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轮换几轮，三人渐渐找到了规律。


    能够避开的坑努力避开，避开不了的地方就记住后再来一次。


    太过小心翼翼反而会被套路，但太过猛进也会“自寻死路”。


    而喜欢跳跃不爱停顿的孤爪遥步，和不好说是习惯于"抗伤害"或者反应慢一拍的黑尾铁朗轮换得很快。


    孤爪研磨成为推进游戏的主力。


    察觉到再次轮换“上岗”的孤爪研磨瞥了两人好几眼，孤爪遥步出声问道：“怎么了？”


    “要不我们换个游戏吧？”孤爪研磨的手指在手柄上停留着，迟迟没有按下开始。


    “你不喜欢这个游戏吗？”孤爪遥步问道。


    这种“突如其来”的游戏需要玩家集中注意力，反套路和反常规的设定不断刺激着大脑。


    在还没有对无厘头的设计感到厌烦前，这种游戏很适合喜欢挑战和记忆推演的孤爪研磨。


    有那么瞬间孤爪遥步似乎回到了看孤爪研磨用积木堆出高塔纪录的幼稚园时期。


    孤爪研磨眨眼，观察着两人的表情。


    两人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自己游戏时间短而出现浮躁或者不满，此刻都带着关心看着自己。


    “喜欢的。”孤爪研磨回答，“我们也可以玩大家都喜欢的游戏。”


    两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孤爪研磨的意思。


    “看你玩我觉得也很有意思啊。”孤爪遥步道，“赏心悦目的操作。”


    黑尾铁朗点点头接话：“很流畅，记点也记得很准，操作也很厉害，观赏性很强。”


    孤爪研磨微微抿了唇，耳朵泛起红色。


    “而且，这个游戏也挺有趣的，我很好奇它还能有什么样的‘死’法。”孤爪遥步继续道。


    黑尾铁朗转头看向孤爪遥步，迟了点才应声点头，像是在评估什么。


    孤爪遥步和孤爪研磨对视一眼。


    今天剩余的游戏时间不多不少，这个时候换新游戏大概才过了教程就得结束，浅尝一口后被吊着的心理很难受。


    而换一个已经玩过的游戏——


    换什么游戏，由哪两个人先玩，玩什么档，选择过程中也会耽误时间。


    最终也不会玩得尽兴。


    今天姑且继续玩这个游戏吧。


    孤爪遥步和孤爪研磨交换了一个眼神，点点头。


    游戏推进到新的地图里，不同的环境和不同的boss延续了游戏的新鲜感。


    游戏手柄又转了一轮回到孤爪研磨手上，孤爪研磨在今天游戏时间结束前到达存档点，退出游戏。


    “铁朗比起电动游戏，应该更喜欢户外游戏吧。”孤爪遥步出声道，视线从屏幕转到一旁的黑尾铁朗。


    正在伸懒腰的黑尾铁朗懒腰一顿，举着双手脸上有些茫然：“我都喜欢的。”


    “下次你来选吧。”孤爪遥步将桌上的零食饮料收拾好，孤爪研磨将游戏机捡好放回柜子里，“你来选择玩什么游戏。”


    “我玩什么都可以——”


    “户外的也可以。”孤爪遥步打断黑尾铁朗的话，“啊，踢足球就算了。”


    黑尾铁朗正要接下一句，大脑迟一秒反应过来后只有嘴巴动了动，惊讶地看着孤爪两姐弟：“诶？是说可以选户外游戏吗？”


    “嗯。”孤爪遥步应着。


    孤爪研磨坐回来，将饮料一口气喝下大半，在黑尾铁朗求证的视线里才缓缓点点头。


    “除了足球，其他都可以？”黑尾铁朗忍不住前倾些身体，看着孤爪遥步再次求证。


    “需要大量跑步的就算了吧……”孤爪遥步生出的那点运动激情在黑尾铁朗发亮的眼神中消散些。


    孤爪研磨看向似乎有反悔苗头的自家姐姐：“咳。”


    孤爪遥步侧开了点视线落点，“专注”地等待黑尾铁朗做出选择。


    “不需要大量跑步的运动……”黑尾铁朗思索了几秒，“我知道了。”


    “我们去打排球吧！”


    “……好。”孤爪遥步应声后看向孤爪研磨，“你觉得呢？”


    声音音调上升得很快，眉头微微上扬，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孤爪研磨盯着自己姐姐的眼睛：“好。”


    几乎在自己应下的瞬间，眉头便耷拉了些。


    “啊，那就排球吧。”


    声音比刚刚的问话降了八个调。


    孤爪研磨拿起杯子喝水掩盖笑意。


    “那我们明天放学后在河滩上玩排球吧？我带球。”黑尾铁朗迫不及待地敲定。


    “院子里不行吗？”


    “院子里有些小了。”黑尾铁朗顿了顿，补充，“还有打碎玻璃的风险。”


    那的确很危险了。


    “好吧，明天先回家，我们再一起去河滩。”


    “要不我明天带着排球，放学就直接去河滩。”


    “不用。”


    孤爪研磨视线随着对话在两人间转移。


    自家姐姐回得太快，很容易就可以读出心思。


    多一个回家取的过程，就少了在河滩待的时间。


    但是明天作为开学的第一天，本就放得早，自家姐姐的这点“挣扎”并没有什么用处。


    黑尾铁朗眨了眨眼，便也顺着孤爪遥步的话同意下来。


    今天板垣夫人会早回家，黑尾铁朗看着时间差不多便收拾东西回家。


    孤爪姐弟将人送到门口，等门关上后，孤爪遥步转头看向盯着自己，期待着自己对其眼神进行回复的孤爪研磨：“……怎么了？”


    “姐姐喜欢排球吗？”孤爪研磨的语气有些新奇。


    “不讨厌。”孤爪遥步回答道。


    体育课上会安排各项运动的体验，排球能在孤爪遥步“喜欢观看的运动”中排上名次。


    虽然排球“啪”“嘭”的声音听起来很疼，但从观看上很具有欣赏性。


    秉承着作为姐姐就要在弟弟面前“有姿态有表率”的不可说想法，孤爪遥步微微抬了抬下巴：“排球在战术和打法上有很多种配合方式，节奏也快，具有观赏性和战略欣赏价值。”


    套用一些胡乱的词语，只在体育课和一些偶尔瞥到场合看排球的孤爪遥步，意图将自己塑造成排球观赛大师。


    孤爪研磨意外地看着自家姐姐：“姐姐在哪里看的比赛？”


    “零零散散很多地方。”商店播放的电视里，体育馆张贴的海报，或者将电视放着当家务背景音自己家里。


    姐弟俩重合的时间很多，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抓到尾巴，孤爪遥步干脆回答得模糊，一边又在心里列举地点进行自我暗示，加强自己语气中的坚定。


    “原来如此。”孤爪研磨缓缓应着。


    能够让自家姐姐感兴趣，说明排球有特别的地方。


    “姐姐体育选修课为什么没有选排球呢？”


    当然是因为又跑又跳，排球“梆梆”打着听起来就疼：“因为我有更感兴趣的。”


    “哦。”孤爪研磨又应了一声。


    孤爪家为数不多的家训之一，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


    就算天气因为阴天而比前一天冷飕飕了不少，孤爪两姐弟跟着“火热”的黑尾铁朗来到了河滩。


    枯水期的河滩裸露出一片石子地，但令小孩们都感到可惜的是，河面并没有想电视中其他地方那般结冰。


    今年冬天看来是没有机会在家门口堆雪人了。


    孤爪遥步呼出一口气，认真打量起黑尾铁朗手中比体育课上见过的排球要大上一圈的皮球。


    “这是气排球。”黑尾铁朗将球抛起来，伸出一只手将球垫起来，“爸爸出差带回来的。”


    衣服有些厚度，像是一层防护垫，和本就弹性的气排球表皮碰撞发出一声“嘭”。


    听起来很有打击感。


    “气排球。”孤爪遥步有些新奇，挥手示意。


    黑尾铁朗调整了方向，将气排球向孤爪遥步的方向打过去。


    孤爪遥步伸出两只手接住。


    双手同时拍了拍，表皮发出更脆的声响。


    手感确实不错，但也比普通排球大了很多。


    这种“无害”的手感和优秀的弹性，让人不由地想要试试撞击后会有怎样的效果。


    如果大小再小一些，就会是一个优秀的躲避球用球了。


    “姐姐。”


    “嗯？”孤爪遥步回神，手里已经不自觉将球转了好几圈。


    “这么大的球，撞到脑袋会连带着把人也撞歪的。”孤爪研磨看着孤爪遥步将气排球垫起来的指尖。


    手指只有指尖触碰着，只垫起来了一些空隙，让气排球在空中转动，落下时再施加新的旋转。


    是自家姐姐找躲避球手感时的做法。


    “比起排球‘安全’了许多。”孤爪遥步将气排球朝前轻拍出去，落在了孤爪研磨的手里。


    “撞到脑袋？”黑尾铁朗的视线跟着气排球移动，“我可以用脑袋顶球。”


    孤爪遥步和孤爪研磨看向他。


    黑尾铁朗用足球露过一手，用气排球的话——


    这个比脑袋还大的气排球顶起来，视觉上大概会像是海豹顶球一样的画面吧。


    孤爪研磨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将气排球递给黑尾铁朗，眼中写着“想看”。


    孤爪遥步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想看”占了上风，没有阻拦。


    黑尾铁朗接过球，就这么将气排球往上抛，找到位置后顶了几个。


    “哇哦——”


    的确很像是海豹顶球。


    姐弟俩在心里感慨着，同时也发出了赞叹声，鼓起掌来。


    黑尾铁朗将最后一下顶高些，伸手接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比足球要简单些，我们现在来玩吧。”


    孤爪遥步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将“你们两个玩吧”说出口，就在孤爪研磨的眼神里咽回去。


    眼神里的控诉太强，强到生出“牺牲”孤爪研磨和黑尾铁朗玩这个想法都变成了不该。


    “……好。”孤爪遥步应声中带着一口叹气，“这要怎么玩呢？”


    “就像排球那样传球就好了，我们先顺时针传球试试。”


    黑尾铁朗的声音很兴奋。


    让孤爪遥步怀疑刚刚的顶球表演是不是打开了什么热情的开关。


    “我传给研磨，研磨传给遥步姐，遥步姐再传给我。”黑尾铁朗看着站在另外两个角的两人，莫名有种阶段性成功的成就感，“我开始咯。”


    “嗯。”


    “嗯。”


    气排球抛起来，黑尾铁朗双手合拢，用垫球的手法将气排球垫出一个偏高的弧度。


    孤爪研磨看着飞来的气排球，朝后退了两步调整距离，然后将球垫给孤爪遥步。


    气排球的弧度变低，行进的速度也变快。


    一个中等的高度，用两只手接反而不好接。


    孤爪遥步判断后只伸出一只手。


    入手的那刻，几乎是习惯性地将手掌贴上了气排球，微微朝后协力，再准备更好地施力送出。


    在出手前一秒，孤爪遥步对上黑尾铁朗的眼睛，才突然想起来这不是躲避球。


    不应该瞄准着人打过去。


    手腕下压，本来已经完成的加速接上第二段转变，兜着将气排球绕后抛起来。


    气排球太大，为了达到不会飞出去的效果只有在出手时加上旋转，送出的手像是抽鞭般快速撤开。


    旋转着的气排球绕了一圈，被孤爪遥步接住。


    一套花里胡哨用处不大但是看起来很帅的连招。


    孤爪研磨眨了眨眼，朝着黑尾铁朗看去。


    不出意外地，第一次看见自家姐姐亮出这手的那家伙脸上像是被点燃般亮起来。


    “好厉害！”


    尾巴都快藏不住了。


    孤爪研磨生出一种对方大惊小怪的优越感，看向自家姐姐。


    “抱歉啊，拿到球就忘记这是排球了。”


    “遥步姐躲避球一定很强。”黑尾铁朗伸出大拇指，“这一手好帅呀。”


    一边说话，黑尾铁朗一边朝孤爪遥步靠近。


    只是孤爪研磨一个眨眼的功夫，对方就到达了自家姐姐面前。


    孤爪研磨快步上前。


    孤爪遥步将气排球递给黑尾铁朗：“巧合而已，而且这作为排球回击已经犯规了吧。”


    “玩而已嘛。”黑尾铁朗接到球，将球抛了抛想要尝试同样的动作，气排球飞了出去。


    “不愧是姐姐。”孤爪研磨看了眼追着气排球跑出去的黑尾铁朗，转头对孤爪遥步道，“补救得真好。”


    “还行吧。”孤爪遥步笑着，“你要试试吗？”


    “不用了。”孤爪研磨小声嘀咕，“我早就试过了。”


    孤爪遥步忍不住捏了一下孤爪研磨的脸。


    叽叽咕咕说什么呢，捏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