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数张同一张脸,涌现出强烈的晕眩感,中原中也感觉自己要成脸盲了。
说不定回去之后,再看见混蛋太宰,他可能都会看顺眼了。
异能力伤不到小丑怎么办?
中原中也告诉你答案:把这些空间统统打穿就行。
“中也君,当你认为智慧无法解决问题时,交给你的力量就够了。”首领拍了拍当时被太宰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中原中也,语重心长地说道。
事实证明,首领说的很有道理。
中原中也的视线在这个新的空间飞速扫过,目前敌友关系一目了然。
“竟然有可爱的祭品能跑到这里。”无数的小丑看着中原中也脖颈处留下的痕迹,笑的前仰后翻。
“闭嘴。”
中原中也身上浮出红光,然而小丑们只是站在原地,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甚至没有半点闪躲的意图。
他的拳头,直接穿过了小丑的身体,仿佛那是一团虚无的幻影。
“咯咯咯,没用的,没用的,你没有对抗扭曲的力量,是永远无法伤到我的。”
小丑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回荡。
就在中原中也准备发动更大范围的攻击,下一刻,一只手出现在其后领处,中原中也整个人被硬生生提了起来。
他暴怒地回头,正对上那双化为赤红的妖瞳。
是那个银发的男人。
“别来碍事,人类。”
杀生丸将中原中也随手一扔,接着整个人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闯入小丑群中。
没有华丽的招式,但那双足以撕裂钢铁的利爪,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大片的紫色火星和残影。
那些火焰小丑,在他的利爪下,脆弱得如同纸片。
被粉碎的火焰又会重新凝聚,再次组成小丑的模样,只不过比起一开始显然缓慢了不少。
看来不是妖力融合体,还混杂了其他世界的力量。
“咳咳。”艰难躲过杀生丸攻击的小丑本体,粗喘着气,狼狈的捂住自己的左肩,身上燃起的火焰已然熄灭,显现出小丑原先的模样,他的左臂在刚刚的战斗中被直接撕断。
下一瞬,
绿色的光鞭洞穿了小丑的心脏处,小丑只是默默望向杀生丸,这个人真的从始至终都……
四周的紫色火焰散去,周围场景变为烧焦的宴会大厅。
杀生丸准备用囚笼收取这个新体系的扭曲,带回给会长玩。
虽然实际上是让会长拔除,但杀生丸认为这和出差后回家带玩具是一个性质。
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吊灯轰的一声坠落,摔得四分五裂,一顶似乎是挂在吊灯上的王冠滚到中原中也脚旁。
也正是在这时周围的场景又变了,不是辉煌的宴会大厅也不再是华丽的剧场,而是一个老式,散发着霉味和动物气味的马戏团后台。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昏黄的灯泡摇晃着。
周围堆满了各式的道具,老旧的戏服和生锈的笼子。
一些穿着同样破旧戏服,面容麻木的马戏团成员,他们如同幽灵般在后台穿梭,对中原中也和杀生丸视若无睹。
仿佛,他们只是闯入了别人记忆的旁观者。
舞台的方向传来隐约的欢呼声和音乐,但在这里只有无尽的压抑。
“这是,他的过去?”中原中也看着眼前截然不同的景象,喃喃自语。
杀生丸观察着四周,以及不远处那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
那个人此刻正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的小丑服,蜷缩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里。
他抱着膝盖,身体微微颤抖。
即使和先前装扮不一样,但杀生丸还是一眼辨别出是那登不上台面的小丑。
杀生丸挥出光鞭,但周边只是如水波般晕开又很快恢复原样。
看来只能暂时看下去了。
一个粗暴的声音响起。
“喂,你这个废物,躲在这里干什么?该你上场了。”
一个身材肥胖,穿着浮夸礼服,手里拿着鞭子的男人走了过来,是马戏团的团长。
他嫌恶的看着角落里的男人,眼神如同看一件垃圾。
“快点滚出去,别让观众等急了。”
角落里的男人没有动,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了。
“听不懂人话吗?!”团长怒吼一声,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鞭子狠狠地抽在男人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男人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细小的呜咽,却依旧没有抬头,只是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团长,”一个怯懦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一个同样穿着戏服的侏儒演员,“他,他今天不太舒服。”
“不舒服?”团长嗤笑一声,又是一鞭子抽下,“一个怪物,有什么资格叫屈。”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取悦观众,用他那张可笑的丑脸。”
团长走到男人面前,粗暴地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那张丑陋扭曲的脸暴露在光线下,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痛苦。
“看看你这张脸,”团长骂道,“要不是你还能让那些贵族老爷们找点乐子,我早就把你喂狮子了!”
男人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什么,最终化为无声的哽咽。
“滚出去!”团长松开手,将他推向通往舞台的幕布。
男人踉跄了几步,最终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登上了舞台。
中原中也看着这一幕,唯有沉默。
真是很难将这个懦弱被欺凌的小丑与那个张扬嚣张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面前的场景再次变换,这次是一条肮脏,下着小雨的后巷。
依旧是那个男人,他似乎刚刚结束表演,疲惫地靠在墙边。
雨水打湿了他廉价的小丑服,也冲刷了他脸上那卸了一半的油彩。
他看着自己倒映在积水中的笑脸,眼神空洞。
他究竟为什么要活着……
一阵微弱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他的思绪,是从巷子深处的垃圾桶旁传来的。
男人愣了一下,迟疑地走了过去。
在一个破旧的纸箱里,包裹着襁褓的婴儿正哭泣着。
男人被团长强制固定笑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和一丝不知所措。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婴儿冰冷的小脸。
婴儿的哭声奇迹般地停了下来,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男人看着那双纯净的眼睛,眼中一直以来的麻木和痛苦,似乎被瞬间融化了。
他笨拙地将婴儿抱起,将自己外套脱下,用身上其他尚且还算干燥的衣物将她裹紧。
“别怕,别怕……”他用自己都觉得难听的沙哑声音,不停的重复着这两个字。
婴儿似乎并不害怕他丑陋的脸,反而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男人愣住了。
随即,他也扯出了一个极其难看,却发自内心的,真实的笑容。
他抱着婴儿,如同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消失在雨巷的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