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织拿起自己的碗,“我吃完了。”
洗干净后朝着里边的琴房走去。
织田作之助看着没怎么动过的菜，夹起来尝了口，味道还是一样的。
他的目光落在低着头的咲乐他们身上,“春织今天发生什么了吗？”
“今天春织带朋友回来了。”咲乐先开了口。
安静了一会,大家小小声的七嘴八舌把事情给秃噜完。
“春织的朋友和春织告白了。”
“春织没有拒绝。”
“但春织也没有答应。”.
坐在钢琴凳上,春织看着就差结尾的曲谱,抽出，压在了最底下。
重新拿出一张空白的纸。
晚上弹琴会扰民,春织没有触碰琴键，只是在之前的曲谱上进行修改。
渐渐的,她沉入了进去。
直到织田作之助来敲门，“春织，很晚了。”
春织拉开门：“好。”
“晚安,春织。”织田作之助伸手搭在她脑袋上，跟小时候一样,轻轻揉了揉。
“晚安作之助。”
洗完澡，春织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奇怪的没能睡着。
秒针走动的‘滴答’很清晰,窗外的蝉鸣叫声喧哗，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的跳动,平常没有留意的声音,忽然在今天全部放大。
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春织的脸上，她打开相册。
里面大多都是和作之助他们的合照,或者个人照。
在最新的时间里，突兀的出现一张其他人的照片。
里面的粉发少年正在跳跃投篮，手上抓着的篮球还未投出去。
之前篮球场，春织注视着虎杖悠仁,在他投篮时，举起手机拍了这样一张照片。
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想拍所以就拍了。
……
春织迟钝的眨眼，呆愣的仰着头，注视者被咒灵从长梯上绊到的少年。
他稳稳的落在她身前，笑容灿烂“我叫虎杖悠仁！”
……
耳朵下的胸口心脏鼓动，沉闷地一声又一声在春织脑海里回响。
虎杖的声音都模糊了，“……春织下午有没有空？”
……
贴近的手臂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带着浅浅的笑意认真注视着她的虎杖，“是歪理呢。”
越来越多的虎杖出现，开心的，阳光的，害怕的……
一个个汇聚成了今天的虎杖。
红着脸和耳朵，目光却十分柔软和专注的虎杖：“春织，我喜欢你。”
“春织，我喜欢你。”
“春织，我喜欢你。”
平常的声音现在却格外的震耳欲聋。
……
“……春织？”
“春织？”
茫然的睁开眼睛，春织看到了织田作之助，“……作之助？”嗓音是微弱的气声。
织田作之助早上准备和老板去咖啡馆，发现春织的运动鞋还在，不放心上楼敲门。
“春织，我进去了？”
没有回应。
开门，织田作之助发现春织还躺在床上，脸红扑扑的.
“发烧了。”织田作之助把放在一旁的水和退烧药一起递给她。
春织坐起身，迟钝的望着他手心的药片，慢半拍的接过来就这水咽下。
“作之助今天不去咖啡店吗？”她眼睛带着还未清醒的迷糊。
织田作之助拿下她握在手里的空水杯，“今天我在家，春织不舒服的话要喊我。”
春织：“好。”
看着作之助离开，春织盖着被子，眼睛盯着天花板，视线变得模糊，再次睡了过去。
等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后。
春织掀开被子坐起身，吃药出了一身的汗，额发湿漉漉粘在头上。
她呆呆的盯着地板，过了好一会儿，才穿鞋起身。
洗漱又简单洗了澡，坐在餐厅，春织抬头看向挂着的时钟。
七点半。
昨天她和虎杖说，今天早上不晨跑了，九点后一起去甜品店复习。
吃完了作之助准备的早餐，春织在客厅坐了十分钟。
出汗之后，除了身子有些沉重，脑袋已经清醒不少。
没坐多久，春织就转悠的走进琴房。
窗户紧紧关着，她走过去打开，风很快就闯进来。
坐在钢琴前，摆放的曲谱是昨天已经写完整的.
织田作之助把厨房的垃圾收拾好，打算拿出去丢。
推开门，就看到矮墙后，垂着脑袋的人。
他走过去拉开铁门，“是来找春织的吗？”
虎杖悠仁顿时直起身子，“是，是！”
早上没有和春织一起晨跑，但生物钟已经习惯，虎杖悠仁到了六点准时睁开眼，于是在公园慢跑完，又不自觉的走到春织家门口。
刚靠在墙上没有多久，就听到里面的开门声。
织田作之助了然点头，“春织在琴房，虎杖？是虎杖吧？”
“嗯嗯！”
提着垃圾的织田作之助手指向一个方向，“门没锁，虎杖君进去就好，我先去丢垃圾。”
虎杖悠仁抿唇：“好的。”
看着织田作之助走远，虎杖悠仁才推开铁门。
愉快的音符从旁边的窗户传出来。
他跟随着琴声的来源走到尽头的窗户。
大开的窗户，鼓起的白纱，房间中央的女孩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专注的注视着手下的琴键。
虎杖悠仁脑袋搭在窗沿上，目光落在春织身上没有移开。
一曲完毕。
春织垂着眸，染着淡粉的金线在她视线里飘动。
顿了顿，春织侧头，看向搭在窗沿上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金色的瞳孔里装着她。
在她看过来的时候，虎杖眼睛一弯，扬起暖洋洋的笑容：“春织，早上好。”
这个时候，应该要回“虎杖，早上好”才对。
眨眼，春织凝望着他，良久：“虎杖同学，要跟我交往吗？”
她看着听她喊出‘虎杖同学’疑惑歪头的虎杖，又在反应过来时，他倏地瞪大的眼睛。
春织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回过神的虎杖悠仁喉咙紧张地咽了咽，磕磕绊绊的开口：“可…我可以吗？”
春织起身，靠近窗户，低头注视着他，“是我在问你哦，虎杖。”
“…那，那就十分感谢……”他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感谢什么？
春织眉头微微隆起。
“……好。”虎杖的声音先是超小，又担心她没有听见一般，视线牢牢与她对视，超大声的说：“我是说，我可以！”
第29章
丢完垃圾回来的织田作之助：“？？？”
织田作之助：“什么可以？”
春织注视着慌里慌张的虎杖,想了想决定换个话题，“作之助，中午可以吃饭团吗？”
“好。”他目光看向站在窗户下的虎杖,“虎杖怎么不进去？”
通红着脸的少年低下头,“我现在进去！”
春织侧头望着虎杖跟在作之助身后。
走到拐角处,虎杖抬起头,朝她露出傻乎乎的笑容。
客厅。
织田作之助去了书房。
走之前，有特意叮嘱要多喝水。
虎杖目光仔细的盯着她,“春织生病了？”
“嗯，发烧了,吃过药好多了。”春织拿下分别缠绕在她脖颈和双手上的粉线，合拢进头发里。
虎杖的情绪线总是跟狗狗一样，喜欢往她身上扑。
他试探的伸出手,想触碰她的额头。
春织没有躲，而是靠近,把自己的脑袋抵在他的手掌上。
“温热的，春织还在发着低烧呢。”他认真的碰了碰额头,耷拉下眼睛,“一定是昨天下雨淋到了，我还没有注意到。”
春织沉默,思索着昨天下雨,虎杖飞快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挡雨，除了刚开始雨下的猝不及防,她被淋到点，后面根本就没怎么淋到雨。
虎杖表情越来越自责低落。
春织努力解释：“可能是天气一下子转凉，所以才生病。”
“的确呢，天气转凉春织还淋了雨。”他看上去似乎更加伤心了。
木着脸,春织笨拙的转移话题：“今天不出门，去我房间复习吧。”
虎杖小声：“春织还在生病。”
春织开口：“还好，除了喉咙有点疼，没有其他难受的地方。所以，还要复习吗？”
他纠结的皱起眉头，最后还是回了“嗯”。
“如果春织不舒服，要立刻和我说哦。”他嘱咐道。
春织点头：“虎杖。”
他稍微凑近：“春织怎么啦？”
“你没有带书包。”没有试卷和课本怎么复习？
顿了顿，虎杖偏头：“我现在回去拿？”
春织：“好。”
她跟着虎杖一起走到玄关，看着他换好鞋子。
虎杖认真的看着她：“春织到这里就好了。”
“嗯。”.
没有多久，虎杖就回来了。
自行车和春织的停在一起，背着书包走在她的身后。
春织带着人来到自己房间门口，直接打开门，“虎杖要喝点什么吗？”
虎杖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摇头，“不用，春织要好好休息，我买了润喉糖，喉咙痛可以吃。”
他的掌心上放着一盒小小的润喉糖，葡萄味。
春织接过，“谢谢。”
他偏头笑，“不客气。”
开门之后，虎杖就一直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偶尔不知道视线该落在哪时，就会挪到她的脸上。
两个人坐在桌子前，身后是软软的豆袋沙发。
房间内安静，偶尔会有讨论声，但大多时候虎杖都让春织把过程写纸上自己分析，遇到琢磨了也不会的地方才会接着询问。
缺席一个月，春织训练会花时间学习，现在做试卷也算是巩固知识点。
窗外电线杆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织抬头，发现对面的虎杖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睡着了。
他的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
春织撑着脸看他，伸出手，轻轻按了按虎杖的眼下。
他的睫毛颤了颤，没有醒。
落在他脸上的指尖从下眼睑，滑到向上勾起的眼角，又陷入他柔软的粉发里。
虎杖脑袋轻微动了动，脸埋到手臂里，露出头顶。
视线瞥过一寸寸开满红花的线，春织收回手。
埋在手臂里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金色的眼瞳紧盯着她。
第30章
两个人安静无声的对视。
良久,春织偏头趴在桌子上：“生病了，亲亲的话要等我病好。”
一句话，直接把虎杖吓趴下。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脸堪称爆红,双手撑在身后,陷入软软的沙发里。
春织：“不亲吗？”
虎杖顶着一张红到要滴血的脸,整个人陷入混乱一样,“亲…不对…春织和我现在还是小孩子。”
小孩子不可以亲吗？
春织说出心底的疑惑。
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小声叨叨：“还没有牵过手……而且刚交往就立刻亲亲,感觉就像是为了亲亲和春织交往一样。”
春织似懂非懂：“那什么时候可以亲？”
虎杖直起身子，视线飘忽着像是不敢直视她,“等春织再长大一些才可以。”
了然点头，春织认真约定道：“那就等我再长大一点好了。”
望着一派认真的春织，虎杖伸手,见春织没有躲开，实实的触碰到她柔软的脸。
“刚刚看着春织,是觉得春织好可爱，眼睛好漂亮,想要触碰,不是……不是想亲亲。”他说到后面声音变小。
春织眨眼，好吧,是情绪线误导了她。
指尖稍稍用力,春织的脸上就陷入一个小窝，虎杖脸染上笑意：“春织的脸软软的。”
春织也碰了碰自己的脸,“因为每天晚上都有按时抹宝宝霜。”泾川先生买的。
虎杖的手指从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到小心翼翼触碰她的眼睛，“春织的眼睛也很漂亮。”
春织闭着被虎杖触碰的那只眼睛，想了想：“虎杖的眼睛也很好看,像是太阳。”
说完，她同样朝着虎杖的脸伸出手。
虎杖挪动身子，闭着眼自动把脸送到春织手里。
冰凉的触感轻轻的落在他的眼皮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睑，春织能够感觉到虎杖的眼睛在颤动。
手从眼睛滑到侧颊。
捏一捏，揉一揉。
春织下定论：“虎杖的头发比虎杖的脸软。”
虎杖‘唔’了声，“那我也买瓶宝宝霜抹吧。”
“我有多的。”春织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一抽屉的宝宝霜，全是泾川先生买的。
拿出一盒全新未开的，她递给虎杖，鼓励道：“虎杖争取脸和头发一样软。”
他接过，眉眼间全是笑，目光看着她，“好。”
明明视线没有温度才对，但总觉得虎杖的目光和太阳一样，暖洋洋的。
这时——
织田作之助敲门，“春织和虎杖，要吃午饭了。”
春织打开门：“好。”
走下楼，织田作之助捏到一半的饭团放在垫板上。
虎杖走过去，积极道：“织田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织田作之助扭头看着他，思索片刻，“可以麻烦虎杖帮我洗个餐碟吗？”
虎杖：“好的！”
午饭很快就做完了。
三个人坐在餐桌上。
这次虎杖坐在春织的旁边，在虎杖的对面是织田作之助。
“我开动了。”
很安静的吃着饭。
等到吃完，虎杖帮着一起收拾。
拿起书包，他站在门口，“春织，明天见。”
春织站在玄关处，“明天见。”
在对方转身开门离开的时候，又说了句：“考试加油。”
“有春织的指导，一定会过的！”虎杖一脸坚毅。
也不一定，春织想开口，但看到虎杖一副坚决的表情，还是咽了下去，“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