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进演艺圈刷点知名度,鬼才会进这破地方坐牢,他卫家三少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人这么限制他的人身自由呢。
就连他家老头子都没这么离谱过。
节目录制地点在远离市区的半岛上,这个点了根本打不到车,连共享单车都没有。
卫烽在夏夜的海岛岩滩上走了许久,认输了,想打个电话叫卫珩派车来接他。
……手机没有信号。
节目主创们前去赴宴的车已经离开很久了,一看时间0点都过了,他这晚得不是一星半点。
夜晚的荒郊野岛,连个路灯都没有,地上更是崎岖不平。所幸卫烽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卫家就没有娇惯孩子的先例。
卫氏的子孙,不论男女,从小都要经历一段“斯巴达式特训”,从体能训练到野外求生,再到分文没有地扔去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要求他们生存下来并赚到第一桶金——此类魔鬼训练伴随他们的成长。
因此卫烽除了感慨时间晚了以外,丝毫不乱,坐在岩滩礁石上思考了一下该往回折返还是继续朝前走,没想到运气不错,恰好路过一辆当地农民的皮卡,卫三少当即挥着手机灯拦在车前:“捎一程!捎一程!!劳驾!!”
那车是本地农□□西瓜的,农民人不错,操着一口方言艰难沟通了几句,放卫烽上了车。
堂堂卫氏集团三少爷便就这么坐在西瓜堆里,被皮卡吭哧吭哧运走了。
待到出了最偏僻的半岛区域,手机才终于有了信号,不过还是不好打车。卫烽想给大爷点钱让大爷把他再往繁华地带捎一段,在身上东拼西凑摸了半天也只摸出二十块钱现金。
大爷摇了摇头。
“不要钱?”卫烽被人性的温度折服了。
大爷又摇了摇头,掏出一张收款二维码。
卫烽:“……”
最后卫烽给大爷扫了200块钱,小皮卡再度吭哧吭哧地发动,一步三颠地将卫家三少运进了城。
卫三少坐在他的敞篷座驾上,只觉得颠得心肝脾肺都要错了位。
但一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叶格桑——还是在非工作场合的、私下的叶格桑——卫烽错了位的心肝脾肺又都激动得乱跳。
.
格桑先前就注意到了鬼鬼祟祟的周玺,他自然也能猜到那酒里放了什么东西。
他亲眼看着周玺将那两杯酒混进托盘的酒中,可以想见他为卫珩准备的那一杯应该加了不少料,但他没想到周玺对自己也会下手这么狠。
失算了。
但现在也只能就坡下驴。
“哗啦”——
格桑手指脱力,碰到刚喝完的香槟杯,杯子摔下了地,从高高的吧台坠到高脚凳腿上,玻璃摔得四分五裂。
药物简直像直接注射进血管一般,在体内疯涨,伴随着野蛮滋生的欲望。格桑手指在桌沿上捏得发白,眼前一片朦胧的水雾,视物模糊。
那只端着另一杯香槟的手同样微微颤抖,金黄色的液体在杯中左右摇晃,艰难地维持住平衡。
格桑不收手,他就这样咬着牙,尽力克制,递上酒杯,悬停在卫珩面前。
卫珩眯着眼定定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确实有人做了手脚。”
“好像是。”格桑无辜地笑笑,仍未收回手。
卫珩只是对情爱之事兴趣不大,不代表他真的不解风情。
明知道酒里下了药,自己喝了也就罢了,还让他也喝……这已经不只是试探了。
这是理直气壮毫不避讳的勾引。
那些关于叶格桑私德方面的负面传闻如同一阵风一般从卫珩脑海中掠过,又如一阵风般消散无踪。
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他眼中只有这个手腕颤抖、却依然目光挑衅地注视着他,正大光明勾引他的漂亮青年。
那是对自身魅力的绝对自信。
跟刚才那个周玺不同,没有摇尾乞怜,没有弱势谄媚,没有楚楚可怜,没有对被拒绝的恐惧。
金贵的布偶猫变成了漂亮的小狐狸,亮出九条大尾巴,大大方方地坐在他身前舔爪子,“是啊,我就是在勾引你——那又如何?”
这本该是你的荣幸。
……
卫珩倾身向前。
他一只手牢牢攥住那只脆弱的、不停颤抖的手腕,另一只手接过那杯香槟,在小狐狸计谋得逞的弯弯眼下……将整杯酒倒到了地上。
金色的香槟酒液浸透了地毯,格桑愣了一下,脑子里一片混沌中闪过:这货真是无性恋啊。
然而下一秒,被盖了无性恋戳的卫大boss就圈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腰。
这是个常年坚持健身跟卫家特有斯巴达式户外训练的成年男人,格桑些微慌张,往下看去,只看见一条有力的胳膊,被灰色条纹衬衫包覆着,隐隐能看见衬衫袖子布料绷紧下的肌肉线条。
……一只手臂,快抵他腰那么粗了。
格桑后知后觉地恐慌。
身体的力量过于悬殊,卫珩似乎也不像他狐狸尾巴挠过的别的男人一样乖巧听话、愿意唯他的命是从。
格桑迅速下了判断——这位卫氏的年轻掌权人,相当地不受控。
逐渐混沌的大脑拼着最后一点cpu飞速运转了一下,格桑绝望地发现,他今天简直失策得离谱。
不仅错判了周玺的药,更错判了卫珩的……危险性。
于是他抬手抵住卫珩,装傻道:“卫总这是在做什么……我能站稳的。”
“你应该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吧。”卫珩,“我很确定是你先邀请的。”
“我没……”
格桑还想挣扎着狡辩一下,卫珩已经凑到了他的耳边。
男人的呼吸喷吐在最柔软的耳垂上,让格桑一颤:“不过我应该提前告诉你……如果只是做那种事,倒也不用酒或药来助兴,不然你可能承受不了。”
格桑:“…………”
他后悔了。
系统商城会有后悔药卖么?
系统:【没有哦宿主。】
系统:【叮叮叮!主角阵营二号卫珩爱慕值:+10】
卫珩长臂一捞,轻轻松松一只手将格桑抱了起来,格桑就这么怔怔看着自己双脚离地,清晰地感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也随着双脚一起脱离了地面、
格桑团成一团,窝在卫珩怀里,他单薄的后背就贴着对方健硕的胸肌,那肌肉随着对方的呼吸微微起伏搏动,像活火山地脉。
……
他真的后悔了。
他肠子都悔青了。
这天杀的爱慕值。
还不如给主角团当狗呢,起码当狗只是尊严扫地,搞这个,玩脱了可能会被搞死在床。
格桑懊恼着,与此同时体内药效蒸腾,热烫又空虚,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瘫软在卫珩怀里。
男人的鼻息喷在他颈侧,小狐狸垂着头,身体微微战栗。
这男人给人的感觉太过危险了。
……
所幸这里还是宴会厅中,许多人也一直留意着卫大boss的动向,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马有不少人围拢过来。
格桑看上去状况不太好,被卫珩单手抱在怀里,下巴恹恹地靠在卫珩肩膀上。
鉴于他的那些不良历史,有的人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
尤以周玺为最。
周玺刚被人叫去说了点事,等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这般场景——吧台上的两杯酒不翼而飞,而卫珩就站在吧台前,怀里抱着叶格桑。
这场面简直让他两眼一黑。
同样脑子“嗡”一声的还有宋樑。
他一曲德彪西赢得满堂喝彩,唯独没有收获他最想要的目光,宋导师索然无味,从琴凳上站起来后他再次不自觉地在宴会厅里梭巡叶格桑的身影,然后亲眼看见卫珩伸出胳膊圈住叶格桑,把后者从吧台前抱了起来。
宋樑脑子里的弦都断了,不明白自己秀个才艺的工夫,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
愤怒比理智先行,一贯斯文儒雅的男人破开人群,直接堵在了卫珩面前。
“卫总这是在做什么?”
卫珩淡淡瞥了他一眼:“他身体不适。”
宋樑朝后边的休息室抬了抬下巴:“格桑身体一直不好,身体不适,旁边有床,酒店有医护,不用劳烦卫总亲自把人抱走。更何况,您这么抱着,他也不会变舒服。”
卫珩眯起了眼。
格桑被那天杀的药物折磨得浑身滚烫大脑混沌,但依然敏感地嗅到了空气里劈啪作响的火药味。
转头看去,果然,宋樑正跟卫珩对峙,谁也不错开一步。
他用灌了浆糊一般的大脑艰难地思考着:
他不想被卫珩日——尤其是现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
如果趁这个机会溜掉,就算落到了宋樑手上,总比卫珩好。
宋樑总归是会听他的。
卫珩太不受控了。
于是格桑哑着声:“宋樑老师,我好像有点发烧……你去叫我助理跟经纪人带我去医院吧,不用劳烦卫总。”
这句话音落地,格桑明显感觉到抱着他的卫珩手臂一紧。
男人敛目俯视他,目光幽深。
卫珩用只有他能听得见的音量,压着眉峰道:“——你一贯都是这样,撩完人就跑么?
“对别的男人,比如他……也是如此?”
最后一句的声音低沉喑哑到格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因为这话十分不符合卫珩性冷淡霸道总裁的人设。
“坏习惯是要惩罚的,打屁股还是绑起来,选一个?不选的话,就一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