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文学 > 青春校园 > 暗室低徊[刑娱] > 1、笑面人 一

1、笑面人 一

    深夜骤雨,月色混沌,本就少有人来往的偏僻窄巷此时更显冷清。


    故障老化的便利店灯牌闪烁几下,灭了一半。


    屋内的店员习以为常地叹口气扫了一眼,手上继续忙活着给客人结账。


    站在柜台另一边的女孩留意到了玻璃上贴着的寻人启事,借着微光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又丢了,听说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店员热情搭话,把盛好东西的塑料袋递过去,示意了一下付款码的位置,“寻人启事都贴到咱们这没监控的老破小来了。一群老头老太太住的地方,上哪找小孩去啊?我看啊,八成是悬了。”


    “父母寻子心切嘛,可以理解。”女孩笑了笑收回视线,衣兜里握住手机的手一顿,最后还是选择抽手掏出了钱包,“您这儿应该经常得用现金找钱吧?正好我忘带手机了,只能给您点零钱了——”


    “那敢情好啊,省得我明天发愁了。老人家嘛,还是更喜欢用现金。”店员乐呵呵地收下钱,还不忘再叮嘱一句,“姑娘,都这个点了,这附近也不安全,早点回家啊。”


    女孩爽朗地应了一声,站在门口眼看这场大雨一时半会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最后索性扯了扯衣袖遮住手上缠着的绷带,抱着塑料袋直接闯进了雨里,全程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异样。


    不远处的车后,一个包裹严实的壮硕男人迅速闪身而出,举着伞快步跟上前面的女孩。


    黑色的伞面几乎遮住了男人的整张脸,他双眼阴鸷地紧盯身前人动向的同时,还不忘小心地护住胸前的双肩包。


    男人背包的双头拉链在右侧拉开了一小条缝隙,始终放在包里的右手似乎随时准备从里面掏出点什么东西来。


    原本他以为自己这次是走了大运才接到这么个美差的——


    毕竟难得遇到个钱多事少的雇主,唯一的要求也就是让他偷拍几张照片而已,目标对象还是个柔弱姑娘,这事几乎就是个零风险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没想到他一连蹲了几天,只在这临交工前的最后一天晚上才终于摸清了目标的行踪。中途狼狈淋一场大雨差点浇坏设备不说,真正能拿去交差的照片还几乎一张都没拍到。


    再这样下去他只能舍身亲自上阵制造八卦了——


    大不了直接打晕拖走,到时候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反正又没人限制他采取的手段,这钱他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坑洼地势极易积水,路也因此变得十分难走。


    这条路女孩走得驾轻就熟,而身后的人则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男人既要时不时留意怀里的东西不被淋湿,还要小心避免惊动身前的人,没多会儿两人之间的距离便被拉开了。


    小巷拐角处,正当男人为跟丢了人而懊恼的时候,没想到那女孩竟从墙边的小片阴影里探身向他的方向望了过来。


    这一眼让男人条件反射般把右手从包里迅速抽了出来。


    “不好意思,请问……可以麻烦您送我回家吗?”女孩并没有留意他的小动作,待男人靠近后,她低头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冻得发白的嘴唇,随着睫毛扑闪滚落下来的雨珠更衬得她整个人楚楚可怜,“这雨下得实在太大了,我没带伞,买的药要是被淋湿就麻烦了……”


    男人瞄了一眼她怀里紧紧抱着的塑料袋,又自上而下黏稠地打量一番她被雨水打湿不少的单薄衣裤,直看得眼神都变了味。


    似乎是个没什么理由让人会去拒绝提供帮助的情况,更何况对方看起来还是个构不成丝毫威胁的目标对象。


    “啊……没问题。”


    男人被预料之外的展开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尽力表现出了一副热心模样,分了一半伞过去,佯装认真地询问起对方的地址来。


    一路的交谈略显拘谨,但男人不难从中感觉出女孩本就单纯善良的本性,三言两语间她的家底就差不多全被他套出来了。


    楼梯间狭窄得几乎无法容纳两人并肩同行,女孩走在前面领路,顺手一把撕下了张贴在门口的寻人启事。


    “一楼这家的老房主去年在家煤气中毒去世了,儿女定居国外,房子就一直空着没人住……二楼这家的小儿子前两年夏天傍晚和父母一起出去遛弯出车祸没了,父母两个人不愿再留在这个伤心地,也搬走了——你看,他们家门口墙上的涂鸦还是那个小孩画的呢。三楼就不用说了,还打着封条呢……”


    女孩沿着布满灰尘的逼仄楼道一路向上走,每路过一家都会和身后的男人聊上两句概况。


    男人低头甩着伞上的雨水,每一步都准确踩在女孩留下的湿漉漉脚印上,垂着头笑容藏都藏不住。


    每一家具体是什么情况他其实根本没记住。


    因为在他听来都是“这家没人,那家也没人。好下手,赶紧动手吧”。


    没办法,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变着法地帮他。


    盘中餐注定难逃命运啊。


    “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女孩到家后还没来得及换下被雨淋湿的衣服,转身就钻进了厨房,“您随便坐,请稍等一下。”


    男人这下连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说辞都被省掉了,出乎意料地直接被屋主邀请进了屋。


    局促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后,他借机四下打量起房屋内的一切——


    跟想象中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给的资料里分明说这女孩是个演员,那按说她应该挺有钱的才对,但这住的地方也太……


    干净倒是干净,就是装潢家电都是十几年前的陈旧样式。


    客厅吊灯的灯泡瘪了两个,仅剩的三个还被灯盘里积攒的灰尘飞虫遮去了不少亮度。


    昏暗光线下依旧能看出褪色墙纸的边缘翘起,剐蹭着墙边摆放一溜的大大小小盆栽。


    这些盆栽有用敲碎的玻璃酒瓶养的,也有栽在标签模糊的木盒里的,高矮错落,总之就是没有一株是种在正经花盆里的。


    不过郁郁葱葱的一片,长势倒都还不错。


    餐桌上除了一袋开封的薯片以外还摆了几枝干花,旁边还有一小瓶……


    这是什么?


    胶水?


    这种东西怎么会放在这里?


    还有后面摆着的那张童年照也是,怎么感觉……


    男人看看照片,又瞥了两眼厨房里那女孩的侧脸。


    她长得跟照片里根本就不一样啊。


    难不成是整的?


    也是,娱乐圈嘛,能有几个脸上不动刀的?


    男人兴奋地搓搓手,没想到自己这趟还有意外收获。


    把这张照片拍下来的话,回头还可以再赚一笔。


    “您看什么呢?”


    身后的人毫无预兆突然近距离开口,吓得男人手一抖,差点把相框失手打碎。


    “小心,”女孩连忙伸手接住相框放回原位,不但没有责备的意思,反倒客气地端来了两杯茶水,将其中一杯放在了他面前,“如果不是您送我回来,我肯定得被这场雨浇透了。”


    男人尴尬地一清嗓子:“没什么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说了一路话的确让男人觉得有些口渴,但他迟疑着,并没有着急端起杯子。


    女孩见状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赶忙用手中的另一杯热茶把先前放下的那杯换了过来。


    “看我这记性,之前这杯子老被我家小猫偷喝水来着,小家伙总是看什么都新鲜。”她仰头喝了一口,又向男人指了指另一杯示意,“那杯您放心喝,杯子是新的!”


    男人为自己多疑错怪了对方的好意而多少感到有些抹不开面子,于是赶紧端起来喝了一口,顺势转移话题掩饰道:“你还养猫了?怎么没看见它呢?”


    头顶三个灯泡的其中一个闪了闪,光线变得更暗几分。


    女孩站在原地没说话。


    等待回复的时间过长,男人不禁诧异地抬头,试图看向身前始终没有落座的女孩。


    但就在他这小幅度的动作间,一阵眩晕骤然席卷大脑,触目所及的画面瞬间全都跟着一起扭曲颠倒了起来。


    最终整个人失去重心一头栽到地上的时候,男人隐约听到了带着笑意的一句话——


    “着什么急啊,这就送你去见它。”


    不再多看那男人一眼,池观月背着顶灯灯光,随性地倚坐着桌沿,伸手拽过桌子上盛“药”的塑料袋,从里面拎出了一罐啤酒。


    拉开拉环,她面无表情地往男人脸上浇了近一半,确定男人彻底陷入昏迷无误。


    裸露出的小臂线条并不病弱似的过分纤细,稍微用力便可以看出长期锻炼的痕迹。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男人眼里的那副腼腆模样。不笑时稍显凌厉的气质,配上眼尾一颗若有似无的泪痣,更为优越的骨相平添了几分颇具吸引力的耐人寻味甚至攻击性。


    也许这才更贴合她的本性。


    “一楼没有人,二楼也没有人,三楼……哦对,三楼的封条快掉了,待会儿下楼记得带点胶水过去粘粘。”


    池观月腾出一只手捞过餐桌上的胶水瓶,哼着不知名的调自言自语。


    “一切都得保持原样才行啊。”


    头顶的灯泡闪得越来越频繁,池观月晃晃手里剩余的小半罐啤酒,沉默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忽闪的灯。


    许久过后她无声叹出一口气,把啤酒倒进水杯里摇匀,走到墙边给每盆花都浇上了一点。


    “最近忙,好久没见,你们长得倒挺快。”


    池观月浇完花,从电视柜抽屉里抽出一副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她先是仔仔细细地把玻璃相框上男人的指纹擦掉,然后开始对地上那不省人事的始作俑者搜身——


    男人背包里的单反保存了不少照片。


    无一例外,每张都是偷拍的。


    池观月不但翻到了自己的照片,还从中发现了好几个眼熟的圈内女星的偷拍照。


    甚至其中还有几张明显是未成年的小姑娘。


    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把所有照片全都删了个干净,而后再一细想似乎觉得还是不够严谨,便索性把内存卡直接取出来没收了。


    池观月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猥琐男,索性冷脸四平八稳地踩着他的手,直接走了过去:“借过一下。”


    “不能直接剁掉真是便宜你了,下三滥的东西。”


    除了偷拍设备外,她还从背包里摸出了一卷绳索、各式金属锐器以及一个贴身放置的电击器。


    她嗤笑一声:“东西倒没少带,用得明白吗?”


    零零碎碎的东西清点完正要撑着膝盖起身,结果她猝不及防腿一软,整个人差点跪在地上。


    池观月这才想起来下午上课的时候自己用腿挡了陪练队友一击,不料对方没控制好力道,直接一记猛踢把她膝盖到小腿的部分给踢出了一片淤青。


    不过问题不大。


    池观月撑着椅背站起来缓缓活动关节,琢磨着这程度应该睡一宿觉就好得差不多了。


    在她这儿,只要没死就都算小伤。


    翻出来的东西被随手扔到了桌面上,一张不起眼的纸条被一并带了出来。


    纸条上记录着一串有些眼熟的电话号码,池观月细想无果,顺手拿出手机打算查一下。


    解锁的同时,刚好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接起电话,对面的男声带着股懒洋洋的痞气,“我马上就到门口了,这地方车开不进来,你赶紧收拾收拾准备——”


    “今天是什么局?”


    池观月顺手把纸条塞进了自己兜里看了眼时间,脚尖踢了踢不省人事的男人。


    “今天这局押的是改造豁免权——有人想把你这栋全是‘凶宅’的楼收走做改造,条件你开。”


    “没门,想都别想。”


    “对方把其他方面都打点好了,就差你这关了。他们也知道你不在乎钱多钱少,所以主动提议用你的方式来谈判——他们今晚组了个牌局。”


    骤雨初歇的深夜,朗安区,漫野酒吧。


    第一轮,第八局。


    昏暗暧昧的光线柔和勾勒着在场人的轮廓,和着背景隐约几声爵士乐落入杯中的酒里,令人目眩。


    比起稳居金字塔顶端远离世俗、神化自己,这座城市最年轻的继任者们显然更爱当个身着华服的夜行动物。


    极尽奢靡,在漫野这纸醉金迷版的“桃花源”尽情狂欢,蔑视一切。


    然而今日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却分离出来,举杯难得安静地围到了五号桌旁。


    被围绕着的,是对酒吧常客们来说面孔略显陌生的一男一女。


    两人相对而坐,各自手执一张纸牌,将牌面面向对方置于额前,又分别拿出了手边的一个筹码。


    在所有的玩乐环节里,池观月最爱挑选社交面具的过程。


    其次就是享受扮猪吃虎时,周遭在她眼下自诩技高一筹的样子。


    此次出发前她依然兴致十足地打定了主意——由内到外换上一副骄矜人设,高奢短裙细高跟加身,举手投足间演尽旖旎而不自知,看向对面又拿出一个筹码。


    对面的人看着她手里那张2,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视线下移,往来对立的目光拉锯出微妙火花。


    围观的男男女女人脉网不可小觑,但任凭他们如何互相打听猜测,都无法拼凑出有关面前两人一星半点的信息。


    明明两个长相如此出挑的人,总该给人留下些印象才对。


    眼见探听无果,众人最终只得被两人精彩的较量吸引驻足观看。


    所谓较量,其实核心倒更像是心理战术。


    印第安扑克——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自己的牌面,面对面的两人要根据对方的点数进行下注,点数大者赢得所有下注的筹码。


    规则很简单,精彩的是博弈过程。


    以筹码下注,然而其实并没有什么赌注,两人只是借着娱乐的名义想压对方一头罢了。


    池观月把她手边一半的筹码推了出去。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看样子大概是个禁欲系,即使是在这种地方也丝毫没有浪荡享乐的意思,领口袖扣无一不透着冷淡工整。眉眼舒展深邃,似乎无论什么局面都不会让他表情发生太大变化,让人难猜喜怒。


    冷漠俊逸的长相,偏偏配上薄软微微上翘的唇就增添了奇异的碰撞,直生出几分淡淡的桀骜,举手投足间都似乎带了些傲慢。


    又是一个没挨过社会毒打的富二代,手里有点钱就要作威作福。


    池观月腹诽。


    被盖章富二代的人果然出手阔绰,张嘴说了句“allin”,两人下注的筹码被堆到了一起。


    池观月颇感意外地一挑眉,一时间不知道这人是真不会玩,还是单纯的艺高人胆大。


    不过事已至此,她当然没有弃牌的道理,大不了自己也全押直接开牌,当下战况于她而言问题不大。


    两人迎着对方的目光,收敛着所有情绪。


    记牌的,留了后路,赌对方加注或者弃牌;无记牌的,押上所有,赌对方拿着最小使诈。


    双方开牌,旁观的人们这才敢出声感叹称奇——两张牌点数一样,胜负由下一局决定。


    偏偏,下一局两人放到桌子上的纸牌点数又是一样的——罕见的情况,只能由最后一局点数定胜负。


    几番极限的拉扯,让在场的其他人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修长的食指点在纸牌背面却没着急翻牌,池观月眨了下眼,一脸无害地看着对面的人:“考不考虑弃牌放我一马?”


    “当然不,想看你赢。”


    说得好听。


    除了心理战术,这游戏大概还需要些记忆力——


    记牌,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在极限往来试探中拥有十拿九稳的底气。


    总共二十张牌的游戏,池观月从头到尾跟了全局,记全了已出的十八张牌。


    因此在看到对方亮牌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知道了游戏的结局。


    唇角掀起愉悦弧度,池观月轻笑一声翻过纸牌,用口型无声地向对方示威:我赢了。


    先前撩拨似的示弱,不过是好奇他的反应罢了——好斗的人,会耀武扬威地反驳;别有用心的人,会顺势而下当个绅士。


    以此作为划分,这两种人她都没少见过。


    但是今天竟然见识到了第三种。


    对面情绪始终没多大起伏的人,此时却终于出现了一丝破绽,看起来似乎有些懊恼。


    池观月端杯起身,将他的情绪变化尽收眼底。


    男人身旁的朋友搭着他的肩低声调侃:“漫野出了名的‘五号桌’,这下可得心服口服地拱手让给人家了啊。”


    池观月本能地端详猜测着旁边那人的身份——


    身形笔挺,即使在笑也莫名带着股威严正气,不完全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而更像是出自某种职业习惯。


    她盯着对方的手看了几秒后暗自笑笑,看来这是位警察啊。


    至于刚刚玩牌和自己交手的这位……


    难得出现这种让她一眼判断不出来身份的人。


    他是警察的同盟,还是反派的眼线?


    败局已定,男人在所难免地受了朋友一通揶揄,最后舒展肩颈从容起身,接过酒侍递来的酒杯,和池观月默契一碰。


    “局是我赢了,所以还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当然,愿赌服输,”何将醉优雅举杯,“改造的事我不会再推进。”


    池观月莞尔,歪了歪头示意旁边与自己一同前来的男人:“那具体事宜你和他谈就好。”


    没有称谓,言行神态间看不出她与那人是什么关系。


    一轮十局,她的同行人和她玩了前六局,何将醉是在后来才稀里糊涂被朋友拉过来入局的。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朋友美其名曰找回主场,结果连本钱都没捞回来。


    池观月轻声隐约哼着那不知名的调,目光落到了对方手中的满杯酒上,微微欠身似乎在定睛观察,片刻后好奇地抬眼看住他:“这是什么酒?好漂亮。”


    “长烟醉月。”


    在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神里,池观月一脸期待地抿抿唇,用口型无声问他:我能尝尝吗?


    何将醉一愣,显然没料到这段展开。


    “……当然。”


    听到肯定的回复,池观月索性垂眸就着他端杯的手轻抿了一口,接着与他碰了一下杯。


    清脆的一声响起,她在他耳边轻声附了句:“味道不错,下次教我?”


    极近距离的那人停顿一秒,滴水不漏地把话接了过来:“赢我一局,应该我向你请教才对。”


    态度暧昧不明,熟练得像是个“惯犯”。


    池观月意味不明地翘了下嘴角,深深看他一眼后撤开距离。


    回头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远处不和谐的骚乱。


    以这个地方的安保措施来说,不该有这种情况才对。


    想到自己还有约在身,池观月收回视线走到刚才和她一起打牌的彭焕身边,佯装亲昵地扶住他的肩膀近距离低语,实则腾出一只手无意识地揉搓膝盖,借力缓解腿痛。


    她一敛刚才散漫的状态,从周遭暧昧不可言说的视线中抽回目光,扫了一眼同行的另一个姑娘,低声对彭焕嘱咐:“你先把她送出去,然后抓紧时间把改造的事谈妥,小心别被拍到。我还有事,解决完之后出去找你。”


    彭焕也没多问,点头答应后神色不变,转身吊儿郎当地揽着身旁的姑娘就往外走。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下次见。”池观月随手拍了拍何将醉的肩算是打过招呼,随后转身去往二楼。


    二楼走廊尽头的某个房间前,池观月伸手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随后推开门没入黑暗。


    一楼的两个人行完注目礼,默契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难得见你在这儿露脸上赌桌,又看上什么了这是?”周澄一撞身旁人的肩膀,压低声音打趣恐吓,“要是非法的钱权交易的话,我可就直接抓人了啊。”


    “人命,”何将醉重新抬头看向二楼紧闭的那扇门,“还记得之前那起失踪悬案吗——”


    “当事人未成年、至今生死未卜的那个?”


    “嗯。当事人在失踪后,她原本租住的旧房突然易主,甚至那一整栋楼都被同一个人一口气买下来了。要知道那片住宅区房龄老且位置偏僻,基本不具备投资价值。”


    “看来是有人别有用心了?买房的人难道是……”


    “池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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