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陆徊一蹦三尺高,满脸惊恐,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管家不会太为难你。】


    昨晚男人说的话信誓旦旦,现在陆徊开始沉思,他们两个人中间肯定有一个人对“为难”这个词的理解有问题。


    “我以为现在应该不是封建社会吧?”


    顿时也顾不上自己还没穿衣服,陆徊盯着桌上那本台历看了又看,怀疑自己到底是重生还是穿越。


    “要不然你还是把我卖了吧,这个我真伺候不起。”


    努力没让更多脏话蹦出来,陆徊一脸麻木。亏他还觉得重获一次新生是件好事,看来凡事都有代价,当时也没说童养媳的意思得这么到位啊?


    “怎么,在你丈夫面前就百依百顺,在我面前就这种态度?”


    话里的妒恨掩藏得并不好,可惜用错了对象,某人根本听不懂。


    陆徊一脸懵然,拍案而起。


    “今天就算换成谁说也不可能同意啊!你们这是正经童养媳吗?怎么一晚上过去走向突然就歪了?”


    原主那诡异的一尺白绫自缢突然有了更清晰的解释。


    难怪都现代了还用这么传统的模式!


    陆徊急得心里的小人团团转,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进了那什么不可描述的颜色小说里。


    “总之,总之我不可能答应的,退货吧,我收拾收拾东西就走……”


    狗狗祟祟地往后缩了缩,陆徊从桌子上跳下来转身就跑,跑到门口,气喘吁吁地拧了两下门把,才发现被锁得严严实实。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很慢,却像死神在逼近。


    陆徊苦着脸,抖抖嗦嗦转过身,看到面前的严珩驰,表情难看得快要哭了。


    “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比如给我一点选择权,不要这个……”


    “嗯,给你选择权了。”严珩驰早已戴好了一次性手套,冲陆徊晃晃手上的两样东西。


    “选这个还是这个?”


    那副“你没得选”的样子看得陆徊头大。


    眼看着这一劫是躲不过了,陆徊咬咬牙,赶紧选了个听起来起码不疼的。


    “那你还真是会挑。”


    并不打算告诉陆徊药效到底是什么,严珩驰把趴在床上直哼哼的人捞过来,像翻过来一只白肚皮的三花猫,拍了拍男生的脸。


    “背挺直。”


    陆徊被吓得紧紧闭着眼,只依言行动。长长的睫毛抖啊抖,身体绷得紧紧的,大气都不敢出。


    凉意像一条缠上来的毒蛇,慢慢逼近着向中间靠近,不痛,但是恐惧感占据了上风,总觉得下一秒就会被狠狠咬住注入毒液。


    加上男人又刻意加重了力道,忍了又忍,终于没憋住的陆徊在床上蹭,想把男人的手甩开,努力控诉得很小声。


    “你掐得我有点疼……”


    “忍忍,很快。”


    严珩驰没什么表情地回道,手下动作停了停,声音突然离远了。


    结束了?


    陆徊悄悄睁开一只眼观察动静,只来得及捕捉到男人在书桌上拿了根笔向他走来,赶紧又闭紧眼,生怕被严珩驰发现。


    像只瑟瑟缩缩趴在手术台上等待检查的小动物。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贴了上来,柔软多毛,时不时还有几根直挺挺地立起来,几乎要戳进柔软的内里。


    “等会儿等会儿,你抹个药需要这么麻烦吗!”


    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大面包,被刷子涂上了一层厚厚的黄油,马上就要放进烤箱里预热。陆徊赶忙叫停,男人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腰,警告他不许乱动。


    严珩驰按在上面的力度时轻时重,偶尔顺时针画圈,有时又提起来大半部分,轻轻戳弄。


    陆徊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成了一块画板,而男人作为一个画家,正一丝不苟地涂绘。


    笔尖每一次扫过,都掀起一阵尖锐的酸痒。陆徊死死咬着枕头,生怕自己流出来点什么不该说的声音,腰腹不住起伏,漫上一层汗津津的亮泽。


    “快、快好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知道药效不会发挥这么快,他还是觉得身前多出了几分重量……


    他表情微妙地劝自己这一定是错觉,还是慢慢涌上一阵恐慌。


    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就行动。


    好不容易捱过了涂药的过程,陆徊躺在床上长吁短叹,看着天花板,在心里画圈诅咒这个管家快点被开除。


    “好了。”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陆徊跑得飞快,还不忘抓走刚被扒下来的上衣,浑身上下写满了落荒而逃四个字。


    严珩驰重新坐回了书桌前,拉开抽屉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药膏,嘴角挂上淡淡一丝笑,像是胜券在握。


    另一边的陆徊可没心情管男人想什么,他正趴在后院里一寸寸摸墙。


    墙头太高,怎么也跳不过去,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趴在地上看看哪里有个豁口,好让他逃跑。


    上午的光线还算可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陆徊摸到一个洞,试了试距离,正好可以穿过这堵墙,很好,就是这个了。


    草草扒拉几口午饭,怕吃太多影响计划。陆徊下午又偷偷跑到庭院里,希望能找到第二条紧急通道。


    看来这次运气并不好。


    躲在树丛里努力摸了半天只摸到一堵硬邦邦的墙,只好又回到上午找到的位置,陆徊试了试,头进去后还能空出来一截。


    根本没有耐心再测量具体数据,一狠心,撸起袖子就往里面钻,前面通过得很顺利,除了狠狠蹭了一下前胸感觉有些怪异之外,别的都还好。


    “一鼓作气,一鼓作气。”


    已经看到了墙外风景,来不及庆幸,陆徊赶紧往外爬去,结果怎么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卡住了。


    还不偏不倚地卡在了腰的位置。


    不可思议地晃了晃,又努力向前几分,陆徊累得直喘气,反而箍得更紧,仔细回想自己到底吃了多少。


    “这不对吧……胖了?”


    陆徊嘀嘀咕咕,心一横,干脆缓慢移动着往后爬,打算偷偷摸摸退出去,假装一切无事发生,逃跑的事从长计议。


    他想得很好,然而还没爬出来几厘米,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惊出他一身汗。


    内心祈祷着千万别被发现,结果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在感觉到腰侧覆上一只手时,陆徊居然诡异地松了口气,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压低声音,晃晃腰,小声求对方把他拽出来,事成严家必有重谢。


    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倒霉程度。


    阴沉至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实在太过耳熟。陆徊头一歪,暗叫一声完蛋。


    “陆徊,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逃跑计划就这样败在了第一步上。


    蔫头蔫脑被严珩驰拖回去,陆徊一路上无精打采,身上不是泥就是土,还有几片草叶子,被一把丢进了房间里,要求洗干净再出门。


    “真神奇,我还以为他会罚我抄家规之类的。”


    天色已经不早,然而早没了昨晚期待丈夫回家的心情,陆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摘走头上的一片枯叶,慢慢把自己沉进水里,咕嘟咕嘟吐泡泡,假装自己是一只鱼缸里的螃蟹。


    浴缸容纳三四人也绰绰有余,水面下仍然开着水流保持水温,陆徊百无聊赖地靠在池边,总觉得怪怪的。


    平日里舒适柔和的水流今天似乎格外有存在感,水波一层层地掠过他的肌肤,麻痒感逐渐累积,终于到了他无法忽视的程度。


    “见鬼了,今天的水太烫了吗?”


    一头雾水地从池子里站起来,陆徊左看右看,没能找出来什么问题,干脆也不再多想,直接披了件浴巾往外走。


    水痕滴滴答答流了一地,顺着男生的身体往下蜿蜒出清亮的湿痕。


    “怎么不擦干头发再出来。”


    被坐在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陆徊瞳孔一缩,听出是谁的声音后才迟疑着嗯了一声,远不见昨天的亲昵。


    “不是说了晚上在房间里等我,怎么今天没有来?”


    黑夜中也看不清男人的轮廓,已经没有了探究对方长相的欲望。满心只有逃跑的陆徊敷衍地回了一句没注意时间,准备换件衣服,经过对方时却被拽住了手。


    那一瞬间的接触似乎有些熟悉。


    但是男人松开得很快,似乎是怕拽疼他,陆徊也就打消了那一丝疑虑,叹口气,先安抚起自己这个便宜丈夫。


    “下午在庭院里种花弄得太脏了,就忘了去等你,原谅我一下好不好。”


    “种的什么花?”


    撒一个谎就需要无数个谎来填,陆徊绞尽脑汁,憋出一句想种粉玫瑰送给你。


    并没有点破现在不是种植玫瑰的时节,男人好脾气地笑了笑,从陆徊身上拿过浴巾,细心地给他擦起头发来。


    “哪儿需要你自己种,下次吩咐别人就是了。”


    头发又不长,陆徊使劲晃晃脑袋,抖出一圈水,差不多就够了。


    洋洋得意地捋了一把自己已经半干的发尾,陆徊扬起下巴,没注意到一滴水顺着脖颈流下来,恰好滴在了今天抹药的那个位置上。


    “嘶?”


    刚才在浴池里的异样感再度涌上,甚至比上次强烈得多,刻意忽视了几次的刺痒来势汹汹,陆徊瞬间软了腿。


    一头栽进男人怀里。


    “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根本来不及回答对方轻柔地询问,陆徊小声喘着气,脑子被热气蒸腾得一片浆糊。


    他胡乱地捉住男人的手往自己身前放,喃喃自语。


    “痒、好难受……你碰一碰,揉一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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