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罗西,有我这样的父亲,真是对不起。”他流着泪微笑,说出忏悔的话语,毫无怨言地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两个儿子的未来。
【既然你也知道对不起我们,那就用死亡来赎罪,这样我就原谅你。】
这么想着,多弗朗明哥咬了咬牙,心一横。
弟弟大声哭喊着:“哥哥,不要!哇啊啊啊呜呜……求求你,不要……”
【真是吵死了。】
枪响,霍名古倒下,罗西南迪的哭声达到最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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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弗朗明哥亲手割下了他父亲的头颅,海贼们将他护送到玛丽乔亚,在周围的港口默默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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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乔亚拿到了多弗朗明哥的“投名状”,但是经过一天的“商讨”,依旧拒绝了他和他弟弟回归天龙人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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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弗朗明哥随同海贼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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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回到了见证过他整整两年屈辱过往的北海岛国,像是为了表达忠诚与拥护,船一靠岸,都用不着他一声令下,海贼们直接对那里的镇民展开不由分说的屠杀,并烧毁了那座城镇。
“多弗,是我们的老大!”
“我们的【王】不能被任何人欺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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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西南迪在混乱中消失,多弗朗明哥寻找多日无果,眼见海军的军舰即将靠岸,只得随海贼们登船离开。
年幼的兄弟二人就此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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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后,多弗朗明哥和他的“唐吉诃德”家族在北海已成气候,势力逐渐扩大,和身为北海王族、可参加世界会议的“文斯莫克”家族共占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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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偶然的一次登岛补给,他发现了睡在在街头、流浪汉一样、变成“哑巴”的弟弟。
他把弟弟带回家族,让他成为最高干部【红心】,代号柯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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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四年,在家族争夺50亿贝利【手术果实】的行动中,罗西南迪,或者说是柯拉松,被证实是海军卧底,家族干部们群情激愤,将罗西南迪打的只剩一口气。
多弗朗明哥赶到后,“不会说话”的罗西南迪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报出了自己的马林梵多代码和海军本部的军衔。
他坐在雪地上,身体伤口留的血淅淅沥沥的染红了这片雪白,黑色的羽毛大衣也落了一层积雪,干部们给多弗朗明哥让出路,罗西南迪颤颤巍巍的对他举起枪。
“唐吉诃德海贼团船长多弗朗明哥,我是为了阻止你引发的惨剧,而潜入到你的家族的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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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被亲人拉下地狱是什么时候?
多弗朗明哥从怀中掏出十八年来一直携带在身上的袖珍左轮手枪————他曾经用它射杀了父亲,这是他想起来就厌恶又永远忘不掉的一道伤疤。
家族不允许背叛,他也决不饶恕背叛。尽管他真心看重血脉,也真心疼爱世上仅剩的这个弟弟,但罗西南迪既然想把他和他的家族葬送在海军手里,他们便是仇人了。
不处决罗西,便是对他、对他“家人”、他的“家人”的家人————他们所有人的性命推卸责任。
近乎狂暴的愤怒逐渐平静,多弗朗明哥将枪口对准罗西南迪。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我不得不两次亲手杀死我的血亲。”
他曾那么的相信———即使弟弟消失多年、突然出现巧合得诡异,即使弟弟笨手笨脚只会给他添麻烦,即使弟弟故意赶走他要收留培养的孩子,即使弟弟‘不会’说话,连字条只言片语的回复也非常简略冷漠。
弟弟的枪也犹自举着,两个人就像雪地中的两尊雕像。
他们是彼此在世上最后一道亲缘,他们曾苦乐与共,在这个对他们仇恨的世界里携手趟过地狱。
紫红色墨镜下的眼中闪过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悲哀:“你是没办法对我开枪的,你和父亲太像了。”
【该说遗言了,柯拉松】
罗西南迪挣扎着爬起来,手里的枪自始自终瞄准着多弗朗明哥、却果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一直没能扣下扳机,他只是执拗的说:“罗是不会任你摆布的,他已经被海军保护起来了,多弗。所谓的患上珀铅病、三年后就要死了的命运,终究是那孩子赢了!他不再是……”
罗西南迪话还没说完,
多弗朗明哥只感觉眼前一花,周围情景大换,从雪花飞舞的米尼翁岛的雪地,转换到四季如春的热带岛屿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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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弗朗明哥落到一群白花花的身体中央。
五个男人,有的只穿着衬衫,有的只穿着长裤,还有的浑身上下只打着领带。
五个人加起来凑不出两套衣服。
旁边的圆桌是特制的,上面一层可以缓慢旋转,上面躺着一个棕发少女,皮肤白皙,被绳子绑着,她一动不动,四肢伸展,像钟表的刻度一样,手脚均匀的紧缚在转桌上。
墙角还有一个胡桃小桌,放着一台正在工作的唱片机。
音乐声很高亢。
多弗朗明哥的心情很糟糕。
怀着如此沉重的心情———失去可以助他掌握世界实权的“手术果实”的绝望,失去他看好的、悉心教导培养的未来“右腕”的焦躁,即将手刃血亲的悲痛……
他居然落到了一群发i春的脑满肠肥的蠢货中。
显然这帮家伙在搞什么恶心刺激的派对。
而这帮人也回过神,又惊又怒的看着他。
“这他妈的是谁?!安保!安保给我滚进来!”
多弗朗明哥直接对着他脑袋来了一枪。
等那人在巨大的枪声中倒下后,多弗朗明哥才反应过来,一直珍藏的负载着痛苦回忆的枪居然打了这么个毫无关系且恶心的小角色。一时间他被恶心的额头青筋直蹦,顿时想把屋子里所有男女通通解决。
“五色线。”丝线对着离他最近的少女迎头抓下。
“罗西?”少女偏过头,迟疑着叫出一个名字。
————曾经有多信任多疼爱,现在就有多痛恨的名字。
多弗朗明哥马上意识到,她认识罗西南迪。
看不见的丝线转了个弯,割断绳子后,在鬼哭狼嚎奔向门口的两三个男人背上割出极深的五道伤口。
指尖又一点寒莹的光闪过,缩到沙发后面的男人同真皮沙发一起被切成两半。
与此同时,发现情况异变,挣开绳子的少女一扭身,很灵活的跳下地。她扯过沙发上的一个西服外套披在身上,又跑到房门把门反锁,然后对一个电插座捣鼓几下,从插孔里粗暴的拽出一个微型监控器。
跑回来的时候又从茶几上抓起一个钱包,催促道:
“快走!枪声太响了,很快就会有人过来!!”
多弗朗明哥还没来得想她和罗西南迪是什么关系,以及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他弟弟的某种恶魔果实能力,就被抓住袖子,他顺着她的力道拽进卫生间。
塞万利落的踩着马桶和盥洗台登高,把通风隔板往下拽。
没拽动,又找到一个刮胡刀片开始撬它的角。
多弗朗明哥一抬手就把那块挡板暴力扯了下来。
少女把头发扎起来———多弗朗明哥能看出她是染的棕发,发根是黑色,随着她扎头发的动作,一股好闻的洗发香波的味道也随着发丝甩动飘了过来———这次她好好的露出了脸,蹲在盥洗台上对他尴尬的笑了下:
“罗西,几年不见,你都长得这么高了,你妈妈爸爸还好吗…”
见他不说话,塞万拢了拢衣服,继续没话找话道:
“身材不错嘛,衣品也蛮有特色,就像时尚圈的巴普蒂斯特……”
多弗朗明哥还是不说话。
少女表情凝滞了一下,然后自以为幽默的道:“你是不记得我了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这话说的,跟差辈了似的。
而她越说越没底气,黑色眼睛里的担忧转为疑惑,她定定看了多弗朗明哥好几秒,最后惊讶又惊吓的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卧槽”
多弗朗明哥已经大致知道她是谁了,显然,少女也一样。
少女抓抓头发:“额,多…多…”
“多弗朗明哥。”
眼下显然不是叙旧的好时候,何况他们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旧可以叙,今天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而在此之前真正能与她面对面相处的、也是唯一的传信中转站———罗西南迪,已被多弗朗明哥划为敌人阵营。
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还有焦急的询问:“丹尼先生?丹尼先生,你还好吗?”
见没有回应,那人以为是音乐声太大,又大力敲了敲门,提高音量问了第二遍。
几秒后就是砸门声,虽然是第一道门,但是给个几秒,破门而入并不困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你,但我们拉开距离你应该就会原地消失———你先躲一会儿,我走以后你就会回去的,我们下次再约哈。”
塞万手脚麻利的抓住通风口开始攀援,几下就钻了进去,带回音的声音传来:“我先走了,马上你也会走,你别怕。”
多弗朗明哥:“……”
什么叫他别怕。
门外有人喊,“喂,破门斧有没有?”
“备用钥匙!用备用钥匙!”
几秒后,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下子扩大,还有“天哪!”“这是发生了什么?!”“快报警!还有急救车!”“凶手说不定还躲在这儿,快找找!”等等七嘴八舌的惊呼。
多弗朗明哥把地上的格栅挡板安了回去,两秒后,他再次回落到米尼翁岛,摔坐在厚厚的雪地上,他面前是浑身是血、惊疑不定的罗西南迪。
还有群脸懵逼的他的家人兼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