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反应……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没有恐惧，没有厌恶，反而……很兴奋？
这是怎么回事？
方叙白却没注意到他的错愕，他往前走了两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条暗红色的蛇尾，脸上露出了极其好奇的表情，语气甚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你的尾巴……看起来好酷啊。那个……我可以摸一下吗？”
斯莱瑟彻底呆住了。
摸、摸一下？
妈妈……想摸他的尾巴？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一片空白。
过了好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方叙白说的话，脸上瞬间爆发出一个比刚才还要灿烂、还要激动的笑容，甚至连眼睛里都泛起了水光，语气因为过于兴奋而微微颤抖：
“当、当然可以！我荣幸至极！”
他甚至主动往前凑了凑，把蛇尾微微抬起来一点，方便方叙白触摸，尾巴尖因为激动而轻轻摇晃着，像是在撒娇。
方叙白看着他那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好奇。
在原来的世界里，他只在电影和小说里见过这种半人半兽的生物，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真的见到了。
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挺友好的？
方叙白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朝着那条暗红色的蛇尾摸了过去。
指尖即将触碰到鳞片的瞬间，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这可是活生生的、传说中的生物啊！
斯莱瑟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紧张地看着方叙白的手。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妈妈的气息在靠近，带着那种温暖而纯净的力量，让他浑身的鳞片都舒服得快要竖起来了。
妈妈要摸他了。
妈妈要碰他了。
这个认知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内心的狂喜和激动如同潮水般汹涌。
比找到任何稀有的污染物样本都要让他兴奋！
比打赢任何一场架都要让他开心！
方叙白的指尖，终于轻轻地落在了斯莱瑟的蛇尾上。
冰凉的，光滑的，带着一种坚硬而细腻的质感。鳞片排列得整整齐齐，摸起来并不扎手，反而有种奇异的顺滑感。
“哇……”方叙白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叹，忍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好神奇啊。”
斯莱瑟的身体猛地一颤，尾巴尖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
好舒服……
妈妈的手好温暖……
比他想象中还要舒服……
他感觉自己像是泡在温暖的泉水里，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那种从灵魂深处涌出来的愉悦感，让他几乎要发出舒服的呻吟。
【妈妈……】
【妈妈的手……好软……好暖……】
【妈妈……喜欢我的尾巴……】
【太好了……】
斯莱瑟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眼神迷离，脸上露出了陶醉而满足的表情，连尾巴都下意识地往方叙白的手边蹭了蹭，像是在撒娇。
方叙白看着他这副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不好意思。他本来只是出于好奇，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
他收回手，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挺酷的。”
“嗯嗯！”斯莱瑟用力点头，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夸奖，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能晃瞎人眼，“只要你喜欢就好！你想摸多久都可以！随时都可以！”
他现在看方叙白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稀世珍宝，充满了迷恋和狂热，只是被他那过于活泼的表情掩盖了，显得不那么明显。
方叙白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要拿东西吗？东西在哪？我帮你找一下。”
“哦对！东西！”斯莱瑟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真正目的，拍了拍脑袋，“诺卡斯以前说过，东西放在他卧室的书架上，一个黑色的盒子里。”
方叙白愣了一下。
诺卡斯的卧室，他很少进去。平时诺卡斯都是在客厅或者他自己的卧室处理事情，他也不好随便闯入别人的房间。
但现在对方是诺卡斯的同事，要拿东西，他也不好拒绝。
“好吧，我带你去看看。”方叙白点点头，站起身，朝着诺卡斯的卧室走去。
斯莱瑟立刻跟了上去，脚步轻快，尾巴因为兴奋而在身后轻轻摆动着，只是这次他有意识地控制了一下，没让尾巴露出来，看起来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
但他看着方叙白背影的眼神，却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炽热的光芒。
妈妈……
原来妈妈是这么可爱的存在。
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诺卡斯那个混蛋，居然一个人霸占了妈妈这么久。
不行。
他也要和妈妈搞好关系。
他要让妈妈更喜欢他。
他要让妈妈……也成为他的。
……
方叙白带着斯莱瑟走进诺卡斯的卧室。
卧室的布置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体色调偏冷，以黑白灰为主。
一张宽大的黑色床铺靠墙放着，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靠墙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封面奇特的书籍，有些甚至没有封面，只是用某种深色的皮革捆着。
“诺卡斯说的黑色盒子……在哪呢？”方叙白一边打量着书架，一边问道。
“我看看……”斯莱瑟也凑了过来，红色的短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书架，手指偶尔会轻轻拂过那些书籍的书脊。
方叙白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下半身。
刚才在客厅的时候，斯莱瑟似乎已经把蛇尾收起来了，看起来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但此刻在卧室里，或许是因为放松了警惕，又或许是空间相对狭小，方叙白敏锐地发现，斯莱瑟走路的姿态有点奇怪。
他不是像正常人那样用双脚交替迈步，而是……带着一种极其轻微的、左右滑动的弧度。就像是……蛇在地面上滑行时的姿态，只是被他用人类的双腿模仿出来了，带着一种奇异的流畅感和柔韧性。
那种感觉很微妙，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但一旦注意到，就会觉得格外显眼，甚至有点……诡异。
“找到了！”斯莱瑟突然叫了一声，伸手从书架最高层取下一个黑色的、巴掌大小的盒子。盒子是用某种不知名的金属制成的，表面光滑，没有任何花纹，却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就是这个。”斯莱瑟把盒子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找到了就好。”方叙白松了口气，心想总算可以送这位“贵客”离开了。
他实在有点应付不来斯莱瑟这种过于活泼又充满压迫感的性格。
两人转身准备离开卧室。
卧室的地板是光滑的木质材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洗澡时溅出来的水汽渗透了进来，方叙白刚走两步，脚下突然一滑！
“啊！”
他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预想中的、与地板碰撞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凉而光滑的触感，以及一股强大的、带着弹性的力量。
方叙白只觉得腰间一紧，身体被什么东西牢牢地缠住了。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是斯莱瑟的尾巴。
那条暗红色的、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蛇尾，不知何时又露了出来，像一条灵活的绳索，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腰上，将他下坠的身体稳稳地托住。
不止是腰部。
他能感觉到，还有一部分冰凉的鳞片贴着他的小腿，甚至脚踝，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支撑。
那种缠绕感很奇特。
蛇尾的肌肉在微微收缩、蠕动，带着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力量，将他的身体完全包裹、固定住。鳞片的冰凉和肌肉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更让他感到怪异的是，那蛇尾似乎带着某种本能的、探寻的意味，鳞片在他的皮肤上轻轻摩擦着，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品味某种触感。
方叙白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蛇尾的存在，那种紧密的、几乎不留空隙的缠绕，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小心点。”斯莱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这地板好像有点滑。”
方叙白这才回过神，抬头看向斯莱瑟。
对方正低头看着他，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让他心惊的、炽热的光芒。
光芒太过浓烈，几乎要将他吞噬。
“谢、谢谢。”方叙白的声音有点干涩，他试图站直身体，“我没事了，你可以……松开了。”
“哦，好。”斯莱瑟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但缠绕在方叙白腰间的蛇尾，却没有立刻松开，反而收紧了一下。
只是一瞬间的力道，却让方叙白清晰地感受到了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以及蛇尾表面鳞片那奇异的、带着细微凸起的光滑感。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像是被某种强大的掠食者盯上，又像是落入了精心编织的陷阱。
但斯莱瑟的笑容依旧灿烂，眼神里的炽热也被很好地掩饰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好心帮忙的朋友。
方叙白把那种奇怪的感觉归结为自己的过度敏感。
毕竟，对方是半蛇人，用尾巴来支撑他也很正常，是他自己想多了。
斯莱瑟终于慢慢松开了蛇尾。
冰凉的触感离开身体，方叙白却觉得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滑腻的、带着鳞片质感的印记，让他忍不住想挠。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斯莱瑟的距离，心脏还在砰砰直跳。
“你没事吧？”斯莱瑟又问了一句，语气关切，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像是在评估他的反应。
“没事，谢谢。”方叙白避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我们出去吧。”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狭小的卧室，离开斯莱瑟的视线范围。
斯莱瑟没有反对，笑着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卧室。
回到客厅，方叙白才感觉稍微放松了一点。他走到沙发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试图压下心里的不安。
斯莱瑟也跟着坐了过来，手里还拿着那个黑色的盒子。
他把盒子放在桌上，然后侧过身，看着方叙白，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好奇宝宝的表情。
“方叙白，你刚才好像很紧张？”他歪着头问，语气天真，“是不是我的尾巴吓到你了？”
“没、没有。”方叙白连忙否认，他不想显得自己太过胆小，“就是……有点不习惯。毕竟，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嗯，你这样的。”
斯莱瑟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是说，半蛇人？”
“嗯。”方叙白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好奇，“你们这种……半蛇人，是怎么形成的啊？是某种蛇的变种吗？还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之前也见过一些形态各异的“人”，但像斯莱瑟这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的，还是第一次见。
听到这个问题，斯莱瑟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找到了新的兴趣点，身体不由自主地向方叙白靠近了一些。
“这个说来就话长啦。”他拖长了语调，语气带着一丝炫耀，“我们这种，算是比较古老的异变种类了。不是被感染，也不是简单的变种，而是……天生的。”
方叙白更惊讶了，“那你们的祖先就是这样？”
“差不多吧。”斯莱瑟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自豪，“我们的血脉可以追溯到很古老的年代，据说和传说中的‘蛇神’有关呢。不过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那些老古董的故事，听着就头疼。”
他说话的时候，嘴巴张合之间，方叙白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舌头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那舌头的末端，好像是……分叉的？
就像蛇的信子一样。
方叙白的眼睛微微睁大，心里的惊讶更甚，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新奇感。
果然是和蛇一样啊。
这个发现让他之前的不安减轻了不少。
如果斯莱瑟的很多特征都和蛇相似，那么刚才用尾巴缠绕他，或许真的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就像蛇在捕食或者移动时会用身体缠绕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他甚至开始觉得，斯莱瑟虽然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本质上可能和那些普通的蛇没什么区别，只是拥有了人类的智慧和外形而已。
这样一想，他反而觉得没那么可怕了，甚至还有点……亲切？
毕竟，他以前还挺喜欢看动物世界里关于蛇的纪录片的。
【妈妈好像不怕我了……】
斯莱瑟看着方叙白脸上惊讶褪去、好奇渐生的表情，心里涌起一股狂喜。
【妈妈对我很好奇……这是好事……】
【他在看我的舌头……他发现了……】
斯莱瑟故意微微张开嘴，让方叙白能更清楚地看到他那分叉的舌头，甚至还像蛇一样，快速地吐了一下信子。
方叙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神里充满了惊叹：“你的舌头……真的和蛇一样！”
“很酷吧？”斯莱瑟得意地笑了笑，故意凑近了一些，几乎要贴到方叙白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这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哦，能闻到很远地方的气味，还能感知周围的动静。”
他的气息带着一丝淡淡的香味，拂过方叙白的耳廓，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感。
方叙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躲开，但斯莱瑟却像是没察觉到一样，依旧维持着那个近距离的姿势。
而且，方叙白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滑腻的东西，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小腿。
是斯莱瑟的尾巴。
他的蛇尾不知何时又伸了过来，像一条温顺的宠物一样，轻轻缠绕在方叙白的小腿上，鳞片偶尔会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
方叙白的身体又开始僵硬了。
但他这次没有立刻挣脱。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斯莱瑟的本能，就像蛇喜欢缠绕住什么东西一样，没有别的意思。他不能太过敏感，不然会显得很不礼貌。
“那……你们这种半蛇人，是属于哪种蛇的变种啊？”方叙白努力忽略小腿上的触感，继续问道，“是蟒蛇？还是响尾蛇？或者是……毒蛇？”
提到“毒蛇”两个字，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
“呵呵……”斯莱瑟低笑起来，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你觉得呢？”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又凑近了一些，几乎和方叙白脸贴脸了。
方叙白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里自己的倒影，以及他眼底深处那抹一闪而过的猩红。
小腿上的蛇尾也开始慢慢收紧，向上蔓延，缠绕住了他的膝盖。
冰凉的鳞片贴着皮肤，带来越来越清晰的触感。蛇尾的肌肉在缓缓蠕动。
方叙白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
他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斯莱瑟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越来越浓，几乎要将他包裹住。
【妈妈的味道……好香……】
斯莱瑟的眼神越来越深邃，里面翻涌着强烈的贪婪。
他能清晰地闻到方叙白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纯净而温暖的气息，比任何猎物的味道都要诱人。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
他想咬下去。
想把这股香气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体里。
想让妈妈彻底属于自己。
但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斯莱瑟强行压下心底的欲望，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灿烂的笑容，只是眼神里的炽热几乎要溢出来。
“我们啊……”他拖长了语调，舌尖轻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动作带着一种无意识的诱惑，“算是……复合型的吧。既有蟒蛇的力量，也有响尾蛇的感知，至于毒性嘛……”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睛紧紧盯着方叙白的嘴唇：“你想试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