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全国大赛（十一）


    直升机在地面降落, 但迹部站在机舱门口没有动作。


    他身后突然探出一个脑袋，以及一个催促的声音：“猴子山大王, 你走不走，不走能让我先走吗，比赛时间就要到了。”


    幸村看见迹部身后的脑袋……越前，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不过，越前对迹部的称呼以及他脸上的表情，可不像幸村记忆里漫画中失去记忆后天真懵懂的模样。


    迹部跳下直升机，莫名有些心虚, 就像那种干坏事被人抓现行时的心虚。可转念一想, 他只是帮着把差点迟到的越前送来比赛场地，明明是助人为乐, 根本谈不上干坏事。


    心里这么想着，他也迎上幸村看过来的目光, 那点理直气壮在对上幸村眸中冷意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但话到嘴边, 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倒是幸村，眼中短暂被冷意充斥后很快又恢复自然，他眼中的冰冷也并非针对迹部, 而是剧情的不可抗性。


    他阻止了球场被破坏, 天气依旧让决赛推迟三天；他想截住青学用其他人代替越前瞒天过海报名, 迹部却在比赛正式开始前把人送到……


    既然如此, 那他倒是要看一看，青学能否坚持到越前上场。


    越前踏着最后一步登场，手冢也在第一时间将签到表递交, 登记员都有些无语，一般来说比赛队伍都会在比赛开始半小时前就将签到表提交，像青学这种踩着最后一分钟的底线提交，算是独一份。


    “快，往场馆去，都跑起来！”龙崎教练大声喊道。


    青学一行人在龙崎教练的吆喝下拔腿朝球场场馆跑去，虽然时间紧急，可越前的到来像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虽跑的飞快，可精神极度亢奋。


    幸村作为立海大队长，赛前两队见面他应该站在队长位置，可现在比赛时间到，他却并不如青学一众往场馆狂奔，反而不紧不慢顺着青学众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迹部犹豫几秒，终是跟上，并提醒他：“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幸村不急，他急，恨不得把人塞进直升机，直接空投到比赛场馆。


    “不急，我不是单打三。”幸村语气不急不缓。


    “赛前会面呢？”迹部一边问一边计算着时间，按照幸村现在这速度，走到场馆起码得五分钟，跑起来的话最多一分钟，绝对能赶上。


    然而幸村依旧不慌不忙，他道：“我不在，立海大还有副部长真田在。”他现在面上表现平静，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所以赛前礼仪也不想遵循。


    迹部张了张嘴，正欲再说，幸村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幸村接通真田打来电话，并不意外真田是询问他去了哪里，比赛即将开始，他回道：“在回去路上，单打三开始前我会到。”


    “好的。”真田没过多询问，在他应下时，幸村听见广播的播报声。


    【现在开始进行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与东京青春学园的决赛！】


    电话挂断，真田将幸村行踪和队友一说，继而领着众人往球场走去。


    与此同时，以百米冲刺速度一路冲到场馆的青学一行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队员们就已经先走上球场，除手冢状态看起来还不错外，其他人都气喘吁吁，颇有几分狼狈之色。


    好容易喘匀气，手冢看到他正对面的真田，还解释了一下：“幸村在签到处，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真田、柳都有些诧异，按理时间临近比赛，以幸村的性格一定会在比赛开始前回来，可他却一个人去了比较远的签到处，这是为什么？


    “现在进行第一场比赛单打三，立海大附属中学仁王对青春学园手冢。”幸村和迹部到达场馆时，广播正好播放单打三的双方。


    听到两个名字，迹部不禁面露错愕，甚至怀疑是不是耳朵出现问题，幻听了。


    然而电子计分表上两个名字清清楚楚显示着仁王和手冢，容不得他质疑。


    仁王？手冢？


    迹部并不怀疑仁王单打的实力，早在和立海大合宿训练时他就已经发现仁王的真实水平深不可测，至少芥川、忍足和桦地都不是仁王的对手，他自己则没和仁王打过，所以没有摸清仁王的深浅。


    可在迹部的意识中，仁王即使再深不可测，和幸村、真田、手冢以及他，都不是同一个水平线上的。


    “是不是觉得仁王和手冢并不是一个水平的选手？”幸村忽然问。


    迹部一惊，疑心自己是不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没有，我只是疑惑手冢为什么会是单打三？”青学比冰帝打了两场比赛，第一次手冢还是单打一，第二次手冢单打二，即使他能理解手冢在培养越前，并且把越前放到青学支柱的位置，可单打三就让手冢上场，终归是有些冒险。


    幸村听得出迹部言不符实，并没揭露，他漫不经心问：“你觉得手冢强吗？”


    “你觉得他不强？”迹部眉毛轻挑，反问。


    “他那么强，你不也在几天前的八分之一决赛让桦地和他打了一场，比分7-6，你认为桦地和手冢是一个水平的选手吗？”幸村陈述了一个事实。


    迹部哑然，想要解释，却发现他竟无言以对。


    桦地和手冢是一个水平的选手吗？在他的认知中，当然是，桦地拥有惊人的模仿能力，就连手冢的“零式削球”“千锤百炼之极限”都能模仿，力量更胜手冢一筹，但手冢经验更丰富，能应付各种恶劣的条件，那一天的比赛，若是没有下雨，结局将未定。


    那么，既然桦地是与手冢一个水平的选手，为什么他打心底会认为仁王与手冢不是一个水平呢？


    迹部疑惑，这认知出现的太过莫名其妙。


    “手冢上单打三，大概是因为龙崎教练觉得我会安排真田上单打三。”幸村余光将迹部表情尽收眼底，没有继续手冢强不强的话题，转而回答他先前所问。


    听到真田的名字迹部眼皮跳了跳，“你应该知道，很多人都在期待手冢和真田能正式打一场。”


    “所以呢？”幸村终于转向他，神情似笑非笑，“龙崎教练并没有提前告诉我她的战术安排，如果她告诉我手冢会上单打三，或许我会考虑圆真田与手冢一战的梦。”


    迹部：“……”这他就没法反驳了，团体赛出场顺序是战术，赛前给对手透露出场安排，无异于给对手泄密，让对手做出针对性措施。


    “迹部，打个赌吧。”迹部无言时，幸村忽又神来一语。


    听到“赌”这个字眼迹部心里顿时警铃大作，眼皮狂跳，他语气坚定拒绝：“不赌，我听从你的忠告，不会再和任何人赌，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先前他头铁跟幸村赌，赌一次输一次，已经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现在说什么他也不会落入幸村这明显一听就是陷阱的陷阱中去。


    “你今天大费周章用直升机将越前送来决赛场地，我自认关系应当比你和越前更亲近一些，你都和越前赌了，还输给青学一顿高级料理，我要求赌注也不多，同样一顿高级料理，如何？”幸村微笑着给迹部挖坑。


    迹部：“……”


    迹部陷入了沉默，沉默之余，他头皮也有些发紧……幸村的微笑落在他眼里，像是魔王露出了邪恶的笑。


    “……赌什么？”想起他把青学最大的王牌越前送至场馆，为青学的战力增加砝码是真，对立海大来说则多了一大威胁，心虚感再次冒出，遂硬着头皮问。


    幸村心里清楚送越前这事怪不得迹部，漫画里是创作者的设定，现实中是迹部本性善良，助人为乐，相信如果今天是他赶不上比赛，迹部也会亲自指挥直升机去接。


    可……


    还是有那么些不爽！


    “赌今天立海大能不能三连霸，我赌能。”


    没给迹部抗议他想赌的选项被抢，幸村已迈步朝球场走下。


    龙崎教练双手环胸坐在场内监督椅上，不再年轻的脸上满是严肃，在知道立海大单打三上场的选手极有可能是仁王时，她一度犹豫过要不要让手冢上单打三。立海大其他选手不提，“三巨头”就是很棘手的对手，比起让手冢和仁王打，她更想让手冢和真田正式打一场。


    在她看来，仁王的名气和实力都不如真田，手冢是青学的底牌之一，“皇帝”真田是立海大难啃的骨头之一，让手冢上场，自然是奔着赢去，若能赢真田，将对青学的士气大有提升。


    所以她在得知立海大单打三是仁王后想要将不二安排到单打三，经历过与四天宝寺白石一战想法和实力都有升华的不二对仁王，并非没有胜算，甚至胜算可能比手冢对真田还要高一些。


    斟酌良久，她还是将手冢放在了单打三。


    原因有二，其一，手冢对仁王，赢的概率更高；其二，手冢旧伤一再复发，好容易这次去九洲治疗稍有成效，她不想让手冢冒更大风险去迎战实力更强的真田。


    想到手冢的伤，想到手冢为胜利的坚持，龙崎教练就忍不住叹气。


    叹气之余，她余光瞄到一抹土黄，这种时候，能到场内的除选手外，只有两支队伍的教练。侧头看去，她正好看到立海大部长兼教练的幸村在监督椅上落座。


    她差点忘了，“三巨头”除“皇帝”真田和“军师”柳外，真正深不可测的还有“神之子”幸村。尽管幸村因病这一年都没有上场过，可初中两年未尝败绩，甚至连失分都未曾有过，这般强大的实力，也只有手冢和越前还有赢的可能。


    幸村感受到了龙崎教练的目光，并未回望，他的视线落在拿到发球权的仁王身上。


    “手冢，本大爷要发球了，你觉悟吧——”仁王说这句话时已经幻影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并将球高高抛起。


    迹部：“…………………………”——


    作者有话说：上夹子后恢复21：00更新[玫瑰][玫瑰][玫瑰]


    第42章 全国大赛（十二）


    仁王第一个发球便是“唐怀瑟发球”, 这一球是由高向下的切削球，球被击出时附带超高旋转, 落地手冢场地后没弹起，而是贴着地面滑行。


    面对“唐怀瑟发球”，手冢也无能为力。


    紧接着是第二个“唐怀瑟发球”，第三个、第四个……


    1-0


    短短两分钟时间，仁王便拿下了第一局。


    他动了动手腕，“唐怀瑟发球”是发球得分技，最大程度保障了发球即得分, 但想要打出完美的“唐怀瑟发球”还是有些困难的, 力量和技巧但凡差一点，球都会弹起。是以四球之后, 手腕就有了明显的不适。


    饶是如此，仁王这四个完美的“唐怀瑟发球”还是让创造出这一绝招的迹部有些郁闷, 当初他创造“唐怀瑟发球”就是为了和手冢的比赛，现在这一招被仁王用出，还都是完美的, 这让有过失误的他心塞。


    同时他也想起幸村之前问他的：是不是觉得仁王和手冢并不是一个水平的选手？


    现在他可以很明确回答, 仁王和手冢是一个水平的选手。


    发球权来到手冢这边，大概是为回敬仁王的四个“唐怀瑟发球”，手冢直接用了四个“零式发球”拿下第二局。


    1-1


    观赛区切原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他忍不住问柳：“柳前辈, 手冢部长和仁王前辈要是一直用‘唐怀瑟发球’和‘零式发球’保发球局, 是不是可以直接进抢七局？”


    “抢七局还可以继续用这两个发球绝招。”丸井补了一句。


    切原附和：“对, 这两个发球绝招太无解了。”说完又在心里想，什么时候他能创造出一个发球绝招，到时候他也能直接发球得分, 能更快打完一盘比赛。


    理论上来说有发球绝招是真的很省事的一件事，但双方都有的话，那必然会很焦灼。


    “发球无解不假，但无论‘唐怀瑟发球’还是‘零式发球’都不能长久使用，这两个发球对手腕、手肘的伤害很高，他们坚持不了多久。”柳从实际情况出发，实事求是道。


    如柳所说，轮到仁王再发球时，除第一球他还能打出完美的“唐怀瑟发球”外，第二球就有了失误，一次失误后他就没继续，而是换回了正常发球。如此一来，手冢也就得以回球。


    短短几球之后，“手冢领域”成型，仁王试了数次，无论他打怎样的球，球都会飞到手冢身边。


    2-1


    仁王拨弄着他现在微微上翘的发尾去休息，人到幸村跟前才说：“手冢目前还没开启无我，但‘手冢领域’确实有点难破。”


    “‘手冢领域’成型是依靠击球时施加的超强旋转，同时手冢也预判你的回球球路，想要打破‘手冢领域’，最简单的方式是化解或以反旋转抵消球上的旋转，但难也难在这一点，球速很快，想要看清球的旋转并不容易。”幸村道。


    仁王颔首，又蹙了蹙眉说：“‘手冢领域’需要精准的控球和计算，我之前试过，对手臂负担很大。”即使不试，他也看过手冢和迹部的比赛，手冢就是在与迹部的持久战中一次次使用“手冢领域”，才对手臂造成极大负担，并引得旧伤复发。


    “为了青学，手冢会愿意牺牲自己。”幸村没什么情绪起伏说，但仁王听出了他话中淡淡的嘲讽。


    “如果能赢，我也乐意……嗷……”仁王刚想说他也乐意牺牲，话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幸村一记板栗，幸村没用力，但他还是很夸张的惨叫一声。


    幸村：“……”


    离得不远的龙崎教练都朝他们看了过去，幸村只能当没发现那两位的目光，冷下脸看了仁王一眼，嗓音也冷冷道：“滚去比赛。”


    “好嘞。”仁王立刻提着球拍回了球场。


    看着他毫无负担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手冢愿意为青学牺牲，真田也愿意为立海大牺牲，这在漫画剧情中的全国大赛是切实发生过的。


    换成没看到弹幕前、不知道世界本质是漫画的他，他会觉得牺牲是理所当然，赢比赛是最终的追求，所以才会逼着切原“恶魔化”，跳出剧情再想，才会发现这种行为想法有多自私无耻冷血。


    站在幸村个人的角度，他认同手冢为赢比赛而牺牲，换成是他，他也会如此。可站在立海大部长的角度，除非他不知情，若是知情，他不会认同队友为赢而牺牲的行为。


    很复杂，也很矛盾的一种心理，却是他真实的想法。


    场上，比赛继续。


    手冢在第四局再次祭出“零式发球”拿下一局，将比分拉到3-1。


    发球权回到仁王这边，他已经非常尽力去看清球的旋转，但眼睛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而这期间手冢没有丝毫懈怠，一直维持着“手冢领域”，这种情况下，无法打破“手冢领域”，就相当难得分。


    4-1，仁王再丢一局。


    观赛区，迹部面沉如水，若非身份不合适，他真想跳到球场指责仁王无能，他大爷和手冢打可没被压着，好像一点反抗之力都没。


    一旁忍足似乎听见了他的磨牙声，说：“手冢今天一上场就是绝招，换成是你，也不能完全破解‘手冢领域’。”言外之意就是仁王表现差怪不了他。


    闻言迹部飞了一个眼刀给他，没好气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忍足选择闭嘴，默默当一个哑巴。


    短暂休息后，发球权回到手冢那边，也许手冢这场比赛就是奔着速战速决而去，轮到他发球就是“零式发球”。


    仁王没有因为“零式发球”看似无解而无动于衷，任由手冢得分，第六局比赛开始时，他一直在试图接球，这种举动看在很多人眼里是浪费时间和体力，但幸村知道，距离他的目标已经越来越近。


    手冢第四个“零式发球”打出，网球落地的一刹那，仁王的球拍就已到来，拍框贴着地面扫过，将球用拍框短短的边缘“捞”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观众们齐齐瞪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就连手冢也没想到仁王竟能将“零式发球”打回。


    不过手冢的反应非常迅速，“零式发球”被打回后他立刻接了一个“零式削球”，而这一次仁王同样给了众人一个惊喜。


    40：15


    相较之下，“零式削球”并不像“零式发球”，接球方接第一球时必须要等球触地后方可接，所以“零式削球”和“唐怀瑟发球”这种不会反弹的球才很难被接起，“零式削球”则只要在球落地前打回去就可以。


    仁王看得出手冢今天想要速战速决，因此在他打回“零式发球”前就已经做好再接“零式削球”的准备。


    不过，打回这两球还不够安全，前面手冢的发球局依仗“零式发球”，另外两局则是“手冢领域”。不得不说，他拥有很强大的王牌，想要攻破手冢的王牌，仁王就必须全神贯注，全力以赴。


    眼看“手冢领域”再次让仁王版迹部束手无策，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一局也将是手冢囊中之物时，“迹部”转眼变成“真田”，并且用出了曾被真田封印的“雷”。


    “雷”，即“动如雷霆”，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在球场任何地方，以剑道方式击球，力量极强，速度极快，威力非同一般。


    网球被手冢施加的旋转依旧将球吸引到领域内，但吸引并不会减弱球的威力，手冢回击时明显感觉球撞击在球拍上的力道之重。


    “啪——”网球穿破球拍飞出。


    40：30


    “嗬……”观众区无数人看到仁王这一球无不震惊。


    “怎、怎么会？”青学观赛区，桃城看见手冢球拍被打穿，难以置信。


    没人接他的声，所有青学选手神情都格外凝重，就连龙崎教练，也没想到仁王竟有如此能耐。


    至于手冢本人，没人能从他泰山崩于前却面不改色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可他心里清楚，仁王用出的这一招“雷”威力很大，是他能够接到却无法打回的球。


    立海大观赛区，切原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真田副部长虽然没能和手冢部长打，但仁王前辈的‘雷’用的不比真田副部长差，这么厉害的招式副部长为什么要封印呢？”


    听到他话的真田神情有些复杂，他是一直很期盼能和手冢打一场的，为打败手冢，他创造了“阴”和“雷”这两招，但自手冢受伤封印“无我境界”和“手冢领域”后，他也将“阴”和“雷”封印。原本他是想在能和手冢交手时再将两招用出，但幸村为增强立海大整体实力，让他在与队友进行练习赛时拿了出来，没想到“雷”会以这种方式来破解手冢的“手冢领域”。


    仁王的反击还只是开始，“雷”被真田创造出本身就是为破“手冢领域”，而手冢即使将球吸引到领域中，也确实无法将球回击。


    40：40


    4-2


    4-3


    4-4


    不过多时，仁王便将比分追平，与此同时，他也已经感受到力量的下降，这一点，接球的手冢自然也能清晰感知。


    遂在新一局开始，仁王再次用出“雷”时，手冢周身泛出淡淡白芒，对这一招不陌生的许多人见此都是眼睛一亮，紧接着，手冢不负所望地打回了“雷”。


    手冢进入“无我境界”，开启“千锤百炼之极限”，仁王力量减弱的同时，手冢进入无我模式，力量汇集于左手臂，将“雷”打回。


    被打回的“雷”完全是以双倍的力量和速度飞到仁王半场，他球拍刚接触到网球，就被那巨大的力量给震飞了球拍。


    15：0


    30：0


    40：0


    5-4，手冢拿下第九局。


    “部长，必胜！”


    “青学，必胜！！”


    手冢的精彩表现赢得一众喝彩，他也提前到达赛点局。


    仁王拖着有些沉重的双腿回到监督椅仰脸坐下，将幸村递来的毛巾盖在脸上，他以为幸村会说些什么，没想到等了半分钟也没听到幸村的声音，忍不住先开口：“部长，没什么要叮嘱的吗？”


    回应他的是幸村一声轻笑，继而才是幸村的话语：“你的底牌，也该亮亮相了。”——


    作者有话说：推一推已完结文：《在立海大当团宠》《拐个神之子回冰帝》


    第43章 全国大赛（十三）


    仁王的底牌究竟是什么, 幸村相信，除仁王本人外, 不会有其他人知晓，包括他在内。


    “那就如部长所愿。”仁王站起身，摘下了双手的负重护腕。


    观众及许多选手在看手冢，也有一部分将注意力放在仁王身上，当他们看到仁王摘负重的举动时，面上都不由浮现错愕，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 仁王不仅手腕戴了负重护腕, 脚上也绑了训练负重。


    离得近的观众清晰地听到了负重落在长椅上沉闷声响，龙崎教练自然也听见了, 也正因此，她的脸色愈发凝重。


    “手冢, 不要掉以轻心。”她叮嘱道。


    手冢颔首：“不会。”


    仁王拿上球拍，准备上场，幸村突然又喊住他：“仁王。”


    他脚步微顿, “部长还有什么吩咐？”


    幸村视线下移, 目光从仁王膝盖处掠过，又对上他的视线，道：“如果手冢开启‘才气焕发’, 使用‘阴’时将次数控制在膝盖能承受范围内, 否则, 我不介意帮你弃权。”


    闻言仁王眉头高高一挑, 没问幸村是否又对他接下来的比赛“预言”，而是做了一个真田永远不会做的动作“两指敬礼”，语气散漫应道：“遵命。”


    立海大观赛区, 真田一张本就黑的脸再次黑了几个度，周身散发着让人想离他三米远的冷气。


    第十局开始。


    手冢被破了“零式发球”后就没有再继续用，尽管仁王打回“零式发球”也有一定的运气成分，但不否认“零式发球”对他肩膀的负担，而仁王接的越多，娴熟度也越高，与其和肩膀较劲赌那一点运气，还不如直接放弃。


    “手冢领域”和“千锤百炼之极限”的组合再次上线，他想要一鼓作气，拿下这一局。


    但很显然，仁王不会让他轻易拿下比赛。


    摘下负重的仁王用了两球适应他目前的力量，第一球还在手冢的接球能力中，到第二球时，他能明显感觉到了手臂的压力，到第三球时，球虽然被接到了，可过重的力量仍旧绷断了他球拍的拍线。


    30：15


    手冢看了眼断了线的球拍，又看了眼仁王，向裁判申请更换球拍。


    接下来的几球仁王愈发熟练摘去负重后的力量，“雷”用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没人知道，他为了学会并打出真田被封印两年多的“雷”的威力，除洗澡外，他都一直戴着沉重的训练负重，每天脱掉负重是他最轻松的时刻，而现在，同样是他享受这份轻松带来的成就时刻。


    他享受摘掉训练负重的轻松时刻，手冢可就不轻松了，即使仍然维持“千锤百炼之极限”，他的力量依旧超出了手冢所能承受的范围。


    30：30


    30：40


    5-5


    比分再次被拉平，这也意味着接下来至少还有两局，运气再差一点，抢七的可能也不小。


    而接下来的一局是仁王的发球局，这一次，他没吝啬对手腕的消耗，重新幻影成迹部，并以“唐怀瑟发球”拿下这一局，直接将比分推进到6-5，没再给手冢侥幸的机会。


    “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再用‘手冢领域’。”切原看着新一局开始又用起“手冢领域”的手冢，莫名生出一种手冢离了“手冢领域”就好像不会其他招式的奇怪念头。


    丸井道：“即使不用“手冢领域”，他想打回‘雷’也很困难，无我的副作用会加速他体力流失，他将‘千锤百炼’作用集中在手臂，其他地方的反应会变得迟钝，如果不用‘手冢领域’，他可能连球都追不上。”


    切原仔细想了想，确实如丸井所说。


    一旁真田和柳没说话，他们心里都很清楚，“手冢领域”搭配“无我境界”在某个程度上来说是无解的，对手是一般选手时，手冢也用不上这两招，可对手是仁王，能“幻影”成迹部和真田的仁王，想得分，就不能用对付一般选手的方式。仁王能用“雷”破“手冢领域”不假，但“雷”的消耗并不小，若他运气够好，那么最好是在第十二局时直接拿下。


    两人想着，场上的局势突然又发生了改变。


    仁王30：0领先时，他再次打出“雷”，网球因旋转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原本应该是要被领域吸引去的轨迹，这一次却飞出了另一条轨迹。


    ——场外。


    30：15


    所有人都有些傻眼，完全没想到网球竟然不是朝着手冢去，而是拐了个大弯，过网后直直飞向了球场外。


    仁王也惊讶，但很快将惊讶压了下去，一球还看不出什么来，他需要多几次试验。


    等到他打出下一记“雷”时，网球如之前一球一样，球在过网后旋转形成的弧线并没有如最初飞向手冢，而是朝球场外飞去。


    30：30


    巧合吗？


    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人为了。


    可是，手冢怎么做到的？这还是“手冢领域”吗？


    监督椅上的幸村眸色略沉了沉，心里叹了一口气，尽管已经侥幸让真田避开和手冢的正式交手，可结果好像又是他们的比赛，手冢依旧是在仁王版真田的步步紧逼下创造出了“手冢魅影”。


    “手冢魅影”是“手冢领域”的拓展版，领域是将网球吸引到周身一定范围内，魅影则是将网球推远，造成两者方向相反的技巧是手冢改变了网球的旋转。因球速太快，比赛中的仁王很难一眼看出究竟是“手冢领域”还是“手冢魅影”。


    “手冢魅影”出来了，那么“才气焕发之极限”是不是也快了？


    幸村思索时，手冢已凭借“手冢魅影”拿下了这一局。


    抢七局。


    原剧情中真田和手冢的比赛没有进行到抢七局，不过进入抢七局，就相当于比赛再次重头开始，且在抢七期间，仁王和手冢也将再无休息时间，直至分出胜负。


    就在青学一众人觉得手冢依靠“手冢魅影”率先拿下第六球，只差一球就能赢下时，“手冢魅影”下的一球压在了边线上，这一分的归属是仁王。


    6：3


    “就差一球，仁王运气太好了！”这是许多观众的想法。


    但接下来的又一被“手冢魅影”推出球场的球依旧压在了边线上。


    6：4


    轮到仁王发球时，他幻影成迹部，再次以“唐怀瑟发球”得分。


    迹部：“……”幻影成本大爷就为了本大爷的“唐怀瑟发球”吗？仁王狐狸你敢不敢“幻影”多一分钟？


    仁王表示：并不需要。


    6：5


    “还有一球——”


    “还有一球——”


    “还有一球——”


    青学的应援团组织了一波对手冢的加油，当然，这对仁王来说是一种干扰。


    可惜仁王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他的耳朵自动过滤那些声音，整个人沉浸在属于他一个人的寂静的“战场”，他在等待敌人的攻击。


    手冢握着网球，抬眸深深看了仁王一眼，紧接着抛球，发球。


    球发出的一瞬，仁王便有了动作，即使手冢发球的姿势有些改变，可他从球拍与球接触的角度方位判断出那是“零式发球”。


    手冢，看来你是想尽快结束比赛啊。


    仁王心里想着的同时也没影响接球动作，球被打回的刹那，他瞳孔微微一缩——手冢离开了他的安全区，上网了。


    “零式削球”吗？不，不是。


    仁王看着从面前飞起飞高的挑高球，连连向后退去，同一时间，他听到手冢的声音：“三球。”


    三球？


    顾不得去思考“三球”的含义，仁王已经退到后场，赶在球落地将球打回，下一秒，瞳孔再次一缩，因为网前的手冢已经摆出“零式削球”的姿势，而他也明白过来“三球”的含义。


    ——“才气焕发之极限”下的绝对预告，“三球”意味着手冢预言他会在第三球得分。


    “三球，可得不了分。”幸村轻笑，无声说道。


    球场上，仁王的唇角也弯起了一抹弧度，很快这抹弧度拉平，一道低沉微冷微严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不，是四球。”


    他在离球还有一米远处引拍，而那本该落地滚向拦网的“零式削球”并没如预期中的落地，而是在即将触及地面时又诡异地弹起。


    “啪——”球落到手冢后场。


    6：6，比分再平。


    手冢望向身后已经滚远的网球，又转过头，看向他的对手。


    仁王，却又不是仁王，而是……另一个他。


    仁王版手冢。


    场馆内有一瞬的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了本场比赛以来最强的欢呼，谁也没想到仁王竟在最后掏出了他的又一张底牌。


    “幻影”手冢，预测他的球路，并在他的挑高球上施加旋转，以至于他打出“零式削球”时旋转抵消，受到不成型的“手冢领域”牵引，飞到仁王面前。


    青学观赛区，不二看着周身散发淡淡白芒的仁王眉头轻拢：“‘手冢领域’和‘才气焕发之极限’，仁王不简单。”


    “也许这还不是他的全部实力。”乾语气没什么起伏，但隐约透露着些许担忧，“仁王此人，深不可测。”


    越前没有说话，他的视线落在手冢身上，准确说，是手冢明显已经发红的手肘处。


    “手冢领域”对手臂的负担很大，“手冢魅影”对手臂伤害更大，以手冢的性格，比赛只要没结束，他会一直坚持下去，即便伤痕累累，也义无反顾。


    可是，一次又一次次的受伤，他的肩膀还能坚持几次？


    同样的担心龙崎教练也有，她心里很矛盾，担心手冢又为赢而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也担心他会赢不了比赛，其他四场比赛结果会如何她无法预测，但手冢和仁王这一场是她最为看好的，可现在仁王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十分棘手的对手，这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让青学一众陷入焦虑的仁王自不会分心去体谅他们，幻影成手冢并拿到发球权，他毫不客气地以“零式发球”拿下一分，成功将比分反超。


    轮到手冢发球时，他没再用“零式发球”，而是普通发球外加“手冢领域”，但很快，他的回球落到了另一个“手冢领域”。


    手冢见状，握球拍的手紧了紧，镜片后狭长的眼中增添了几分凌厉。


    似乎感受到他眼神的锋芒，仁王版手冢回球后朝他望去，微微抬了抬下巴，似是在问：“手冢，对手是你自己，你打算怎么办呢？”——


    作者有话说：想把这场比赛写完的，结果没能写完QAQ


    第44章 全国大赛（十四）


    对手是自己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以前手冢不知道, 现在他知道了，总结只有两个字：棘手。


    和被乾收集数据对他行为习惯了解后打练习赛不同, 仁王无论行为习惯还是打球的力量技巧，都和他一模一样，就好像站在对面的人真的是另一个自己。


    造成这种仿佛被复制另一个自己的原因，还有目前他们都在用“手冢领域”，即使是他本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破掉“手冢领域”。


    于是，场上就出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两个手冢站在各自半场的中间, 给对方“喂”球。


    观众区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就这样静静看着两人你来我往。


    终于，有人打破沉默, 问道：“他们要这样打到天黑吗？”


    打到天黑？


    不，他们坚持不到天黑。幸村以及清楚“手冢领域”副作用的选手都在心里有此判断。


    可即便如此, 这一球也将是一场拉锯战，就看最后是手冢突破自己打破仁王版的“手冢领域”，还是仁王先一步找出另一条路。


    约莫过了十分钟, 仁王突然感受到球的重量发生了改变, 抬眸快速看了手冢一眼，手腕微微一转，球拍倾斜的弧度改变, 球在球拍上停留了极短暂的时间后飞出。回球的动作不可能一成不变, 所以他临时做一些小调整, 也没人能发现异常。


    但就是这一点点细微的调整, 球回到手冢那边时却出了“手冢领域”，距离不远，大概只有五公分左右, 观众们看不出来，手冢却是清晰感受到了这点偏移的距离。


    他不得不承认，长时间维持“手冢领域”造成了他手肘的负担，即使有“千锤百炼之极限”能提升他手臂力量，可提升并不能完全将他的力量维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当他自身力量不足，纵有千锤百炼的提升，效果也会随之减弱。


    仁王发现了他力量的减弱，他施加在球上的旋转也随之减弱，所以仁王打回的球能够偏离“手冢领域”。


    可怕的洞察力和敏锐度。手冢再在心里给仁王添上两个标签。


    既然如此，那么……


    “手冢怎么不再用‘手冢领域’了？”切原见手冢走出“手冢领域”，不禁纳闷。


    柳看着手冢那不知何时起已经红肿起的手肘回道：“‘手冢领域’对手肘的负担过大，一直持续很难不失误。”


    “这样……”切原点头到一半眼睛突然睁大，身体前倾伸长脖子道：“柳前辈，仁王前辈的手腕和手肘……”


    无需他提醒，柳、真田和其他人也都看到了仁王的泛红的手腕和手肘，手冢使用“手冢领域”会受伤，“幻影”成手冢的仁王自然也如此，这不是仁王实力不足，而是“手冢领域”这一招本身就极具伤害性。


    “手冢危险了。”青学观赛区，乾忍不住开口，“‘手冢领域’的优势太大，即便是手冢本人，恐怕也难以攻破。”


    他话刚说完就被打了脸……仁王也放弃了“手冢领域”。


    乾：“……”


    越前一眼看破仁王放弃“手冢领域”的真相：“‘幻影’成部长，仁王的胳膊也无法坚持使用领域太久，放弃是他最正确的决定。”


    乾：“……”


    “可是为什么部长使用‘手冢领域’时，仁王没再用真田的‘雷’呢？”桃城突然疑惑问。


    “……临时‘幻影’另一个人，转换球风，对仁王来说也比较困难吧。”不二如此猜测，但心里还有另一个猜测：“雷”的威力很大，使用消耗不小，仁王也不是想用就能立刻用。


    等等……


    如果仁王一直没用“雷”是因为无法在短暂时间内转换球风，不，准确说，是手冢没有给他转换球风的机会，毕竟“手冢领域”需要高精的判断和技巧还维持，那么当手冢先一步撤去“手冢领域”，无需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控球上的仁王是不是就能分心“幻影”？


    似乎是为印证不二的猜测，球场上的“手冢”突然变成了“真田”，他心脏骤然重重一跳，却又在看到手冢的回球时错愕……


    手冢回球了，在看到仁王“幻影”为真田后才开始回球，他回了一记被卸去力量的短球。


    卸去力量的短球，从路线上就封住仁王打出“雷”。


    仁王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但这诧异很快又转为玩味，该说不说，手冢被很多人认为是初中生最强并非没有缘由，他在知道不用“手冢魅影”的情况下很难接下“雷”，且即使再用“手冢魅影”，手冢也知道他能将球拉回界内。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是封印“雷”。


    “明智的决定。”幸村认同手冢的决定，不过，真田可不是除了“雷”就没有其他招式。


    然而让幸村无语的是，他以为仁王会用出“风林山火”以及之前被他叮嘱能够用以迷惑的“阴”，没想到他最终用出的却是木手的“缩地术”。


    不仅幸村，观赛区的木手本人也愣了愣，完全没想到仁王竟然会“幻影”成他，还那么流畅自如的用出他的“缩地术”。


    木手的“缩地术”前后左右行动自如，这能够让仁王接到手冢的每一个回球。


    如此又是将近五分钟的僵持，仁王和手冢脚步明显已经有了迟钝感，尽管他们都是国手级的选手，但连续二十分钟高度专注的打球，对身体和精神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就让我结束这一场比赛吧，手冢——”仁王版木手高高跃起，跃至半空时木手身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迹部。


    “是‘迈向破灭的圆舞曲’……”


    “部长小心……”


    “不要啊啊啊啊啊……”


    作为对迹部这位老熟人招式早已不陌生的青学一众看到仁王版迹部的招式，无不惊骇错愕，“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第一起跳扣杀打掉对手球拍，第二次起跳则是将第一次反弹落回场中的球打回，一气呵成，不会予以对手反应时间。


    “结束这一球的，会是我。”手冢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着。


    观赛区的迹部唇角微微勾起，正准备迎接他“第二次”战胜手冢现场时，他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嘣”，不是扣杀，而是……短球。


    手冢后撤准备避开“迈向破灭的圆舞曲”的动作一顿，又猛地向前一扑，连人带球拍扑倒在地，而球拍也正正好将球接住。


    他没有迟疑，球弹起越过网时立刻撑地站起身，然而视线看到已至网前的“迹部”不禁瞳孔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于他而言陌生的恐慌袭来。


    他的视野中，“迹部”变成了一个穿着立海大运动服的红发少年，少年目光越过网球，与他视线相撞，而后眼睛一弯，语气笃定说：“抱歉，这一球是我的了。”


    黄色小球落在拦网上，没有很快落下，而是沿着拦网滚动，滚动时，球上的旋转和力量卸去，继而贴着拦网滚下。


    ——丸井的“走钢丝”。


    “走钢丝”一出，任是幸村也无能为力。


    8：6


    “比赛结束，7-6，立海大仁王，获胜。”


    裁判永远是比赛场上最清醒最理智的一个人，在选手和观众们都还处于震惊中时，他已经能够在第一时间播报比分、宣布比赛结果。


    裁判的声音打破了场馆内的安静，当这份安静被打破，立刻陷入了声浪滔天。


    “常胜！常胜！！常胜立海大！！！”


    “常胜！常胜！！常胜立海大！！！”


    “……”


    这是第一场，立海大的啦啦队却贡献出了不亚于夺冠的热情，没办法，这一场仁王对战手冢的比赛，即便是立海大的支持者，对仁王的不看好也居多，可仁王却在最后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实力，力压手冢拿到了胜利，如何能不叫人激动振奋？


    不光观众啦啦队，真田、柳等选手也有那么些不敢置信，尤其真田，在他看来那么高不可攀的手冢，竟然输了，再一次在他面前，输了。


    无论场馆内众人是什么想法，震惊后已经迅速冷静并接受输比赛这一事实的手冢已经走到网前，朝仁王伸出手，并由衷称赞：“漂亮的最后一球。”不愧是球场上的“欺诈师”。


    解除“幻影”的仁王伸手与他相握，嘴角噙一抹笑：“一场精彩的比赛，还有……”他说着略顿了顿，视线掠过手冢的左手手肘，才继续说：“你的绝招很厉害，不过，长远的未来更重要。”


    手冢自然能明白仁王是指他的招式对身体的负担以及旧伤隐患，心中微暖，他点点头：“我会的，谢谢。”


    两人各自回去监督位，仁王一屁股在幸村身边坐下，还没开口，左手手腕已被幸村握住，这一握正好握住他红肿的位置，登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嘶……轻点，轻点，部长轻点。”他夸张喊道。


    幸村没理会他，但避开了他的手腕，握住手臂位置，三两下将冷凝贴贴上他手腕和手肘进行冷敷，“好了，上去吧。”


    “……部长，你让我休息两分钟，喘口气行吗？”仁王一张脸苦巴巴，可眉眼唇角都含着笑，显然，比赛赢了，他也是开心的，最重要的是，他没有辜负幸村的期望。


    “我给你计时，两分钟。”幸村瞥他一眼，说。


    仁王：“……”部长这是把他用过就丢吗？


    幸村看到仁王被噎得说不出话，心中暗笑，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仁王“幻影”时用出“唐怀瑟发球”“雷”“零式发球”以及“手冢领域”对手臂的伤害很大，他很担心如果手冢在比赛中如漫画中那般不顾死活拼命用绝招，而仁王为了赢也一条道走到底，那么仁王能不能直立走下球场要不要进医院都很难说。


    幸好，仁王足够聪明，也幸好，仁王底牌够多。


    “部长，你在想什么？”仁王坐了一分钟就找幸村说话。


    幸村收回思绪，抬眸看了看场馆的顶部，继而道：“我在想，场馆的可移动棚顶是不是坏了。”


    仁王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茫然地跟着抬头望去。


    幸村继续说：“如果没坏，三天前即使下雨，棚顶开启，也能照常进行决赛。”


    第45章 全国大赛（十五）


    仁王还真顺着幸村的疑惑认真思考了一番, 东京作为日本首都，举办这次全国中学生网球锦标赛的主办地, 场馆确实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而且设计时也考虑到天气原因，有可移动棚顶。


    那么幸村的疑惑就很值得深思了，仁王不仅自己深思，还把问题带给了其他队友。


    听完这一问题，队友们齐齐陷入沉思。


    没过多久，柳便开口道：“主办方有自己的私心。”


    简简单单一句话, 脑子活泛些的立刻就明白了, 脑子不活泛的，特指切原, 还伸长脖子等柳的后续，结果等半天也没等到, 傻乎乎问：“柳前辈，然后呢？”


    柳：“……”


    其他人：“……”


    真不知道是该羡慕小海带单纯，还是该同情小海带脑子笨。


    主办方是东京网协, 私心里自然偏向东京的队伍, 而今年东京刚好杀出了青学这匹黑马，在另一支同属东京的强队冰帝被青学打败后，青学就是东京最后的希望。


    根据关东大赛决赛青学对上立海大的结果看, 立海大选手实力超过青学, 而关东大赛到全国大赛时间有限, 赛程期间比赛又紧, 为让青学再进一步，比赛推迟几天，让他们多几天训练时间, 也不是没可能。


    “他们大概忘了，给青学三天训练时间，同样也是给我们三天时间训练。”柳生推了推眼镜，温和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有一句柳生还没说，同样三天训练，青学的训练量绝对比不上立海大。


    十五分钟休息时间到，场馆内广播声响起：“现在开始进行立海大附属中学和青春学园第二场双打比赛——立海大附属中学丸井、胡狼对青春学园大石、菊丸。”


    听到这对战名单的幸村脸色一沉，恰好看到他沉脸的丸井和胡狼脚步一顿，下意识严肃起了表情。


    “部长？”丸井喊了一声。


    幸村很快收敛起表情，看向二人道：“我以为青学会把他们的‘黄金搭档’放双打一，没想到是双打二。”


    漫画原剧情中青学的“黄金搭档”就是双打一，而立海大的双打一也是最强双人组丸井和胡狼，为避开剧情，他特地将丸井二人安排在双打二，可如今青学的双打一二顺序也发生了变化。


    “如果他们在双打一，也许这场比赛就轮不到他们上场了。”丸井语气中是满满的自信，“关东大赛我们能打败他们一次，这次也不例外。”


    幸村闻言就想到了漫画剧情中的双打一，丸井和胡狼都非常自信，并且比赛开始后也一度将青学二人打到5-1，本该只剩一局就能赢的局面，硬生生被青学二人开启的“同调”打破。


    套用不久前弹幕的一条发言【‘同调’这挂开得未免也太大了，就算是让两人思想同步，丸井和胡狼也不该一点还击之力都没】。


    从5-1到5-7，完全是主角开挂式的逆袭。


    “同调”？


    呵。


    “尽快结束比赛。”幸村吩咐道。


    “保证完成任务！”丸井学着先前仁王的动作比了个“两指敬礼”，看起来可可爱爱。


    龙崎教练听到这声应答稍稍偏头看了眼，这一眼看不出太多情绪，很快又收回视线，对菊丸和大石道：“不要有太大压力，你们要相信，你们是初中生最强的双打组。”


    “当然！”菊丸一点也不谦虚，乐呵呵就接下了“最强”的名头。


    大石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握紧球拍，神情坚毅，向龙崎教练保证：“这一次，我会以最好的状态比赛，绝不会再次输给他们！”


    在他心里，关东大赛决赛会输给立海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他因救人受伤，即使恢复了，但他总有一些阴影，不敢太用力，以至于拖累菊丸导致惨败。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成为拖累，也会拿出真正的实力。


    龙崎教练目送二人走上球场，那双不再年轻的眼中在他们看不见时露出了些许无奈和怅然。


    同样的失误，这已经是第二次。


    关东大赛决赛她企图让桃城和海堂去迎战有很大概率上场的丸井和胡狼，结果立海大双打二派出的是仁王和柳生，今天她反其道而行，亦是考虑到立海大那位兼任教练的年轻部长也是一位战术安排的高手，所以她认定幸村会谨慎地将丸井和胡狼放双打一。


    然而现在，此时此刻，她感觉到了脸疼，以及，对幸村的评价又多了一个——心脏。


    玩战术的都心脏。


    “阿嚏……”幸村忽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却也没在意。


    如果他知道龙崎教练对他有新的评价以及怨念，他……他只能说想太多，鬼知道他都特地没按漫画剧情走就是为让他们立海大的“黄金组合”与青学“黄金搭档”避开，结果龙崎教练自己把“黄金搭档”送上了双打二，他能说什么？能怨他吗？


    言归正传。


    再次碰面的两组“黄金组”赛前彼此放了两句狠话，后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我看你们的训练负重不爽很久了。”网前的菊丸将身体压得很低，他的视线穿过拦网落在丸井手腕上，笑嘻嘻说了一句。


    丸井不紧不慢道：“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有没有进步到能逼我们摘负重。”


    “那你可要看好了！”菊丸话音落下时身影一晃，紧接着拦网前就整整齐齐出现了三个菊丸，比“菊丸分-身”还多出来一个。


    丸井见状扬了扬眉，他大概猜到菊丸的用意了。


    果不其然，三个菊丸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牢牢把控网前，而很明显，这一招就是针对丸井，因为丸井网前截击的水准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菊丸要做的，就是拦截他，消耗他。


    比赛刚开始，丸井和菊丸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网前争夺战，两人在网前迅速移动、截击、进攻，观众们只能看到不断移动的两人身影，而那颗被争夺的小球，已经只剩一道浅浅的黄色光芒，眼力差一些的甚至看不到球。


    胡狼和大石就像是成了这场比赛的局外人，他们站在后场区，前方的战斗仿佛与他们没一丝关系。可这仅仅只是表面，他们不是真的局外人，而是保持最高警惕，准备随时支援队友。


    在高密的进攻下，丸井无法使用“一柱擎天”和“走钢丝”，而这也正是菊丸想出来的同时封印他这两招的办法。


    简单，但有效。


    尤其立海大的训练负重是一般人很难想象的重量，普通的位移不会给丸井造成太大困扰，可频繁的快速移动进攻，对体力的消耗是成倍增加的。


    丸井出现了短暂的肌肉麻痹，也正是这一空档，被菊丸抓住了机会。


    “嘿嘿。”菊丸笑了一声，一记斜向直球从丸井面前穿过。


    就在菊丸以为这一球将是他的囊中之物时，他眼前一花，本该追不上球的丸井在这一瞬出现在了球的落点，球刚弹起就被以半截击打回。


    “大石……”菊丸俨然追不上这球，当即朝大石大喊一声。


    大石一直全神贯注，这会儿菊丸错估丸井实力漏掉一球，他自然立刻去接球，这一球，分明是丸井在匆忙中打回，可却是一记角球，让人惊叹他的控球能力。


    菊丸已经做好重新接手网前截击的准备，却没想到截击角度刚好的丸井竟然避开了这一球。


    丸井不傻，仅这第一球他就已经发现青学这二人组今天的目标是他，身上有四个负重的他明显在持续的移动进攻中处于劣势，如果他莽撞地继续和菊丸在网球比拼截击，那无疑是落入对方的陷阱中。


    因此，丸井选择让胡狼分担他的压力，双打比赛，可不是个人秀场。


    丸井避开的球到了胡狼面前，没有等球落地，他直接回以一记“火鼠炮击球”，“火鼠炮击球”是他的得意技，回球带有超强旋转，是能够予以对手正面压迫的最厉害的截击球。


    大石想将球打回，但他低估了“火鼠炮击球”的威力，强力旋转落到球拍后并未减弱，反而带去了更强力的冲击。


    “啪——”大石球拍脱手飞出，落到场地滑出数米。


    大石表情凝重，悬着的手能明显感觉虎口发麻，那样的截击，胡狼在关东大赛决赛并没有用出，他是否和他的队友仁王一样，还藏着许多底牌？


    “别在意大石，比赛才开始呢。”大石走神时，菊丸已经帮他把球拍捡回，脸上是他熟悉的让人能放轻松的笑。


    大石意识到自己的走神，略有些歉意，很快又遮掩住，他认真点了点头：“嗯，比赛才开始。”不过是丢了一分而已，就算落后五局，他也相信自己和菊丸能反败为胜。


    另一边的场地，丸井和胡狼也进行了简单交流。


    “针对你应该是他们这一场的战术，菊丸没有负重，身体轻盈、移速快是他的优势，和他在网前正面截击没有优势。”胡狼道。


    丸井颔首：“我会想办法创造机会球。”


    菊丸将他拖在网前，目的就是为大量消耗他的体力，想要打破这一点，并不是让胡狼补位接替他就行，补位期间太容易出现空档，所以他不会考虑让胡狼来网前。


    密集的进攻需要网前截击二人极度的专注，在这种集中力都在快速来回的球上时，无论丸井还是菊丸，都很难分心去思考，稍有走神可能就是破绽。


    但即便如此，丸井还是抓住了一个角度不错的球。


    他没有如先前直接截击回球，而是引拍做出了回球的姿势，当菊丸惯性奔向另一边预备攻击时，半空中的他一个转身回球——“时间差地狱”——


    作者有话说：这一场下章就比完，仙女们要不要猜猜单打二是哪两位？


    第46章 全国大赛（十六）


    假动作！


    菊丸意识到这一点并去追球时俨然已经来不及。


    大石也完全没反应过来, 慌忙去救球时也晚了一步。


    30：0


    两人站定后，再看向丸井时眼中都带上了警惕。


    丸井神情自若, 甚至还有闲心吹了个泡泡，同时心里也在思考，放任菊丸把持网前和他拼截击无疑不可取，但不管的话失分也是不可避免，以菊丸的节奏速度，可能两三分钟就能结束一局。


    既然如此……


    幸村看到丸井给胡狼打的手势，会心一笑。


    大石发球, 作为接球员的丸井接到球后打出斜球, 这球原本是奔着大石而去，但网前的菊丸直接过去截击, 打算如前两球一样将丸井拖在网前。


    然而当他接到球时，不出意外视野中窜入一道土黄色身影, 想也没想就将球打向斜角位，但下一瞬，他错愕地睁大了眼睛——斜角处还有一个土黄色身影。


    胡狼上网了！


    菊丸想将球收回已经来不及, 身体快于意识去拦截, 以他的速度自然能做到，他也确实做到了，可这球的角度并不好, 直直向上空飞去, 而丸井早已等候在半空。


    “还有我呢！”大石咆哮一声, 做足了接球准备。


    可惜丸井并没有如他愿的将球打回, 而是再次挥空球拍，炫技一般在半空旋身，一记削球将球打到底线, 完美压线，完美避开大石。


    40：0


    “文太的‘时间差地狱’还不错。”观赛区，仁王摸着他的小辫子，眼中带着几分兴味，显然丸井的这一招引起了他的兴趣。


    “强大的滞空能力，如果没有戴那么多负重，他的身体会更轻盈。”柳生道。


    切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场上的丸井，语气崇拜道：“即使丸井前辈戴那么多负重，还是把青学那两人耍得团团转，真厉害！”


    立海大这边被丸井的表现惊艳，不，也不能算惊艳，毕竟丸井的技术摆在那里，“时间差地狱”在他其他的绝招前只算常规操作。


    青学那边则没人能笑出来，尽管比赛才打到第三球，可这三球表面上看是菊丸把丸井拖在网前，实则菊丸根本没法拖住。


    “双人上网，胡狼迷惑菊丸，以菊丸在网前的条件反射神经，他一定会反击，如此也就落入了立海大两人的圈套。”乾分析道。


    桃城皱着脸请教：“菊丸前辈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发现立海大是双人上网后，应该就不会条件反射了吧？”


    “不会是不会，但丸井和胡狼的进攻频率增加，大石会来不及支援。”不二也微微蹙眉。


    “那大石前辈也发球上网呢？”海堂请教。


    乾摇头：“对面二人都是截击高手，虽然胡狼在球场时大多数时间在后场，可谁也不能保证他在网前不能发挥出防守的能力。”有一句话他没说，立海大常以“没有死角”自居，这句话并不是空话，至少就目前来看，他所收集到的资料中，立海大选手是没有明显短板的。


    似是为印证他的话，也是给海堂验证，大石再次发球后立刻上了网，而几乎是他到位的同一时间，胡狼也已经到位。


    双方选手双双上网的情况不是没有，但不常见是真，因为一旦双双上网，就容不得两方选手有一丝失误，一旦失误，后方可没有队友兜底。


    菊丸虽有“菊丸分-身”，但在节奏极快的网前截击中，他也分不出另一个菊丸去后方。


    而平时的训练，青学也不如立海大，因此，双上网对青学来说，是最错误的决定。


    1-0


    2-0


    3-0


    一转眼，立海大就拿下了三局。


    “部长，我能把负重摘了吗？”丸井一下场就问，虽然他觉得双上网后基本已经没有压力，可双上网还是有弊端，青学那二人不可能一直由他们把持网前，他不想浪费时间，想尽快结束比赛。


    “不急，再等等。”幸村没同意。


    “好吧。”丸井也没坚持，更没问幸村让他们等什么。


    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局丸井和胡狼照旧拿下，没有菊丸拼命将丸井拖在网前，丸井自由了许多，长时间的训练让他对体力分配早已烂熟于心，因此即使戴着沉重的负重，连打五局也没有疲惫。


    眼看第六局青学二人依旧处于被动，被一球一球得分，所有人觉得胜负已分时，菊丸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对大石说：“大石，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该试试‘那一招’了。”


    “嗯！”大石用力点头。


    丸井自然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还有些纳闷他们藏着什么招，居然能藏这么久，结果就看到两人身上同时泛出淡淡白光，且这白光不同于“无我境界”的白芒，而是将两人牵连到一起。


    “终于来了。”幸村低低道。


    漫画中，许多绝招境界都是随时间推移被“创造”出的，如手冢的“手冢魅影”，又如双打中传说级的技能“同调”。


    “同调”给幸村的感觉就是选手招式不够，实力不足，特异功能来凑。可奇异的是当这个词被提及时，他又接受良好，仿佛世界意识告诉他：你知道“同调”，知道“同调”很牛，所以不必怀疑它的威力。


    展现在球场上的，就是进入“同调”中的菊丸和大石，搭档间绝对的默契与信任让他们通过精神力实现同步的动作、思维和战术，可以简单粗暴理解为两人合二为一，却又同时拥有两个独立个体。在这状态下，他们的实力能够达到1+1＞2的效果。


    丸井和胡狼被这突然的默契攻击打得猝不及防，对面分明站着两人，却好似只有一个人在行动。


    5-1


    5-2


    5-3


    5-4


    在青学连续的进攻下，丸井二人维持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直到此时，幸村才道：“可以摘下你们的负重了。”


    丸井闻言一愣，旋即恍然：“部长你一早就预测到他们可以‘同调’？”


    幸村：“……不是预测。”


    丸井点点头，一副“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承认但我不会拆穿你”的模样。


    幸村：“……”


    行吧，这件事情上预测就预测吧，他让丸井二人留着负重也是为了这时候。


    除此之外，他还有话要同两人交代：“你们应该发现‘同调’会让大石和菊丸的思维动作高度统一，两个人无需交流就有超乎寻常的默契。”


    “对！”胡狼用力点头，这也是让他和丸井觉得棘手的地方，他俩也是默契搭档，可再默契，总归会有少许思维上的偏差，但“同调”中的菊丸大石二人则没这困扰。


    “既然如此，你们不妨把这场比赛当成单打。”幸村缓缓道。


    两人闻言微愣，继而异口同声道：“单打？”


    幸村颔首，朝隔壁二人看了眼又收回视线，目光幽深，意味深长道：“将‘同调’中的他们看做一个人的大脑，两个人的身体，抛开双打选手所需的默契，以一对一的方式与他们进行‘单打’。”


    抛开双打选手所需的默契，以一对一的方式与他们进行“单打”？


    丸井和胡狼细细品味，丸井反应更快，他眼睛一亮：“我明白了部长！”


    胡狼听他开口就有些急：“明白什么了，什么意思？”他还没懂。


    没容幸村回答，休息时间已至，便给了丸井一个眼神，示意丸井给胡狼解释。


    丸井心知时间紧急，也没浪费时间，凑近胡狼迅速和他说了一下战术安排。


    胡狼听后眉头都拧一块了，憋了一会儿憋出一句：“那还是双打吗？”


    “在我们还没有默契到能用‘同调’前，想赢就得用一些新的战术。”丸井看得很开，虽然幸村提议的“单打”也不符合他的双打观，可情况紧急，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顿了顿，似是为安抚胡狼，他又补充了一句：“别忘了，即使去单打，我们也都是没有死角的立海大选手。”


    这一句正戳胡狼，他也没再纠结，点头表示接下来他会好好发挥。


    不出意外，比赛开始后青学二人组再次进入“同调”，而丸井和胡狼，则分别占据球场中线左右两边，将球场一分为二，进行属于他们个人的“单打”。


    一方是默契到仿佛一个人的双打组，一方是抛开默契分开单打的双打组，这种奇怪的比赛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


    关键还有奇效！


    “比赛结束，6-4，立海大丸井、胡狼组，获胜。”


    在许多人觉得青学“黄金搭档”将凭借双打至高境界“同调”一举逆风翻盘时，立海大二人组迎难而上，打破那之高境界，阻拦下青学前进的脚步，并将他们拦在胜利线外。


    听着播报声，幸村唇角扬起浅浅弧度。


    “喔喔喔喔喔，赢了，赢了！”


    “常——胜——立海大！”


    “常——胜——立海大！！”


    “天才的战术。”即使是对手，手冢也忍不住赞道。


    手冢称赞，他的教练龙崎教练则满心都是复杂以及一点点心堵。


    起先她还会为菊丸和大石打破枷锁领悟“同调”而开心，甚至心中已经认为这场比赛会逆风翻盘，毕竟“同调”是双打选手的最高境界，初中生中大石和菊丸应该是唯一一对能进入“同调”状态的双打组，说他们可以横扫初中双打都不为过。


    可现实如何？


    现实又啪啪啪在她老脸上扇了几巴掌，她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有人想到用单打思路去破“同调”，如果说“同调”中的菊丸和大石是1+1＞2，那么丸井和胡狼就是两个1＞1，1+1＞3，单个人实力而言，立海大任意一名选手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更让她想憋得慌的是，立海大这一局是赛点局，但凡时间再久一点，大石和菊丸也能找到针对其中一人消耗的办法。


    等等……


    为什么丸井二人一开始没用分开单打的战术？明明菊丸他们进入“同调”时已经是立海大的赛点局。


    是啊，为什么一开始没用呢？


    当然是因为……幸村那时候还没想到啊！——


    作者有话说：村：不骗人，是真的没想到[摊手]


    第47章 全国大赛（十七）


    自从知道“同调”的存在, 幸村就一直在考虑是否有可能破掉这一能力，但在菊丸和大石用出前, “同调”在他这里只是一个概念词，也就是他知道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却不清楚选手进入这一状态后究竟如何立体地呈现。


    直到亲眼所见，他才发现创作者给“同调”的设定有多离谱，或者说，就是一个无脑用就能得分的作弊器，丝毫不考虑使用者本身的基础水平。


    ……就像漫画的最后, 一个打网球的初心“快乐网球”就能让越前超然物外, 化身成神，所向披靡。


    思及此, 幸村不由冷笑，而后认真思考如何打破创作者作弊的设定。


    立海大在最近一段时间的训练中增加了一项一对二的训练, 这一训练的灵感来源于毛利从U-17带来的多球训练，他看后觉得难度略高，安排训练会打乱队员原本的训练节奏, 遂改成一对二的快节奏高强度训练。


    无论丸井还是胡狼, 在实力极强的队友组面前都能稳定接球一段时间，没道理换成菊丸和大石组合后两人竟毫无招架之力，哪怕菊丸二人因“同调”让他们组合实力有了一定的提升。


    双打的场地大, 无论进攻还是防守范围都不小, 在节奏被进一步加快的双打中很容易出现失误, 而“同调”中的青学二人因同一思维配合默契如一人, 进攻和防守职责划分无比清晰且不会有多余动作，更不会失误。


    缩小进攻和防守的范围，更有利于丸井和胡狼反击, 因此，他想到了把双打拆成单打，单打中，丸井他们不会容许自己失误，更不会出现配合不到位从而出现漏洞。


    事实证明，幸村的战略是正确的。


    丸井胡狼和菊丸大石走到网前进行赛后握手，菊丸眉头蹙起又松开，难掩眼中失落，但还是大大方方说：“恭喜，你们真的很强，甘拜下风。”


    “你们也不错，竟然先我们一步领悟‘同调’。”丸井对“同调”也很感兴趣，但也仅是“同调”，抛开“同调”，青学这对“黄金搭档”对他们来说着实没多少挑战性。


    彼此客气两句后，各自下场。


    “部长，比赛结束后指点我们一下如何开启‘同调’吧。”丸井一下场就直奔幸村面前，“如果我和胡狼也能开启‘同调’，他们绝对得不了一分。”


    幸村闻言沉默了两秒，然后坦然道：“指点不了，我不打双打，更不会被逼入绝境一筹莫展。”


    创作者设定的开启“同调”条件就是被逼入绝境、一筹莫展之际有可能迎来的爆发和突破，说白了，“同调”是双打的“天衣无缝之极限”。


    似乎在创作者看来，不进入绝境就不配爆发和突破，而突破后也不设上限，完全是以降维打击的方式碾压对手，着实有些随心所欲了。


    “走吧。”休息时间十五分钟，幸村没想一直在监督椅上坐着，“真田该去热身了。”


    同样打算去活动一下的龙崎教练听到他的话脚步不由一顿，本就因连输两场沉重的心情又沉了几分，真田若是单打二，那接下来的双打一和单打一，青学恐怕就再无机会上场。


    一瞬间，龙崎教练仿佛苍老了许多，脚步也变得沉重。


    余光将她状态看进眼里的幸村弯了弯唇角，心情很好地上去通知真田热身了。


    仁王是个观察敏锐的少年，这观察不仅仅是观察选手在球场上的招式习惯，也包括对人情绪的观察，换个说法，他对别人的情绪感知敏锐。


    “部长，你很开心？”他一眼看出幸村此时心情，好奇一问。


    幸村看了他一眼，唇角弧度没有落下：“嗯。”心情好的原因他并未解释。


    尽管现在还只进行了两场比赛，剩下三场也有变故发生的可能，可无论是仁王还是丸井、胡狼，都给足了他信心，这份信心并不是自满，而是让他看到了更大的可能性。


    能够用出“同调”的青学“黄金搭档”输了，已经改变了漫画原来剧情，接下来即使他和越前真遇上，他也并非没有改变的可能。


    揣着还不错的心情，幸村去了网球训练墙。


    他到时训练墙已经有人在使用，而这人正是越前。


    除比赛结果未按原剧情走外，幸村想起越前来到场馆的时间以及他的状态也都和原剧情中有出入，那么这出入究竟是何原因？


    似乎是察觉到幸村的目光，越前突然收了动作，网球落在他手里，他拿着球转身，没多少情绪如同猫眼的眼睛直直看向幸村。


    两人目光相接，画面定格，谁都没有先开口，而是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尽管他们眼里情绪很淡，但大概是创作者设定的他们是最后的敌人，此时此刻，竟有几分宿命感。


    “你是单打二？”良久后，越前先一步打破了沉寂。


    幸村淡淡道：“单打一。”


    “好巧，我也是。”越前说这句话时眼中已带上几分战意。


    幸村看到他的眼神，不期然想起漫画中经常描述的两个词——坚毅，武士。


    越前南次郎曾被称为“武士”，是十几年前网坛公认的最强职业选手，所以“武士”之名响亮异常，越前……子承父业吧，大概。


    “你觉得青学能连赢两场吗？”幸村忽然问。


    听到这个问题，越前毫不犹豫回答：“当然。”


    “可我不这么认为。”幸村不紧不慢说。


    不出所料，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越前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也没有发飙，而是用冷下几个度的嗓音说：“盲目的自信并不可取。”


    幸村并不生气，他微微侧过身，拿了球准备训练，边道：“我的自信，并不盲目。”


    越前鼓起嘴，有些生气。


    “不过我可以满足你，立海大夺冠后我会和你打一场，你可以向所有人证明你的实力。”


    越前眉毛狠狠跳了跳，语气不善道：“我不需要你的承诺，前辈们不会输，我会堂堂正正和你进行单打一的比赛！”然后，把这家伙打败！


    幸村：“那我拭目以待。”


    成功把越前气跑后，他一个人打了五分钟的球，五分钟后就收了动作，准备回场馆。


    “青学单打二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不二，他的对手是谁？”迹部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嘴里打听着过几分钟就能知道答案的问题。


    幸村一眼看出他不是真心发问，也没拆穿，更没打算回答，而是问：“为什么今天是你送越前来场馆？”


    问题一出，迹部表情一僵，他就知道逃不过这个问题，不过他也没打算回避，也没觉得他做错事，遂坦然回答：“青学集合时间点越前迟迟没来，联系许久才知道他在轻井泽，还出了点小意外，坐车过来已经赶不上，我路过刚好听到，时间紧迫，所以……”


    所以迹部就当了一回大好人，动用直升机去轻井泽接人。


    “越前出了什么意外？”幸村又问，刚刚他看越前在训练墙前训练，可看不出越前有哪里受伤。


    “进山训练时不小心踩到青苔掉河里呛了水。”迹部回道。


    “只有呛水？”幸村诧异。


    迹部一噎，反问：“那不然呢，你还想他受什么重伤吗？”


    幸村眼睛微弯，温和一笑：“重伤不至于，我最多会觉得他伤到脑袋失忆，忘记自己姓甚名谁，忘记怎么打网球。”


    迹部：“……”


    漫画剧情中越前脑袋被砸伤，醒来后就失去了记忆，一直到比赛场拿到球拍都还以为网球是有趣的玩具。


    这一设定离谱吗？


    那自然是离谱的，且不说受了伤为什么没送去医院治疗，即使医生没查出异常，失去记忆不该住院观察吗？


    当然，也可以说人是接到比赛场后众人才发现越前失忆，那上直升机时呢？昏迷着被抬上直升机？还是没有昏迷但成了智障的越前直接跟不认识的人走，他父亲也不阻拦？


    迹部一脑门黑线，看向幸村眼神充满了戒备，他心说：幸村你一个肤白俊美的美少年，没想到内心竟然如此阴暗，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不是在想我心眼怎么那么坏？”正腹诽着，迹部又听见幸村声音在耳畔响起。


    迹部顿时打了一个寒颤，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反正打死他也不会承认。


    “没有吗？”幸村意味深长看向他，直把大少爷看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寒，这才收回视线，不疾不徐提醒：“比赛结束后，别忘了我们的赌注，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把赌注兑现吧，我喜欢鱼，记得挑有鱼的餐厅。”


    迹部：“………………………………”这是真赖上他了吧？难道他是脾气那么好还好欺负的人吗？


    “你们还是先拿下冠军再说！”虽然心里也看好立海大，也想将赌注押立海大，可幸村太过霸王，根本不给他下正确注的机会，他还能怎么办？他可是迹部家高贵的大少爷，气度教养一流，为人大方，就不跟幸村计较了。


    幸村和迹部进场馆时距离比赛开始还剩一分钟，迹部去观赛区，幸村则走下台阶去监督席。


    他落座时广播声正好响起：“现在开始进行立海大附属中学和青春学园第二场单打比赛——立海大附属中学切原对青春学园不二。”


    切、切原？


    不该是真田吗？


    龙崎教练休息的这十五分钟，她因“得知”立海大单打二是真田便一直在和不二商量战术，但现在……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直到切原拿着球拍走下场，她才猛然惊醒，瞪大眼睛看向监督椅上的幸村，得出一个不愿承认但似乎是真相的事实——她被骗了！


    第48章 全国大赛（十八）


    幸村察觉到了龙崎教练“炽热”的目光, 但不为所动。


    欺骗吗？


    谈不上欺骗或不欺骗，他当时说让真田去热身, 可没明说是让真田热身准备上单打二，更何况，如果龙崎教练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和真田一起走的还有切原。


    立海大和名古屋星德的比赛切原错失了和藏兔座的比赛，到了决赛，幸村便决定让切原挑一次大梁。


    他知道青学会把手冢、不二和越前安排在单打，如果漫画剧情仍影响现实世界, 那么切原很大概率会和不二成为对手, 按照创作者对不二天才的设定，他会是一个好对手。


    原漫画关东大赛决赛, 切原和不二本也有一场比赛，因他蝴蝶煽动翅膀的效应, 关东大赛决赛提前以3-0结束，切原也就没能和不二对上。


    除此之外，将切原安排在单打二, 那么立海大的双打一和单打一则是“三巨头”, 幸村自己是单打一，双打一则是真田和柳，如此安排亦是考虑到会对上青学“黄金搭档”的“同调”。丸井和胡狼被“同调”的青学组合反败为胜, 那么他就让真田和柳去博一把, 他们是可以无视双打默契的组合, 凭借高水平的个人实力以单打模式将对手打崩的存在。


    不过阴差阳错下, 丸井胡狼还是遇上了大石菊丸。


    既如此，那么接下来无论单打二的切原是否能赢，青学也绝不可能突破双打一。


    自信, 却不盲目的自信。


    另一边，龙崎教练的脸已经黑如锅底，她万没想到竟然会被幸村一句话给骗了，当然，她敢肯定幸村是故意那么说，故意迷惑她，让她在这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和不二讨论应对真田的战术。


    卑鄙！


    简直太卑鄙了！


    龙崎教练气得想吐血，却不能发作，只能叮嘱不二：“对手不是真田，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明白。”不二也微拧着眉，无论真田还是切原，他都不会小看。


    切原和不二走到网前，切原先开口：“我看了你和白石的比赛，不过你那些招式对我来说可没用。”


    “有用没用，试过才知道。”不二语气倒是温和。


    两人没再废话，直接进入比赛，切原发球。


    切原是主动进攻型选手，不二原本更擅长反击，但在这场比赛的一开始，不二就以进攻的方式对切原发起了快节奏的攻击。


    15：0


    30：0


    切原在不二的快攻之下连丢两球，再看向不二时神情专注认真了不少。


    监督椅上坐着的幸村则有些疑惑，知道原剧情的他清楚不二在关东大赛决赛对上切原会主动进攻的原因，因为决赛前切原和越前打过比赛，并且打伤了越前的膝盖，那时不二是带着愤怒上场。


    如今切原和越前仅有的交集就是关东大赛决赛后的额外比赛，切原并没打伤越前，不二总不能把越前呛水算到切原头上吧？


    也不对，不二现在虽是主动进攻，但情绪明显很稳定，稳定到仿佛只是为了得分才那么拼。


    殊不知，不二这场一改之前的打球风格，的确是为尽快得分并结束比赛。


    青学已经输了两场，没有再输的余地，手冢和“黄金搭档”的输对青学的士气更是巨大的打击，尤其中间的休息时间龙崎教练被误导，与他及队友们商议对付真田的办法，到头来却发现真田单打二是一场谎言，就好像他们青学被立海大玩弄于股掌间，让人气愤的同时也相当无力。


    因此，不二只能想办法让队友们振作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绝对碾压的胜利提升气势。


    1-0


    不二率先拿下一局，第二局是他的发球局。


    切原站在接球区，目光专注地盯着不二的动作。


    不二没有抛球，而是选择下手发球，球被手动旋转，下落时再进行击球，这是他的招式之一“会消失的发球”。


    切原没有错过不二的小动作，这一招早已记录在柳的数据资料中，原理……原理柳在给他讲述时他完全没听懂，但他相信幸村，幸村说任何球只有亲眼看过、亲身体验过，就会知道该如何还击。


    网球飞快过网落地，切原看准了球的轨迹，大致也能判断接下来的反弹路径，然而当他准备将球打回时，球消失了，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15：0


    “会消失的发球”……吗？


    切原看了眼滚到右侧的网球，重新站回发球区，眸中神色更加专注。


    第二球，仍是“会消失的发球”。


    切原牢牢盯着球，依旧是过网落地后突然“消失”，但这一次，他没有站着不动，而是左脚猛一踏地，身体疾奔向右侧，引拍挥拍，网球被“拦截”打回，一气呵成。


    只不过第一次接“会消失的发球”，没考虑到球上的旋转，角度略偏，这一球打在了拦网上。


    30：0


    不二再次得分，但他看到切原嘴角噙着的笑，猜测切原下一球应该不会再失误。


    果不其然，第三个“会消失的发球”打出，切原就已在回球点“埋伏”，轻而易举将这一球打回。


    “会消失的发球”是旋转叠加，落地后虽反弹，但是不规则反弹，而是在对手击球点时从手边急速朝外侧窜去，造成从视野中消失的假象。


    切原通过第一球落地位置判断出了球反弹的方向，第二球捕捉到了球的轨迹，第三球对球的重量和旋转有了大致判断，因此轻而易举将球打回。


    双方像是赶时间一般，直接将进攻节奏拉满，直到切原打出一个上旋球，不二蓦地睁眼，回以一记“凤凰回闪”。


    “凤凰回闪”是他原本招式“燕回闪”的升级版，在上一场与白石的比赛中完成的进化。该招式以切球回击上旋球，但旋转比“燕回闪”更强，强烈的旋转仿佛与空气摩擦出了呼啸声，网球过网后飞速下沉，落地后贴地滑行，没有再弹起。


    40：0


    切原没因丢分崩心态，两局还没结束，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没那么脆弱。


    待进入新一球的争夺中时，不二欲以“凤凰回闪”再得分，但同样的招式，切原没打算再让对方如愿。


    “凤凰回闪”过网后下沉速度极快，一旦落地就很难接起，既然如此，他就不等球落地。


    因接球离拦网很近，切原这一球的回击只能以挑高球，而这似乎也正在不二的算计之内，球被挑起时他已经跃至半空，时间把握得非常准。


    扣杀！


    “啪——”


    不二脚还没落地，就看见对面切原以截击的方式将球打回。


    40：15


    “嘿。”切原看到不二凝重的神情，笑了一声。


    接下来的来回中，切原将单脚小碎步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不二速度快，他就比不二更快，两个人两双腿几乎在球场跑出了残影。


    40：30


    40：40


    1-1，切原抢回一局，然后是第二局、第三局……


    比分很快来到3-2，切原领先。


    “部长，我表现怎么样？”如果坐在监督椅上的是真田，切原绝对不敢这么大大咧咧嬉皮笑脸，换成去年的幸村，他也不会这么大胆，但自从幸村住院后归来，他发现幸村和蔼可亲了许多，对他很纵容，也让他更放肆。当然，若真田在，他还是不敢放肆的。


    幸村颔首：“还不错。”虽然丢了两局，但不二是能和白石打得旗鼓相当的选手，又是创作者设定的天才，一如仁王，底牌底线在哪里，永远不会让人知道。


    “不二还有绝招没用出，接下来你要更专注应对，明白吗？”他道。


    切原小鸡啄米点头：“嗯嗯，放心吧部长，我也还有绝招呢！”


    两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结束，切原和不二交换了场地。


    大概是休息期间龙崎教练有过叮嘱，不二没再延续前五局的主动进攻，而是换回了他更习惯的舒适打法，利用切原的进攻达成反击效果，即俗称的“借力打力”。


    切原也不是吃素的，不二反击的威力不弱，但对比无我状态下的双倍力量、旋转，终归是差了一截，因而应付起来依旧游刃有余。


    他俩这和风细雨般的进攻和防守看懵了不少观众，前五局打那么焦灼，好似分分钟能送对方下场，现在风格突变，怎么着立海大和青学这还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不成？


    观众们腹诽不已时，不二抓住时机冷不丁地用出了他的招式之一“白龙”。


    “白鲸”是不二的得意技之一，这一招是由反手打出的强力削球，球的轨迹是不多见的向上飘球，落到对手场地后会弹回己方场地。而“白龙”是“白鲸”的升级版，球上旋转有进一步提升，且落地后不是弹回己方场地，而是迅速弹向场外。


    网球从面前飞过时让切原惊愕驻足了一瞬，但很快他抬头看了眼球的轨迹，当即奔向后场，等到球降落时他已经站在底线外。


    “白龙”打的是一个出其不意。切原脑海中闪过柳曾和他分析过的这句话，往上飘的球他今天是第一次见，也确实被惊讶到了，但凡他反应慢一些，这一球的分就归不二了。


    “白龙”被打回还是有些出乎不二的预料，他没想到切原在球场上会那么冷静，冷静查看球的轨迹，冷静回球。


    果然，立海大的选手无论是谁都不能小看。


    但……


    这还不是他全部的实力！


    切原知道不二实力远不如此，不过他在球场上不会七想八想，更不会去提防还没影的招式，他只专注眼前，只想把能接到的球全部打回。


    也是这时候，不二的回球没那么及时，切原看到网球在他球拍面上滚动，一面滚完又滚另一面，滚完后球才被打出。


    球的落点在切原预计之内，打回也不费力，但……


    带有高速回旋的网球在距离拦网还有半米处就落了下来。


    “‘赫卡通克瑞斯之守卫’。”切原曾在不二和白石的比赛中见过这一招，不过见和亲自领教还是有很大区别。


    第49章 全国大赛（完）


    “百腕巨人的守卫”这一招即便是四天宝寺部长白石都花了很长时间才一点点摸到技巧, 最后勉强将之打过网。


    “切原麻烦了。”白石可记得这一招式的破解难度，也没忘记不二是在比赛时创造出了“百腕巨人的守卫”, 半决赛到决赛的三天休息时间，想必不二已将这一招完善，这对切原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如白石所料，利用球拍双面打出的成倍旋转不是想消磨就能消磨掉的，动能快速消耗，球极难过网。


    3-3


    3-4


    不二凭借这招“百腕巨人的守卫”成功完成比分反超。


    切原面容严肃地走下场，双唇紧抿, 一字不发。


    幸村瞥了他一眼, 淡声问：“需要我给你一点提示吗？”


    闻言切原嘴抿的更紧，双手紧握腿上球拍, 眼底不知不觉中染上红色，他正欲拒绝, 却听幸村又说：“赤也，我是部长，也是你的教练, 为你指点迷津, 是我身为教练的职责。”顿了顿，他接着道：“我相信以你的悟性和实力，打回‘百腕巨人的守卫’是迟早的事, 但赛场上, 输太多, 可就没有机会继续了。”


    切原认真思考幸村所说, 突然发现他一心想靠自己打回“百腕巨人的守卫”确实是钻牛角尖。


    “部长，教我！”想通这一点，切原便毫不犹豫求教。


    幸村弯了弯唇, 提醒道：“还记得真田的‘林’吗？”


    “林”，即“其徐如林”，是强力的削球，能够化解任何旋转。


    恰好，不二的“百腕巨人的守卫”附带超强旋转，那么以“林”来应对“百腕巨人的守卫”，完全就是正确的解法。


    切原眼睛顿时就亮了，他怎么就没想到真田副部长的招式呢？


    幸村提了一个化解“百腕巨人的守卫”的办法后也没停，很快又道：“‘百腕巨人的守卫’在被回击的过程中会迅速消耗动能，它的轨迹是这样的……”他说时手指在半空画了一条弧形球路，“看出什么来了吗？”


    切原在抛开课本知识专注网球时脑子还是够用的，他回忆着“百腕巨人的守卫”，结合幸村画的那一条像虾尾的球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球会因旋转形成大弧线落地，在球过网前那什么动能就先消耗光落了地，想要把球打过网……距离！”他自己在脑海中勾画着，思维一个跳跃，兴奋道：“部长，我知道了！”


    幸村没问他知道了什么，但仅“距离”这一点，幸村就知道切原领会了破解“百腕巨人的守卫”的另一办法。


    切原的声音并不小，不远处龙崎教练和不二也都听见了，龙崎教练见着幸村还有些气，不过也没被这股气困扰，她对不二道：“球场上没有完美不被破解的招式，有幸村指点，切原接下来肯定会针对你的‘百腕巨人的守卫’做出反击，不用慌，还差两局，只要他在两局内无法破解，胜利就属于我们。”


    说是如此，可不二心里隐隐有不太好的预感。


    不太好的预感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切原好歹已进入立海大两年，和他尊敬的副部长真田打过的练习赛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场，对真田的招式除最近才解封的“阴”和“雷”不熟外，“风林火山”的技术要领和招式效果早已了解，他会使用也理所当然。


    不过第一次用“林”没有给足力气，“百腕巨人的守卫”的旋转被消除大半，剩下的一小半还是把球留在了他的半场。


    饶是如此，“林”的还击效果已超越前两局他自己摸索的效果。


    观赛区，白石有短暂错愕，错愕之后是感慨，用削球化解“百腕巨人的守卫”的旋转，这点他在和不二比赛时根本没想到，如果想到，可能那一场赢的也不会那么艰难。


    他要收回说切原有麻烦那句话，真正有麻烦的，可能是他的对手……不二。


    “居然差了一点，不过，下次不会再失误了。”切原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可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轻快。


    “林”的确能化解各种旋转，可他的技术和力量不如真田，因此打出的“林”是不够强力的“林”，所以回球依旧是撞在拦网上。


    不过，他也没会心，一次不行，下一次他会打出更强力的“林”。


    监督椅上的幸村看着切原第二次使用“林”，这一次的“林”依旧未能完全消除不二回击球的旋转，可球擦着拦网过网并且得分了。


    切原的“林”从技术层面来说，没有达到真田的技术高度，力量也不如真田，所以削球能消除的旋转有限。够用是够用了，但这也让他想起了仁王，若场上的是仁王，那么这一记“林”将完美复刻真田的“林”。


    很难想象仁王那瘦弱的身板是如何打出极具力量的网球，但他确实可以做到……深藏不露的狐狸。


    “阿嚏……”观赛区的仁王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15：15


    15：30


    15：40


    4-4


    切原成功用“林”破解了不二的“百腕巨人的守卫”，将比分扳平。


    但到第九局时，切原发现“林”不太好用了，准确说，是不二回球上的旋转又加强了，而且都是挑着他的反手方向，“林”对他来说本身就有技术难度，反手就更难打出强力的“林”。


    既然如此，那他就尝试第二个办法！


    第二个办法是截击，并且是在不二回球刚过网就进行截击，这也是幸村给他画的“百腕巨人的守卫”被打回后球路的一个提示。


    “百腕巨人的守卫”的旋转消耗动能，会使球以虾尾弧线弯曲落地，在球场上的展示则是不二对手难以将球打过网。那么在网前截击，缩短的路线，球即使自带超强旋转，也能轻易过网。


    切原很快将想法付诸实践，虽然不二依旧是朝他反手方向回球，但离网近就是最大的优势，即使他打不出强力的“林”，削球为他消除一点点旋转，也足够将球打回。


    15：0


    有意思的是，被切原打回不二半场的球在过网后动能没被消耗光，而是延续了动能消耗，在不二面前拐了个弯，在飞向拦网的途中落了地。


    不二：“……”


    这真是他没想到的，他本来都已经做好以“凤凰回巢”来回击的准备。


    接下来不二又试了一次，依然被切原以截击的削球打回，而且因为切原削球的旋转不够，球过网后离拦网非常近，没有更大空间让他使用“凤凰回巢”，遂果断放弃用“百腕巨人的守卫”，不，是在确定能能得分前，不会轻易用。


    不二不用他的回击招式，切原也没庆幸，两人再一次开启了拉锯战。


    30：15


    30：30


    40：30


    40：40（Deuce）


    Deuce状态下，连续的两分切原和不二足足纠缠了十多分钟，甚至打出了抢七的架势。


    就在切原决定亮出他的底牌时，不二突然睁开眼，语气严肃：“这场比赛我绝不容许自己输，所以，接下来，请迎接我的第六重回击吧！”


    切原听到他这酷似宣誓的话后神情一凛，暗暗提高警惕，下一秒，他脚步顿住，眼睛瞪大，他的视野中，仿佛有无数星辰闪烁。


    “刚、刚刚那是什么？”


    “球怎么会飞那么高？”


    “那一招叫什么，好厉害啊！”


    无数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响起，青学这边因不二新的招式抱头喜极而泣，立海大众人则严肃了面容。


    良久，柳才道：“将擦网球大力击向高空，球在赤也的视野中消失，圆锥形会场的风给高空中的球带上不规则旋转，落地后迅速反弹。”


    又是一阵安静，片刻后胡狼开口：“赤也能破那一招吗？”


    “我相信赤也，他一定可以。”丸井认真回，回完又补充：“部长在呢，即使赤也没思路，部长也一定会指点他。”


    那么切原需要幸村指点吗？


    答案是：不需要。


    不二的这第六重回击“星花火”看起来威力十足，但仅仅一球，已经让他窥破“星花火”的奥妙，至少比起“百腕巨人的守卫”来，他个人感觉“星花火”更容易回击。


    当不二想要以“星花火”再次得分拿下这一局时，切原在听到击球声的刹那闭上了眼睛，他周身浮现出白芒，那是开启“无我境界”。


    开启“无我境界”的选手，力量、速度都能得到双倍提升，但切原没有立刻应用，而是专注倾听声音，过滤掉球场外的人声，倾听风声，捕捉风声，以及……被风裹挟着的网球坠落划破空气的声音。


    来了！


    切原猛地睁开眼，身形一晃，转瞬便出现在三米外的后场，他扬起头，看见了正午刺目的太阳，也看见了从太阳中坠落的小黑点，小黑点越来越近，颜色越来越清晰，体积也越来越大，直至形象清晰的黄色小球落入他眼中。


    引拍，挥拍，练习过，进行过无数次的动作，早已形成身体的记忆，无需思考，无需琢磨，就那样……


    “砰——”网球化作一道黄色光束，又迅又猛地落在白色底线上。


    一记相当漂亮的压线球！


    从开启“无我境界”到判断球落下方位到提前到位再到击球整个过程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有些观众可能连眨眼都没来得及，而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切原便破了“星花火”。


    而这也是一个信号，一个切原迈向胜利之路的信号。


    “比赛结束，6-4，立海大切原获胜。”


    立海大，三连霸！


    第50章 破碎的漫画世界


    “轰隆隆——”


    晴天惊雷, 把会场的观众和选手们都吓了一跳。


    伴随惊雷到来的，是风云骤变的天, 狂风呼啸，几乎只在几个呼吸间乌云就已遮天蔽日，看起来即将有一场暴雨来袭。


    幸村站起身，仰头凝视乌云密布的天空，天空中，雷光闪耀，雷声阵阵, 烈风吹得他肩头披着的外套呼呼作响。


    “部、部长, 好大的风，可能还会下雨……”切原抬手挡着风往幸村这边走, 走到身旁后还找了找风吹的方向，试图用身体给他挡风。


    切原刚找到正确方位站定, 真田他们也都已经下场，比赛结果已定，但该走的流程还得继续走完。


    两队人顶着狂风往球场中间走, 但不知是风太大还是越前个子矮小身体太轻, 落在最后的他正抬手去接被吹跑的帽子时忽觉风势又涨，他整个人好像被狂风化作的手掌拍出去，脚下踉跄, 一头往网球柱上撞去。


    幸村离得近, 也没想太多, 一步上前, 他没来得及以身体去挡，遂伸手按在网球柱上，下一瞬, 他手背就挨了一撞。


    “噗通……”越前一屁股跌坐在地，捂着额头有些眼冒金星，但意识很清醒，也相当庆幸那只突然挡在他面前的手，否则他就不是眼冒金星那么简单。


    “越前，你没事吧？”手冢听到动静，俯下-身去查看他的情况。


    越前缓了缓，等头晕目眩的眩晕感过去，才摇摇头从地上站起：“我没事。”同手冢说完后又看向救了他的幸村，抛开赛场上是对手这一点，他对幸村其实并无恶感，如今被幸村救，他自也是感激，也没扭捏，道：“谢谢。”


    幸村略愣了愣，随后浅浅一笑，颔首：“风大，小心一点。”


    小插曲之后，两队人站在被吹的左摇右晃的拦网左右，赛后握手的礼仪要走完。


    “轰隆隆——”雷声依旧，头顶的闪电也愈发刺眼，好像随时都有雷要劈下，夹杂在雷声中的，还有开始砸落的雨滴，雨势不密，但雨滴很大，砸在身上有些生疼。


    幸村眉头微拧，比赛结束后天气的异况让他心脏一直砰砰跳，总感觉这天气的突然变化中夹杂着某种神秘的气息，又仿佛与他有些关系。


    漫画世界，现实世界，两者最大的区别在于剧情的走向，漫画剧情中本该夺冠的是青学，而现实世界的立海大以3-0战胜青学，成功卫冕冠军。


    是漫画世界发现他的异常，在向他发起征讨？


    可是，从他第一次看到弹幕到发现到自己是被创造出的漫画中人物，意识到他真实所处的世界走向能够改变，他的世界已经变得立体，他们所有人不再是冷冰冰的线条稿，而是有血有肉，真真正正活在这个世界拥有自己意识不被操纵的人。


    凭什么针对他呢？就因为他破坏了原漫画剧情吗？


    不，这是他的世界，是他们的世界，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没有人能让扭曲他的意识和思维，让他们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即便创作者，也没有权利！


    他们的世界，他们的未来，该由他们自主选择和创造！


    “咔——”念头起时，幸村听到一声极轻的碎裂声。


    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刹那被定格，所有声音消失，世界陷入极静，幸村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


    他想看一看身边真田的反应，可发现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张嘴想要说话，却也发不出声音，只能维持半仰头的姿势，凝望天空。


    他的视野中，天空宛如一块的巨大玻璃幕布，水桶粗的蓝紫色闪电定格在玻璃幕布上，张牙舞爪的模样看起来极为骇人，但幕布的最中央，有一个如被石子击穿的小洞，小洞周围，是几条浅浅裂纹。


    “咔咔咔——”几声更大的碎裂声响起，浅浅裂纹顺延着朝四周更深的位置裂开，不多时，裂纹就如蛛网一般将整片天空笼罩。


    密密麻麻的裂纹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估计会难受到不敢多看一眼，但幸村目光直直盯着那些裂纹，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直觉告诉他，只有彻底碎裂才是真正的脱离漫画世界。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心声，裂纹终于裂无可裂时，那巨大的形似屏障的东西终于再无法支撑，伴随“咵嚓”一声巨响，彻底碎裂。


    无数碎片四散飞溅，犹如漫天钻石雨。


    看起来极可怕的一幕，幸村却不闪不避……也是没法闪没法避，可他一点也不担心和害怕，他仰面迎接那些散落的“钻石碎片”，离的近了，他能看见碎片中的一幅幅角色图鉴，一张张分镜……那巨大的屏障，是漫画的世界。


    现如今，漫画世界的屏障（壁垒）被彻底打破了。


    幸村嘴角不自觉扬起笑，一阵微风吹拂，吹走夏日的炎热，是少有的清凉。


    他后一步意识到，时间定格，解除了。


    幸村对面的手冢难得面露茫然，他还和幸村握着手，可总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中飞走了，又好像拥有了什么，让他的心脏、血液变得温暖，实在。


    不仅手冢，真田、柳等，两支队伍十几人，都突然有种很踏实的感觉，这踏实很难形容出来，可莫名就想用这个词。


    幸村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两队人的神情，并没有在他们脸上看到诸如惊讶之类，看来时间被定格期间，只有他才看到了匪夷所思到堪称玄幻的那一幕。


    “咦，这天怎么又晴了？”众人的疑惑很快被桃城的纳闷转移。


    众人回神，这才发现前几分钟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天空又在非常短的时间内散去乌云，电闪雷鸣以及那能把人吹跑的狂风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地上没有残留雨水的痕迹证明，那前几分钟的风云突变仿佛都是他们的错觉。


    “嗷，好痛！”丸井也觉得今天这经历有些奇怪，所以他往身旁胡狼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胡狼猝不及防被掐，疼的嚎了一嗓子。


    “是真的啊。”丸井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顾被掐疼到眼泪汪汪的胡狼，问柳道：“柳，今天这天气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柳：“……”


    他不是气象研究员，不过也还是能解释一下的，于是他给不知道的人科普了一下强对流天气，包括强对流多发的季节、引发原因等等，他没有说到的地方乾补充，两人一言一语，愣是把赛后的交流给整成了一小堂科普课。


    切原听得两眼蚊香圈，但也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说多了会被柳前辈拉去小黑屋补课。


    幸村听着柳和乾的科普，表情奇怪又想笑……强对流天气就强对流天气吧，一切都能对应上，总比真相是漫画世界崩塌更值得信任。


    说实话，若不是幸村亲身经历，他也不会知道电闪雷鸣的真相。不过，即使亲眼所见，他也觉得挺魔幻的，也多亏八个月的弹幕每日准时出现，让他能勉强接受不科学事件发生。


    他按捺住心绪，将真相藏进心底，继而视线落在青学队伍末端的越前身上，也是此时，越前似心有灵犀般朝他看来，两人目光相接。


    比赛尘埃落定，立海大改写结局，幸村也看到了世界最真实的变化，他心里和身体前所未有的松快，仿佛生病、住院、复健都成为上辈子的事，如今的他能清晰感受到身体中源源不断的力量，说句如获新生也不夸张。


    “越前，我承诺过，比赛结束后会给你证明实力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你要领取吗？”


    幸村说这话并不是挑衅，而是真心实意想要和越前打一场。


    越前望着他的眼睛，看见他眼中的认真，少顷，点点头：“这个机会我要了，不过，我不会因为你帮我挡了一下就对你放水。”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但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说完觉得气势不足，遂又补了一句：“最多让你一球，‘神之子’前辈。”


    幸村听到“‘神之子’前辈”这个称呼时不禁想起漫画里越前对他透着几分调侃意味的“‘神之子’先生”，虽不知道是不是伸手挡那一下博取对方好感的缘故，但不妨碍他心情极好道：“用不着你让。”


    立海大和青学两边都不知道幸村和越前还有约定，不过没人提出疑问，尤其立海大这边，就连神经最粗的切原都察觉到了幸村愉悦的心情，不过他只以为幸村是因为夺冠才开心，真田、柳和仁王等心思比较敏锐的，则感觉幸村的愉悦应该另有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幸村开心就好，他想和越前打一场，他们就认真观赛。


    两人选了边，越前拿到发球权。


    当他站到发球区时，他目光无意中落到幸村肩上披着的外套上，没由来的，觉得披着外套打球有些装……念头一闪而过，他赶紧把这奇怪的念头驱走。


    正准备发球时，他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我没记错的话，前辈你好像做完手术没多久，可以进行比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