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在酒店躺三天。”格桑冷脸躺在床上,拿筋膜枪按着腰。
专业的按摩师为他按摩后,的确舒缓了许多,换做常人或许已经能恢复如初了。
但他这身皮肉骨头太不扛造,短暂舒缓后,酸痛疲惫感又卷土重来。以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不躺个三两天缓缓,势必是没法正常工作的。
“好,好,你好好休息。呃,我这有朋友从i国带回来的药膏,说对跌打损伤……还有咳咳,总之各种皮肉筋骨的伤效果都不错,我过会儿给你送去?”
格桑:“……”
经纪人听他沉默,又小心翼翼地打探:“昨天……怎么样?身体没大碍吧?”
“你不用来,让其他人也不用来。”
“哎,好,好。你没事就好,好好休息,早日康复!”经纪人察觉不妙,火速挂了电话。
同样是总套,格桑自住的总套自是赶不上克林徳酒店给卫氏集团总裁的定制套房,但也不赖。
偌大的房间,声音稍微大些甚至能听见少许回音。
挂了电话后一切归于静寂,只剩筋膜枪卖力工作的震动声响,震得格桑有点疼,轻轻哼唧。
这下好了,原本名声就不怎么样,现在恐怕是整个节目组主创团队都知道,他叶格桑吃了一顿饭,爬了卫氏总裁的床。
算了。
跟刷到的爱慕值比起来,那些算得了什么。
格桑破罐子破摔地扯扯嘴角。
筋膜枪一直怼着同一个地方敲打震动疼得发麻,格桑挪了挪手腕,将位置上移了一些,带起了一截衣角,露出一整截皓白的腰来,他一边给自己按摩,一边把头埋在枕头里,压抑不住地轻哼。
他真的太怕痛了。
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毫无顾忌地哼出声来,而不是掐着手心强忍。
疼痛的时候身体会下意识紧绷用力,那截细腰上便绷出了两个凹陷的腰眼来。
一左一右,后腰的位置,从背后看来,就像为两只手提供的绝佳把控位置。
所幸左右无人,格桑自然也不会知道,这处之所以如此酸痛,就是某人沉湎于那小梨涡般的腰眼的结果。
……
格桑就这么在酒店躺了三天没出门,手机也懒得看,三天没下过床,除了睡觉,就是躺在床上看幼稚动画片,边看边吃糖果零食,以至于到了饭点吃不下饭,默默取消酒店的送餐服务。
系统忍不住提醒:【宿主,容老奴说一句,您本身身体就很差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实在是太不健康,老奴认为……】
格桑嘎嘣嘎嘣嚼着糖果,根本不听完:【我不。】
系统:【老奴不管,老奴想说,老奴见不得宿主这样——】
格桑:【见不得就憋着。】
系统:【……】
他还是道行太浅。
今晚也要彻夜研读前辈们的经验以及宿主的生平,认真总结,争取下次能让任性的宿主听自己的劝谏。
三天后,格桑终于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结束了他猪一般的“休养”生活,把自己打理出了个人样,上称一看,掉了三斤。
格桑安慰自己:没关系,艺人就是要骨瘦如柴弱柳扶风瘦成纸片上镜才好看,然后心安理得地再次取消了酒店vip早餐里的培根、牛奶和煎蛋。
正在吃他寡淡的早餐时,门铃响,监控屏显示门外是他的经纪人。
今天那档选秀节目要录制新一轮的练习室部分,不过工作要到下午才开始,通常这种情况经纪人都会中午再来,让格桑早上多睡一会儿。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格桑有些纳闷,当然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格桑的经纪人姓林,他要求大家称呼他为roy,是个业内相当资深老辣的经纪,四十多岁,男,性取向也为男,纯0。
他看格桑就像看自己亲弟弟,宝贝得紧。
roy一进门就直奔格桑而来,抓着他的肩膀前后左右认真打量,边打量边嚷嚷:“我的小祖宗,怎么又瘦了?那个卫总是不是欺负你了?唉……其实咱们也不是那种无依无靠没背景没靠山的小可怜,你要实在不想,其实也可以拒绝他的……虽然卫总是挺帅的,嗯……”
roy知道格桑是怎样一个人,自然也知道外面那些关于他家艺人私生活的传闻都是造谣,他不认为格桑会主动爬卫珩的床。
格桑也懒得解释,只问:“roy,今天怎么来这么早?是有什么事吗?”
“哦哦。”roy这才把手从格桑肩膀上放下,“那个造谣你的小视频,私家侦探已经调查出结果了,是ai剪辑拼接出来的东西,黑手也查出来了。”
格桑几乎都快忘了这事,他提起来才想起这个在原书中直接导致叶格桑身败名裂的导火索。
“是对家艺人的公司搞得鬼么?”
他嚼可颂也嚼得有点累了,决定休息一下自己的腮帮子,放下手里的食物跟餐具,蜷起腿窝在沙发里,宽松裤脚下露出一点雪白的脚趾尖。
roy摇头:“我本来也以为是,毕竟圈子里搞这种恶性竞争的下三滥手段的家伙多得要死,但这次还真不是。”
格桑挑眉,静候他的下文。
“这次不是圈里的公司跟团队下场搞事,是个人行为。”roy抱起胳膊,怒气冲冲道,“你猜咋的?居然是一个练习生小孩搞的鬼,还是你这次节目里的学员呢,咱们可以准备准备去告他了。”
练习生?
节目学员?
格桑愣了一下,这个结果属实也是他没想到的,顺口问道:“是谁?”
“名字好像叫陆锦丰,纯新人,天赋跟实力都一般,也没什么背景,节目组不算看好,估计一轮游二轮游的水平。报复社会呢吧?”
格桑想了想,roy本来正在生气,瞧见他歪头沉思的模样又觉得可爱,忍不住母爱爆发,戳了戳格桑雪团一样的脸颊肉。
也是奇了怪了,别人瘦成纸片人时胶原蛋白难□□失,皮也垮了,脸颊也凹陷了。
可格桑即便体重清减了,脸颊上总是有些肉的,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显小些,从不显得憔悴。
把这小导师扔进那群十几二十岁的选秀学员中,学员都大多看着比他老成。
roy在心里默默萌化自家艺人时,格桑也终于从世界线庞杂的信息里提取出了陆锦丰这个人。
他想起来了,这人在原书里后来是男主卫烽的小弟——男频文都是如此,男主既要有兄弟,还得收小弟。
陆锦丰其人本身性格阴郁不讨喜,胜在能豁得出去,敢闯敢拼。
他年纪很小,现在甚至还不满十七岁,在这档节目中早早淘汰,却结识了卫烽,被男主的惊人才华和人格魅力深深吸引(……),折服在卫烽的西装裤下,此后数年,为卫烽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因为此人道德观念淡薄,在男主和主角团其他伟光正的成员们犹豫不决时,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独自出手,为卫烽铲除一切阻碍他前进道路的障碍。
他是卫烽养的一条最忠实的烈性犬。
为了他的主子,这条狗会奋不顾身地扑向任何悬崖峭壁,咬死所有对卫烽有所威胁之人。
格桑手肘撑着脑袋思考了半晌,有点麻,便换了个姿势,起来甩了甩手。
小导师很是无辜。
——卫烽的狗,好端端的,咬我干嘛?
真是人倒霉了,连狗都惦记。
……
今天的练习室格桑预计要从下午一点多一直录制到晚上,中午时分他便准备出发前往录制现场。
陆锦丰的事,格桑让roy暂且先压下不声张,叫私家侦探那边保留好所有证据,先不要报案。
“我先会会他去。”格桑在roy面前很随意,他就手脱了家居服,换了身出门的衣服。
尽管已经跟着格桑这么多年了,乍一眼看到自家艺人那身白皙匀停的、如同女娲最得意之作的骨肉,roy还是咽了口口水。
不是垂涎,是羡慕。
身为24k纯基佬(并且纯0),roy无数次想过,要是自己能有格桑五分之一……不,十分之一的美貌,恐怕全国的1甚至直男都要排队等他挑选临幸吧。
也不至于人到四十,恋爱次数三根指头就能数过来了。
格桑换好了衣服正在扣扣子,抬头间看到roy一脸黯然神伤,眨巴眨巴眼:“怎么啦?”
“没,没。”roy叹了口气,道,“你真好看。”
格桑点头:“我知道。”
roy:“…………”
好吧,他的小祖宗有时候也有点让他拳头硬硬的。
……
下午抵达节目录制现场,练习室录制过程没什么可说的,跟之前一样,按照导演的要求给几个特定选手高光就好。
只不过这次带教不再是按abcf班分配,而是每位导师带两个队伍。
卫烽跟商承佑等重要角色都不在格桑要带的队伍里,他也就心无旁骛地做他的好导师,带着两队学员把他们的曲目过了一遍,又针对每个人的问题细抠了一番。
至于间或感受到的或是暧昧或是鄙夷的视线,格桑通通隔绝在外,当做不知道。
这个节目的学员人数太多,一开始的练习生数量足有101个,格桑记人脸不算在行,现在还有好些练习生的名字跟脸对不上号。
所以一直到他一个个跟两组学员一对一讲解的时候才发现,陆锦丰竟然在这两队人中。
格桑双腿交叉,斜靠在电钢琴前,淡淡打量了一眼面前刘海长过眉毛、长相和气质都有些阴郁的男生,也算是知道了他节目二轮游的原因了。
属实是没什么观众缘的外形和气质。
男生低着头,一直没有跟格桑有任何的目光对视。
寻常的练习室环节,节目组不提供专门的化妆,不过毕竟要上镜,大多数练习生都自己做了简单的妆造。
这个陆锦丰,倒是很没有偶像包袱,头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梳理过,本就是毛糙的沙发发质,看上去一整个蓬头垢面。
他当真就像条流浪狗般,低垂着头,从蓬乱的刘海发缝间偷觑格桑。
格桑看不清陆锦丰的眼神,但那种如影随形被窥视的感觉,如跗骨之蛆,令人不适。
……
一下午的录制结束,其他练习生说着“老师辛苦了”,逐一离开练习室,幕后工作人员也都带着器材设备一一撤离。
陆锦丰缀在所有人的最末,低着头慢吞吞往外走,冷不防背后一道声音:
“陆锦丰,你留下。”
“……”男生脚步明显慌乱了一下,差点撞上前面的人,被他前面的学员翻了个白眼。
与此同时,别的练习室的“大师课”也相继结束,学员们浪潮般撒着欢、勾肩搭背地涌上走廊。
卫烽就像退潮时的一尾青鲨,融入人潮之中,只露出一点尖尖的鱼鳍,飞快地游到了格桑所在的练习室门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