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萩原研二不是来看落日的,他推了推为旅行准备的新墨镜,理了理花衬衫外的白西装,潇洒的走下车。
送他来的是命苦的池面幼驯染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看了看大少爷优雅的拿行李箱,想到自己不仅要一个人开回去,明天还要上班,更不爽了。
“东京的出租车会吃人吗,我本来打算晚上去找班长喝酒的。”
“谢谢小阵平啦,研二酱会带特产犒劳你的,还有研二酱的同款墨镜,躺在你的抽屉里哦~”
萩原研二拍了拍松田阵平的肩膀,强忍住快乐,叮嘱道,“我的队员就交给你了!”
松田从口袋里掏出早上就从抽屉里翻出来的墨镜,也架在了鼻子上,遮住了带着笑意的湖绿色眼睛,说到
“啰嗦,我肯定会让他们乐不思蜀的。反正晚上活动也泡汤了,我送脆弱的jkhagi去值机。”
松田拎出另一个行李箱陪萩原研二走进机场,步伐大的比萩原更像是要去旅游的,如果高桥警部在这里一定会尖叫着怀疑他俩是不是要双双辞职跑路了。
“您好,只有这一个箱子需要托运。”
“好的先生,这里签一下字。”
萩原研二刚把行李递过去,松田阵平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还没换下警服的卷毛警官比了个手势,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反正时间不急,
萩原研二拿回行李把位置交给下一个人,站在一旁等着松田阵平。
但是松田阵平拿着电话还没走两步就急匆匆往机场门口跑去,时间紧迫的只来得及说句话:
“hagi,紧急任务,我先回去。”
萩原研二下意识知道不对了,也不管机票了,拖着行李就往松田阵平方向冲。
被甩了一嘴尾气的机场工作人员:
“?”
*
“不是我只通知松田阵平回来啊?”
门口那个只露出一个脑袋的萩原研二是怎么回事。
高桥警部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突然感觉心口有点痛,指了指还在嬉皮笑脸的某人,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被停职了啊,我在短信上明确写了这周你都不允许踏入警视厅大门。”
萩原研二从门口挪到盆栽旁边,佯装给老大扇了扇风,让高桥降降火,说道:
“那么大的事,多一个人好解决嘛。所以说搜查一课没有找到炸弹犯还让他又发了一张预告传真?”
松田阵平已经不想对隔壁的办事能力做更多评价,他无视高桥警部愤怒的眼神,非常顺手的拿起桌上复印好的传真,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不讲信用的小丑们,今夜天平出现的时候,倾斜的一端会把新生的事物都带进地狱。”
说完他又从墨镜下瞥了高桥一眼,补充道:“反正你放在这里也是给我看的,我直接拿应该不碍事。”
身为小丑本人的萩原研二和高桥健三齐齐擦了擦汗,高桥看了看萩原研二,像是找到了有共同语言的人,说道:
“这么复杂的暗号谁解的出来,尤其我还是学理科的。这炸弹饭简直是在杀人前还要玩弄警力。最离谱的是他还想要我们交出…”
突然意识到不能讲,高桥恨恨地闭了口。
这时视线一直没离开传真的松田阵平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头看了眼表,从高桥的办公桌里扯出一张白纸,刷刷写出两个时间点。
“8:20”
“3:40”
他举起纸,看向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个人,说道:
“当秒针转到30的时候,这两个点左右接近天平的。”
萩原研二一下子就理解了,他举起戴表的那只手给高桥分析起来:
“犯人的传真里天平的出现仅随今夜之后,很大概率是时间节点。”
“秒针无法垂直到于时针和分针形成的直线,但是当天平两方都撑满东西,往下倾斜也是情理之中的。”
但此时此刻,萩原研二举起的腕表上,时间已经滑向了7:00
离最近的八点二十已经不足一个半小时。
听懂的高桥一下子慌了,他拿起手机想叫人,想了下又放下,说道:
“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他的炸弹在哪里啊。”
松田阵平拿起笔划了下后半段,又抬起头看了下办公室的东京地图。
他想,地点给的蛮明显的,这个犯人为什么让他有一种想被找到的感觉。
松田走向办公室挂着的东京市地图前,他卷起白纸,敲击了地图上几家医院,墨镜随着他佯起的头微微下滑,露出了有些凝重的的绿色眼眸,说道:
“我认为新生的事物,医院的可能性比较大。”
高桥点了点头,刚准备叫人,萩原突然摇了摇头。
他的视线停留在手里的传真上。
【新生的东西】
【天平】
想到了,他走上前夺过幼驯染手里的白纸,敲了敲另外几个地点。
花色的衬衫和雪白的地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随着他举起手,袖子滑落,露出了很有肌肉感的手臂。
顺着手臂,白纸指向得地方正是警视厅和公寓大楼附近的学校。
“天平倾斜的一段,那就是本来有两段,我感觉不止一个埋炸弹的地点,新生的事物也可能只有很多学生的学校。”
“请立即排查一下附近的所有医院和学校,没有多少时间了。“
*
“正是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才要上去拆。”
最终排查出来是帝丹小学和米花医院被安置了炸弹。
被排查出来的时候,炸弹屏幕上的剩余时间已经不足十五分钟。
这段时间根本无法把人都疏散完。
萩原研二拒绝了高桥警部关于换队员上的决定,他拎着拆弹箱和与松田的电话走进了米花医院的消防通道。
没有设窗户的安全通道内一片漆黑,只有指引标志的莹莹绿光和鲜红的倒计时可以照亮萩原研二下颌滚落的汗珠。
不好拆啊。
炸弹内部线路繁杂,雷/管被隐藏的非常完美,根本不知道剪掉哪根线是天堂还是地狱。
松田阵平花了五分钟把炸弹拆的只剩最后一根线。
听电话感觉萩原还要一会,那先不急剪掉。
他等着萩原研二,和倒计时僵持着。
放松看向窗外的默剧时,世界只剩下了电话里传来的拆卸声。
他突然回忆起了萩原研二在公寓楼上遇见的停秒再跳,和莫名其妙的传真。
这个炸弹犯之前那么阴险,这一次拆卸的这么顺利总让人感觉有些不安。
长时间的寂静让空气都有些凝固,只剩下炸弹跳秒的滴滴声。
【5:00】
突然
萩原研二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松田,我这个炸弹有问题,感应装置太多了,尤其是在最后一根线旁,我做个大胆猜测,我这边拆掉你那里会炸。”
松田阵平皱紧眉头,下意识说道:
“那我这里拆掉—”
“那我也会炸。”
萩原研二在红色的灯光中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4:30】
死亡近在咫尺,但他反常的放下扳手擦了擦汗,声音温柔到几乎是在耳语了,就像问他能不能先拆新买的模型一样。
“怎么说,小阵平,你活还是我活。”
紫色的眼里温柔而缱绻,他仿佛回到了11月7日的那个下午,光影斑驳,山茶花香浓郁。
萩原研二突然想点一只烟。
与友人带着笑意声音截然不同的另一边,松田阵平保持着握住扳手的姿势不动,眸色深邃如一汪湖水。
他仿佛定格了。
【1:30】
好像过了很久,松田阵平终于开了口:
“我并不喜欢这个选择,我可以和你同时剪掉线,死了你给我扫墓,如果…”
松田阵平扑闪了下睫毛,继续说道:
“如果你死了我给你报仇。”
“行”
萩原研二爽快的答应了,他像夹烟一样夹起剪刀,顺便转了圈,说道,
“记得帮我和我爸妈说声抱歉。”
3
2
1
锋利的剪刀割破了塑料隔层,穿过了金属丝。
下一秒显示屏归零。
电话的另一侧没有传来爆炸声,松田阵平这里也没有。
良久,松田阵平松开剪刀,放松下来。
一瞬间帝丹中学窗外的鸟鸣声突然冲破这个冬天,与萩原研二的声音一同闯进松田阵平的耳朵。
原来不是默剧,他难得发了会呆。
手机随着对面人的声音而震动。
“这时候应该说一句恭喜吧。”
“我们活下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