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光变幻莫测,迷雾一般昏暗的光线下,时星樾和盛屿澈对视着。
搭讪的男人察觉出气氛的不对,扭头就走,直接穿过人群不见了踪影。
时星樾这个时候也没有功夫关注他。
她试着抽了一下被紧握的手腕,发现根本动不了,不由皱了皱眉心:“放开我。”
盛屿澈一字一句道:“我,不,放。”
时星樾皱眉:“你凭什么不放?”
“你为什么要答应刚才那个男人?”盛屿澈低眸,眼眸微微眯起,眸色深冷。
“我没打算答应他。”时星樾当然也知道那个跑过来搭讪的男人不可靠,都没有敢喝他送的酒。
说起这个,她有些得意道:“他还想加我的联系方式,我让他扫的码是一个精神病医生的二维码。”
盛屿澈脸色缓和了些:“你以后要是来这种地方可以叫上我。”
时星樾惊讶了:“原来……你喜欢这种?”
她扭头看一眼舞台上姿态魅惑,正在绕着钢管跳舞的男人,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我的意思是,这种地方不安全。”
时星樾恍然:“不用那么麻烦,我是和朋友一起来的。”
“那她人呢?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去上厕所了。”时星樾撇撇嘴:“还有,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盛屿澈不说话了,只是缓缓松开攥紧时星樾手腕的手。
他薄唇微张,正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冷白薇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冷白薇路过舞池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凑近一看,只看见盛屿澈站在时星樾面前,脸色很是不好看。
没来及多想,便几个箭步冲上前,将时星樾从盛屿澈身前移开,护到自已身后,眼神不善盯着盛屿澈。
“……抱歉。”
盛屿澈抿紧唇瓣:“作为赔罪,我请你们去包厢里。”
他是被几个正在谈合作的投资商拉过来的,那一行人定了包厢,他来时并不知道要来的会是这种酒吧,要是知道肯定会拒绝。
“不用了。”时星樾道:“我们差不多要回去了。”
她本来也快打算回去,眼下出了这茬,更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冷白薇自然是没有意见。
她拉着时星樾的手,带着她从酒吧门口出去。
两人都喝了酒,只能临时叫了代驾开车,上车后,冷白薇问时星樾:“刚才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时星樾将适才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冷白薇听完,眨眨眼:“怎么听着好像是盛屿澈在意你的安危,想要帮你摆脱那个男的纠缠?”
“或许吧。”时星樾没太在意。
“对了,忘记跟你说,我现在上班的公司也是他名下的。”
冷白薇挑眉:“这么巧?”
“对。”时星樾点头:“要不是我是临决定去锐意的,并且这么些年都刻意避开和他有关的信息,不然还真以为他是故意的。”
“可你哥之前不是说,盛屿澈有在打听你的去处吗?”
时星樾:“说不定他只是随口一问呢?”
时星樾做出出国留学的决定时,在身边的大部分人看来很突然。
而且确定了出国的事宜后,她还要求家人对外不要透露她的行踪。
所以很大部分人只知道她出国留学,熟悉一点的人会知道她去了英国,但并不清楚她到底是去了英国哪个地方。
“也是,不过,你和盛屿澈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冷白薇感叹:“小时候就不说了,就说你回国后,京市那么大,都还能碰见这么多次。”
时星樾:“我倒是希望不要遇到他那么多次。”
搅得她心烦意乱。
冷白薇觑着她略微烦躁的表情,忽然有些好奇:“你说,要是他现在回过头过来追你,你会不会答应?”
时星樾凝眉,认真思考片刻,随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她实在想象不出盛屿澈追求她的样子,而且,她好像没有以前对盛屿澈那种浓烈的情感了。
年少时的感情总是热烈又纯粹,告白被拒绝后的满心恼怒过了这么些年,也早已经散的差不多。
现在,她也说不清对盛屿澈到底是什么感情。
冷白薇让代驾先把时星樾送回了家。
时星樾喝了酒,头有些晕,到家后径直躺床上休息了。
——
刘爷爷的寿宴那天,时,帮时星樾弄了发型和妆容。
弄好后,时母几乎是踩着点在楼下给时星樾发信息让她下来。
时星樾,告别了方姨,乘坐电梯到楼下。
时母很繁杂,简单的水蓝色丝质长裙,款式端庄大方,布料内里藏着金线,动一。
她下楼后在小区门口处看见熟悉的劳斯莱斯,径直走过去打开后座车门。
“不错。”后她一番,满意点头:“不枉我花费大价钱,把这家妆造团队请过来帮你化妆弄发型。”
时星樾坐到她身边,笑容明媚:“那是,还是妈眼光高。”
“爸呢?怎么又没看见他?”
“他先过去了。”
说到这个,时母就有些来气:“你说他,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成天把自已闷在房里,一问他,他就说是在工作。”
时星樾眨眨眼,毫不犹豫出卖了时父:“最近不是快到你们结婚纪念日了吗”
她点到为止:“可别告诉爸这是我说的。”
时母一愣,随即别扭道:“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弄这些。”
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刘爷爷的寿宴在国际大饭店,因为来的人员里不乏有身份特殊的,为了确保私密性,直接包下来整个地盘。
时星樾和时母顺着侍者的指示来到大堂处。
那里已经有不少人,大部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平时多多少少会有些往来,她们在人群里找到了时父的身影,他也看见她们母女,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便走了过来。
“乖崽今天很好看。”
时父夸完,又将目光挪到时母身上:“老婆也好看。”
时母笑了一下:“刘老爷子呢”
“要见老爷子的人实在太多,他有点累,去休息了一会,现在还有人围在那呢,我们等下再过去。”
“我哥呢?”时星樾环顾整个场地,没有看见大哥。
时父:“他前段时间去出差,来不了。”
“听说盛屿澈今天也会过来,你看见了吗”时母这时候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四周。
时父点点头:“看见了,刚才还和他说了几句话。”
时星樾一愣,盛屿澈也会来?
提起他,时母感叹:“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家里公司破产之后,爷爷一时接受不了,情绪波动太大去世,没过两年,父母又都出车祸意外身亡,好好的一个家变成这样”
“是啊,当初我们想要帮他,被他拒绝,也不知道这几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还能有现在的成就。”
时星樾:“他当时怎么会成了这样?我都不知道。”
时星樾心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当年你不是要准备出国的事情吗?也不知道你们那个时候闹了什么别扭,我和你妈看你那段时间很讨厌提到他,就都避免在你面前提起他家里的事情。”时父道。
时星樾那时候只是隐约听到过身边人谈起盛屿澈家里经济出了问题,可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连盛老爷子也因为这件事去世。
心里涌上一种酸胀感,她有些愧疚道:“我都不知道这些”
还因为告白被拒,恼怒之下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一声不吭选择出国留学。
“都过去了。”时母宽慰她:“你看他现在过的多好。”
可时星樾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造成的伤害是不可挽回的。
“我出去透透气。”时星樾想要自已一人待会。
“好,记得在寿宴开始前回来。”
时星樾走出大堂,到了一旁的偏厅。
这种时候几乎全部人都在大堂里,偏厅只有她一个人。
时星樾在沙发上坐下,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觉得自已很过分,只是表白失败了而已,就那么对待盛屿澈,其实即使他们做不了恋人,做朋友也是可以的。
而且几年未见,再次见面时盛屿澈对她还是如以前一般,关照有加。
这更让她愧疚,自已当年的做法太过决绝。
正处在懊恼中情绪的她没有察觉到,偏厅又有人进来了。
一直到人站在自已面前,眼前光线变暗,她才惊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慌乱抬头,就见面前站着的,不是自已刚才脑海里着想的盛屿澈是谁?
盛屿澈穿着量身定制的灰色西装,挺括的版型衬托出他的宽肩窄腰,深蓝色的领带一板一眼扣着,利落的短发被撩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额间几丝碎发。
黑沉幽深的眸子看向人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感。
盛屿澈站在她面前,嗓音低沉:“你怎么在这里不去大厅?”
时星樾回神,小声道:“我来这里透透气。”
盛屿澈颔首,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二人一时无话,室内陷入安静,只听得见微风拂过轻纱窗帘,掀起布料的细微摩挲声音。
“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盛屿澈眼中闪过怔愣,像是疑惑她为什么忽然这样问,他掀起眼皮睨她一眼:“就那样吧。”
“抱歉,我不知道你当时遭遇了那么多事。”时星樾的手掌放在大腿上,她攥了攥自已身上裙子的布料,坚硬的闪光细线有些扎手:“要是早知道的话”
时星樾顿住,要是早知道的话,她好像也不能做什么,那个时候她也才高中毕业,只能给他精神上的安慰,其他方面,她根本就帮不上忙。
“我知道的。”盛屿澈道:“我知道你不知道我家里发生的事情。”
并且当时自已也是有意瞒着,不想让时星樾知道。
“你也不用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已的路要走,况且这些年经历过的事,遇到人,才能成就现在的我。”
时星樾心底微松:“你放心,我以后还是会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对待!”
她想,重逢之后,既然盛屿澈对自已的态度并没有太多变化,而且还对她很是照顾,那么她也会摆正自已的位置,将盛屿澈当成自已的朋友对待。
盛屿澈抬眸,对上她真挚的目光,眼睫轻眨,漆黑卷长的睫毛轻轻抖动。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站起身,抚平西装上的褶皱:“走吧,寿宴该开始了。”
时星樾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点点头,在偏厅出口处同他告别。
她在大厅找到时家父母,又过了片刻,这场寿宴的主人,刘老爷子终于现了身,众人围着刘老爷子说话。
时星樾跟随着父母身后,也对刘老爷子说了几句祝贺词。
刘老爷子许久没有见她,这回看见她,异常高兴,拉着她的手感叹她长大了,越来越漂亮。
“对了,你和盛家那个小子还在一起吗?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可要好好搓搓他的锐气。”
时星樾一愣,脸瞬间涨红:“爷爷,哪有的事,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刘爷爷一脸了然点点头:“那看来盛小子还得努力了。”
时星樾无奈:“爷爷。”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刘老爷子笑着揭过话题。
等告别刘老爷子,走出一段路后,时母也忍不住好奇询问:“你和盛屿澈”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只是朋友。”
时星樾打断她没说出口的询问,强调道:“普通朋友。”
时母便不再问了。
——
那场寿宴过后,时星樾几乎没有再见过盛屿澈,她回国的时候还是冬天,现在已经快到夏天,天气炎热许多。
晚上下班回家路上,时星樾开车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采购一些日用品。
提着东西结完帐出去,到超市门口时,恰巧遇见傅明哲。
他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短袖和短裤,像是刚从健身房里出来,皮肤泛着湿意,但靠近时并没有闻到难闻的汗味。
“来买东西啊?”
傅明哲走到她身边,自然地对她伸出手:“我帮你拿到车上去吧。”
时星樾买的东西确实有点多,便没有拒绝。
“好巧,你怎么在这里?”
“这附近有家健身房,我偶尔会来这里健身,刚才大老远就看见你了。”
二人说话间,傅明哲帮时星樾将买的东西放到了街边的车里。
时星樾从里面拿出一瓶饮料递给他:“这个就当做是谢礼了。”
傅明哲接过:“那就谢谢了。”
他视线转向时星樾,这一看,就彻底挪不开眼睛。
傍晚的天空暗淡,他们旁边有一盏路灯,暖黄灯光打在时星樾的身上,将她整个人都衬的柔和,好像浑身都在发光。
傅明哲盯着时星樾看了片刻,只觉得心潮起伏,他喉头滚动着:“我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说。”
时星樾抬头看他:“你说。”
“班长婚礼的时候我也去抢捧花了。”
时星樾点点头,她也在场,自然是看见了。
“我当时心里想的是,如果我抢到了,我就向暗恋多年的女生表白。”他有些紧张地握紧手里饮料瓶子,掌心浮现出濡湿的汗。
时星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瞪大了双眼。
“后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抢到,或许我现在有些冲动,会让你觉得冒犯,但是我还是想说”
傅明哲按了按胸口处剧烈跳动的心脏:“我从高中就喜欢你了。”
“你可以慢慢想,过段时间再给我答复,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时星樾默了默。
她没有想过傅明哲会向她告白,可面前男人带着希冀的目光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我……我再好好想想吧。”
傅明哲扬起笑容:“好。”
“时星樾。”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时星樾扭头看去。
来人居然是盛屿澈。
他像是没有察觉到二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径直走到时星樾面前,冷声道:“我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和你谈谈。”
时星樾愣了一瞬,随后扭头,对傅明哲歉疚笑笑:“抱歉,我还有点事。”
傅明哲颔首,面上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嗯,那我们下次再聊。”
转身对上盛屿澈的眼神,傅明哲沉下脸,两个男人眼神交汇的瞬间,锋芒毕露。
最后还是傅明哲率先移开目光。
等傅明哲走远,时星樾紧拧的眉头松开:“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盛屿澈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步步逼近时星樾:“你对他有好感?”
他明显是听到了方才二人的对话。
时星樾不自觉随着他的动作往后退,不知不觉间,后背已经靠上路灯的柱子。
面对盛屿澈质问一般的话语,她莫名其妙:“还好吧……”
她确实觉得傅明哲是一个很好的人,温和友善,对谁都能相处的很好。
但对于他的告白,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所以,你是要答应他的告白?”
盛屿澈步步紧逼,脚下黑色皮鞋抵上时星樾的红色高跟鞋,红与黑的颜色,对比起来,显现出几分绮丽暧昧。
时星樾已经退无可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后颈附上一只炙热的大手。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缓缓抚过她颈部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时星樾身子一颤:“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她敏锐察觉到盛屿澈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不由解释道:“我只把他当做朋友。”
盛屿澈凑近时星樾,眸中的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深邃又危险:“是吗?”
“是啊,就像是你和我一样,都是好朋友。”
“好朋友?”见时星樾点头,盛屿澈嗤笑:“好朋友会和你接吻吗?”
话落,在时星樾震惊瞪大双眼之际,垂首狠狠吻上她的唇。
第18章 第18章【VIP】
傍晚时分,天空弥漫着赤色晚霞,路灯灯光笼罩着这一方天地。
时星樾背后就是冰凉的铁杆,唇瓣被身前的人含住□□。
一直到二人均呼吸不畅,男人才主动松开她,嘴唇分开时牵扯出几缕细丝。
时星樾气喘吁吁,脑子处在放空状态,显然没有回过神来。
唇上黏腻湿滑还带着一丝火辣辣的感觉,她不用看也猜到自己的嘴巴已经肿起来了。
她睁着一双蕴含水汽的眸子抬头,发现盛屿澈也在低头盯着她。
“为什么?”
时星樾嘶哑着声音道,她想不明白,盛屿澈为什么要突然吻她。
心跳很快,方才快要窒息的感觉犹在,接吻时盛屿澈唇舌间的动作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你没有看出来吗?”盛屿澈嗓音带着哑意:“我在追求你。”
“或者说,我喜欢你。”
时星樾抿了抿唇。
欣喜吗
倒也没有很高兴,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盛屿澈居然也会喜欢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她。
她一时竟不知道应该以哪种表情面对盛屿澈。
高中毕业后的那场告白,不仅耗费了她向盛屿澈靠近的勇气,也让她歇了对盛屿澈的心思。
可现在,她真心实意打算和盛屿澈做朋友,盛屿澈又来告诉她,他喜欢自己。
时星樾觉得这个世界还真是魔幻。
“我知道了。”
微凉晚风拂过,吹起她耳边的发丝,让时星樾的思维也跟着清醒不少,她发觉自己这个时候冷静到可怕。
将盛屿澈放在朋友的位置时,她能够因为自己告白失败后逃避面对盛屿澈的做法感到愧疚。
可要是站在恋人或者被追求者的视角,时星樾只想指着盛屿澈的鼻子怒骂他一声“混蛋!”
她是没有尊严的人,还是他养的小宠物?
盛屿澈不喜欢的时候拒绝她的告白,几年不见,重逢后觉得对她好像有那么点意思,就来主动追求,好像她只能任由他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时星樾骨子里是有几分傲气的。
盛屿澈要是好好和她说,准备一个合适的场所对她表白,时星樾或许会认真思考一下要不要改变和盛屿澈的关系。
可他以这种强势的方式,亲了她后告白,只会让时星樾恼怒。
她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从小到大,时星樾都没有受过委屈,不管是感情还是物质上。
她的人生可以说是顺风顺水,没有委屈,也很少遇到挫折,对盛屿澈告白这件事可以说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原本这段时间她都打算将这件事忘了。
时星樾抬手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嘴唇,看也没看一眼盛屿澈。
径直打开旁边车的车门,坐上驾驶座后她发动车子,驾驶着车离开。
好在身后的男人并没有追上来。
超市距离自己的家并不远,她打开门时,方姨正在客厅打扫卫生,听见动静回头,脸上扬起笑容,正想要和时星樾说几句话,却发现她的嘴异常的红。
“你嘴巴怎么了?”
时星樾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弯腰换了鞋:“刚才吃了辣的,方姨,今天晚上吃什么啊?”
方姨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吃小龙虾,还有肉沫茄子,凉菜。”
她见时星樾手上还提着个袋子,便帮她放到餐厅的桌子上。
时星樾和方姨一起收拾了买回来的东西,趁方姨去厨房。
她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面前,看了一下自己的唇,莹白小脸上,唇瓣鲜红,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肿了。
时星樾抬手轻抚自己的嘴唇,镜子里的自己也摸着唇。
她又想拉黑盛屿澈了。
——
夜晚入睡时,时星樾让方姨帮她点了助眠的熏香,原本是想睡个好觉,结果在梦里也不得安生。
她又梦到了以前和盛屿澈做邻居的那段时光。
高中蓝白色的校服穿在身上总是显得宽大的,不少的学生会将宽敞的裤脚改小,时星樾当时也改了,只有盛屿澈,对这种事情并不感兴趣。
临近高考,时星樾和盛屿澈照常一起回家。
时星樾坐在单车后座,伸手扯着他宽松的校服外套:“你以后想要考什么大学?”
“京市本地的吧,不会太远,来回方便,你呢?”
时星樾抬起手,手掌张开放到眼睛下方,目光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的身形,她手心渐渐攥紧。
天空很蓝,艳阳高挂,从这个角度看,就好像是彻底将太阳和盛屿澈抓在了手里。
“高考结束之后,我请你吃顿饭,要和你说。”
男的脸颊,只朗声应好。
再后来,就是盛屿澈按时赴约,时星樾在饭后满心羞涩向他表白,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他那时好像还说了几句话很重的话,让向来高傲的她只觉无地自容。
手机闹钟让时星樾从梦中惊醒,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床上爬起来,睁开迷蒙的睡眼看一眼时间,摁灭手机屏幕,烦躁揉了把凌乱的头发。
随后盯着前面的空地发呆。
缓了好一会才回神,时星樾起身换了套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吃完早餐开车去上班。
到了公司,坐电梯到公司楼层,时星樾往工位上走时看见益嘉悦已经到了,她最近开始带早餐来公司,所以来的比平时早些。
“星樾!”
益嘉悦也看见她,高兴对她挥挥手。
时星樾的工位会经过益嘉悦的位置,她觑一眼益嘉悦面前的盒饭:“今天减肥?”
益嘉悦点头:“是啊,吃的减肥餐。”
“减肥加油。”
时星樾经过益嘉悦身边,鼓励道。
益嘉悦愁眉苦脸:“唉,都是我妈,好好的,非要我去相亲,还说我最近胖很多,让我减减肥,不然我是不想吃这玩意的。”
“相亲?”
“对啊,听说对方开了个公司,是个小老板,长得还行,就是年纪有点大,比我大三岁。”
时星樾没有过相亲的经验,提不出什么标志性的建议,只能笑了笑:“那祝你相亲顺利。”
益嘉悦又叹了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惆怅:“毕业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年轻,没想到现在都已经到了要相亲的年纪。”
她伤感没几秒,很快又露出一脸八卦的神情:“对了,我打听到了最新消息。”
“什么最新消息?”
“就是关于盛总的绯闻。”益嘉悦只要说起八卦,就异常兴奋。
“信息有误,原来我之前听说的那些绯闻都是假的!”
听她提起盛屿澈,时星樾兴致缺缺,起身拿过自己的杯子,去饮水机那里接水。
“我这回的消息绝对准确!”益嘉悦没有察觉她的表情,等时星樾再过来的时候,她神神秘秘凑到时星樾身边:
“他们说,从公司建立到现在,都没有看见过盛总和哪个异性有亲密接触过。”
“依我看啊,他估计还是个雏!”
时星樾正抬起水杯,喝杯子里的水,闻言直接被呛住,一时不慎还把几滴水弄到了身上。
她脑海里循环播放着益嘉悦的最后一句话。
脸色都扭曲了。
“不要太激动。”益嘉悦很淡定,随手从旁边拿出纸巾,抽了几张纸,帮时星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这也是我猜测的,具体真相还需要问过本人才知道。”
时星樾默了默:“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益嘉悦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不,你应该说我情报资源丰富。”
时星樾扯扯嘴角:“是是是,情报丰富的益嘉悦小姐,你要不要把手从我腰上挪开?”
益嘉悦笑笑收回另一只手,脸上丝毫不见心虚的模样:“这不是看你腰这么细,手感又那么好,我一摸就忍不住了吗。”
时星樾无奈,又和她聊了几句,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打开电脑的功夫,她看了一眼手机。
微信上有一条一小时前发的新消息,来自盛屿澈的。
【昨天的事情很抱歉,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你什么时间有空?我们当面聊聊,要是有什么误会也好说开。】
时星樾凝眉思索片刻,决定当做没有看见。
她短时间内不愿再看见他。
虽然她很想再次拉黑他,可自己还在锐意工作,盛屿澈有很多种办法能让她把联系方式加回来。
而且她觉得自己和盛屿澈没什么好说的。
时星樾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思绪放空。
盛屿澈办公室就在她旁边,她提心吊胆,好在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在办公室看见盛屿澈的身影。
照常下班,正打算独自开车回家,时星樾接到了时母的电话。
“乖崽,你二哥昨天晚上回来了,他说给你带的礼物都在你二嫂店里,你有空的时候记得去拿。”
时母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起来心情很好:“你二嫂还说,前段*时间给你设计的一批首饰已经做好了,你可以一起拿过去。”
时星樾的二嫂是开玉器店的,平时也会自己设计一些玉器首饰,时星樾偶尔会和她聊一下设计上的事。
“玉堂春现在还开门吗?”闻言,时星樾的语气难掩喜悦:“我刚下班,正好现在去。”
“还开着,你开车过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
时星樾将车拐了个弯,径直开去了乌衣巷深处的玉堂春。
玉堂春是二嫂开的玉器店,专卖玉石,店内的装潢参考了苏式园林,曲折回廊,假山流水,每每步入其中让人从身心感觉到平静。
时星樾来过这里很多次,店员基本上认识她。
店里主管庄齐说二嫂正在招待客人,让她到前厅等一会。
时星樾便自觉在前厅里待着,等待期间,她无聊站在窗前,抬头透过木纹镂空窗户,看向窗外巨大的流苏树。
树枝粗大,上面的花像是棉絮一般团簇着。
眸光不经意一转,看见树下有人向这边走来,仔细看去,居然是盛屿澈。
第19章 第19章【VIP】
园林建筑中,装修材料多为木头,玉堂春不仅外面多用木头,里面的家具也都是由梨花木制造。
院中央巨大的流苏树枝条如瀑布一般垂落,花瓣细腻柔软,绿叶在微风中轻晃舒展。
树下的盛屿澈依旧是一身黑色西装,时星樾今天发觉,盛屿澈很爱穿西装,好几次见面都是穿着西装,很少会穿日常一点的衣服。
不过盛屿澈那张脸,穿什么都是同一种风格,看着没什么很大的差别。
时星樾收回目光。
她原本是站着看向窗外的,发现盛屿澈的身影后,她慢慢靠着墙面坐下。
确定外面的人不能透过窗户看见自己了,才松口气。
盛屿澈或许是来这里买东西的。
可时星樾目前不是很想和盛屿澈碰面和说话,只好躲着他。
又在前厅等了几分钟,时星樾终于听见门口有声音传来。
她以为是二嫂终于来了,结果快步走到门口时,就见穿着旗袍娉婷婀娜的二嫂和熟悉的身影并肩走来。
时星樾一愣。
孟知虞也看见她了,缓步走到前厅,转身对时星樾介绍道:“这位是盛先生。”
她又指指时星樾:“这位就是那条项链的设计师了。”
见时星樾投来疑惑的目光,孟知虞解释道:
“盛先生看见我暂时放在展柜里的项链,说想要买下,我说这是别人设计的,刚做出一个样品,不对外售出,然后他提出希望和设计的人谈谈,看能不能割爱,他非常喜欢这条项链。”
孟知虞在盛屿澈提出想要买的时候就坚定的拒绝了,她知道这条项链的料子小姑子等了许久,肯定不会轻易让人。
只是这人见她不同意,就开始使劲砸钱,她见过豪横的,没见过这么豪的,直接加到了八位数。
要知道整条项链的造价也才五位数。
看他实在是想要,孟知虞这才不得不提出带他去问设计师看她愿不愿意出。
时星樾看一眼她手里的项链,是自己近期设计的款式,采用了竹节的设计元素,一块块淡绿色的玉石打磨成竹节的模样,首尾相连拼接成一条长款项链。
因为这个款式需要用到很多的玉,她就没有让工厂做,而是请了二嫂帮忙。
时星樾抬眸,见面前的盛屿澈眼中闪过惊讶,不知道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还是没想到这个首饰的设计师是她。
想到他上次做的事,时星樾抿抿嘴。
孟知虞视线扫过二人,敏锐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你们认识?”
盛屿澈点点头:“嗯。”
他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见时星樾,来这里也是因为有朋友和他说,这里的玉器很有名,或许可以来这里看看了解行情。
“既然这样,我就不好夺人所爱了。”
他之所以会看中这条项链,其实是觉得它很适合时星樾。
盛屿澈记得,近期时星樾手腕上一直带着一条翡翠手镯。
竹节项链也是由玉石雕刻而成的,二者的石料颜色有些相似,正好可以配成一套。
可既然这项链原本就是时星樾的,那就不必他多掺合了,只能另选礼物向时星樾道歉。
时星樾撇嘴,小声道:“你想要我还不卖给你呢。”
这项链的料子和二嫂送她的手镯料子耳环颜色正好可以组成一套,她可不会轻易送人。
“嗯。”
盛屿澈淡漠点头,像是在认同她的话,可配上他那一本正经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违和。
孟知虞觑眼气呼呼的小姑子,又扭头看向英俊沉闷的盛屿澈。
眼中忽的闪过一丝了然,她扬起笑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盛屿澈吧?”
见二人视线都诧异转向她,孟知虞笑道:“我听我老公提过你。”
她记得时闻淮是在去参加朋友妹妹的婚礼上喝醉了,回家的路上突然说起盛屿澈的名字。
说他原本以为盛屿澈会是自己的妹夫,结果这小子不做人,让时星樾伤心了,还说自己以后一定会将时星樾保护的好好的,不让盛屿澈看一眼。
孟知虞当时还好奇过盛屿澈到底是怎样的人,让时闻淮这么生气,没想到今天见到了。
“二嫂,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事了,你带我去看看二哥给我准备的礼物吧?”
时星樾现在只想要离开这里,根本不想继方。
“好。”她态度坚决,孟知虞当然是偏向自家小姑子的,便对盛屿澈歉疚笑道:“抱歉,盛先生,我还有事,先让店里其他人来招待你。”
盛的侧脸,颔首:“好。”
孟知厅,一直到自己的房间,才转过身,对时星樾道:“好了,已经看不到他,不用再绷着一张小脸。”
时星樾在距离她最近的木圆椅子上坐下,轻轻哼了一声:“我可没生气。”
孟知虞在她身边坐下,泡看,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时星樾伸手接过:“没什么事。”
孟知虞挑眉:“真的?”
时星樾沉默片刻,知道要是她去问二哥,肯定瞒不住她,只好坦白:“我高中的时候喜欢他,向他表白,被他拒绝了。”
孟知虞颔首,正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听她道:“然后他前几天说,他喜欢我。”
“那你是怎么想的?”
时星樾:“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拒绝了他。”
“为什么呢?”
“要说具体的,其实我也没想明白。”时星樾皱着眉心:“或许是,我没那么喜欢他了?”
所以才会生气他的强吻。
孟知虞瞅着她的神色,笑了一下:“感情的事情,不要轻易下决断,或许很多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呢?”
时星樾不觉得这其中会有什么误会,但为了让孟知虞别再追问自己的事情,她敷衍点点头。
孟知虞见状也不好多说:“你哥送你的礼物在那边放着,前几天你让我做的样品店里的雕刻师傅也都做好了,你跟我过来看看。”
孟知虞的重要东西都是放在库房里,方才就是带盛屿澈进库房挑选,才被他看上新做的样品。
时星樾跟着她去库房,看了一遍自己定做的东西,提出些改进意见,又在玉堂春蹭了一顿饭,才带着自己的礼物离开。
——
【明天晚上有空吗?】
时星樾回到家,躺在床上准备休息时,冷白薇发来信息。
【有空,怎么了?】
【那行,晚上八点,上次的那家酒吧去吗?】
【不想去。】
【不,那里晚上有新的活动,你说你想去。】
【什么活动?】
【你到就知道了。】
时星樾平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行。】
——
次日晚上,冷白薇开车过来接她。
时星樾坐上车,系安全带时忍不住问她:“到底是什么活动?”
“蒙面舞会。”冷白薇将车上一个白狐面具扔给时星樾:“你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时星樾接过,试着在脸上戴了一下,大小正好合适:“这个舞会有什么说法?”
“就是大家都要带着面具进入酒吧,可以随便请人当舞伴,今天的主唱不仅有腹肌,唱歌也好听。”
时星樾懂了,其实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是多了个蒙面的环节。
到了酒吧,冷白薇这回定的依旧是卡座,毕竟这种集体活动,主打就是一个氛围,要是只待在包厢里就没有意思了。
为了这次舞会,酒吧里的装饰重新布置了一番,灯光也比上次暗了些许,更显迷离暧昧。
时星樾和冷白薇两人气质出众,即使蒙上了面,依旧有不少人来搭讪。
不过他们都拒绝了,用冷白薇的话来说,面具一戴人模人样,摘了面具谁知道是人是鬼?万一遇上个丑男呢?
服务员告诉她们,酒吧新出了有几个新品酒,时星樾和冷白薇好奇,各自点了一杯。
尝新的结果是,舞会还没正式开始,二人就都喝醉了。
冷白薇自觉酒量比时星樾更好一些,还没有完全醉,身边的时星樾已经醉到开始说胡话了。
她便扶着时星樾出了酒吧大门,二人摇摇晃晃正要拿出手机,忽的看见旁边酒店门口有人正要上车,她定睛一看。
这不是老熟人吗?
于是她扶着时星樾歪歪扭扭跟上去,边走嘴里还大声喊着:“盛屿澈!”
正要上车的盛屿澈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看见明显是醉了的二人,他眉心蹙起。
喝醉了的冷白薇没有察觉,她已经挪到盛屿澈面前,径直把手里的时星樾塞到盛屿澈怀中,嘴里嘟囔着:“星樾就交给你了,我还要回去抄作业,不然又要挨批。”
盛屿澈稳稳接住时星樾,低眸时星樾软软趴在自己胸口,双眼紧闭,脸颊上红霞蔓延,身上有淡淡的酒香。
他抬头看一眼走路歪七扭八的冷白薇:“你们喝酒了?”
“没有!”冷白薇大声反驳:“我可是三好学生!怎么会喝酒?”
说完,她笑嘻嘻看向不醒人事的时星樾:“星樾你说是吧?”
盛屿澈揉揉眉心,对身边发愣的白助理道:“你把她送回家”
话说道一半,他想到自己不知道冷白薇家里的地址,语气稍顿:“算了,开个房,送酒店里吧。”
白助理点头,正要拉着冷白薇离开,就听盛屿澈道:“等等,再开一间双床房。”
白助理回头,看自家总裁小心翼翼环抱住怀里的女生,不由笑了一下:
“好的。”
盛屿澈将时星樾带到酒店房间里,轻柔放在床上。
期间时星樾一直安安静静的,像是已经睡了过去,盛屿澈凝视她安静的睡颜,眸光缓和几分。
他弯腰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目光又落在时星樾的鞋上。
她现在只有上半身是躺在床上的,鞋子还踩在地上,盛屿澈半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握住时星樾的脚踝,把她左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脱下。
正要脱下另一只脚的鞋。
时星樾却在此时迷蒙醒来,困惑看着眼前的人。
“醒了?你喝醉了。”
盛屿澈低声道:“头痛不痛?”
时星樾没有回答,她直直盯着盛屿澈的脸,以一种及其缓慢的速度眨了眨眼,黑长的睫毛像是蝶翅般煽动。
就在盛屿澈在想她是不是还没有清醒的时候。
时星樾直起身,抬起左脚踩上他的胸口。
她将手里一直紧攥的狐狸面具按在脸上,光洁细嫩的脚掌用力按了按他的胸膛。
整齐的黑色西装被揉皱,床上的女人下巴微抬:“叫我狐狸小姐!”
第20章 第20章【VIP】
五星级酒店内部的装饰很是豪华,墙上挂着画的画框和地毯的花纹都有着繁琐的花纹,房间内很宽敞,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时星樾身穿淡紫色连衣裙,黑色绒面细高跟鞋还穿在脚上,另一只光着的脚踩在男人的胸口。
纤细的脚踝往下,圆润的脚趾甲涂了红色指甲油,血红的颜色在黑色西装上,像是娇艳的玫瑰,分外醒目。
时星樾的脚趾蜷了蜷,大拇指戳了戳盛屿澈:“你说说看,你有哪里错了?”
盛屿澈:
“我错了?”
她话题转变的实在太快,刚才还让自己称呼她为狐狸小姐,现在又让他认错,盛屿澈有些跟不上她的脑回路。
时星樾点点下巴:“不然呢?难道是我错了?”
盛屿澈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和酒鬼计较:“是,是我错了。”
“嗯。”时星樾放下脸上的面具,双手环腰,傲然道:“说说看,你哪里错了?”
盛屿澈:……
他怎么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你说不说?”见他不回答,时星樾两只脚都踩上了上去,高跟鞋鞋跟踩在他胸口,在西装上留下灰尘的痕迹。
喝醉了的时星樾丝毫没有收敛力道,细高跟踩在胸口时倒也不痛,就是莫名有些痒。
盛屿澈还保持着半蹲在地上的动作,他抬起眼皮,见时星樾的身上穿的裙子因为这动作撩起,大腿处雪白细腻的肌肤在他眼前晃悠。
随着她抬脚的动作,隐约间还能看见裙子深处的那一抹布料,盛屿澈抬头瞥见了,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
“说话啊。”见盛屿澈不动,时星樾又踩了踩他。
盛屿澈喉头滚动着,伸手攥住了她两只脚的脚踝,嗓音嘶哑:“我错了,以后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时星樾轻哼,脚下又使了点劲:“以后都要听我的话。”
盛屿澈颔首,他的手掌顺着她的小腿往上滑,将撩起来的裙子往下拉,帮时星樾遮住了大腿。
时星樾睁着眼看他的动作,等盛屿澈弄好裙摆,她又伸出手将裙摆弄上来,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
“你不要乱动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盛屿澈抿紧唇角,沉默着又将时星樾的裙子拉了下来,遮住大腿。
时星樾瞪他:“你在做什么?我不是说了要听我的话吗?”
盛屿澈松开掌心握着的脚踝,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将时星樾笼罩。
“你说我要做什么?”
男人弯腰,凑近时星樾的脸,和她对视,彼此间的距离很近,只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时星樾隐约察觉到了危险的预警,可在酒精的麻-痹下,她的胆子比往常大了很多。
她伸手扯住盛屿澈领带,觉得这样能给她一种掌控盛屿澈的错觉。
心里有了点安全感,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忽然晃了晃脑袋,满脸疑惑:“你为什么在晃?”
盛屿澈无奈:“你喝醉了。”
“我没有!”时星樾不听,她大声反驳:“你刚刚不听我的话!”
盛屿澈眉梢微动:“嗯,不听话又怎么样?”
“不听话的人要受到惩罚。”时星樾换了认真的神情。
“什么惩罚?”
时星樾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她似乎也有些懵,凝眉思考了一会,眸光忽的一亮:“就罚你今天不准吃饭!”
时星樾说着,自顾自点头,像是觉得自己的惩罚设定的很好。
盛屿澈眼中多了几分笑意:“可是我已经吃过了。”
时星樾呆住,眼中流露出茫然的神色,似乎在继续思考到底应该怎么惩罚这个不听自己话的坏蛋。
室内没来得及开空调,也没有开窗,有些闷热,在她思索的时候,盛屿澈起身,脱下已经被弄脏的西装外套,转头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扭头看时星樾,冷不防她忽的起身,扯着盛屿澈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趁着盛屿澈不备,她还把一根手指伸进了他的嘴里。
口中嘟囔着:“那你就吐出来。”
她的手指刚伸入口腔,就摸到了一个湿软滑腻的东西,时星樾动作一顿,觉得这东西的手感过于奇特,忍不住勾了勾手指,在里面探索起来。
察觉到那东西忽的动了动,她更加惊奇,又伸进去了一只手指头。
盛屿澈躺在床上,口腔被她占据,根本说不了话,,他拧眉,抬手掐住时星樾的手腕,想去,时星樾却不干了。
“我不要出去。”
柔软,像是某种清甜的水果,还想再玩一会。
盛屿澈想要说话,可只要一动作,舌头也会跟着动,腹,环绕触碰,
他没办法,只能用牙齿咬了咬时星樾的手指,倒也没用很大力气,差不多是正好程度。
时星樾皱眉,抽出了手:“你咬我”
盛屿澈还没有说话,时星樾又委屈上了,她撇撇嘴:“你居然敢咬我!”
她举着那两只湿漉漉的手指,满脸控诉,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委屈。
盛屿澈顿时颇感头疼,这小醉鬼不仅做事没个章法,还不能受委屈,一不高兴的就闹。
见时星樾不要到说法就不罢休的模样,盛屿澈叹息一身,手掌掐住住时星樾的腰,将她从自己身上带下去,随后探身从床头柜上抽了几张纸,拉过时星樾的手,把她手指上的水渍擦拭干净。
时星樾任由他动作,只是用一双迷离的眼眸盯着他,上下打量,漆黑的眼珠骨碌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盛屿澈擦干净她的手,把脏了的纸巾扔在垃圾桶里。
“好了,我帮你洗个脸,然后你躺到床上睡觉。”
时星樾摇摇头:“不要。”
盛屿澈以前不是没有见过她喝醉的样子,可时星樾这回比以往难缠许多。
他已经被她磨的没有脾气:“那你想要做什么?”
“我要……”时星樾停顿片刻,忽的笑起来:“我要咬回来!”
她说完,以一种盛屿澈没来得及反应的速度扑进他怀里,张口便朝着他左边胸口的位置咬下。
盛屿澈比时星樾高上许多,加上他说话时刻意弯了些腰,冷不防还真被她咬到。
“嘶。”盛屿澈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扯开。
时星樾满脸不服气,还想要再咬,但被他限制了距离,触碰不到。
盛屿澈低头,发现自己洁白的衬衣上已经印上一块水渍,胸口处湿透的布料上隐约显出一块粉色的凸起。
虽然他及时阻止了,可还是被时星樾狠狠咬了一口,她咬的时候很用力,衬衣上有血色晕染开。
盛屿澈抬眸看向面前张牙舞爪的时星樾,被气笑了:“你”
他一时竟然想不到说什么。
“是我干的,怎么了?”时星樾仰头,一脸正气。
如果忽略她所做的事情,或许还可以称上一句有担当,敢做敢认。
盛屿澈沉默,幽深的墨眸和她对视须臾,他单手将时星樾两只手腕都握住,确定她动不了了,另一手将脖子上暗蓝色的领带取下。
随后在时星樾手腕上绕了几下,成功将她的双手束缚起来。
“你要绑架我!”时星樾挣扎着乱叫。
看她又想要扑过来咬自己,盛屿澈连忙把她放床上,用被子缠着她,像裹蚕宝宝般把她裹住,一直到时星樾完全动不了才停下来。
“救命啊!”
身体完全被束缚,时星樾顿感不妙,喊叫声更加大了。
盛屿澈嗤笑:“你叫啊,在这里你叫谁都没有用。”
时星樾又喊了几句,发现面前的人没有丝毫的动静,这里也喊不到其他人,慢慢的也就不喊了。
毕竟喊多了也会嗓子痛。
盛屿澈看她终于安静下来,转身去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他衬衣上的血迹已经被收拾过了,手里还拿着块浸湿的一次性毛巾。
盛屿澈走到时星樾身边,弯腰用毛巾擦干净她的脸。
时星樾现在根本动弹不得,做不了任何挣扎的行为,只能任由他动作。
盛屿澈卸掉时星樾脸上的妆,又擦干净她的脸,转身正要回卫生间,却听身后传来时星樾撒娇一般的声音。
“放开我好不好”
盛屿澈回头,就见时星樾全身都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
她脸上的妆容已经被自己弄干净,一张素净的小脸因为方才的一番动作泛着红晕,眼睛很亮,其中像是蕴含了星辰,就那样满含期待看着他。
在盛屿澈的注视下,她眨了眨眼,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放开我,好不好?”
她情绪好像平静了许多。
盛屿澈望着她湿漉的眼眸,终究还是不忍心,他点点头,走到时星樾身前,把她从被子里放了出来。
摆脱了身体上束缚的时星樾跪坐在床上,双手还被领带绑在身后,她皱着眉心:“我的手好痛啊,你绑的太紧了,能不能把这个也解开?”
盛屿澈看她说话和行为都没有像方才那样出格,觉得她现在应该是酒醒了不少,便道:“好,不过我给你解开了,你就要乖乖听话去睡觉好吗?”
时星樾:“好。”
她盯着盛屿澈侧身到自己身后,慢慢解开了绑着她手腕的领带。
手腕一得到解脱,时星樾便脸上扬起得逞的笑容:“我咬死你!”
她说着,翻身朝着盛屿澈压了过去。
盛屿澈虽然早有防备,可为了防止她摔下去,只来得及搂住她的腰。
喝醉的时星樾说咬就是真的咬,她用力咬了一口盛屿澈的下巴,紧接着又朝盛屿澈的嘴唇咬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