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床单是云雀恭弥换的,花见月还是抽抽噎噎的睡着了。
云雀恭弥把花见月抱在臂弯里,指尖划过花见月耳垂上的耳夹,眼神里透着点凉意,最后他收回手,轻轻地碰了碰花见月的唇角。
待在基地里不知外面的事情。
花见月只知道十年前来的彭格列们整日都在为了打败白兰而训练。
他偶尔会趴在训练室的门口看,狱寺隼人一接触到他的眼神立马面红耳赤的转过头,沢田纲吉对此感到不解,“狱寺,你是不是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狱寺隼人抬眼看到探头的花见月,结结巴巴的,“没……没有红,没有烧……十代目不用担心。”
山本武看看狱寺隼人又看看花见月,“但是狱寺,你看到他后看起来很紧张啊。”
“关你什么事啊?”狱寺隼人立马炸毛了,“我哪里紧张了?我才没有看他!”
花见月:“……”十年前的狱寺这么容易炸毛的吗?
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容易影响到他们训练,所以默默地后退一步,“……我先走了。”
“我没有说你!”狱寺隼人一把抓住花见月的手,触及到青年细腻的皮肤,他又慌乱的松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花见月看着他红透的脸,觉得好笑,“我知道的狱寺君,你就是……有点害羞了?”
“我没有害羞!”狱寺隼人迅速转身,“我现在很忙,很忙。”
颇有种慌不择路的意味。
坐在旁边的reborn幽幽道,“这就是少男怀春吗?”
沢田纲吉:“……”
他忍不住看了花见月一眼,青年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椅背上,下巴抵着手臂,微微侧着脸,漂亮得过分惹眼。
美丽的景色会引人注目,漂亮的人也是如此,沢田纲吉颇带了点心虚的收回视线,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云雀的男朋友。
花见月不知道沢田纲吉的想法,接触到沢田纲吉的视线,他朝着这位少年的十代目露出那种浅浅的笑。
沢田纲吉猛地转过头,大步往前走。
花见月:“……”难道,他看起来很可怕吗?
reborn抬手推了下花见月,“要不然你还是回去吧,他们都是一些小孩,不是很能抵抗得住……”
不是很能抵抗得住什么?
花见月茫然的起身,“那我走了?”
“去吧去吧。”reborn小手一挥。
花见月踏出训练室,路过厨房的时候还见到了女孩子们在做料理,花见月脚步一顿,探头问,“我可以帮忙吗?”
“月先生。”三浦春转过头来,“你可以忙自己的事哦,我们也可以的。”
“我没有什么事可忙。”花见月钻进了厨房,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想或许能帮你们……虽然不太会做饭,但帮忙备菜什么的肯定是没问题的。”
碧洋琪搅拌着沙拉,后退一步靠近认认真真洗莲藕的花见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花见月疑惑的嗯了声。
“你到底怎么让我那个不坦诚的弟弟喜欢上你的?”碧洋琪问得很八卦。
花见月顿了顿,他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狱寺君还很讨厌我的,总是来找我麻烦。”
“哈?他讨厌你?怎么找的麻烦?”
花见月想了想说,“警告我不要靠近十代目,挑剔我做的事,然后……”
然后花见月想了想,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了……
“我说,他该不会其实是对你一见钟情吧?”
“不可能。”花见月立马否认,“毕竟见面的场面稍微的……也有那么一点尴尬。”
他还被当做变态了。
一抬头,花见月见几个女孩都好奇又八卦的看着他,他微微眨了下眼,“……怎么了吗?”
“月先生。”三浦春说,“你和那个云雀呢?他好像特别在意你……你怎么靠近他的?”
花见月:“……大概是我碰瓷了?”
三浦春:“如果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云雀,如果你碰瓷他的话,他会一拐子把你打晕吧?”
花见月迟疑了一阵,“云雀先生,十年前这么暴躁吗?”
“他可是并盛中学最不能惹的人啊。”三浦春幽幽道,“所以我对月先生你一直抱有敬畏之心……”
花见月:“……”那倒也不必。
“小月。”
花见月抬起头来,“云雀先生,你回来了?”
云雀恭弥的视线落在了花见月的身上,青年系着围裙,长发随意的拢成一束扎在了右侧,像等待丈夫归家的妻子。
他踏进厨房,手指捋了一下花见月的发,“回去吗?”
“我帮忙呢。”花见月晃了晃手中的土豆,“云雀先生,你要帮忙吗?”
云雀恭弥神色淡淡的扫过厨房里其他人,笹川京子和三浦春已经若无其事的退回去了。
“算了。”花见月说,“云雀先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还是先回去好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云雀恭弥接过花见月手中的土豆,“怎么做?”
“啊?”花见月懵了一下,“你真来啊?”他只是开玩笑的。
云雀恭弥平淡的嗯了声。
花见月:“……”
完全没有想过云雀恭弥对食物下手的样子,他自告奋勇,“我教你!”
三浦春:“……”她和笹川京子面面相觑。
碧洋琪淡定道,“你们知道西方有一种生物叫魅魔吗?”
……
从彭格列基地的厨房出来,花见月抬头去看云雀恭弥,“云雀先生,我能出去吗?”
“外面都是密鲁菲奥雷家族的人。”云雀恭弥说,“你一出去就会被发现的……是觉得在这里待着无聊了?”
花见月摇头,“不是,我其实……也想联系白兰先生,我也有话想和他说的。”
云雀恭弥的指尖按上花见月的耳垂,那枚耳夹被他轻轻地碰了碰,“你想和他说什么?”
花见月站定,抬眸看着云雀恭弥,“云雀先生,你觉得我有可能劝说他吗?”
“没可能。”云雀恭弥道,“如果他愿意因为你就放弃自己的计划,那么他为什么要一直瞒着你这件事?”
花见月垂下眼睫,沉默了下来。
“你会因为他做的这些事难过吗?”云雀恭弥微微俯身把花见月抱进怀里,声音很低,“因为他伤心?”
花见月抓上云雀恭弥的西服,他声音很轻,“我不想看到你们打起来,害怕看到你们输了,可也不想白兰先生出事……我知道我的想法很难两全,可我就是不想,不想让你们任何一方出事。”
云雀恭弥静默了片刻,最后说,“那就别想了。”
花见月叹了口气,“云雀先生,你真是不会安慰人啊……”
他把脸埋在了云雀恭弥的怀里,遮住了眼底的迷茫。
他想,如果这是一部少年jump漫的话,妄想称霸世界的白兰肯定就是反派boss,而彭格列就是主角团,最后反派注定会被打倒。
“如果白兰失败了。”云雀恭弥说,“那么未来就会被改变,未来被改变的话,他不会有什么事……小月,这样安慰你会好些吗?”
花见月有些茫然,“可是我们现在……”
“需要改变的就是我们这个未来。”云雀恭弥说。
花见月怔怔的点了下头,又轻声问,“如果未来被改变的话,我们是不是也不会认识了?”
“会。”云雀恭弥平静道,“回到过去之后,我们会比现在认识得更早。”
或许是云雀恭弥的安慰有了效果,花见月没有再过多纠结这件事了。
他在这场战斗中就像一粒沙砾,无论是否存在都不会影响这场战斗的结果或者是过程。
在这样的时间里,彭格列们出发去了梅罗尼基地。
当天晚上花见月睡之前看到了云雀恭弥过分眷恋的目光。
云雀恭弥的指尖轻触着花见月的唇角,“之后或许我们会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
花见月握住云雀恭弥的手指,“云雀先生要去哪里?”
“如果十年前的那个我出现。”云雀恭弥轻轻地咬了下花见月的唇,“不要搭理他,他脾气很差的。”
花见月没忍住笑了一下,“云雀先生,哪里有这么说自己的?”
“总之离他远点就好了。”云雀恭弥难得有些无赖,“等我回来……”
花见月闭着眼,“好的,我知道的云雀先生,我会离他远点的。”
云雀恭弥没有再说话,他把困倦的青年拥紧,在花见月熟睡之后起身穿上了外套。
他最后轻触了一下花见月的耳垂,将那枚早已坏掉的监听器取下,丢弃。
……
花见月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一片漆黑。
他没能摸到云雀恭弥,很快意识到云雀恭弥已经走了。
他摸黑起床,穿好衣服。
走廊上的灯一闪一闪的,像是拍摄恐怖片的场景。
花见月推开门,在看到reborn的时候还松了口气。
reborn站在桌上,表情略显严肃,听见开门声,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花见月说,“来,坐下。”
花见月在桌边坐下没多久,忽然听见撕拉的声音,他骤然抬头,听见强尼二说有人黑进了他们的网络。
花见月脑子里瞬间冒出白兰的脸。
事实证明也的确是白兰,他入侵了彭格列基地的网络。
屏幕上的白兰目光在花见月身后扫了一眼,才慢悠悠的说,“宝贝,离开去那种地方怎么能过得好呢?”
花见月手指慢慢地抓紧了衣服,他轻声说,“白兰先生,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做那样的事了。”
“小月不喜欢吗?”白兰轻轻地笑了起来,眼神却阴鸷至极,“也对,你骗我说要和我结婚,结果却用这样的理由去找你在彭格列的情人,你更喜欢他们对吧?”
一旁的reborn朝花见月露出了渣男的目光。
花见月冷静道,“如果白兰先生不骗我的话,我也不会骗你的,明明是白兰先生先骗我,让我离开密鲁菲奥雷,却是因为那天你要会见彭格列……你还杀了沢田君。”
“那些人杀了就杀了。”白兰脸上没有惯带的笑容,他冷漠道,“你到底是因为我杀人而骗我,还是因为我杀的是你的情人?”
reborn又默默地看了花见月一眼。
花见月手指轻轻地攥紧了些,“白兰先生,我不想骗你……”
“你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留在我的身边,即便是你不想留在黑手党,可等我统治世界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你为什么不愿意?”白兰控诉着,倒像是怨夫,“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没关系我喜欢你啊,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就好了,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么不能答应你呢?可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事情骗我?”
花见月安静了片刻才说,“我不想白兰先生做错事了,用这种事情骗你我很抱歉,但也仅此而已,如果白兰先生不收手的话,以后我也不会和白兰先生在一起的。”
“到时候你说了就不算了。”白兰的语调温和起来,“你只能跟我在一起,相比起让我到此为止什么的,想想你背叛了我到时候我会怎么惩罚你吧。”
“白兰先生。”花见月说,“你在平行世界也遇到过我吗?那些世界的我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呢?”
白兰微微皱眉,那些平行世界根本没有花见月这个人,哪里有什么选择。
“我一直觉得白兰先生是我很重要的人。”花见月的绿瞳里映照白兰的脸来,“就算白兰先生或许真的是坏人,但对我很好,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想你出事……白兰先生,到此为止吧,我们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宝贝,不好。”白兰又微笑了起来,“想离开我?别做梦了,你只能待在我身边……你还有短暂的自由时间,好好珍惜吧,等到新世界来临之后你再也不可能离开我了。”
谈话到这里,白兰的影像消失在大屏幕之上。
花见月默不作声看着已经黑了的屏幕,一转头看到reborn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自己。
花见月微愣了一下,“reborn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reborn说,“你的感情经历很丰富嘛,白兰,云雀,阿纲……还有呢?狱寺?”
花见月:“……”
花见月说,“现在不是八卦这些的时候吧!”
“你说的也是。”reborn面无表情道,“白兰早就知道你在这里,还黑进了这里,你说他知道阿纲他们去了梅罗尼基地吗?”
花见月微微愣了一下,他抿紧了唇,“白兰先生他……”
花见月也不知道,他无声的叹了口气,“白兰先生的人设肯定是反派吧……没有主角会想要毁灭世界建立什么新世界的吧?”
“反正都已经到这里了。”reborn说,“那也没办法了,只能打败他们才行了。”
花见月下意识摸了摸耳垂,他站起身。
“去哪里?”reborn说,“云雀让我看着你。”
花见月回答,“去洗手间。”
彭格列的基地已经没什么人了,花见月绕过转角,他来到了彭格列基地的出口,这里看起来发生过一场战斗。
花见月出来的时候还抬手遮了下眼睛,然后才抬眸看着明亮的太阳。
【你知道吗?】系统说,【等下次升级,我的功能就更多了。】
花见月略感好奇,【比方说?】
系统很骄傲:【比方说我还能展示实景图。】
花见月:【有什么用?】
系统说,【如果你迷路的话,不就很有用了吗?】
【可是……】花见月欲言又止后又说,【本来你也一直跟我一起的啊,我迷路了你不是可以指路吗?】
系统:【……】
系统问,【你现在要去梅罗尼基地吗?】
花见月叹气,【你觉得我能帮到什么吗?不去添乱就是最好的了。】
系统:【月啊,你是我见过最有自知之明的人。】
花见月:“……”完全不觉得这是夸奖。
他一头扎到了云雀恭弥的床上,安详的躺平了。
【你还睡得着?不着急啊?】
“那能怎么办呢?”花见月盘腿坐起来,撑着脸,“我又帮不了什么忙。”
【你心真大啊……】
“月先生。”外面传来三浦春的声音,“我们要去梅罗尼基地了哦。”
花见月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等他反应过来听见什么的时候人已经蒙住了,“等等,她刚才说什么?”
系统:【……他们离开彭格列基地去梅罗尼基地了。】
“哈?”花见月迅速坐起来,“那我呢?”
这下彭格列基地是真的没什么人了,花见月默默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安慰自己反正他们还会回来的。
自我安慰了一阵,他坐起来,“不行啊,如果他们回不来了怎么办?”
系统:【……】
花见月翻到了一个联络器,他尝试按了几下,那边很快接通了,“云雀恭弥?”
花见月:“……斯库瓦罗?”
“花见月!”斯库瓦罗的声音都要变调了,“混蛋,你在哪里?”
“我在日本啊……”花见月说,“在日本的彭格列基地。”
“去了日本?”那边已经换了人接听,xanxus声音很沉,“据我所知,他们现在都在梅罗尼基地。”
“我知道。”花见月说,“我本来是想去找他们的,翻到了这个联络器。”
“别去了,老实待在基地里。”xanxus说,“他们马上就会回来了。”
“xanxus,你们还好吗?”
“你担心我?”xanxus的声音似乎有些愉悦,“不必担心,对付那些家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那……”
花见月还想说什么时,耳朵忽然微动,“云雀先生好像回来了。”
房门被打开了,云豆扑到了花见月的肩上,啾啾的叫了两声。
花见月握着联络器抬头,对上了一张少年的,面无表情的脸。
第67章 家教篇 生病(二合一)
这是……十年前的云雀恭弥。
草壁哲矢站在云雀恭弥后面,忽然后退一步,完蛋了,他好像忘记说这件事了……
“恭先生,啊委员长。”草壁哲矢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你听我说。”
云雀恭弥冷冰冰的目光移到草壁哲矢身上,“咬杀你——”
花见月:“……”他好像知道,为什么那么云雀恭弥要让他不要搭理十年前的云雀恭弥了。
“月。”xanxus在那边说,“你见到的应该是十年前的云雀恭弥吧?”
花见月呆呆的点了下头,“……是,是啊。”
“离他远点。”
“你、是谁?”云雀恭弥的目光从明显很亲近花见月的云豆身上移到花见月脸上。
花见月迅速坐直,站起来,“我……我谁也不是,我这就离开。”
所有人都让他离十年前的云雀恭弥远点,那他当然是很听劝的。
毕竟不听劝的人都死了。
花见月小心翼翼的避开云雀恭弥走出房间,还握着联络器。
斯库瓦罗的嗓门很大,“花见月,十年前的云雀恭弥可是个非常令人讨厌的小鬼,你一定要离他远点——”
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云雀恭弥已经把联络器毁掉了,碎成一片片的掉在了地上。
花见月:“……”果然、果然这个云雀恭弥有点可怕。
“你是谁?”云雀恭弥又一步一步的靠近花见月。
花见月小声,“我……我是你的朋友?”
“我没有朋友。”
“那你是我的朋友?”花见月干巴巴的开了个玩笑,在没看到云雀恭弥的笑后揉了揉脑袋,“好吧,其实我们是情人关系。”
花见月在这个少年云雀恭弥的眼中看到了瞳孔地震,显而易见的震惊,似乎被这句话惊得没有反应过来。
他看向浑身低气压的云雀恭弥,没忍住后退一步,“那个……那个,大家都回来了吧?我去看看,草壁先生,再见!”
草壁哲矢:“……”
云雀恭弥慢慢地看向草壁哲矢,“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他完全不相信花见月说的情人什么的话,他也不认为自己会做那种事。
草壁哲矢脱口而出,“委员长,那是你喜欢的人!”
云雀恭弥:“草壁哲矢,你想死吗?”
草壁哲矢:“……”
他慎重考虑了一下说,“那……那是恭先生喜欢的人,想要结婚的对象。”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草壁哲矢迟疑了一下,“那……你其实是月先生没有名分的地下情人?”
云雀恭弥:“滚!”
草壁哲矢滚了。
云雀恭弥站在原地,他沉默的看着那张床,极轻的皱了下眉。
喜欢的人?
想要结婚的对象?
地下情人?
未来的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那个人和自己……难道真的是那种关系?
草壁哲矢出门和花见月对上了视线,面面相觑无言。
花见月默默地移开视线,“草壁先生,我先走了。”
草壁哲矢擦了一下额头,“好的,委员长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没关系。”花见月笑了起来,“他本来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云雀,什么态度都是正常的,我并没有因此难过。”
就是……十年前的云雀,果然脾气很暴躁啊。
而且联络器被毁掉了,xanxus不会又要生气了吧?
意大利被挂断通讯的xanxus脸色阴沉,“肯定是那个讨厌的小鬼。”
斯库瓦罗严肃道,“我愿意替首领跑一趟日本把花见月带回来。”
xanxus冷冷的瞥了一眼斯库瓦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斯库瓦罗:“啊。”
“你们留在这里,我要去日本。”
“首领才应该在这里坐镇啊!”
“老实待在这里。”xanxus站起身,“我去把花见月带回来。”
“不要这么任性啊!混蛋首领!”斯库瓦罗抓狂。
xanxus头也不回,脚步都没停一下。
在彭格列的基地见到入江正一和斯帕纳,花见月觉得自己见了鬼,他抬手扯了下入江正一的脸又收手,“你们……小正你居然也背叛了白兰先生。”
入江正一揉了下脸,幽声说,“因为白兰先生做的是错的。”
花见月问,“那现在呢?打算怎么办?我有什么能帮忙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白兰先生联系过你吗?”入江正一问。
单独联系是没有的。
“你骗他来日本结果到了这里,他肯定非常生气。”
花见月幽幽道,“是啊,肯定非常生气的……那我能怎么办呢?”
“等到进入新世界之后,你就会被他抓回去关起来……”reborn在一旁幽幽的插嘴,“他不是说了吗?这是你仅剩的自由时间了。”
“哈?囚禁是犯法的!”狱寺隼人怒气冲冲道,“那个白兰居然还想把人关起来。”
“容我说一句。”山本武道,“黑手党本来也不是什么很遵纪守法的吧?”
狱寺隼人:“你到底是站哪边的?”
花见月无声的笑了一下,“狱寺君不用这么着急,到时候你们赢了不就好了吗?”
狱寺隼人的目光触及到花见月的脸,脸又红了,支支吾吾的,“当然,我们肯定会赢的。”
入江正一神色复杂的看了花见月一眼,抬手落在花见月肩上,“小月,他们现在还只是孩子……”
花见月疑惑的看向入江正一,“怎么了?”
“没什么。”入江正一又否认道,“总之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年轻的彭格列们又开始了针对性的训练。
花见月自打到了彭格列基地之后都是和云雀恭弥住一起的,现在是少年版的云雀恭弥在,花见月当然不可能再到那边去。
但晚点的时候草壁哲矢来找到了他说,“恭先生说了,到时候若是他不在的话,有准备另外的房间。”
花见月一顿,“有准备另外的房间,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一直都有准备着的。”草壁哲矢老实回答,“每天都有打扫的。”
花见月:“云雀先生本来就有准备其他的房间?在我到来之前就有准备?”
草壁哲矢:“……是的。”
他立马又说,“你与恭先生关系匪浅,住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
草壁哲矢引着花见月往云雀恭弥旁边的房间去,“你放心,恭先生在离开之前什么都准备好了。”
旁边的房门一拉,云雀恭弥冷淡的脸出现在门口,惊得花见月脚步一收,看过去。
“委员长。”草壁哲矢十分尊敬,“这是十年后的恭先生的安排,让月先生住在这里。”
云雀恭弥扫了花见月一眼道,“你,进来。”
花见月有些茫然看向草壁哲矢,十年前的云雀恭弥叫他干什么?
“进来。”云雀恭弥又重复了一遍。
花见月不得不钻进了云雀恭弥的房间,“好的小云雀先生,有什么事呢小云雀先生。”
被称呼为小云雀先生的云雀恭弥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但他没有过多在意,只是丢给花见月一件睡袍,“这是你的?”
花见月看着手中的睡袍,“……略穿过一晚。”
被云雀恭弥脱的。
“这个呢?”云雀恭弥取出来一只口红,带了点古怪,“这是女人的东西。”
花见月:“……”
这只口红看起来有点眼熟,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西西里岛的时候云雀恭弥给他涂的那一只。
“他和你在一起,还有女朋友?”云雀恭弥眼里明晃晃的写着贵圈真乱。
花见月没绷住笑了,“不是,没有……没有女朋友,而且他就是未来的你,小云雀先生用这种语气说话真是有些奇怪。”
云雀恭弥盯着花见月的笑,又皱眉,“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所以不要这么对我笑。”
花见月一秒收了笑容回答,“好的小云雀先生,但是这支口红……云雀先生应该是为我准备的没错。”
云雀恭弥眼底露出古怪的情绪,“给你准备的为什么会在我这里,看起来也用过……”
用是真的用过,花见月的目光从那支口红上扫过,睫毛轻轻地颤了颤。
他看着云雀恭弥冷淡的表情,忽然起了一点逗弄云雀恭弥的念头,所以他伸出手捏住了口红的一头,笑盈盈的,“因为云雀先生喜欢亲手给我涂啊。”
到底还是十五岁的少年,听着花见月的话看着花见月的模样,他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慌乱和不可置信,耳朵隐约有点红。
花见月极轻的挑了挑眉,“不仅如此,云雀先生的确有着一些特殊的癖好……虽然口红不是我喜欢的,但如果云雀先生喜欢的话,我也不是很介意和他玩呢。”
云雀恭弥猛地松了手,“出去!”
花见月憋了笑,十年前的云雀恭弥好像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嘛……他握住手中的口红,语气里带着点苦恼,“口红还是得放回原处会比较好吧,要不然等云雀先生回来之后会惩罚我的。”
云雀恭弥肉眼可见的恼了,他看起来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花见月见好就收,抱了自己的衣服就往后退,“小云雀先生,”
等到花见月离开后,云雀恭弥坐在原地冰冷的脸又泛上一点古怪的情绪。
十年后的他……难道是变态吗?
为一个男人准备口红,甚至还有着一些特殊的癖好……那个叫花见月的人难道不会反抗吗?还说什么很愿意配合,他们的感情很好吗?
这些念头很快被云雀恭弥压下去了。
房间里有股浅浅的香,云雀恭弥闻得很清楚,是那个人身上的浅香……那个人经过他的时候,他闻到了。
花见月睡了很不美好的一觉,他一整晚都陷入了噩梦中。
一会儿是白兰赢了,新世界建立之后世界一片狼藉虚无,到处都是战斗,所有人都死了。
一会儿是彭格列赢了,未来改变了,但是白兰死了。
他的脑子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被拉扯得生疼。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见了草壁哲矢的声音,再然后有人进来了,摸了他的额头说他发烧了。
这种时候发烧吗?
有人来来去去的,花见月连是谁来了都不知道。
花见月恍惚的想,那他是不是又给人添麻烦了……现在明明是那么紧急的时刻。
再然后,花见月勉强睁开眼,看到xanxus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xanxus,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找你。”xanxus抬手把花见月半抱进怀里,“看看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花见月轻轻地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xanxus脸上的疤,“……我好像做了很长的噩梦。”
xanxus握住花见月的手,那双猩红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花见月,“什么噩梦?”
“……我忘了。”花见月把脸埋在xanxus怀里,“就是觉得好难受,头疼,心也疼。”
xanxus的手落在了花见月的胸口,“那我给你揉揉?”
花见月闷闷的笑了一声,他说,“我想晒晒太阳。”
xanxus把花见月抱起来,“可以,密鲁菲奥雷在日本的人都已经撤走了,出去也很安全。”
花见月的手勾住了xanxus的颈项。
云雀恭弥在训练,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过来,冷冰冰的视线在触及到花见月苍白的脸后又移开。
草壁哲矢看看xanxus又看看云雀恭弥,无声叹气。
云雀恭弥瞥了他一眼,“xanxus和他……怎么回事?”
“据我所知。”草壁哲矢保守的说着,“xanxus也是月先生的情人。”
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说,“他不是和我……和十年后的我在交往?”
草壁哲矢仔细回想了一下,“委员长,你们从来没有交往过。”
云雀恭弥:“……”的确,草壁哲矢从来没有说过他们在交往,一直说的是喜欢的人,想要结婚的对象,以及情人……
情人?
他怎么可能真的愿意给人当地下情人?
“所以真的是地下情人?”云雀恭弥阴森森的问,“未来的我那么窝囊?甘愿当一个地下情人?没把他和其他的奸夫一起杀了?”
“据我所知。”草壁哲矢后退一步,“恭先生没有这样的想法,甚至想要策划一场婚礼。”
云雀恭弥握紧了手中的拐子,他看着草壁哲矢,满脸冷沉。
花见月对云雀恭弥的想法一无所知。
离开基地的时候他就让xanxus把他放下来,虽然有点疲软但自己走路完全没问题的。
但是xanxus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毛病,这个时候非要cos一下霸道总裁,把花见月牢牢地抱在怀里,任由旁边那些路人投来古怪的目光。
花见月尴尬得交织抓地,“xanxus,你快些放我下来吧,真的很丢脸。”
xanxus在草坡上停下,把花见月放到草坡坐下,“这个位置,适合晒太阳和看夕阳。”
花见月:“……的确是个绝佳的好位置啊。”
xanxus脱了自己的外套给花见月披上,“当然。”
“所以为什么你会来日本?”花见月偏过脸问,“我记得昨天还是前天和你通话的时候,你还在意大利。”
“想来我就来了。”xanxus眼皮都没抬一下,“反正总要来的。”
花见月无语,“你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其他人也来了?”
“我自己。”xanxus说,“他们可以慢慢来,在最终的决战之前到来就好了。”
花见月:“斯库瓦罗居然没有阻拦你?”
“呵。”xanxus忽然转过头看着花见月,笑容森冷,“说到斯库瓦罗,我倒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
“之前白兰到彭格列的时候,斯库瓦罗说你亲了他是什么意思?”
花见月:“……”
xanxus说,“这件事我想问很久了,斯库瓦罗那个混蛋什么时候勾搭上你的。”
“没有那回事。”花见月连忙摆手,“那次是意外。”
“这样看起来你的意外可真多。”xanxus冷笑。
花见月:“……”
“有时候真想杀了你,然后把你的尸体做成标本,这样你就再也不会说那些话来骗人了,也只能乖乖的待在我身边。”
xanxus说这些话的时候,红瞳看起来有点鬼气森森的,让得花见月有些发怵。
花见月小声,“所以我才说呀,那个时候你就当做没有见过我就好了,这样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xanxus按住花见月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他咬上花见月的耳垂,有些生气,“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痛苦了?”
相比其痛苦,无论如何,和花见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情愉悦更多的。
总有甜滋滋的回忆让他觉得,他还是想要花见月回到自己身边。
他的吻落在花见月的唇角。
花见月偏了偏脑袋,避开了xanxus的吻。
xanxus微微皱眉,“为什么不让我亲你?”
花见月有些无奈,“你说……xanxus,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现在是生病的,发烧的,会把感冒传染给你的?”
“区区感冒也想传染给我?”xanxus很不屑,“只有你才如此弱不禁风。”
花见月:“……”
他说,“xanxus,你这性格还真是让人讨厌。”
“不准讨厌。”xanxus捏住花见月的脸,“不准讨厌我。”
花见月敷衍的推开他的手,“是是是,我不讨厌你。”
旁边一对小情侣依偎着离开了,xanxus看了一眼那对甜甜蜜蜜的小情侣,若有所思的看向花见月。
花见月莫名其妙,“你做什么?”
“约会?”xanxus说,“我们现在算是在约会吗?”
花见月:“生病的时候约会吗?那很有生活了。”
xanxus的手握住花见月柔软的长发,他把花见月从自己旁边抱到了自己怀里,跟抱娃娃似的,抱好了他才心满意足。
“……”
花见月挣脱不了他,再加上现在旁边也没什么人,不会当别人眼里面的猴子,他也就放任了。
到底还是生病中,被这么抱着,花见月没多久又昏昏欲睡。
等他半睡半醒间睁开眼,已经回到了彭格列基地,xanxus脚步站定看向对面的狱寺隼人,“做什么?”
狱寺隼人看看xanxus又看看他怀里的花见月,他指着xanxus说,“你真不知羞耻,居然趁人家男朋友不在的时候勾引他。”
xanxus浑身的气息一沉就要发怒,但很快,他收回了那些怒气说,“他没有男朋友。”
狱寺隼人冷笑,“云雀恭弥不就是他的男朋友吗?”
xanxus看了狱寺隼人一眼,嗤笑,“小鬼,你知道十年后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狱寺隼人抬起下巴,“我当然知道,他说了,我们是朋友。”
“对啊,朋友。”xanxus的声音听起来甚至还颇有点幸灾乐祸,“你说有没有可能,十年后的你也喜欢他呢?”
狱寺隼人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没有感觉到惊讶,毕竟……毕竟他也对花见月一见钟情了,那么十年后的自己对花间月一见钟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但……但花见月是云雀恭弥的男朋友。
不对,xanxus说,不是男朋友。
那么……
狱寺隼人转得很快的脑袋一下子懵住,他说,“你和云雀都是他的情妇……不对小情人?”
xanxus的脸色又难看了,“我必须要纠正一下,我才是他的男朋友,云雀恭弥才是后来的那个。”
正跨出门的云雀恭弥:“……”
他面无表情的错过两个人,“不关我的事,不要把我扯进去。”
xanxus说,“真想把这个句给十年后的云雀恭弥听啊……”
怀里的人轻轻地动了动,xanxus低下头来,“醒了?”
花见月头晕得厉害,他伸出手轻扯了下xanxus的衣服,“我想喝水。”
狱寺隼人跟着xanxus进来,他倒了杯水递过去,花见月接过来浅浅的笑了一下,“谢谢狱寺君。”
狱寺隼人很担心花见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花见月把水喝了看向狱寺隼人,“狱寺君,你不用担心我。”
“现在你要做的事情不是在这里。”xanxus凉飕飕的说,“毕竟十天可是很快的。”
狱寺隼人当然知道xanxus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很讨厌xanxus高高在上的语气,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在不久之前他们才经历过一场战斗。
他看了看花见月,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等我有时间了再来。”
花见月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晃了晃。
等狱寺隼人走了,xanxus才似笑非笑的看着花见月,“十年前的一群小鬼也被迷得晕头转向的,真是手段了得。”
花见月眼一闭,“这话可就是胡说八道了,你也说了,他们还小,我再禽兽也不至于对一群小孩下手吧。”
更何况他又不是禽兽。
xanxus哼了一声,恶声恶气的威胁,“等这些事情结束后你就跟我回去,然后和那些人的关系断了,明明我才是最先来的,我就要做你身边唯一的那个,还有……”
怀里的人没有说话,也没打断他的话。
xanxus低头看了一眼才发现,花见月已经睡着了,脸颊因为发烧而泛着红,他有些忧虑,吃的药难道没效果吗?
他松开花见月,打算去换一种新的退烧药。
xanxus走了没多久,云雀恭弥出现在了房间的门口,听见了低低地呜咽声。
云雀恭弥顿了顿,还是拉开门看了一眼,这一看,见花见月抱着枕头,极为难受的模样。
他微微皱眉,跨进去,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摸了摸花见月的额头,青年滚烫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往脸上贴,含糊不清的呢喃着,“要喝水。”
xanxus真是不靠谱,云雀恭弥想,不是要照顾病人吗?
他道,“松手。”
花见月迷迷糊糊的睁了下眼,把温凉的手抓得更紧了,“……热。”
“松手。”云雀恭弥又重复了一遍,他皱着眉,“快点。”
“你凶我?”床上的青年呆了呆,看着他,那双翠绿色的眼瞳瞬间被水光覆盖,委屈得不行,“你为什么要凶我?我都这么难受了……为什么凶我?云雀先生也不会凶我得……”
委屈得像是小兔子,眼圈也红红的。
那过分滚烫的泪水落在了云雀恭弥的手腕上,他微不可见的僵硬了一瞬,好半晌才说,“你松手,我给你倒水,不是要喝水吗?”
花见月哽咽着松开了,他没想哭的,大概是因为生病了又被噩梦困扰着,他居然在十几岁的少年面前哭成这样……太丢脸了。
云雀恭弥把水杯递给花见月,“能喝吗?”
花见月擦了泪,撑起身体接过杯子,他的手有些抖,云雀恭弥沉默了片刻又把水杯拿过来,另一只手虚虚扶了一下花见月,“这样喝。”
花见月听话的喝了,他喝完水,又躺下去看了云雀恭弥一眼,小声说,“对不起。”
云雀恭弥看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在意,问,“还喝吗?”
花见月极快的摇头。
“那就好好休息。”云雀恭弥说,“xanxus高高在上,根本不适合来照顾你。”
花见月眼底掠过一丝茫然,“xanxus……挺好的。”
挺好的?云雀恭弥面无表情的想,说着照顾人,结果却在花见月生病的时候消失了,这叫挺好的?
因为是情人就能这么维护?
云雀恭弥冷呵一声,“随你。”
彼时xanxus拿了药回来,云雀恭弥立马站起来,他盯着xanxus,“既然要照顾病人就不要乱跑,出事了怎么办?”
说完,他冷漠的跨出了门。
云雀恭弥走得太快了,xanxus想骂人的话没能骂出去,一股气憋在胸膛。
他坐下来,摸了摸花见月的额头,“哭过了?他惹你生气了?”
花见月微微摇头,“没有。”
“那吃了药再睡。”
花见月听话的吃了药。
xanxus在花见月身边半躺下来,他把花见月拢进怀里,“睡吧,我会照顾好你。”——
作者有话说:现在这个世界是尊嘟要结束了[求你了]
下个世界不出意外是咒
第68章 家教篇(完) 新的心
花见月这一病昏昏沉沉的到了决战当天也没能好起来。
他已经从彭格列的基地转移到医院了彭格列基地。
白兰在彭格列没看到花见月的时候,他甚至微笑着质问,“你们把我的小猫藏到哪里了?”
狱寺隼人本就不爽,此刻叭叭道,“他一直在生病住院,为了统治世界你根本就不关心他,还说什么喜欢他,根本就是天大的谎话!”
白兰的笑容逐渐消失,“所以他在你们得基地里生病了?果然……我可怜的小猫只能和我待在一起。”
沢田纲吉抬手挡住还要说话的狱寺隼人,严肃道,“白兰,已经差不多够了吧?”
差不多够了?白兰轻轻地笑了起来,“不够哦,那就等打败了你们再去接我的小猫回家吧。”
被惦记花见月慢慢地睁开眼,他微微转过脸,看了一眼xanxus,“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xanxus面无表情,“你为什么还没好?”花见月:“……”
xanxus把花见月抱起来,这段时间因为生病的缘故,青年又瘦了许多,苍白瘦弱,下巴更尖了。
xanxus忍不住皱眉,他低下头,轻轻地碰了碰花见月的额头,“怎么样?”
“还好。”花见月的脸贴在了xanxus的胸膛上,“感觉好很多了。”
“那……”
“你该走了。”花见月说,“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好自己,他们很需要你,xanxus。”
xanxus微微蹙眉,他当然要去,但是他想带花见月一起去。
“带我去除了分心没有别的作用。”花见月安抚的拍了拍xanxus,“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xanxus垂眸,他忽然咬上花见月的颈项,有些用力的,咬过后又松开,声音低哑,“……那么,我会回来的,回来之后带你回意大利。”
花见月轻轻地弯了弯眸答应了。
他看着xanxus离开,又看向昏黄的灯光,半晌他才说,“系统,在吗,出来陪我聊天。”
系统应声,【宝,我在看他们比赛呢。】
花见月:“?”
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系统说的比赛是什么,登时他有了点精神,“差点忘记了……不过现在你不担心浪费能量了吗?”
系统:【……】
“算了,浪费一点也没关系。”花见月说,“我也要知道,你给我转播。”
系统给他转播现场。
系统幽幽道,【月月啊,白兰果然是拿了反派剧本呢,居然还有初代彭格列的出场,你要看看吗?好帅的。】
花见月:“……”不必了。
系统叹气,【这样的帅哥应该给你攻略一下……】
花见月:“你闭嘴吧你,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系统哼哼了两声,【白兰要输掉了。】
系统又说,【白兰还惦记着你。】
系统又道,【白兰居然这么喜欢你吗?】
花见月:“……”
他抬起手看着手指上的指环,有些怔愣,在他的目光中,那枚指环破碎,世界轰然倒流。
【……为什么还有回到过去这种事情啊?我的能量啊啊——】系统尖叫之后又高兴了,【太好了,能量还在,原来就算没有来到十年后,他们也拥有的十年后的记忆,那颗心依旧是红的。】
花见月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梦到了彭格列和密鲁菲奥雷家族的决战是彭格列赢了,就像他年少的时候喜欢看的少年漫一样,反派被打败了。
这个世界在时间线上,从过去到未来的一切不合理都被修正了。
他又梦到了十年前的自己。
因为十年后这一战,十年前的自己早早的就认识了年轻的彭格列们,避开了那场车祸之后,父母也没有死掉。
而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彩虹之子们解除了诅咒,也会长大。
十八岁的彭格列们来到了意大利时花见月正在准备大学的事情。
白兰被打败后放弃了什么统治世界的想法,他转到了花见月所在的学校,按部就班的和花见月一起读书,然后在意大利上了大学。
在这样的时间里走到了十年后,时间线与之重合。
花见月慢慢地睁开眼,头顶是昏黄的灯光,门外还有着狱寺隼人暴躁的声音。
这让他有些发愣。
他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脑子有些迷糊的想着……好像不是梦。
微微动了动身体,旁边抱着他的男人声音很低,“睡醒了?”
花见月慢吞吞的转过头去,是六道骸。
记忆回笼了。
就算是再给了花见月十年的时间,六道骸的红心也迟迟没有点亮,更何况他神出鬼没,并不常在彭格列,这让花见月有些焦虑。
因此昨天晚上再碰到六道骸的时候,他没忍住试探性的询问六道骸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既然已经从监狱出来了,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花见月已经想不出六道骸到底需要什么了。
男人在月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花见月,“那你想要什么呢?”
花见月有些懵,“我想……”
“我知道的哦。”六道骸说,“你身体里面有个叫系统的家伙,它需要我喜欢你?给你提供能量?”
花见月的心脏都被吓得哆嗦起来,差点跪下了,他不知道六道骸怎么会知道系统的,还知道能量这些东西。
“我听见了啊。”六道骸一步步的靠近花见月,笑出声来,“难道你忘记了吗?我曾经去过你的精神世界……那东西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花见月和系统吓作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甚至询问系统,可不可以不要再点亮六道骸的红心了。
系统哆哆嗦嗦回答,【不行的月月,心心一旦激活就必须点亮的。】
花见月眼一闭,觉得自己没救了。
“我一直觉得他很有趣,还研究过。”六道骸抬起花见月的下巴,轻笑起来,“不用这么害怕,我又没对你们做些什么。”
但是现在看起来,不像是不做些什么的样子。
“你看你,被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六道骸眯起眸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花见月的确是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他的牙齿打着冷战,好半晌才颤声道,“……你,既然你知道了,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想尝尝你的味道。”六道骸微微低下头来,他轻轻地舔上花见月的唇,眯着眸子,“你和他们都有过关系吧?那么多一个我……应该也不成问题。”
花见月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着六道骸,他不明白,既然六道骸知道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
“因为你身上的香总是勾着我。”六道骸微微往下移动着,“他们保持着这么微妙的平衡状态,谁也不往后退一步……你不觉得很需要被人来打断吗?”
花见月只是睫毛抖了抖,“骸君,你说有没有可能……其实我想要点亮那颗心也不是一定要那种喜欢的,友情也好,家人也好……所以你不用、不要这样。”
“我觉得不好。”六道骸轻轻咬了咬花见月的唇,“你的唇很甜……你就说,这个机会你要不要?”
花见月咬了咬牙,他扯了一下六道骸的衣服踮起脚尖,“既然骸君非要这样,那我根本就无所谓。”
六道骸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浅浅的笑。
那个系统虽然催着花见月攻略他以获取能量,但花见月这个人的攻略根本不够看,至少六道骸还因此特意去看了一下那些攻略小说。
想要被攻略对象喜欢,攻略者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投其所好,嘘寒问暖,让攻略对象喜欢自己。
花见月……花见月根本就没有这种意识。
六道骸见花见月迟迟不来攻略自己的时候甚至笑得有些生气,不是说需要他的喜欢?喜欢攻略他还要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
都已经是攻略成功的对象还不断舍离,花见月根本就不是合格的攻略者。
他把身体柔软的青年按在怀里,轻轻碰了碰花见月的耳垂,“主动亲我的意思,是终于要主动攻略我了?”
花见月:“……”
刚开始被发现的恐惧退去,他理直气壮,“反正你都已经知道了,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接受了。”
非常标准的渣男发言。
六道骸的目光落在花见月虚张声势的脸上,托着花见月的腰把他丢到床上。
花见月说完又有些后悔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挑衅六道骸。
六道骸倒是理解为什么白兰总是叫花见月小猫了,毕竟猫也是这样的,犯了错被主人知道之后也是这样的表情。
有点心虚的、理直气壮的,又悄悄靠近的。
他把花见月笼罩在怀里的时候甚至还颇为愉悦的想,不知道明天早上其他人发现自己和花见月的事会怎么办。
……
“好像是狱寺隼人在门外啊。”六道骸饶有兴味的亲上花见月的耳垂,“要不要再来一次?”
花见月有些无力的推了一下六道骸的胸膛,咬牙,“所以你的心还没有给我点亮。”
他都没有听到系统的播报声。
他是不是亏了。
也不是很亏吧……毕竟六道骸还挺,还挺厉害的。
六道骸坐起来,大大咧咧的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你说句我喜欢你我就给你点亮了。”
花见月哼了声,“我才不相信你的话,难道我说句喜欢你,你就会马上喜欢我了?”
六道骸穿上衬衫,他微微弯腰靠近花间月,轻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花见月纠结的看了他一眼,好半晌才小声说,“……喜欢你。”
“声音这么小,听不见。”六道骸说,“而且都没有说是谁喜欢我。”
花见月咬了咬牙,声音稍微大了些,“我喜欢你。”
六道骸的目光落在花见月几乎要炸毛似的脸上,叹气,“都说了听不见了。”
“我!”花见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觉得六道骸是在故意玩他,但是他没有证据,“我喜欢六道骸,这样可以吗?”
六道骸低低地笑了一声,“当然可以。”
他把外套也穿上,吻落在花见月的唇上,声音微不可闻,“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和白兰做的时候我会想这样做了……”
花见月:“?”
他震惊的看向六道骸,连系统提醒也没听见。
系统提示之后才咋舌,【六道骸其实是忍者吧?他是怎么忍这十年,还眼看着你和其他人亲热都没反应的?】
花见月:“……”
六道骸好像又听见了系统的话,他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花见月的唇,“因为你太早得到了就不珍惜了,现在这样不就好了?”
花见月:“……”
他觉得自己心里面有很多脏话,但是骂不出来。
六道骸打开门,对上外面几双愤怒的目光,六道骸微笑,“哎呀,不好意思,你们的老婆现在也是我的了……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要和我抢哦。”
狱寺隼人气得抡起拳头,“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xanxus面容阴沉,他指了指六道骸,“你出来,去训练室。”
在这之前,没有人觉得六道骸也会参与其中。
花见月有些心虚的钻进了被子里。
【六道骸的心也亮了。】系统美滋滋的看着那一排的心,忽然尖叫,【宝宝,为什么突然又出来一颗没有激活的心啊!】
“ciao。”
解除诅咒之后成长的reborn站在花见月面前,露出彬彬有礼的表情来,“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俺来晚了[求你了]
第69章 咒篇 “那么,你要和我结婚吗?”(……
在过往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十八年,花见月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和陌生的男人结婚,然后住进这个男人的家里。
当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钱、为了活着。
但花见月没有想过要攻略伏黑甚尔这回事。
系统说,【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花见月心想,都没打算开始哪里来放弃?,他只是敷衍的说,“但是你自己看看好吗?我连他人都看不到……你不是说还有其他角色可攻略吗?你把其他人的名字给我,我去换个对象啊。”
系统:【……得你碰到了才知道谁是攻略对象,还有个前提条件,对方已满十八岁。】
花见月:“……再见,我今天晚上就死。”
他颇为沮丧的站起身,看到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的伏黑惠。
“……”花见月不知道伏黑惠有没有听见他的话。
这个孩子很早熟,似乎也不爱说话——主要是不爱和他说话,和姐姐津美纪还是说的。相比起伏黑惠,津美纪轻易的对他释放了善意。
花见月能理解,谁家爸突然给他带一个男继母回来都会无法接受的。
不过他稍微观察了一下,伏黑甚尔和伏黑惠的关系似乎很……冷淡?相反,伏黑甚尔和继女津美纪好像关系更为融洽。
花见月不知道这对父子之间为什么会这么奇怪,他无意探究,也没有试图和伏黑惠搞好关系,毕竟等他拿到钱他就会离开东京,说不定以后都不会见面。
虽然这样想着……
花见月还是温声的问着,“惠回来了吗?”
伏黑惠沉默的看向花见月,礼貌的点了下头,然后进房间。
花见月盯着那扇门看了半晌,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手机上学校的通知。
明天他就要去学校了。
花见月还在念书,他刚上大一,本来有着极其美好的前程,如果不是被咒灵缠上的话,他父母健在,也不用为了拿到钱而随便找个人结婚了。
说起来……结婚这件事,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
他记得最清楚的却是母亲死前麻木的表情,父亲绝望的喊着让他活下去……
在十八岁的时候,花见月见识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和自己熟知的平静世界截然不同,有着另一种名为咒灵和咒术师的生物。
他的父母死于咒灵之手,留下巨额的财产,而他在昏黄的教室被男人捞出来的时候,听见了叮的一声响。
【不攻略就会死系统激活……激活对象伏黑甚尔——原禅院甚尔,请努力攻略他哦。】
他抓紧了衣服慢慢地抬起头看向嘴角有疤的男人,伏黑甚尔……
攻略。
这些都是什么?
从那些丑得千奇百怪的咒灵出现开始,这个世界好像就完全被颠覆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突然出现的声音和被打乱的生活。
他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肯定是吧?等他醒来后家人依旧好好的,依旧……
伏黑甚尔松开花见月后瞥了一眼还没缓过神来,看起来呆滞的少年开口,“在此之前,我收到一个委托。”
花见月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他蜷缩在那里,抱紧了膝盖,半张脸上都是血液,仿佛没有听见伏黑甚尔的话。
伏黑甚尔只是弯下腰来,手指捏住了花见月的下巴,看着面前这种苍白的、因为染血显得妖异的脸说,“你的父母雇佣了我,救了你你的父母将会分给我一半的财产,现在他们死了,这笔钱该由你来出。”
少年极轻的眨了下眼,蓄在眼眶中的泪水便轻易的滚落下来,脆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碎掉一般。
遗产……对啊,他的父母去世了,现在那些已经是留给他的遗产了。
“哭也没用。”伏黑甚尔原地坐下,把手中那把刀往肩上一扛,毫无同理心的说,“小鬼,我可不是做慈善的。”
遗产……雇佣。
什么意思呢?意思是,他的家人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吗?
花见月怔怔地低头看着那只手,又抬头,“可是那些钱……我的信托,需要我结婚才能……那么,你要和我结婚吗?”
“你知道结婚意味着什么吗?”伏黑甚尔只是嘲弄道,“你到法定结婚年龄了吗?”
花见月稍显冷静了些,他说,“我知道,但我和你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结婚。”
是的,他现在必须得冷静,就算是父母过世,他的大笔遗产也必须要自己守好,他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花见月又补充的一句,“协议结婚,拿了钱之后就离婚……作为回报,我可以支付你百分之五十的财钱作为报酬。”
“百分之五十?”男人打量起花见月来,他说,“百分之五十有多少?”
花见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的别墅,比划了一个数字。
就算他想离开这里也需要那笔钱。
父母都已经过世了,他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百分之五十,好大的手笔。”伏黑甚尔抬了下眼皮,眼瞳里毫无情绪,看着花见月的眼神更像是在打量着一件是否有价值的商品。
花见月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轻声说,“在这段关系里,我希望你能负责我的安全……如果我父母早就找到你了,那么说明这些东西的出现不是意外,他们或许还会对我下手。”
“百分之五十还想让我负责你的安全?”伏黑甚尔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花见月抱着膝盖的手微微收紧,声音有些哑,“如果我……如果我死了,那么那些钱一分都取不出来。”
“你在威胁我?”伏黑甚尔眼底的嘲弄越深,“我看起来像是会被你威胁的人吗?”
“我没有威胁你,先生。”花见月的语速很快,又因为紧张而有些变调,“……我绝对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我死了那些钱拿不到,不是威胁是陈述。”
伏黑甚尔冷眼看着少年焦急解释的模样。
“如果……在取到这笔钱之前,我能获得您的保护,那么在我平安离开东京之前,我可以支付你百分之六十的财产作为报酬。”
伏黑甚尔无声的,嘴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
花见月轻轻地咬了咬牙,“如果您同意的话,我可以请专业的律师准备协议,到时候供你签字。”
“为什么找我?”伏黑甚尔问。
花见月扯了扯嘴角,“先生,因为我刚才看到了你处理那个东西的样子,既然我父母委托了你,那么意味着他们肯定信任你的能力,现在我只是想在他们的基础上将这个委托继续下去。”
伏黑甚尔把百分之六十计算了一下,又盯着面前的少年。
早在接到这个委托之前,他就已经把这家人调查得很清楚,更重要的是,作为日本赫赫有名的财阀,这个少年的钱即便是他至今为止获得的报酬也比不上。
于他而言,不过是签个字的事情,或许会有点小麻烦,但相比那笔钱这个包袱也不算太重的包袱了。
计较完得失之后,伏黑甚尔站了起来,“走。”
花见月愣了一下,很快他意识到伏黑甚尔同意了他的交易。
他顾不得高兴,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发软,说不清是不是被咒灵吓的。
他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十八年的地方,眼底有泪意浮现。
系统夸花见月做得好。
花见月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好,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完蛋了。
他并不在意伏黑甚尔是什么样的人,不在意伏黑甚尔是不是男人,也不在意伏黑甚尔是不是有孩子,他和伏黑甚尔结婚只是为了取得自己的钱。
但系统不乐意,系统说必须要攻略伏黑甚尔,否则他早晚会死的。
他会死吗?
就像那只咒灵缠上他,要吃了他一样。
事实上……
在伏黑甚尔家里的半个月,花见月根本见不到这个人,只能和他过分早熟的儿子和继女相顾无言。
花见月想,如果没有咒灵的话,就这样相安无事到取出钱也没关系。
……
告知伏黑甚尔自己明天要去学校之后,男人只是平淡的回复了一条消息,【知道了。】
花见月鼓起勇气又发送,【伏黑先生,请您记得我们的约定。】
自从怀疑家里的事情是非意外之后,花见月总觉得看谁都像是坏蛋,那些打电话来慰问的叔伯也是,对他嘘寒问暖的朋友也是。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态不对,但短时间内他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只能慢慢来。
伏黑甚尔没有再回复了。
花见月把长发束起,翻了半天找到了一张头巾戴上,抬脚进了厨房。
他以前没进过厨房,也不太会做饭,之前几天甚至都是津美纪和伏黑惠做的饭,还需要孩子做饭给他吃,这让他深感惭愧。
他特意在网上找了教程,准备跟着教程处理虾,虾是他打电话让人送来的,他一个人连出门都会害怕。
送虾的人常年为花家供应新鲜蔬菜水果和肉食,因此很清楚花见月家发生了什么,见到花见月的时候还轻声说了句节哀。
花见月只是勾起唇角,露出了苍白的笑。
只是花见月没想到送过来的虾还活着,看到活蹦乱跳的虾时,他心头紧张,只能硬着头皮去抓。
虾在他掌心扭动着,跳到花见月的脖子上,吓得花见月差点尖叫出来,但想到自己住在别人家,他硬生生的咽下自己口中的声音,手忙脚乱的把虾丢回去。
取的碗也在那只乱跳的虾中掉到地上碎了,花见月张口就叫,“妈妈,碗掉了!”
喊完,花见月又怔住。
他的父母真的过世了,以后他就没有亲人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蹲下身慢慢地起那些破碎的瓷片,又因为不擅长而扎破了手指。
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花见月不知道是因为迟钝的意识到只有自己了还是被疼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爆炸了,他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花见月抬起泪盈盈的双眼,看到了伏黑惠。
伏黑惠默不作声的把地上的碎片扫了,又递给花见月一张创可贴,最后端了凳子站在厨台前问,“是要处理虾吗?”
花见月有些愣愣的看着他,眼底的泪水还没擦,“……虾,对。”
伏黑惠又一眼一板的开始处理那些虾,比花见月看起来要麻利多了。
一个五岁的孩子……
花见月胡乱的擦了一下眼泪,把指尖的血擦干然后贴上创可贴,来到伏黑惠身边小声说,“谢谢。”
伏黑惠礼貌性的嗯了声。
花见月抿了抿唇,解释道,“我不是想找麻烦,我就是觉得我应该做点事……”
伏黑惠偏头看了花见月一眼又收回视线,“你不是我们的母亲,不需要照顾我们。”
花见月低头看着浸泡在盐水中的虾,说,“我也不会在你家待很久的。”
伏黑惠没说话,他并不在意这个人要在这里待多久。
花见月盯着伏黑惠看了半晌问,“你父亲一直都是这样吗?”
提起伏黑甚尔,伏黑惠神色冷淡,“我对那个人的事情不清楚,别问我。”
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父子。
花见月极轻地点了下头,“抱歉,以后不会再问了。”
伏黑惠没说话,很安静的开始做饭,花见月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给小孩子打下手。
内心有点羞耻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如果让他自己做的话,说不定之后就会发生厨房爆炸的事件。
但伏黑甚尔意料之外的回来了。
在晚上的时候。
他的目光扫过客厅看书的花见月,然后懒洋洋的在花见月对面坐下来,“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去学校啊?”
花见月嗯了声,他闻到了伏黑甚尔身上的酒味,很重,但这个人看起来根本没有喝醉的样子。
花见月轻声说,“因为我要读书,要大学毕业,然后去做我喜欢的事。”
伏黑甚尔嗤笑一声,“自己喜欢的事?”
“伏黑先生难道没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吗?”花见月这次没有抬头,他在书上做了标注。
伏黑甚尔并不想回答花见月的话,他瞥了一眼花见月的书,“所以为什么要在客厅看?”
“因为伏黑先生你家没有书房,而且房间的灯光很暗。”花见月说,“除了客厅我没有别的地方可看书了。”
少年的眉眼被灯光晕染得柔和恬静,他说,“我本想换一下灯,但这是伏黑先生家,我并不能擅自做主。”
看起来乖巧得厉害。
伏黑惠来倒水了。
他明显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但是即便是不喜欢花见月也保持着礼貌的小孩,现在看到伏黑甚尔的时候却没有多少表情波动。
伏黑甚尔也是一副无所谓,仿佛没看到伏黑惠的样子。
花见月忍不住看看伏黑惠又看看伏黑甚尔,只觉得这对父子实在是过分奇怪。
他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倒是纪美津出来叫了伏黑甚尔一声叔叔。
花见月没忍住,又看了一眼伏黑惠。
小孩只是喝完了水,又接了杯水重新回到房间。
花见月慢慢收回视线来看向伏黑甚尔,“你的孩子……那个惠,很懂事。”
伏黑甚尔不慎在意的揉了揉脑袋,“是吗?不清楚啊。”
花见月微微蹙了下眉,但他并没有立场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垂下眼。
光洁漂亮的后颈暴露在灯光下,像一尊无瑕的美玉。
伏黑甚尔站起身的时候瞥了一眼,“你住在哪里的?”
花见月一怔,抬手指了指。
“那是我的房间。”伏黑甚尔说,“自己找别的地方睡。”
花见月默了默,是津美纪让他住那里的,他也不知道那是伏黑甚尔的房间……难怪会觉得,有点凌乱,他还收拾了好一阵。
“伏黑先生。”花见月轻声说,“你明天会负责送我去学校的对吗?”
伏黑甚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啊。”
他打开房门,在明显整洁的床上躺下,翻了个身,又皱眉,他怎么觉得,床上有香水的味道。
应该是那个男孩留下的味道。
真难闻。
……
大一的课程不少,花见月请假的时间落下了很多课,他这两天待在图书馆的时间就更多了。
图书馆的人断断续续的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花见月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外面昏黄的天际,收拾了一下桌上的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一点点的僵硬了下来。
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
明明只碰到过一次,可对他的记忆来说却又如此的深刻。
他慢慢地转过头去,呼吸一滞,看到了许多丑陋而扭曲的咒灵,黑色的雾气也挤在一起。
——跑。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花见月转身就跑。
身后扭曲的尖叫声传来,“我的……我的……”
是咒灵吧?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不知道是谁说过图书馆发生过诡异事件,有学生进入了图书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所以是因为咒灵吗?
他之前居然完全没有注意过,甚至以为学校足够安全,只要待在学校就好了,如果真的有人想杀他也能防备。
可是现在……现在根本就不是防备人类,而是防备这种普通人根本无法对付的东西。
刺耳的尖叫传入了花见月的耳中,仿佛要刺破他的耳膜。
花见月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进了旁边的门,然后仅仅的关上了门。
怎么办?
怎么办?
他想,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绪给伏黑甚尔打电话。
偏偏这个时候……
嘟嘟声传来又停止。
墙上钻出来了黑色的手指,伴随着咕叽咕叽的声音。
花见月僵着脸慢慢地看过去,那个咒灵的脑袋也钻了出来。
花见月几乎要绝望了,他乱成一团的脑子迅速扒拉出报警电话,依旧是嘟嘟嘟声,然后又消失。
到此刻,花见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因为这该死的咒灵,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打不出去电话了。
咒灵的爪子抓住了花见月,凑到了自己的鼻间——或许是鼻吧。
它的声音尖锐刺耳,“好香……好香,我的,吃掉。”
尖锐的牙齿黏腻的液体,花见月几乎要绝望了。
他在一片灰暗中看到了一阵白光,从咒灵身上坠落下去的时候被急掠而来的人抱在了怀里。
下意识的,花见月抱紧了来人的腰。
花见月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年轻的、意气风发的咒术师已经笑盈盈的,“哎呀,杰,一不小心就杀掉了呢……都怪它太弱了!”
它……太弱了?
是指那个咒灵吗?
“还要抱着我吗?美丽的小姐——啊,原来是先生。”
花见月的呼吸还急促着,还没从差点被咒灵吃掉的恐惧中缓过来,听见这句话,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紧紧抱着的咒术师。
长得很高的白发咒术师,他低下头来看着花见月,花见月才注意到他还戴了一副墨镜,露出来的半张脸尤其英俊。
花见月强迫自己松开手,因为腿软而跌坐在地上,他从喉咙里憋出来的声音有些哑,“谢谢……”
“诶?我还以为晕过去了。”咒术师蹲下来,打量着面前的花见月,“这么漂亮死了也太可惜了啊。”
“悟。”额前有一撮毛的少年绕到前面来,“他看起来被吓得不轻,你不要再吓他了。”
花见月又睫毛抖了抖,他又重复了一遍,“谢谢,谢谢你们。”
“该不会被吓傻了吧?”五条悟盯着花见月,“要不要叫个救护车去查查脑子?”
花见月不抖了。
他抬起脸看着面前的咒术师,半晌又看向旁边的黑发咒术师,“你们……是咒术师吗?”
“bingo答对啦,但没有奖励哦。”五条悟笑眯眯的。
是咒术师。
是除了伏黑甚尔之外的咒术师……不对,系统还说了伏黑甚尔不是咒术师。
“你们好像很厉害,”花见月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问。
“我们可是最强的啊。”五条悟立马站起身一个旋转,“看我——最强。”
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太靠谱……花见月迟疑了一下,他的目光移动到另一个黑发少年身上,“你们很强吗?”
“是吧。”夏油杰也蹲下来,他说,“已经不用害怕了。”
已经不用害怕了吗?
“那个家伙已经死了。”夏油杰指了指破了个洞的墙,“啊……帐也消失了。”
帐?
花见月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星光点缀着天空。
明明刚才经历了那么一幕,几乎就要死了,可是现在他还能坐在这里看到星星。
那一瞬间,花见月的眼泪啪塔一下掉了下来,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觉得,除了活着之外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诶,哭啦?”五条悟转头去看夏油杰,“突然哭了。”
夏油杰无语的瞥了一眼五条悟,递给花见月一张手帕纸。
花见月手指轻颤着接过,“……谢谢。”
“既然你没事了那就走吧。”五条悟站起身,“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啊,今天晚上的天气真是不错。”
“等一下。”花见月下意识的拽住距离自己近的那个人的衣角。
在两人回头后,花见月又倏地松了手,睫毛有些不安的颤抖着,“我可以……我可以和你们谈一笔生意吗?”
毕竟这两个少年,好像真的很厉害。
花见月抬起头,他按了按自己的心脏,轻声问,“那,我……我可以雇佣你们吗?”
是的,花见月想,从他现在遇到咒灵的频率来看,他应该要雇佣一个咒术师,他不能指望伏黑甚尔,毕竟他与伏黑甚尔之间的交易时间并不长。
等到交易结束之后呢?
交易结束之后,他是死是活都跟伏黑甚尔没关系了。
所以他必须得早点为自己打算才行——
作者有话说:怀玉篇开始,后面会有时间大法×
杰不会被寄生,爹咪不死,本文时间线截止涩谷篇……(虽然就是为了写感情线时间线好像不重要(心虚))
新世界开启,谢谢老婆们支持,评论区掉落红包OvO
以及家教篇大家都想看r爷吃的话,俺番外写个[抱抱]
第70章 咒篇 就是想来一场跨物种的恋爱
花见月被拒绝了。
因为那两位咒术师说他们还是学生,不能接私活。
听见私活的时候,花见月没绷住笑了一下。
他哭得眼尾鼻尖都泛红,这一笑眼里又盛满了星河,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显得无比生动,面前的两个少年咒术师都微不可见的愣了一下。
花见月得知两个咒术师也不过才十六岁的时候,也开始觉得自己的要求有点唐突了,只能轻声说对不起。
“如果你想雇佣我们的话要去找我们的老师哦。”五条悟弯腰笑嘻嘻的看着花见月,“不过你就是个普通人诶,怎么看都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上咒灵吧……也没有被诅咒过的痕迹。”
花见月微微往后仰了下脖子,“什么诅咒?”
“诅咒嘛……”五条悟说,“普通人知道只会徒增困扰哦!”
普通人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上咒灵这种东西吧,花见月在心底这么想着。
“那……我能加两位的联系方式吗?”花见月又拽了一下五条悟的衣角,他睁着那双漂亮的、绿色的、在星光下闪闪发亮的眼瞳,“或许,之后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这个应该不会被拒绝了吧。
他把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存好,呼吸都慢了许多。
“已经很晚了,回去吧。”夏油杰说,“再晚些你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花见月一怔,他眨了眨眼,将眼底那点泪意逼回去,“嗯……该走了,今天晚上非常感谢你们。”
“这也是我们的任务。”夏油杰说。
任务,花见月在心底把这个词念了遍说,“你们……是一个组织吗?”
“组织?你要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花见月回头看了一眼,“……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吗?咒灵是怎么出现的?”
“这个嘛,是人类负面情绪外泄积累后具象化的诅咒哦。”五条悟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说,“在我们来这里之前,之前已经有过两个学生失踪了吧?应该都是被那个咒灵吞噬了吧?”
花见月后知后觉的又感受到了恐惧,他的身体和灵魂似乎都在发冷发抖。
如果……如果这两个咒术师再来晚一点的话,或许他就会被吞噬掉成为咒灵的一部分。
想到那个画面,花见月又哆嗦了一下。
“冷?”夏油杰问,“现在是晚春,晚上的确还有风。”
花见月摇了摇头,他揉了揉鼻尖,轻声说,“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不是世界变得奇怪,只是以前你没有发现罢了。”
是啊。
花见月想,只是他以前没有发现而已。
花见月的脸靠在电车的玻璃上,他看着外面飞速的夜景,茫然的想,为什么世界上要有这些东西呢?
恐惧、憎恨、悲伤……即便是人类有负面情绪不也是正常的吗?
可是为什么这些东西也能变成那么危险的生物。
他闭了闭眼,在电车的提示声中下了车。
伏黑家的灯还开着。
伏黑惠坐在桌前,听见开门声时抬头看了一眼,看见神情疲惫的花见月时迟疑的问了一声,“你吃过饭了吗?冰箱里有咖喱饭,我去给你热。”
花见月在桌边坐下,近乎脱力的趴在桌上,闭了闭眼,轻声说,“谢谢你小惠,我不想吃。”
伏黑惠扫过花见月苍白的脸,他问,“你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吗?”
欺负?
被咒灵欺负了算吗?
“那个人不是你的丈夫吗?他为什么没有保护你?”伏黑惠说,“这样不合格的丈夫,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花见月轻轻地眨了下眼,无声的笑了笑,“我和你父亲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因为感情结婚的。”
但他的确和伏黑甚尔有着交易,伏黑甚尔这次算是失职吗?这样的话,到时候酬金可不可以扣一点点失职费?
转而想到伏黑甚尔那个性格,花见月又默默地把这个想法扼杀掉了。
花见月想,这次的咒灵应当是意外。
毕竟学校那个地方,除去学习之外,也的确很容易滋生负面情绪。
伏黑惠尽管早熟,却还是不明白花见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皱着一张小脸,“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丈夫还不如不要,没有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这小孩……还有点可爱。
花见月没忍住,抬手揉了揉伏黑惠的脸蛋,“谢谢小惠关心,但你只是一个小孩子哟,小孩子不需要考虑这么多东西。”
从来没有被人揉过脸的伏黑惠睁大眼,慌里慌张的转过脸,“你这个人,怎么随便摸别人的脸,你是有丈夫的人。”
花见月没绷住笑了起来,眉眼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就是我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摸你的脸?”
伏黑惠被花见月的话哽了一下,他偏过头,“我不是你儿子。”
花见月又轻轻地笑了起来。
逗小孩……好像也蛮有趣的。
比他一个人闷不做声的时候有趣多了。
就算不拉进关系,但也可以和平相处的吧。
而且……伏黑惠好像没有那么讨厌他。
花见月抬手拍了拍脸,看向伏黑惠,“好好好,你不是我的儿子……诶我去洗澡了。”
伏黑惠眉眼纠结了一下,忽然开口说,“等一下。”
花见月转过头,“嗯?”
“你那个……学校安排了一个活动,叫游乐园的一天。”伏黑惠小声说,“要求拍一组和家长去游乐园玩的照片,但是明天姐姐有事……”
“游乐园吗?”花见月微微愣了愣,很快他又弯眸笑起来,“当然,我可是经常去游乐园哦,我只能带你去玩的开开心心的。”
“只要拍照片就好了……”
“好啦。”花见月摆了摆手,“小朋友还是回去早点睡觉吧,明天我会陪你去的。”
这个人……伏黑惠低下头想,年纪还那么小,又是男生,为什么要想不开和那种人结婚,来当什么继母呢。
……
咒灵那诡异的气息似乎尤在身边,花见月打了个寒颤,飞快的关了水裹上浴衣往外走。
他一打开门,见伏黑甚尔站在门口,看起来好像是正准备去洗澡。
花见月脚步一顿,眉眼上还染着一点湿润,他说,“伏黑先生。”
伏黑甚尔的目光扫过少年素白的脸蛋,往下看到了少年精致的锁骨,发丝上滴落的水珠被锁骨拢住,他看向那两条没被浴衣遮住的小腿,漫不经心的朝旁边挪了一步。
花见月没注意到伏黑甚尔的目光,他抓住浴衣出了浴室,站到伏黑甚尔面前,看向伏黑甚尔说,“伏黑先生,今天我遇到咒灵了。”
“运气挺好。”伏黑甚尔没有动,他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床上的味道果然是这个人留下来的……这个人的身体上也有。
花见月抿了抿唇,轻声说,“伏黑先生,我死了的话,钱会拿不到的。”
伏黑甚尔淡淡地垂眸,“除了你,我也有着别的工作,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着你。”
“可是我觉得我需要……”
“如果不是刻意的,普通人不会再三遇到那些东西。”伏黑甚尔又说。
花见月抓着衣襟的手又紧了些,他问,“那么,伏黑先生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伏黑甚尔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淡的疑问腔调。
花见月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你的儿子需要——”
花见月话没说完,伏黑甚尔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花见月的话被迫咽了回去。
算了。
他果然还是不应该过度管这对父子的事情。
花见月回到了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之前是杂物间收拾出来的。
伏黑家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很有钱的人家,看得出来他们好像过得比较拮据。
至于伏黑甚尔……花见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至少看起来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他亮起了台灯,打开笔记本电脑,安静的处理自己的事情。
“喂。”
伏黑甚尔裹着浴巾站在门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取钱?”
花见月没有抬头,“伏黑先生,等我和你合住满三个月之后……至少在对方认为是事实婚姻之后才能有资格,所以我也希望您平时能多在这里待些时间。”
伏黑甚尔的手撑在门槛上,又问,“有吃的吗?”
“……我在外面吃的,不太清楚。”花见月抬头看了一眼伏黑甚尔,“您去厨房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种事情问他干什么啊?
他好像记得……伏黑惠说还有咖喱饭的。
伏黑甚尔打开冰箱,取出那盘咖喱饭,垂眸看到了上面的便利贴。
[热一下再吃。]
字迹是伏黑惠的,但是这句话显然不是留给他的,应该是留给花见月的。
伏黑甚尔面无表情的把便利贴丢进垃圾桶,随后热饭。
他的手撑在厨台上,平静的看向头顶的灯光。
眼前晃过了一截雪□□致的锁骨,那汪水拢在锁骨里,摇摇欲坠。
半晌,伏黑甚尔关了火。
毕竟是价值十亿日元的……
……
伏黑惠似乎并没有去过游乐园。
尽管他一脸平静的模样,可是那双眼睛却还是咕噜咕噜的转动着,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好奇。
花见月朝伏黑惠伸出手,“喏,来牵我的手。”
伏黑惠愣愣的看着花见月。
“之后你在外面就叫我哥哥。”花见月一把握住伏黑惠的手,“那么现在,由哥哥带你去玩,你想玩什么?云霄飞车?旋转木马?还是……”
伏黑惠抬起手指了指面前的海盗船。
花见月的脸一挎,他最怕玩这个了。
可是看着伏黑惠期待的目光,花见月又咬了咬牙,总之做个不扫兴的家长也很重要。
他壮士断腕般闭眼,“走吧,哥哥带你去玩。”
在一片尖叫声中,花见月连尖叫都叫出不来,下来的时候他的脸比伏黑惠的还有苍白麻木,紧紧地握住伏黑惠的手轻喘着。
伏黑惠抬头看着花见月,“你是不是害怕那个?害怕为什么还要陪我去玩?”
花见月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揉了揉伏黑惠初具规模的海胆头,“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带你去玩,那么肯定会让你玩开心的。”
伏黑惠怔怔地看了花见月好半晌才说,“你的爸爸妈妈也是这样的吗?”
“我的爸爸妈妈……”花见月微不可见的停顿了片刻,他垂眸轻轻地笑了一下,“嗯,他们是非常合格的父母,比我做的好很多很多。”
“那他们为什么允许你和那个人结婚?”
花见月睫毛微微的抖了抖,他说,“因为我的爸爸妈妈管不了我了,如果他们还能管我的话,肯定不会允许我和你父亲结婚的。”
伏黑惠怔愣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低下头来小声说,“对不起。”
花见月又莞尔,“没什么对不起的,走吧,你还想玩什么?”
因为要拍照片,花见月特意带了摄像机,让伏黑惠一个人去旋转木马。
花见月坐在不远处休息的长椅上,撑着脸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个小孩……还是挺可爱的。
伏黑甚尔放着这么可爱的小孩不管,真是——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忽然僵硬了起来。
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脚踝。
他慢慢地低头,在看到枯黑的手时,条件反射的踩了一脚。
很快他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东西,几乎连脸都要僵硬了,连害怕的表情都出不来。
——又来了!
伏黑惠呢?
其他的游客呢?
花见月这时才意识到,这里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他疯狂地后退,眼看着从地面爬出来一只样貌丑陋的咒灵,巨大的眼睛吓得花见月差点要晕阙过去。
他无处可逃,身体紧紧的贴着身后冰淇淋店的门,无力的抬脚去踹越逼越近的咒灵,“……滚开!滚开!”
为什么这种东西也有咒灵?
为什么又是他?
为什么……
尖利的声音传入花见月的耳朵,“结婚……我的,结婚……”
那只巨大的眼睛贴在了花见月的脸上,湿润黏腻的感觉让花见月近乎崩溃,“滚开……你给我滚开。”
枯黑的手抓住了花见月的手和腰,他被咒灵举了起来,咒灵伸出了长长的舌头,舔上了花见月的脸。
它用尖细的声音叫着,“我的。”
为什么还没有晕过去呢?花见月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想着,至少晕过去的话,就不会面对这样恐怖的事情了。
至少……就算被咒灵吃掉也不会疼。
这次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可他现在连叫都叫不出来。
濒临死亡的恐惧缠绕着他。
“哎呀,现在还想着结婚呢,下地狱去找个同类结婚吧。”
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
花见月还没有看到来人,已经被人拎住衣服放到了地上。
是个短发女孩,他隐约听见五条悟的声音,喊的是硝子。
“在这边等着。”女孩说,“马上就结束了。”
马上……就结束了。
花见月坐在地上,还没缓过来,他把脸埋进自己的膝盖中,只是大口大口的呼吸,想要抒发自己心底的恐惧。
“怎么又是你?”五条悟略显惊讶的声音传来,“你身上是有什么咒灵吸引器吗?”
花见月泪眼蒙眬的抬起脸来,看着对面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颤抖着身体没能说出话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他碰上了。
“起来吧。”五条悟朝花见月伸出手来,“已经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外面的天空是蓝色的。
他闭了闭眼,借着五条悟的力道站起来的时候却觉得脚踝疼痛,根本站不稳。
花见月慌忙抓住了五条悟的衣服,哽咽着,“……脚,好像扭到了。”
“啊,可真是……”五条悟顺手把花见月抱到旁边的花坛上坐下,“我看看。”
花见月抽噎着点了下头。
伏黑惠从旁边挤过来,眼底带着明显的紧张,“你有没有事?”
花见月轻声说没事。
五条悟抬头看了一眼伏黑惠,问花见月,“你的弟弟?”
花见月低低地嗯了声。
伏黑惠皱眉,“你的脚肿了。”
花见月的脚的确肿了,原本匀称白皙的脚踝肿了一个大大的鼓包,衬着旁边雪白的肌肤显得尤其晃眼。
“有点严重,我送你去医院。”说话的时候五条悟看向家入硝子,“你负责把这个小鬼送回去?”
家入硝子还没说话,伏黑惠已经飞快拒绝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医院。”
“你和我们去医院做什么?”五条悟轻轻松松的把花见月抱进了怀里,瞥了一眼伏黑惠,“你又帮不了什么忙。”
伏黑惠说,“我能照顾他,到时候你送他去医院之后肯定会离开吧?等你离开之后,他怎么回家?”
五条悟嗤笑一声,“小鬼,你跟去医院你就能抱他回家了吗?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吧,不要来这里添麻烦。”
“我……”
“小惠。”花见月开口,“你先回家吧。”
伏黑惠沉默的看着花见月,眼中明晃晃的写着不认同。
花见月把相机递给伏黑惠,“这个也带回去,带回去之后看一下里面的照片,然后选你喜欢的,到时候我洗出来。”
“小鬼,听见了吧?”五条悟抬了抬下巴,“你该回家了,你的哥哥,到时候我会负责送他回去的。”
伏黑惠看看五条悟又看看自己,大概是意识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他毕竟只是个小孩,他只能沉默的接过相机。
花见月看向家入硝子,“小姐,辛苦你送我弟弟回家一趟。”
家入硝子说,“我会把他安全送回去的。”
伏黑惠抿紧了唇,抬脚就走。
花见月收回视线看向五条悟,又垂眸,“走吧,五条君。”
五条悟说,“你弟弟和你长得不像啊,脾气也完全不同……这小孩,看着自尊心很强。”
花见月不了解伏黑惠,只含糊的应了两声。
“刚才那个咒灵……”花见月轻声问,“为什么那么奇怪?”
没有打算吃掉他或者把他杀掉,反而是……想到被咒灵舔过脸,花见月蹙着眉擦了下脸颊,“特别奇怪。”
五条悟微微垂下眼,看着少年嫌弃的表情,没忍住笑,“也许它就是喜欢你,就是想和你来一场跨物种的恋爱呢,毕竟你也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是?”
花见月:“……”
不要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啊,你不会信了吧?其实我只是在开玩笑。”五条悟说,“毕竟那家伙和你在一起,完全就是美女与野兽啊。”
花见月:“……”
他艰难开口,“五条君,你可真是爱开玩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