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是两层楼房，墙皮有些脱落，地面也不平整。
孩子们手底下，木制的课桌和座椅看上去也东拼西凑，十分陈旧。
导演组提前在教室里装上了摄影机，也给几个嘉宾安排好了位置——她们所选择的小朋友的身边。
接下来，就是重返校园的时候了。
方歌是从早上第二节课进入教室的。
首先是语文课和数学课，由同一个老师进行教学。
直到最后一节的英语课，方歌才看见换了一个老师。
大抵是术业有专攻，可即便如此，讲台上英语老师的英语也十分蹩脚。
方歌想，大概贫困山区就是这样，方竹以前过的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生活？
上一次资助的是山青的福利院，节目结束后，打算也资助一下这里的学校。
课余时间，方歌和同桌的小女孩聊天。
“……你说，你叫什么？”
女孩又说了第二遍。
女孩普通话有些蹩脚，方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听清，女孩名字的三个字，她只听出来女孩的姓氏。
方歌抿了抿唇，“能不能写给我看一下？”
女孩把作业本拿了出来，递到方歌面前，指着姓名那一栏，“姐姐，这是我的名字。”
女孩不过三年级，名字写得有些歪歪扭扭，不过还算清晰，比较好认，“李，应，弟。”
“对，姐姐，这就是我的名字。”女孩扎着略显凌乱的高马尾，脸上是稚嫩的笑容。
“李应弟，我记下了。”方歌看看周围，有一半学生都已经离开教室了，“现在是到了吃饭的时间吗？”
“对，我带你一起去吃饭吧姐姐。”女孩说着，站起来准备牵着方歌的手。
“好。我回一下消息。”方歌站了起来，借着回消息的动作，避开了和她牵手的机会。实际上，方歌并没有需要回消息。
“姐姐你在这里做坐着，我去给你打饭。”
说完，还没给方歌反应的时间，女孩就跑去排队打饭了。
方歌准备和她一起排队，不过站起来的时间，女孩后面就排了好几个人。
方歌想想还是坐下了，不然一会儿李应弟过来找不到她，反而添麻烦了。
没过一会儿，李应弟便已经打了饭端了过来，两人刚开始吃，李青珺带着一个小女孩也过来了。
李应弟吃了两口饭，目光落到了两个大姐姐身上。
李应弟问：“姐姐，你们平时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是不是家里可以样很多猪很多牛？洗衣服的时候，是不是洗衣粉也可以想放多少放多少？还有你们种地的话，是不是也是用光滑的，不会把手刺伤的锄头？”
方歌一时噎住了。
妈妈的部分投资虽然涉及到了畜牧业，但是她自己了解不多。
衣服丢进洗衣机后，自动程序下，方歌也没在意过用多少洗衣液或者洗衣粉。
至于锄地，园丁会定时来打理花园，但实际上，方歌与园丁碰上的次数并不多。
李应弟问的这些，她全都不了解。
好在李青珺接过了话茬，“你有没有悄悄试过洗衣服的时候偷偷放很多洗衣粉？”
李应弟目光闪躲，随后缓缓点了头。
“那你有没有发现，洗衣粉放多了，后面衣服是不是一直感觉滑滑的，怎么清也清不干净。”
李应弟这时候点头点的很干脆，十分认同李青珺说的话。
“所以是不是洗衣粉放太多了，也不会让洗衣服这件事变得轻松？所以你们这里和我们那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洗干净衣服就好了，不一定必须放很多洗衣粉的。”
“还有那个，姐姐，”李青珺带来的小女孩也加入话题，“洗衣服的时候可以偷偷吹泡泡。”
“对！”李青珺摆出吹泡泡的手势，“我也喜欢吹泡泡。”
随后，李青珺把她们引到了其他话题，那些话题方歌也还算能接的上话。
午饭过后，就到了午休时间。
随着铃声响，孩子们都回到了教室里，全都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开始进行午休。
方歌觉得在教室里待着有些无聊，还可能发出声音吵到她们，所以便悄悄走出了教室。
她刚走出教室，就听见头顶小声叫她的李青珺的声音。
抬头应了一声，李青珺迅速跑下了楼，来到了她身边。
看了眼身后的教室，方歌和她一起往操场走去了。
说是操场，也只不过是水泥地板上画了几条线，两个篮球框，有一个没有了篮板，有一个球框歪斜得不成样子。
李青珺找了个台阶坐下，撑着脑袋歪着头，笑得美滋滋，“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帮到方歌姐姐。”
方歌蹲下，玩笑道：“那真是谢谢你了，青珺小朋友。”
方歌想了一下，问：“你以前在福利院也要锄地吗？”
“有时候吧，毕竟有时候墙角种草了，院长会让我们一起帮忙除草的。”
方歌点点头，“那你之后住哪？找好房子了吗？没找好的话，你可以来我家，或者我也可以给你安排。”
“呜呜呜方歌姐姐你也太好了吧。”李青珺做了个抹泪的姿势，但是马上又恢复了，“虽然我也很想和方歌姐姐一直待在一起，但是我也不能总麻烦你啦。我已经找好房子了，节目结束了，欢迎来找我玩。”
“好。”
方歌还询问了李青珺一些琐事，确定李青珺把自己安排好了。
伴随着午休结束的铃声响，方歌微信也传来一条消息。
本以为是方竹给她发了什么，打开看到的却是二十四小时未收款的退款。
“方竹……到底去哪了……”方歌熄了屏幕，把手机攥在手里。
另一边。
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了，白无常无聊至极，时而走动，时而坐下，又时而围着那一大团灵气飘两圈。
那团灵气十分浓郁，自己距离中心不过几步，便已经看不见方竹了
不过自己身上全是阴气，她能不靠近便不靠近了。
灵气中心，方竹额头布满了汗珠，眉目颤动。
忽然，她睁开了眼，猛地吐出来一口血，周围的灵气也随之消散。
方竹擦了唇上的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终于把淤血逼出来了。
白无常站在原地，看着她，没有动。
“我结束了，比我想象中快。”方竹拍拍自己旁边的地，“昨天答应你的，叫你阴气修炼的方法。”
白无常本来都抬脚准备过去了，听到方竹的话反而停下了，“你认真的？活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怎么用阴气修炼？”
“哎哟你这话说的，我是活的，但总是有人死的。”
白无常的五官几乎皱在了一起，方竹话虽然没说错，但偷换概念算怎么回事。
“那现在可不是我没教，是你自己不信的。”
让白无常守着她，其实是担心自己在虚弱的时候被附近的生物攻击。
虽说已经说好了让她守着，但是方竹也不可能完全就能放心，所以吸收了灵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十米之外设置了保护罩。
保护罩不强，所以白无常或许没感知到，也索性周围没有因为灵气而聚集什么，所以保护罩也一直没破。
不过，先前答应了的，方竹也应当履行承诺。
至于，白无常不接受，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方竹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白无常叫停方竹，“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
“当然。”
即便方竹表情认真，但让一个活人来教一个鬼怎么修炼，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白无常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白无常：“你先说说你的方法，我看看会不会让我发狂失神。”
“就盘腿坐下来，感受周围的阴气，顺着阴气的运动加速沉降，因为阴气本身重浊，所以和吸收灵气不一样，阴气得慢慢吸收，否则会滞涩经络。”
白无常还在思考方竹的话。
方竹补充，“不过盘腿不是必须的，只是我习惯盘腿，顺口说的。你的话，无意识飘到空中可能会更好，不过可以的话，尽量低一些，毕竟阴气重浊。”
白无常：“你说的方法虽然不会让我失控，但是……”
方竹点头，示意她继续。
“……你这是最基础的，修炼起来最慢的方法，一般只有刚收编的新鬼才会使用。”
方竹：“哦？”
平等王总不至于是新鬼，但是也一直在用，难道说这个世界还有更快捷方法。
方竹：“那你现在怎么修炼？”
白无常：“阴气画符，将阴气聚集后，直接打入体内。”
这回轮到方竹蹙眉了，“但是你这个弊端很大吧，阴气本来就难吸收，更不用说聚集在一处，只用身体的一处来吸收。”
方竹说的没错，她每次将阴符打入身体后，确实要一两个月才能吸收完全，然后进行第二次画符。
方竹：“怎么想都是全身一起吸收来得比较快，不过方法告诉你了，想用哪一个，全看你自己喜欢哪一个。”
“昨天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方竹打开手机，查看方歌给的定位，便开始往山上走。
这段距离，说起来不算远，两座山。
不过，现在的方竹，只能拖着这副略显残破的身子，慢慢爬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