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账单计算

    天羽世界说得相当肯定,她的自信相当理直气壮。


    ——背景干干净净的一般路过小学老师,公开常磐荣策和黑衣组织的信息,满世界发传单?真的要这么认为吗,会不会搞错了什么?


    昨晚没有被抓现行,那她就已经成功通关。


    江户川柯南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那又怎么样?


    帝丹小学的放学很早很早,即使和小孩子东扯西扯闲聊了一段时间,但太阳光还是亮澄澄的白色,离学校社团活动结束的时间都还远。天羽世界整理桌子上的教案复印件,叠放整齐。


    她还记得自己把柯南拐来的目的——帮她研究怎么完成犯罪任务。


    江户川柯南还是在思索,但他要分析推理的地方太多。例如,天羽老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他张了张嘴,试图整理措辞后,终于询问道:“是对照了我的指纹,查出来的吗?”


    天羽世界眨眨眼,笑道:“是的。”


    ——直接用这个设定好像也不错?


    “为什么会查我?”


    “比较好奇吧,一个7岁小孩子怎么就成为了基德克星。我自己7岁的时候都还只会玩大鱼吃小鱼。”


    “……”江户川柯南无奈,又直觉感到不对,问道,“天羽老师为什么会直接告诉我?”


    天羽世界摊摊手,坦然道:“你耗费精力怀疑我调查我,我耗费精力阻止你的调查,还要在不被你发觉的情况下做其他工作……互相无意义的勾心斗角,听着就很麻烦吧?不如各自坦诚,顺手帮个忙?”


    江户川柯南的神情从担忧到汗颜,最终化为近乎麻木的平静。


    反正他的身份也不是第一回被查出来了,就这样吧。


    天羽世界笑盈盈地看着江户川柯南暂时认命。


    她的坦诚并不是伪装。如果要开个以她为主角的红茶会,她是会积极响应并泡好柠檬红茶的类型。


    当然,她也完全能理解其他人无法坦白的困境。卧底、隐藏身份的侦探、假死之人……都是孤狼,交付信任需要更长时间的磨合。


    并且,信任也有不同,相信对方不会开会迟到、相信对方会保守秘密、相信对方会为自己拼上性命,等级完全不同。交付信任?交付什么级别的信任?


    她敢给予信任,这就够了。


    江户川柯南沉思片刻,终究还是接住信任,再询问道:“要我帮什么忙?”


    天羽世界眼眸欣悦亮起,正襟危坐,开口询问:“我最近有一个‘贩卖违禁品’的任务,卖什么违禁品都行,你帮我想想怎么完成吧!”


    江户川柯南的头顶缓缓冒出硕大的问号。等等?


    天羽世界看着还有五天倒计时的诈骗任务,又说:“最近还需要完成诈骗任务,如果有需要,可能也要你帮我骗一骗?”


    江户川柯南:“……”


    江户川柯南的表情,从平静到茫然,再到疑惑,最后到若有所悟的恍惚。


    “天羽老师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吗?”


    天羽世界开朗回应:“不完成就会死哦。”


    “……”江户川柯南定了定神,继续问道,“所以,偷我的橡皮擦,其实只是因为要做偷窃任务吗?”


    天羽世界笑得灿烂:“嘻嘻。”


    江户川柯南持续恍惚:“顺手提取我的指纹?顺带查出我的身份?”


    天羽世界笑得依旧灿烂:“……嘿嘿。”


    江户川柯南勉强挣扎:“但是,偷窃任务用偷橡皮檫的方法就可以完成任务,是不是太随意了?”


    天羽世界收起笑容,平静陈述道:“这只是新手任务,之后的进阶任务,估计会硬性要求入刑的强度吧,例如抢劫杀人绑架拘禁?”


    江户川柯南彻底陷入呆滞。


    .


    很多情绪的震撼无法用语言描述,甚至会因为震撼过度形成麻木感。像是被持续绷紧的弹力绳,终于松开的时候,弹力绳已经失去弹性,变成普通的绳子。


    天羽世界笑完后有些担心,江户川柯南的脑神经变成这样倒霉的弹力绳。


    幸好,江户川柯南的后脑勺和脑神经都有着极强的抗击打能力。


    他认清现状后,抱着“至少要盯着天羽老师的犯罪过程”的想法,竟真的开始分析如何帮忙做犯罪任务。


    贩卖违禁品?枪支弹药属于违禁品。江户川柯南相当好心地表示,他可以联系工藤优作找国际刑警要几支废弃的手枪借给她,她再卖(还)给他,走个贩卖违禁品的流程。


    诈骗会复杂一些,需要引动人的贪欲、或者假装自己抓住人最在乎的东西,引人失去理智,掏出钱包。并且,诈骗需要氛围,可能需要有个僚机在旁帮忙。


    没有偷橡皮擦一样简单,但也绝对没有贩卖违禁品一样难。


    天羽世界摸下巴想了想,最终还是看向江户川柯南,笑道:“手枪并不急需,你拿到之后就先放你那里,我有需要的话再来拿,或者我想想别的途径。诈骗的话……实在不行,没有别的办法的话,我也还是找你——提前和你说好了哦。”


    江户川柯南终于吐槽:“提前和我说好要骗我吗?”


    天羽世界不以为意,愉快地点点头:“对哦。”


    江户川柯南忍无可忍地露出死鱼眼。


    .


    江户川柯南终于离开的时候夕阳刚好,灿烂的浓金色阳光洒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将一个个蚂蚁大小的人照成连绵的闪烁金光。他背着书包,很快融入人群,成为灿烂夕景的一部分。


    天羽世界从窗户看他老实离开小区,刚准备收回视线,却瞥见一块金灿灿过头的光斑。


    她凝神注视,心跳不自觉加快。


    ——看见的人,是降谷零。


    金发深肤,穿着休闲挺括,仰着头,似乎是在随意观察着附近的楼层。但距离太远,分辨不清他的神情。


    拿望远镜倒是可以,但镜面的反光可能会让她不打自招。


    天羽世界定定神,放平心态后扭头回屋。


    她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思考。


    她打开冰箱,拿出楼下蛋糕店卖的牛角泡芙面包,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牛奶,重新坐回沙发上,边吃面包边看着系统页面。


    按照现在的判定方式,犯罪任务应该可以轻松完成。例如诈骗,她假称需要购买学习用具,找阿笠博士骗个一百日元,或许都能完成任务。


    但不能确定,这样轻松随性的方法,是一如既往,还是新手池的新手福利。


    并且,新手池已经有【故意伤害】这类难以规避的任务,她需要思考怎么完成——她总得真的伤害点什么。


    另外,还有恋爱任务。完全无法规避,需要实打实的送花牵手撒娇拥抱kiss挠痒痒。手指更是意味不明,这什么意思啊!


    天羽世界连忙把脑内冒出的黄色小废料丢到脑外,又被自己不敢想的态度逗笑,笑出声,接着又差点被泡芙呛到。


    她边笑边咳,笑得惊天动地,缓过神后喝口牛奶顺气,才接着往下思考。


    她可能需要一个能协助她完成的恋爱任务的固定伴侣。


    固定伴侣很难在仓促之间就找到,她需要时间。


    要时间也简单——她减缓做任务的时间,卡在5天的边界完成。新手池一共20个任务,如果把拥吻这类避无可避的任务通过更换任务拖到最后一个做,那她就有20*5=100天的时间寻找一起做任务的伙伴。


    三个月的时间,肯定够的!


    天羽世界在心底夸赞自己的聪明谨慎有计划,同时整理思路,把刚才在心底想的注意要点挨个挨句写在教案复印件的背面空白处。


    写完后,她再在心底夸自己字写得好看端正,像是打印机印出来的。


    她成功把自己哄得高高兴兴,继续把写好的注意要点扫描pdf录入系统的备忘录,原件撕毁,顺带咽下最后一块松软香甜的面包。


    吃完晚饭,定下计划,她收拾收拾,准备做明天早上的早饭。


    她已经将小区内仰头注视的降谷零遗忘,彻彻底底。


    .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周日,诈骗任务倒计时3天。


    不同于工作日时的晴空万里,周日的天上乌云密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空气都沉闷凝滞,只等着下雨带来的冰凉洗涤。


    路边商铺的电视机内,播报天气的主持人正在平板无波地播报未来天气。


    未来几天都会是阴天,小雨,中雨,阵雨。没有大雨,但都会是象征秋天来临的淅淅沥沥的凉雨。


    天羽世界一边走路去米花银行,一边咬牙切齿地在心底嘀咕,祈祷着来一场钱雨砸她个噼里啪啦响。


    穿越之后,首先要操心的,居然还是钱。


    工资每个月40万,房租15万,新买一辆日抛自行车5万,基本吃穿住行省一点花5万,这个月能有15万结余。


    但她要做任务还是要有代步轿车比较方便,一辆轿车约莫200万,不提首付,每个月车贷也要3万,停车车位要3万,养车费加上保险要4万,总计10万。


    这个月只能结余5万——在她有存款付首付的情况下。


    她抽到的身份是帝丹小学老师,设定是硕士毕业新工作一年的老师,因工作调动转到帝丹小学。工作一年的存款有限,她也不确定够不够,得来银行查查。


    不仅如此,她还得预留一些钱用来购买礼物,社交互动,发展可能的伴侣。这笔钱要多少,也没有定数。


    要花钱的地方好多!


    天羽世界算账的时候,脑中甚至一瞬间跳出邪恶的想法——要不干脆真的在诈骗任务中骗些钱?


    还没到这种山穷水尽的程度,她及时停止自己的罪恶想法。


    旁边有个金发碧眼的美国年轻女性站在小商场的路边。天羽世界看着眼熟,在脑内算基本的加减乘除算法的同时,顺势洋溢笑容,抬手打了个招呼。


    她打完招呼才想起来自己不认识。那个年轻女性更是有一瞬间愣怔,下意识止住脚步,疑惑茫然片刻后露出礼貌客气又自然大方的笑容,同样抬手say“hi”。


    天羽世界稍微有些心虚,很快就想,因为眼熟下意识打了招呼,也是一种缘分,或许可以真的认识一下。


    但她刚想开口解释情况加自我介绍,就见着这位女性惊骇又希冀地看向人群,随后立刻冲进去,一转眼就失去了身影。


    ……诶?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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