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冠后的酒店套房早已化作欢乐的海洋。
无醇香槟喷溅的金色酒液在空中划出放肆的弧线, 沾湿了少年们飞扬的发梢和崭新的队服。
空披萨盒堆在角落,炸鸡桶东倒西歪,窦渊被赵芸和路锦帛架着胳膊在房间中央转圈, 小卷毛糊了满脸奶油, 笑得像个傻乎乎的小太阳。
秦峤举着手机录像, 镜头扫过之处全是鬼哭狼嚎的走调队歌。
叶耀正拿着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的话筒,试图用他5500万粉的“天籁之音”深情演唱《征服》,被徐若羽面无表情地用一块蛋糕精准堵住了嘴。
喧嚣、热烈, 空气里蒸腾着鲜花、无醇香槟、食物与少年意气混合的蓬勃气息。
白熙靠在门边的墙上, 脸上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和笑意, 手里捏着喝了一半的橙汁, 目光却穿过狂欢的人群,落在套房门口那个安静的身影上。
薛景寒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里。
喧嚣仿佛在他周身自动隔开了一层无形的屏障, 深邃的目光越过鼎沸的人声, 稳稳地接住了白熙投来的视线。
不需要言语。
白熙嘴角的笑意加深,他放下酒杯, 拍了拍旁边正试图把奶油抹到窦渊眼镜片上的赵芸:“豆豆交给你了, 别真弄哭。”
赵芸正玩在兴头上, 头也不回地比了个OK的手势。
白熙拨开狂欢的人群,像一尾灵活的鱼, 逆着欢乐的洋流,走向那片安静的港湾。
他走到徐若羽身边,凑近他耳边:“徐徐,我们先撤了。”
徐若羽正在喝水, 闻言放下水杯,严肃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白熙,又越过他看向门口的薛景寒, 最后落回白熙坦然带笑的脸上。
几秒的审视。
最终只是轻轻推了下眼镜,镜片反射的光遮住了眼底那丝复杂的了然……以及心痛的释然。
他没问“你们去哪”,也没说“早点回来”,只是抬手,极其自然地替白熙理了理刚才被蹭乱了的衣领领口。
“知道了。”
徐若羽声音平静:“注意安全。”
白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用力点了下头。
他不再停留,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向门口,走向那个在喧嚣尽头等待他的人。
薛景寒很自然地伸出手。
白熙将自己的手放入他宽大温热的掌心,十指交扣,薛景寒的手指收拢,坚定而温柔地将他拉近。
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一室喧闹关在了另一个世界。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有中央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
顶灯的光线是柔和的暖黄,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去哪儿?”
白熙侧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
薛景寒没说话,只是牵着他走向电梯间。
电梯门无声滑开,里面空无一人。
金属轿厢光可鉴人,映出两人紧挨的身影。
薛景寒按下直达地下停车场的按钮。
电梯下行。
封闭的空间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
刚才被喧嚣压下的、某种隐秘而滚烫的情绪,在这静谧中悄然滋生、膨胀。
薛景寒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白熙的手背,白熙感觉那片皮肤像被羽毛搔过,又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路麻痒顺着神经末梢窜上心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话找话:“网上……是不是炸了?”
“嗯。”薛景寒的声音低沉,“炸得挺厉害。”
“啧。”
白熙几乎能想象那个画面。
*
几乎就在白熙捧起薛景寒的脸颊,在无数闪光灯和全球直播镜头前印下那个吻的瞬间,现实与虚拟的世界同时被投入了核弹。
【#XK帝城官宣#】爆!
【#帝城熙和集团董事长#】爆!
【#S14总决赛现场出柜#】爆!
【#神仙爱情还是资本游戏?#】爆!
【#酷猫TV崩了#】沸!
全球各大社交媒体瞬间被这桩爆炸性恋情屠版,后面跟着一片血红的“爆”字。
服务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工程师们焦头烂额,社交平台首页刷新一次卡顿十秒,无数吃瓜群众在“加载中”的圆圈里抓心挠肝。
各大论坛、群聊、直播间弹幕更是彻底疯狂,信息流刷屏速度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光明正大!全球直播?!】
【妈妈我搞到真的了!电竞美强惨新人王×高冷帅气资本大佬!这CP配置顶破天了!】
【只有我注意到薛董耳朵红了吗?被亲的时候明显僵了一下!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kswl!】
【@熙和集团官V 快出来!你们董事长夫人是世界冠军!排面拉满!】
【#随份子# 话题刷起来!这喜气必须沾!】
【酷猫TV你争点气啊!快修好!我要看回放!我要截屏!我要当屏保!】
【只有我心疼颁奖台上的阿花吗?她激动得差点背过气去hhh】
【@花枝TV叶耀,曜神别哭!你还有我们!虽然你表弟跟人跑了![狗头]】
【@XK-青椒,椒神还好吗?需要兄弟抱抱吗?】
【@徐徐徐教练,徐徐稳住!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呜呜呜感动哭了!在总决赛的舞台上,在世界的注视下,勇敢说爱!好浪漫!】
酷猫TV的服务器在瘫痪的边缘反复横跳了整整半小时,技术部全员加班加点,才勉强恢复了首页的访问。
点进#XK帝城官宣#的话题页,实时讨论的刷新速度快到出现残影。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人物之一,正被另一个中心人物牢牢牵着手,坐进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加长林肯后座。(坐标:迪拜)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青柠香味,司机升起了隔音挡板,将世界彻底隔绝在外。
“去哪儿?”
白熙又问了一遍。
薛景寒侧过头,深邃的目光如同静海,将白熙的身影完全笼罩。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手,用指腹极其温柔地擦过白熙微微湿润的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橙汁的甜腻和刚才那个惊世之吻的触感。
“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薛景寒的声音低沉,像大提琴的弦被轻轻拨动,在密闭的车厢里引起细微的共鸣,“兑现承诺。”
白熙的心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迪拜凌晨的街道上。
这座沙漠中的奇迹之城即使在深夜也未曾真正沉睡。
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折射着璀璨的灯火,勾勒出未来感十足的天际线。
白熙安静地侧头看着窗外飞逝的梦幻光影,薛景寒的手依旧包裹着他的。
掌心传来的温度稳定而可靠,奇异地抚平了他夺冠后的亢奋和官宣带来的巨大冲击下那一丝残留的眩晕。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
带着咸腥气息的、微凉的海风瞬间涌入。
眼前是迪拜一处相对僻静的私人码头。
没有游客的喧嚣,只有几盏造型优雅的路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照亮了延伸向深蓝海面的木质栈桥。
海浪温柔地拍打着桩基,发出舒缓的哗哗声。
一艘线条流畅、体型不算庞大却处处透着精致与力量的白色游轮,正静静地停泊在码头尽头。
它通体洁白,在深蓝夜幕和码头灯光的映衬下宛如一只栖息的天鹅。
船舷一侧用流畅的银灰色字母勾勒出它的名字——“Serenity”(宁静)。
薛景寒先行下车,然后向白熙伸出手。
白熙搭着他的手踏出车厢。
凌晨的海风带着十二月初特有的凉意,吹拂着他额前冰蓝色的碎发和身上单薄的队服外套。
白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带着薛景寒体温的深灰色羊绒大衣便披上了他的肩头。
宽大,温暖,瞬间将凉意驱散,只余下衣物上熟悉的、清冽干净的青柠气息,以及独属于薛景寒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大衣的长度几乎到了白熙的小腿,将他整个人裹住,只露出一张在夜色和海风里显得格外白皙清俊的脸。
薛景寒自己则只穿着一件剪裁精良的黑色羊绒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优越线条。
海风吹动他额前几缕碎发,深邃的眉眼在码头朦胧的光线下更显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周身沉淀着久居上位者的沉稳气度,此刻却只为眼前一人俯身。
他自然地牵起被宽大衣袖盖住大半的白熙的手:“冷吗?”
“不冷。”
白熙摇头,裹紧了带着他体温的大衣,仰头对他笑。
两人并肩走向栈桥尽头那艘名为“宁静”的游轮。
码头值班的工作人员早已得到通知,恭敬地垂手肃立在一旁,没有多余的打扰。
只有海浪声和脚步声在静谧的凌晨格外清晰。
踏上连接游轮与码头的舷梯,脚下传来轻微的晃动感,白熙一手被薛景寒牵着,一手下意识地扶住冰凉的金属栏杆。
他低头,看着脚下深不见底、倒映着点点灯火和星光的墨蓝海水,一种脱离尘世、飘然远引的奇妙感觉油然而生。
他忽然想起之前刷短视频时,被大数据反复推送的那句复古又文艺的港风台词。
踏上甲板,白熙从宽大的大衣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了几下,然后递到薛景寒面前。
上面是一行字:
【如果有多一张船票,你会不会同我一起走?】
薛景寒的目光在那行字上停留了两秒,随即抬起眼,看向白熙映着星光与期待的眼睛。
眼底墨色翻涌,最终沉淀为一片深不见底的温柔。
“我多了一亿张。”
“跟我走吧。”
白熙微微一怔,随即笑开,他收起手机,主动挽住薛景寒的胳膊,“不对,你应该这么说——”
“我多出来了一个游轮,不对,十个。”
薛景寒的唇角终于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他反手握住白熙挽住他胳膊的手,指尖嵌入他的指缝,再次十指紧扣。
“都给你,走吧。”
他牵着他,在船员恭敬的示意下,走向通往上层甲板的旋梯。
白熙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片璀璨夺目、如同镶嵌了无数钻石的王冠般的灯火辉煌。
那里有他刚刚并肩作战、正在狂欢的队友,有喧嚣的余韵,有尘世的热闹。
然后,他转回头,目光坚定地落在前方牵着他的人宽阔挺直的背影上。
“景寒,”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海浪声的间隙里,“这次我跟你走。”
他顿了顿,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补上了那句在心底盘旋已久的、关乎未来的誓言。
“以后你都要陪我走。”
走在前面的薛景寒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握着白熙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紧到指节微微泛白,仿佛要将这誓言刻进骨血里。
低沉的声音被海风送回,虔诚笃定。
“好。”
“我发誓。”
“……”
*
“Serenity”号平稳地破开阿拉伯海午夜墨蓝色的丝绒水面。
远离了港口的光污染,天空呈现出一种深邃纯净的墨蓝,银河清晰可见。
亿万星辰如同被随意泼洒的钻石粉末,无声地倾泻下来,与海面上被船身犁开的、闪烁着细碎磷光的涟漪遥相呼应。
白熙捧着一杯热巧克力,凭栏远眺。
除了游轮自身划破水面留下的、泛着磷光的航迹,目之所及,只有无垠的深蓝与璀璨的星河。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和海浪温柔的呼吸。
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自由感将他温柔地包裹。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薛景寒拿着平板电脑走到白熙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一同望向那片吞噬了所有喧嚣的星海。
“看看?”
他将平板递向白熙,屏幕亮着,显示着社交媒体上依旧沸反盈天的讨论页面。
白熙瞥了一眼那满屏的“爆”、“磕到了”、“99”,笑着摇摇头,将目光重新投向远方:“不看,吵到我眼睛了。”
薛景寒从善如流地熄灭了屏幕,随手将平板放在旁边的矮几上。
他看着他被热巧克力染上一点深色渍痕的唇角,眼神暗了暗,伸手,动作无比轻柔地擦过唇角,抹去了那点碍眼的痕迹。
微糙的触感划过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白熙呼吸一窒,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没有躲闪,反而抬起眼,迎上薛景寒骤然变得深沉专注的目光。
那目光像深海,带着无声的引力,将他牢牢吸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只有泳池水波荡漾的微光在他们脸上跳跃。
星光、海风、暖雾、还有彼此眼中清晰映出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发酵,酝酿着一种比杯中热巧克力更浓稠、更滚烫的情绪。
薛景寒的手指没有离开,反而顺势轻轻托住了白熙的下颌。
拇指再次抚过那片被他擦拭过的唇角,力道缓慢而带着某种无声的宣告。
白熙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撞击着胸腔,像擂动的战鼓。
他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无声的默许,更像是主动的邀请。
薛景寒的呼吸沉了沉,不再犹豫。
他低下头,温热的唇温柔地覆上了白熙的。
起初只是轻柔的摩挲,带着巧克力的微甜和试探的意味……薛景寒的吻技并不算多么娴熟,甚至有点生涩,但其中珍视和虔诚的意味无比清晰。
白熙的回应起初是温顺的承受,随即也带上了青涩的主动……
唇齿相依,气息交融,带着雪松冷香的清冽与热巧克力的香甜,混合成一种令人眩晕的、只属于彼此的气息。
薛景寒的手从白熙的下颌滑落,揽住了他纤细却蕴含着力量的腰肢,将他更紧地拥入怀中。
隔着薄薄的队服面料,白熙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同样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以及那紧实肌理下蕴含的热度。
这个吻逐渐加深,变得缠绵而悠长。
不再是试探,而是确认,是占有,是劫后余生般的彼此慰藉,是冲破一切阻碍后终于尘埃落定的归属。
薛景寒的吻渐渐染上了力道,却又被强大的自制力束缚着,始终维持在一种令人心颤的温柔与克制之间。
白熙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漂浮在温暖的海水里,被星光包裹,被暖雾托起。
所有的喧嚣、压力、过去的阴霾和未来的不确定,都被这个绵长而深情的吻暂时驱散了。
他唯一能抓住的,是拥抱着他的这个人,是他唇齿间的温度,是他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
……
时间失去了意义。
直到氧气即将耗尽,两人才微微喘息着分开。
额头相抵,鼻尖轻蹭。
彼此的呼吸都有些不稳,温热地交织在一起。
白熙眼底氤氲着一层水汽,带着点迷蒙和羞赧,却又亮得惊人,直直地望进薛景寒同样翻涌着未平复暗潮的眼底。
相顾无言。
薛景寒的拇指再次抚过他湿润微肿的下唇,眼神幽深得如同此刻的阿拉伯海。
白熙下意识地舔了一下被触碰的唇角,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却像投入干柴的火星,瞬间点燃了薛景寒眼中好不容易压下的暗火。
“喂!”
白熙低呼一声,想要推开他。
薛景寒却已再次低头,这次不再是温柔的探索,而是带着明确掠夺意味的、更深更重的吻,直接封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嗔怪。
泳池的水波荡漾着细碎的星光,将两个紧密相拥的身影温柔地包裹。
无边无际的深蓝夜幕下,豪华的游轮载着他们无声地驶向星海深处。
驶向只属于彼此的、宁静而滚烫的港湾。
*
不知吻了多久,白熙感觉自己的嘴唇都有些发麻了,才被薛景寒恋恋不舍地放开。
“犯规……”
白熙气息不稳地小声嘟囔,眼尾还泛着一点被欺负出来的红,在星光下格外诱人。
他拿起那杯已经温凉的热巧克力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结果喝得太急,深色的液体顺着唇角溢出一丝。
薛景寒自然而然地掏出纸巾替他擦掉。
“游轮上有什么好玩的?”
白熙转移话题,目光好奇地打量着顶层甲板。
“去看看下面?”
薛景寒牵起他的手。
“嗯。”
白熙任由他牵着,跟着他走向通往下层甲板的旋梯。
下层甲板是主要的起居空间。
内部装饰是简约而奢华的现代风格,大面积运用了温暖的浅木色、象牙白和深海蓝。
意大利顶级品牌的沙发组合随意而舒适地摆放着,地上铺着触感极佳的土耳其手工编织地毯。
一整面巨大的弧形落地窗替代了墙壁,将外面浩瀚的星海与墨蓝的海面毫无保留地框了进来。
最引人注目的是客厅中央摆放着的一架纯黑色的三角钢琴。
“你会弹琴吗?”
白熙走到钢琴边。
他对钢琴的认识仅限于“很贵”和“很难学”。
薛景寒走到他身边,目光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眼神有些悠远:“小时候被迫学过几年,后来……很久没碰了。”
“你没跟我说过啊……还能弹吗?弹给我听听?”
薛景寒沉默地看了他几秒,眼底的悠远沉淀下来,化为一片温柔的纵容。
他拉开琴凳坐下。
白熙立刻挨着他坐下。
修长有力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片刻,似乎在唤醒沉睡已久的记忆。
然后,指尖落下。
第一个音符响起,清澈、干净,带着一点点生涩的犹豫,如同试探的足尖点入寂静的水面。
随即,舒缓而优美的旋律如同月光一般流淌出来,瞬间盈满了整个空间。
《穿越时空的思念》
曲子不算很难,薛景寒的指法也不算多么华丽流畅,甚至偶尔能听出一点点久未练习的滞涩。
但那份沉淀在音符里的情感却无比真挚。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诉说,诉说着遗像旁边无望的守候,诉说着黑暗中刻骨的思念,诉说着失而复得后,那份小心翼翼、几乎不敢触碰的珍重。
白熙安静地听着,靠在薛景寒的肩头。
他不懂音乐,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旋律里包裹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厚重情感。
他闭上眼,感受着那韵律,感受着身边人传来的体温和稳定心跳。
游轮破浪前行的细微晃动,海浪的轻吟,还有这流淌的爱情之曲……一切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构筑成一个远离尘嚣、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静谧宇宙。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袅袅消散,余韵悠长。
薛景寒的手指还停留在琴键上,没有立刻收回。
“很好听。”
白熙轻声说:“以后教一教我。”
薛景寒用指背轻轻蹭了蹭白熙的脸颊,眼神深邃而专注:“好。”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空气中流淌着比刚才的琴声更动人的无声旋律。
落地窗外,
墨蓝的天幕边缘悄然泛起了一抹单薄的灰白色。
破晓将至。
在这艘名为“宁静”的游轮上,在阿拉伯海中央,在漫天星光的温柔注视下——
世界冠军与他命定的爱人十指紧扣,等待着属于他们的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