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npc对你的好感度+50】
光子空间已激活:
机甲储存上限:3
当前默认:tx-3采矿机
外观解锁:限定涂装<土星之影>
特殊道具:空间钥匙x1(可单向传送至土星主城)
获得:星币+100000,经验值+10000
一连串奖励看下去,只有这个星币让人眼前一亮。
按照2:1的兑换规则,就是5万块钱,比卖建模赚得少太多。
但建模总有饱和的时候,且市场起伏存在其它不可控因素,多一条路子就是多一份保障,自己凭本事赚的,怎么都不嫌少。
再说了,这才刚开始,他的目标是躺挣,前面都是在打基础。
何况新手任务打一场得5万,性价比其实相当高了。
乐晗边琢磨,边等待加载地图,进度到99%时,系统再次弹出提示。
【检测到您是首位通关该场景的玩家,为保证游戏公平性,新场景冻结倒计时:23:59:59】
建议:下线安装36g更新包
底部还贴心给出跳转指引,可以选择进入竞技场,或回新手村领取日常任务。
看来是防止有人打完首通,趁着领先优势一直首通。
这才有意思。
暗下去的屏幕里,映出青年微微扬起的唇角,乐晗更换账号,黑眸黑发的公主切角色很快出现在终端上。
有了首通经验,推进速度行云流水,同样的逆辐射撕杀,同样的镭射定位,可当少女站在虫洞前时,四周只有死寂的沙暴。
没有神秘的指引者,也没有那句蛊惑般的“地狱在深处”。
系统直接以一段cg打开了虫洞之门的选择。
那个npc……
系统的意思是,以后碰见这个npc,为了生存,要【取悦】他?
想起那双鎏金色瞳孔,这游戏建模将虹膜数据都做到极致,人类面部微表情数据库一定相当庞大。
乐晗确信,自己在那个数据构成的非生命体里,看到名为“占有欲”或“征服欲”的东西。
有意思,他一身反骨,恰恰对这种东西颇感兴趣。
不过乐晗也没忘记对方和他交手时,对他格斗习惯的掌握程度。
但如果是npc,要从他的战斗数据里分析出这些不难。
系统再次冒出一条提示。
健康检测:连续游戏时长2小时58分,建议立即休息。
乐晗这才发现手指已经因高速操作微微发烫,他暂时下线。
【satan游戏论坛·主线任务区】
《新战报!新手村首通出现!》
[求攻略!机器人根本打不过!]
[无伤通关?开挂了吧!]
[官方狗托滚出来!]
乐晗:“……”
虽然但是,别的能忍,说他是托就不能忍了,谁会想和那群卷王007策划当同事啊?
为了奖金池的长远发展,他匿名发了条技术贴:《不知道怎么过第三关的友友,看过来~好运分你》
内容:“试试用矿刀撬面板?把能用的零件拼一拼,说不定能搓个手电筒呢~(狗头)”
帖子瞬间被顶上首页。
1l:是首通大佬?!
2l:说人话啊大佬!这跟通关有什么关系?
3l:手电筒是什么黑话?能量武器?
……
1299l:卧槽!真的在tx-0残骸里找到了镭射信号发射器!(附截图)
乐晗靠在椅背上,论坛狂轰乱炸的刷新映亮他的vr眼镜,镜片底下一双狐狸眼含着止不住的笑。
随着每一条“亲测有效”的回复弹出,幻视奖金池的水位正在持续上涨。
*
凌逸的手指仍残留着微弱的电流余温。
他垂眸,左手无名指内侧的齿痕隐隐发烫,指甲无意识地在那一小块皮肤上摩挲而过。
“凌特助。”
客厅里,二助的声音打断了他思绪。
对方正站在茶几旁,手里捧着几份待签的文件。
“久等了。”
凌逸迈步向前,却在即将落座时猛然顿住,二助身侧,一个纯白礼盒静静躺在那里。
他呼吸微微一滞。
镜片后的眸光骤然暗沉,仿佛暴风雨前压城的黑云。
甚至不需要打开。
他知道里面是什么。
明明已经——
设计师被用手段支开,面料订单被暗中替换,连乐暥的行程都被刻意打乱……这件衣服,本该永远消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可现在,它出现了。
崭新、完美,像命运对他最恶毒的嘲弄。
指甲深深抵进掌心,藏在指缝间的药片再次被掐得粉碎。
尖锐疼痛和药物刺激顺着神经攀爬而上,却压不住心底的暴戾。
——乐暥送的。
——乐晗会穿。
——会像上辈子一样,对它爱不释手,对它…念念不忘。
轮椅声由远及近。
凌逸迅速起身,这个动作同时将礼盒挡在后面。
“少爷,”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异样,“打扰您了?”
“在工作?不打扰,你们继续。”
这道清越的嗓音宛如天籁,凌逸恍惚了一下,理智回笼。
但二助已经拿起礼盒,恭敬地递到乐晗面前,“小少爷,这是乐总让我带给您的。”
乐晗原本只是下楼休息眼睛,除了略感诧异,对乐暥送的礼物毫无兴趣。
然而当看清礼盒上烫金的字样时,他动作明显一顿。
轮椅向前滑动。
凌逸微垂眼,背脊难以自抑绷紧。
乐晗迟疑地解开丝带,礼盒内,纯白面料闪露柔和珠光。
他略微睁大眼,将外套拎了起来。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凌逸猩红的瞳眸也正剧烈波动,手指甚至无意识攥了一下手中纸页,那上面还有他刚写下的签名。
这是件棒球衣,印着特殊logo的精致吊牌缀在下端,摇曳生姿。
乐晗不会记错。
全球限量经设计师量身改制,世上独一无二,是他十八岁生日时向乐暥讨要的,曾经最钟爱的一件。
以至于收礼物那天,他说——
[我要穿到我死。]
后来他的确践行了这句话。
在纵身跃下的那天,他拿它擦了别人的血,然后随手丢弃。
时间线错乱,这件外套按理说应该挂在主宅衣橱,更不可能崭新如初。
重生会连过去的事件也改变吗?
乐晗眸光微闪,指尖一松,任由外套落回礼盒,“不要,拿回去。”
轮椅划出弧线,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凌逸站在原地,目光追随那道背影,半晌,缓缓吐息。
抿紧的唇线终于柔化,似乎还抬了抬,眼底却未见多少笑意。
“这…”二助捧着礼盒,为难地瞥过来,“凌特助,您看…我实在不好向乐总交代啊。”
他语气殷勤讨好,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这个烫手山芋就交给您了”,毕竟全公司都知道,这位首席特助虽看起来冷淡,实则最好说话。
凌逸果然伸手接过,几个利落的翻折,外套便恢复原先工整的模样。
“还有事?”他抬眸,神色平静。
“没、没了。”二助如蒙大赦,“就是乐总交代,那些报告需要在明天上午前整理完…”
“嗯。”凌逸淡淡应声,仿佛丝毫不在意那些堆成小山的文件,只是又看一眼礼盒,抬手拨了拨眼镜。
镜链随动作轻轻晃动,折射出冷冽的金属光泽。
雨幕如纱,凌逸送完人,撑着黑伞往回走。
乐晗坐在落地窗前,看那道修长身影穿过玫瑰园。
雨珠顺伞骨滚落,在浅色石径上溅起细碎水花,银制伞柄被他握在指间,白手套打湿后更显手指轮廓分明。
乐晗其实对白色无感,跟他讨厌咖啡一样,从来装得喜欢而已。
但凌逸手套的白和那件外套的白截然不同,乐晗越看越觉得好看。
好看得惹眼。
人前的凌逸总是规整得近乎完美,无论给他什么工作都不折不扣,举止仪态永远一丝不苟。
但就是太过完美了,像个被程序操控的机器人。
而现在,这个机器人在没有收到任何明确指令的情况下,擅自执行了一个深得他心的举动……
他将那件外套,丢了。
途径花园角落时,就那么一抬手,仿佛丢弃什么不起眼的东西,将那礼盒连同袋子,全部扔进潮湿的垃圾桶。
再没多看一眼。
*
夜色渐深,卧室里只剩一盏暖黄壁灯。
虽然外面还在下雨,柔软的羽绒被却充满阳光味道,随下陷渗出细密的玫瑰香。
乐晗被轻放在床边,忽然问,“那件衣服呢?”
凌逸正俯身为他脱鞋,闻言手指一顿,低声道,“…扔掉了。”
还挺诚实,“这么胆大,不怕你上司问罪?”
“因为少爷不喜欢。”
手套托住那只脚掌,褪去袜子,露出光洁的脚背和修剪整齐的脚趾。
“这倒是,”乐晗撑着床垫往后仰了仰,“那今天有人问我在做什么吗?”
“有,”凌逸将他的脚放在自己半跪的膝盖上,视线从脚背淡青色的血管掠过,又不着痕迹抬起,“我说您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乐晗笑得整个人跌进床褥里。
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乐暥竟然会主动问起他?
辞职事件已经过去十多天,再想到这位主角,只有一个词能形容乐晗此时的感受,心如止水。
他居然对执念多年的人,毫无想法。
就像那件衣服,曾经只要是乐暥经手的东西,哪怕再厌恶乐晗也会视若珍宝,病态地紧在怀里。
可现在,那么狂热的感情,说不剩就真的一点都不剩了。
雨滴轻叩窗棂,笑意渐渐沉淀,凌逸忽然听见乐晗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他直起身,看见青年出神地望着天花板,“少爷?”
“凌逸,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呼吸蓦地一轻。
掌心下的蝴蝶骨正微微起伏,宛如生命永不止息的节律,凌逸的手贴着乐晗肩后,抱起的动作就这么停在一个微妙的位置。
他敛下睫,嘴唇动了动。
可惜乐晗并没看他,他依旧望着天花板,像是陷入无解难题,那些理不清的思绪,让他眉眼恍惚,缥缈得像一副不可触及的画。
“算了…”没等被问的那一方回答,乐晗自己先摇了摇头,“问你也白问。”
连打个领结都要量好尺寸的人,怕是连心跳失序的滋味都没尝过吧。
凌逸抿了抿唇。
“…少爷有什么困惑,或许我可以为您分析。”
他的手终于穿过乐晗膝弯,像往常一样将他轻轻抱了起来,送往更加舒适的床垫中央。
“也是,都说你的脑子比超级计算机还厉害。”
若非如此,乐暥也不会在凌逸还上学时就破格让他担任助理,不过对凌逸而言,那张文凭确实可有可无。
“就是如果…你曾经疯狂地喜欢一个人,用尽手段想要独占他,但某天醒来突然就不喜欢了,这会是什么原因?”
“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那并非真正的喜欢。”
这句话让乐晗心头一震,似曾相识的话,乐暥也说过。
其实他小名本来是“岁岁”,取岁岁平安的吉兆,而后来的“碎碎”,源于他自己幼时的任性。
那段记忆太久远,早已模糊,全貌还是后来乐暥告诉他的。
据说他两岁时曾痴迷一面水晶镜子,整天抱着顾影自怜,听哥哥夸他是世上最漂亮的孩子。
直到某天,镜子跌落粉碎。
众人都以为他会痛哭,谁知小小的男孩竟拍手欢笑,口齿不清地说着“碎碎,我叫碎碎”。
保姆慌乱纠正说他的名字是“岁岁平安”的岁,他却固执地认定就是“破碎”的碎,还跑去向哥哥告状说保姆叫错了。
当时乐秉国和唐声晚脸色都不太好看。
三岁看老,这孩子打碎了贵重的皇室赠礼,不仅毫无悔意,更没有正常孩子该有的反应,实在不成体统。
只有乐暥为弟弟辩解,“那镜子本来就不是他真正喜欢的,碎了也没关系。”
当时凌逸在哪里?
凌逸……
恍惚间,似乎有个小小的怀抱,在他哭闹时轻轻摇晃,低声安抚。
“真正喜欢…不会那么容易改变。”
温和的嗓音,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乐晗模糊地答应一声,才意识到这是谁在说话。
他清醒了。
凌逸刚将他安置在床中央,膝盖还压在床垫里,正微微俯身,阴影笼罩下来。
侧边壁灯映亮半张清俊的脸,镜片后的眼瞳似盛着一汪流动的红酒,又被温暖光线晕染,仿佛有一粒粒小气泡正从眼底深处汩汩上冒。
乐晗在那双专注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带着几分懵懂的模样。
他刚才想起乐暥的事,又出了神。
凌逸目光在他对上来时,重归沉静。
乐晗捕捉不到那一闪而逝的晦涩,他只是恍然明白,自己对乐暥的执念,或许就像那面水晶镜,完好时视若珍宝,破碎后便弃如弃履。
都不过占有欲作祟罢了。
而这占有欲的起因,也根本不是爱情,而是二十年来根深蒂固的烙印。
“你哥哥很优秀,你更应该不输给他。”
所以他的眼睛只能看着乐暥。
“我们家两个孩子,都不错,但不能骄傲…”
所以他的世界只能围着乐暥打转。
那种病态的、掺杂着恨意的占有欲,不过是长期心理暗示的恶果。
就像驯兽师手中的鞭子与糖果,让野兽误以为疼痛也是爱的一部分。
“哥哥,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他在心里默念着上辈子说过的蠢话,现在终于看清潜台词:所以你爱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乐晗也记不清乐暥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他存了这种心思,反正从某天开始,他忽然对他再没了笑脸。
却又不直接推开他,越来越端着架子,管束他,误解他,冷眼看他。
而越是这样,乐晗就越受不了,由此形成恶性循环。
总之,的确不是真正的喜欢。
“没想到凌老师还挺会开导人,”乐晗调侃,悠悠打了个哈欠,“说得这么轻松,你又没喜欢过。”
房间里的玫瑰香气似乎更加浓郁,骨头缝都像渗入酥酥的困顿。
凌逸没有回答。
乐晗翻了个身面向他,哑着嗓子又问,“那如果你喜欢的东西碎了…你还会喜欢吗?”
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侧脸贴向枕头,在即将从边缘滑下去时,被一只手托住。
拇指蹭过唇角,力度轻得像羽毛,手套在皮肤上也留不下任何痕迹。
将乐晗的脸小心安置在枕头最适宜的角度,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凌逸垂眸看着床上的人。
那双眼里逐渐流露出一丝痛楚,拘谨又克制,像孩童竭力压抑对心爱玩具的极度渴望。
最终,他却只敢将身体的阴影,透过那孤灯半盏,隐晦地投射在玩具身上。
影子在扭曲,好像自己生出手指。
替他抚摸、代他逾矩。
“碎了…”他轻声道,“会一片一片捡起来,拼好…继续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