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孩子 总不会是在训练预备罗宾……


    一时间安静的群聊好像被溅了水的油锅, 瞬间热闹起来。先是刷了满屏的感叹号，就连远在香港日常潜水的卡珊德拉都冒出头来发了个问号，紧接着是热切的讨论。


    【迪克：终于到这一天了吗？】


    【史蒂芬妮：道理我都懂，但你还会关注他每一任的绯闻对象？】


    【芭芭拉：最近没有布鲁斯·韦恩看上哪个模特的相关报道, 但史蒂芬说得对, 我们为什么要关注他的感情生活。】


    【卡珊德拉：但是, 会好奇。】


    【迪克：卡斯说得对，毕竟那可是布鲁斯。】


    还在试图让星说出更多细节的杰森被频繁震动的手机吸引了注意力, 把小浣熊的专注也都带跑了。杰森快速浏览一遍吵闹的群聊，发现是和布鲁斯的感情生活有关后，随便回了一句便将群聊静音。


    【杰森：又是谁？猫女还是塔利亚？】


    也因此，他没有看到提姆的关键回复。


    【提姆：不是这种类型的‘外面有人’，我是指, 他好像有其他助手】


    【迪克：线人？】


    【迪克：嗨！提宝，罗宾也可以发展自己的线人的, 不要想太多。】


    提姆冷笑一声, 打出暴击。


    【提姆：那你会给你的线人隔三差五送小甜饼吗？】


    群聊瞬间沉默，众人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知过了多久, 才有人说话。


    【芭芭拉：现任罗宾的身高还在符合条件的范围, 所以还是不太可能。】


    【史蒂芬妮：噗嗤】


    【夜翼：噗嗤】


    【卡珊德拉：噗嗤】


    【提姆：喂！】


    【提姆：抛开现任罗宾的因素, 重新思考！！】


    【迪克：只是一些小甜饼，给线人的可能性不高, 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很多人都吃过小甜饼不是吗？】


    【提姆：哈！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只是一些小甜饼’，你的评价我会记得转告给阿福的。】


    【迪克：不！！！！！】


    【卡珊德拉：问阿福？】


    【芭芭拉：如果布鲁斯要求对这件事保密, 他不会说的。】


    提姆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治疗床，管家正为某个不安分的家伙检查伤口，重新包扎。心想正是如此，哪怕心里其实并不赞同，最好的管家阿尔弗雷德依然会站在布鲁斯那一边。


    【史蒂芬妮：但是小甜饼。】


    【卡珊德拉：但是小甜饼。】


    【提姆：所以，那可能是一个未成年】


    【芭芭拉：并且很有可能是孩子】


    【迪克：或者是女性】


    并不是说小甜饼只有孩子才喜欢吃，而是布鲁斯会给小甜饼的对象是成年男性的概率太低了，孩子或女性则不一样。更何况这是阿福做的小甜饼，给小甜饼这种行为带着一种安抚，或纵容的意味，也表明了一种默许的接纳。


    【史蒂芬妮：但如果是一个新的助手，他没必要瞒着我们】


    【芭芭拉：除非他无法确认对方的立场】


    【迪克：那就不会有送出小甜饼这件事】


    【提姆：所以送出小甜饼是之后的事情，但出于某种原因，他依旧选择了隐瞒】


    【芭芭拉：既然无法得知布鲁斯是怎么想的，那我们把那个神秘‘助手’找出来，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芭芭拉：提姆，你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NICE！’窝在座位里的提姆放下手机，兴奋地朝空气挥了几拳。很好，成功把其他人都拉到同一艘船上，接下来就是拼凑线索。


    他从养伤那段时间开始讲起，再加上那个时候为了调查案件，蝙蝠侠多次使用火柴·马龙的身份出没，导致关于布鲁斯的很多行踪都没有办法查证，如无意外，那个助手也是在这期间出没的。


    助手的第一次出现，是在Aortilyse药剂事件的制药公司大厦，那也是利爪的第一次亮相。


    【史蒂芬妮：我还记得那天晚上，蝙蝠侠留下我一个人善后！原来是去见那个‘助手’了吗？可恶！】


    提姆心想布鲁斯瞒着他们干的事情可不止这个。


    时髦的说话方式是一方面，他在半个月前发现厨房制作小甜饼的材料要比往常多出一人份，但他们能够从阿福手中得到的小甜饼数量并没有变化。这很正常，负责他们衣食住行的管家严格控制着他们的饮食，包括人人喜爱的小甜饼。


    另一方面，从布鲁斯的行动轨迹猜测，这两人通常使用通讯联系，很少碰面，就连布鲁斯看手机的次数都多了一些。


    而最重要的一个证据，是从布鲁斯个人账户划出的、没有备注的支出项目。这个行为没有特定的规律，有时候一天一笔，有时候一周一次性汇出一笔大额款项，有时候又会拆成一周的两三笔，支出金额也没有发现特殊的含义。


    他没有找到收款方的信息，因为他辛苦破解各种加密信息，兜兜转转查到的还是布鲁斯自己名下的一张副卡。


    这是在干什么？左手倒右手吗？！


    【提姆：小甜饼多出一人份是从半个月前开始的，他们应该很少碰面，但半个月前已经获取了蝙蝠侠足够的信任】


    众人震惊侧目，竟然只有半个月？


    【迪克：虽然这话有些难听，但总不会是在训练预备罗宾……】


    没过多久他又自顾自地反驳起来。


    【迪克：不，布鲁斯不会这样做，以那家伙的责任心，可不会草率的把人拉进来】


    其他人纷纷表示赞同。


    【芭芭拉：既然对方接触过利爪，表明他有可能参与过猫头鹰法庭的事件，但在那一天晚上，我没有发现除我们以外的其他人参与到……】


    芭芭拉突然顿住，不对啊，当时现场好像真的有一个，既不属于蝙蝠家族，此前也从来没有参与过集体任务的人出现。


    显然不止一个人想到同一个答案。


    【史蒂芬妮：星？！！！】


    【迪克：……女性，未成年，心性上佳，甚至还有特殊能力，具备成为义警的条件。】


    【芭芭拉：甚至也是在一个月前出现在哥谭。】


    【史蒂芬妮：可是……星虽然对义警没什么意见，但也表示过不会当义警的】


    她没说的是，星对报酬的追求，可不符合义警的观念，雇佣兵反倒有可能。


    【芭芭拉：是，本质上她还是比较我行我素】


    【卡珊德拉：她很有趣，是一只自由的浣熊，羡慕】


    在女孩子们的群聊中，卡珊德拉与星仅停留在网友层面，却也从字里行间中体会到星的特殊，这位素未谋面的新朋友聊天时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你永远不知道她的下一条消息用的又是哪种风格。


    【提姆：我很高兴你们能想到这一步，但是我曾向阿福旁敲侧击，据说那是一个孩子】


    阿福虽然不会直接告诉他们答案，但大多数时候也不介意透露一些无关大雅的线索。他也顺理成章地怀疑过星，可问题是——


    【提姆：那是一个比我小得多的，真正的‘孩子’】


    星那能叫孩子吗？和猫女差不多高，比猫女还要能打，如果不是‘虚假’档案里标注的未成年，不细究和成年女性也差不太多，严格上是介于提姆和杰森之间的年纪。


    出于严谨的考证，他询问过杰森，星对‘蝙蝠侠’本人的态度和对其他超级英雄没有什么区别，顶多夸两句很帅的程度。或者说她对英雄大多时候都不会有一般人眼中会有的滤镜，可能优先级还没有作为朋友的红头罩要高，哪怕红头罩是个黑.帮。


    有道德底线，但相对灵活，很鲜明的个人特质。如果她成为了蝙蝠侠的‘助手’，表现也不应该这么平淡。


    所以那位‘助手’是星的概率瞬间下调到很低的程度。


    众人的推理好像一下子陷入了死胡同，不知道该从哪里接着入手。


    【迪克：家人们，我想到一个……】


    【芭芭拉：喂，你不会是想说……】


    苦坐在布鲁德海文警员室的迪克艰难地敲下了那一句话。


    【迪克：他不会瞒着我们搞出人命了吧。】


    史蒂芬妮倒吸一口凉气。


    【史蒂芬妮：你不会是想说，孩子？】


    【卡珊德拉：啊？】


    【提姆：……】


    布鲁斯看向已经熄屏的手机，又看了一眼突然大脑放空，瞳孔不自然缩小颤抖着的提姆，喊了他一声。


    提姆缓慢地顺着声音回过头，用一种复杂的，不可置信的表情回应：“……布鲁斯，有什么事情吗？”


    布鲁斯纳闷地说：“是我在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有……”提姆下意识就要问，猛然反应过来，摇头说：“没有什么事，只是突然知道了一些同学家里的，嗯……成员结构组成问题，有些震惊。”


    “那么你的同学需要帮助吗？”布鲁斯问。


    “不用。”提姆迅速回复，“他自己会调理好的。”


    布鲁斯虽然觉得提姆有些奇怪，但也善解人意的没有细究，在提姆隐晦地注视下离开了。


    提姆重新拿起手机，此时群聊已经绕着‘孩子’这个话题疯狂刷屏。以芭芭拉为首的在争辩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孩子，为什么布鲁斯不把他带回来；以迪克为首的则表示不管什么理由，这个孩子都值得被期待。


    这场混乱最终止于突然冒头的杰森。


    【杰森：什么孩子？老头又搞出人命了？】


    等等，提姆敏锐地意识到一件事。


    【提姆：什么叫‘又’？】


    刚送走的星的杰森才想起看一眼这群聒噪的家伙在干什么，结果下一秒被喝进嘴里，已经跑了一半气泡的可乐呛了一下。


    “咳、咳咳咳！”


    糟了，说漏嘴了。


    【杰森：我以为你们在说什么呢？原来是孩子啊，孩子不就是孩子，当然是有可能成为继承人，替代品的替代品，甚至是下一任罗宾的孩子啊。】


    他开始真假参半地已读乱回，反正刺客联盟不会突然把人送到哥谭，也不会允许他的继承人成为罗宾的。


    青年感慨地手举可乐罐与窗外的月亮碰了碰，哈哈，谁又懂他的幽默呢！


    遗憾的是，以提姆为首关于‘助手’的调查进展不佳，义警们轮番出动，试图问清楚杰森关于‘孩子’的事情。一时间，道上流传着义警终于要开始清算红头罩的消息，星还跑过来问需不需要帮忙。


    杰森拒绝了，在又一次逃脱追捕后，手速飞快地将所有兄弟拉黑，转头告诉星自己离开一段时间，顺带帮她问问关于外星的事情，紧接着回应军火库刚发到群里的一个任务，连夜收拾东西和伙伴会合去科托马耳他出外勤。


    他一溜烟地跑了，留下满腹疑惑的兄弟姐妹们。星却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友人家兄友弟恭的相处方式引起她的兴趣，只可惜杰森不需要帮忙。


    而在杰森离开哥谭之后，星又迎来一个噩耗——她的NPC，火柴侠兄弟说也要离开哥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没有委托。


    但很快，她的悠闲日子瞬间蒸发，也无暇思考那些有的没的。


    ——因为她捡到了一个孩子——


    作者有话说：那么有意思的事情来了，谁才是真正的孩子[狗头叼玫瑰]


    第82章 阿卡姆 是家庭活动日


    没有了任务, 也没有了杰森，当生存也不成问题之后，无聊指数直线上升。


    连续窝在安全屋里打了三天的游戏，星终于选择踏出家门。她思来想去, 决定趁这个机会拜访一番阿卡姆精神病院。


    众所周知, 哥谭本地论坛热度第一的旅游贴中, 来自蝙蝠粉丝协会会长振振有词地表明：


    哥谭里还有比阿卡姆精神病院和蝙蝠侠罗宾更权威的城市地标吗？想要获得哥谭本地人的认可，你只需告诉他们去过阿卡姆或是见过蝙蝠侠, 前者会对你肃然起敬，后者会勾肩搭背向你讨要照片，没有也没关系，只要说出你（遇到蝙蝠侠）的故事，接下来的哥谭旅程保证让你宾至如归。


    然而, 自降临哥谭以来，她屡次听闻这个群英荟萃还卡学历的精神病监狱, 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中的任何一位, 哪怕有过几次小越狱，也被蝙蝠侠迅速反应解除危机。


    安全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但对于渴望冒险的星则越发对这个神秘的地方感到好奇。只是不知为何, 每当她打算付诸于行动的时候, 约等于衣食父母的npc火柴总有急事找她, 让她不得不暂时作罢。


    所以说，还有比这更好冒险的日子吗？


    星先是换掉了平常穿的制服, 从窗户的位置远远看向天空——很好, 蝙蝠灯没亮，安全。近期关于阿卡姆病院的消息并不多，侧面反映了病人们暂时的安分守己。


    蝙蝠侠独自工作简直是二十一世纪最大的骗局, 她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她精心挑选了不会被蝙蝠侠和他的义警家族发现的城市下水道。


    遇到杀手鳄是意料之中，问题不大，用球棒给予他一场婴儿般的睡眠，顺着连接阿卡姆的下水道潜入其中。


    中途还遇见几个被特殊机关关了起来的绿色问号奖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统统破解收入囊中，到时候再送给杰森和火柴。


    感觉自己被废弃污水腌入味的星从下水道的尽头爬了出来，再就近钻进一个通风管道，凭着感觉前进，直到听到不远处传来的交谈的声音。


    先不谈这些犯人是买通了狱警还是做了什么违反规定的事才会待在同一个房间里，总之星蹲在管道处，饶有兴致地看着下面牢房区的“团建活动”。


    “听着，科波特。”双面人阴沉地说，他那半张毁容的脸在昏暗灯光下更显狰狞，“我加入与否，得看这个。”他掏出一枚磨损严重的硬币。


    “不，等等！让我先出一个谜语！”谜语人挥舞着他的手杖，急切地插话，“什么东西是黑的、白的，曾经到处飞，现在想越狱？答对了我就加入你的游戏。”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企鹅人气得用他那长柄雨伞猛戳地板：“闭嘴，你们两个白痴。重点是红头罩，那个粗鲁的、毫无品味的暴徒，他占领了我的冰山俱乐部，还把我的企鹅全部都赶走了！那是我们作为超级反派众人齐聚的高档场所，不是他与蝙蝠侠闹家家酒的备用军火库！我们必须联手，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听着企鹅人声情并茂的表演，星打了个哈欠。这算什么？反派再就业研讨会？还想趁着红头罩不在哥谭的时候搞事，作为杰森朋友的球棒侠觉得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理。


    “嗨！打扰一下。”星从通风口轻盈地跳下，“关于冰山俱乐部的产权问题，我觉得现任业主‘红头罩先生’可能不太喜欢你们的计划。”


    三个恶棍吓了一跳。


    星为了这次不被义警朋友们识别的潜入，精心搭配了一套不显眼的衣服。深灰的打底衫外套一件多口袋工装马甲，下身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工装裤，兼具隐蔽和实用性。头发束了起来，棒球帽和口罩也戴上，甚至连腿环都没有，抛开刻板印象的穿着，谁又能认出她呢。


    “你是谁？！”企鹅人尖锐爆鸣。


    “一个路过的热心市民，专门处理非法集会和恶性商业竞争。”星活动了一下手腕，摸出刚从垃圾桶捡回来的物理学圣剑——一个锈迹斑斑的撬棍。


    接下来的几分钟，变成了单方面的“教训”。撬棍和球棍都是棍，而星的棍法全靠自己领悟，又快又狠专打痛处。企鹅人的雨伞机关还没打开就被打飞，双面人的硬币刚抛起来就被棍风扫歪，哈维盯着落在地面恰好不利面朝上的硬币，郁闷地蹲到了角落画圈。谜语人则被逼着连续讲二十个不重复的冷笑话，想不出来就挨一下，人都快要精神崩溃了。


    与此同时，一个矮小但极其敏捷的身影正无声地穿梭在阿卡姆的阴影中。八岁的达米安·奥古，刺客联盟的继承人，因为追踪一批走私的珍稀动物，他本想给自己添置几个新宠物，却意外登上一搜货船，而那货船的目的地正是哥谭。


    踏上这片黑暗的土地，他想起祖父雷肖古的评价：蝙蝠侠，他的父亲，一个被不必要的道德标准束缚的弱者，用恐惧而非死亡统治，注定无法真正净化这座城市。


    “是时候纠正这个错误了。”达米安稚嫩的脸上满是肃杀，就当是给素未谋面的父亲一个小小的礼物，他抽出小巧但锋利无比的短刀，“就从罪恶的源头阿卡姆开始。”


    他路过一个特别喧闹的牢房，有着藻绿头发的身影正对着墙壁疯狂大笑：“哈哈哈！小蝙蝠还没来吗？我又想到一个新的笑话！想知道为什么……”


    达米安嫌恶地皱紧眉头，“小丑……祖父重点提过的混沌之源，稍后再来处理这家伙。”他决定先找那些更容易“清理”的目标。


    循着打斗和哀嚎声，他来到了企鹅人牢房外的走廊，正好看到一个黑灰的身影一棍子把企鹅人抽晕，顺手将头塞进了马桶里。


    达米安看到星的“教训”，眼中充满不屑，“毫无意义的暴力，只是暂时击倒，他们会在监狱里继续滋养罪恶，等待下一次逃脱。”


    他举起了刀，瞄准晕过去的企鹅人，“唯有死亡才能终结罪恶。”


    只见刀光一闪。


    叮！


    星的撬棍精准地格开了飞向企鹅人喉咙的短刀。


    “哇哦。小朋友，这里可不是玩飞镖的地方。”星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个还没她腿高，却杀气腾腾的小豆丁。


    “我不是小朋友！站在你眼前的是达米安·奥·古，你阻碍了正义的执行。”达米安声音清脆但用词老成，他冷冷地看向牢房里不省人事的几位，“这些渣滓理应被清除。”


    星微挑起眉毛，挡在企鹅人前面，“谁家孩子跑出来了，蝙蝠侠知道哥谭有下手这么黑的童子军吗？”


    “你不配提蝙蝠侠！他的软弱正是哥谭痼疾之源！”达米安被激怒了，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娇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和力量，一记凌厉的突刺直取星的要害。


    “我嘞个呜呜伯，来真的啊！”星敏捷地侧身躲过，撬棍顺势敲向剑身，试图打偏他的攻势，两人在狭窄的走廊里叮叮当当地打了起来。


    达米安的剑术精湛狠辣，招招致命，完全是杀人术；星则是留有余地，利用自己的力量优势进行格挡和反击，心里一阵嘀咕：“这哪来的熊孩子，家教这么歪，这剑法跟谁学的啊，这么凶。”


    同样是孩子，她已经开始思念她的好学生彦卿了。


    阿卡姆异常的动静终于触发了警报。


    芭芭拉的声音在内线频道响起：“迪克，阿卡姆有多处异常警报，企鹅人的牢房附近有高强度的战斗信号。”


    “收到，罗宾，我们走。”代班蝙蝠侠夜巡中的迪克压低嗓音，对身边做好准备的提姆说。


    两人脚步一转，迅速前往阿卡姆。


    就在星和达米安打得难分难解时，蝙蝠侠和罗宾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住手！”迪克用变声器后的低沉嗓音吼道。


    星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遭了，大黑蝙蝠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她可不想被杰森的老爹抓住解释为什么深夜暴打阿卡姆病人和小孩，然后顺手关进空牢房。


    情急之下，她虚晃一棍，趁着达米安格挡的瞬间，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一捞——


    “放肆！放开我！”达米安惊怒交加，他发现自己被星像夹公文包一样夹在了腋下。


    “不好意思我带着小孩郊游走错地方了！”星夹着恶心的声线大喊一声，脚下生风，发挥开拓者跑图的能力，嗖的一下朝着与蝙蝠侠相反的方向窜了出去。


    迪克和提姆立即跟上。


    星夹着不断挣扎咒骂的达米安在迷宫般的走廊里狂奔，就在他们路过一个特别加固的牢房时，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又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新面孔！是小蝙蝠的新跟班吗？还是来找小丑叔叔玩游戏的嘻？”


    小丑苍白干瘦的脸紧紧贴在防弹玻璃观察窗上，绿色的头发，猩红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骇人。


    “带着个洋娃娃？是家庭活动日吗哈哈哈哈哈——”


    被称作洋娃娃的达米安像是受到了侮辱，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吵得他更加烦躁：“闭嘴，你这畸形的疯子！”


    小丑笑得更欢了：“哦吼吼！竟然是一只有脾气的小羊。小朋友，想听叔叔讲那关于小羊……”


    星正被追得火大，听到这一点儿也不欢愉，比花火还要欠揍百倍的笑声，想起杰森偶尔提及关于这个疯子的只言片语，往往伴随着不稳定的情绪。又听到他似乎在调侃达米安，虽然达米安真的很欠揍，一股无名火油然升起。


    “吵死了，没看见正在跑路吗？！”


    说时迟那时快，星一个急刹车，身体旋转半周，利用离心力将夹在腋下的达米安暂时当成了一件“武器”——准确地说，是把他那双还在乱瞪的腿对准了观察窗猛地一踹！


    砰！


    坚固的防弹玻璃剧烈震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虽然没破，但巨大的响动直接把里面的小丑吓得下意识往后一蹦。


    “哇哦。”小丑愣了一下，随即笑容爬上耳根。


    星踹完毫不留恋，夹紧瞬间有点懵了的达米安，扭头继续狂奔，只留下一句话飘在走廊里：“让你笑！再笑下次就没有玻璃，直接踹你脸上！”


    小丑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罕见地没有立刻大笑。而是摸了摸下巴：“哇喔！劲真大！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他下意识地看了眼观察窗，笑声稍微收敛了一些——


    作者有话说：[猫爪]


    第83章 达米安 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后面追来的迪克和提姆正好看到神秘人用另一个神秘小孩“踹”窗然后扬长而去的背影, 转头看向表情有点微妙的小丑。


    迪克：这又是什么操作？


    提姆：这孩子脚力真不错……


    虽然小丑在他们眼前吃了瘪，但他们仍然需要确认小丑牢房的稳固性，这个小插曲稍微延缓了两人的脚步，让星得以拉开一点距离。


    托火柴·马龙的福, 她现在对哥谭的地形了解不比这群义警差, 加上跑路的本事一流, 七拐八绕，最终凭借灵活的身手和一点运气, 暂时甩开了追兵，冲回了自己的安全屋。


    她把还在因为被当作“人形摆锤”而处于震惊失语和暴怒边缘的达米安扔到了沙发上，气喘吁吁：“呼……安全了，刚才那个绿毛怪真吵。”


    达米安瞬间弹起，脸色铁青, 剑又举了起来，不仅针对星, 似乎还对刚才的经历感到极度耻辱。


    “你！你竟敢用我去踢那个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


    星也掏出她的球棒, 指着达米安：“明明是你先动刀子的！而且效果不好吗？他都闭嘴了。你现在是我的‘人质’！快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达米安冷笑：“哼。你也是我的人质！闯入阿卡姆袭击犯人, 还对我做出这等冒犯行为, 蝙蝠侠和刺客联盟都不会放过你, 告诉我你的目的和身份！”


    两人互相用武器指着对方, 都觉得自己成功挟持了对方，安全屋充满了紧张的对峙气氛, 中间还混杂着对刚才那抽象一脚的余怒。


    而窗外, 夜翼伪装的蝙蝠侠和罗宾正在逐一排查这个区域的监控，搜索着他们的踪迹，并对刚才目睹的那一幕感到深深的困惑。


    不得不说火柴·马龙交给星这个安全屋的隐秘程度简直一绝,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大隐隐于市，不仅将人混进一堆正常的居民楼里，有着一般人找不到的监控死角，还四通八达地方便星跑委托，并且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让迪克一群人难以下手。


    他们决定暂时放弃寻找，直接从神秘人的身份开始下手。


    “她不会觉得自己的变装完美无缺吧？”芭芭拉将阿卡姆监控里，入侵者衣领处的‘车票’放大再放大，直到占满半个屏幕，“只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没有当场认出来真是难为你们了。”


    “那她为什么看见我们就跑。”已经摘下头盔但还没换下制服的迪克很是纳闷。


    “我想是因为蝙蝠侠的名声，和干了坏事下意识的行为。”提姆合理分析，认为这不过是少女的又一次‘冒险’，但他有些好奇，“那个金属胸针是什么东西？”


    芭芭拉恰好也当场问过这个问题，解释说：“是象征自己归属的‘车票’，她是这么说的，‘就像是蝙蝠家族身上都印有蝙蝠’同一种类型的标记。”


    所以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潜入都不曾将其摘下来。


    不在现场的史蒂芬妮听完事情的经过，忍不住为星开脱：“要不就算了，严格上她也没做什么坏事，不仅阻止了一场越狱，还成功让小丑吃瘪，在场有谁做得到吗？”她越说越理直气壮。


    “星可以，但那个小孩不能就这么算了。”提姆说，“那家伙可是差点杀了企鹅人。”


    迪克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被星带走了，有人知道星住在哪里吗？”


    蝙蝠洞陷入一片寂静。


    “不是？说真的吗？你们就没有调查过？！”史蒂芬妮震惊的声音自频道响彻蝙蝠洞。


    当然不可能没查过。


    首先星住的地方并不在她的名下，并且出于保护npc的心理，他们至今不知道神秘的资助者姓甚名谁。其次，星每次回安全屋都会甩掉身后的跟踪，哪怕往她身上放监听器或定位器，都会被对方随便藏在一个垃圾桶里，总之绝对不会带回家。


    上了两次当之后他们也不再做这般无用功。


    “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在哪一块区域。”芭芭拉无奈叹气，今晚又要加班加点地工作了。


    ……


    星倒是不知道现在还有一群人在惦记她和她手中的小孩，只是现在情况及其严峻，让她无法分心，因为在又一轮的厮杀下，她直接把对方的武器缴了。


    安全屋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又因为两人过于认真的“对峙”而显得有些滑稽。


    “我的剑，女人！”达米安咬牙切齿，他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在失去主要武器都更添了几分色厉内茬。他试图用刺客联盟的凶狠眼神杀死星，可惜年龄削弱了大部分威慑力，反而有点像一只被惹恼的绿眼睛幼猫。


    星把球棒扛在肩上，另一只手叉腰：“首先，我不叫‘女人’，叫我星。其次，那凶器暂时由我保管，免得你把我这安全屋拆了，或者更糟，拆了我。”她指了指墙角，那柄长剑正靠在哪里，“你确定这玩意不是给你爷爷准备的？”


    达米安的脸气得通红：“那是大师锻造的完美兵器，你这种粗鄙之人根本不懂！还有，我不是童子军！”


    “行行行，你不是，你是刺客联盟养的小刺客。”星敷衍着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可乐，“要喝吗？”


    不等对方回答，又收了回去，“算了，看你样子估计只想喝我的血。”她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达米安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噜”声，他立即绷紧身体，仿佛那声音是一种莫大的背叛。


    “饿了？”星露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刺客也需要吃饭？”


    达米安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要不是确认自己现在打不过对方，况且……很奇怪，他竟然联系不上刺客联盟的手下，这让他不得不暂时蛰伏。


    “刺客需要高效的能量补充以维持体能。”达米安硬邦邦地回答，试图挽回尊严。


    星笑了，走到储物柜前翻了翻，拿出一袋印着卡通图案的小熊饼干，“喏，高效能量补充剂。放心，没下毒，我还指望用你换……呃，跟你家长好好聊聊教育问题。”她把饼干扔过去。


    达米安下意识接住，看着那幼稚的包装，脸上写满了嫌弃，“这是给婴儿吃的！”


    “哦，那饿着吧。”被骂作婴儿的星无所谓地靠着身后的柜子，“所以你到底怎么回事？大晚上不睡觉跑阿卡姆搞屠杀表演。”


    “我是来执行正义的！”达米安大声强调，以此掩盖自己撕开饼干袋的声音，小口却迅速地吃了起来，看来确实是饿得不轻。


    他说：“蝙蝠侠的方式是错的，只有根除才能净化这座罪恶的城市。”


    “懂了。”迎着达米安意外的视线，星评论道：“中二病晚期。”


    忽视对面再一次被戏弄的愤怒表情，她问：“你爸妈知道你这么想吗？他们是不是忙着当刺客拯救世界没空管你？”


    达米安的动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神情，混杂着骄傲、愤怒和难以察觉的失落，最后却只是朝少女低吼：“他们的伟业你根本无法理解！”


    星只觉得自己越发接近真相，眼前这孩子就是一副缺爱的模样。


    “好吧，你的父母是谁？”等她问清楚先是敲一笔竹杠，再举报给义警有人虐待儿童。


    达米安看了星一眼，心底的恶劣因子也是跟着冒了出来，他没提自己的母亲，而是说出那个人尽皆知的名字：“蝙蝠侠。”


    “噗——！”星一口可乐差点喷了出来，“等等？谁？蝙蝠侠？”


    以蝙蝠侠出道以来在罪犯之间流传至今的，出了名的不杀原则，这上来就都是杀招的孩子会是他养的？给星五十万星琼她都不相信。


    “他知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热情好客’的孩子流落在外准备帮他清理门户？”


    “我很快就会让他知道。”达米安扬起下巴，“并且向他证明我的方式才是正确的！”


    “方式就是把你老爹生龙活虎的罪犯收藏变成冷盘？”星不禁摇头，“想法很狂野，但我觉得你爹和……就是刚追我们的那两个穿披风的，肯定不会同意。”


    “他们会被证明是错的。”达米安如此肯定。


    “在那之前。”星拎着小孩往从来没人住过的卧室一扔，“你住这里面，我警告你别打什么坏主意，我会一直在外面盯着你。”


    达米安脸上露出比看到小熊饼干更深的厌恶，“你在怜悯我？”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她朝沙发走去，事实上她一直都是就近睡在沙发上的，床什么的对她来说也不是很必要，但这就不需要告诉这熊孩子了。


    “还是你需要哄睡服务，要我陪着你才睡得着？”


    达米安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窜，脸上是真的出现了惊恐：“你在说什么胡话！”


    “或者让你的刺客老妈过来接你，不然就好好呆着，哪怕你现在要去认亲也得等到明天，我可不想自己立马跳出来认罪。”星兀自坐在沙发上，拉过堆在沙发的毯子。


    达米安沉默了。他现在无法联系上母亲以及刺客联盟的人，他这次的行动本就是私自追踪货船，意外来到哥谭。他现在确实……无处可去。


    他最终极其不情愿地、用一种仿佛要赴死般的表情坐在了床的边缘，背挺得笔直，坚决不靠下去。


    在那之后没有人再说话，又过了半个小时，沙发上手机屏幕映出的光亮也熄灭，而在不远处敞开的门的卧室里，黑暗中一双绿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沙发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少女，并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作者有话说：[摆手]


    第84章 父亲 我以为你会更高大一些


    第二天, 迟迟醒来的星缓缓睁开了双眼，瞬间被黑着脸坐在桌子上的达米安吓了一跳。


    “干什么，谋杀啊？”


    达米安抱着自己的剑，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复杂眼神看向这家伙, 没好气地说：“如果我想谋杀, 你已经死了千百次有余。”


    “那杀我还挺累的。”星打了个哈欠, 伸着懒腰坐了起来。


    达米安没有说话，现在星在他眼中已经被打上空有能力只可惜是个傻子的标签。嘴上说着警惕, 实际上他晚上趁这家伙睡着，不仅取回了自己的武器，还将这个安全屋检查一遍，最后盯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见这家伙醒来。


    将一个陌生刺客放在身边还没有一点警惕性, 还睡这么晚，不是傻子是什么？


    星倒不知道达米安对自己的晚睡晚起这么大意见, 直接起身去厨房, 简单用牛奶泡了两份麦片，一份给达米安, 另一份自己灌嘴里了。


    达米安看着对方毫不讲究的补给吃法, 皱着眉头抿了一口, 发现也只是普通的食物, 快一天除了小熊饼干什么都没吃的肚子显然已经饥肠辘辘，便也跟着将这碗麦片解决干净。


    满足了饱腹需求, 星又有些发愁, 抢人回来的时候倒是顺手爽了，现在该怎么处理这家伙啊，直接把人送到他爹那里？但蝙蝠侠白天出没的概率有点低, 得等到晚上。


    不管怎么说，她才不会帮人养孩子，干脆接下来的时间让这小孩发挥点作用。


    星拉开抽屉，掏出两个手柄，将其中一个扔了过去。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达米安一把接住手柄，完全搞不懂这女人想干什么，但不管是什么，他都不会认输的。


    ……


    “我觉得你们都得来看一眼。”


    提姆将修复的监控截图每个人都发了一份。在明确知道其中一位入侵者是星之后，现在他们只需要弄清楚另一个小孩的来历。


    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劲装和掩盖身形的外袍，因为戴着兜帽所以看不出具体的样貌，除了被星抡着踹门的那一瞬的惊恐，被摄像头拍了下来。


    先不说那明显来自于刺客联盟惯用的服饰，只看露出的那张脸——黑发绿眼，褐色皮肤，和微妙熟悉的眉眼。


    端着下午茶来到蝙蝠洞的阿尔弗雷德惊讶地说：“他和小时候的老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蹲在通讯频道里的家族成员都听到了这一句来自管家的权威认证，霎时间不久前的猜测和疑问都浮现在脑海里。


    他们猜测布鲁斯外面有新的助手。


    那个人可能是一个孩子。


    而现在，一个和布鲁斯小时候八分像的孩子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频道里响起不知道谁的吸气声。


    作为第一个来到韦恩家的迪克率先开口：“既然布鲁斯不作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接触，然后把人带回家。”


    排行第二的没有说话，因为他把频道拉黑了。


    主动上门目前还是个返聘罗宾的提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奇妙的违和感让他没有办法忽略，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个孩子？


    可是他又想起布鲁斯目前离开哥谭的去向，蝙蝠侠此行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行程，他去的正好是刺客联盟，很难说不是在与刺客联盟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有将这个孩子接回家的吗？


    合理到提姆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至于史蒂芬妮，她晃了晃握着的手机说：“我和星说好啦，她今晚会将人带出来的。”


    刚喝下一口水的迪克直接喷了出来，猛地回头，“你就这么跟她说了？你告诉她关于你的秘密身份吗？”


    史蒂芬妮哼了一声：“笨蛋，星早就看出来了。”


    迪克意识到好像只有自己的反应过度，不敢置信地问：“你们原来都知道？”


    芭芭拉叹了口气说：“也不能怪你，毕竟你跟她没什么接触，其实在你第一次穿着制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出来了。”


    迪克后知后觉：“所以那个时候杰森阻止她说出口的原来是这个……”


    提姆没有掺和进关于星的话题中，此时还停留在那个‘孩子’身上，并且想得比其他人更深，恐怕杰森口中的孩子就是眼前这一个，但这个刺客联盟出身的孩子真的会是那个神秘助手吗？


    思绪突然被打断，有人按住他的一侧肩膀，是迪克站到了他的身边：“不管答案是什么，今晚就可以见到那个孩子了，到那个时候，说不定一切困惑都迎刃而解。”


    “希望如此。”提姆放弃了纠结，决定等引入新条件再完善推理。


    ……


    “可恶！这不可能！”安全屋内响起达米安故作凶狠的稚嫩声线，他紧紧握着游戏手柄，不敢相信自己操控的角色又输给了身旁的人。


    现实打不过就算了，怎么连游戏也输给这家伙！


    “再来一局！我一定会打败你的。”此时好胜心已经占满了他的大脑，现实的打打杀杀被他一并遗忘在脑后。


    诚然达米安的实力并不差，但少女明显更胜一筹，毕竟就连银狼开挂的记录都能被她打破，对付一个刚上手的新手玩家不要太容易。


    “嘻嘻，再来多少局你都不会赢的。”星丝毫没有谦让的打算，一边回复史蒂芬妮的消息，嘴上还在火上浇油。


    【史蒂芬妮：你昨晚带走那个孩子，可以带给我们见一见吗？】


    【星：蝙蝠侠也来吗？】


    【史蒂芬妮：可以来XD】


    【星：完全没问题！晚上见Ov<】


    看史蒂芬妮的意思明显是既往不咎，那她也算是过了明面，这就是官匪勾结的快乐吗？她也算是明白了杰森平时在哥谭横着走是什么感觉了。


    放下手机，达米安也已经做好再开一局的打算。


    星却是不愿意依着对方的想法：“我玩腻了，换一个，等你精进了再来找我。”


    达米安脸上满是不情愿，但也没有阻止，他们已经这样换了好几个对抗游戏了，结局都是同一人的惨败。


    这一次换上的是一个合作闯关类游戏。


    起初男孩对合作表示不屑，一个人往前冲，死了好几次仍不改当孤胆英雄的性子，被星压着揍了一顿才终于老实。


    很快领悟上手游戏的老实孩子加上一个游戏达人合作闯关，游戏进度飞一般的往前走，两人都沉浸于游戏中，后续的交流仅限于几个字传达的信息，气氛却越发融洽。


    “好耶！通关！”少女高举双手欢呼，找一个能陪她打游戏的搭子可太不容易了，达米安虽然脾气差点，但利用起来还不错。


    达米安心想不过是一个游戏，值得这么高兴吗？却在暗下去的屏幕里见到此时自己，那双与父亲并不相似的碧绿色双眼闪烁着陌生的光亮，就连嘴角也背叛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他瞥了一眼正哼着歌给游戏卡带贴‘完结’标签的少女，连忙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放下手柄故作掩饰的轻哼一声。


    “我听见了！”背对着达米安的星猛然转身捏住男孩的脸颊，“整天哼哼唧唧的，你是小鸡仔吗！”


    “唔！放开我！”达米安口齿不清地挣扎，为什么这家伙的力气这么大！


    “看在你陪我打了一天游戏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星松开手，“再在我面前装我就揍你。”


    她小声嘀咕：“又不是皮皮西人，装什么大人，我都没他这么能装，至少我还有硬件条件呢。”


    达米安捂着红了一块的脸颊愤怒地盯着星，而对方完全不受影响，低着头看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


    他的视线下意识游走在灰发底下隐隐约约露出的白皙脖颈，只需要轻轻地拔刀挥刀，温热的鲜血就会喷溅而出，一个知道刺客联盟秘密的人，一个冒犯联盟继承人的存在，没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必要……明明很容易就可以做到，他有千百次那样的机会。


    可她不一样。


    达米安想，这是不明智的，他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仅仅是短暂的交手便让他明白，对方没有使出全力，以他现在的实力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杀死对方。


    算了，一个毫无警惕心的笨蛋罢了，让她多活一会也未尝不可。


    “喂，你要见你父亲吗？”


    少女的声音突然响起，达米安下意识回应：“什么？”


    “你不是说要让蝙蝠侠知道你的存在吗？”星想着对方拒绝也没关系，大不了将人留在这里多打几天游戏再扔回去。


    达米安一时间却没有回答，按照母亲的计划，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在刺客联盟的训练还没有结束。与此同时，他有些怀疑地问：“你准备去自投罗网了？”


    明明这家伙昨天见着蝙蝠侠第一反应就是逃跑，既然害怕还将他留下，真是愚蠢，看在让他感到有趣的份上，他不介意在父亲面前帮忙说些好话。


    然而对方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昨晚的狼狈逃窜，不甚在意地说：“那种事情无所谓啦，看你要不要回去，还是说你在等你的刺客妈来接。”


    达米安皱了皱眉，现在还不知道母亲那边是什么情况，不过在此之前，见一见他的父亲倒是无妨。


    “你打算怎么做？”


    得到当事人明确回复的星给史蒂芬妮发去见面的地点。


    “跟我来就好。”


    于是，在这个晴朗的夜晚，站在接头处天台的蝙蝠侠和罗宾终于等到了如约带着达米安过来的星。


    只见绿眼睛的孩子抬起头，用毫不掩饰的视线打量了一番蝙蝠侠，在两方的沉默下，开口便是一句：“父亲，我以为你会更高大一些。”


    蝙蝠侠（迪克饰）：……？——


    作者有话说：百特曼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抱抱]


    第85章 回去 你，要一起来吗？


    通讯频道中响起了欢快的气息, 躲在不远处的史蒂芬妮捂着嘴笑，现场的提姆颤抖着肩膀，不在现场的芭芭拉直接没能忍住笑容，而现场还有一个没有顾忌的人。


    “噗——”在迪克不可置信的眼神下, 星转过身便开始大笑, “哈哈哈哈哈孝死我了。”


    仍在坚持蝙蝠侠人设的迪克强行忽略放飞自我的星, 看向明显对星憋着气，却忍耐着没有发火的达米安, 心想没有上来就动手，或许会是个好孩子。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你知道我们是谁？”


    达米安骄傲地昂起头：“当然，你是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 也是我的父亲。”


    迪克很是欣慰，这还是个很尊重布鲁斯的孩子, 想必他很快就能够适应这个相亲相爱的大家庭。


    下一秒便见达米安话锋一转：“也是我未来该继承的一切！”


    四周霎时间一片寂静, 连星都愣住了一下，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 总算明白为什么这孩子身上总有一种强烈的即时感, 这不就是龙傲天式成长型角色。


    “呵。”提姆很不客气地溢出一声嘲笑, 他就知道, 刺客联盟教出来的孩子怎么会是善茬，这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布鲁斯瞒着的助手, 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你什么意思？”达米安抽出长剑。


    “只是发现自己想错了一件事。”提姆冷静自持地回答, “以及，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


    “你在自以为是什么？站在父亲身边装作一副包容的样子，不过是个养子。”他持剑冲上前去, “只要解决了你——”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迪克上前一步挡在提姆身前，抬手用臂甲挡住长剑。


    也是这一秒的破功，星“啊”了一声，跟不知何时摸到身边的搅局者小声说：“这个不是蝙蝠侠啊。”


    史蒂芬妮点了点头，附耳说：“B出差去了，现在的是夜翼。”随后看着打成一团的几人，问：“他一直这么混蛋吗？”


    “我知道他欠揍，但没想到还可以这么混蛋。”星心有余悸地感慨。


    纵使达米安在刺客联盟经历过大师级的训练，也不敌迪克与提姆的组合，而且这家伙更多针对的始终是提姆。


    “你不帮帮他吗？我还以为你们关系挺好的。”可不嘛，星在阿卡姆都这样对达米安了，达米安竟然都没有像这样打打杀杀。


    “欸？才不要。”星撇了撇嘴，“一码归一码，谁要掺和进这种麻烦的家事里去啊。”


    却没想到被压制的达米安还不忘扯她下水：“叛徒！你就只是这么看着吗？！”


    星走到被迪克挟持住的达米安面前，弯着身子问：“你要委托我？我价格可不便宜。”


    迪克使劲用眼神暗示星不要再添乱了，就让他这样把人带回去再说，但星压根不理他。


    达米安嗤笑一声，“等我继承这一切，你就再也不用住在那种地方，吃那些毫无品味的食物，以你的实力，值得更优渥的生活！”


    星对此十分感动，并没有回应对方的空头支票，默默退了几步。


    提姆和史蒂芬妮也沉默了，就在迪克略显震撼的间隙，达米安一个肘击用力垂向迪克的腹部，在对方吃痛闷哼松懈的时候挣脱开，抽出手里剑甩向提姆。


    沉黑的阴影落下挡住了这一击。


    达米安惊诧地看向出现在眼前的另一个蝙蝠侠，以及沉默退开的几人，最后看向站在史蒂芬妮身旁的星，顿时明白自己被欺骗的事实，“你们竟然合伙戏弄我！我一定要杀了你！”


    “啊，好害怕啊。”星压根不接挑衅，吐槽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也是才知道。”


    只是代班夜巡考虑不周，没有换衣服直接赴约见达米安的迪克代入思考了一下，这对一个将蝙蝠侠认作父亲的孩子来说打击确实很大，正准备道歉：“抱歉，我没想到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


    “不需要你惺惺作态——”


    “达米安。”蝙蝠侠沉着脸来到达米安面前，“我跟你的母亲谈过了，接下来你由我抚养，我本来应该更早去到刺客联盟接你，是我来晚了。”


    “你——”达米安撇开脑袋，没再放狠话。


    “但你不可以这样跟你的兄弟讲话……”


    “他们才不是我的兄弟！”


    感到熟悉头疼的布鲁斯在心底沉沉叹气，他疲惫地朝众人说：“先回去。”


    他越过其他人看向端着一副看戏姿态的星，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你，要一起来吗？”


    不说其他人惊诧的模样，就连火突然烧到自己身上的星也都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啊？我？”


    蝙蝠侠只是略一颔首，算是肯定了这件事。


    一群人分开直达韦恩庄园的蝙蝠洞中，负责带着星的史蒂芬妮落在众人身后，朝走在最前方盯着达米安不作妖的那片漆黑身影背影使眼色，小声地问：“你跟他很熟吗？”


    星好奇地打量着自然与科技融合的巨大洞穴，回答说：“一般？真要算这也才第二次见面，我甚至没跟布鲁斯·韦恩说过一句话。”


    “简直难以置信。”史蒂芬妮小声嘀咕，“难道布鲁斯还一直在监视我们的交友状况？”


    就在这时，提姆故意落后几步来到两人身旁，悄悄打量着星。


    “冒昧问一句，你的年龄……”


    “问这个做什么？”星警惕地看了过去，“合法成年人，离异带四娃。”


    史蒂芬妮吓得抱紧了星的手臂：“真的吗？”


    “哦，假的。但我确实有几个孩子，垃圾糕，白色恶魔，灰美拉现在是丹恒老师在养，还有一个叫泡泡……”星伤心抹泪，“噢泡泡，我的泡泡~希望我的同伴都还记得给它们放饭。”


    史蒂芬妮笑着说：“听起来十分热闹呢。”


    星点点头：“当然，都是我在不同地方捡回来的。”


    走在前方听着小浣熊又开始仗着信息差真假参半胡说八道的布鲁斯感觉自己头更痛了，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去刺客联盟抢人被拦截追杀都在预测的范围里，毕竟他是擅闯领地抢孩子去的。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达米安先一步到了哥谭，就连塔利亚都是慢半拍的得到消息，之后又是阻拦追杀的人群，一边给刺客联盟找事，才成功赶在他们发现之前回到哥谭，却又被他撞见这齐整闹事的场面。


    事到如今，干脆全部一窝端回蝙蝠洞，就是麻烦阿福收拾两个房间了。


    阿尔弗雷德站在蝙蝠洞内迎接乌泱泱回来的一群人，一本正经地说：“我以为你说的‘暂时’是指这个月以内都不会？”


    “……意外。”布鲁斯关掉了变声器，按着达米安的肩膀，“这是达米安，我的孩子。”而后又示意站在史蒂芬妮旁边的少女，“那位是星，算是……”他犹豫了一会，才像是想到合适的词汇，“是一位盟友。”


    星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这么一句介绍，合作过一次也算是被接纳的盟友，那蝙蝠侠还怪好人的。


    布鲁斯又向两人介绍了阿尔弗雷德，让管家准备休息的房间。


    星对这位礼貌的管家倒是蛮有好感的，因此和其他人一样不忍直视达米安堪称无礼的回应态度，面对达米安不客气的态度，阿尔弗雷德倒一如往常，听从命令离开蝙蝠洞去收拾房间。


    达米安一被蝙蝠侠松开就开始端着一副主人姿态在蝙蝠洞里指指点点。


    布鲁斯好像在思考什么，没有表态，其他人试图跟他好好说话却只会变成争执，谁也没想到最先忍不了的是星。


    诚然被冒犯得最狠的提姆也没想到，他是碍着年龄和布鲁斯的面子才暂时没有动手，可星完全没有这种考虑，她直接当着蝙蝠侠的面按着达米安揍了一顿。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灰发的少女和黑发的男孩打成一团，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滚来滚去，经此一役，提姆对星的好感瞬间往上蹭了一大截。


    迪克无奈地试图冲过去拉架，结果又被两人合伙扔了出来，根本插不进去。


    提姆瞥了一眼只留个背影盯着蝙蝠电脑，好像在思考世纪难题的蝙蝠侠，心想这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吗？太阴险了吧，别装了，待机的动态壁纸有什么好看的。


    看了一天戏的芭芭拉只能摇头叹气，“唉，孩子。”


    提姆悄悄切了单人线路，敲击着摩斯密码：“所以你认为，有可能是她吗？”


    芭芭拉：“八九不离十，那个npc估计是布鲁斯其中一个假身份。”


    有了芭芭拉的肯定，提姆也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推论了……但是，还是太离奇了，谁能想到答案真的就在眼前。


    眼前的战斗也终于分出了胜负，星牢牢钳制住达米安，按着他脑袋让他认错，“你知道上一个这么跟我讲话的人怎么样了吗？”


    达米安疯狂挣扎：“放开我！”


    星不为所动：“他不仅学会了狗叫，猪叫，青蛙叫，我还见一次打一次，狠狠踹他屁股……”


    刚摘下头盔准备把公事变家事的布鲁斯伸出手试图阻止：“不，这个还是有些太过了……”


    “你闭嘴！”星转头吼回去，让人倏地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往前一步，“小孩子说话大人不许插嘴，这里没有你讲话的余地。”


    围观众人已经不知该作出何种表情，目光跟着主角的视角游移，看向被吼得一脸复杂委屈的布鲁斯，又看正上演在蝙蝠洞中央的一出大戏。


    “你欺人太甚！”达米安不服气地大喊，“不过是仗着经验和力气压制，等我长大——”


    “哈？那又怎样，那也是我的本事！”星紧紧攥着男孩的领子，“你多大？七岁？八岁？或者跟我一样，从被唤醒就是长大的壳子，既然如此，凭什么你可以享有特权？就因为你有个符合心意愿意接你回去的厉害父亲？”


    少女低下头，垂落的灰发挡住了周围人的视线。


    “那又怎样，卡芙卡是迫不得已才把我丢下的，我还有姬子姐姐和杨叔，你要是敢对我下手，丹恒和三月七会不顾一切地帮着我报仇，连你爹一起揍。”


    她恶狠狠地说：“蝙蝠侠又怎样，他的成就跟你没有半分关系，但你再这样目中无人，草芥人命，自以为是，以后全宇宙都会知道——哈哈，正义联盟的蝙蝠侠，有个混蛋儿子。我还要带着这个消息走遍全寰宇……”——


    作者有话说：宝宝想家但宝宝不说[抱抱]


    打开一看天塌了，发表时间设置成了29号[爆哭]


    倒也不完全是片场的原因，同样是来到异世界，有系统和没系统区别还是很大的


    有系统至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系统道具处处还都有朋友的影子


    没系统就完全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家的机会，跟被流放了差不多


    第86章 NPC 因为她需要一个npc，于是有……


    事态超出在场众人的想象, 如果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可他们完全没能想到达米安的经历和态度还能勾起星的伤心事。


    芭芭拉：“糟糕了……”


    直到管家的再一次出现解救了被冰封的蝙蝠洞，哪怕被压在地上揍了一顿的是自家主人的唯一亲子也面不改色：“老爷，我认为放任孩子在地上打滚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他略带谴责地看向布鲁斯：你就只是这样看着吗？


    布鲁斯觉得自己好像又搞砸了, 他吸取了以往的经验, 却没想到意外中伤了另一个, 他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想要说点什么, 少女却已经松开了手。


    “管好你家的熊孩子，不然下次我直接揍你。”


    星本想回去，但这样一走了之好像又太亏，惹毛了庄园主人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进来开拓的机会，最后看在史蒂芬妮等人的劝说和已经整理好房间的阿尔弗雷德份上才气鼓鼓地住了下来。


    哼, 她才不会虐待老人。


    敲着手机给丹恒发没有回应的消息，星靠着床坐在地毯上, 突然被人抱了满怀。


    “亲爱的, 你还好吗？”有着一头温暖金发的女孩挨着她的脖颈像小动物一样蹭了又蹭。


    星下意识往后躲，发现自己靠着床脚避无可避, 扶着史蒂芬妮的腰无奈地说：“感觉是你想太多, 只是看不太惯熊孩子, 看你们都有顾虑, 干脆让我揍一顿算了，反正我知道他打不过我。”


    “嗯嗯, 没错。”史蒂芬妮直起身来, 摸了摸浣熊脑袋，“星是个乖宝，帮我们教训了目中无人的坏孩子, 是只好浣熊。”


    星听着这哄孩子的语气着实是有些想笑了，她在寰宇开拓的时候，除了列车的同伴，可没人会从她苏醒的时间开始算年龄，而且像史蒂芬妮这么直白的还是第一个。


    “说起来我打了蝙蝠侠的孩子，他不会把我从哥谭赶出去吧？我个人倒是无所谓，就是不能找你们玩了。”


    “不会的。”史蒂芬妮确信，“他刚刚还想追出来，被迪克拦住了。”


    星大惊失色：“追出来揍我吗？”


    “噗，你怎么会这么想。“哪怕是史蒂芬妮都不得不说打小孩是布鲁斯遭受过最严重的指控，“你对蝙蝠侠到底是一个什么印象啊？”


    “一个好人？”


    史蒂芬妮惊讶地抬头，她是从侧前方的位置抱住的星，所以能够以一个很近的距离清楚地看到对方的眼睛，这种肢体接触的程度也几乎杜绝了说谎的可能性，也就是说对方真是这么认为的。


    “那么搅局者呢？”


    “热情的好人。”


    “罗宾、夜翼、红头罩……”


    “好人，好人，表面很坏的好人。”


    “npc呢？”


    “是玩家不能缺少的大好人。”星甚至竖了个大拇指。


    史蒂芬妮释怀地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抱住少女，“你真是太有意思啦！”真想把人拉去联盟里溜一圈，一个没有英雄滤镜，把义警完完全全当人看的，超级稀有的漂亮浣熊！


    星懵懵地睁圆了双眼，不懂史蒂芬妮怎么这么粘人，任由对方抱着。


    史蒂芬妮说：“不用担心，我看那只坏蝙蝠也是蠢蠢欲动想教训熊孩子，碍于自己不能动手罢了。”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被刺客联盟训练出来的达米安让内心的愤怒占据了情感输出的风口，不懂得正常表达情绪，还被灌输了各种各样的坏习惯，恰巧那些都是蝙蝠侠所不能容忍的。


    要纠正一个孩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布鲁斯接下来有得忙了。


    “你把达米安那小子训得怀疑人生了，跟在布鲁斯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现在刚被送回房间。”


    多新鲜呐，连唯一的年龄优势实际上都不存在，可不得开始思考人生。


    “所以你说的那个……嗯，被你教训的人，真的这么惨？”


    “怎么能说我的开心果过得惨呐，那明明是我们友好相处的证明。”星眯眼笑了起来，让听到这句话的人都莫名打了个寒颤。


    提姆默默将窃听器的音量下调一点，抬头看向不远处脱下制服正在处理伤口的布鲁斯。摆脱刺客联盟的追击也不是一件易事，那些大大小小的皮肉伤便是证明。


    迪克靠在一旁，直接问：“你不解释一下吗？关于这两个‘孩子’。”


    让干净的绷带缠绕在遍布伤痕的躯体表面，布鲁斯轻叹一声，先是向众人解释清楚达米安的来历，“……达米安是刺客联盟用我的基因私自孕育出来的，但我不能因此抛下不管。”


    理由、动机、这个时候前往刺客联盟的前因后果都解释清楚，很少见布鲁斯还有这么坦诚的时候，但几人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


    “那星呢？”芭芭拉拿着提姆提供的正经，加上自己刚查出来的一些，“费尽心思地让对方处于你的控制下，提供住所，任务，金钱，像一个任劳任怨的npc，到底想干什么。”


    第一次见到如此完备证据的迪克大为震撼：“你是变态控制狂吗？”


    就连一向站在布鲁斯这边的管家都表现出不赞同：“老爷，星小姐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不是吗？至少她不会虐待老人，也不会忽视老人家的用心良苦。”


    天天让阿福不得不熬夜的众人沉默反省了几秒。


    “我冤枉。”布鲁斯的表情没有变化，但那语气就是让人感到委屈，他甚至没有放监听器和定位器，但他不敢说，因为一定会被骂。


    提姆直接戳穿了对方的心思：“没有放是因为你知道她会发现，从而降低信任。”


    “……所以你放了，你还被发现了。”布鲁斯选择拉人下水。


    提姆：“……不要岔开话题。”


    迪克来到布鲁斯面前，铁着心思要问清楚：“她是我们的朋友，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布鲁斯沉默一瞬，回答说：“她认识杰森，认识你们不是我的安排，我的任务可没办法控制她的行为，这点毋庸置疑。”


    芭芭拉已经顺着思路黑进火柴·马龙手机拿到上传任务报告的服务器地址，一边标记一遍翻阅，虽然星的报告很草率，但火柴·马龙的任务都很明确，“所以你用任务吊着星把哥谭除阿卡姆的地方跑了个遍，现在又把人带进韦恩庄园，恕我直言，这可不太像你的做法。”


    让一个不知明细的人深入了解哥谭可不是蝙蝠侠会做的事情，就连超人都是相处了很久才彼此信任，那么星特殊在哪里？


    布鲁斯叹气：“因为她需要一个npc，于是有了火柴·马龙。”


    众人微愣，完全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他们其实是知道npc在星心中的重要地位，哪怕他们并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在游戏里往往并不被看重的“Non-Player Character”会占据这么大的分量，甚至有时候在星口中，火柴·马龙也像是个颁布任务维持生存的工具人。


    可经过今天这一遭，他们好像又理解了一些。


    Npc对于自诩玩家的星来说，更像是生存在这个世界的锚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哥谭，她总是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周遭的一切，曾经熟识的家人朋友也都不在身边，她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直到火柴·马龙的出现填补了这个陌生的空缺。


    “你……”迪克哑口无言，虽然行为之中带有隐瞒，可出发点竟然是好的。不是他们熟悉厌恶的‘家长为了你好’的过强控制欲，而是以一个不甚重要的引路人身份。只要星找到新的锚点，能让她在这个地方产生实感的存在，火柴·马龙随时可以抽身离开。


    经过深思熟虑还带有一丝小心翼翼令认识布鲁斯这么多年的迪克都为之侧目：“偏偏在这种时候，你开窍了？”


    原来这家伙真的懂得养孩子？！


    “你是怎么想的？”芭芭拉问，“你打算让她留在哥谭压制达米安？”


    “不，达米安我会亲自去教导。”布鲁斯回答，“至于星，她不会留在哥谭，她会离开的，但不是现在。”


    “盟友？”


    “盟友。”


    他如此笃定道。


    ……


    史蒂芬妮本想着过来安慰一下星，结果发现根本没这个必要，对方压根不把那些情绪放在心上，反倒是对星真诚的表现感动得一塌糊涂。


    最后将私人空间归还小浣熊，离开了房间。


    分析之后愈发觉得细思极恐的迪克一边琢磨着如果按照唤醒年龄，星和达米安到底谁更大，如果达米安才是年长那个……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敲响了房门，过了一会，他隔着门又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人不在？


    迪克纳闷离开，却注意到走廊尽头透出的光亮，他清晰记得，那里是游戏室的位置。


    他走过去，推开门，只见坐在地毯上的两人认真地打着游戏，4K影院级的大屏幕上是亮度极低的阴暗画面和器官不好好长在原定位置血肉模糊的诡异人形生物。


    鬼在追着玩家跑，玩家面无表情地冷静逃脱追捕。


    “请问你们这个玩恐怖游戏的意义在哪里？”迪克无奈地靠在门框一侧，地毯上坐着的是本该待在房间的星和按理说已经去睡觉的提姆。


    显然这两人在玩恐怖游戏，但是这既不害怕，又听不到旁人尖叫的恐怖，玩起来乐趣到底在哪里？


    “这个系列的推理部分做得还不错。”提姆目不转睛地对着血淋淋的鬼怪，伴着诡异的音效回答身后人的问题。


    至于星，她是凭着自己本事找到这里的，正好撞见守株待兔的提姆，两人一拍即合，提姆兑现承诺让星玩上极致体验的游戏。


    “提姆说得对。”她说，“把鬼放生吧，我找到关键线索了。”


    第87章 游戏 明明是他先来的……那个笨蛋，叛……


    见着这两人把鬼溜得团团转还不忘解谜的默契合作, 迪克可耻地心动了，虽然他本来是代表布鲁斯过来聊两句的，但现在看也没有到很紧急的程度。


    “这个游戏支持几人联机？还有空位吗？”


    提姆正在忙着给鬼怪挖坑，一时间没理他。


    倒是星回答：“四人联机, 直接拿个手柄加入就好。”


    然而多一个帮手并没有让游戏变得简单, 没有过多久, 发现所有人都不在房间的史蒂芬妮强烈谴责这群目测打算通宵的家伙，并加入游戏中, 使局面越发混乱。


    先有邪恶浣熊私藏线索，栽赃旁人，让侦探苦苦搜寻，将矛头指向迪克，而后战作一团；后有觉得恐怖游戏不够恐怖, 让自己成为恐怖一部分的史蒂芬妮给各位制作惊喜，将其他人关进塞满鬼怪的屋子里……


    玩到后面游戏性质俨然发生了变化, 已经没有人在解谜, 全都是在给同伴互相使绊子。


    就连星也没想到第一次来韦恩庄园竟然是和杰森的家人们度过了一个完整的游戏之夜。


    直到日上三竿，叫醒布鲁斯·韦恩失败的管家踏入了这个混乱的游戏室。


    灰发和金发的少女挤在沙发上睡成一团, 游戏卡带撒了一地, 拆开包装的零食只剩下空袋子堆在角落, 仔细看里面还有几个冰淇淋的盒子, 除此之外，地毯上还躺着两个。


    这画面实属有些挑战他的耐心,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


    好在今天是休息日, 没有人需要叫醒服务，确认庄园内的人数没有变化后，管家轻手合上门离开了。


    最后他们是被门外的争执声吵醒的。


    迪克抹着脸爬了起来, 将门拉开了个缝观察情况。


    走廊处是达米安和布鲁斯在对峙，阿福站在一旁的不远处。


    看到这情况，通宵刚重启的脑袋顿时觉得更疼了，他退了回去，转身看同样被吵醒，迷迷糊糊坐起来的另一群孩子。


    迪克放弃了，布鲁斯还是自求多福吧。


    于是，正准备向达米安摆事实讲道理的布鲁斯·韦恩，看到面前走廊尽头的门突然被打开。与此同时，一个接一个游魂从里面走出，灰发的少女走在前头，目不斜视地从他和达米安中间穿过，身后跟着史蒂芬妮和提姆，唯一还算清醒的迪克落在最后，一边点头问好一边不好意思地推着前面的提姆加速，最后走到各自的房间门前。


    “砰”的一声响起，一切争吵归于寂静。


    布鲁斯：“……”


    他转头问阿福：“他们一晚上没睡？”


    管家表情微妙：“我以为你知道他们一晚上没睡。”


    被忽视的达米安又快炸了，被布鲁斯眼疾手快地将人按住：“如果你也想加入他们，成为其中一员，那么从现在开始，不要再让错误的情绪控制自己。”


    “我才没有想要加入他们幼稚的游戏。”达米安撇过脑袋，攥紧拳头，明明是他先来的……那个笨蛋，叛徒。


    他转过身，甩着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布鲁斯叹了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般朝管家嘀咕：“怎么会这样，明明那个时候这两孩子关系还挺好的。”


    阿尔弗雷德微微眯起双眼盯着紧闭的房间，“据我了解，在你将两人带回来之前，他们关系确实还不错。”


    布鲁斯遭受重创，看向管家：“阿福……”


    “老爷，麻烦你去提醒一下少爷们和两位小姐，马上就到午饭时间，我得去做剩下的准备。”阿尔弗雷德微微躬身行礼，稳健地快步离开。


    ……


    星焕然一新地从房间里出来，正准备提出主动离开，却又受到了午饭邀请，心想着不吃白不吃，跟着坐上了电影里才会看到的，有钱人家吃饭用的长桌。


    不得不说，韦恩庄园也是电影级别的庄园。


    盯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餐食，星心底只剩下一个想法：丹恒，小三月，我好像傍上大款了。


    星吃得满足，其他人倒是各怀心思。暂且不清楚达米安的人生思考得怎么样了，至少这一顿饭他没再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倒是暗戳戳的四处打量，看在迪克眼里像是刚来到新地盘四处警惕的幼猫，总算可爱一些。


    星吃完饭就离开了，这回没有其他人阻拦。


    “星小姐，带上这个吧。”管家站在庄园门口，给星递出一个熟悉的纸袋。


    星略感意外地伸手接过，连重量都几乎分毫不差——虽然尚且不清楚味道，但很像她隔三差五收到的‘额外报酬’。


    “你——”


    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在脑海，星正准备说什么，管家微笑着开口：“有空的话可以常来庄园玩，这是布鲁斯老爷的意思。”


    星不明所以地点头，大脑过载式地上了车。


    最后是迪克主动开车把她和史蒂芬妮送回市区。


    “所以蝙蝠侠喊我过去是干什么的？”


    “老头的想法可不是一般人能揣度明白的。”杰森说，“实在想不明白你可以试试问那个小的，提姆在这方面像了九成九，说不定心底也已经有了一套推论。”


    星说算了，她其实也不是很想知道，反正韦恩庄园和大隐藏蝙蝠洞都已经点亮了，虽然很华丽也很炫酷，但她开拓者也不是对居住环境要求很高的孩子。


    在怀揣着对火柴·马龙身份的疑惑回到安全屋的当天晚上，她便收到了来自杰森的友情来电，对方听闻星压着刺客联盟的恶魔崽子揍了一顿，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表达赞美与支持。


    “早就觉得他不是一般的欠揍了，都怪刺客联盟那群……”杰森就像是想到了什么恶心的玩意，噎了一下没再说下去，“总之那不算什么，反正他打不过你。”就算哪天真的有了那个实力，到那时达米安的性子恐怕也已经被他亲爹净化得七七八八了。


    然后说起帮忙打探的关于列车消息目前还没有下落，杰森无视吵闹的背景音，真诚的建议：“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如果涉及到宇宙相关，找正义联盟是最快的方式。”


    而星目前最容易接触到的正联成员，只有蝙蝠侠。


    “还得是他啊……”星往后一靠躺在沙发上。


    “听起来你对他有点意见。”杰森意外地说。


    其实不论布鲁斯的哪一个身份，对星这种性格的人，哪怕面上不显，心底也是会纵容的，而且这两人也没见过几面，上哪去增加坏印象，总不能是因为达米安。


    “没到这种程度。”星有些郁闷地说，“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哦我想起来了，你没有见过我们同时出现的场面，简单来说就是，总觉得他在透过我看什么人。”


    “噗——”杰森一口酒呛进了喉咙，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不可能，那可是蝙蝠侠。”


    世界上最不可能吃代餐的就是蝙蝠侠，毕竟那可是面对其他宇宙联盟成员同位体都不留情面的人，同位体都别想得到相同的待遇，何况是吃代餐？


    “你有其他兄弟姐妹吗？”杰森开始思考其他可能性，虽然这话说着难听，但实验室出来的，保不准其实私底下还有不少‘兄弟姐妹’。


    “没有。”星几乎是秒答，“卡芙卡不至于做出这种事情，我很确信她只是需要我的存在。”


    杰森一阵牙酸，很想告诉她并不是母亲都是爱孩子的，尤其是这种毫不掩饰的利用，但看星的意志又十分坚定。


    “休想说坏话离间我和卡芙卡的关系，虽然她是个谜语人，但从来没有害过我。”星好像猜到了电话对面的想法，开始说些在杰森看来是孩子气的话。


    于是杰森开始结合亲身经历开始讲述‘一个朋友’的故事，决定让对方认清事实，你很难防备一个本就有所图谋的人。


    “我为你的悲惨遭遇感到难过，可是卡芙卡不是我妈妈。”星一本正经地解释，实则无意识地在创人。


    “她甚至不是你的母亲！所以你到底图她什么？！”杰森难以置信地吼道，不远处传来罗伊的声音，于是他又往外走了一些。


    “此言差矣，她虽然不是母亲，但可以是。”星说得头头是道，“你们不会明白的，一个强大、美丽，唯独对你耐心、温柔，还会教你生存法则的女人，简直就是妈妈！”


    杰森大为震撼，这是找妈妈吗？这明明就是……对大姐姐般的女性具有独特的喜爱。


    “这怎么能说是xp呢！天地可鉴，我对卡芙卡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换杰森来看，还不如非分之想呢，至少人家可以直接拒绝，转念一想倒也未必，说不定另一位逗浣熊逗得也开心。


    “随你。”杰森放弃了，“总之我会继续帮你留意的。”


    电话挂断了。


    星又从纸袋里拿出曲奇饼塞嘴里，连味道也是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布鲁斯·韦恩的管家是在暗示什么吗？


    莫非火柴·马龙也是他们的人？！


    这下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一个小小黑.帮这么有钱，有这么多渠道的委托任务，还能随手送出去一个安全屋，所以她现在的住所也是韦恩名下的。


    星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四舍五入韦恩不仅通吃黑白两道，还有一个庞大的义警组织占据灰色地带，这座城市要完蛋了啊！


    算了。少女又丝滑地躺了回去，就目前来看，只要蝙蝠侠不黑化，或者突发奇想创造一个完美世界，那就问题不大。


    应该……不会吧？


    这几天星盘算着自己的资产，准备扩大开拓版图，翻着地图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听到消息的几人纷纷说出了自己的建议，迪克强烈推荐他所在的布鲁德海文，但星觉得那差不多是另一个小哥谭，遂拒绝。


    实话说她看隔壁的大都会就挺不错，也是迪克顺位第二的建议，说不定还能碰瓷一下超人。


    只不过她还不急着出发，再等等，或许可以凑够42天的仪式。


    火柴·马龙自上次的短信开始，仿佛人间蒸发，星没等来新的委托，也没等来蝙蝠侠的解释，却在某一天等到了突然上门的达米安。


    第88章 杀？ 太残酷了，太不是人了。


    诚然, 她对达米安是没什么意见的，教训熊孩子只不过是开拓者的日行一善，在那天之后早就将其抛之脑后。


    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一回到家看到对自己有暗杀倾向的人物出现在家里的客厅。


    这多少还是不太妥当的，都多少天过去了, 小孩子不要老是记仇。


    “我不是来杀你的。”小孩子主动开口。


    “哦……”星默默下移视线, “那请问您是在？”


    达米安放下手里的游戏卡带, 没想到却听到对面长松一口气，顿时有些恼怒。


    他不再摆弄那些本该被放在收纳盒里的卡带, 抬起头说：“我来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


    星有些惊奇，达米安竟然没有在生气的下一秒跟她打起来，属实让人感到意外，想必布鲁斯·韦恩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


    见对方态度这么好，于是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说吧, 有什么事是想请教我的。”


    达米安似乎是想针对“请教”两字辩驳一番，皱起了眉头, 但还是按耐住了, 只是问：“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她为什么不杀了我？”男孩抬起头，“父亲, 我不明白, 她并非刺客联盟所雇佣, 也与我所在的家庭无关, 甚至只是刚好住在哥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我惹怒了她, 并败在了她的手下。”】


    【“她难道不担心在这之后将会受到的报复吗？”】


    【“你会这么做吗？”布鲁斯扶着男孩的肩膀, 注视着那双此时满是迷茫与无措的绿眼睛。】


    【“我不知道。”达米安移开了视线，“当刺客联盟收到攻击，必然会以千百种方式报复回去, 这是联盟的尊严。弱肉强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生存法则，败者从来没有活下去的必要……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那不是你的错。”布鲁斯轻叹一声，“因为我知道你不想这么做，所以我将你接回来了，你一直在经历着错误的教导，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达米安沉默了一会，又问：“她为什么没有杀我？”】


    【“我认为……你可以亲自去问问她。”男人钢蓝色的双眸沉静而深邃，给尚且年幼的孩子注入了几分力量。】


    达米安倔强地抬起头问。


    “呃……我跟你有仇吗？”星愣住了，不就是打了几架，就这么恨吗？还非得弄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可是我冒犯了你。”可见达米安的角度也十分新奇，“而我输给了你，仅此而已。”


    “照你这么说排着队要我杀的人还挺多的。”星挠了挠头，说着自己都接受不了这恐怖故事，“说到底为什么要杀啊，难道如果打输的是我，你就会把我杀了吗？”


    达米安错开视线看向另一边：“……不会。”


    星惊恐地伸手把孩子的脸掰回来，盯着那双实质上一览无余的绿眼睛：“直视我！给我好好回答，到底会不会！附上一百字的论证说明！”


    不都是打着玩的吗？地球人也太可怕了吧！


    “都说了不会！”达米安懊恼地掰开挟持着他脑袋的手，他没再移开视线，“但刺客联盟都是这样的。”


    “太残酷了。”星摇头说，“怪不得你爹要把你抢回来，太不是人了。”


    “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杀我？”达米安坚定地将话题切回到最开始的问题。


    星想了想，回答：“倒也不是说我纯良到不敢杀人，我也没你爹那么高尚的品质，非要说理由……总归是不想让他们难过吧。”


    “不管在外面怎么闹，总是要回家吃饭的，按照大家的习惯，可能会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大家只是习惯讲道理，又不是不擅长动手。只不过杀人总归是不一样，死亡意味着一切都走向终结，我们不是裁判，没有定夺他人生命的权利，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了，可能会很难过吧。”


    星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如果她随便就杀了人，丹恒老师是最有可能帮她掩盖的，小三月则会震惊不知所措然后难过地开始帮她想办法，杨叔或许会沉默无奈地开始说教，星期日不好说，但姬子可能会用悲伤的视线注视着……


    星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反过来如果是同伴这么做，她大概会很生气，气那些让同伴突破原则的家伙，又生气又难过，那样的家伙怎么没给她揍几顿出出气。


    “所以，只是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说真的不至于。”星抬手压在小孩的脑袋上，达米安的头发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桀骜难驯，被她强制揉搓了一把后，发型不再规整的男孩怒视着瞪向她。


    但他还是没有一拳挥上来，或许是父亲亲身教导下的极大进步，也有可能是他还有问题要问。


    “他们都是与你有亲缘关系的人吗？也会强制你做什么，不许做什么……”


    “恰恰相反，大家都是来自不同的地方，在旅途中渐渐成为互相依靠的同伴和家人。列车是不问来处与过往的地方，对个人来说十分自由，除了丹恒和三月七会拉着我不让翻垃圾桶，不能惹列车长生气，不能拒绝姬子的咖啡……咳嗯，总之没有限制。”


    达米安的表情越发迷惑，星有些无奈，直接道：“你需要明白的不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是正视自己的想法，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你只要在韦恩庄园好好呆着，别天天想着喊打喊杀，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地喃喃自语：“天啊，竟然还有我给其他人说教的时候，太可怕了。”


    好在达米安没再咄咄逼人地问下去，而是陷入了沉思。


    等了有一会星反倒等不及了，催促道：“小少爷，请问还有事情吗？”


    达米安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小声说：“我已经精进过自己的游戏技术，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赢的。”


    星意外地看向他，在对方差点又生气之前将收纳盒拉到自己面前，一边埋头寻找一边高兴地说：“早说嘛，想打游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恕我直言，再练一百年你也打不过我。”


    “我不会认输的。”达米安坚定地留下战书。


    ……


    “让达米安一个人去找星，你就不担心他们又打起来？或者更糟糕，把星逼急了……”迪克实则不是很赞同布鲁斯的做法，就像是在转移责任一样，可事实上这两个都是孩子。


    “她不会这样做的。”布鲁斯一边打磨调整着蝙蝠镖样品的弧度，回答说，“你这样说小看了达米安，也小看了星。”


    “好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迪克按了按太阳穴，显然达米安在的时候他也被折磨得不轻，尤其他不过是恰好在休息日回来一两天，而布鲁斯和提姆每天都躲不过。


    提姆坐在蝙蝠电脑前查看安全屋周边的监控，已知达米安进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出来。


    他转头问：“布鲁斯，你不跟我们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会对星这么熟悉，别拿火柴·马龙那一套说辞，你们根本就没见过几次面，可是你甚至清楚她的真实年龄和来历？”


    布鲁斯反驳：“那并不是真实年龄，只不过是苏醒时间，至于来历，我也在想办法弄清楚，她不可能一直呆在地球。”


    芭芭拉的声音在此时传来：“B，你真的有些奇怪，为什么总是在强调星不属于这里，我认可家乡总归是特殊的，但星既然已经身处哥谭，面对背井离乡孤身一人的她，接纳才是我们该做的。”


    布鲁斯沉默一瞬，目光停留在在尖端处折出弧光的蝙蝠镖，轻声道：“我并非这个意思，而是……我们不能忽略星的过往对她的重要程度，或许两个月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对星来说，却几乎占据了记忆的十分之一。”


    “我让达米安去接触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从某种程度上年龄相仿，更因为在此之前，星是在跟随同伴的冒险中成长的，她拥有着一个无比自由的成长环境，背后有足够强大的靠山，并在同伴的耳濡目染下成为了一个……好人。”


    这样长大的星不会因为达米安的出身另眼相待，也不会因为孩子的身份有所顾忌，同是缺乏社会化的两人有很高的相性，更别说星还可以是只浣熊。


    “我们都知道星人还不错。”提姆对这个评价略感疑惑，“但为什么是‘好人’。”


    “这关系到她行为上的核心逻辑——开拓，这亦是他们同伴所践行的道路。”布鲁斯提出了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名词，“她习惯于用脚步度量陌生的土地，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来到哥谭初期便能够快速适应这里的生活，但这不过是对‘开拓’一词最朴素的解释。”


    “她自由地行走于陌生的地界，能够勇敢地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选择，开拓的行为早已融入她的一举一动中，墨守成规对她来说反而是一种限制，做事随心而动……去掉里面所有的美化修饰，听起来很熟悉不是吗？”


    布鲁斯突然反问了众人一句。


    提姆喃喃道：“就像阿卡姆的疯子……”


    “可我们都知道她不是。”布鲁斯说。


    他最开始便看出了星与疯子一念之差的本质，这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怀疑这位异界来者的目的，可他确实想错了。


    没有人比星更明白什么是英雄，可她成为英雄并不是因为想要这么做，而是做出了足以被称为英雄的事迹。


    “她顽劣，不听指挥，还喜欢翻垃圾桶，总是做些令人无言以对的事，但不可否认的是，当面临重要的选择时，她一定是遵从自己内心做出的决定。”


    提姆：“因为‘开拓’？”


    “或许如此。”布鲁斯微微合眼，思绪来到更加久远的过去——


    作者有话说：下章放点浣熊


    别看这个蝙蝠这么好说话，他只是被磨平了棱角（bushi）[抱抱]


    第89章 变故 明天见，大蝙蝠


    那不过是又一场日常会议的结束离开, 他在返回中央基地的途中又一次被碰了瓷。


    【“喂，大蝙蝠。到那个时候记得把我捡回去，在外面流浪什么的也太逊了。”女孩坐在他垂落至地面的披风上，同时用手拽着披风一角固定自己保证整个被拖着往前移动。】


    【“你不是要‘独自’开拓吗？”低沉喑哑的声音带有一丝微妙的不满, 反问道。】


    【“开拓也分优质开拓和穷极潦倒的开拓, 你也不用干什么, 定时给我打点钱就好，反正以我的性格肯定不会追究来历的。”】


    【“呵。”男人没有说好或不好, 只是发出短促的讽笑。】


    【“就没人说过你很欠揍吗？怪不得你的孩子总喜欢跟我蛐蛐你。”】


    【“……”】


    【“怎么又不说话了。”女孩郁闷地将人拽停，“既然这里把你压得透不过气，回去总该让自己放松一些吧？我可不想让过去的我面对一个不爱说话的讨厌鬼……明明不用说话的有我一个就够了，现在反倒成了开口的主力军。”】


    【“你大可以直接回去，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男人问。】


    【“我以前好像也做过类似的选择。”女孩回忆起过去, 眼睛总是亮亮的，“你就当是为了‘开拓’吧, 不违背本心, 不给自己留下遗憾，那便是无名客一直在做的事情。”】


    【“啊, 到了。”女孩晃了晃尾巴, 发现乘着‘车’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愉快地站了起来, 一呲溜钻进自己的房间，而后紧闭的房门又开了一条缝, 灰发的孩童探出头, 发顶俏皮的耳尖微微耸动，她说，“明天见, 大蝙蝠。”】


    “没想到你会给星这么高的评价。”芭芭拉的声音将他从回忆拉回现实，显然在孩子们眼中，光不听命令这一点就足以让蝙蝠侠送上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是这个道理，只不过再恶劣的态度对一个无法选中的浣熊来说都不管用。


    再加上……虽然他对那个故意为之的壳子抱有微词，但布鲁斯回想起来还是轻笑一声：“可能是因为她足够可爱？”


    “？”


    一群人用怀疑吃错药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导师/养父。


    迪克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提姆，小声吐槽：“原来还是我们不够可爱的错。”说完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而此时布鲁斯早已收敛了笑容，恢复了不苟言笑的常态。


    ……


    哥谭的午后，星那间乱糟糟但温馨的安全屋里，回荡着激烈的游戏音效。


    “哈！又一条命！你就这点本事吗？小少爷？”星得意地晃着手柄，屏幕上她的角色用一个夸张的招式击败了达米安的角色。


    达米安·韦恩，如今已正式成为蝙蝠大家族中的一员，尽管行事作风依旧让布鲁斯头疼，但至少不再将‘继承韦恩的一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时时挂在嘴边，转变为更加循序渐进的方式，目前正在绝赞努力竞争上岗罗宾中。


    现任罗宾表示呵呵，对挑战来者不拒，却也没那么多时间花在达米安身上，最近整天往纽约跑，拉着康纳和其他同伴琢磨组建一个自己的团队。


    达米安认为这是懦弱的避战方式，并在找不到人发泄战意的时候，跑来星的安全屋执行另一种挑战修行。


    期间时常有刺客联盟跑来哥谭闹事，有好几次还闹到星的面前，被球棒侠外加义警们统统打了回去。直到达米安的亲生母亲找了上门，塔利亚先是和达米安聊了一会，又跑去跟布鲁斯·韦恩说了什么，最后独自一人离开哥谭，之后也再也没刺客囔囔着“还我继承人”的蠢话冲进哥谭。


    此时这位选择了留在哥谭的刺客联盟继承人眉头紧锁，小脸上满是严肃：“闭嘴！刚才那是网络延迟，再来，这次我会用完美连招终结你！”


    在如此努力的修炼下，达米安的游戏技术突飞猛进，时不时也能出其不意地在与星的比拼中拿到胜局。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报声同时从达米安身上的蝙蝠通讯器和星随手扔在沙发下的备用通讯器响起，瞬间盖过了游戏背景音乐。


    通讯器是火柴·马龙交给她的，在那之后他减少了与星的联系，委托任务也少有出现，取代而之的是开启了蝙蝠洞类支线委托，随星的意愿选择参与。


    就像这一次。


    “蝙蝠洞至所有单位，阿卡姆情况异常，已确认为大规模越狱，包括小丑、稻草人、猪面教授……”神谕的声音依旧冷静清晰，但语速极快。


    达米安瞬间扔下手柄猛地站起，脸上孩童般的争强好胜瞬间被战士的冷峻取代：“我必须回去！”


    几乎同时，安全屋被礼貌但急促地敲响，门外站着的是衣着一丝不苟的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达米安少爷，星小姐，”老管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布鲁斯老爷要求我立即护送二位返回韦恩庄园。”


    “等等，达米安就算了，为什么还有我？”第不知道多少次被算在韦恩编外人员的星抬手拒绝，平时去帮忙打架就算了，但这显然是捞回窝里接受保护的架势，怎么也得问清楚。


    阿尔弗雷德耐心地解释：“情况危急，小丑在越狱途中特别提到了……‘上次来踢馆的活力小羊和那个力气很大的新朋友’，他认为你们的存在‘能为他新准备的玩笑气氛添砖加瓦’。”


    星和达米安对视一眼，都想起了阿卡姆的小插曲。


    “他还敢记仇？”星有些无语，像小丑这种疯子对她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完全不想沾上一点。


    “低劣疯子的可笑逻辑。”达米安冷哼，但还是迅速抓起自己的外套，行动表明他暂时接受了安排。


    阿尔弗雷德驾驶着一辆外观低调但性能强悍的轿车，平稳而迅速地驶向哥谭郊外的韦恩庄园。车内气氛凝重，达米安不断查看蝙蝠频道的最新消息，星则警惕地看着窗外逐渐变得诡异的街道——行人疯狂逃窜，四处响着震耳欲聋催促的喇叭声，哥谭似乎正被一层若有若无令人不安的淡绿色雾气笼罩。


    “阿福，这雾是不是哪里不太对……”星刚开口，变故陡生。


    一辆涂满了疯狂笑脸和癫狂色彩的巨大油罐车如同地狱冲出的恶兽，猛地从侧后方小巷冲出，狠狠撞上了轿车的后侧。


    撞击力道凶猛，但阿尔弗雷德凭借惊人的驾驶技术稳住了车身。然而，对方的意图并非撞击。


    咝——


    油罐车顶部的阀门轰然打开，喷涌出的不是石油，而是色彩斑斓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体。


    “闭气！”达米安尖声警告，但为时已晚。


    那带着甜腻花香和化学试剂味道的气体疯狂沿着车辆损伤的缝隙涌入车厢。


    阿尔弗雷德试图控制车辆，但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前出现重影和幻想；达米安想去摸剑，却感到四肢迅速酸软无力；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无法抑制的欢愉冲动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恐惧同时袭来。


    轿车最终失控，一头撞进了路旁一座废弃工厂的大门，在一片锈蚀和尘埃中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蝙蝠洞内。


    “B，便士一的信号丢失。”神谕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发现问题，尽可能冷静地开口转达消息。


    蝙蝠侠的脸色阴沉如水，他分析着弥漫在哥谭的气体成分，搜索着信号排查逃窜的阿卡姆犯人的踪迹，将自己沉入思考。


    “这是一个针对我的陷阱，毒气制造混乱和互相残杀，人质是诱饵，但远远不仅如此。”他仗着经验屡次破除小丑的阴谋，把伤亡压制到最低，却也积攒了源自小丑的不满。


    而小丑为了破除蝙蝠侠领先计划一步的怪像，屡次引入更多的未知变量，他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最大的变量与小丑打了照面，想将人接回来保护，却连带着阿福都陷入危险之中。


    仿佛为了印证蝙蝠侠的猜想，更大的变故发生了。


    哥谭市各个主要区域的喷泉、消防栓、甚至部分居民的水龙头里，开始涌出掺杂了微量新型混合毒气的水雾，同时，几座主要的通讯塔被劫持，所有的屏幕——从广场中央的巨幕到家庭的电视，都被小丑那张疯狂的脸所占据。


    “咯咯咯咯——！晚上好，哥谭！”小丑对着镜头做鬼脸，“你们亲爱的老朋友回来啦！还给这座沉闷的城市带来了一些有趣的‘笑料’。”


    “感受一下吧，免费的欢乐喷雾，通过你的水，你们的空气慢慢享受，它会放大你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然后让你们在最害怕的时候……哈哈大笑直到窒息！是不是很贴心？”


    “但这只是开胃菜。”小丑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怕，突然的凑近使那可怖的妆容将屏幕占满，他一副痛心疾首地表情。


    “小蝙蝠，从某个时间节点开始，你屡次破坏游戏的规则，被无关紧要的事情分心，不再把我放在眼里。而我——最爱你的小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我知道你在看，蝙蝠侠！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你现在一定很着急，想找到解药，想关闭水源，想拯救这座城市，对吧？”


    “为了不让那些恶心的盘外招掺杂进我们的游戏中，我给你准备了更多的选择！三个大惊喜，一个足以让全程一起做噩梦的毒气炸弹，一些可怜的被猪面教授精挑细选‘美化过’的市民，还有一个嘛……嘻嘻，是你绝对想不到的老朋友的礼物。”


    “记住，选择权在你！但无论你怎么选，哥谭都将在今晚成为一个大笑话！”


    疯狂的笑声在中断的通讯中戛然而止，却无法阻止恐慌的蔓延。


    詹姆斯·戈登站在GCPD的天台边缘，咬着烟打开了那盏蝙蝠灯，在空中亮起的巨大蝙蝠下，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蝙蝠侠，我们拿到了小丑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国庆想放假


    要回家还没存稿


    小丑占全责[托腮]


    第90章 恐惧 戈登，忽略它


    星在一片混沌中醒来, 甜腻中带着铁锈味的空气让她作呕。


    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熟悉的场景——星穹列车的观景车厢。但一切都被扭曲了，温馨的灯光变得忽明忽灭，车窗外的不再是璀璨的银河，而是无数只窥视着的眼睛。


    “欢迎来到我的特别秀场！”小丑的声音通过列车广播响起, 它扭曲而尖锐, 夹杂着电流的杂音和癫狂的笑声, “听说你来自星星？让我们来看看星星都怕些什么！稻草人兄弟的宝贝可真不错，能挖出这么有趣的东西。”


    丹恒站在车厢的另一端, 正在朝她走来。


    星下意识呼唤同伴：“丹恒老师！”


    可熟悉的青年走过她的身边，眼神掠过她却毫无焦点，仿佛她只是空气。他拿着书，坐在常坐的位置上，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丹恒？”她伸手想要去触碰, 或者直接夺过那本抢夺了同伴注意力的书本，手指却径直穿了过去。


    三月七蹦蹦跳跳地过来, 举着相机：“丹恒, 看这边！咦？总觉得这里好像少了点什么……算了，不管啦, 笑一个！”


    她看到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姬子, 看到站在楼梯旁的杨叔, 兀自望着车窗的星期日, 还有正在打扫车厢的帕姆……所有人都在，列车仍在前行, 但唯独没有了她的位置。她彻底被遗忘, 从他们的记忆和生命中完全抹去。那种冰冷彻骨的孤独感瞬间将她冻结，长久的担忧化为了“现实”。


    她在无限延伸的车厢走廊里疯狂地奔跑，呼喊着伙伴的名字, 回答她的只有空洞的回声和小丑癫狂的笑声。


    “他们走啦！不要你啦！”小丑的脸在墙壁上浮现，“星星掉进下水道啦！哈哈哈！”


    “给我滚开！”球棒猛然砸向墙面，让小丑的脸爬满凹陷的裂纹。


    星猛然停下脚步，面前的场景再度扭曲变换，使她仿佛置身于一场惨烈的战斗中。


    她看到三月七冰雕般的身体破碎开来，脸上还带着惊愕的表情，碎片溅了她一身冰冷刺骨。


    她看到丹恒被阴影般的巨大利爪贯穿胸膛，龙形的力量哀嚎着消散，他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她看到姬子的咖啡杯摔得粉碎，本人倒在血泊之中，列车长的帽子滚落一边……


    而她呢？她被困在地球，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没能和他们在一起战斗到最后。


    “不可能，这不会是真的……”星看向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仿佛自己才是造成一切的凶手。


    小丑的脸突然取代了车窗外的所有景象，他的笑容裂到耳根：“好玩吗？好看吗？这就是你害怕的？友情？羁绊？多么脆弱，多么可笑，不如来跟我一起笑吧！笑这一切的无常和虚无！”


    周围的场景如同倾洒的油漆般融化。破碎的车窗变成了阿卡姆的牢栏，地板上流淌着绿色的化学废料，小丑的喽啰和猪面教授那些被改造的“作品”从阴影中蹿出，发出怪笑向她扑来。


    她看到达米安被小丑用锁链拖拽着，大声嘲笑：“看啊！又一只小鸟！这一次这位新来的能撑多久呢？”


    她看到阿尔弗雷德被猪面教授按在手术台上，挣扎着呼喊：“布鲁斯老爷……”


    极致的恐惧催生出极致的愤怒，星的理智之弦终于在这一刻崩断。


    “闭嘴，滚开，都是假的。”她低声嘶吼着，眼眶泛红，不再是平时那副轻松搞怪的模样。源自[毁灭]命途的力量在她的体内失控般奔涌，球棒上闪烁起危险的光芒。


    她疯狂地挥舞着球棒，砸向扑来的小丑幻影，砸向扭曲的列车座椅，砸向一切碍眼的，在她眼前晃动的东西。


    “星！停下！那是……”达米安在远处试图呼喊，但在星的耳中，那声音也被扭曲成了小丑的嘲弄。


    现实中，她的脚下是被注射空的针筒，狂暴的力量彻底倾泻出来。废弃的机器被砸扁，承重柱被打出裂痕，地面四处龟裂。她险些一球棒扫中试图靠近制服的达米安，逼得他连连后退。阿尔弗雷德艰难地想移动避开，却被飞溅的碎石划伤。


    她的愤怒和恐惧化为了无差别的破坏欲，落入了小丑的算计之中。


    ……


    “一通电话，交代了一个地址——港口的灯塔顶端。”戈登局长的声音透过加密频道传来，语气难掩深处的疲惫，“如果想要‘失控玩家’的线索，他点名要你过去，信号源确认就在那里，他没有做任何遮掩，就在那个地方。”


    戈登顿了顿，语气沉重：“我知道这百分之百是个陷阱，他知道我们知道，但他就是在那里，明目张胆，有恃无恐。GCPD无法靠近那里，他宣称布置了狙击手和□□针对任何穿制服的人，他点名要你。”


    蝙蝠侠的拳头骤然握紧。屏幕上是全市蔓延的混乱地图，是三个未接触的致命危机，而现在……是小丑赤裸裸挑衅的邀请。他知道小丑想干什么，把他拖入一场一对一耗时而残酷的终极游戏，在他被拖住的时候，城市其他地方可能会彻底崩溃。


    他的目光扫过另一个监控窗口——那个显示着废弃工厂内部模糊影响的窗口，阿尔弗雷德倒在地上，达米安在奋力保护，星在失控地破坏，他的家人此时危在旦夕。


    一边是明确到个人的拯救机会，尽管那是一个陷阱，另一边是模糊到需要分兵合作拯救全市的艰难任务。


    通讯频道里一片寂静，众人显然也听到了戈登的消息，他们在等待他的指令，呼吸都变得沉重。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意味着更多的毒气扩散，恐慌，或爆炸的可能性，那些被囚禁改造的市民也离死亡越发靠近。


    最终，蝙蝠侠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戈登，忽略它。”


    “……你确定吗？”哪怕戈登不知道‘失控玩家’指代的是谁，但必然是与蝙蝠侠生活密切相关的人物。


    上一次，他差点因此失去他的芭芭拉，幸好蝙蝠侠及时赶到，阻止了更糟糕的后果，也是那一次的事件，让蝙蝠少女接纳了众人的建议，暂时隐退转为幕后，现在倒是两个身份随时切换，哪怕作为父亲的他也无法干涉。


    这就是小丑，他们熟悉他的手段，每一次的抉择都在试图将他们推往深渊。


    “夜翼。”蝙蝠侠的声音斩钉截铁，“去解救被改造囚禁的市民；罗宾，水处理厂交给你，拆除炸弹，谜语人必然留下障碍，以最快速度破解它；搅局者，你和神谕继续追捕其他阿卡姆逃犯的踪迹。”


    “但是……”迪克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


    “这是命令。”过去那些沉疴而压抑的情绪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他的身上，但蝙蝠侠却依旧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就像他曾经那样习惯做的，“小丑想让我去灯塔，想让我把注意力从城市移开，在他精心设计的舞台上和他跳舞，让整座城市在台下燃烧，我偏偏不会如他所愿。”


    他思考着，询问芭芭拉。


    “神谕，解药进度？”


    “90%……95%……完成了！蝙蝠侠，解药配方和喷洒程序已就绪。”


    “立刻启动全市喷洒协议，调动所有蝙蝠飞机，优先覆盖水源点和人口密集区。”


    “明白！”


    他切断了与戈登的通讯，启用了放在星身上的，唯一一个隐藏在银行卡芯片内里的定位，在一片静谧中，身穿黑色制服的少女落到他的身边。


    “布鲁斯，我可以。”卡珊德拉抬头看向蝙蝠侠，习惯性地获取身前人的状态，愤怒、压抑、思索、忧虑……唯独没有恐慌，她转而向看向混乱的城市，耐心地沉默着。


    “如无意外，阻止我的会是贝恩。”他留意过阿卡姆的越狱名单，以小丑的手段，必然会将最强劲的对手放到途中消磨他的意志与体力，“优先将阿尔弗雷德和达米安带走，不要与星硬碰，想办法将解药注射，我会尽快赶到。”


    “明白。”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蝙蝠侠率先出发，黑蝙蝠紧紧跟随。


    不出所料，在他们无限靠近星的方位时，被毒液强化的贝恩挡在前方，蝙蝠侠正面迎战，而黑蝙蝠则如同真正的幽灵无声潜入。


    此时的蝙蝠侠仍未启用蝙蝠群英会这一概念，却早已潜移默化地培养出团队的默契与凝聚力，只有他一人是无法解决所有的危机与麻烦，所幸他从一开始就并不打算独自作战。


    接下来只需要……蝙蝠侠看向贝恩，他知道对方的弱点，尽管每次都不那么容易，但他现在的实战经验可不止这点。


    只需要再快一点……-


    “星！清醒点！那是潘尼沃斯！”达米安在远处大喊，被注入大剂量恐惧毒气的只有星，但不代表他们没有受到四周气体的影响，他自己也疲于应付幻觉和真实的陷阱，捕兽夹和拌索这些还算明显，可他们没有办法保证下脚处的石砖没有藏有机关，要时刻警惕不经意间触发的暗器。


    少女动作停滞一瞬，达米安略带期望地看去，却见冷厉的金色双瞳漠然地抬起，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


    “该死。”达米安低声暗骂，躲避着机关主动吸引星的注意力。


    工厂深处，猪面教授看着下方的监控屏幕焦躁地踱步，小声咒骂着：“该死的小丑，明明有如此优质的改造材料，等会全都弄坏了怎么办……不过那个女孩的身体素质不错，拆了当零件一定很有意思。”


    他喃喃自语，摆弄着手术刀，规划着下一个“艺术品”，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逐渐靠近的影子。


    卡珊德拉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动作寻疾如风，猪面教授刚察觉到一丝风声，黑蝙蝠已经近身。


    她能预读到他每一丝肌肉紧绷的意图，在他举起麻醉枪的瞬间，一记精准的手刀打在他的腕关节上。枪械脱手，猪面教授怒吼着挥舞手术刀刺来，但卡珊德拉的身体如同流水般避开，顺势一带用巧劲将他重重砸在控制台上，随即用特制塑胶带将其手脚牢牢捆住，整个过程不到十秒，几乎没有发出大的声响。


    在解决猪面教授后，卡珊德拉将控制工厂机关的系统一一解除，打开通风系统排出异常的雾气，随后从上方一跃而下，落入达米安与星的战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