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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内气氛极佳，叶薇也已经给过蒋丞鸣回应方式——


    他本人不敢做的，就交给小绿茶和小霸总，她都喜欢……


    一通电话打断她的暧昧计划，她着急的婆婆在那头催促的声音十分尖锐，男人连连道歉。叶薇回头看他挂掉电话，眉目失落。


    “我的错，耽误回家了，走吧。”她伸手拍拍他的胳膊，缓和气氛。


    蒋丞鸣抬眼，温柔摇头：“没。吻更重要。”


    叶薇今天的腮红肯定是擦多了，手持镜里检查时像两坨高原红。


    要不就是红宝石耳环反光。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恍惚有些不安。


    高雅琴在复式豪宅门前亲自迎接他们，叶薇一下车就被她热情攥住了：“哎呦薇薇今天又漂亮了，算上结婚那天，咱们一共就见了两次，给我想得呀。还以为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根本搞不定你呢，他又蠢又笨，能把你娶来，算是撞上大运了！”


    叶薇听到蠢笨俩字，微笑的表情一愣，心中的不安扩散：“……妈你别这么说，他挺好的呀。”


    “好什么啊，木头一个，不会讨女孩欢心，第一次见面我都说了不要准备婚戒，女孩子肯定喜欢矜持的男人，他不听我的，回来被我罚跪，骂了两个小时给你出气了！”


    啊？？


    “什么……？”叶薇吃惊到语塞，难以置信她怎么会让儿子下跪，蒋丞鸣那天回家居然被体罚了……


    “一会要做几个菜？我去准备。”停好车的话题主人公走到她们身后，询问母亲。


    “今天就我们三个还有你姐在，少做些。”


    高雅琴并未回头，但立即转变了声线，那是一种冷漠的，散发着失望和不满的语气。


    叶薇这辈子都没听她妈妈用过。


    “好的。”


    叶薇看着男人脱了外套越过客厅径直走向厨房，他的背影挺拔矜贵，一丝不苟又尘屑不染。她感到不解又无措：“他来下厨？？家里没有阿姨吗？”


    “我们家都是他下厨的，要什么做饭阿姨，男人就是要有手艺的，能给媳妇做好吃的才算男人啊。他这两天是不是还没给你做过？又犯懒了？”


    “没有没有！”叶薇赶紧摆手澄清，“这几天我们家有几场活动，他替我去了，我们没住在一起。”


    “哦哦，他应该去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说错话，真不让人省心。要不是遇到你哥这个贵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去叶家的商业联谊。”


    她在说什么啊……女孩呼吸急促，猛抽了一口气才耐心解释：“没有的，蒋家京市赫赫有名，他也优秀能干，爷爷在许多年轻子弟中看上他肯定不仅是我哥推荐，他就是最厉害的，您不要替他妄自菲薄了。”


    “哎呦，都是你们好心罢了。”高雅琴脸上甚是得意，但似乎并不是儿子的功劳。


    好不适。


    真的好不适。


    叶薇无法接话，抬头看到墙上那高悬的全家照，里面所有人都在笑，只有他站在后头，淡淡抿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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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雅琴是个利落女人，穿着讲究，下巴总是微扬，戴着老花镜在餐桌上指责蒋丞鸣炒的一道菜时，显得那样刻薄。


    “太生了，你要毒死谁。”


    “……是熟的妈妈。”蒋丞鸣坐在叶薇身边，微弱反驳了一句。


    “你还顶嘴，生的熟的我吃不出来！”


    高雅琴像是没意料到儿子的反应一样，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


    叶薇脸色一僵，快受不了了。


    因为她吃着明明是熟的，而且味道很好。一道简单的家常菜而已，他经常下厨不可能炒不熟。


    为什么冤枉他。


    “妈，我觉得很好吃，一点都不生。”但她还是温和口气，好心和睦气氛。


    “你不用为他说话，我拿去倒掉。”高雅琴根本不听，端起盘子就把菜倒进垃圾桶，倒完快步走上楼梯，冲着二楼高声叫喊：“你吃不吃饭了！”


    等她坐回时，仍是自说自话，对叶薇面露难色：“他姐楼上睡觉呢，也不主动下来见见你，真是没教养。唉，他们俩一个愚蠢一个无耻，没一个好的。”


    叶薇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姐她只是身体不好，不是故意不下来的……”蒋丞鸣太难堪了，跟叶薇解释，其实是向母亲求和。


    “什么身体不好，她为什么身体不好！你让她自己下来说说。”


    高雅琴声音很大，果然不一会就把蒋静怡逼下来了。


    那美丽的高瘦女人穿着纱衣仿若天上仙子，淡颜上蓄着愁容。叶薇清晰看到，她小腹部位大起来的弧度。


    “真不要脸哦，不知从哪怀个孩子，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没法见人了！”


    这的确是叶薇第一次见蒋静怡，结婚那天她都没出现，她还以为是得了紧急的病，没想到是怀孕。听高雅琴的意思，还是未婚有孕……


    “薇薇，不好意思，一直没能和你见一面。”女人看上去30出头，话音温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气，非常沁人，她递来一盒包装好的礼物，指节细长透白，像水葱般，“这是我自己调的香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有几个味道，你挑喜欢的用。”


    还没等叶薇说谢谢，妇人又开始了：“她什么本事也没有，就会做些没用东西。薇薇你用的都是什么高档香水，她这种货色怎么跟你比，你嫌弃的话就扔了吧。”


    ……


    “让你见丑了哈。要不是我从小管着他们，不知道现在都变成什么鬼样了。”


    夜很快沉下来，诺大的屋中只有母亲的声音。


    垃圾桶中的菜，开始腐烂。


    -


    蒋丞鸣的房间不是很大，高雅琴解释说是他经常加班出差不回家，所以屋子没必要住太大的。不过叶薇以后回家住，还是要换个大一点的，她准备把三楼带超大阳台的那间分给他们，她不争气的儿子算沾了媳妇的光。


    叶薇看着女人，忽然觉得够了，她黑深的瞳眸立了起来。


    “不用了妈，我们以后住自己家里。我那套婚房是我四叔早年送我的成年礼，好大一个空着，离爷爷和我爸妈家也比较近。”


    “啊，说起这个，婚房应该我们家准备才是，你们结婚太快……”


    “不重要，我住得舒服最重要。”她的眼睛还是瞪立着，只有嘴角在微笑，并将她的话快速打断，“以后每周六我们会回来陪你们吃饭，就不再过夜了。”


    高雅琴听懂了她的意思，以后他们两口子一个月会固定回来几次。


    但是要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是为了减少见面，叶薇却没有明说。


    “那行！你拿主意就好，你开心就好。”高雅琴是聪明女人，她客气挤出笑容，看了蒋丞鸣一眼，把门带上。


    房间静谧，新婚夫妇沉默对视。


    男人不敢抬手，也不敢开口，生怕对方嫌弃的话，离开的脚步，或是离婚的态度向他砸来……


    “你为什么不哭呢？我妈那样对我我早就哭了。”她轻言，却是感同身受。


    “哭了，你就会留下么。”


    “我为什么要离开？”叶薇疑惑，然后小心拿起他的右手检查，吃饭时她就发现他食指上有一条伤口了，虽然没有流血，却也触目惊心的，“她又不敢对我怎样，也根本影响不了我的生活。”


    叶薇拥有稳定内核，比起害怕会被这种家庭吞噬，她倒是很懊悔没在饭桌上替姐弟俩多说几句，晚上做梦估计都要想怎么回怼老太太了。


    “我有尝试过让她在你面前不要这样，还是失败了……她不是故意炫耀的，她对除了家人外的所有人都这样……但她是爱我们的，只是我爸出轨后，受了刺激……”


    这样的备受煎熬蒋丞鸣已经承受多次，但没有任何一次，比今天要让他难过。


    而叶薇只是在抽屉中翻找创口贴，找到后赶紧帮他贴上，“嗯我知道了，她也不容易。”她停顿一下，没有抬头，“但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


    “什么……？”蒋丞鸣眼球轻颤。


    “离开。”叶薇抬头，坚定看他。


    她的法定老公。


    他的每一个谨小慎微与温柔谦和，都是多年来规训的结果。


    绿茶的话调，是多年讨好妥协后的性格。


    没有女友，是洁身自好的准则。


    优秀的霸总外表，也是无数否定贬低后的脱胎换骨罢了。


    “来抱抱～”她张开双臂。


    蒋丞鸣鼻尖一酸，他所有的忍耐力都要决堤了……


    他爱的人那么善良，她和自己紧紧相拥，什么埋怨和挖苦的话都没说。


    他把脸贴在她的长发上，拼命捕捉属于她身上的气息。


    “你如果难受可以说出来。”女孩拍他的背。


    “用哪个版本？”


    “都可以～”


    “女人，你这样爱慕我，我也不会心动的。”


    “真的吗？”


    “假的，我没有你活不了……”


    叶薇笑起来，在他怀里抱着他来回晃动，最后故意跌在床上。


    “这个屋里就一张床。”女孩摸着他委屈后柔情的脸，开始胡言乱语。


    “我在地上睡。”男人温柔拒绝。


    怎么不知好歹呢。


    算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


    第三个吻，非常漫长。


    叶薇攥着他手指上的创可贴，咬着他的唇，怎么都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