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直播火了一把，很快，整个事就冲上了热搜。
乔宿星在直播里的表现狠狠吸了一大波粉丝，账号连着几天蹭蹭涨粉，就连《星光研究所》的官方都带动了起来，平台预约量比之前翻了两倍。
热度不容小觑，连从来没露过面的经纪人都给他打了个电话。
经纪人在乔宿星的微信备注里叫做陈辉，自打他穿过来，两人之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说得好听是不拘束自由生长，说难听点，其实就是不打算管了，任他自生自灭。
乔宿星看到微信来电时还愣了一下，才接起来。
“喂，宿星？”
陈辉也就比他大个几岁，乔宿星按照聊天记录里的习惯道：“辉哥。”
陈辉：“这几天怎么样？适应了？”
他听起来笑呵呵的，语气也很亲切，乔宿星只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或许是从他态度中察觉到什么，陈辉说：“新微博发的不错，老板那边都知道了。我早就说什么来着，让你们多营业！现在这个时代，流量和粉丝最重要，听我的不会害你。”
意思是在领导那里，功劳已经被他揽到头上了。
陈辉又说：“之前你说想接新工作，不是不给你接，你也知道，我这手底下好几个人，你的待遇已经是独一份儿了。就现在这个男二，多少人眼巴巴盯着来问，还不是我替你挡回去的。”
乔宿星眼神有些冷：“这么说，还要多谢你了？”
陈辉清了清嗓子：“你记着就好。”
乔宿星问道：“公司接下来呢？有安排吗？”
“你那部戏完事了？”
“快了。”
“那急什么。”陈辉道，“我现在就算通告拿来，你也走不了。等那边结束再说，你别急，心急成不了事。”
乔宿星突兀转换话题：“我的合同还剩不到一个月。”
“公司没有下一部计划，是不打算跟我续约了？”
陈辉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想什么呢？公司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知不知道？等你续完约，发展计划自然就发到你手上了。”
乔宿星点点头，然后说：“那我不续了。”
陈辉急了：“你看看你，这两天有点热度就心浮气躁！你这次是蹭着美兰迪的人气，下一次呢？刚从地上爬起来，就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摔跟头？”
他一连串说完，语气又放缓，“这次我就当没听见，合约的事你想好了再说，多为自己未来考虑。”
说完，电话挂断，一阵忙音传来。
没谈成，但也在意料之内。
乔宿星早猜到他们不会那么干脆放人。
合同的抽成比例非常高，给乔宿星提供的曝光却远远不够，干吃片酬对公司没有任何损失，更别说现在乔宿星有点向流量发展的苗头。
陈辉挂掉电话后，破天荒又主动给他发了消息过来，大意和电话里差不多，让他想清楚，别一时意气用事。
乔宿星压根没回。
按时间线推算，他已经想了三年了，脑子再不清醒也该清醒了。
乔宿星回到微博，他的粉丝数量直线增加，而且都是新来的活人，就连之前那个自拍的微博，评论也已经基本被新粉丝占领。
【乔乔下午好，吃了吗？】
【直播来的，加油加油！】
恶评依然有，后排依然有黑粉坚持不懈，甚至专门盖了许多楼。
【又让我们五仁哥蹭美了】
【楼上好勇[说出来可是要被杀头的.jpg]】
【服了，怎么来了这么多萌萌人，我说句蹭货必糊都追着我回】
【美兰迪粉也在骂，把直播风头全抢走了】
【根据我的经验，五仁哥马上就要开炒他和mld了】
【以前起码还和爱豆卖，现在都开始和主播也卖起来了】
【几年不见，五仁哥消费也降级了】
【这是剧组工作啊，而且明明是美兰迪自己不说话，怎么就成抢风头了？】
【而且乔cue了美好几次啊，大家明显关系很好，这是在干嘛】
【人品确实没法恭维，但我可以期待一下剧】
【看直播他情绪稳定又幽默，没觉得人品不好】
【开炒cp吗？可乔和美兰迪的互动还不如和于辰多诶…】
……
黑粉依然在孜孜不倦科普出身，但这次买账的人明显少了许多。
不管是因为颜值还是因为直播，总之既然朝着他来，乔宿星也得开始有营业的自觉。
首先要做的，就是留住新来的粉丝。
乔宿星回复了前排的几个。
【下午好，还没吃~】
【谢谢呀[笔芯]】
被翻到牌子的粉丝很兴奋，又是一阵激动。
乔宿星回首页翻了翻，意外刷出一条方欣的微博。
发的时间是昨天晚上，是一部电影的台词截图。
女主角抱着书本，笑容灿烂如花，下面字幕配文：我很开心，因为遇到了很好的人。
评论区一半在祝姐姐开心，另一半猜测的，大部分猜是美兰迪，只有几条提到了乔宿星。
方欣没有回复。
乔宿星本想给这条微博点个赞，但一想到自己点赞肯定会带些不必要的节奏，就放弃了。
剧宣期间男二和女主搞这些互动，妥妥被骂戏多。
乔宿星想了想，注册了个小号，这回光明正大给方欣点了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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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的日程很快过了大半，乔宿星的部分已经完成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几个多人的镜头。
这些天公司一直很安静，但乔宿星却不能一直安静下去。
眼看日期临近，乔宿星请假回去了一趟。
该解决的必须要解决。
自打穿过来以后，他几乎一直待在基地，每天重复的也是最习惯的工作，偶尔会觉得自己只是沉浸在一个冗长的梦里，兴许某天还会醒来，当上他没实现的影帝。
直到回了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他才对眼前的世界进一步产生了实感。
这就是他要生活的地方了。
乔宿星签的经济公司地址在二三环之间，跟科技园区挨在一起，位于其中一栋大楼的某层，规模不大，但是看起来足够唬人。
一路进来的时候，他瞥见休息区里坐着两个人，都穿的很潮流，看起来年纪很小，嫩得能掐出水。
他在热搜上见过，这两人是新出道的歌手组合，多半也是被公司所谓“专注每个人发展”的鬼话骗了过来。
当年的乔宿星作为小爱豆也算有点热度，结果就被大饼忽悠着，成功实现了从有到无。
陈辉提前等在公司里，乔宿星上去的时候，他正悠哉悠哉坐在办公桌后面喝茶水。
“来了？”陈辉长得文质彬彬，一双眼的眼皮褶皱很宽，看人先上下打量，似乎总是藏着算计。
他一笑，眼尾处的褶皱就显多：“坐吧，辛苦了。”
“这个月的很火嘛，老板昨天还跟我问起来你了。”
“不必了。”乔宿星没坐下，站到办公桌前，直截了当，“公司开始给我走解约流程了吗？”
他今天早起赶飞机，在路上被气流颠得差点吐出来，此时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没有表情，只冷冰冰看着对方。
陈辉笑容淡了下去，他拿起茶杯晃了晃：“你又没违约，怎么会给你走解约流程？”
乔宿星不打算跟他玩文字游戏，他把话说完整，又强调了一遍：
“合同到期后，我不打算续约了。”
陈辉盯着他看了两秒：“这就是你想好的？”
乔宿星坦然道：“没错。”
陈辉终于有所动作，却是先从文件夹里抽出了几页纸，挪到他面前：“不急，你先看看。”
乔宿星眼眸闪了闪。
来之前就猜过不会太顺利，他也准备好耗的耐心了。
他没立刻拒绝，而是拿起合同，粗略地扫了一眼。
眼前是一份为期十年的合同。承诺会提供资源，但公司抽成80%，不包括他的日常调度开销。团队花钱的地方多着，真满打满算下来，实际到手有没有10%都难说。
纯粹的压榨条约。
还有一些故意含糊其辞的语言陷阱，以乔宿星的经验，他们大概会准备一套最大程度利于自己的解释，专糊弄年纪小没背景的。
陈辉神秘兮兮道：“这也就是给你的优待，来的时候看到休息室那两个了吧，他们可都是90%。别怪哥没提醒你，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
乔宿星：“既然公司不缺新人，何必还非要留着我？”
他可不会被陈辉那一套哄住。此前自己算得上被全方面冷待，或许一开始根本没打算跟他续约，是他在网上阴差阳错小火了一把，才生出让他留下的念头。
说来也得感谢公司，连下一步的工作都没给他接洽，可以干脆利落地走。
乔宿星：“人事部现在就可以开始走流程了，有什么需要的材料我提前准备，下周杀青，回来就正式解约。”
陈辉双手交叠拄着下巴，看他的眼神泛着冷光。
办公室一时静得落针可闻。
“好吧。”
半晌后陈辉妥协了似的，他从抽屉里取出另一只文件袋，朝桌上一放。
“本来还想当成签约后的惊喜，结果你这孩子现在学的油盐不进。喏，看看吧，这回可别再说亏待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