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一早望舒身体在夜里便滚烫起来，若是蒋旭升今夜没回来，恐怕他要自己熬。
“小舒？”蒋旭升原本哄他睡着后自己去了客房，可后半夜睡不着，打开监控发现望舒蜷着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难受吗？”
望舒迷迷糊糊感觉到额头被放了一贴凉凉的东西，下意识拽人的衣角。
季风人不在沈城，要等早上的飞机才能到。
“除了发热还有其他症状吗？”季风在电话里问。
蒋旭升坐在床边轻轻拍着望舒的手背，低声回，“意识不清，吐了一次。”
“胎动了？”季风精准的找到问题。
“嗯。”蒋旭升皱着眉。
“你不是alpha，没有办法供给信息素，胎儿在他身体里成长不仅仅需要营养，更需要的是信息素，一到胎动，胎儿索取的信息素会直接上个台阶。”
“他腺体又不敏感，这种症状恐怕有两天了，自己都没发觉。”
蒋旭升：“还是我半夜过来看才知道。”
“发热是短暂的，估计只有半夜这一会，难受没多长时间。”
蒋旭升有些不悦：“什么叫难受没多长时间。”
季风叹气：“那怎么办？这是孕期的正常现象，难道要怪我吗？”
蒋旭升一噎，眉头锁着，轻拍望舒的胳膊，“我知道了。”
“喂点东西再让他睡，不然明天嗓子说不出话了。”季风提醒，“还要采血呢，等等——我忽然想起来，你这个时间怎么在家？”
“明天孕检，我陪着他。”
季风倒吸一口凉气：“我靠——！”
“我什么都没做，他这么难受，我舍不得。”
“蒋旭升你他妈的……”季风欲骂又止，“他怀着孕呢，你可清醒一点！晚上别和他一块待着！”
“我知道。”蒋旭升揉了揉眉，心里的那团火更躁，“他的手脚很凉。”
“泡泡脚？反正别严重下去，现在只是腺体短暂热，太严重会真的发烧。”
蒋旭升在床头找出抑制贴给望舒降温。
望舒的腺体一直很迟钝，被贴上贴纸的时候迷糊的说，自己发情期没有到，可以不用贴。
这两天只要小宝踢踢他，后半夜身体便会莫名其妙的热起来，望舒又嗜睡，还以为是孕期反应严重了些，没觉得是大事。
“蒋先生，我生病了吗？”望舒迷糊睁眼问。
“没事。”蒋旭升的动作不大，给他贴了抑制贴，又用酒精擦了下手臂降温，“睡吧。”
人虽然热，手脚却有些凉。
望舒躺在床上随便他折腾。
蒋旭升用掌心捂着他的脚心，放开就会凉，最后还还是打了热水给他泡一泡。
望舒的身体被调换了个角度，枕头也横了过来，像个洋娃娃似得哼唧了下。
蒋旭升问他：“热吗？”
望舒呼吸绵长，很轻很轻的摇了摇头，不觉得热。
omega的小腿纤细白皙，就连脚趾也圆润的像蒜瓣似得漂亮，透着淡淡的粉。
季风刚提醒过他最好这段时间不要和望舒待在一起。
他曾经不在家长待，一个月必然有几天会离开家，是因为自身的躁郁越来越严重。
他并不是个健康的人。
甚至有时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欲望。
他捧着望舒的脚，细致的擦着，在温热的水中按。
晶润的温水在皮肤上滑过，蒋旭升用湿的手摸了摸口袋发觉香烟被他落在司机的车中，根本没有带回来。
“蒋先生...”望舒的脚心被他抚摸的有些痒，在床上略略睁眼。
被贴了抑制贴的缘故，他自己的神情也迷离些，眼皮沉重，仿佛怎么都睁不开似得，“洗好了吗？”
omega问的很小声，微微歪头，他只能看见床边的蒋旭升挺直后背，小臂下是视线盲区。
望舒看不见。
蒋旭升握着他的脚踝，用干毛巾慢慢擦干。
“嗯..?”望舒感觉到自己的脚踩在很热的东西上。
“宝宝，你的脚好小。”蒋旭升的两个手掌握着他的脚比量，“omega的骨架都这么小？”
望舒摇摇头，不太清楚。
omega的个子本就不算高，所以他不知道什么样的大小算正常。
“热..”望舒被热水泡过的脚踝只短暂回温，擦干后又重新变凉，但蒋旭升似乎用什么东西贴在他的脚心。
“很热吗？”蒋旭升握住他的脚踝，不让他动弹，“捂一会就好。”
“是暖水袋吗？”望舒茫然的睁着眼，踩了踩，感觉像是加热棒之类的东西。
蒋旭升的嗓音低沉，一个仓促的吻落在他的膝盖上，“是。”
“踩一踩。”
“可是我好困呀。”如果不是被叫醒，他其实已经被这种莫名的腺体热难受晕了。
“困就睡吧，我帮你热。”蒋旭升的手从他的脚踝处慢慢往上抚摸，到他柔软的小腿肚。
望舒很信任蒋旭升，随便他摆弄。
蒋旭升跪在床边，确认望舒已经睡着后稍微向前了些，胸膛刚好能抵住望舒的膝盖，附身下去是他的大腿。
此刻他想象自己是个alpha。
将脸颊埋进望舒的双腿，深深的努力的嗅着他睡衣上的味道，假装自己能闻到omega身上的香味，那种从血液中散发出的诱甜。
望舒的小腿耷拉在床边，贴着蒋旭升的胸膛，向下是小腹，再向下...
贴着抑制贴，眼压让望舒有些不舒服。
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
他好像感觉到蒋先生俯在自己的大腿上，让他用力踩一踩，踩什么东西来着...?
哦，是暖脚的热水袋。
效果很好，望舒睡醒时手脚暖呼呼的。
今天要去做五个月的产检啦。
望舒拍拍小肚皮，心里有些喜滋滋的鼓励宝宝，“你有很健康的长大嘛？”
小宝宝在肚子里像踹了下似得动了动，望舒心满意足的笑起来。
“起来了吗puppy？”蒋旭升敲了敲门进来，见他已经坐起来，“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望舒乖乖的把额头贴过去让他试探温度：“没有哦。”
“烧的那么短。”蒋旭升不认为这是好征兆。
望舒早起脸颊有些红，睡得很舒服，“可以晚一点吃早饭嘛？”
“嗯？”
他不好意思的蹙眉：“好像脚有些痛，我看网上大家都说..肚子大起来，会水肿呢。”
蒋旭升憋着笑挑眉：“是吗？”
他蹲下身抬起望舒的脚：“我瞧瞧。”
望舒耸了耸肩，因为害怕水肿的地方或许有些狼狈让蒋先生不喜欢而羞红了脸。
他眼睛的压力又变得不大舒服，眼前模模糊糊的，小声问，“肿的严重吗？”
“还好，”蒋旭升把他的脚心托在手掌中，“脚心这里红了。”
“怎么会红呢？”望舒疑惑。
“或许不小心磨到哪里了。”
望舒失落的叹气：“我怎么会这样不小心。”
他动动脚趾，感觉到两只脚足弓的地方确实有拉扯感，只是不算严重，走起路来恐怕不太舒服。
蒋旭升坦然说：“下次小心点。”
小心点不要让躁郁期的丈夫进门就能避免。
早餐做的山药枸杞粥和西多士，望舒的胃口现在很敏感，不大喜欢蛋液的腥味，蒋旭升在里面放了很多奶酪夹蓝莓酱，哄他多吃些。
蒋旭升看他乖乖把粥喝掉后，到书房中找孕检材料。
望舒视死如归的盯着那块吐司。
最后心一横，用叉子插了块塞进嘴巴里努力不咀嚼的咽。
蒋旭升从书房中拿着材料出来时，见到的是望舒嘴巴塞的鼓鼓的，像小仓鼠似得，闭着眼皱眉往下咽的场景。
“宝贝，不用这么勉强。”蒋旭升被他的样子萌到。
“不行..”望舒和自己较劲，“我多吃点，一会就重了。”
“这样宝宝会健康，说不定能不用早点——手术呢！嗝——”
蒋旭升伸手掰开他的嘴：“吐。”
望舒倔强两秒钟，被噎的难受，最后还是乖乖吐掉。
但他是个不肯认输的人。
蒋旭升打包好让他拿着吃。
望舒坐在门口，现在已经弯不下腰了，只能坐在椅子上等蒋先生给他穿鞋，手里捧着吐司慢慢吃。
蒋旭升觉得他吃这一会，咀嚼的热量都比吃进去的多。
“这么可爱。”他忍不住说。
望舒没听清，正在和吐司奋斗，“唔？您说什么？”
“没什么。”他的脸被蒋旭升揉了一把，两人才出发去医院。
时间过得快，五个月就像一眨眼。
孕检的医院已经换成私立，蒋旭升名下的医院，主治医生是上次的季风，他很有印象。
只是上次望舒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不清楚对方的样子，今天他被护士叫进门坐在诊床上的时候，呆呆的问，“请问医生在哪里呀？”
诊床的帘子被拉开，一张俊美的面庞映入眼帘，长发扎着马尾的alpha，他扭了下白大褂上的铭牌，“在这里呀宝宝。”
“你知道吗，为了见你，我可是从f国连夜飞回来的，困死了。”他说着，想伸手摸望舒的脸。
望舒眨眨眼，眼盲的人对声音很敏感，所以他很快认出这人是季医生。
于是也没躲开对方的动作，而是乖的像小猫儿一样等着摸头，糯声道，“哥哥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