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病弱暴虐君王的柔媚女人》


    文/拧巴


    文学城独发


    第一章


    威严暴君帝王,低下高贵的头颅,平静俯瞰眼底,爬虫一样的蝼蚁们,


    其中一只小丑激昂跳起来,朝他大声怒喝,


    “谁砍下暴君殷稷的头颅!———”


    梧州边关,天色仿佛破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轰隆隆雷声震响,


    夜雨决堤,烈风大作,阴雨如注的晚夜里,


    一道苍老浑厚的耄耋声亢奋吼起。


    “老夫就赏香车美人,金银无数,给我杀!!”


    激战中,帝王殷稷淡漠抬起头颅,深邃的眸眼,穿过军队一片混乱的刀光剑影,


    直直射向敌方叛军大放厥词的头领,


    冷冷勾唇笑一声,低低哼道,“不知所谓。”轻蔑大手一挥,一队精悍军马,整齐划一,打前迎敌。


    这片高山之上,密密麻麻涌动人头,


    “胤”字正统战旗,在雨夜里,迎着烈风翻飞,它前方,立着一道高大魁梧身影。


    殷稷,一身黑甲,威严立于精壮悍马之上,俯瞰眼底的千军万马,不悦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面对王朝里,叛军反骨的子民,他逐字逐句启唇,漠然道,


    “寡人领军攻打蛮夷,开疆扩土,紧要关头,堂下蝼蚁爬虫,内患举兵造反,延误战况,碍国危于不顾,随爬虫征战的各位军士,寡人想问一句,你们可能———”


    “承受帝王怒火?”


    帝王话落,内力一震,音波扩散,像一张密不透风罩住军士们的大网一样,迅速传入战场里的每一个角落。


    像波纹一样荡漾一圈,又一圈。


    土黄地面,烈马铁蹄声,轰隆隆震声响起。


    一列军队,紧紧将立于战马之上的帝王,以保护姿态围守起来,其余千军万马,倾巢而出。


    裂甲声,拼杀声,嘶吼声,充斥整个战场。


    暴君殷稷,震怒威仪的质问声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很小,就像帝王打盹时的轻声呢喃低语。


    但莫名整个打斗战场,每一个泄愤,杀红眼的小兵、将士,都能清晰无比地听到这句,———


    载荷着帝王之怒的冷漠质问,犹如高位者坐在云端,轻描淡写给“叛动囚徒者”赐予下的审判。


    帝王脸庞看似震怒,却没有丝毫怒意之气,无波无澜的漠然声音,就这么轻飘飘地传入,每一个小兵、将士的耳朵,。


    在场中每一个奋血厮杀的军士,听到帝王这句威严质问声,都不禁浑身一震,害怕得手中大刀都差点握不稳,哐当掉到地上。


    暴君主宰的王朝下,臣子们对帝王震怒余威的恐惧,已经深深刻在了他们的血肉和骨血里。


    肌肉常年被压迫形成的恐惧记忆,让军士们惊悚无比,忍不住想要迈脚退缩,颤抖跑到帝王面前,匍跪求饶。


    这时候,那苍老的耄耋之声见势不对,连忙高喝怒斥声起,稳定军心!


    “暴君!竖子小儿!死到临头,休得狂言妄语!”


    老者剑指暴君殷稷的方向,仿佛,为苍生,痛哭零涕,泣述暴君种种残虐罪行。


    “竖子!竖子!”


    “你脾气暴虐,不听忠言亲奸佞,动辄砍杀,可对得起那些为王朝鞠躬尽瘁奉献一生的,忠心臣子?”


    “荒灾之年,你劳民伤财建造君王殿,百万金银熔铸君王衣,百万两啊……!”


    “你醉躺君王殿,奢靡享受时,可曾想过我大胤王朝那些饿死的子民?”


    “你嗜战如命,痴爱开疆扩土,不顾王朝内况,大举挥兵蛮夷,……”


    “你……你暴虐罪行,罊竹难书,怎配为王!怎配为王!”老者神情哀戚,恍惚望天,


    “老夫今日,必要为神巫降下惩罚!”他声音开始变得坚定,神情严厉,


    “为神巫替天行道,神罚帝王,尔敢置喙老夫?”


    “给我杀!砍下暴君头颅,老夫必定许诺,加封进爵,美人香车无数!”


    “给我杀!”


    耄耋老者话落,原本犹豫着不敢前行,想要冲帝王匍跪求饶的将士们,瞬间激昂起来,奋勇杀向前。


    对!他们是为神巫落下神罚,暴君残虐无道,今日挥军,怎么能是造反、叛军呢?


    他们是为神巫判罚!


    军士们的目光,重新变得坚毅起来,奋勇杀前!


    殷稷遥遥立于马上,冷冷瞥一眼远处煽动老者,懒得,跟这糟老头子废话。


    狂风夜雨的晚上,天凉王破,他也该寿终就寝了。


    帝王高不可攀抬起一只手,俯瞰眼底的千军万马,冷笑勾起唇角,比了个挥旗手势,内力一震,直接落下帝王神罚,“言必斩杀无赦”禁令,


    “众军接令!”


    “今日窥君者,全部射杀梧州崖,一个活口不留。”


    “所有叛军,——,斩立决,杀无赦。”


    “速战速决!”


    密密麻麻的精装黑甲战马,随风而动,四周裂响簌簌。


    帝王轻蔑的低下头颅,红唇乌发,在夜雨里随裂风轰鸣翻飞,诡异勾笑了下,俯瞰,叛军们一个个被射杀倒地,鲜血殷湿黄土,瞪大双眼,死不瞑目。


    殷稷平静牵着马绳,遥落后方,抬手调度军马,


    就在叛军全部要被镇压,成不了什么气候的时候,


    意外忽然横生。


    一支不知从哪飞来的箭,带着磅礴不可阻挡之势,穿梭厮杀的人群,直直射向殷稷的命门。


    殷稷眼睁睁,看着那支箭矢,冲他袭来,想要躲闪都来不及,侧身一避,箭“噗呲”一声,刺入他的肩胛皮肉里。


    几乎瞬间,殷稷就抬起头,猩红嗜血的狠戾眸眼,敏锐探寻箭弩射来的方向,


    可惜只能在一片模糊的暗沉夜雨里,


    看到一抹飘飘然、轻盈离开的裙裾飞角。


    这一箭,仿佛打开叛军敌攻的号角,暗器接连飞来,人头潮涌。


    殷稷体力透支,身子踉跄,朝崖底跌落而去……


    血腥厮杀中,军士们骤然握剑回头,


    染血污秽恐惧的瞳孔里,定格在暴君这作恶多端的一生,


    一切,都被按下完美的休止符弧度。


    *


    今日天不好,梧州城里,一个捏糖人摊子前,蹲着一个身姿曼妙,笑眯眯的柔媚女人。


    “老伯,能捏个我这么漂亮的糖人不?”


    天色早就暗下来,看着快要落雨,街上的摊子基本都要收摊走人了。


    王豪也收拾摊子,打算走人,临走收熬煮糖浆的锅子前,这摊子上,来了个漂亮的柔媚女人。


    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王豪今年二十二,远不到女子口中“老伯”年纪,只是长得有点着急!


    但这都不重要。


    “能!”王豪搬了个小凳子过来给她坐,


    想跟美人多近乎近乎,混儿个脸熟。


    万一给他当媳妇儿了呢?


    其实王豪学艺不精,只能划拉出个皮毛轮廓出来。


    今日是替他老子看会摊子,糙手糙脚,大大咧咧捏了个丑丑的女糖人出来,看着手里的七不像,王豪的脸色顿时挂不住得黑成锅底。


    王豪脸上有道疤,其实有点混不吝的痞,身体壮硕无比,糙里操起,看他捏了这么个东西,直接递给美人,豪爽道,


    “你拿走吃着玩,不收你钱。”


    柔媚女人弯起眼睛笑眯眯,高兴接过糖人道一声谢,大方多赏给他了几枚铜钱,也没对着那个丑丑的糖人生气,


    真是好脾气!


    王豪这辈子,都没见过长得这么正这么漂亮的女人,眼睛都瞪圆了,看着那抹灵动身影,拿着糖人,轻盈慢步走远。


    魂儿都跟着人飞走了。


    娘的,他要是娶了这么个娇娇媚媚的漂亮媳妇儿,不得天天都舍不得下炕?


    榨都被她榨干了。


    王豪提提裤腰,神思恍惚想着。


    柔媚女人几口就吃完了糖人,轻哼小曲,蹦蹦跳跳去了霓裳阁,取这个月新做的漂亮衣裳,还有珠宝耳珰,一盒又一盒。


    这样阔绰的撒银子,


    是王朝京都达官显贵,在外面大手笔金屋藏娇“养外室”的大官们,都肉疼地捂着胸口,直呼败家女人的程度。


    “败家女人”转脚又去布衣坊,豪气买了绫罗绸缎,糕点铺子,买了零嘴。


    又买完一些女人喜欢的爱美爱俏,七零八碎小物件。


    外面大雨磅礴,


    柔媚女人一掷豪金,找到梧州城最好的客栈落脚,精神饱满歇息一宿。


    次日,美人懒洋洋从榻上撑起身,梳妆更衣。


    镜子中的女子,发如乌瀑,明眸皓齿,皮肤白皙细腻,透亮的发光,


    一张脸庞美得娇艳欲滴,飘然若仙子。


    美人嘟了嘟红唇,瞥一眼窗外,


    见天气放晴,就装满整整一牛车添置,晃晃悠悠出城回村儿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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