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气了。
我是真的生气了。
琴酒的话真的太伤人了。
什么叫做“对睡傻子不感兴趣”?
结合上下句,都不需要动脑子思考,就知道说的是我。
琴酒对睡我不感兴趣也就算了,我知道,我不在意……好吧,一点点,本美女也是要面子的。但是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拒绝了,这次还是贝尔摩德提出来而不是我主动去问,不算丢人,我已脱敏。
主要是,重点是,他怎么能说我是傻子呢?
他怎么,能,说我,是傻子呢?
诚然,一直以来,琴酒没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也没少用“蠢货”“智障”“笨蛋”这些词称呼我。
但是,看傻子和真的说我是傻子能一样吗?
蠢货、智障、笨蛋,这种词,和傻子,能一样吗?
在我看来,有本质的区别,我说不明白怎么个本质法,反正我就感觉我整个人都炸了。
一定是因为琴酒第一次说我是傻子,我才如此炸的。
谁家傻子能和我一样,陪他做任务,还帮他收集情报的?
或许我现在的样子有点像那个表情包,我说的话也和表情包一模一样。不过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至少我自认,此时此刻的我,阴森诡异得宛如女鬼。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当你足够弱小的时候,就连愤怒发脾气都显得无比可爱。
毫无疑问,对于琴酒和贝尔摩德来说,我的攻击力堪比路边的野草,杀伤力约等于零。
因此,显而易见,我的阴森诡异视奸发言在他们两个看来,也毫无威胁。
贝尔摩德甚至还噗嗤笑了一声:“哇,好可爱。”
可爱,可爱什么?这叫可爱?傻得可爱吗?
我瞪圆了眼睛,推开了门,气呼呼地用力踩着地板,冷着脸……把他们两个的酒放在茶几上。
为此时此刻还无比敬业的我点个赞吧,我不是看开了,我是真没招了。
因为我好像似乎确实什么也做不了。
我总不能一怒之下把琴酒给揍了,或者把琴酒给上了吧?
心酸如我只能憋着嘴吸了两下什么都没有的鼻子,冷着脸说:“你们的酒,我走了。”
我看都没看琴酒一眼,转身离开。
悲催啊,前有娇妻冷脸洗内裤,后有英子冷脸送酒杯。
67.
这并不意味着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至少……
我可以将冷脸进行到底。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直接搬回了酒吧住。
——尽管也有琴酒和伏特加又出差离开东京做任务了,我只能回酒吧住的原因。
但是,我这几天,都没有和琴酒联系。
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冷酷无情,是真的生气记仇的表现了。毕竟要是以前的我,琴酒在东京,都要每天接受我土味情话和智障笑话的轰炸,直到他忍无可忍骂我一顿把我拉黑为止。更不用提,要是他出差了,我的轰炸频率就更高,被琴酒拉黑之后还会继续骚扰伏特加,直到琴酒用伏特加的手机把我拉黑为止。
这下好了,我不会再拿琴酒取乐……不是,我不会跟琴酒分享快乐了,伏特加也被我连坐了。攻击我是“傻子”的臭男人后悔去吧!
尽管,或许,对琴酒来说,没了我的热情问候,可能就如同鱼儿没了自行车一样,没有后悔,只有世界清净了的快乐。
这么想想,就更生气了呢!
这么想着,我看着备忘录里新打上去的土味情话,删掉了前面的“大哥”两个字,改成了“松田警官”,发给了最近跟我进行地下来往的松田阵平。
那天交换联系方式之后,其实在回房间在床上烙大饼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和松田阵平开始聊天了。
被我撞到的两个警察的确是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是萩原研二捡到了我的吊坠,却没来得及叫住我,也没追上我——哦,说起来,托琴酒的福,他在发现怎么样也不能让我学会体术之后,转而锻炼起了我的逃跑能力。嗯,跑的快,又怎么能不算是有自保能力呢?
相信我,换做是你们动不动就被伯.莱.塔指着,你们也会跑八百都轻轻松松的,逃生的本能早就刻进dna了。
没办法,萩原研二也只好暂时帮我保留吊坠,想要等之后有机会再找我,因为他们被电话紧急召唤,要前往公寓楼拆除炸.弹。
和原本剧情一样,警方和炸.弹犯谈好了条件,萩原研二也本该和原本一样放松戒备。但是不一样的是他身前的口袋里,放着的水晶吊坠的异样感突然加重,连带着他本人的心跳也开始不正常。
——“告诉hagi穿好排爆服和小心哑炮!”
耳边突然响起我的声音,萩原研二也警惕起来。他穿好排爆服,走到他原本已经在动手拆除又停下的炸.弹旁边,心跳反而跳得越来越快。
同事还问他,是不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手瘾犯了想要把炸.弹拆掉。
他确实感觉到了不对劲,而且因为这栋公寓楼的居民已经全部被安全转移,心跳越来越不对劲的萩原研二当机立断,带着警察同事一起飞快离开。
松田阵平如原剧情一样给萩原研二打电话,终于接通的时候,得知的就是,炸.弹爆炸了,但是幸好,包括萩原研二在内的所有爆.炸物处理班成员都没有伤亡。
松田阵平憋了几天,还是很直白地问我,是怎么知道那天会发生的事的,他不认为我的突然出现和突然说的话是巧合。
倒也是,这都差不多是明牌告诉他们我什么都知道了。
没关系,在去警视厅之前我早就想好了我的身份,我直接参考了魔女小姐的身份,告诉他们我身上有家传玄学,会做预知梦,尤其会预知到帅哥牺牲。
【美丽少女英英子:我这个人比较正义又善良,见不得帅哥受苦。你们这些帅哥,我罩的,懂?】
【松田警官:我懂了。】
【松田警官:那下期彩票号码是什么,可以做梦预知一下吗?】
【美丽少女英英子:?】
【松田警官:中不到彩票的话,我也会受苦的,心里苦。】
【美丽少女英英子:那你还是受苦吧。男人越苦,女人越幸福。】
毕竟男人有钱就变坏。
呵呵,就像琴酒,有钱,特别坏,比如说他居然说我是傻子。
68.
琴酒回来之后,我又搬了回去,但是我还是依旧冷着脸不肯跟他说话。反正我们两个生物钟也不一样,我睡醒的时候他早就出门做任务了,等从酒吧回去的时候,我不跟他凑近乎,他还倒真的觉得清净,一点反应都没有。
伏特加都觉得不对劲了,在我调酒的时候试图打扰我的心流状态。
“英子,你和大哥吵架了吗?”
被他拍拍,我不满地瞪他一眼:“吵什么架?谁敢跟大哥吵架?”
伏特加摸摸鼻子,讪讪地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和吵架有什么区别。”
我冷下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伏特加被我看得都抖了一下,投降说:“英子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冷笑了两声,继续低头,搅拌杯中的液体片刻后拿出搅拌棒,将调好的酒倒到杯子里。
伏特加一杯,我一杯……还剩了差不多一杯的量。啧,按照以前的手感倒的酒,差点忘了今天没有琴酒的份。我撇撇嘴,又翻出来一个杯子,暂时把酒倒进去,打算之后再喝。
“尝尝,味道怎么样。”我把杯子推到伏特加面前,示意他喝酒。
伏特加的手摸上杯子,又犹豫地放下:“我、我先喝?”
我鄙夷地看他一眼:“你不先喝那就我先喝,跟你客套一下你还犹豫上了。”
“我这不是不习惯吗?之前不都是大哥先喝吗?说起来,英子你这次试验新品,居然没叫大哥?”伏特加忘了补一句【还是在大哥的家】。
确实,我一直以来的习惯都是试验新品时第一杯要给琴酒,这叫做工作留痕,必须要让领导知道我在努力,而且要让领导成为成品的第一享用者。拍马屁我还是会的,不然怎么摆烂混到现在。
我继续面无表情:“大哥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帮我试验新品。”
说完,我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品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
伏特加也很满意,他惊讶地说:“确实没什么酒味。”
“一点点茉莉茶香,完美成功。”僵了好久的脸终于笑起来,我笑出梨涡,眼睛也弯了起来。
“好神奇啊,果然是英子的新品。”
我得意地摆摆手,假装谦虚:“还好啦,我就是一般天才,这也是网上刷到的配方。”
尾巴才翘起来,玄关处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身体速度比大脑速度更快,我嗖的一下就窜回了房间。
伏特加只是眨了下眼,我人就没了。
“英子?”
“怎么了。”
“大哥,英子好像真的生气了。”伏特加茫然地说,“你们两个怎么了吗?”
我趴在门板上,紧张地听着,结果听到的就只有琴酒的一声:“她?”
我撅起嘴,背靠在门上,双手抱胸地用鼻子愤怒地出了一下气。
69.
原本不想出去的,但是想起来我调好的酒还在桌子上摆着,我也就喝了一口。馋猫如我在床上蛄蛹了好久,还是决定出门把酒杯带回房间。
反正按照以前的情况,这时候琴酒也应该回房间了。
大不了就是在客厅看文件,我目不斜视就好了。
做好了心理建设,我打开门,路过客厅的时候偷偷扫了一眼,客厅空无一人。
松了口气,我走到餐桌前,就被吓了一跳。
琴酒就坐在桌子旁,手中端着酒杯,就是我多倒出来的那一杯!
人怎么能这么自觉啊!
我大为震惊,一时之间都忘了冷脸人设,指着他问:“你怎么能偷喝我的酒?”
“偷喝?”琴酒嗤笑一声,垂眸看了眼杯子中已经只剩底的无色液体,又抬起眼皮,整个人一副难得的慵懒姿态,“这里面用了gin,还是偷喝你的酒吗?”
我一噎:“那、那是配方,配方里就是有gin!还有椰子水和茉莉花茶呢,才不是因为你是gin才用的gin。”
琴酒沉笑了一声,放下酒杯,向我走过来。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稳,明明一点杀气都没有,但是压迫感还是十足,搞得我下意识地,他向我走一步,我向后退一步。
一直退到后背抵上墙。
生气了?又不像。嗯……哼哼!哼哼哼!我就说我们舔狗才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吧?
没感觉到危险,只有一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睫毛飞快颤抖,胸脯也急促得一起一伏。
琴酒低头看着我眼睛都不知道看哪里,就是不抬头跟他对视的样子,用食指轻松勾起我的下巴,摩挲着问:“怎么,现在不躲着我了?”
一看就陷进去了,我只能条件反射闭上眼才能躲开他深邃的祖母绿色的眼。
我磕磕巴巴:“哪、哪有?”
冰凉的银色长发落在我指间,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琴酒的脸在我面前近距离放大,放大到我都能闻得到他呼出来的气息。
他整个人都萦绕着硝烟和皮革的余味,但是呼吸间却混着我刚才调的酒的味道,无色也无味,很像白开水,就是带了几分淡淡的茉莉花茶香。
也许是距离实在太近了,以至于原本应该淡淡的茉莉花茶香已经浓郁起来,就连消失殆尽的酒味都存在感明显,熏得我眼睛都无法聚焦了。
琴酒看着我晕晕乎乎的样子,忽然满意一笑。他没有停下靠近我的动作,就在薄唇即将贴上来的时候,我终于理智回归。
右手抵在他的胸膛,隔着昂贵的衬衫,也能感受到底下蕴藏的、不容置疑的力量和灼人的热度
左手则下意识手背捂上我的嘴唇,以一种防御的姿态。
我紧张兮兮地说:“大哥你是不是喝醉了?”
琴酒的动作顿住了。墨绿色的眼眸在帽檐的阴影下锐利如刀,牢牢锁住我,那目光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兴味?仿佛在欣赏猎物徒劳的挣扎。
没有停下,反而身体又向前逼近了半分,将我更紧地钉在墙上。
胸膛肌肉的起伏和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掌心传来,与我狂乱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这细微的震动感沿着手臂一路蔓延,在我体内激起奇异的麻痒。
我的双瞳瞪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惊愕地近乎失声:“大哥?”
琴酒却低低地笑了一声,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缓慢,却也容不得拒绝地,将我的手从他的胸口拿开,握着我的手腕,按在了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