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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我的妹妹是天才科学家 12、鸠占鹊巢(已修)

12、鸠占鹊巢(已修)

    在那场夜谈之后,林溪就进入了平平无奇的生活阶段——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


    “全十环。射击精度很高了。”林溪满意地看着银发少年,不吝于自己的赞美,“格里沙果然很聪明,学什么都这么快。”


    “可惜现在的场地没法练习移动射击。不过以后应该有机会?”


    少年没理她,认真地盯着靶子练习。


    林溪也没指望得到他的回应,悠然在他背后的摇椅上躺下,一边翻着书,一边让摇椅跟随枪声的节奏晃动。


    她的思绪逐渐回到了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她敲响了乌丸茂春的房门,用看似不可思议的方法赢下了胜利,让乌丸茂春和她合作。


    其实,赢下游戏的方法很简单,不过这种方法只有林溪能用。


    那就是save/load大法。


    即使来到副本,林溪依旧可以存档和读档,只不过在这里的存档和主时间线的存档不互通。


    她不需要虚无缥缈的运气,只需要存在能够成功的概率,她就可以一直尝试,直到成功赢下一局游戏。


    只要她输了,她就真的会被杀死。所以她开始要求乌丸茂春对准她的心脏,后来又改变主意让他瞄准眉心——子弹击中心脏时人还是有意识的,就算她很快回溯也会很痛,但眉心中弹就真的会在一瞬间失去意识。


    死亡之后,系统会自动回档。


    所以,每赢一次游戏存一次档……用这种耍赖的方式,她成功唬住了乌丸茂春。


    系统的这个功能实在是太好用了。琴酒的真名也是用这种方式试出来的。不过她运气比较好,就试了三个名字就试出来了。


    不知不觉,练完枪的琴酒站在了她面前。


    他的阴影投在她拿着的书上和身上,一股火药味和皂香味儿袭入了林溪的鼻尖。


    她微眯起眼睛:“格里沙。”


    “你不试试吗?”琴酒问,“你教我射击,自己却从来没开过枪。”


    “你会不就好了。”她低头继续看书,“我讨厌火药味。”


    琴酒皱起眉头。


    这人口气不小,毛病也挺多——他稍微往后退了几步。


    “今天之后,我的课程就全部完成了。”他说。


    林溪给他的课程表只有一个月。


    每一周的课程安排都不一样,几乎将他的所有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看得出来主人很细心地制定了这份课程表。


    课程很多,而且时间很紧,简直不像人类能完成的。


    但林溪和琴酒,一个敢定,一个敢学,没有一个人觉得有问题,也没有一个人质疑一个月内学完这么多课程是不是人能做到的。


    他们将事情很平常地执行,于是事情就这么完成了。


    七月的末尾,琴酒学完了他所有的课程,包括日文、英文、俄语、数学、物理、地理、哲学、生化、基础毒理学、法律、心理学、社会习俗和礼仪、热武器和冷兵器的基础知识、各种型号的汽车和飞机如何操纵、手枪射击、体能训练和格斗训练。


    林溪花重金雇来的老师每一个都对琴酒赞不绝口,说少年智商超群、才华横溢,不管是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还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理所当然的,所有老师都在课程评价中给琴酒打了excellent……除了林溪,由她亲自教的两门课程还没有打分。


    琴酒并不是在意那些分数。只是,如果所有老师都打了分——并在表格上填了他们的意见和祝福,除了林溪——琴酒会觉得那些表格不完整。


    没人会喜欢不完整的东西。而且,老师们的评价将表格都填满了,只有林溪教的那两门空着,就显得那两个空位存在感更强烈了。


    但他盯着林溪,不知道怎么开口。


    给我打个分吧,记得在上面的格式一样,别忘了写上评语——这样的话有点太刻意了,就好像他很在意林溪对他的评价似得。


    这是我课程评价的表格,就差你一个人没写了——要是这样说,琴酒怀疑林溪根本不会写。说到底,课程本来就是她自己定的,这张评价表格很可能只是被当做课程教育的一部分被放进去的,属于无关课业的一部分,林溪根本不在意谁会给他怎样的评价。


    少女从摇椅上抬眼看他。


    她眯着眼睛凝视他的时候,少年不由得绷紧了神经,在让自己不在那双蜜糖色眼眸的审视下露出破绽。


    “你做的很好。”林溪说,“每个老师都在跟我夸赞你。有些甚至希望你继续深造,他们愿意给你制造机会在日本的学校上学……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直接去他们授课的学校念大学。”


    “如果你想,我会把这里的事情在九月之前全部处理完,到时候你正好能赶上开学季。嗯,读大学是很有趣的体验,正好你可以练习一下你刚学习的社交礼仪——”


    “——我不去。”琴酒打断她,“我不会去读大学的。大学能教会我的,我自己也可以学会。”


    “而且,你让我学习社交礼仪是为了让我杀人。日本本土现在没有战争,勉强算是文明社会,所以要杀人就得彬彬有礼地杀,这才是我学习社交礼仪的目的。”


    “……”


    他的发言让林溪内心有点震惊。如果她身边有一杯水就好了,最好是她爱喝的果汁,这样她就可以稍微坐起来点,借着喝水掩饰脸上的表情。


    竟然有人不喜欢上大学吗?!明明是那么轻松有趣……至少前两年是这样。


    如果琴酒想,他绝对能混成学生会主席那样的人物。


    身边有小弟崇拜他,有女孩子憧憬他,甚至有可能能交上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享受众人的仰视,然后在课余时间回归本职,犯下几桩完美犯罪,再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这种生活竟然有人不喜欢。


    她尽量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我当然相信你可以自学完所有的知识,格里沙。大学的课程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想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拥有实验室和安全屋之外的选择。”


    “那你呢?”琴酒的嗓音变得尖锐。即使一个月来他尽力控制自己的喉咙,让嗓音不至于忽钝忽锐,变声期也还是让他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嗓音变尖。


    “你说好了帮我变强,保证我的安全,稳定我身上的药物作用,这些你都做到了。我现在已经足够强了,给我一点时间,甚至都不用你插手,我可以帮你杀了乌丸家的人,没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你想要什么东西,我也可以帮你抢过来。这是你说过的!”


    “现在,你竟然让我去过那种平静而愚蠢的生活……你居然把我推出去,自己一个做那些本该让我来做的事情!”他半个身体前倾到摇椅上,抓住林溪的衣领。书从林溪膝盖上滚落,磕在地毯上,但谁都没管它。


    琴酒的心中充满奇异的愤怒。


    实际上,愤怒从未从他身上离开。愤怒一直如影随形,充斥了他十七年来的整个人生。


    只是林溪带给他的愤怒格外尖锐,但又不具有破坏一切的冲动,就好像生吞了一整根墨西哥辣椒,辣到整个喉管都在灼痛,但又让人清晰地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伤口。


    那只是一种琴酒从未体验过的、无害的疼痛。


    他将这种愤怒归结于林溪的背叛。一整个月,他都不断地拿着怀疑扫射林溪,看着她和那个乌丸家的少爷商量他们的计划,看着她让一个同样叫她老师的研究员把实验室里的设施搬到宅子里,每个星期给他抽血,注射小剂量的silverbullet,然后盯着那些嘀嘀作响的仪器,看着上面的数据运算。


    在林溪的安排下,他不需要做任何事。他知道她和那个少爷达成了协议,所以就算他在隔音不好的地下室练枪,把客厅吵得震天响,那少爷也不会回本家举报林溪;他也知道那个研究员变成了她的心腹,他们在一起试图复制他身上永生的效果。而他呢?在林溪的宅子里,除了学习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像他对于林溪的计划一点忙都帮不上似得。


    他讨厌这种感觉。如果林溪当初和她达成的交易——“合作”——不是仅仅发生在他们之间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难道她不明白这点吗?


    杀死她这件事情……只有他可以完成。


    他不会让她在那之前死掉。


    “格里沙……”林溪无奈的声音传来。


    少年的银发顺着重力垂在她颈侧,弄得她有些痒。


    他翠绿的眸子如幽幽深潭,带着一股冲动的愤怒,似乎想仅靠目光洞穿林溪的脑袋。银色的睫毛如欲飞的蝴蝶般振翅,随着胸口的起伏而颤动。


    林溪承认自己也会被美颜蛊惑。她之前就说过,这是人之常情。她抬手摸了摸琴酒的头,然后轻微拽着他的头皮,示意他起来。


    别离她这么近。她真的不喜欢火药味。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不去好了。”林溪说,“我尊重你的意志。”


    仔细一想,对于琴酒这种必然成为杀手的人来说,社会化程度太高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你以完美的成绩完成了课业。作为你的老师——虽然你也就这么叫过一次——我由衷为你感到开心。”


    “作为你结课以及成人礼的礼物——”她手伸到身侧,用琴酒看不清的动作拿出了一顶帽子。


    “我给你准备了这个。费多拉帽,柔软、易折、方便携带,不仅适配西装,配上大衣和风衣也很帅气。缎带可以拆卸清洗,如果不喜欢这个颜色,也可以随时换成别的颜色。”


    “你说得对,格里沙,现在是文明社会。你拒绝了上大学的提议,所以我默认杀手是你未来的职业规划。既然如此,在文明社会行走的杀手也是需要恪守礼仪的吧?至少在表面上装个绅士。带上这顶帽子去杀人吧,我希望它能为你带来好运。”


    琴酒怔怔地接过帽子。


    如同被灌下一杯清亮冷饮,喉头郁积的灼痛般的愤怒无影无踪。


    由珍贵面料制成的帽子确如林溪所说,柔软、易折,手感很好,散发着奢侈品的味道,一看就不是随手从百货商场买的,而是去衣帽店专门挑选的。


    这是他头一回收到礼物。


    还有林溪的祝福……对他来说,这比其他人给他的有意义的多。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一个月,林溪的目光从未从他身上移开。她从不曾抽身离去,他周围的环境也不是真空。


    他抿了抿嘴,把帽子塞回林溪手里。


    “给我戴上。”他说着有点任性的话,“既然是你送的,就由你给我戴上。”


    林溪眨眨眼,看着少年单膝跪下,柔软的银发末梢倾泻在鲜红的地毯上。


    她微微侧身,将礼帽戴在了少年的发顶。


    在隐秘的地下室,他们完成了一场只有彼此知晓的加冕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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