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被收拾了

    他今早才在andy那里看过酒店房间分配表,团队成员的姓名两两标在名单上,跟在房号后边。


    但名单上没有萧弛的名字。


    也没有他的。


    大概率又是同住总统套房,不合常理的可能性摆在眼前,以往感觉别扭的地方也似乎都有了解释。


    萧弛把他接回家里,给他安排面试培训,吃自己不习惯的菜色。


    他被调进秘书处,摆明也是费尽心思的手段。


    原来萧弛没有修无情道。


    萧弛竟然还喜欢他。


    ……萧弛喜欢他哪里啊?


    他好像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吧?


    当晚饭点前,江岚漪找andy告了假,谎称身体不适,想回房休息。


    andy还关心他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买点药。


    “可能会场空调太冷了,有点着凉而已,我睡一觉就行。”


    江岚漪拿到房卡,果不其然,是低调奢华的黑金配色。


    希顿天阶经典款贵宾卡,右下角还印了两个字母,xc。


    是萧弛两个字的首字母缩写。


    andy递过来时也没有多余神色,仿佛习以为常——好像大家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


    真是。


    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江岚漪刷了电梯,没上房间,而是去了备受好评的空中泳池。


    他本来想泡在水里思考对策,但天际景色太美,夕阳西下时天空被染成了桔红色,他像泡在一池蜂蜜柚子茶里,大脑自动放空。


    像块与世无争的薄荷叶,就这么漂了两个小时。


    竟然才过去两个小时。


    江岚漪饿得肚子咕咕叫,在泳池配套的餐吧点了份三明治炸鱼薯条,左右开弓地吃起来。


    他们今晚吃的是什么?


    好像有别家参展商请客,柏市地处沿海地区,山珍海味不少,但总不能比得上他心心念念的澳洲蓝龙吧?


    没有萧弛在的秘书处小群弹出好几则消息,andy上传了好几张饭局图片。


    第一张就是澳洲蓝龙。


    没来出差的人都在扼腕自己的运气。


    江岚漪:我出差了也没吃到呜呜呜。


    但他还不能在群里发言,只能放大那些菜品挑刺,这个煮老了,那个份量少,摆盘好看的吃起来肯定都不咋地。


    挑着挑着,他注意到照片角落里都有一只手。


    指骨修长,青筋毕露,捏着高脚酒杯时漫不经心,似乎是在把玩一个小玩意儿。


    难怪萧弛也没问他一句。


    原来是喝上酒了。


    也是,天龙人不会为情爱所困,萧弛说要收拾他,那也不能耽误正事。


    他这样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可怜他的澳洲蓝龙啊啊啊。


    炸鱼薯条见底,江岚漪口干舌燥,找调酒师要了份酒水单,点了杯看着就沁凉解渴的蓝色夏威夷。


    喝完一杯,泳池里响起轻快浪漫的爵士音乐,江岚漪小口吃着三明治,又要了杯龙舌兰日出。


    三明治里夹的牛肋条挺嫩,和生菜一起咬下去,脆爽多汁。


    但江岚漪吃得没滋没味的,还剩一半就没了胃口,擦过手后把鸡尾酒喝光,翻着菜单看要不要再加份意面或者炒饭。


    爵士乐曲从悠扬变作舒缓,夜幕降临,泳池边人流密集起来,多是酒店住客,或是来打卡的游客。


    江岚漪换了个隐蔽的角落沙发坐着,赤脚交叠放在脚蹬上。


    他手里的玻璃杯也换了一个,现在装的是威士忌绒毛,甜甜的奶香味,很适合当饭后小甜水。


    旁边也有一股子甜香味飘过来,好像是某种水果,一个人问他:“帅哥,没伴儿?”


    他没说话,眼皮恹恹地压着,听那人道:“独自喝闷酒多没意思,跟我们一起玩呀?”


    江岚漪摆摆手,口齿都有些不清晰,“不用了。”


    但有人嬉笑着来拉他,还有人想坐在他大腿上,被他挥了下去。


    果香浮动,腻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嗓子突然发痒,叫他疯狂咳了一阵,酒都打湿了半只手掌。


    他想找服务生拿点纸巾,但叫了半天也没人来,只好胡乱抹在浴衣上,又喝掉大半,随手放在了一旁地上。


    困了,想睡觉。


    突然,熟悉的清爽味道袭来,周遭像被按了静音键,江岚漪偏过脑袋,靠到一处紧实的胸膛。


    好挺。


    好弹。


    是哪家出的记忆棉枕头,回去买几个放床上。


    再睁眼时,水晶吊灯折射出灯光,闪得他眼中泌出薄泪。


    江岚漪打了个哈欠,想翻身,腰上却被硌到。


    他迟钝地转头,和一双暗得发沉的眼眸四目相对。


    “……你进我房间干什么?”江岚漪拉过被子盖到自己身上,双手在被窝里摸了摸。


    还好,衣服都是穿好的。


    不对,他刚刚在泳池边没穿睡衣啊,只有泳裤和浴袍……


    “你看清楚这是哪里。”萧弛还是那个侧躺的姿势,“而且,是你硬抱上来的,现场几十个人都能作证。”


    ……似乎是有过这样的情境。


    他隐约记得自己趴在一处很好睡的地方,还香甜得吧唧了嘴。


    江岚漪轻咳一声,看了眼周围的摆设,确实是希顿天阶的总套主卧布局没错,“噢,那个,我喝醉了……”


    “我们江少爷,能被两杯鸡尾酒灌醉?”萧弛皮笑肉不笑。


    江岚漪出了名地不爱喝鸡尾酒,觉得那些花里胡哨的,都是小o才喜欢的糖水。


    白的烧刀子伤胃,江岚漪也不爱,放话真男人就该喝啤的。


    这么一推测,发到他手机上的四杯消费记录,更有可能是江岚漪心情不佳,随机请客而已。


    这小o还一请请四个,情圣啊。


    就因为下午见了那个时岱一面,便伤心欲绝地吃不下晚饭,跑去鱼龙混杂的泳池酒吧厮混。


    可真有本事。


    萧弛面色不虞,“不过是一个谈了两周的前男友,有必要吗?”


    虽然江岚漪追了时岱一年,但不过是少年心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罢了。


    不然怎么会还不到一个月,就不欢而散?


    具体如何不欢,萧弛也没打听,那晚他光顾着在邮轮上放烟花庆祝。


    早知道让这两人见一面的威力这么大,他说什么也得弄清楚他们分手的来龙去脉,以绝后患。


    江岚漪还没说那四杯基酒都不同,混在一起容易上头。


    这边萧弛就不打招呼地换了话题,还是早被他忘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时岱。


    提到时岱,他就想到萧弛放的那句狠话——


    今晚再收拾你。


    气势弱了些,江岚漪又清了次嗓子,“咳,都是过去的人和事了,不提他,没意思。”


    “没意思,你自己跑出去借酒浇愁。”


    怎么看都是余情未了。


    江岚漪被污蔑至此,咂舌道:“没有的事,我今天下午就是,就是不想让他看见我……”


    萧弛很是不依不饶,“不想被他看见你,还是不想被他看见我跟你。”


    这人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看见你又怎么了,时岱不见得认识你……”江岚漪觉得萧弛太自以为是。


    “他认得我。”萧弛道,语气笃定得让江岚漪愣了一下。


    但萧弛只执着于要个准话,“所以看见你又怎么样?你还在意他?还怕他误会?”


    若是这样,他倒希望时岱能好好看清,江岚漪二话不说往自己身上挤的模样。


    “都说了,没有的事。”江岚漪皱眉,“我们早就说清楚了,各走各路,互不干扰……不是,我干嘛跟你解释这个。”


    “因为我喜欢你。”


    一句惊起千层浪,水晶吊灯都没能阻止江岚漪眼前一黑。


    萧弛眼睫低垂,在眼睑下投了段浓密的影,淡色的嘴唇开合,“我以为,我下午说的话已经够直白了。”


    话里话外,好像还有在说江岚漪笨的意思。


    江岚漪没想到他能如此平淡地说出这些,噎了一下,道:“你,跟别人告白的时候,也这么冷淡吗?”


    萧弛倏地抬眼,略有愠怒,“我没对别人告白过。”


    他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难怪你得追一年。”


    听到这话,江岚漪不乐意了,“追一年怎么了?追一年我也追到手了,反正跟你没关系,我追的又不是你……”


    “所以,不能是我吗?”萧弛的手还放在鼻梁上没动。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沙沙的软,“你就那么喜欢omega,不能是alpha吗?”


    ——怎么,你就这么喜欢omega?


    原来当时在车上,萧弛是这个意思。


    江岚漪还以为是他鄙视自己谈过omega。


    “我也,我也不比时岱差,你喜欢胸大腰细屁股翘的,我都有,我还有腹肌,我鼻梁还高……”


    “我要你鼻梁高干什么?”江岚漪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感觉萧弛被夺舍了,但眼前这厮连讲情话时都自带凉薄疏离的气质,分明就是萧弛本人。


    对面不出声了,眼瞳深深地注视过来,看得江岚漪心里发怵。


    “想试试?”


    “?”


    试什么?要试什么??要怎么试??


    一个字都没能问出口,他就被拖进一湾温热。


    “——!”江岚漪憋住即将脱口的尖叫,整个人弹起。


    萧弛、萧弛他——


    高傲冷漠的alpha向他俯首,两掌轻易制住他,手指用力得近乎掐进肉里。


    好像在用虎口丈量,要为他量身定制一套衬衫夹似的。


    捏那么用力干什么,他现在也逃不到哪里去,万一断了怎么办。


    江岚漪嘶声吸气,双手紧拽住被单,把脸罩住。


    呼……呼……


    不能再发出别的声音了。


    也不想再听到别的声音。


    “会憋坏的。”


    脸上的被子被扯掉,新鲜空气灌入,alpha的声线是前所未有的低而轻,仿似还在睡梦中。


    所以是萧弛喝醉了才对吧。


    不然他怎么会这样。


    “……你闹够了没?”江岚漪问他,话出口才惊觉自己有些哭腔。


    萧弛拭去他的眼泪,顺手擦在他的胸前,江岚漪不耐地低低哼了句,引来一声“啧”。


    “别骚。”


    江岚漪:“……”


    靠,你有病吧!


    萧弛环着他,很缓慢地叹气,“你要是不想试了,就别这样看我。”


    他怎么看他了?上次易感期他也说这种话。


    江岚漪别开眼,萧弛却黏黏糊糊地凑过来,湿润的嘴唇贴上他的耳垂,温顺地厮磨。


    “用一种,很期待的表情。”


    鬼扯!骗人!他才没有……


    江岚漪抖了抖,萧弛扶住他瑟缩的肩膀,“继续吗?你哭得好厉害。”


    江岚漪不说话,用胳膊遮了脸,可他没想到视觉被蒙蔽,其余五感登时放大,像在听一场5d版asmr。


    也终于知道萧弛鼻梁高能用来做什么了。


    这狗a不讲武德。


    口无遮拦。


    香樟气息浓郁得仿若有瓶香精在屋内被打翻,大小分子像麦浪伏动,把江岚漪轻柔地抛起,让他乘在浪尖,又和缓地落下。


    江岚漪好几次受不住,抓住萧弛脑后的头发,像在风浪中揪住几根麦穗,不至于颠沛流离到未知的远方。


    有点像那天骑摩托艇。


    但他干一晚上体能训练都没这么累过。


    主要是心累。


    萧弛在浴室洗漱好出来,他还懒懒地卧在床上,睡衣裤堆在床脚,床单褶皱着,耷拉在腰间。


    真是从哪哪儿都散发出淡淡的香樟味。


    “要我抱你去洗吗?”alpha在他身侧坐下,床垫凹下去一块,江岚漪提肘往那个方向就是一击。


    毫不留情。


    萧弛捂住小腹,疼得冒了冷汗,好一会儿才轻呼出声,“……谋杀情夫。”


    “滚!你真有毛病是不是?”江岚漪又想给他一肘,但萧弛这次有所准备,拦了下来。


    “你情我愿的事儿。”alpha把他的手肘推回去,顺便把人揽进怀里,不顾江岚漪的挣动,将下巴靠在他肩头。


    想起这人刚才说的什么“期待”,江岚漪又羞又恼,无能狂怒地踹他小腿。


    萧弛任由他踹,还苦口婆心地劝,“再不洗就干了,更难清理。”


    清你个大头鬼!差不多都被咽掉……


    江岚漪又想尖叫,又想把自己砸地里装死,但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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