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这趟旅程突然变成了叶晚很希望能实现的那种美食探险之旅。
主要因为这个地下迷宫的美味魔物实在是太多了,它们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几个。
这时候尤安就会拔出剑冲在前头,叶晚则开心地早早在后头架起锅来。
有一种岩石珍珠鸡非常美味, 它们生活在地心, 也容易捕捉, 靠盐类为食,都不需要腌制,直接放在石板上烤,烤鸡排会自带烟熏矿物风味。
还有一种会走路的发光蘑菇,虽然叶晚担心中毒, 但是尤安说没事,这种蘑菇直接与鸡肉一起煮会有奶油蘑菇汤的风味, 十分好喝。
最终当他们穿过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洞xue时,三人终于抵达了迷宫最深处,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湖,湖面倒映不出他们的影子。
湖边有一艘小船。
尤安弯腰拉了绳子把小船拖过来, 船很小只能坐三个人,恰恰好能坐三个人, 而他们有三个人。
叶晚嘀嘀咕咕坐到船中间:“我最怕这种黑色的水了,感觉底下有巨怪或者八爪章鱼怪什么的要冒出来。”
话没说完,黑水开始咕噜噜冒泡,似乎真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虽然尤安很快做出了防御状态,但是很快水里冒出来的是一只漂亮的红色金鱼。
“哪儿来的小金鱼,还挺可爱的。”叶晚惊讶道。
小尤安撇撇嘴:“哪儿可爱了不就是一只金鱼。”
那只金鱼做出生气的表情,然后往小尤安脸色喷了一大口水。
小尤安气得脸色铁青。
很快他们到了湖水正中央,那里像一个小小的游乐园, 是各种褪色的信件、玩偶组成一个王座。
叶晚悄悄问尤安:“这里像不像我们之前去地下城的时候,大铁块被控制的地方。”
她心惊胆战看着周围环境,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王座上坐着一个人。
正在看杂志。
一本封面上印着八块腹肌大帅哥的《花花少女》,叶晚觉得这杂志有些眼熟。
接着举着杂志的人把杂志挪开,露出一张熟人的脸。
“佩洛瓦夫人??”叶晚惊呼道。
“哦,是我。”她放下杂志然后朝着三人打招呼:“恭喜你们终于来到了这里。”
她语气平静地好像在招揽叶晚来打点新推出的巧克力红酒。
叶晚不敢置信:“你就是那个那个”
“对,就是我,我就是地脉之灵的化身,现在”
几人不禁紧张起来。
“现在,我肚子饿了,随便什么都好,煮点东西来吃一下。”佩洛瓦夫人朝着湖水点点头。
尤安:“?”
叶晚:“?”
“嘿,我从我的酒坊出来就为等你们,能不能赶紧一点。”她催促道。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叶晚和尤安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同意,因为叶晚自己也饿了。
她在附近发现了不少史莱姆,可可爱爱的透明史莱姆,叶晚用网兜把它们套住,然后扔进锅里。
显然这些史莱姆并不具备攻击力,相反的是它们一个个都长得跟果冻似的很可爱,叶晚找了个大锅把它们倒进去,这些眼睛跟芝麻一样的史莱姆就开始旋转着游动。
松饼眉间忧愁地盯着那些史莱姆看,显然它不太想这么可爱的小魔法生物融化掉。
“放心放心,我不会让它们融化的。”叶晚安慰道。
那些史莱姆游了两三圈,叶晚把它们捞出来,那锅水已经变成了充满胶质的模样,这时候把浆果扔进去,煮成漂亮的莓红色,再把还未凝结的果浆倒进坚果壳中。
这样等它放冷自然凝固,一些浆果形状的果冻就做好了。
还有一种长在洞xue的奇异植物,很像苔藓但是很脆嫩,用油稍微炒一下会变得脆爽,很适合加点调料做成脆苔藓沙拉。
一桌美食很快搬到佩洛瓦夫人面前,她扔掉手上的杂志接过来吃:“啊真不错,可惜我在这里没办法把酒带过来。”
她就这样轻轻松松吃完一桌菜,然后说道:“好了,接下来就是考验开始。”
“考验?什么考验?”叶晚问道。
一个柔和的光圈突然从天降下来,很快把两个尤安给笼罩起来。
“尤安!”叶晚惊呼一声,冲过去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所阻隔起来。
尤安警惕戒备地看着四周,但那光圈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他似乎想对叶晚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却无法从那层光里穿出去。
突然,那光圈带着他,如同被风吹过的蒲公英种子,一下升腾起来,穿透洞xue的穹顶消失不见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叶晚愤怒问道。
“在预言中,这位冷漠的未来君主、脆弱的小废物会使得灾难更加扩大,我只是在阻止奥森纳的灾难罢了。”
“不准说尤安是废物。”叶晚道。
“国度需要英明而善良的储君,穿过我设下的小小乐趣,去寻找吧,他在那片绿色的尽头,在那最高的塔中。”
佩洛瓦夫人手上一挥,叶晚面前的景象瞬间变换,她不再是站在幽暗的地下洞xue中,而是一片梦幻般的森林。
这里的树叶树枝都散发出柔和的蓝色光芒,天上的银色月亮将整个森林映照得如同梦境。
空气还带着清新甜美的花香气。
叶晚把松饼抱在怀里:“我还没懂她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松饼你瞧,这里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可怕的样子。”
她带着松饼往里走,很快被一堆高大茂盛的树木挡住,它们从顶端挂下发光的藤蔓,那些高大茂盛的藤蔓如同帷幕一般垂落下来。
叶晚继续想往前走,被藤蔓挡住,那藤蔓还怪好的,抬起来指了指边上一间歪歪扭扭的工具棚。
叶晚走进去,里面是一把非常古旧的飞天扫帚,扫帚是浅色的斜斜靠在树上打瞌睡。
叶晚走过去,那扫帚像是清醒了,帚身抖了抖,看上去颇为不耐烦。
“我需要穿过这片森林,你能不能帮助我一下。”叶晚问道。
扫帚傲慢打量了她一下:“不,我想不行。”
“为什么?”叶晚着急问道。
“我只让出色的飞天扫帚球员驾驶。”它冲着天空点点头。
叶晚确实到现在都不怎么会骑扫帚。
“那我来吧。”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响起。
叶晚抬头,莉莉骑着一只小扫帚从天而降:“可算找到你了。”
“莉莉!”
“哦你们消失后大家担心的不得了,而后我们就接到了你们寻求帮助的信件,我们从公园里一个光圈里到了这里,接着进了邮局地下,佩洛瓦夫人正坐在一个奇怪的王座上吃果冻,然后放我们进来。”
她骄傲扬了扬手中的扫帚:“我的扫帚快,是第一个来到的哦!”
她转向那只正在打瞌睡的扫帚:“嘿,作为今年冠军赛的队伍,我想我可以驾驭你。”
扫帚也不懈地看了莉莉一眼:“就凭你?”
“是的,就凭我,来吧。”莉莉搓搓手,一下坐到扫帚身上,那扫帚很不高兴地腾起在半空中,试图把她甩下来。
强劲的气流瞬间扑面而来,吹得莉莉睁不开眼,头发疯狂向后飞舞。
“你小心点啊莉莉。”叶晚担忧道。
它冲到一半,猛地来个急刹车,试图利用惯性把莉莉甩出去,它又突然急速俯冲,几乎是擦着那些发光巨树的树冠飞行,尖锐的树枝和垂落的藤蔓不断从莉莉头顶、耳边惊险地掠过,她不得不拼命压低身体,但是神色并没有害怕,而是笑道:“只是一次简单的练习赛罢了。”
最后扫帚仍然没能成功甩下她,也不再试图把她甩下去,而是变得平稳起来,甚至带着点惬意地晃了晃帚身,仿佛对这位驯服者很满意。
它慢慢地、矜持地飘落下来,横在叶晚面前:“我同意了,你们上来吧。”
叶晚惊喜地跨坐上扫帚,搂住莉莉的腰。扫帚立刻“嗖”地一声窜了出去,速度飞快。
它灵活地穿梭在高大的荧光林木和垂落的藤蔓帘幕之间,完美地避开了所有障碍。
叶晚感到所有景物都在倒退,耳边是呼啸的强风。
最终,扫帚载着她们冲破了巨大的树木和疯狂扑过来的藤蔓。在一个小山坡上稳稳降落。
叶晚下来后,莉莉掏出布仔细给扫帚擦了擦把手:“哦你真好用,可以成为我的扫帚吗?”
她扭头对叶晚说:“你先往前走,我回去接琪拉雅她们过来。”
“这么说大家都来了吗?”叶晚高兴地说。
“当然,我们非常喜欢小酒馆,也非常喜欢你,如果能对你们有帮助的话,我们会非常开心的。”
莉莉重新坐上扫帚,冲着她挥了挥手,然后又飞回去了。
叶晚帮松饼整理一下凌乱的毛发:“好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往山坡下走,一个沼泽拦住了她的去路,那河水虽然是黑色,但是铺满了发光的石头,远远看上去像一条发光的黑色丝绸。
“怎么没有船?”
河中石头后甩出一条强劲有力、覆盖着漂亮粉色鳞片的鱼尾,在空中划出一个夸张的弧度,溅起一片华丽的水花,给叶晚溅了一脸水。
叶晚唯一认识的人鱼是罗蕾莱,她对人鱼一族的刻板思维是长得漂亮、高雅、唱歌好听。
接着,一个身影极其缓慢、自以为优雅的冒出来,他背对着叶晚,露出了他肌肉线条分明的古铜色背部,以及一头用发胶固定得一丝不苟、油光水亮的金色大背头。
他手里拿着一面锃亮的贝壳镜子,正对着镜子挤眉弄眼,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咳咳!”他发出做作的清嗓子声,然后用一种咏叹调般的、深沉的嗓音开口,依旧背对着叶晚:
“哦~!是哪位幸运的陆上访客,有幸目睹了这河中最耀眼夺目的人鱼罗切斯特的绝世风采?”
叶晚:“……”
男人鱼罗切斯特缓缓地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勉强算是英俊,但是有些油腻的脸。他眨着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对叶晚抛来一个自以为魅力四射的眨眼。
“告诉我,亲爱的陆生小可爱,”他甩了甩那头金发,又溅起几点水花:
“你是否已经被我这无与伦比的魅力所征服了呢?是否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但是没关系,这些都是正常反应,我每天都要应对很多次。”
叶晚尴尬地摸了摸怀里松饼的脑袋,松饼看上去很无语。
她想尽量努力保持礼貌:“我真的很需要渡过这条河,您能帮帮我吗?”
那位人鱼立刻用贝壳镜子照了照自己,叹了口气:“唉,见到我这幅貌美的尊荣,竟然只想着过河吗?”
他放下镜子,用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看着叶晚:“那么,过河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可以。”叶晚爽快地说。
“为什么水里的鱼儿见到我都会很快游走?”他问道。
“应该是怕你吃了他们。” 叶晚不假思索地说。
人鱼垮下脸来:“不是。”
“那为什么?”
“那必然是被我的美貌闪走了。”
叶晚:“”
“好了回答错误,你可以回去了。”人鱼冷酷无情地说,他不再跟叶晚讲话并且开始哼起了歌谣。
叶晚决定不再跟这个奇葩说话,她可以自己游过去。
突然一道与罗切斯特截然不同的、空灵的声音从河心中缓缓升起:“这么多年了,你的歌声还是这么难听。”
罗切斯特像被点了xue,表情僵在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慌失措。
“罗蕾莱!”他失声叫道,手中的镜子也摔下来。
叶晚也循声望去,一位身姿优雅的女性人鱼从水中悄然出现,她的长发是漂亮的蓝色,自然地披散下来,她抱臂神情淡漠地看一眼男人鱼,而后转向叶晚,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好久不见,叶晚。”
“罗蕾莱!你怎么来了?”罗切斯特的声音一下子低了八度,甚至有点结巴,看上去很滑稽。
罗蕾莱甚至没多看他“我来帮助我的朋友过河”。
她朝着叶晚笑笑:“我在迷雾之海收到了信,感觉到你需要帮助,于是我就来了。”
叶晚感激道:“太谢谢你啦罗蕾莱。”
罗切斯特的脸瞬间垮了,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这样不行,我守护在这里阻止冒险者的路径,这是…这是必要的程序!”
“我才不管你。”
只见罗蕾莱轻轻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线。河底那些发光的鹅卵石浮起,将它排列成一道优雅的、闪烁着星光的拱桥。
叶晚踏上稳固又美丽的小桥,安全地走到了对岸。她对着罗蕾莱的方向挥了挥手,再次用力说了句“谢谢”。
罗蕾莱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向上弯了一下:“是你曾经帮助过我,我要谢谢你。”
随即个她优雅地沉入水中,消失不见,只剩男人鱼罗切斯特在原地气急败坏。
穿过河流,叶晚继续往前走,她对肩膀上昏昏欲睡的松饼说道:“这么一看,也不是多么难过的关卡啊。”
走着走着,她终于抵达了那座高耸的塔底下,这座塔身已经完全被一层厚重的、狰狞的深绿色荆棘覆盖,尖刺在阳光下散发着不详的寒光。
尤安一定就在塔顶那里。
“尤安!”叶晚仰头大喊,但是塔太高了,声音却实在是传不上去,她尝试从包里拿出小刀去割断那些荆棘,但是那些荆棘好硬,做菜的刀砍上去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
甚至这个举动激怒了这些荆棘,尖刺猛地竖起来对着叶晚,叶晚下意识伸手去挡,手臂被划破了一层皮。
“嘶”冰冷的痛感立刻从指尖传来,几颗鲜红血珠从叶晚手上渗出来,松饼很担忧地抬起爪子摸摸她的伤口。
“没关系的松饼。”
她小心避开那些荆棘,开始攀爬:“尤安在等着我们呢。”
“请让我过去,我要带爱人回家。”
塔身极高,她在那块墙壁艰难攀爬,偶尔往下看一眼,地面已经模糊成破碎的色块,她觉得有些晕眩。
那些荆棘又暗戳戳的围过来,叶晚赶紧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出现。
那片荆棘被一支精准的箭给射中,火速往后退去,她往下看,琪拉雅扛着弓,艾玛在底下对着她挥挥手:“放心往上爬吧叶晚,我们都来了。”
莉莉骑着扫帚说:“不就是个高塔吗,扫帚一飞就上去了。”
她骑着扫帚往上,结果刷一下就掉到地上,莉莉挣扎着爬起来:“这里好像有限制魔法不让我飞上去。”
叶晚的眼眶热了起来,原来朋友们都来了。
她们开始分工合作,琪拉雅专门挑那些缠绕得最紧、最顽固的荆棘节点,用箭把它们强行震松,为叶晚找一些可以下手的缝隙。
罗蕾莱赶来用水珠把那些荆棘的刺条温柔包裹在一起,好防止它们扎到叶晚,在这样五花八门的支援下,叶晚的攀爬不再那么辛苦。
“吱吱。”松饼在她耳边加油。
“放心,我没事的,我一定要爬到顶端去寻回尤安,他是我的宝物。”
她爬得更高了,回头向下望去,看着那些为她忙碌的背影,最终攀爬到了顶端,她打开窗户翻了进去。
尤安躺在一张床上,看上去安然无恙,但是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中,对周围一切动静和她的艰辛的到来毫无反应。
“尤安、尤安。”叶晚轻轻推他,但是没有回应。
“吱吱!”松饼在一旁手舞足蹈的提醒她。
她想起那个传说中的真爱之吻。
没关系,只是一个吻,他们是相爱的,吻一定能唤醒他。
叶晚闭上眼睛,轻轻低下头,将一个吻印在尤安的嘴唇上,那个吻轻柔得像一片羽毛落下、温暖得像冬日里的阳光。
而后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漂亮的金色光芒,那柔和的金白色光芒从他们四周分散开,强到叶晚睁不开眼,而后她在这样强大的光芒中消失。
叶晚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间巨大的、布置得极尽华丽的寝宫。巨大的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却奇异地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空气里弥漫着药味和昂贵香料的混合气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房间里有许多人,穿着宫廷服饰的侍女、表情严肃的御医、还有……一位穿着沉重黑色天鹅绒长裙、头戴王冠、面容美丽却十分憔悴的王后。她正斜斜倚靠在华丽的四柱床上,脸色苍白,眼神复杂地看着身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房间中央,那位头戴王冠、表情看不出喜怒的国王手中。
国王的旁边则是一个华丽的婴儿床,里面躺着一个正在沉睡的婴儿。
叶晚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她瞬间明白了,刚刚那个吻将她带回了过去,带到了尤安刚刚出生的地方。
“这里是新一任王储刚刚出生的时候。”佩洛瓦夫人不知何时站到她旁边,她们像两个无形的旁观者,被困在这个灰黑色的、无声的世界里,目睹着这一切。
叶晚看到,国王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那双与未来尤安极其相似的烟晶色眸子里,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有一种沉重的、审视的、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她看到王后疲惫地闭上眼。
她看到周围的侍从们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气氛凝重得如同参加一场葬礼。
然后,她听到了有人开口在讲话:
“确实是个王子,但实在是太瘦小了,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年头。”
“而且他的哭声不够响亮……预言说他将带领王国走向……”
“他需要最精心的看护、最严格的教导,不能有丝毫软弱。”
“带下去吧,交给乳母和礼仪官。”没有祝福,没有温暖的拥抱,只有冷静到残酷的安排和沉重的期望。
叶晚看着那个被国王像交接一件重要物品般递给乳母的、小小的襁褓里的尤安,看着他那张皱巴巴、尚未长开的小脸……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叶晚问道。
“哦,来给你看看王储原本的成长轨迹。”佩洛瓦夫人道。
画面一转,她来到尤安三岁的时候,年幼的尤安穿着黑色的小丝绒礼服,站在母亲的床榻边上,他很想靠近,却被侍女阻止:“殿下,不要过去,担心过了病气。”
王后的呼吸微弱,目光艰难地寻找着,最终落在小尤安身上。
那眼神里有不舍、有悲哀,或许还有一丝未能陪伴他长大的遗憾。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极轻微地动了动嘴唇,溢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她最后恳求地看一眼旁边的大女巫,然后闭上了眼睛。
小尤安睁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他还小,还不完全理解“死亡”的含义,但他能感受到周围巨大的悲伤和那令人窒息的冰冷。
他想哭,一旁的礼仪官却教导道:“王储不能轻易落泪”。他只能死死地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叶晚在一旁看得心都碎了。
画面再次切换。时间过去或许一两年。
宫廷里沉闷的黑白色逐渐被一些新的、热闹的鲜艳色彩取代。国王身边多了一位年轻娇艳的新王后。她穿着华贵的裙袍,笑容明媚,却不达眼底。
新王后不理他、也不爱他,只有在新年的宴会、在众多眼睛盯着瞧的时候,她才会出于礼仪,微笑着向小尤安伸出手,试图表现亲近。
周围的贵族们都面带微笑的看着这“和谐”的一幕。
但小尤安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小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不知所措。他不能理解这个傲慢的、从来不理他的女人为什么突然就变化了表情。
但是小孩天生就能感受到成人的善恶,他没在眼前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善意。
新王后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变得有些冷淡,自然地收回了手,转向了其他人。
国王微微蹙眉,他似乎对儿子在大庭广众下的失礼感到极大不悦。
礼仪官察言观色,赶紧把他带来下去,小尤安独自站在热闹的边缘,像一个小小的、被遗忘的小猫。
叶晚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握住,疼到她无法呼吸,她终于明白为何尤安对待别人都有一些疏离。
她真切触摸到了他的伤痕。
一旁的佩洛瓦夫人道:“冷漠的环境无法培养出合格的储君,如你所见,尤安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待他继承王位,他会比他的父亲更加冷漠、无法体会人民的艰辛,那样国家就会面临极大的灾难,这是女巫的预言,为了防止这个事情真的出现,大女巫才让王储几次陷入了沉睡,”
她顿了顿。
“但是出现了变故。”
通往异世界的大门被某位冒险者不小心打开,许多人都前往异界旅行或者冒险,然后预言发生了变化。
“预言是这样的。”她说。
“当冰冷的王冠无法再次加冕,当领袖的心被荆棘封印陷入长眠,希望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展现。”
“她并非来自熟悉的土地,而是将穿越世界壁垒而来,带着异乡的风,超越所有算计与利益,给领袖一个纯粹发自内心的吻。”
佩洛瓦夫人冲着她点点头:“我们对你的到来做足了一切准备,或许你注意到第一天到这里的那封信,不是叶雨写的,是我写的,叶雨不是很愿意让你来,她的本能愿望是你在那边的世界开个小饭店。”
画面再次转变。
仍然是黑白色的空间,年少的尤安在花园间看书,是个普通的夏天,然后执事带着一个女孩进来。
他抬头。
世界转瞬变成了彩色。
叶晚现在知道自己来这里要做些什么了。
年少的尤安站在她面前,认真仰头看她,认真跟她告别:“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叶晚半蹲下来,这时候的尤安还没有她高,她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钩钩:“当然,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看到自己走在黑暗的街巷间,一轮绯红月亮高悬在天边,偶尔有一只猫头鹰从她头顶飞过,发出“咕咕”的叫声。
她手上拿着一卷羊皮纸,跟着指示牌走到蜂蜜巷的巷口,那里分了两个岔道,岔道前面有一个路标牌,只是路标牌上什么也没有写。
“是往左走还是右走啊?”她看到自己默默思考了一下。
面前的那个铁铸的、些微有些生锈的路标牌突然朝着她鞠了一躬,而后开口说起了话:“蜂蜜巷往左转。”牌子的箭头弯成一个笑脸,身上铁锈随着颤动掉落:“而右转则会遇到真爱的白马王子哦!”
叶晚看到画面里的自己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然后吓得立刻往左边转,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接下来她笑不下去了。
从右边的岔道走过来一个人。
他穿着日常很喜欢的那件亚麻色衬衫,烟晶色眸子注视着叶晚离去的方向:
“欢迎回来,我等你好久了。”
然后叶晚转瞬回到了荆棘高塔,她正躺在尤安怀中,他那双好看的烟晶色眸子此刻清澈无比,倒映着周围金色的光晕,他看向身边的叶晚,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叶晚”他轻声呢喃,声音带着浓烈的爱意:“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悲伤的过往,但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我知道你会来,你一定会来。”
那些覆盖在他们身上的光芒,开始以他们为中心,如同水波般温柔地向外扩散,席卷了整个高塔,然后像瀑布一样的向下流淌下去,瞬间覆盖住了整座高塔,包括那些尖锐的刺和伤到叶晚的荆棘。
那些布满尖刺的可怕荆棘,在被这温暖的光芒拂过的瞬间,也完全褪去了可怖的、充满戾气的模样。深绿墨色的尖刺逐渐软化开来,乌黑的枝条褪去阴沉,逐渐往后退开。
它们不再朝着塔下的琪拉雅几人攻击,而是逐渐舒展、生长起来。就像是春天来临了,嫩绿枝条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出无数洁白的花朵,馥郁却又淡雅的花朵芬芳瞬间弥漫开来,让阴冷的森林变得明朗。
整座高塔转眼间从一座可怕的荆棘堡垒,化为了一座生机勃勃、繁花似锦的空中花园。
塔下的朋友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和冲天而起的光芒惊呆了。
光芒渐渐减弱,最终收敛回叶晚和尤安的体内,但他们周身依旧残留着一层淡淡的、温暖的光晕,仿佛被祝福过一般。
叶晚跟尤安站起来。两人站在开满鲜花的塔顶,她手上被荆棘划破的地方仍然带着小小的疤痕,结了痂。
“疼吗?”他看上去很心疼,低头去吻那处伤口。
“一点儿也不疼。”她笑着说。
而后她那处那张给尤安的承诺书,上面原本写着:
我承诺永远陪在尤安身边。 ——爱丽丝
她把爱丽丝划掉,郑重把叶晚两个字写到旁边。
然后笑着看他:“走,我们回家。”
后记:
王都卡尔梅特再次欢乐了起来,一位旅人从王都火车站匆匆下车 ,迎面看到天上有无数闪耀着银光的白鸽在优雅的盘旋,那些白鸽似乎身上还挂着许多粉色的爱心。
旅人去路边的摊位买上一瓶橙子汁,而后朝着小摊主打听道:“王都怎么如此热闹?爱神节提前了?”
很多彩色的爱心纸屑从天上缓缓飘落下来,小摊主乐呵呵道:“你从异乡来的吧,王储殿下要迎娶王妃了,这可是天大的喜讯,比爱神节要热闹十倍呢!”
街道两侧都悬挂起了绣着王室蔷薇与一把可爱的小锅铲,毕竟新王后是开小酒馆起家。
而王妃殿下,此刻正在蜂蜜巷的一家裁缝店中,佩妮脖子上挂着软尺,在叶晚边上上蹿下跳:“天呐,我做梦都想不到,竟然有一天可以为王妃,未来的王后殿下缝制嫁衣!”
叶晚无奈道:“我离王后还远着呢。”
毕竟国王还没死,虽然看他那奄奄一息的样子应该离死也不远了。
“好了亲爱的。”卡佳婆婆手上捧着一杯蓝莓热饮,她看上去乐呵呵的:“这条婚纱桃乐丝、佩妮和我一起缝制了三个月,我想着你一定喜欢。”
这条婚纱是用银线绣的,裙摆如同云朵一般轻盈,裙摆甚至绣了各种可爱的食材图案:麦穗、小蛋糕、还有一只抱着松饼的小豚鼠。
“好了吸气吸气。”佩妮开始给她拉上后背的拉链。
“嗷嗷嗷,这也太紧了,能不能再放量小点。”叶晚嗷嗷叫。
佩妮擦把汗:“三个月前明明量的是正好,你一定是吃胖了。”
“嘿,我可是美食家,吃胖是应该的。”她扭头去看正在镜子前照得开心的松饼,显然它沾了光,也得到了一套银白色的燕尾西装。
“好了别照了,替我去帘子外面找一下尤安,告诉他等我出去的时候,如果我发现他没露出惊喜的表情,那么他就死定了! ”
“吱吱!”松饼领命而去。
尤安没顾得上期待更衣室里的新娘,他正在给叶雨倒茶,这位很有个性的厨房女巫眼皮也没抬:
“哦当佩洛瓦告诉我,预言里那位来自异世界的天使竟然是我女儿的时候,我天都塌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里面是塞满的星星,都是在小酒馆里获得温暖的客人的星星。
“显然这些朋友在你们危难时刻出了大力气。”叶雨说。
叶晚的爸爸是个胖胖的厨师,在一旁擦擦汗招呼尤安坐下,显然他对一个王储的女婿还无所适从:“不好意思啊,我们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没有皇帝了,很久之前是有的,都被推翻了哈哈哈哈。”
他想开个玩笑,但是很快发现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他只能悻悻闭上了嘴巴。
“在叶晚的帮助下,我也感受到了朋友们的关爱。”尤安温和地说。
他还想说什么,更衣室的帘子缓缓朝着两边掀开,佩妮乐呵呵来喊他:“殿下,你的新娘子换好衣服了。”
叶晚提着裙摆,小心从朦胧光晕里头走出来,婚纱的大裙摆铺开,像是落了一地的白月光。
珍珠、宝石在她身上散发着细碎的光,连带着她整个人都镀了层温柔的光晕。
叶晚抬头看他,眼睛亮亮的,仿佛在说:“嘿,我是来带给你幸福的。”
尤安的脚步顿在了原地,他喉结动了动,似乎连怎么呼吸都忘了,白纱衬托的她像一块甜甜的小蛋糕。
叶晚看到他呆傻的模样鼓鼓嘴:“怎么了,不好看吗?”
下一秒,他几乎是跑着冲了过去,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把她提起来。
他感受到叶晚身上淡淡的香气:“嘿!”
他的声音有些带着不稳的颤,低头用鼻尖蹭蹭她的鼻尖:“这若是上个世纪,我一定做一回暴君,骑马将你抢到古堡里头藏起来。”
她用脸蹭蹭他的脸颊:“我愿意被你藏起来,我们在古堡里有很多事情干,比如把后花园一半种满花、一半种菜,然后我们在你的古堡里头烤香喷喷的小蛋糕”
尤安凑上去想亲她,被一阵大声响起的咳嗽换回理智。
周围一堆人看着他两笑。
尤安把她放下来,低头看她,而后悄悄在她耳边讲:“没关系,我们还有漫长的以后。”
王室已经忙得团团转,因为尤安和叶晚都坚持要居住蜂蜜巷而不是王宫,他们不得不重新规划路线,把蜂蜜巷严格包围起来,但是又不能影响蜂蜜巷的居民正常营业。
小酒馆目前由叶雨坐镇,她嫌弃小酒馆地方小,又懒得找人扩建,直接在地上种了棵魔法豌豆,那豌豆一夜之间长到十层楼高,并且在顶端绽开了一大个平台,叶雨就在那上面多摆了十来张桌子。
然后成功收到了猫头鹰的来信,说她在蜂蜜巷搞违规搭建,让她有空去缴纳罚款。
叶雨很生气:“我是王妃的母亲。”
“哦法律是这样的,即便是王妃本人违法了也是需要缴纳罚款的。”跟着猫头鹰前来的官员摸一把脑门上的汗水:
“顺便一提,王妃本人因为违规聘请人鱼、僵尸做服务员,还有一笔罚款请你一起缴纳了吧。”
罗蕾莱正坐在一边吃一大份三文鱼,扭头道:“哦哦,违规聘请的人鱼应该是我。”
“那僵尸就是我啦。”奥菲利亚欢乐地说。
为着叶晚的婚礼,她又偷偷从冥界溜了回来,那边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她有个强大的吸血鬼恋人。
“是的,应该就是你亲爱的,但我必须要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僵尸。”德古拉坐在一边,笑着对她点点头。
叶晚的房间也很热闹,她的朋友们都被请过来,安妮和艾玛正在下飞行棋:“我前天去街上转了一圈,喷泉里的水都换成粉红色的了。”
“不敢相信我竟然认识了王妃殿下,这种故事我小时候只在故事书里看到。”安妮兴奋地红发都炸开了。
艾玛倒是很淡定:“嘿,这点子小事不用这么激动。”
安妮盯着她瞧。
艾玛不自在地放下手中的棋子,无奈道:“好吧。”
然后她露出一个激动的笑容:“哦我妈让我一定要淡定一点儿,免得失礼,但我实在是淡定不了了,梅林在上,我的意思是,这毕竟是,我是说,我最好的朋友竟然是王子和王妃,这太像童话故事了。”
她跟安妮激动地抱在了一起。
琪拉雅无语地坐在一边用她的大砍刀削苹果,然后跟叶晚打商量:“我实在不习惯穿那些绣着蕾丝的礼服裙,我穿裤子参加盛典可以吗,我觉得是可以的。”
“哦,那有人会失望的。”莉莉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离开了,叶晚躺在床上,她有些睡不着,而后一颗小石头从窗户里丢进来。
她开心坐起来跑到窗边上,向下探去,果然尤安正站在底下,他已经换好雪白的礼服,金色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但是向来沉静的烟晶色眼眸中全部是要溢出来的幸福与爱意。
“结婚前一天新娘新郎不能见面你忘了吗?”她也忍不住笑,就低头傻呵呵看他。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想见你。”他从后院拿出梯子,慢慢走到她身边:“我像个诚挚的信徒,深夜翻墙到此处,只想求得夜晚女神一个晚安吻,这样我才能安稳睡去。”
叶晚把脸凑过去,在他快亲上的时候往后躲一下。
后者也不恼,笑着说:“快,天快要亮了,我就只再亲这一下。”
叶晚这下真的凑上去,给了他一个甜蜜的吻。
“晚安。”他亲完,又恋恋不舍地在她另一侧脸颊亲了一下,而后又很快离开。
很快到了婚礼当天,打头阵的不是皇家乐师,而是老汉斯团长和里奥带领的幽灵乐团,他们准备了三个月为叶晚和尤安准备了三首旋律十分动人的婚礼进行曲,热闹的、浪漫的,集齐了里拉琴、钢琴、小提琴各类乐器。
老汉斯还记得当叶晚来邀请自己的时候他激动地话都说不出:“皇家婚礼!音乐女神在上!这可真是我们天大的荣幸啊。”
显然最终效果也特别好,整个王都都沉浸在了音乐的海洋中,
在幽灵乐队之后的是礼仪队伍,他们在道路上洒下了许多花瓣,还有叶晚特意嘱咐给人们准备的、用漂亮小袋子装着的喜糖,里面有来自东方的茶叶、水果糖,还有请雷奥烤制的王冠小饼干。
雷奥一个月别的都没干,光忙着烤制小饼干了,他发誓再也不做这种王冠小饼干以后,人们听说能get到王室同款,都来找他订,现在他可能要烤一年的王冠小饼干,整个人都很崩溃。
而人群的焦点,自然是那辆缓缓驶向大教堂的、由四匹巨大而温顺的、皮毛如同星光闪亮的白马牵引着的婚礼马车。马车是敞篷的,让所有人都能看清车上的新人。
尤安穿着昨夜见面的那套笔挺的雪白军礼服,金色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的眼睛亮得如同星辰,双手紧紧地握着身边新娘的手。
而叶晚穿着梦幻婚纱。裙摆铺满整个马车座位,裙摆上绣着的各类小食物,看上去跟她那张可爱的脸十分相配。
而她的头发上也不是什么昂贵的钻石皇冠,而是一顶由新鲜花和小颗宝石编织成的花冠,清新又别致。
那顶花冠是由孤儿院的孩子们为她编织的,在月光森林寻找了两天,采摘了森林中最美丽的花朵,这花冠衬托的她更加美丽。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她不时地向周围欢呼的人群挥手,笑容温暖而真诚,她的那只手也紧紧握着尤安的手。
“她真美!”人群中不断发出这样的感叹。
“看!殿下看她的眼神!哦,我的心都要化了!”
“我就说殿下每次去小酒馆不只是为了吃饭!”
“废话,你当殿下是饭桶啊!”
当新人步入大教堂时,礼堂外的钟声响彻云霄。但不仅仅是钟声叮叮当当,连教堂穹顶壁画上的人物们,似乎都露出了祝福的微笑。
“芭芭拉?”叶晚惊讶道。
芭芭拉提着行李从一个画框里探出脑袋:“哦还好我赶上了。”
婚礼的仪式简单温馨又感人。当大主教宣布他们正式结为夫妻时,尤安没有等待提示,便迫不及待地、深深地吻上了他的新娘。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夜幕降临,这场世纪婚礼仍然没有结束。尤安不愿意这场盛大的婚宴在王宫沉闷的大厅举办,他更希望能在仙度瑞拉广场进行。
于是广场上摆满了长长的餐桌和各色漂亮的魔法鲜花,上面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除了王宫厨师制作的,还有民众们自发拿过来的。
在中心广场的舞台上,尤安拉着叶晚跳起了舞,他们已经脱去了白天繁重的礼服,换上了轻便的衣服在人群中欢快的跳起舞来。
“我爱你。”他低头看她,眼睛里全是幸福地笑容。
“我也很爱你。”叶晚说。
夜幕里腾空起巨大的烟花来,把广场照得通明。
小酒馆的炊烟环绕街巷。
王冠的吻轻落在锅铲旁。
广场的钟声在叮咚作响。
公主王子的童话故事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