过去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完的福。就算你和曹文瑞亲事没黄，他也给不了你那种好日子。”
张禾嗯了一声，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路是自己选的，已经做出选择了，她没有退路了。
她和曹文瑞再也回不去了。
曹文瑞忙着宰鸭收钱，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察觉张禾在摊子旁驻足过。
蓝茴倒是看到了，她虽然在炸鸭肉，但眼睛可以四处看，刚好看到张禾站在摊子不远处，泪眼婆娑的看着曹文瑞，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
她没见过张禾，但原主记忆里有张禾的画面，吴爸在世时，曹文瑞经常去帮忙干活，张禾那时正在热烈追求曹文瑞，基本上曹文瑞在的地方，张禾都在，久而久之，原主也见过她几次。
张禾只能算长相清秀，耐看型，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美女。
在小村子里也算的上不错了。
但在曹文瑞一个名牌大学毕业，见识过大世面的男人面前，她很明显没优势，所以刚开始都是张禾主动追求曹文瑞，不仅对他的事情上心，曹家二老的事情她也上心，但凡有时间，她都会跑到曹家去帮忙干活儿，那叫一个尽心尽力。
渐渐地，曹家二老对她很满意，曹文瑞也被她的真诚打动，对她动了真感情。
只可惜后来出了车祸，张禾一家人露出真面目，让曹文瑞顶罪坐牢，又对他无情抛弃，害他正当年时郁郁而终。
市集生意很好，中午十二点多就把十五只鸭子和鸭货卖完了，两人回去还能赶的上午饭。
曹文瑞已经习惯了每天给蓝茴买点零食，最近蓝茴吃糖腻了，他又改买水果。
这年代香蕉是很精贵的东西，他眼睛都不眨就给蓝茴买了两斤。
蓝茴刚开始还会心疼他花钱，时日一长，她也习惯他的偏爱。
*
时间转眼一个月过去，这个月里，曹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曹家四人身上全部长了一圈肉，还换上新衣服新裤子新鞋子。
家里还添置个超级大锅，能容纳三十只鸭子的那种。
他们个个红光满面的，精气神极好，干劲十足。
曹文瑞的卤鸭生意越来越好，在板栗村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他们挣到钱了。
卤鸭不仅镇上买的人多，还有很多人办红白喜事，也预定他们家的鸭肉鸭货，吃过卤鸭的无不赞好，想不出名都难。
左邻右舍都找借口往曹家跑，统统都被曹家二老请在院子里说话，不让他们进厨房一步。
曹家二老知道，他们来就是惦记卤鸭的秘方，但这么挣钱的法子，他们是绝对不会外泄的。
一来二去，大家在曹家二老跟前碰了壁，就有不少人把主意打到了蓝茴身上。
这天中午，蓝茴午饭吃炖猪蹄，吃撑了，她和曹家二老说了声：“叔叔婶婶，我去村口转转，去接文瑞哥，这个点文瑞哥也该回来，正好走走消消食。”
曹家二老听蓝茴是要去接儿子，求之不得：“行，晓雪别走远了，路上注意安全。”
孩子从小在板栗村长大，曹家二老让蓝茴在村子里走动，还是比较放心的，而且她现在看起来也像是个正常人。
“叔叔婶婶放心，我知道的。”蓝茴笑眯眯应承，然后慢悠悠往村口走去。
今天是阴天，没有太阳，路上还有微风徐徐吹来，让人心旷神怡。
田野间有不少人在干活儿，别人主动向她打招呼，蓝茴也会礼貌回应。
还没到村子口，蓝茴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喊她：“吴家妹妹，大中午的你去哪儿？我有自行车，要不我捎你一程？”
蓝茴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背心，蓝色牛仔喇叭裤的年轻男人快步朝她走来。
他看着二十四五，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长的中规中矩，头发很长，二八分，都快到肩膀了。
这种发型是九十年代比较流行的发型，很多当红男星都是这种头型。
但蓝茴欣赏不来，她还是觉得曹文瑞那种小平头好，清清爽爽，干净利落。
随着男人走近，蓝茴见他眼神在她身上打量，浮现惊艳之色，目光太灼热轻浮，让人觉得不适。
“吴家妹妹，是不是要去镇上啊？我有自行车，我捎你去。”男人非常热情。
蓝茴皱眉的看着他：“你是？”
男人连忙自我介绍：“我也是板栗村的人，我叫贺东，曹婶和我妈关系好，你应该在曹家见过我妈。”
蓝茴仔细回想，她确实在曹家见过贺家婶子，自从曹家的卤鸭生意好了后，贺家婶子经常以各种理由登门，一看就是想偷方子。
这男人眼下这么热情，莫不是想从她这里得到卤鸭方子？
贺东确实是这样想的，曹家卤鸭生意火爆，谁看了不眼馋，贺东当即就动了心思，怂恿她妈去曹家偷看卤鸭怎么做的，只是曹家二老防的太厉害，去了几次都没用。
今天他在树荫下乘凉，刚好看到吴家丫头一个人出村，他就连忙跟上来搭话。
原本想着吴家丫头傻呆呆的，他套套近乎，再给两颗糖，兴许就能把卤鸭方子套出来，现下走近了看到真人，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看起来香香软软，漂亮的像个洋娃娃，他顿时起了别的心思。
如果娶回家去，不仅能得到卤鸭方子，还能尝到这么漂亮的女人，那真是快活似神仙。
“吴家妹妹，给你吃糖。”贺东从裤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这是我在镇上买的好糖，精贵的很，你尝尝，好吃的很，你之前可能都没吃过。”
不怪贺东这样想，实在是曹家欠了一大笔债，哪怕现在卤鸭生意好，欠的债也还没还清，虽说日子比之前宽裕很多，但也不会给一个小丫头买这么精贵的糖，毕竟又不是亲生的。
第35章 九零鸭王
蓝茴看着贺东手里那两颗大白兔奶糖, 噗嗤笑出声来。
就两颗糖而已，她吃腻的东西, 他也想拿来诱哄她？
真把她当傻子了，哄她也不下点本钱！
女孩儿长相漂亮，笑起来两个酒窝浅浅浮现，更显可爱明媚。
贺东当场看呆了。
他原本就惊艳女孩儿的美，如今女孩儿笑起来更如一江春水，搅得他春心荡漾。
这么好看的女孩儿, 怕是镇上都难见到。
女孩儿看起来香香软软的，抱在怀里肯定滋味美极了。
这般想着，贺东已经忍不住心潮澎湃, 恨不能立刻把人抱怀里。
贺东当即诱哄道：“吴家妹妹, 这样吧, 我给你一颗糖，你给我抱一下？我这里有两颗，你给我抱两下？”
蓝茴要被贺东恶心吐了，她往后退两步，皱眉道：“我不要你的糖，你是个坏男人。”
这时, 远方的拐角处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从镇上归来的曹文瑞。
蓝茴连忙大喊：“文瑞哥，你回来啦，有人欺负我。”
贺东顿时急了：“吴家妹妹，你可不能胡说，我哪里欺负你了，我是一片好心给你糖吃，你怎么能倒打一耙？”
蓝茴没理会他, 双眼直勾勾盯着不远处快速奔跑而来的身影。
曹文瑞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过来，一两百米的距离，不到一分钟就到了。
“晓雪，你说这贺东欺负你？”曹文瑞气喘吁吁的问，恶狠狠瞪着贺东，那表情好似下一秒要撕了他。
贺东连忙解释：“这丫头胡说八道，我没欺负她，我看她一个人走在路上，好心问她是不是去镇上，我有自行车，我还准备捎她一程，又拿了大白兔奶糖给她吃，我哪有欺负她？”说着，他还把手里的大白兔奶糖扬了扬。
曹文瑞偏头看向蓝茴：“晓雪，是这样吗？”
蓝茴摇头：“他说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让他抱一下，他有两颗，让他抱两下，爸爸在世时教过我，女孩子不能随意和别人抱抱，如果有男子要抱我，那就是耍流氓。”
贺东头大，他没想到傻子竟然不傻，还这么有防备心。
“曹大哥，我那是开玩笑的，没别的意思。吴家妹妹这么好的姑娘，我就算有别的心思，也会让我妈亲自登门说亲，正大光明把人娶回家，绝对不会委屈她的。”
曹文瑞杀人的心都有了，眼睛里喷火：“就你这样的腌臜货，也配的上晓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滚，以后再敢骚/扰晓雪，对她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不怕再坐一次牢。”
这话说的很严重，贺东浑身打了个机灵，不怕再坐一次牢，他这是想把他打成残废，还是想杀了他？
惹不起，惹不起，贺东赶紧跑开。
曹文瑞看着贺东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气依旧没有平息，若不是怕吓到晓雪，怕她受到刺激，他今天绝对上去揍他几拳，怎么会轻飘飘揭过。
“晓雪，你刚才没被吓到吧？”
蓝茴点头：“有被吓到。”
曹文瑞顿时紧张起来：“贺东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蓝茴摇头：“他没做什么。”
曹文瑞不解：“那你怎么？”
蓝茴解释：“我没被贺东吓到，我被你吓到。”
曹文瑞一头雾水：“你被我吓到？”他就是怕她受刺激，都没敢在她面前打贺东，他怎么会吓到她？
蓝茴笑：“你刚才瞪贺东的样子，简直被镇上的杀猪匠还可怕。”
曹文瑞哭笑不得：“你别说，他要是一头猪，我真想杀了他吃肉。就他那模样，简直是癞/□□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蓝茴噗嗤笑出声。
曹文瑞边往回走边问：“对了晓雪，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出村了？”
蓝茴美眸笑盈盈看着他：“当然是来接文瑞哥啦，顺便看看文瑞哥给我买了什么好吃的？”
曹文瑞失笑：“你啊，小馋鬼一个。”说着，他连忙放下背篓，里面赫然是一个绿油油的大西瓜：“喜欢吗？”
蓝茴瞧着那西瓜怕是有十斤左右，圆滚滚胖乎乎的，看着讨喜的很，她笑的见牙不见眼：“喜欢，天热吃西瓜，最舒服了，谢谢文瑞哥。”
曹文瑞也被女孩儿的笑容感染，喜的露出八颗大白牙：“晓雪喜欢就好，下次哥哥再买。不过你以后别一个人出来，容易遇到坏人，不管在哪里，只要遇上主动和你说话的人，你都不要搭理。”
蓝茴点头：“放心吧文瑞哥，我都明白的。”又道：“我觉得这贺东不安好心，他妈妈隔三差五去咱们家里各种打听卤鸭，他今天在路上又主动对我献殷勤，我觉得他八成是看咱们家生意好，想偷我们的卤鸭方子。”
曹文瑞笑：“晓雪真聪明，还能联想这么多。”
蓝茴得意道：“那必须聪明。”
曹文瑞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蛋：“放心，谁也偷不走咱们家的方子。”
两人回到家里，曹文瑞立刻把西瓜放水井里冰镇着，等放一两个小时再吃。
在房间吹风扇的功夫，曹文瑞问曹家二老：“爸妈，咱们家里现在还有多少钱？”
曹父不管账，视线看向曹母。
曹母连忙算了算：“家里现在还有一千多块钱。”
曹文瑞震惊，按照他一天一百多的进项，一个月下来也能挣四千多，就算一家人开销大，也不能只剩一千多。
曹母如实道：“这个月花销很大，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两台风扇，还有一些日常用品。特别是你爸刚又买了一千只小鸭子，还有饲料什么的，几乎把家里的钱用光了，这个月我都没敢还债，还打算下个月再还些。”
蓝茴问：“文瑞哥，你是急需用钱吗？”
曹家二老视线也落在曹文瑞身上。
曹文瑞也没瞒着，直接道：“爸妈应该知道距离咱们五公里左右，有个博物馆吧？”
曹家二老点头：“记得啊。从前年开始，博物馆一直在修建中，今年估计差不多修好了，我们也没去看过，不清楚。”
蓝茴更是啥也不知道，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听。
曹文瑞道：“博物馆旁边还有一条美食街，和博物馆同步修建的，最近已经落成了，那边很多商铺正在招商中，我原本打算凑点钱去盘一个门面的，现在看来，有点困难。”
曹父皱眉：“那个地方荒无人烟的，就算建成了，以后在那里开店，能有镇上生意好吗？”
曹文瑞点头：“现在交通越来越发达，以后博物馆肯定人流如织，旁边的美食街肯定非常火爆，如果去那里开店，以咱们卤鸭的味道，一定比镇上挣的多得多。我之所以刚得知消息就想买铺子，也是趁着现在刚刚招商，大家都不知道，铺子应该会便宜很多。以后那里的铺子都是黄金价，一天一个价，买的越晚，价格越高。”
曹文瑞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又见过大世面，目光长远，他的话，曹家二老深信不疑。
蓝茴心中暗暗佩服他，一个九十年代的男人能有这般见识，以后想不发财都难。
曹家二老当即表示：“儿子，你大概还需要多少钱？我和你爸想办法去借，无论怎样，也要把铺子买下来。”
曹文瑞粗粗预估：“一个铺子至少要两三万。”
曹家二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贵这铺子镶金了？”
曹文瑞哭笑不得：“这是博物馆旁边的铺子，价格确实比别的地方贵不少，而且一间铺子有六十多平，也不算小了。”
蓝茴觉得价格很公道，甚至很便宜，如果有钱的情况下，能多买几间就多买几间，就算不做生意，光租给别人，以后靠租金也能躺赢。
曹家二老互相对视一眼，两人好似达成了统一战线：“儿子，你明天卖完鸭子，就去那博物馆了解了解，钱的事情我和你妈去借，实在不行，我们把这房子抵押给银行，去银行贷款出来，怎么也要帮你盘下一间铺子。”
曹文瑞感动的眼眶通红：“爸妈，谢谢你们。”
蓝茴也感慨颇深，有两个无条件支持自己的父母，曹文瑞想没出息都难。
曹母哭笑不得：“还和我们客气上了，我们是你爸妈，是你最亲的人，我们也想看着你有出息，想尽自己的最大能力去托举你，让你顺风顺水过一生。”
曹父附和点头。
曹文瑞笑着流泪：“爸妈，儿子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以后我一定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曹家二老点头。
曹文瑞也没忘记蓝茴：“也让晓雪过上好日子。”
蓝茴笑眯眯颔首，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第二天下午，蓝茴忙完卤鸭的事情，直接去了村长家。
曹家二老只以为她去村长家里拿米面粮油，也没拦着，他们忙着照看那一千只刚买回来的小鸭子，也顾不上帮她。
“晓雪，要不你还是等文瑞回来，和你一起去吧。”她一个小姑娘，提那么多东西累的很。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蓝茴笑眯眯和二老告别，快步往村长家走去。
蓝茴这次去村长家，不是只为拿米面粮油，而是去找村长要回那五万块赔偿款。
原本她没打算那么着急要的，但曹文瑞现在急需用钱盘铺子，需要大量的钱。
曹家二老虽然信誓旦旦说凑钱，但她知道，上万块的钱不是那么好凑的，而铺子不等人，一天一个价，买的越早，价格越便宜，她这五万块就等于救命钱，非常重要。
曹家三口对她那么好，她也想力所能及的出份力。
村长得知蓝茴来意，只是愣了愣，随即说了句：“这事儿我知道了，等晚点我会去曹家亲自说这事儿，你先回去吧。”
蓝茴只以为村长有事要忙，她也没多说，拿了米面粮油直接回了曹家。
下午五点多，几乎是曹文瑞前脚刚回来，村长后脚带了不少人来到曹家。
曹家二老和曹文瑞都惊呆了。
村长带这么多人干什么？而且带的人几乎都是村里的老前辈，都算的上德高望重的人。
曹父和曹文瑞连忙热情招待，曹母则去厨房烧开水泡茶，蓝茴帮着烧火。
曹母拿出一袋茶叶，抓一撮放进碗里，心事重重道：“村长今天带这么多人过来，是要做什么？”
蓝茴迟疑了片刻，道：“婶婶，村长伯伯应该是为了我的事情而来。”
曹母震惊：“为了你的事？”
蓝茴点头：“应该是，院子里应该开始说这事儿了，咱们也去听吧。”
曹母嗯了声，端起烧开的茶水往院子走去。
村长适时看了蓝茴和曹母一眼，开口道：“今天吴家丫头来我家，问我要那五万块赔偿款，我今天下午带着大家来曹家，就是想说这件事情，也让大伙给做个见证。”
曹家二老震惊。
曹文瑞也被吓了一大跳。
“晓雪，你去要五万块赔偿款？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
蓝茴道：“我也是昨晚想了一晚上，才决定去要的。”
曹文瑞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想，女孩儿去要那五万块赔偿款，八成是为他盘博物馆美食街铺子的事情。
在座的大伙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蓝茴拿这笔钱做什么。
村长适时开口：“大家先静静，我有几句话要讲。”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村长看向蓝茴：“吴家丫头，我和你爸是至交好友，所以当初你爸出事，我才会保管那五万块钱，为的就是这笔钱能让你后半生衣食无忧。如今你想要回这笔钱，我同意，但是我有个要求。”说到这里，村长看向曹家二老和曹文瑞：“我要求文瑞和吴家丫头结婚，这五万块以嫁妆的方式拿回男方家里。”
蓝茴如平地惊雷，她怎么也没想到村长竟然会让她和曹文瑞结婚。
曹文瑞的震惊不比她少：“村长，这”
村长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先听我说完，这笔钱是吴家丫头的保障，我之前也是打算等吴家丫头结婚，给她当嫁妆傍身，如今她主动要，我也不改当初想法。这段时间吴家丫头住进曹家，你们对她很好，我也看在眼里，我以长辈的目光来看，文瑞你和吴家丫头很合适，不然今天我不会特意过来，还带着这么多人做见证。”
在座的大伙又开始议论纷纷。
有的人觉得这是一场好姻缘。
有人又开始纠结吴爸的死。
“这曹文瑞娶吴家丫头，真的合适吗？要知道曹文瑞可是把吴家丫头的爸撞死了！曹家照顾吴家丫头，我们都能接受，可是娶吴家丫头，却有点那可是仇人娶被害人女儿，老吴在黄泉底下，怕是都不得瞑目。”
村长闻言，立马冷脸呵斥：“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仇人？曹家在出车祸后，难道没做出补偿吗？
那五万块钱难道不是人家倾家荡产凑出来的？
文瑞出狱后，人家直接把吴家丫头接回家照顾，曹家二老更是对吴家丫头掏心掏肺，你看看吴家丫头现在白白嫩嫩，红光满面的，试问在座各位，你们谁能把人养的这么好？
依我看，女儿有人照顾，过的顺风顺水，这就是老吴在地底下最乐意见到的一幕。
也许吴家丫头好转，主动帮忙捞文瑞出来，也是老吴在九泉下出力呢？谁说的准？
我觉得这就是天赐好姻缘。”
蓝茴越听越无奈，村长越说越神棍了。
偏偏大家还觉得有道理。
九十年代科技刚刚起步，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全部归于玄学，老一辈的长辈都很迷信。
曹家二老激动不已，他们早就有让蓝茴当儿媳妇的心思，现下立刻对曹文瑞道：“儿子，你好好想想，晓雪可是万中无一的好姑娘。”
曹文瑞还在迟疑纠结，他出狱时已经打算一辈子不娶，如今才过多久，就让他结婚，他有点无法适应。
村长看出他的迟疑，直接问：“曹文瑞，你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不想娶吴家丫头，如果你不愿意，我就打算给吴家丫头介绍对象了，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这话直接让蓝茴坐不住了，连忙开口：“村长伯伯，我年纪还小，我暂时还不想谈结婚的事情。”
村长态度坚决：“吴家丫头，我和你爸关系好，你爸走后，我有责任照顾好你。你虽然在这里过的不错，曹家也对你很好，但始终不是一辈子的归宿，你肯定要嫁人的，你放心，村长伯伯一定会帮你找个好人家。”
蓝茴闻言，真的急了，原主不似正常人，村长如果要让她嫁人，她还真的不好反对，没办法违背。
曹家二老彻底急了：“文瑞啊，你好好想想，好好考虑，晓雪这么好的姑娘，你真的要让她嫁给别人？你可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啊。”
曹家二老是真的喜欢蓝茴，和卤鸭方子无关，他们纯粹舍不得这么好的姑娘成为别人的儿媳妇，想想都心痛的不行。
曹文瑞脑子现在一片空白。
一想到女孩儿要和别的男人结婚生子，他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
他怕男的欺负她，不珍惜她，打她，对她不好
内心的煎熬难以言说。
心好似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拽住，难以呼吸。
村长见曹文瑞迟迟不开口，最后一次问：“曹文瑞，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个痛快话，如果真不愿意娶吴家丫头，那么我今天就把人带走，让她住进我家，直到我把她嫁出去为止。”大不了他让儿子一家暂时去住吴家老房子，挤挤凑凑，怎么也能住下。
曹文瑞视线看向蓝茴，郑重的问：“晓雪，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一定用性命对你好，事事以你为先。你现在没到法定结婚年纪，我们先办酒席，等你二十岁，我们再去补领结婚证。”
蓝茴震惊了，她原本已经做好离开曹家的准备，没想到峰回路转，曹文瑞竟然当众求婚。
蓝茴此刻心里也是复杂的，她脑海里不由出现另一个男人，但人要往前看，如今答应曹文瑞是最合适的，只有离的他近，她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务。
况且，他这个人挺不错，对她也很好。
蓝茴眉眼弯弯看向曹文瑞，用力点头：“我愿意嫁给文瑞哥。”
曹文瑞没想到女孩儿答应的这么快，愣了一下，随即快速红了脸。
曹家二老和在座众人也没想到女孩儿这么痛快。
村长率先笑出声来：“丫头聪明啊，知道好歹。”
大家都笑了，纷纷送上祝福。
村长给出承诺：“你们抓紧时间选个好日子出来，两个孩子结婚当天，我会以嫁妆的方式让吴家丫头带到曹家。”
曹文瑞闻言，立刻开口：“这笔钱是晓雪的嫁妆，我曹家不会动用，到时候我会帮晓雪办一张银行卡，全部存进卡里，支取由她。”
村长很满意。
蓝茴开口道：“文瑞哥，这笔钱不用存银行卡里，我想用来买铺子。”
曹文瑞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
蓝茴打断他的话：“文瑞哥，没什么不行的，我的嫁妆我做主，你如果接受不了，那铺子的房产证上就写我的名字好了。”总之，她要让曹文瑞当老板。
她敢当众说出买铺子的事情，也是知道在座的众人都是朴实农民，他们不会去买铺子，也一下子拿不出来那么钱，所以才敢直言不讳。
他当众给了她承诺。
她也要当众给出回应。
曹文瑞哭笑不得，心中感动异常：“晓雪，谢谢你。”
蓝茴眉眼弯弯。
曹家二老连忙开口：“村长，我们要不现在就选个日子？”
说着，曹父已经冲进屋内，快速拿了一本日历出来，速度快的，已经不能用健步如飞来形容。
儿子要结婚了，这是天大的喜事，做为老人，最高兴的莫过于此。
有人笑着打趣：“曹老头这是高兴疯了，我从来没见他跑这么快。”
“估摸着是迫不及待想要抱孙子了。”
蓝茴假装听不懂，乖乖巧巧坐在曹母身边，笑眯眯的，看起来可爱讨喜的很。
曹文瑞则没那么淡定，一张俊脸充血，红到了耳后根，偏生院子里都是村中长辈，他还得陪着，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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