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亓第三次把言粟拦住了。
言粟抱着洗漱用品站在浴室门口,发尖还淌着水,低着头想要再次从姜亓身边溜走。
怀里突然一空,洗漱用品就这么从言粟的手里移动到了姜亓的怀里。
“我帮你拿啊。”
言粟只是掀起眼皮看了姜亓一眼,依旧默不作声从他身边走开。
擦肩而过的同时,淡淡的海盐味就这么从湿漉漉的发丝中飘了出来。
言粟是很容易红的类型,物理意义上的。或许是因为浴室温度太高,导致他整个皮肤都泛着红,尤其是眼尾的部分,倒像是真的被人在浴室里欺负过那般。
“欸言粟,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
“到底是谁惹到你了?”
姜亓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在言粟身边,手里还拿着他的洗漱用品,一脸费解的模样。
言粟现在根本不想理姜亓,哦还有谢沉聿。
不过好在一个根本摸不着头脑,一个依旧不在宿舍,所以言粟暂时放下心来,不用天天捂紧自己的小马甲。
想到这,言粟便停下了脚步。他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领,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要结婚了。”
言粟:?
“哦,早生贵子。”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姜亓,言粟一把夺过姜亓手里的东西,快步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可谁料姜亓直接因为这句话而定住了脚步,脸上有着可疑的神色,他支支吾吾道:“谢谢,但…我老婆身体特殊好像不太能生,我会努力的。”
等看见言粟关门的举动时,姜亓这才从幻想中回过神来。
他快步走上前,挡住了门。
“我来找你,是因为上次我妈说请吃饭的事情。她托我问问今晚你有没有时间。”
姜祁浩:【小言哥!】
姜祁浩:【我哥给你说了吗?今晚有空一起吃饭吗?】
姜祁浩:【拜托拜托拜托!!!】
“行。”
门被用力关上,姜亓的鼻子不免得遭受重重一击。他有些哀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喃喃自语。
“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是听见我的好消息羡慕了吗?”
…
“小言啊,最近是感冒了吗?”
言粟里面穿了一件高领薄款毛衣,外面套了一件褐色呢子大衣,深色系的搭配倒显得他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在和姜亓对比之下。
显得言粟又脆弱又迷人。
“赏给你了。”
言粟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面前落下了一盒感冒药,还是进口的。
而送礼者则将头扭过去,双手环胸道:“你走运了小言老师,这本来是我一会要寄给我老婆的,但刚好买一送一,多买了一盒,就给你了。”
一旁一直没吱声的姜祁浩“切”了一声,对着他亲哥翻了一个很大的白眼。
故作夸张道:“小言哥你可不知道啊,我哥前几天回到家,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很得意地笑,天天在家发神经,今天才好了一些。”
姜亓伸手拍了一下姜祁浩的后脑勺,勾起唇角:“是啊,我都被我老婆亲自认证了,我是他最爱的人。”
“人家答应和你见面了吗?天天挂在嘴边,也不问问别人同不同意。”姜夫人一边翻着菜单,一边也趁机吐槽了一句。
“当然了,我还亲了我老婆呢。”
“咳咳咳咳——”
言粟刚抿了一口柠檬水,听到这句话后直接被呛到了,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姜亓递给言粟了一张纸,他的手慵懒地搭在背后的椅子上,半是戏谑地说:“我说小言老师啊,你不要这么激动,不要太羡慕我亲了我自己的老婆。”
姜祁浩:“哥你真的亲嘴了?”
姜亓有些尴尬的“嗯”了一声:“咳。亲的脖子。”
言粟:……
言粟:!!!!
死梦男。
坏狗姜亓。
所以搞了半天,姜亓一开始口中那个“宝贝老婆”,就是他自己?
今天早上言粟听见姜亓说要“结婚了”后还祝他早生贵子。
“谁要跟你生孩子啊?”
言粟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但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只能用手摸着自己的脖颈,以此来表示心虚。
姜亓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幻想之中了,美滋滋地说着;“我当然不舍得我老婆生孩子了,但是他喜欢的话另当别论。”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已经开始提以后了?”姜夫人摇了摇头。
言粟突然想起来,自己还给姜祁浩准备了礼物。
他伸出手拍了拍姜亓的胳膊,扬起下巴,一副小皇帝的姿态:“让让。”
姜亓向后蹬着腿,原本是想再捉弄言粟几下的,可不知怎的,看见那只手落在他胳膊时。
姜亓只想握紧。
心里这么想着,动作也这么做了。
姜亓的手比言粟的手大了一圈,紧握住时是严丝合缝的状态。他的力气又大,言粟试着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姜亓…”
两人相握的手在宽大的桌子下,姜夫人正在和姜祁浩聊天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样。
可尽管如此,言粟还是感觉到了莫名的奇怪意味。
有点像偷/情。
呸。
应该是姜亓在耍流氓。
言粟执意要松开手,姜亓却“坏心眼”似的和他要对着干,甚至在他站起来的时候,用力地拉扯了一下。
姜夫人他们也不说话了,来上前菜的服务生也不敢动了,甚至连不远处恰好走进来的某位谢姓室友,也怔住了身形。
“你们…”姜祁浩嘴里可以塞下五个鸡蛋。
“是在…”姜夫人都忘了自己的仪态。
言粟稳稳当当落在姜亓的腿上,而后者的咸猪手还轻轻放在言粟的腰间,薄款高领毛衣本就是紧身的类型,此刻更显得言粟的腰很细。
姜亓吸了吸鼻子。
手搭在言粟腰上的一瞬间,脑海里里又冒出来那晚,他紧握住自家宝贝腰,然后慢慢地亲吻着他纤细的脖颈…
“哥,你流鼻血了!”
姜亓一阵手忙脚乱,言粟也刚好得以逃脱。
但接下来的用餐时间里,姜亓仿佛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会偷瞄几眼言粟,但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但姜夫人也不太搬到台面上明说。
只能压低声音嘱咐着姜亓,要和言粟好好相处,不能欺负别人。
姜亓心烦意乱地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言粟,胡乱地嗯了一声。
“言粟。”
正在穿外套的言粟一愣,疑惑地看向声源处,姜亓从一旁拿出了一张邀请函。
有点眼熟。
“江大下周一有个联谊活动,我听温灼说你应该挺感兴趣,我刚好还有邀请名额,就给你了。”
见言粟不说话,姜亓拼命掩盖自己的尴尬和心虚。
“不去就算了,反正我给你了。”
“我还要去给我老婆寄东西,你自己先回去吧。”
言粟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金灿灿的邀请函。
“言粟。”
面前倏然落下阴影,言粟抬起头才发现谢沉聿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和前天一点都不一样。
有一种吃饱了的感觉。
言粟有些怀疑,谢沉聿是否背着【海盐不盐】,偷偷干了什么事情。
“啊…谢沉聿,你…你也在这里啊?”
开口时,言粟难免有些紧张。毕竟前天的经历还历历在目,而且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谢沉聿!
“嗯。”谢沉聿点了点头,目光瞥向远去的姜亓,又移了回来,蹙起眉:“你很冷?”
明明他没有放信息素。
言粟还是被冷到了吗?
言粟默默裹紧了衣服,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只想迅速从谢沉聿身边离开,不想再多待一会。
“这个,给你。”
谢沉聿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也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邀请函。
“之前,抱歉。”
“但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种活动。”
言粟长的昳丽,此刻整张脸埋在衣领下,眼神乱瞟着,头发毛茸茸地堆叠着,饶是任何人看见,都会被激起保护欲吧?
言粟太瘦了。
而且看起来也挺胆小。板着脸的有些胆怯又冷冰冰的模样,谢沉聿还以为自己真的对言粟做了什么。
他将手中的邀请函塞到言粟手里,半是强硬地说着:“多去认识点朋友。”
啊?
言粟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又听见谢沉聿问了一句。
“你和姜亓,现在关系很好了?”
“怎么可能?”
言粟下意识就想反驳起来,谢沉聿闻言却是挑了挑眉,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没想到姜亓居然…”
“什么?”
谢沉聿只是又深深看了一眼言粟,转身就走了。
【盐盐唯一指定老公】:你什么意思。@【盐盐小裙子我闻闻】
【盐盐小裙子我闻闻】:?
【盐盐小裙子我闻闻】:我又怎么了?
【盐盐小裙子我闻闻】:你反射弧这么长吗?我宝宝说我是他最爱的人,不会你就想听这个吧?
【盐盐唯一指定老公】:我是说。
【盐盐唯一指定老公】:你是要退出竞争吗?
【盐盐的腿环】:你们在说什么?
言粟并没有注意到群里的消息,因为他现在又被人缠上了。
还是上次帮温灼拿画具的学弟。
此刻他正腼腆地摸着后脑勺,笑得一脸尴尬:“那个言粟学长,你一会有空吗?”
“是这样的,我上次帮了温灼学长搬东西,他说今天需要一个模特,他要画速写。”
学弟瞥见言粟手里两张邀请函,只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想到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便立刻又急匆匆说道:“但是我今晚…我家里有急事,我得离开江城一趟…所以…所以能不能拜托学长帮我…”
“我可以把温学长给我的工资都给学长你!”学弟似乎是真的有些着急了,一边说着还一边来回跺着脚,脸都涨红了:“真的是十万火急,言学长你和温学长本来就是室友,你们商讨起来应该会更容易!”
言粟看了看时间。
一会谢沉聿姜亓他们估计也要回来了,他还不如先去温灼那边帮帮忙。
学弟见言粟终于动摇了,手里的包裹就这么迅速被扔在了言粟的怀里,立刻跑了。
边跑还边喊着:“谢谢言学长,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
什么奇奇怪怪的。
言粟怀里抱着学弟的包裹,慢吞吞朝着温灼的画室走去。
【学长,言学长应该马上就到了。】
【拜托学长千万不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他好吗?我以后全听你吩咐。】
“呵…”
温灼看了一眼微信里发来的两条消息,没有回复,只是将手机随意地放在了一旁。
估摸着言粟快要赶到了,他又坐回了凳子上,拿着笔似乎在思索着新主题。
“温灼——”
言粟来了。
他抱着被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包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口,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脸颊红扑扑的。
“你,你在画画啊。”
“给你买的,先休息休息。”
温灼站起身,接过言粟手里的包裹,稳稳当当放在一旁,眼神不经意在上面多停留了一会。
随后指着一旁桌子上的一杯柠檬水和一块海盐千层,示意言粟坐在那里先休息休息。
“这是江记的海盐千层,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温灼拉开了一旁的椅子,坐在言粟身边,半托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言粟。
要不说温灼被江大这群人称作“温柔哥”呢,确实很会照顾人,言粟突然觉得自己跑来帮忙也不算上什么了。
毕竟温灼买的东西都是他爱吃的。
也不知道温灼为什么这么会挑。
“你要…要拍什么啊?”
言粟也不客气,拿着塑料叉就挖了一小块海盐千层放进嘴里,眯着眼细细品味着。
吃蛋糕的时候,脸颊鼓鼓的。
等温灼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落在了言粟的脸颊上。
轻轻地碰了碰。
言粟歪起头,嘴边还残存着奶油。
“你脸上有奶油…”温灼轻柔地用手指碰了碰言粟的嘴边,果不其然言粟瞥见他的指尖有一圈奶油痕迹。
温灼好像并不急着擦手,反倒是将那只手垂在一旁,换另一只手撑着脸垂眸看向言粟。
“谢谢你。”
“我问了一下姜亓他们,都不愿意给我做模特,学弟家里又有事…”
谁能忍心平日温温柔柔的温灼伤心失落啊。
言粟获得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千层也不吃了,叉子歪歪斜斜放在一旁。
“温灼你放心,你的忙我肯定帮~”
“以后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就好了!”
温灼顿了顿,露出那抹熟悉的笑容:“我知道了,那就先谢谢你了。”
“那个包裹里的是什么啊?”擦干净手后,言粟指着一旁的包裹问着:“我拿回来的时候也不重,挺轻的,估计里面只是一些道具布吧?”
“我正好需要给你说这件事…”
包裹被一刀划开,露出里面的模样。
那是一件连衣裙,与其说是连衣裙倒不如更像是吊带,还是带点颜色的那种。
肩膀两侧布满了橘色的羽毛,内衬是一件偏女款的夏日吊带,腰间缠绕着一圈腰链,腰身下摆的衣裙部分一直落到膝盖。
还没等言粟开口,温灼便抢先一步,目光灼灼看着言粟,又带着些为难的语气叹惋着:“我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我也没有什么朋友…”
“我只有你了,言粟。”
言粟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一直抢先一步接过了那套衣裙。
“那…那我试一下?”
反正…反正温灼又不看各种主播…
应该…应该没问题吧?
画室里没有额外的换衣间,言粟又极易害羞,于是温灼便把窗帘都拉上,自己跑到门口把关。
但画室又不隔音,言粟换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腰链缠绕在腰间叮叮当当的声音,都清清楚楚落入温灼的耳朵里。
温灼都能想到,里面的那个小笨蛋应该穿衣服穿的焦头烂额,腰链缠绕错位了好几次。
他应该进去帮忙的。
“温灼——”
言粟在里面又呼唤了一声。
咬唇道:“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身后……”
话音未落,温灼“啪”一声就推开了门,倒是把里面的言粟吓了一跳。
室内有些昏暗,言粟站在一众画作前,伸着手正往自己的腰间系着,闻言身体颤了颤,半是紧张地看着温灼。
“你…你这么快就进来了啊。”
不用做思想斗争的吗?
“我帮你。”
温灼锁好门,绕到言粟的身后,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扯着背后的腰链。
直至完美契合言粟的身躯。
“会不会…有些奇怪啊。”
言粟并不反感穿这一身,但自己在家里穿和在室友面前穿还是不一样的。
漂亮的海盐小蛋糕就这么站在温灼面前,纠结又害羞地揪着裙摆,腰间的链条因为身体的幅度而轻微碰撞着。
“叮铃叮铃——”
“当然不会。”温灼松开了环住言粟的手,努力感受着指尖的余温。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一旁的椅子。
“去坐在那里吧,宝……言粟。”
言粟的心思一直在衣裙上,并没有听清温灼的最后一句话。他只是应了一声,小幅度迈着步伐,坐在了属于模特的椅子上。
这是一把不同于画室木凳子的椅子,上面铺满了天鹅绒,靠背处还用相框和一些装饰品,做成了类似于天使的模样。
“我需要摆什么动作吗?”
言粟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手不知道摆在哪里,生怕一不小心,把温灼精心设计的道具给弄坏了。
“拿上这个吧。”
言粟的手里落入了一副迷楼灰色眼镜,他怔怔地捧着,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
“——眼镜?“
“嗯。”
“是这个,戴上吧。”
言粟不懂,但言粟还是照做了。
迷楼灰色的眼镜就这么架在言粟的鼻梁上,他遵循着温灼的要求,微微偏头,整个身体靠在后面都靠背上。
有点像仰躺,但又有点不像。
反正言粟挺舒服的,有点想睡觉。
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言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打起精神来,重新调整着姿势。
“是累了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温灼的手依旧没有停下。
温灼的手速一定很快。言粟这样想着。
言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摇了摇头。双腿无意识的向两侧张开着,搭在了扶手上,衣裙的下摆露出了温灼最爱的地方。
那是一颗痣。
明明隔的有些远,明明室内有些昏暗,但温灼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颗痣。
小笨蛋。
温灼笑着摇了摇头。
对待任何人都得有提防心啊,哪怕是像他这样的绝世好人。
“你和姜亓他们相处的怎么样了?”
怕言粟无聊,温灼又问道。
谁料言粟听此,一口否定和他们一点都不熟。
言粟定然不可能这么绝对的,唯一的可能是…
有人在他温灼不知道的地方,对着言粟做了什么。
想到这,温灼的眼眸暗沉着,含着些许怒火。可是过了一会他又笑了,眼里尽是势在必得。
做了什么又如何?
他可是会永远,替他家宝贝盐盐保守秘密的。
“姜亓,谢沉聿,薛叙野…他们性格确实很怪。”温灼配合着点点头,添油加醋着:“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时,就觉得他们很奇怪。”
“是吧是吧!”
终于找到了懂他的人,言粟眼泪汪汪。
“是啊,所以言言…你一定要和他们离远点。”
“他们啊,都不是好人。”
言粟“哦”了一声,似乎又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偏头又问了一句。
“你刚才喊我什么?”
“言言啊?”温灼眨了眨眼,抱歉地笑了笑:“我是听你朋友池颂这么喊你的,如果我不能喊的话,那我还喊你言粟好了。”
“也不是…行吧…”言粟轻轻挠了挠头,温灼的这番话差点让他以为,温灼也在看【海盐不盐】的直播。
不过好在是幻觉。
言粟悄悄松了口气。
温灼观察着言粟的神色,又温柔地笑了笑:“言言,那我就这么喊你了。”
“咚咚咚——”
“温灼,有事,开门。”
敲门声突然响起,甚至一声比一声强烈。
温灼蹙眉,眼眸中蕴含着一丝不耐,但在望向言粟时,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善解人意的好人模样。
“言言,你别怕。”
“只是有人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