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想徒脚爬到十八楼。”
“可是电梯坏了！”
“我们大楼不仅一部电梯。”
在沈也坚定拒绝下，两人总算没有拿他当电线杆，顺杆爬上去，以获取安全感。
在看到沈也不肯走楼梯，而是选乘坐电梯时，卢春方和莫争鸣差点发出尖锐爆鸣声。
好在相信科学就是力量，有沈也坐镇，妖魔鬼怪避着走。神经叨叨的二人难得在今晚乘坐一回安全的电梯，并成功抵达十八楼。
——“叮咚！十八楼到了。”
沈也手里拿着卢春方的强光手电筒，随着电梯打开，光束射出去，将十八楼走廊照得明亮如昼。
“……”
看清外面场景，无声的尖叫响起，跟在沈也身后的卢春方和莫争鸣快速捂住对方的嘴巴，艰难看着沈也踏出电梯，用手电筒戳着前面那只骨碌碌转动的眼珠子。
啊！一道尖啸发出，它快速后退到角落，疼得疯狂眨眼睛。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沈也注意到了。
卢春方吞咽口水，欲哭无泪：“我就说了，不要拿电筒乱照。沈哥，我们看见了一只好恐怖的肉球，它浑身长满眼睛，还长着一堆黑色翅膀，你刚才一个劲拿手电筒戳它的眼睛。”
沈也闻言，沉吟道：“撒拉弗不应该是白色翅膀吗？祂堕落了？”
听到卢春方的形容，他第一个反应是圣经里的六翼天使撒拉弗。
这幻觉还挺有意思，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吃菌子见小人。
“呵呵，如果它真的是天使就好了。”莫争鸣笑得悲凉，眼尖地注意到一旁的花盆旁边的仪器，捡起来一看，“这是我哥的摄像机！他们果然在这层……诶？怎么还在录制中？”
他刚捡起摄像机，想要看看情况，被放置许久的网友们一下子沸腾起来，直播间的人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狂升。
【开始了吗开始了吗？主播的表演终于要开始了？】
【操操操！这个高中生是谁？主播去哪里了？不会真的出事吧？摄像头都砸坏了，应该不是在故意演我们吧？】
【小弟弟你是谁啊？主播他们怎么样了？刚才叫得太惨了，我都想给他们报警，又怕被骗，这栋大楼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你们怎么都只关注这些问题啊，没发现在场的都是帅哥吗？卧槽，这可是在没有开美颜的情况下哎，好帅啊！手也特别漂亮！】
【对啊，对啊，是不是新人呀？小哥哥长得好好看，也好高啊！】
莫争鸣发现直播间居然还没关闭，赶紧开口问道：“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能说一下吗？”
老人机无法看直播，他正关心莫时与的情况，想要问一句，却没注意到，摄像头从那只堕天使般的怪物身上划过。
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听到这话，有人想要嘲讽这是新的炒作方式，有人想要提醒他，有人好奇接下来的发展，有人在叫莫争鸣把镜头给到帅哥身上，但他们都在两秒后，被一脚踢出直播间。
“直播中断了吗？也好。”沈也并不想进入镜头，继续往前走。
莫争鸣有些失望，但很快打起精神，反正有沈也在，他们一定可以找到他哥的。
——【直播已结束】。
今夜的风渐渐转凉，透着深入骨髓的寒意。
黑色的车停在大楼底下，空气将风送入车里，车里一共四个人。坐在前面的二人是管理局的非战斗人员；后座的是一名年长者和十岁左右的男孩。
没有人说话，他们都盯着中断的直播，脑海里回荡着一闪即逝的名字：【堕天使——撒拉弗】。
月亮流泻的光变得越来越绯红，沉默与绝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窒息，无力喘息。
“你们刚刚都看清楚了吗？”
坐在车上的男人缓缓开口，他约莫三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儒雅，大腿上放着一个黑色本子，钢笔卡在本子封面。
“看清楚了。”说话的是司机，她的语气着急，“温副局，局势有变，您绝对不能进去！”
今夜情况紧急，局里实在是抽不出其他人，温淮西知晓莫争鸣被困的地点后，便打算亲自去救人。
却不料，今夜最大的危机就在此处。
如果不是莫争鸣恰好捡起摄像机，暴露出【堕天使】的存在。温淮西已经进入大楼，并有很大几率死在里面。到时候就算是阻止【预言之夜】，管理局也会被重创。
“我知道。”温淮西说，“我现在进去，不过是送死。”
他看向正在低头玩翻花绳的沉默男孩：“小希，如果我不进去，今晚会死吗？”
“……”
男孩的反应有些慢吞吞，好半晌，他才抬头看他一眼。
然后就垂下头，没有说话。
“嗯，小希没说话，看来我额头的死字消失了。”温淮西笑道，“那么接下来，启动c计划。让他们出来吧，今夜的客人格外多，我们也只能全力以赴，将伤害降低最小，能救则救，不能救的话，也没办法了……”
一声轻叹，被风吹散。
人很快找到了，自带怪物退避三舍技能的沈也带着他们到处乱找，因为眼睛看不清楚，差点被地上的莫时与绊倒。
“我应该先去把眼镜拿回来的。”沈也揉着眉心，实在是不习惯模糊的视线。
“沈哥，我们现在回十四楼，给您找眼镜吧？”一听到这话，找到哥哥的莫争鸣立马讨好道。
说真的，沈也不戴眼镜也看不出是个近视，眼眸狭长，没有因为近视而变形。加上他没有眯眼的习惯，总是目视前方大步走，丝毫不怕跌倒。
结果就是被莫时与绊了个踉跄。
“算了，送你们去医院要紧。”沈也看了看昏迷倒地的三人，担心耽误抢救时间，试着打了好几通急救电话，依然没有打通。
莫争鸣不好意思，早知道沈哥这么厉害，他们当时就别强行把人带走。有这能力，沈也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反倒是被他们拖后腿。
他们带着昏迷的三人离开，本想从电梯离开，但是——
“叮咚！十四楼到了。”
意料之外的提醒声响起，正期盼着离开的卢春方惊吓：什么情况？他们可是跟着沈也走，电梯怎么又鬼上身了？
“沈哥，是不是你按了十四楼？”卢春方谨慎询问。
“你看我像是会按错的人吗？”沈也反问。
卢春方嘀咕：“如果是平时的话，当然不会。但你现在不是没戴眼镜吗？每次没戴眼镜，你就挺像瞎子的。”
沈也：“……”
“原来你也知道我没戴眼镜的时候，和瞎子无异。”
沈也语气凉凉，也不知道是谁强行把他从洗手间拖走。
卢春方尴尬地摸摸鼻子，谁知道你对科学的信任，居然达到百无禁忌的地步。
“换部电梯下楼。”沈也扶着晕倒的人，走出电梯。
不料一出来，就和满身是血的何经理撞个正着。
“何经理？”瞧清楚他的模样，沈也眸底浮现惊愕。
“哈啊哈啊哈啊沈也，你居然敢逃……”
何经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神情狰狞地瞪着他，发现他表情惊讶时，以为自己恐怖的模样吓到他，满是怒火的内心，居然感到一丝快意。
好像只要沈也不舒服，吓得半死，就能让他舒服出气了。
结果，沈也说：“您终于遭报应了吗？”
一句话，轻松把何经理气得半死，差点吐血。
同时，沈也身后也传来卢春方的惊呼声：“沈哥，你可以看到它……那副鬼样子吗？”
“别那么不客气。”沈也回头提醒，“这不叫鬼样子，这分明叫濒死状态。”
卢春方：“……”
有什么区别吗？
“啊！”
忽然，一声惨叫从何经理嘴里发出。熟悉的十三楼怪物的血肉汹涌而来，把何经理裹成肉团，露出惨不忍睹的濒死表情，就飞快拽走。
待沈也再回头，何经理已经消失不见。
但他对这等逼人向来不在意，准备换电梯离开。
卢春方恍恍惚惚地说：“沈也……你好像还有乌鸦嘴的能力哎。”
一句话，让怪物为我濒死。
“别瞎说，这哪叫乌鸦嘴，这分明是金口玉言！”高中生莫争鸣用正处于智力巅峰的大脑，截断卢春方的话。
两部电梯都坏掉了，但现在不是思考怎么坏掉的时候。
沈也带他们往其他电梯走去，想尽快把人都送到医院。十三层里，被裹住难以脱身的何经理又气又急，怒火再也控制不住。
“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别以为我会一直忍让你，你和那些混账东西，都别想逃走，全部给我消失吧！”
它再也克制不住，化作无比巨大的原型，满口獠牙咬住那只怪物吞噬，激烈颤抖的触手抓住挣扎的怪物，将它从天花板的破洞拽到十四楼。
漆黑光点从何经理化作的怪物身上掉落在废墟般的十三楼。轰然巨响撕裂空气，巨大的火光喷涌而出，爆炸引起的气浪裹挟火焰尘土翻腾冲出破窗，将黑夜照得明亮，形成残酷恐怖的场景。
“轰隆隆！”
整栋大楼发出猛烈震动，十四楼的沈也等人感受最直观。先是感觉到一阵失重感，接着便是猛烈可怕的摇晃，让他们站不稳身体，倾斜重撞墙面，好半晌后，大楼才稳定住。
“刚刚是地震吗？”
这里可不是地震带！卢春方惊吓，赶忙凑到窗子边。他发现所在楼层高度对比外面的大楼，明显矮了一截，彰显着他们下坠。
浓浓滚烟从窗外升腾而起，十三楼的钢筋石头裸露在外面，火焰不断喷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怪物这么可怕吗？卢春方一阵悚然，双腿不受控制发软，心脏狂跳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现在变成这样，他们要怎么逃走？！
沈也和莫争鸣也发现这场危险来自于楼下，意识到他们无法再通过电梯，乃至楼梯离开这个地方。
“沈哥……对不起。”莫争鸣心乱如麻，下意识道歉。
如果当时不是他让沈也和卢春方陪他找哥哥，说不定他们已经离开，不会遇到现在的危险。
“打住。”沈也让他别说废话。
卢春方捶着发软的腿，颤声说：“沈也，如果我说是恐怖.分子在炸楼，你信吗？”
到了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沈也真相。
“……你猜我信不信？”沈也瞥他一眼，走到楼梯处变形的大门，缕缕黑烟冒出来，火焰早晚会吞噬上来。
危险，但还没必死的局面，毕竟这是在华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周围楼层不可能没注意，过不了多久，警察和消防队、救护车都会赶到。
“行了，你们两个也别吓成这样，又不是马上就要死。”
沈也的态度实在是冷静，慌乱无主的两人看着他，紧张的心情一点点被缓解，没那么慌张。
卢春方打起精神，注意到旁边的消防栓，没忍住指着说：“与其等死，要不我们学小兰，用消防管带跳到十二楼怎么样？”
名柯剧场版不就这样演吗？
沈也：“她是拥有主角光环的超人，你有吗？”
卢春方没说话，一旁的莫争鸣却像是被提醒了一样，陷入沉思：“说不定……我有呢？”
每次遇到危险，必然有人来救。
死里逃生的主角命格。
可就算是某点爽文男主，也容易进入孤儿院，失去一切，这是传统。
听到他俩嘀咕的沈也，无语扶额：“……我还是怀疑你们两个吃菌子吧。”
“别浪费时间，现在就去天台，别等火焰浓烟上来，无处可逃。如果想活下来，天台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沈也不想浪费时间，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天台。经过洗手间时，卢春方想起他的眼镜，赶紧进去找，担心待会儿走楼梯的时候，沈也踩空。
毕竟对于近视的人来说，不戴眼镜走楼梯非常危险。
“谢了。”沈也不废话。
天台在二十层，背着人爬六层楼，确实很累。不过有危险在后面追，他们依然爬得很快。楼道口不乏诡异事物，好在沈也是个坚定的科学党，带着他们两个平安抵达天台。
“哈啊！哈啊！”莫争鸣累得直喘气，他背的是最轻的女助手，却累成狗。
“现在的高中生体力好差，比我们那时候差太多了。”没怎么喘气的卢春方说。
“嗯。”沈也略微点头，确实。
他也没怎么喘气，体力一绝。
莫争鸣泪流满面：“……”
好气，我体力差又不是我自己想的！
为什么你们两个坐办公室的，反而比我体力好啊？！
“嗡嗡——”
一阵震动突然传来，莫争鸣吓得惊叫，引起沈也和卢春方的注意，他赶忙掏出校服裤兜的手机，定睛一看，狂喜：
“啊啊啊，不是闹钟，是电话、电话，杨哥打来的电话，他看见我发的短信了！”
他们有救了！
莫争鸣迫不及待地接听电话，不等对面说话，就语速极快地讲：“杨哥，写字楼的十三楼发生爆炸了，我们现在逃到天台，快想办法救救我们啊！”
“咦，居然没死？”杨越诧异的声音传来。
莫争鸣：“求你别开玩笑，再慢一步，我马上就死了。”
“行了，你和我打的电话，已经被监听到。局里知道你的情况，会尽快安排直升飞机带你们离开。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活下来！”
杨越的声音有些低哑，说完这话，他还低声骂了一句：“妈的，小杂种！”
“啊？”莫争鸣怀疑自己听错了。
“呸，不是骂你，挂了。”
杨越没解释，挂断电话，额头上的血蜿蜒流下，身上布满伤痕，将背心染红，心口处更是破了个大洞，隐隐可以见到里面跳动的心脏。
“嗬嗬，主子说得果然没错……”被他握住脖子的人在吐血，他的伤势比杨越轻一些，却也惨不忍睹，“你的天赋能力，承受有限嗬嗬……”
如果沈也在这里，一定能够认出这人就是张远。
杨越冰冷嗜血的目光看向被他握住脖子的人，厉声道：“寄生虫，你再不滚出来，我就把你们一起杀掉。”
在幸福小区遇到活人，即使对方身上没有异常气息，杨越也没有对他放松警惕。奈何这小子太狡诈，依然寻到机会背刺他。
好在杨越的天赋能力——【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受伤越重越能爆发恐怖的力量，将其狠狠虐了一番。
可惜，杨越虽能杀死张远，却杀不死他身上的寄生者。一旦放开，敌人甚至有可能更换宿主，到时候更加难杀。
就在这时，张远手指微动，一股难以察觉的危险从侧面袭击，战斗本能驱使杨越翻身闪躲。
张远抓住机会，从杨越手里逃走。
“你的伤势越来越重，估计活不过五分钟，就看我们谁先死在这里。”
张远召唤幸福小区的怪物，朝着杨越汹涌而去。他毫不后退，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没有任何花招，拳头挥动带起拳风消灭怪物，抓住它们的头颅，随手一拧便滚落在地。
“妈的，狗东西，当然是你先死在这里！”
杨越嚣张道，他的眼神亮得惊人。没有疲势，只有愈战愈勇，像是濒死野兽爆发出的凶性。
“那我就围观着你的死亡吧，嗬嗬。”张远吐着血，不断后退，远离那名恐怖的狂暴分子。
多少有点畏惧。
另一头，程相也被困住了。
为杨越设下的陷阱，大多是精神方面的攻击，对肉.体无害。张痴的能力神秘莫测，程相每一次攻击都会落空，反倒是自己挨了好几记精神攻击。
“程相，我审判——你对我的攻击无效。”
手持刻满扭曲符号的青铜天秤，在月光浮现的符文宛若活物的血管脉络，张痴将“砝码”放上去，指针轻轻偏向代价更重的一方。
程相拼命斩出能够撕裂空间的攻击，落在一道无形的屏障上，引起一阵阵激荡波纹后消失。
“呵呵，程队长，我又赢了，你只剩下一次机会。”
张痴身形鬼魅般隐于黑暗，声音里充满愉悦。
“吾神注定会降临人间，属于我的领域将借由你的‘正义’而出现，你无法抵抗我的【愚昧审判】，错误法庭将为你敲下死亡的丧钟。”
他充满兴奋与期待地说：“我将用你的哀鸣作为颂歌，用你的鲜血铺路，让你的正义化作钥匙，为吾神打开新门，让至高无上的祂亲身降临！”
“咚——咚——”
江海市修建于海边的钟塔高楼在指针指向十二点钟时，带着金属冷冽的钟声划破寂静，极具穿透力地响彻整座城市。
“钟塔怎么会发出声音？”
卢春方望向钟塔所在方向：“那不是装饰吗？”
……吵死了。
越来越红的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沈也用掌心压着额头，混乱无序的癫狂呓语在大脑里响起，钟塔发出的声音更像是引爆炸药的导火索，让他难以静心。
沈也左手无意识地插入兜里，摸到手机时，忍不住掏出来，打开游戏。本以为无法登陆，结果居然很顺畅地登录到游戏界面。
【喵？】
正懒散趴在软垫上的黑色小猫耳尖轻抖，它感觉到空间有波动，圆溜溜的绿眼睛朝屏幕看来，尾巴摇晃着，像是在和沈也打招呼。
【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呀？】
看着可爱的小猫，沈也突然觉得头没这么痛了，大脑清醒许多，脑海里叽里咕噜的声音也没那么扰人。
猫果然是最治愈人的动物。
以上仅代表沈也个人观点。
“下面被封锁，警察和消防车、救护车都已经赶到了。”
回过神来，卢春方和莫争鸣正在大声地朝着楼下呼喊救命，让人注意到自己，生怕杨越的人来不及赶到。
卢春方试图找件衣服写上sos求救信号，丢下去。莫争鸣觉得这是馊主意，他们应该写中文，说明情况，而且不能在衣服里塞东西，避免高空抛物砸到人！
等他们讨论好，想要询问沈也意见时，忽然察觉到地面剧烈摇晃，整个视线水平开始歪斜，一道疯狂声音从楼下传来：
“哈哈哈哈！时候终于到了，我再也不用忍耐，从现在开始，你们这群蠢东西都要为践踏我的尊严而付出代价！”
地面倏然裂开，几只触手像是钻豆腐一样，将水泥钢筋给穿破，疯狂搅动让裂缝的范围变得更大，越来越多的触手从里面攀爬出来。
“尤其是你，沈也！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痛不欲生，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充满恨意与怨毒的声音，恐怖触手精准地朝着沈也袭击。
红色月光削弱守护石的力量，怪物沐浴着红月，力量不断增长。此消彼长之下，何经理成功抓住沈也，将他从天台扯下去。
“沈哥！”
意外发生得太快，卢春方和莫争鸣来不及反应，就看见沈也被扯走。
“还有你们两个扫把星！”
何经理没忘掉这两人，就是因为这两个祸害登上十四楼，它才会这么倒霉。
身为一名职场pua怪，何经理最恨倒霉的人，连活着的代价都没有。
所以它毫不客气地想要拍死他们，触手的力量无比强大，连墙壁都能拍碎，更遑论拍到人身上。面对这股恐怖的力量，卢春方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当触手要砸到身上时，一道白光将他全身裹住！
触手落到身上，先砸到卢春方，再到莫争鸣。将两人一起扫落进洞窟里，哐当掉落到满是碎石的十九楼地面。
“啊啊啊好痛……诶？一点不疼？”
卢春方诧异地眨了眨眼，来不及为自己冒白光感到惊讶，他着急忙慌地想要找最先被抓走的沈也。
“沈哥，你没事……”
话没说完，卢春方看到了——
那只无比巨大的触手正充满怨恨与恶意，故意玩弄生命般，单抓着沈也上砸下砸左砸右砸，将玻璃水泥钢筋砸得飞溅，然后狠狠将人砸入承重墙里！
看到这残暴的画面，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哈哈哈哈终于能够出手了！人类，这就是你们得罪我的下场！”
那只几乎占据半层楼的怪物猖狂地笑着，浑浊的黄色眼睛充满怨毒的恶意与快感。它正在享受着发泄、虐杀这些肮脏的人类。
“嘀嘀——嘀嘀——”
靠在凹陷的石墙里，保护罩已经被砸得支离破碎，沈也垂落的手掌始终紧紧握着手机。它在不断作响，腕骨的坠子里，守护石缓缓裂开一条缝隙。
破屋里，原本正无聊躺在软垫上玩尾巴的黑色小猫，耳朵倏然竖立起来，睁圆那双锐利绿眸。
它感觉到了！
嘈杂的声音反复响起，月亮逐渐被染成血红色，怪物猖狂的声音响彻，呓语越来越大声，塞满沈也的脑袋里。
他看见了，许多熟悉的人在战斗。
他认识的人里，打架最厉害的程相，正半死不活地被人踩在脚下，癫子痴迷地朝着血月念叨，所有人里，就属他最吵；胆小怕事的张远正躲在一群人后方，围观着满身是血的人扯下心脏；近在咫尺的卢春方浑身冒着白光，被触手反复抽打……
【喵呜——】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游戏界面，小猫着急的声音传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黑色小猫离开破屋，正在大雪纷飞的夜里狂奔，茫然地望着四周，急切地寻找什么。
沈也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后脑勺传来痛意，呓语钻入脑袋里。
头，好痛。
真是，
吵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