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剧组 “您果然对笔下的人物非常了解。……


    “所以， 根据我们刚才对剧情的梳理，这部电影主要有三条主线，一条是卡米拉的生存线， 一条，也就是本剧的卖点，男女主的感情线， 另外一条是米格尔的病情线……”主笔转身，用马克笔点在身后的玻璃墙上总结道。


    编剧们开始讨论第一个开篇剧本应该怎么改编。


    “开篇，迅速建立卡米拉的人物困境与她的动机……”


    “用蒙太奇展现卡米拉的一天，清晨5点起床送报纸，7点要送米格尔去上学， 8点去餐厅当服务员……这里，在餐厅被顾客骚扰，体现女主的长相……晚上7点去夜校学习英语……医院催缴心脏手术费用， 到这里是第一幕， 交代清楚人物的困境……”


    三个编剧纷纷动笔， 在原著上写写画画， 并在一旁的笔记本上记录着笔记。


    乔琳被这种工作氛围所感染， 虽说她现在就是个顾问，可以随时解答原著里出现的问题，但她现在也带入了氛围中， 跟着一起思考电影怎么拍摄。


    主笔再次将第一幕的开场重点写在玻璃墙上，第一块玻璃墙已经写满， 继续挪到第二块上写， 这些都是大家讨论的结果，最终会被落实在剧本上。


    “同步穿插男主视角，车祸后坐在轮椅上发脾气， 把文件扔得到处都是，对家人发脾气，家人帮着他招聘护工，强调经验丰富，并且强调要50岁以上……”


    后面讨论的是男女主相处的冲突和情感萌芽，乔琳基本就没有插上嘴的时候了，只在不确定情节的时候，主笔才会开口问她。


    乔琳没想到这个顾问这么好当，还能学到许多东西。


    目前看来，乔琳发现编剧还是非常尊重原著的，只是她也发现自己写网文写多了，文中细节把控得不好，所以编剧主要是在新增和删减情节。


    由于下午3点乔琳要去接孩子，提前给剧组打过招呼了，到2点钟，她便从哈德逊大厦离开，坐地铁回家接孩子。


    剧本改编的过程很快，尽管男女主的许多台词都改了，对乔琳来说，这更符合纽约当地特色，是美式幽默，所以原作者表示满意，剧本最终稿很快通过，历时一个月。


    因为签过协议，又是低成本的爱情电影，演员和导演档期都有，剧组很快进场开拍。


    原本，乔琳不需要天天到场，但她现在对怎么拍摄电影特别感兴趣，便把这当成一个临时的兼职来做。


    这也是乔琳第一次亲眼见到前世听过的演员休。格兰特。


    现场非常忙乱，乔琳和剧组已经比较熟悉了，


    没有人要求她必须站在那里，乔琳也不敢乱走，便坐在休息区一角，看着休。格兰特坐在轮椅上发脾气，这是第一幕的男主视角。


    上辈子她是看过那部《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的电影的，看着电影中的查尔斯，现在竟然在拍摄她的作品，而且她的作品的每一幕是怎么改编成剧本的，她都参与了，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格兰特今年应该有36岁了，但他的年龄看不太出来，看上去30岁以下，戴着一副眼镜，把男主费尔顿的感觉演得非常到位。


    一幕拍摄完成，格兰特从轮椅上站起，找到他的折叠椅坐下，开始翻开后面的剧本。


    乔琳纯粹是好奇，所以目光一直看着格兰特。


    也许是她目光太过热烈了，格兰特如有所感，回过头来，和她对视。


    乔琳吓得一秒收回视线，顿时觉得自己这么看着别人太没礼貌了，于是装作在片场随意看着。


    后来，格兰特在周围问了别人，这才知道，原来乔琳就是这本小说的原作者。


    于是，接下来，乔琳便眼睁睁地看着格兰特冲着自己走来。


    “您好，请问是贝尔女士吗？”格兰特笑着道。


    乔琳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是她上辈子只听过，却永远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人，这太奇妙了。


    “是，我是乔琳。贝尔。”乔琳干巴巴道。


    “是这样的，我刚才在处理男主情绪的时候，有些困惑，所以，他为什么要发脾气，因为困惑，我觉得我抓不住那种情绪。”格兰特翻翻手中的剧本道。


    乔琳睁大了眼睛：“可是我刚才看到你演得特别好。”


    演得这么好，竟然还谦虚说自己抓不住情绪？


    “那只是我的理解，但我依然不明白具体原因。”格兰特笑着解释道。


    乔琳恍然，自己写书之前，因为是感情流，感情流会比较看重人设，和剧情流区别很大，人设做好了，人物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跟着人设出发的，所以，她会给主角写人物小传。


    但是，剧本上并不会表现出来，乔琳想了想，说道：“我以前给费尔顿写过人物小传，或许你想要听听，小传在我的另外一个笔记本上，我大概给你介绍一遍他的人物生平吧……”


    格兰特挑眉，干脆坐在乔琳的身旁。


    “费尔顿的人生是被精确计算过的，上哈佛商学院，28岁掌舵自己的基金公司，连续五年保持年化收益率在35%，每天都能在办公室落地窗看向窗外的曼哈顿中城的天际线……”乔琳伸出手，在虚空比划着，仿佛自己此时就是男主，正看着窗外的美景，非常的意气风发，接着她继续道，“一场车祸，砸碎了他所有对人生的那种掌控感，你懂吗？他的腿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不断治疗，他的右手彻底失去了力气，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和他前一秒的得意相比，落差难道不大吗？”


    “曾经站在金字塔塔尖的成功人士，陡然间连上厕所都要被他人照顾，成了一个废人……”


    “他害怕看到别人眼中的同情，这种落差他无法接受，他发脾气，不是因为他脾气不好，而是他恐惧，害怕，他想让所有人都离开他的视线，让别人放弃他，并不是说他自己就放弃了自己……”


    “所以，他故意提出了苛刻的条件，50岁以上，经验丰富，还要能忍受他的暴脾气……”


    “他故意刁难卡米拉，也是同样的理由，但他发现只有卡米拉没有用同情的眼光来看他……”


    格兰特认真地听着，时不时低头在剧本上写着男主的人物背景，这让他更好的理解男主。


    乔琳当然对自己笔下的人物非常了解，作者就好像每一个人物的亲生妈妈，男主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


    “谢谢，这对我后面如何处理男主的情绪很有帮助，”格兰特道，“您果然对笔下的人物非常了解。”


    两人坐得很近，聊得有些投机，很快，导演便让格兰特回去拍摄下一幕。


    但格兰特和导演说了些什么，导演竟然非常无奈地开始重新拍摄刚才那一幕，而这一次格兰特竟然又改变了一种表演方式。


    对乔琳这个外行来说，演得都挺好。


    托着下巴，乔琳不放过现场每个演员的表演，甚至还有点上瘾。


    “我说的是top shelf（最高档的），不是字面意思最高一层的架子，你是故意和我作对吗？”


    “我是墨西哥裔，我根本听不懂，你才是故意为难我，请说人话！”


    费尔顿被气得后仰，想起昨天卡米拉甚至听不懂什么叫regular joe（普通咖啡），顿时意识到，他确实没有考虑到女主的移民身份。


    费尔顿有些内疚，他本质脾气不坏，顿时有一丝丝的后悔，正想着要不对卡米拉稍微有点耐心吧。


    谁知，卡米拉紧接着道：“你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一个regular joe（普通人）。”


    男主彻底被气得哭笑不得。


    这并不是乔琳编出来的台词，是编剧组后面改的，故意增大了女主外来移民和男主纽约精英层的反差感，利用一些语言上的梗，这个乔琳自己是不知道的。


    果然，男女主这么现场互怼，周边都是憋着笑的剧组人员。


    主要是看着男主费尔顿吃瘪，感觉会很爽。


    下午2点，乔琳按时下班，去接艾玛放学。


    回家后，发现安静特别乖巧，没有在地上乱尿，饭也好好吃了，又长大了一圈，乔琳需要最近抽空给它办理狗牌，还有把疫苗打完，毕竟它马上就4个月大了。


    最近的乔琳对剧组拍摄有点上瘾，好久没去健身，果然，她就是三分钟热度，又懒又宅，说是练车，练了几天，也完全忘记自己要买车的宏伟愿望了。


    这个时候，沃克利却带给乔琳另一个消息。


    “你说《纽约律政母女》有电视台要买？”乔琳惊呆了，她以为她走的是电影这条路，这怎么还能拍成电视剧？


    “是的，狮门影业看重了这本，愿意出价20万，但NBC也看重了，你知道，这种中年女性励志题材，现在并非电影市场的主流，票房前景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因为你的小说背景是在纽约，母女同读法学院的设定，这种人设设定比传统的律政剧更有新鲜感，这天然便能抓住一部分都市女性观众的目光，女性主导的成长故事，比如《急诊室的故事》这类题材，现实题材里带着点理想主义，观众接受度会比较高。”沃克利解释道。


    “况且电视剧的播出平台比较多，受众面广，盈利模式也比较稳定，甚至有重播版权费的后续收入，所以我认为卖电视剧版权更为稳妥。”


    乔琳总觉得NBC有点耳熟：“是不是他们拍过《老友记》？”


    “确实，《老友记》是1994年开始边拍边播，都市喜剧，收视率一直在前五名。”沃克利奇怪道。


    乔琳：！


    她超级喜欢《老友记》！


    对于沃克利说的改编成电视剧的想法，非常赞同。


    于是，沃克利便去和电视台谈价格，乔琳现在也算是知名作家，虽然这本励志的小说不太可能卖到100万美元的价格，但20万美元应该是有的。


    乔琳不太担心。


    周六乔琳给艾玛提前说了不出去玩了，因为到了给安静打疫苗的时候，拿到接种证明，还要去给狗狗申请狗牌。


    每周六本都会来找她，乔琳便提前给本打了电话，说这周六不和他们出去了。


    本有些郁闷，在电话那头道：“为什么？可是乔琳你说过春天就要多出去走走，我们还说要一起去华盛顿玩。”


    “要给安静打疫苗，只有周末有时间，我最近都在剧组工作，没有时间。”乔琳认真回复道。


    对于本，乔琳发现还是把他当成一个大人，仔细解释清楚，他就还挺好说话的。


    “那你要去哪里给它打疫苗？”本也一本正经地问道。


    “不知道，我需要去问问，或许在宠物医院，我要在附近找找。”乔琳皱着眉头，可能要在周围找找，现在谷歌都没有诞生呢，她只能找朋友问，或者去社区公告栏找找。


    至于现在每家每户都有的电话黄页？对不起，乔琳不想用那个，她家里压根就没有。


    这就是为什么，她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只能想到加登的原因，因为问他什么，他都知道。


    不过，现在，乔琳有点不好意思问加登了，毕竟才把人家拒绝了，这么上杆的找人家，总感觉自己似乎茶茶的……


    “那我让休带你去。”本小大人似的说道。


    乔琳：“……”


    她忽然有些心虚，毕竟她自己说了要和雷蒙德练车，结果半道又去写文，现在又去剧组，把约定好的事情给扔在了脑后。


    还不等她拒绝，对面说话的声音便换成了雷蒙德的声音。


    “周六我开车带你去翠贝卡宠物医院。”雷蒙德言简意赅道，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乔琳：“……哦，好呀，你不用带本出去玩吗？”


    “我搞不定他。”


    “休，你在说什么？什么搞不定我？”电话里传来本气急败坏的声音。


    乔琳捂着嘴，憋着笑，对面本一直在大吼着。


    “乔琳说我是很有想法的小朋友，我长大能干大事，我已经长大了，我不需要你搞定我……”


    然而，雷蒙德压根没有回应，只弯着嘴角，在一旁看着。


    本冲着自家哥哥输出了一阵，顿时觉得有气没处撒，哼哼着跑到一边去玩了。


    “那好吧，那麻烦你了。”乔琳应声道，答应他刚才的提议。


    雷蒙德：“没有关系，你可以请我吃饭。”


    乔琳：“……”这句话一定是在讽刺她吧，是她自己说过要请他吃饭，让他陪她练车，结果她三分钟热度了，他一定是在嘲笑她吧，一定是的……


    “咳，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前段时间写完了第六本小说，后来，迪士尼剧组又说让我去剧组里当顾问，我最近一直在剧组，昨天我还见到了休。格兰特，就是《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里面的男主，你知道吗，他现在是我小说的男主角，昨天他问我怎么处理男主的情绪，我给他讲了男主的人物小传……”乔琳巴拉巴拉地分享着昨天的经历，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起初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结果说着说着话题就越扯越远了。


    直到，她自己发现自己把话题已经扯到了剧组的拍摄上了，这才停下：“那个，我就是在解释，我为什么没有继续练车的原因，你放心，等我跟完剧组，我肯定还要练车的，毕竟我的买车计划还没有实施。”


    这么牵强的借口，是个人都会觉得敷衍，没想到对面的雷蒙德反而听得很认真，听她解释完，他才说道：“好，那等你跟完剧组，记得告诉我，我们恢复中午午餐时间练车的计划。”


    乔琳：“……好啊，一定。”


    这男人还挺有耐心，可能他刚才不是在讽刺她吧，是她自己想多了。


    从小到大，或许只有写小说和看小说是她唯一能够坚持下来的兴趣爱好了，干什么似乎都是只有三分钟热度，比如说和欧文健身的计划也停摆了。


    哦，也不对，现在她作为一个妈妈，带艾玛出去玩这个工作目前来看，还是做得很不错的，乔琳自己很满意。


    周六，雷蒙德开车来接乔琳去宠物医院。


    乔琳这个时候才想起，周六不知道医院是否开门。


    “我已经提前预约过了，今天可以预约。”雷蒙德淡声道。


    乔琳拍拍额头，自己对M国医疗体系非常不熟悉。


    等等，安静都有宠物医院可以去，她和艾玛竟然还没有医疗保险！


    她穿越过来快一年了，最开始是因为实在没钱，就没有买医保，一般是在大公司工作的，公司会给员工买医疗保险，或者如果符合医疗补助计划的条件的话，保费是由政府支付的。


    很可惜，乔琳现在的收入不符合申请医疗补助计划的条件。


    也幸好，艾玛和她目前除了营养有些不良以外，并没有生什么大病。


    “在想什么？”雷蒙德将车停在街边，几人下车的时候，乔琳一直在思考去哪家保险公司给她和艾玛买保险。


    乔琳顺口道：“我忘记给我和艾玛买医疗保险了，或许你知道哪家保险公司好点？”


    “GHI在纽约很流行，它是一家非盈利性保险计划，或许你需要。”雷蒙德哑然道。


    或许对他来说，乔琳没有买医保是一件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吧。


    不得不承认，一个原因是乔琳不熟悉M国政策，另一个就是乔琳实际上超级懒，上辈子，十年全职作者，她也是买了灵活就业后，每年只需要用微信一口气交一年就好了。


    现在，她不仅要管自己，还要管一个小朋友。


    见她发呆，雷蒙德垂眸：“给安静打完针，下午顺道去保险公司。”


    “他们周六也开门？”


    “有周末客服和售后服务人员值班。”雷蒙德道，“或许你需要在周一去办理保险。”


    乔琳点头：“那就周一去吧，我向剧组请个假。”


    来到宠物医院前台，因为提前预约过了，在前台填写了一份表格，登记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小狗的基本信息，还有联系方式，医生问了安静饮食规律不规律，精神状态好不好等问题，又对小狗进行了体格检查。


    安静真的超级乖，被放在检查床上，测量体温、体重、检查耳朵、眼睛，以及心肺，除了低声哼哼几声，连个反抗都没有。


    之后，医生当场给小狗打了一针，又让小狗在医院观察了半个小时，看看是否有不良反应。


    艾玛一直抱着安静，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小狗的反射弧似乎有点太长，打针过去了好久，这才开始舔着嘴巴，往艾玛怀里钻，一直哼哼哼着表达自己很疼，好像忽然很委屈的样子。


    “不疼，不疼，安静很棒！”艾玛拍拍小狗道。


    结果，安静伸出舌头，在艾玛脸上舔了舔，艾玛张大了嘴巴，回头和乔琳对视。


    乔琳都被艾玛的表情乐傻了。


    本也是第一次看见带小狗来打针的，有些新奇，看着有些羡慕，小声问雷蒙德：“哥哥，我们家能不能也养一只狗？”


    上次，雷蒙德送了乔琳一只小狗，本就一路提议要买一只狗，结果被雷蒙德无情拒绝了。


    结果，本旧事重提，主要是安静看起来超级乖，也不吵也不闹的。


    “我上次说过了，如果养了狗，你要自己遛狗，自己训练它上厕所，还要自己帮它洗澡，自己负责喂狗粮，你先考虑好，我是不会帮你的。”雷蒙德没好气道。


    本也很纠结，因为哥哥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他想到要给狗狗捡屎，他就有点嫌弃麻烦。


    “可是哥哥会带安静来宠物医院，为什么平时没有空帮我照顾小狗？”本不服气地反驳道。


    “我没有拒绝你养狗，我只是需要你考虑清楚，小狗也是生命，如果我不能保证有充足的时间照顾这只生命，我就不会开始养，现在，我认为我自己无法为这样的一只生命负责，所以，我选择不养，你呢？本。雷蒙德先生？”


    乔琳咂咂舌，没想到这俩兄弟竟然为了能不能养狗给吵了起来。


    不过，雷蒙德说得对，如果他不能保证可以有充足的时间，那确实还不如不养。


    但本不服气，眼眶都红了，一直瘪着嘴，看着在艾玛怀里乖巧舔嘴巴的安静。


    “其实，本应该可以做到那些的，难道不是吗？”乔琳忽然脱口而出道。


    本一直在家，哪怕雷蒙德不帮忙，只要他自己愿意承担责任，也是很好的锻炼孩子责任感的一种方式啊。


    本眨眨眼，眼泪珠子顺势而落：“我真的可以吗？”


    第52章 电视 “作者的想象力果然不一样。”……


    乔琳点头：“本如果想养， 以后安静可以和你养的狗一起出去玩，我相信本是可以承担这份责任的，所以， 为了养狗，你可以做到吗？”


    本直起了身体，大力点头：“可以， 我可以每天遛狗，可以承担责任。”


    “那如果这个责任是十几年呢？这就是狗的寿命，等你长大的时候，会面临小狗的衰老，甚至离开这个世界， 你能接受吗？”


    “就像是爸爸妈妈那样吗？”本轻声道。


    雷蒙德抬眸向本看去。


    “是的。”乔琳不忍心将残酷的事实告诉孩子，但很多人养狗，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狗狗寿命很短， 等他们长大的时候， 就会面临狗狗因为衰老而去世的事实。


    如果这个时候不告诉本， 本很可能以后会再次面临一次分别， 所以乔琳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乔琳没有对艾玛讲过，所以， 艾玛也怔怔抬头，看向了妈妈。


    “妈妈， 安静十几岁就会去世吗？”艾玛也开口问道。


    乔琳摸摸孩子的头， 点头：“确实，人类的寿命和小狗的寿命不一样，所以， 我们决定了养狗，就要对它们的一辈子负责，这是一份特别大特别大的责任，不过，我相信本是可以做到的，所以，我才说本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养小狗。”


    本抿着嘴，低头看向地面，半晌，才仰起头，对着雷蒙德道：“休，我想养小狗，我想让我的小狗和安静成为好朋友！”


    雷蒙德也抬眸和乔琳对视，乔琳挤出一个笑来，总有点心虚，怀疑自己又不小心把孩子带歪了。


    教育孩子真的是一项非常高深的学问，乔琳对此总是有些不确定，艾玛本来就很乖，对本，她总是有点心虚，该不会她把本越带越歪吧……


    半个小时后，安静依然很安静，没有呕吐，或者难受的症状，几人这才准备回家。


    不过，就像是刚才本说的那样，他也想要一只狗。


    于是，几人又去了一次宠物店，孩子总是喜欢学着其他孩子的样子，本就是觉得艾玛抱着安静，他很羡慕。


    不过，本似乎欣赏眼光非常独特，他看中了一只二哈……


    乔琳，看向雷蒙德，欲言又止，最终决定，还是别开口了，这是个人的选择……


    但她还是没忍住，蹲下身，对着本道：“本，你为什么喜欢这只狗啊？”


    “它好看，眼睛是蓝色的，好像一只狼，鼻头是粉色的，真可爱。”本肯定道。


    乔琳于是决定不开口了，二哈确实颜值高，这个没有办法反驳。


    雷蒙德去办理了手续，用笼子提着那只本选中的二哈，也买了一堆狗粮。


    将乔琳和艾玛送回炮台公园，临走时，雷蒙德在窗口道：“或许你还记得周一要去保险公司？”


    乔琳：“……嗯，我记得，我周一请一天假，早上去。”


    “那我来接你。”


    乔琳挥手：“好，周一见！”


    周日，乔琳在社区公告栏找到了纽约市卫生局的地址，填写了小狗的信息表格，将申请邮寄到了卫生局，等待发放狗牌。


    当然信封里还有34美元的狗牌注册费用，这是给没有绝育，而且4个月以上的狗狗的注册费用，每年都要交。


    周一，乔琳给剧组打了电话，说了今天有事，暂时不去了，其实剧组很少过来咨询她问题的，有事情，只要给她打电话就可以问了。


    她去那里纯粹就是好奇。


    雷蒙德一早就来接她，带她去最近的哈德逊广场的GHI，乔琳咨询了几种投保方案，最终确定了每年451美元的保险项目，这种只有在母女两个医疗花费4500美元以上才会开始报销，每一次的自付额度是20美元。


    办好了保险，雷蒙德又问她打算在哪里注册家庭医生。


    乔琳转头看向他，忽然觉得心累，这怎么还要注册家庭医生呢？一件事又套着另外一件事，上辈子多方便啊，想去哪家医院，就去哪家医院，在微信上直接交钱。


    想到因为自己哪哪也不认识，甚至还没有车，乔琳已经麻烦了雷蒙德一早上了，心虚道：“或许你早上需要去上班？”


    雷蒙德摇头，目光温和，明明长得那么年轻，做事也太稳重了吧。


    一事不烦二主，于是雷蒙德又像是带着小朋友似的，带着乔琳去注册了翠贝卡全科诊所，不仅如此，艾玛需要注册儿科，于是，乔琳干脆又很快给艾玛注册了儿科……


    注册了一圈，全科医生和儿科医生还要求母女两个都要去体检，这是必须的……


    乔琳：“……”


    她坐在副驾驶，转头看向一旁的雷蒙德，不明白怎么事情越来越多，才给安静忙了一圈，现在好不容易给母女两个买了保险，注册了医院，结果还得请假，母女两个还要去体检。


    深吸一口气，乔琳忽然有些后悔上辈子整天熬夜想剧情了，所以才穿越过来了吧，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熬夜了……


    乔琳：　“那个，我到时候忙完剧组的事情再去体检吧。”


    雷蒙德：“等艾玛放学，可以预约下午的时间，我陪你们去……”


    两个人同时开口道。


    乔琳连连摇头：“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忙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体检，医生说只要今年内完成就可以，所以，等我有空了再去吧，你还要上班。”


    “没关系，我并没有固定的上班时间。”雷蒙德淡淡道。


    乔琳皱着眉头，看向目光温和，好像情绪特别稳定的男人：“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遇到事情都淡淡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麻烦的？”


    雷蒙德不解，目光中带着一些疑问，似乎不理解她怎么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是说，比如，我只有写文的时候是最开心的，其他一切的额外的事情，都会令人烦躁，当然，如果是每天必须接孩子，陪孩子玩，这些是我的责任，而且我可以顺便锻炼，这很好，但像是这些注册医院，给小狗办狗牌，练车，甚至必须去银行存支票，或者其他打乱了我生活节奏的事情，总是令人头疼。”


    “如果不去做，没有医疗保险，那会很麻烦。”雷蒙德觉得好笑。


    乔琳点头：“正因为是必须要做的，才会觉得麻烦，所以你看，我其实最大的梦想就是可以退休之后到处旅居，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默默地写文，这样又可以体验各处的美景，又可以赚钱养自己，不用理会其他事情，那简直太完美了！”


    这确实是乔琳上辈子最大的梦想，可惜上辈子最后也没能实现。


    “如果你想，现在也能够实现。”雷蒙德也不开车了，坐在驾驶座，就这么看着她。


    她口中的她，和她表现的样子，差别很大，这很有趣。


    乔琳摇头：“不不不，现在不能实现，做什么都麻烦。还是努力赚钱，早点赚够养老钱。”


    查资料麻烦，不能订外卖，就连买个医疗保险都这么麻烦，没有自己的车，去哪里都不方便，哪里像是在华国，去哪里都可以坐地铁，不知道的路查个高德地图就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乔琳总是不知道要和雷蒙德说些什么。


    “啊，对了，本给小狗取名了吗？”乔琳忽然开口问道。


    “他说叫小狼，因为它长得像狼。”雷蒙德嘴角微弯。


    “那他有没有好好喂小狼？”


    “他很认真。”


    乔琳扬起头，表情颇有些得意：“我早说过吧，其实本挺有责任心的。只要和他讲道理，他就很好说话。”


    雷蒙德摇头。


    两人顺便吃了午餐，雷蒙德问她要不要顺便练车。


    乔琳想着来都来了，人家一天没上班，现在又是午休时间，点头：“那便顺便练练，我还是要买车的。”


    果然，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练车，乔琳一脚油门下去，力道没掌握好，车子猛然向前窜去。


    “小心！”


    “吱——”乔琳条件反射似的，一脚刹车。


    “刹车速度依然敏捷。”雷蒙德忍着笑意，赞叹道。


    “你是不是在笑话我？”乔琳狐疑地看向他，但男人表情严肃，只表情怪怪的。


    乔琳将车子彻底停下，凑近了，双眼上下扫视，就想看清楚这人刚才是不是在笑话她来着。


    不就是一脚油门没有掌握好力度么，但她刹车敏捷，这里又没什么人，他凭什么笑话她？


    两人离得很近，雷蒙德不知怎么的，身体僵硬，冷白皮的脸颊上竟泛起一层薄红，像被夕阳染过的红云。


    这下子，乔琳好像忽然发现了新大陆，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似的。


    更是凑近了，想要看看他为什么会脸红。


    “什么？”男人喉结用力滚了一下，声音发紧，平时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此时沉得像平静的湖面，定定落在她的脸上。


    乔琳上下扫视他：“休。雷蒙德，你怎么怪怪的？”


    退后些许，乔琳回到驾驶位，目视前方。


    “什么怪怪的？”雷蒙德开口。


    乔琳回头：“你刚才脸红了。”


    雷蒙德：“……”


    乔琳重新挂挡，这次记起来怎么开车了，慢慢踩下油门，朝着前方开去，不再不断在脑中重复油门是哪边了，事实证明，身体是有肌肉记忆的，学会了就会自然跟着大脑做出正确的指令。


    沿着公园边的小路，连续开了一个小时。


    乔琳自觉差不多了，其实早就学会了，只是要想真正上路的话，等她买了车，还是要自己上路开的，主要是要建立自信心。


    “今天就到这里吧，”乔琳停下车，“等我把剧组的事情忙完，我就去买辆车。”


    “好，等你忙完，我带你去车行买车。”雷蒙德自然而然道。


    乔琳再次回头，莫名地扫他一眼。


    “什么？”男人再次开口问道，没有刚才那样紧张。


    “为什么我买车，就一定要去找你呢？”乔琳歪着头。


    不对啊，她过生日，他记得，还带她去吃饭，送她小狗，现在又主动帮她练车，甚至带着她去买保险，注册医院，现在，甚至提前就说要带她去买车。


    他们以前是雇主与住家保姆的关系，但工资已经清了，最多算是个朋友，他这样是不是有点问题？


    如果没有加登的事情，乔琳可能还会认为他就是纯粹善良，现在，她不得不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和加登一样，有给人当后爸的想法？


    “那个，雷蒙德先生？”乔琳忽然认真地看向他。


    雷蒙德蹙眉，这个’雷蒙德先生‘，好像是在旧金山的时候，她经常这么叫他。


    雷蒙德：“什么？”


    “你该不会是想要给艾玛当后爸吧？”乔琳直接了当道。


    如果是，她就告诉他，她没考虑过给艾玛找后爸，如果不是，那就当她自作多情吧。


    半晌，身旁的男人没有应答，乔琳再次看去，男人微垂着眸子，方才还绷着的肩膀松了一些，声音滞涩：“不是。”


    乔琳呼出一口气，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是我自作多情误会了。”


    雷蒙德抬头：“不是想成为艾玛的后爸，而是想成为你的恋人。”


    乔琳瞪大了眼睛：“……”


    “那个，我没有做好准备，我恐怕不太想要进入一段关系，所以，你不用浪费时间。”乔琳直接拒绝道。


    就像她给加登说的那样，虽然她到现在也完全没有搞清楚，在她眼里这么年轻的两位朋友为什么这么想不开，非要给人当后爸，但她还是早点把话说清楚点好，虽然，这以后，她会很不好意思麻烦他们，至少不让他们浪费时间。


    比如，她以前遇到事情就是去问加登，现在超级不好意思麻烦人家。


    再比如，乔琳恐怕再也不想练车了。


    “我们换过来吧。”乔琳慌忙道。


    跳下车后，乔琳才意识到，这里就是炮台公园旁边，她走回家就好了，没必要和他交换座位，冲着站在车边的男人，挥挥手：“那我先回家了，谢谢你帮我练车。”


    说完，乔琳逃也似的跑了。


    雷蒙德：“……”


    乔琳有些烦躁，要不还是去买本电话黄页吧。


    安静的狗牌办下来了，也过了免疫保护期，狗狗也终于长大了。


    没想到安静第一次出门，虽然眼里有对外界的好奇，但并没有想要挣脱绳子的想法。


    乔琳用狗绳牵着安静，它就慢慢地往前走，会左右闻闻味道，但不会乱吃东西。


    这是它第一次出来找方便的地方，乔琳把捡屎袋子挂在狗绳上，防止它找到了定点排便的地方，想要排便。


    来到松软的草坪，安静回头看向她，好像是想要在这里呆一会儿。


    这里的草地比较松软，乔琳也不催促，看看四周，没有什么会被它误食的东西，便站在路边，静静地等着它。


    不知道它是不是想要排便。


    根据宠物医院的说法，小狗一天可以遛两次，每次20分钟左右就够了。


    等它长大了，就可以多遛了，到时候，她就可以和艾玛陪着安静一起出来运动。


    “妈妈，安静在做什么？它为什么不走了？”艾玛站在一边问道。


    “可能在找适合排便的地方吧，我们等等它。”


    等了几分钟，身边有一个男人牵着一只比熊犬经过，不知怎么回事，比熊犬忽然便对着安静绷紧了身体，慢慢往前挪，甚至开始’汪汪汪‘的叫。


    安静这是第一次出来，甚至还没有学会在野外排便的技能，一脸懵地朝着乔琳走近，贴在她身边，显然是有点害怕。


    看看比熊犬的小身板，再看看安静的身板，虽然自家狗狗才四个月大，但至少也比这只比熊大吧。


    没办法，谁叫安静是个宝宝呢。


    乔琳转身，一把捞起安静，抱在怀里，对着那只比熊跺跺脚。


    那只比熊瞬间闭嘴，它的主人也非常不好意思，将它往后拉了拉：“抱歉，它可能是没有见过这只拉布拉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领地了。”


    乔琳养过狗，自然知道这些，也知道有些小狗就是越害怕越爱大声叫，这就叫做虚张声势吧。


    “没关系，狗狗太小了，第一次出门，所以有点害怕。”乔琳道。


    那主人觉得很不好意思，一个劲地拉着身旁的狗：“或许它们熟悉了，饼干就知道拉布拉多是个宝宝了。”


    乔琳觉得好笑，确实，比熊犬是小型犬，应该是只成年犬了：“它叫安静，因为性格很安静，我女儿给她取的名字。”


    一路抱着安静，见比熊没有再吼叫，乔琳这才慢慢将安静放在地上，结果安静也不愿意在刚刚的草丛呆着了，继续向前走去。


    于是，乔琳便和那个饼干比熊的主人一起遛狗了。


    不过遛了20分钟，乔琳便又抱着小狗往回走，安静压根就没有想要在外面排便的意思，乔琳也不逼它，只要会在家里定点上厕所也是可以的。


    这边剧组的拍摄已经进行到男主发现女主的真实身份了，也知道了女主儿子生病需要很多钱的事情。


    乔琳的作用越来越小，不过这段片场经历还蛮有意思的，至少她知道以后写影视版权方向的小说，该突出什么，该怎么考虑拍摄的便利性了。


    另外一边，沃克利告诉了乔琳一个好消息，经过和NBC的商量，《纽约律政母女》这本小说花费20万美元买下了电视剧改编权。


    他们计划拍摄22集的电视剧，主要是乔琳写的女主在律所的那些经历非常好，他们准备让编剧一起头脑风暴，要拍摄电视剧。


    小说是按照母女的成长线来写的，如果要改编电视剧的话，每一集就需要解决一个律所小案件，同时推进母女间的关系，所以，小说和电视剧的叙事逻辑是非常不同的。


    “其实，他们只是为了买核心设定，母女共读法学院，律所实习，体量完全不同，那么可能每一集会需要加入许多角色，比如律所的其他同事，案件的当事人，用来填充细节，台词设计也特别重要……”沃克利对乔琳解释道。


    乔琳懂了，就是每一集都必须要有小冲突，要不就是律所案件的冲突，要不就是学业上的小冲突。


    “我明白了，就像是母女争夺奖学金，上课教授对母女的评价，律所被同事抢功劳，课堂上被同学嘲笑，帮客户打官司，客户隐瞒重要信息，哦对了，还要加上女主前夫的打脸线……”乔琳在电话里随意举例道。


    对面的沃克利：“……”


    “作者的想象力果然不一样。”沃克利不得不开口夸赞。


    乔琳只是在十万字的短篇小说里没有写这些小冲突罢了，毕竟她设计的是给电影版权设置的，主要的大冲突就是那三个。


    可是那三个却完全没有办法拍成电视剧，如果要改编成22集的电视剧，那就需要每一集都冲突满满。


    从后世短剧、网文狂轰乱炸的世界里穿越过来，乔琳又是研究了整整十年网文市场的老作者，这些小冲突还不是随手拈来，毕竟哪怕那些狗血剧情她自己不爱写，可是，她至少看过吧。


    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那可不就显得她想象力非常丰富了？


    沃克利叹气：“看来，我需要和NBC再好好谈谈，或许你可以参与编剧，还不如把这个工资发给你。”


    “参与电视剧剧情的编剧吗？”乔琳现在正是对拍摄电影和电视非常喜欢的阶段，能学到很多东西。


    “通常一整部剧有十几个编剧，当然，会由2个编剧主要负责创作，其他的编剧负责提供创意和修改建议。”沃克利解释道。


    “好，我觉得我可以去参加。”乔琳点点头，总之经纪人让她先别急着写新文，多去看看，去学学，那她就先不写了。


    沃克利的速度特别快，几乎是刚挂了电话，他便给乔琳搞定了编剧的工作。


    “因为你现在是畅销书作者，免去了那些正规的面试过程，况且你还是本剧的原作者，他们的编剧周薪是3000-7000美元，在编剧一行，你算是新人，他们给你每周4000美元的薪水，没有问题吧？”沃克利道。


    乔琳：“听上去非常棒，也就是说我是提供创意的那些编剧。”


    定好了工作，乔琳又开始有全新的工作了，那就是去NBC纽约总部，也就是位于曼哈顿中城的洛克菲勒广场30号，去上班！


    办公地点在5楼，乔琳不是正式职员，但想要进出公司的话，她首先需要提交一张个人照片，办理公司员工卡。


    第53章 画家 药店为什么要拒保呢？ ……


    如果是正式的编剧入职， 这么大的单位只面试流程都要非常复杂了。


    要考核编剧的故事架构与叙事逻辑，角色塑造能力，以及写作功底。


    但乔琳并不是真的过来当编剧的， 而是作为原作者，临时过来当一段时间编剧的。


    所以，她既不用准备入职的材料， 也不用签订劳动合同，只需要办理一张员工卡。


    来到人力资源部，乔琳提交了一张证件照，当场便收到了一张印有她照片的员工卡。


    人力资源带着她先去见了主笔劳里。奥利弗先生。


    劳里。奥利弗是NBC资深主笔，更是专攻律政、家庭伦理类剧集， 擅长在强情节中挖掘人物情感深度的一位前辈。


    这些都是人力在路上帮乔琳科普过的。


    而乔琳被介绍给劳里。奥利弗后，和其他编剧打了招呼，主笔并没有因为她是本书的原作者而表现出什么不同来， 反而直接问道：“这部秋季档电视剧， 预计8月开机， 明年3月拍摄完毕， 在拍摄前， 我们需要完成至少6集剧本，后期拍摄周期6个月，编剧的工作会一直跟组， 你确定你可以做到吗？”


    乔琳想了想，经纪人让自己来学习， 完全跟拍完一整季的编剧工作， 总是能学到很多的，只靠自己一本一本瞎琢磨，这种撞运气的方式， 或许这种方式更利于她了解M国市场，尤其是自己对M国观众并不是那样了解，而且这份编剧工作是有工资的，倒是可以做到。


    “我可以做到。”乔琳认真地点头，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但我每天下午2点需要去接女儿放学，这个我和人力提前说过了。”


    奥利弗先生失笑，摆摆手：“你甚至可以在自己家里办公，但分给你的剧集必须按时完成，并且加入我们的剧集讨论。”


    “好的，我知道了。”乔琳道。


    沟通好了工作时间，乔琳便坐在编辑室一边，编辑室里坐满了编剧，有男有女，几乎一半一半吧。


    大家都是同事，只有乔琳是新人，便彼此简单介绍一番，但人太多，乔琳也并没有记住谁是谁，只听到身边坐着的女同事叫劳拉，因为她是最后一个介绍的，名字又很好记。


    主笔坐在前面，开始和编剧们一起拆解原著。


    “这个月，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完成剧本开发以及定稿大纲，”奥利弗先生低头看向手中的打印稿，随意道，“梳理核心人设，主线冲突，还有关键配角，确保改编不要偏离核心设定……”


    底下的编剧们低头写着些什么，之后大家开始纷纷梳理剧情，这是最重要的工作，毕竟后面22集，不能偏离核心，这就是最重要的。


    拆解完了核心，奥利弗又开始讲解结构。


    “22集需要一个清晰的主线加上支线的逻辑，这就是律政剧的模式，但是这本小说还有一个母女的情感线……”奥利弗抬头瞥了一眼乔琳，“主线是母女共同应对一场跨越了一整季的法律大案，支线就是每集的独立小案件，同时穿插母女情感线的起伏……”


    编剧们并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乔琳看向四周，看来这就是律政剧的基本模式，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不对啊，她好像原本是想写一个中年女人灵魂重生的故事来着，这怎么真的给魔改成一部专业律政剧了？


    乔琳现在有些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来写这本书来着，哦，女主一直崇拜自己的丈夫，因为丈夫是一个法学高材生，后来发现丈夫履历是假的，女主自己努力向上，自我成长的励志故事……


    不过，就像是沃克利先生说的那样，这部剧被电视剧买来了，他们买的就是这个设定和核心，这部剧会彻底变成一部标准的律政剧……


    收敛起自己的心神，乔琳也拿着笔努力记住编剧们讨论的要点。


    “这个月我们需要完成6集的详细大纲，包括每一集的开端、冲突、转折和结局……”总结完刚才讨论的意见，奥利弗继续道，“劳拉你擅长情感戏，第3集聚焦母女吵架的部分，你来写，奥斯汀你来写第2集母女学校第一场冲突……乔琳，或许你愿意负责一集小案件？我来写首集……”


    22集都被分配给了每个具体的编剧，看起来平时都是这么安排的。


    乔琳没想到自己也分到了一集，只需要写一个小案件，任务不重。


    当然，这些只是粗稿，他们这个月最重要的还是完成前6集的定稿，会集体来讨论。


    “前六集，我们需要读稿，大家一起讨论。”奥利弗布置完任务，才特意转头看向乔琳，多提了一句。


    乔琳点头：“我知道了。”


    第六集后面的都没有固定的集数，到时候会根据跨季的大案把他们连贯起来，况且后面电视剧会一边拍，一边播，也会根据观众的反响，随时修改剧本，只能说后面的剧情只是提前做个参考罢了。


    下午两点，乔琳顶着众人的目光下班，毕竟自己要去接孩子。


    不过，就像是主笔说的那样，其实这份工作也是可以居家办公的，只有在讨论剧情的时候才需要到编剧工作室，等乔琳出了工作室才意识到自己不需要这么心虚。


    坐地铁D线回到炮台公园附近，乔琳这才步行前往学校，去接艾玛放学。


    现在，艾玛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遛狗，因为安静终于可以安全出来逛了。


    上次乔琳拉着狗，发现安静性格和其他的小狗比起来，非常沉稳，不会扯着绳子跑，所以，乔琳便让艾玛自己牵着狗绳。


    安静还是没有学会怎么在外面解决问题，乔琳似乎记得这个需要训练，比如剪一块尿垫子，放在草丛里，让它知道可以在外面排便。


    但乔琳好几次都忘记了，总觉得这应该是小狗的天性才对。


    安静一路走，一路闻，终于找到一块草地，停了下来，回头看看艾玛，示意艾玛，自己要在这里。


    于是，艾玛便也让它自己找找感觉。


    等了好一会儿，艾玛都有些无奈了，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乔琳。


    乔琳无奈，把跳绳递给她，让她去一边跳绳，自己在这里等着安静排便。


    艾玛这才重新带上了笑意，接过绳子，便在步道一旁的空地开始跳绳。


    不一会儿，昨天见过的那只叫作饼干的比熊犬就又从身后过来了。


    今天的饼干没有冲着安静吼叫，大概是昨天知道了安静是个宝宝吧，也是知道了这只小狗是有主人保护的。


    小狗怂得很，昨天乔琳冲着它跺脚，它就知道害怕了。


    它的狗主人看着像是附近的白领，但奇怪的是，下午3点钟竟然过来遛狗。


    这个时间洛克菲勒公园遛狗的人非常少，乔琳是因为要接孩子，带孩子顺便晒太阳，一天小狗要遛两次，现在也不太热，便3点让艾玛亲自遛狗。


    可是，除非对方也是自由职业，或者无业游民，要不，怎么可能这个时间出现在洛克菲勒公园？


    但是 ，乔琳不怎么擅长和人打交道，昨天两人也只是见过一面罢了。


    “克里斯蒂。特纳，我的名字，”男人却上前一步，伸手，说道，“没想到你也固定这个时间遛狗。”


    乔琳也自然伸手，和克里斯蒂握手：“乔琳。贝尔。”


    “所以，我是一名自由漫画师，或许您也恰好是自由职业者？”克里斯蒂自然而然地问道。


    这附近还真的没几个人，远处倒是有几个白发苍苍的退休者，乔琳环顾四周，点头：“是的，我是一名作家。”


    “难怪会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下午3点是我给自己的固定休息时间，早上画完了草图，中午吃饭休息，3点这个时间遛完狗，我就会回去完成画稿，你知道的，如果没有养狗，我是不会出来晒太阳的……”克里斯蒂有点自来熟，聊着自己多么多么的宅。


    乔琳挑眉，这人倒是和米兰达有点像，这样也叫宅么？


    也和自己有点像，如果不是自己穿越过来成了一个单亲妈妈，要带着孩子晒太阳，估计也不愿意出门。


    “理解，我也是这样，但我有女儿，需要带着她每天晒太阳，毕竟孩子要长个子。”乔琳指着一旁正在跳绳的艾玛，笑着说道。


    “哦，哇哦，你已经有这么大一个女儿了？”克里斯蒂表情夸张，回头看向艾玛，又看向乔琳，“您看起来非常年轻。”


    乔琳也随意道：“大概是没上过什么班，身上没有班味吧……”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因为，安静似乎终于开始酝酿便意了。


    是的，安静的两只后腿微微下弯，两只前爪伸得直直地，一脸苦相，面无表情地看向乔琳。


    乔琳瞬间便被安静吸引了注意力，幸好脖子上还挂着拍立得，就是为了拍摄安静第一次户外排便的纪念照片的。


    想到什么，乔琳冲着步道那边的艾玛道：“艾玛，安静要排便了，快过来，妈妈给你们拍一张照片。”


    艾玛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一旁的克里斯蒂也是一脸的哭笑不得。


    但艾玛很听话，一把收起绳子，就哒哒哒地跑过来，抬起大大的蓝眼睛，走到安静前面，表情懵懵地看向妈妈。


    安静虽然听不懂乔琳的话，但刚才它听到主人提到它的名字了，所以睁着琉璃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乔琳。


    于是，乔琳还真的举起相机，给艾玛和安静拍摄了一张纪念照。


    “咔嚓，嗡嗡——”


    乔琳拿起相纸甩一甩，相纸里便出现了小女孩傻乎乎，小狗非常无辜的合影。


    “哈哈哈……”一旁的克里斯蒂喷笑而出。


    乔琳其实是故意要拍这种照片的，到时候等艾玛长大了，一定觉得非常有趣，拉布拉多犬长得很快的，以后可没有第一次外出排便的精彩镜头了呢。


    于是，乔琳也看着照片哈哈大笑。


    站在步道上的饼干仰起头，看着自家主人和那只拉布拉多犬的主人一起笑，也不明就里，在地上干着急地喊着：“汪汪汪——”


    急得饼干开始转圈圈，恨不能跳起来看他们在笑什么。


    艾玛见妈妈果然照了照片，也跑过来，从妈妈手里接过照片，欣赏自己和安静的合照，也觉得很有意思：“妈妈安静怎么这样排便？”


    “嗯，还挺可爱的，不过，现在妈妈要给它铲屎了，艾玛要好好学，以后，就该艾玛来给安静铲屎了哦。”乔琳对给狗狗铲屎还是挺熟练的，毕竟养过金毛。


    从狗绳上拽下来一个捡屎袋，乔琳顺势将安静的便便装进袋子里，封住口，扔在了专用狗狗便便垃圾桶里。


    用湿巾擦了手，乔琳这才让艾玛拉着安静继续往前走，小狗不能走得太多了，可以让他和饼干玩耍，自己和艾玛跳绳，锻炼身体。


    自从知道跳绳可以长个子，艾玛就特别喜欢跳绳。


    找到一片空地，克里斯蒂指着空地上的标牌道：“这边是洛克菲勒公园的可以不栓绳的区域，那边小狗可以去喝水。”


    乔琳顺着克里斯蒂手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确实有比较矮的水池，原来是专门让狗狗去喝水的。


    饼干早就被放开了绳子，欢快地这里跑跑，那里跑跑，一会儿又蹦过来，围着安静’汪汪‘几声，往前跑两步，似乎是在叫安静跟着它往前走的意思。


    安静生性安静，仰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乔琳，好像是在问她能不能过去一般。


    乔琳点头：“去吧，安静去喝水。”


    于是，安静迈开步子慢悠悠地跟在饼干身后，两只狗趴在水池上，低头开始喝水。


    喝了好一会儿，饼干又冲着安静叫几声，围着安静跳着，好像是故意要和它玩耍，甚至从安静身下钻来钻去，安静被逼得不断后退，一脸无辜地低头，往身后看，想要看到饼干到底在干嘛。


    此时，四个月大的宝宝安静，在小比熊面前，竟然像是个长辈一般，看着饼干，有一种莫名的无奈和宠溺之感。


    乔琳忽然便开始担心安静是不是过于安静了？


    “你的狗性格非常好。”克里斯蒂笑着道，“饼干有时候有些吵，你知道，我需要绝对的安静。”


    “小狗确实喜欢叫，我就是觉得安静非常安静，而且大狗不喜欢叫。”乔琳也顺口说道。


    “对了，你主要写哪一种类的书籍？”克里斯蒂站在一旁，一边看着两只狗，一边随意地问道。


    乔琳有点受不了这种自来熟，只随意道：“就是一些言情小说。”


    “哦，我以为会是一些儿童绘本之类的，或许我们还会有合作机会。”


    “你是画儿童绘本的？”


    “什么都画一些，和《华盛顿邮报》的每日漫画有合作，也会画儿童绘本，当然，也会接品牌海报设计……”


    乔琳点头：“都是手绘吗？这样的自由职业时间非常自由。”


    “是的，你知道纽约房租很贵，居家办公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开支，”克里斯蒂不好意思地笑笑，补充道，“还算稳定，但不怎么赚钱，也要经常带着纸质原稿去出版社，找编辑沟通修改，但比那些大型漫画公司的全职漫画家要更加自由，那些长篇漫画连载的项目，是需要在专属工作室驻场的，毕竟要随时和编剧，以及上色师沟通，需要团队协作……”


    乔琳：“我更喜欢自由一点。”


    克里斯蒂看不出年纪，原先乔琳以为他比较自来熟，没想到说话还蛮诚恳的。


    这时候，乔琳才转身看向男人，浅棕色的短发，穿着灰色的连帽卫衣，卡其色工装裤，松松垮垮的，能看出来人挺瘦削，脚上是一双旧帆布鞋，看起来非常随性。


    身旁有人，又要看着安静，乔琳便没有和女儿跳绳，只是让艾玛自己在一旁玩。


    不一会儿，便到了该去学钢琴的时候，乔琳便将安静牵回家，送艾玛去钢琴学校。


    晚上，等孩子睡了，夜深人静，才是她最喜欢的创作时间。


    坐在沙发上，乔琳在思考自己负责的小案件，或者小冲突该写个什么。


    自己的小说里写过一些比较典型的大事，但其实乔琳当时的笔记本上记录了非常多的小案件。


    尤其是律师乔治，真是一点也不藏私，给她分享了许多比较典型的案件。


    当然，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他并没有透漏客户的信息，只是举了几个例子罢了。


    乔琳翻开笔记本，在上面看到了乔治在大学的时候，他们的老师曾经让他们处理过一起违规拒报医保的案件。


    这是一件公益案件，是乔治上学的时候，公益法课上的作业。


    当然，当时乔治说过最后，那件案件是不了了之了，因为老人虽然拿回了那些医保，但又拒绝乔治他们组去举报那家小药店。


    乔琳想了想，也许那家小药店是那里的唯一一家药店吧，如果被举报了，被迫关闭了，老人要去其他的药店，就要去很远的地方，所以，她可以从这一点出发，来编写一个小冲突，这就可以撑起一集电视了。


    案例都是现成的，只是需要把案例稍微改编，扩写成一集剧本而已，这对一个老作者，从网文大风大浪幸存下来的人形码字机来说 ，就是基本技能。


    于是，’噼里啪啦‘的，不到一个小时，乔琳就把自己那一集的粗稿写好了。


    纽约大学法学院公益法课上，教授特意选了贴近底层的一个案例，当堂布置了分组作业。


    这种作业，是让学生们去切实地做公益律师，帮助低收入群体解决实际问题的。


    1996年，联邦推出《联邦医保改革补充条例》，布朗克斯区是纽约低收入群体的集中地，该区域有许多老年人都有一些长期依赖的药物，需要在唯一的小药店购买，但这家社区药店却一直拒保。


    小药店声称这些药品不在报销清单内，也不告知老人去申请医保申诉。


    现在，女主就是要为这些老年人代理。


    同组的同学都瞧不起她，把实地考察的工作给了女主，其他人只需要去查询往年判例便可以了。


    同组有一个22岁的萨拉，她的爸爸是纽约知名大律师，家里很有钱，另外一个同学也是藤校本科毕业，叫克拉克，说是他负责撰写论文。


    所以，要跑去贫民窟的工作便只有女主一个人去完成。


    女主只好坐着地铁，自己前去那家小药店调查，但是以前是没有电脑的，小药店并没有正规的医保报销记录系统，而这里的老人很多都是意大利、爱尔兰的移民后裔，语言都不通，对这些流程更是一窍不通。


    小组的萨拉从知名律师爸爸那里伸手拿过来一份《联邦医保改革补充条例》的打印版，扔给女主，便算是完成了任务。


    女主每天背着笔记本和家里的旧相机，找附近的老人询问他们是否被拒保过，又在药店隔壁的便利店打听，只有一个老人说是拒保过，但她不敢得罪药店，因为她要的药只能在药店买，所以她每次都是给儿子打电话，借钱买药。


    女主拿出1996年推出的补充条例，让老人自己看，她购买的药是不是在1996年的条例上，老人语言不通，乔琳便让老人把药的名字和条例上的名字一一对应。


    最后，女主见老人还是看不懂，又当着老人的面给老人的儿子打电话，说了老人的药现在属于可以报销的范围，让儿子自己给老人解释。


    母子两个叽里呱啦用意大利语解释了一通，老人总算是听懂了。


    于是，女主便从老人这里拿到了证词，说是她是纽约大学的学生，专门过来帮助老人处理药店拒保的事情的。


    按照这种方式，女主总共找来了六位老人，收集了他们的购药被拒保的单据。


    又因为连续一周采访周边邻居，终于拿到了更多证据，又发现药店没有在纽约州医保局登记过，属于不合规药店，不得承接医保业务……


    女主跑了两周，才拿来这些证据，将拿来的证据交给小组组长，组长便把她的证据和找到的条例总结起来，便算是完成了作业。


    在公益法课堂上，克拉克作为组长，自然代表小组上台陈述诉求，而教授和当地的一位医保律师当裁判。


    克拉克洋洋洒洒陈述了这一起案件的来龙去脉，还得出了最后的结论，那就是要举报小药店。


    于是，那位特邀来当裁判的医保律师则是问道：“那么，药店为什么要拒保呢？”


    课堂上，当着100多名法学院的学生，克拉克瞬间哑口无言，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女主……


    第54章 条件 “所以，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


    克拉克当然回答不了医保律师的问题了， 因为他除了拿到了证据，知道来龙去脉，什么也不知道。


    最后， 就是女主的高光时刻，女主上台，仔细地描述了她去采访每个老人的经过， 又是如何拿到了老人的证言和购买凭据，又是怎么调查到药店老板的目的，以及药店的不合规，还有药店拒保，想要把保费据为己有的私心。


    女主还当堂对着教授和医保律师请求道：“我知道这听上去不合理， 但是我问过那些老人，他们的诉求很简单，只需要药店归还那些医保钱， 其他的他们就不打算追究， 也期望我们不要去举报这家药店， 毕竟， 这是当地唯一的一家药店， 他们都是外来移民，已经熟悉了这家店主，换一家， 或者去更远的地方，他们甚至不会自己买药了。”


    医保律师连连点头：“这就是始终记得完成客户的真实诉求， 这才是法律的真正作用。”


    克拉克和那个萨拉， 顿时被教授，以及全班同学看得臊红了脸。


    毕竟，这份作业， 他们没有出力，却拿着别人的劳动成果上台去逞能，妄想白白得到高分，被教授当堂给了一个不及格，让他们重新去做作业。


    要知道，这份作业可是平时大作业，成绩不过关，会影响这门课是否能够通过。


    所以，这一组，女主拿到了最高分。


    她写的是6集以后的，明天不会轮到她念稿的，但她先写完了，就没有心事了，可以只用去讨论其他的剧情。


    第二天，乔琳送完艾玛，又赶去NBC。


    没有昨天那么紧张了，毕竟自己的活都干完了，提供创意她最喜欢了。


    许多脑洞，或者套路，在现在这个年代，或许会被认为是天才的想法。


    就好比沃克利作为曾经的大总编，在乔琳随意的提出那么几个想法后，也会表现得那么惊讶。


    第一集的剧本是主笔奥利弗自己写的，几乎每一个电视剧本的第一集，大转折，都是主笔写的，大家一起提建议，确保方向不会跑偏。


    “第一集，我们快速交代女主身份背景，结局在女主重新回归校园，崇拜丈夫，贤妻良母，发现丈夫履历造假，信仰坍塌，立即离婚，场景切换，来到纽大……”奥利弗在编剧工作室念了他改编的第一集剧本后，让大家随意发挥。


    “也就是说，第一集我们的场景需要用到卧室、礼堂，以及最后一幕的纽约大学外景。”劳拉在一旁问道。


    奥利弗点头：“或许有些单薄。”


    “能不能加快节奏，加入一些女主走入课堂，和女儿打招呼的剧情？”


    “这样我们就需要提前将纽约大学外景拍摄完毕，9月份开学，9月初播出，正好赶上开学季，或许可以吸引许多纽约大学学生观众……”


    “衣着方面，按照原著的描写，开始是一些礼服，之后，女主果断离婚后，最开始穿着比较老气……”


    “女儿在校园偶然见到妈妈，因为妈妈没有提前告知，女儿误会，要表现出这种反差，我想主笔最开始停留在纽大外景其实更加吸引人……”


    大家积极开始讨论第一集遇到的问题，将每个角色的台词开始细化。


    是的，每一个人都在发言，这里没有一个人是来滥竽充数的，这才是真正的头脑风暴。


    但他们速度实在是快，乔琳好几次都发现自己的词都被别人抢走了，顿时有点惊讶……


    看来，她还是小看这个年代编剧的脑洞了。


    “乔琳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补充的？”主笔转身特意问了乔琳，大概是见乔琳一直没有发言吧。


    所有编剧的视线都集中过来，看向了乔琳。


    “我刚才想说的被其他人说过了，我是想说第一集就停留在纽大外景，是最好的钩子，观众会想要看看母女两个见面的戏剧镜头。”乔琳道。


    并没有人嘲笑她，大概每个人想说的都被别人抢先了吧，大家速度确实很快。


    乔琳说完，主笔算是把第一集剧本暂时确定了。


    中午，许多人就在大厦附近去吃饭，昨天，乔琳随便在便利店买了一个三明治，今天，身旁的劳拉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这种和同事一起去吃饭的机会还蛮少的，乔琳表示可以。


    几个人来到大厦隔壁的沙拉店，乔琳跟着吃了一顿沙拉。


    “今天你们发言速度太快了，我坐在那里，好几次想说话，都被人抢先了。”乔琳说道。


    劳拉笑笑：“这是主笔亲自写的，一般没有多少修改的空间，下午你来看看第二集，你会发现一般第二集需要讨论好几天。”


    乔琳：“……”


    “奥利弗先生的剧本确实改得很好，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很清楚，也断在了最好的地方。”乔琳赞叹道。


    就和他们写网文一样，断章断不好，下一章就没人看了，每一行都有自己的断章，吸引观众继续往下看，勾得观众心痒痒。


    “主笔最擅长的是大叙事，律政大案的主线，所以，这种偏母女情感类的，他写得不多，看过《联邦辩护》、《家庭法》、《司法界限》那些经典剧集吗？那都是奥利弗主笔的，他得到过两次艾美奖最佳剧情类剧集编剧提名，一次M国编剧工会奖最佳剧情编剧，是连续八年的编剧培训计划导师，是去年的年度贡献编剧……”


    乔琳：“……好厉害，而且全都是律政类。”


    “是的，所以，我们这部剧才会邀请他来当主笔，我们可以和他学到很多大的叙事技巧。”劳拉道。


    乔琳顿时觉得来了劲头，能跟着这样厉害的编剧学习，她也太幸运了吧，肯定要好好学。


    吃完饭，下午回去后，编剧组又匆匆讨论了第二集的剧本，第二集主要是第一个大冲突，就是母女两个在学校数次避让开以后，在阶梯教室发生的作业冲突。


    果然，就像是劳拉说的那样，从第二集开始，一章内容都能讨论好几天，难怪他们一个月能出几集剧本，那就很了不起了。


    “我认为这里的冲突，可以引用原著中的第一次大的冲突，就是那次模拟法庭，在第二集迅速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这个冲突太大，女主是否成长过快？”


    “换成小作业，先让女儿看到妈妈的努力……”


    “一般的律政剧第二集都是承接开篇，铺垫长线，所以，我认为，就像是其他的剧集一般，我们可以用一个小而棘手的案件做开篇，比如邻里纠纷……”


    “这部剧不太一样，不是纯粹的律政剧，牵扯到法学院的学习，以及母女情，主要是讲女主的成长线，或许，课堂作业就可以了……”


    乔琳，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他们是在讨论她的小说，改编的也是她的小说，为什么她就是有一种插不上话的错觉呢……


    两点到了，正在大家依然讨论得难解难分的时候，乔琳匆匆离开工作室，回家接孩子。


    一边走，一边想，按照这个讨论速度，看来至少一两个月才能准备完剧本，9月份要拍出前4集吧，剩下的一边拍，一边改，编剧工作还蛮累的。


    原本，乔琳还计划着4月份带孩子去一趟华盛顿看樱花，但因为跟组，又因为不好意思蹭雷蒙德的车，放弃了，打算明年再去。


    前几天，她才写了布朗克斯区的案例，社区宣传栏上又恰好看到布朗克斯动物园的消息，问了米兰达去不去，米兰达要和她老公带孩子去长岛玩。


    本肯定是要和她去的。


    本来她上次已经拒绝了雷蒙德的表白，现在最好不要蹭人家的车，可是本每周六都来找她，她总不能自己坐地铁，然后大家约好在动物园门口见面吧。


    所以，她也不矫情，就当帮着带孩子，蹭蹭他的车就蹭了。


    不过，还是有影响的，比如，她再次见到雷蒙德后，会开始觉得尴尬。


    幸好，雷蒙德本来话就少，她便只和本说话。


    “乔琳，你上次说要去华盛顿看樱花，现在樱花都没有啦！”本在身旁仰起头，气呼呼地说着。


    “明年看吧，今年我有点忙，经纪人让我跟着剧组，那天不是去给安静打疫苗了吧，我们今年先把纽约的地方逛完，明年再去华盛顿也来得及。”乔琳眨眨眼，解释道。


    艾玛就没有问过这件事，本却一直记着，想了想，乔琳又道：“而且，安静现在太小了，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去那么远的地方，回来太晚了，安静自己在家里，我们也不放心。”


    虽然说小狗不拆家，家里也有自动喂食的，但那么小的小狗自己在家还是挺让人担心的。


    等安静长大了，自己又买了车，就可以带着安静一起出去玩了。


    买车，买车，买车！


    乔琳再次提醒自己道。


    “好吧，小狼在家里有诺玛照顾。”本得意道。


    乔琳：“哦，对了，诺玛有没有见到她女儿？”


    本眨眨眼，睁大了眼睛，又对着驾驶位上的雷蒙德，问道：“休，诺玛有没有见到她女儿？”


    乔琳：“……”


    “诺玛已经见到她女儿了，但是还没有拿回抚养权，因为她的前夫并没有出现故意忽视孩子的事情，她还在找机会。”雷蒙德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看向后视镜，轻声解释道。


    乔琳：“……哦。”


    本来就是没话找话说，结果，本却把话递给了他哥哥，乔琳干脆不说话了。


    一路沉默，本噘着嘴，一会儿看看乔琳，一会儿看看雷蒙德，小声问艾玛：“乔琳是不是和休吵架了？”


    艾玛摇头：“没有啊，我不知道，我妈妈从来不和人吵架。”


    “那他们怎么不说话？现在太安静了。”本眯着眼睛，小大人似的，继续观察两个人。


    “一定是工作太辛苦了，妈妈说电视剧一集剧本要讨论好多天，她想说什么都被别人抢了……”艾玛小声蛐蛐道。


    乔琳皱眉，她家女儿真是把她说过的话到处乱说，什么都往外说……


    “那天安静第一次在草地上排便，妈妈给我和安静拍了纪念照，安静拉屎的时候前面两只脚伸直，后腿弯着，但是它拉屎怎么不用力，脸上呆呆的，饼干想和它玩，可是它被饼干吓得不停后退……”艾玛继续小声蛐蛐，和本分享着她认为值得分享的事情。


    乔琳闭上眼睛，干脆假装睡觉，眼不见心不烦的，省得自己那点隐私全被艾玛扒拉光了，下次一定要给艾玛说家里的私事不能往外面说……


    “饼干是什么？”本问道。


    艾玛：“饼干就是那只小白狗，特别小，比安静还小，但是喜欢汪汪汪的叫，但是它不咬人，它的主人是克里斯蒂叔叔，他也在公园遛狗，哦，妈妈还说那个叔叔一看就是艺术家……”


    “吱——”


    车子猛然停住。


    艾玛、本，还有乔琳都吓得闭上嘴巴，直起身向前看去。


    “发生了什么事？”本奇怪道。


    “前面有红灯。”雷蒙德轻声解释道。


    小朋友见没什么事情，又开始继续聊天，可是话题转得很快，又开始转到了小狼身上。


    “小狼为什么没有安静那么乖巧啊，它才那么小，我听乔琳的话，让小狼固定去尿尿，可是它总是尿得满屋子都是……”


    乔琳伸手捂着嘴巴，生怕自己笑出声来，指望二哈安安静静的……


    抬眸，乔琳的视线不禁和后视镜里的雷蒙德对视。


    男人很快移开视线，车子继续向前开去。


    来到动物园，等了一阵，欧文和朱利安便到了，今天只有他们几个人一起来，米兰达一家，还有索菲亚一家都有事，也是，天气正好，又不是大冬天，大家都喜欢带孩子去风景更好的地方玩。


    动物园门票8美元一张，超级便宜，乔琳正要掏钱给母女两个买票，雷蒙德却自己把几人的票都买了。


    其实，在华国的时候，大家一起出来玩，也是今天你买，明天我买，之前雷蒙德也帮她买过票，但乔琳以前没觉得有什么，有时候会故意帮本买些零食还回来。


    可自从雷蒙德表白过，乔琳便觉得哪哪都不对了。


    刚进门，动物园门口就有一个卖热狗的，小孩子都喜欢这个，看见热狗，路都走不动了。


    乔琳上前，一口气买了六个热狗，大人和小孩，每个人都有。


    小孩子只要有吃的，那是永远吃不饱的，都乐呵呵地等着热狗做好。


    但欧文和雷蒙德就表情有些奇怪。


    本拽着艾玛往前走，大家一起去了野生亚洲的区域，首先看到了长颈鹿。


    孩子们都从绘本上看过长颈鹿，总之，艾玛是第一次见，一直仰起头，看着长颈鹿慢悠悠地吃菜，闲闲地甩着尾巴。


    见孩子喜欢，工作人员走过来，给每个孩子发了一片白菜叶子：“试着喂它吃吧。”


    这里不能随便喂，只能工作人员提供食物。


    艾玛有些害怕，把叶子放在手上，伸出手，又害怕地闭上眼睛，下一秒，长颈鹿低下头来的时候，她又快速收起手臂。


    乔琳干脆弯腰把她抱起来：“艾玛不怕，长颈鹿是食草动物，它不咬人，它太高了，你需要高一点，递过去给它。”


    艾玛这次才把手高高举起，睁大了眼睛，结果，长颈鹿低头，伸出舌头，一口便把整片菜叶子卷走了。


    艾玛缩回手，懵懵地看向自己光光的手：“妈妈，长颈鹿吃饭好快！”


    乔琳抱不了孩子，连忙又把孩子放在地上：“你看它那么高，当然要吃很多饭了。”


    本抬头看向雷蒙德，眼里也写着，想让哥哥把他抱起来的意思。


    雷蒙德无法，也只好把本抱起来，于是，本伸长了胳膊，把菜叶子递过去，也被长颈鹿一口卷走。


    朱利安有样学样，欧文甚至把朱利安架在脖子上，孩子笑得很开心。


    下午，孩子们又去了儿童动物园，这里，孩子们可以摸摸小兔子和山羊，还能骑小马。


    “妈妈，小马的毛好软。”艾玛在马身上偷偷摸摸，小声给乔琳说道。


    孩子们中午在露天餐厅吃了汉堡和薯条，乔琳一路上刻意只和几个孩子说话，硬生生没有和雷蒙德以及欧文说话。


    别说憋得特别难受。


    又是玩到傍晚，在门口的纪念品店里，艾玛一眼便看重了长颈鹿玩偶。


    这要是换成乔琳自己，那肯定是不想买的，毕竟谁都知道景区东西贵。


    但艾玛今天看起来最喜欢的就是长颈鹿了，乔琳便顺手给她买了。


    但还有两个孩子一起，乔琳便多拿了两只长颈鹿，也一起结账买了。


    本和朱利安没想到乔琳还给他们也买了长颈鹿玩偶，特别开心，但雷蒙德站在门口，再次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欧文低头笑。


    几个人在动物园门口分别。


    乔琳继续没和雷蒙德说话。


    一路上，艾玛和本叽叽喳喳地分享着今天的那个海狮表演。


    “其实，我们坐得有点近，海狮跳进水里的时候，水都喷在我身上了……”本指着自己的衣服，给艾玛说道。


    “我也是，你看我衣服。”艾玛也拉着自己的衣服。


    乔琳上车就开始装睡，一路想着明天就去买车，买个什么车，要不也买个SUV，等安静长大了，总不好买个小轿车。


    啊，最好能再养只猫，这样子，就和上辈子没什么区别了，好好赚钱，争取早日赚够养老钱，在郊外买个别墅，全世界旅居……


    不知不觉，车子便开回了炮台公园。


    车子完全停下，乔琳睁开双眼。


    这时候才发现两个孩子电量再次耗尽，又睡着了。


    如果要把艾玛叫醒，肯定孩子又会哭，因为没睡醒有起床气。


    乔琳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艾玛抱出来先，抱到电梯那里，她应该能坚持住吧，到时候再哭，也不会吵醒本。


    “你有一个遛狗的固定搭档。”雷蒙德忽然开口道。


    车里非常安静，只有两个孩子轻缓的呼吸声。


    “没有，只是偶然碰到的。”乔琳轻声道。


    “我知道了，或许，如果你准备好要走入一段关系的时候，可以优先考虑我？”


    乔琳：“……”


    “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车行？”乔琳忽然问道。


    “你要买车，明天我带你去。”雷蒙德开口道。


    想到什么，雷蒙德再次开口：“或许，你和艾玛已经体检过了？”


    乔琳拍拍脑门：“没，忘了。”


    雷蒙德：“周一可以去。”


    乔琳完全就是懒，但体检还蛮重要的，尤其是艾玛还小，只是上次一口气做了那么多事，乔琳头疼：“行，那明天买车，后天去体检。”


    迟早都要做，既然他开口了，那就一口气都做了吧，省得拖得久了，她又头疼。


    男人失笑。


    乔琳从侧面，便看见他一直在偷笑，肩膀抖个不停。


    “笑什么？”


    “其实，如果你成为我的恋人，或许可以不需要考虑那些东西，我可以帮你记得，你只需要专注在写作的事业上。”男人收敛了笑意，忽然一本正经道。


    这，他这算是第二次表白了？


    这次是在和她谈条件？


    怎么听起来像是在做生意？


    不过，奇怪的是，乔琳竟然觉得这个生意可以谈。


    “你确定？”乔琳问道。


    男人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我确定，你想去哪里，我可以当司机，你不喜欢这些琐事，我可以帮你处理，本也不需要你照顾，我可以帮你照顾艾玛，我很安静，不会在你写作的时候打扰你……”


    “嘶——”乔琳轻吸一口气，“所以，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男人再次被她逗笑：“或许，一个恋人？”


    乔琳：“……我考虑考虑。”


    “好，给你时间，我不着急，明天可以带你去买车，后天请假一天，带你和艾玛去体检。”雷蒙德不紧不慢道。


    乔琳转身，拍拍艾玛的肩。


    艾玛迷迷糊糊醒来，瘪着嘴，眼见着又要发脾气了，乔琳连忙道：“哇哦，艾玛的长颈鹿怎么不见了？”


    “上帝啊，长颈鹿忘在动物园了吗？”乔琳装模作样地左右到处找。


    雷蒙德被她的操作震惊了。


    然后，艾玛彻底清醒，也跟着妈妈在身边找，结果，忽然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不就是长颈鹿吗？


    “妈妈，长颈鹿在我肚子上。”艾玛委屈道。


    乔琳拍拍胸口：“哦哦，那太好了，安静还在家里，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我要回家去看看了。”


    “妈妈，等等我！”艾玛解开安全座椅的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下车，去追妈妈。


    本揉揉眼睛：“休，你在笑什么？”


    第55章 恋人 雷蒙德先生会成为自己的爸爸吗？……


    周日一大早， 雷蒙德便开车到炮台公园接乔琳。


    就像是他昨天说过的那样，她需要的话，他可以当司机， 那些琐事可以交给他。


    昨天乔琳说过要考虑考虑，但其实她回到家就睡了，哪里考虑过。


    现在， 坐在车后座上，再次看见雷蒙德，乔琳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脑子不清醒，竟然答应了这人会考虑。


    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恋爱的事情， 谈恋爱多麻烦啊，自己时间本来就不够用，现在多了一个女儿， 那是责任， 没办法， 而且女儿可以让她走出房门， 可是， 男朋友纯粹是浪费她码字的时间。


    “昨晚休息得还好吗？”雷蒙德视线和她对视，开口问道。


    本也跟着出来了，毕竟今天休说过要帮乔琳去买车。


    曼哈顿因为空间有限， 所以汽车经销商很少，而且大多数都在曼哈顿的边缘地区， 比如皇后区， 或者布鲁克林区，亦或者布朗克斯区。


    乔琳对车没有什么概念，只要价钱合适， 空间大，质量好就行。


    至于问她什么品牌，乔琳没有了解过，也没有心思去了解，所以，此时，她睁着眼睛和雷蒙德对视。


    于是，雷蒙德收回视线，开车带她来到了综合经销商。


    这样，乔琳就可以自己来挑喜欢的车型了。


    但雷蒙德显然高估了乔琳，她觉得这些车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区别。


    挑来挑去，只看了价格，还有品牌，乔琳记得好像丰田挺耐开，价格不贵15118美元，在一众动辄两三万的SUV里面算是价格非常亲民了。


    这款RAV4是小型SUV，车内空间布局很合理，可以坐五个人，后座完全可以放下长大的安静，还有艾玛的安全座椅。


    于是，很快，乔琳便挑了一辆银色的RAV4。


    见乔琳选好了，雷蒙德嘴角带着笑意，拿着乔琳的驾照，跟着汽车销售进去办理手续。


    乔琳挑眉，哈，这是没她什么事了吗？


    不一会儿，雷蒙德带着车辆所有权证书，抬头看向乔琳。


    “这就办好了？”


    雷蒙德失笑：“不，我们需要去一趟DMV，办理车辆所有权转移，以及注册，缴纳所有权转让费以及注册费用，还有销售税，你会当即拿到行驶证，但所有权证书一般需要等待90天……”


    乔琳连连摆手：“停停停，买车也这么麻烦吗？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着，乔琳拉着艾玛就要上车，雷蒙德晃晃手里的钥匙：“你的车不用开走了吗？”


    见她看过来，雷蒙德又慢悠悠道：“DMV周日不上班，你需要明天去办理证件。”


    乔琳：“……”


    现在，乔琳已经彻底服了，如果你要自己开车，你就要练好车，你要买车，你就不能嫌麻烦，就像是她买了房子后，还要交一堆房产税，公寓管理费，哦，对了，还要还贷款，买了医疗保险，还要注册医院，之后，又要去体检，艾玛现在上学，以后还要找好的学区……


    乔琳现在真的是无比怀念自己上辈子的简单生活，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哪都是一个手机就搞定……


    “顺便说一句，买了车还要买汽车保险，半年买一次，哦，还有，汽车需要年检……”雷蒙德站在那里，不咸不淡地补充道。


    乔琳整个头都要炸了，很想把这车退了去，要不还是坐地铁吧……


    脖子有些僵，乔琳看向自己刚刚买的新车，刚才是雷蒙德付的钱，她还要写一张支票给雷蒙德，但她开车技术不太自信，便对着艾玛道：“艾玛，你还是坐雷蒙德先生的车回去，妈妈在后面慢慢开着咱们家的车。”


    艾玛不解，仰起脖子道：“妈妈，艾玛想和妈妈一起回家。”


    乔琳挤出一个笑来：“乖，听话，你坐那辆车，妈妈还需要好好练车。”


    没办法，艾玛可怜兮兮地看了眼妈妈，这才重新坐回了本身边的安全座椅上。


    雷蒙德顺手将后排车门关上，回头看向还在发呆的乔琳：“或许，我们可以雇请一个司机，把车开回停车场。”


    “不用，我自己慢慢开。”乔琳摇摇头。


    她有驾照，也练了好几天车，重要的是建立自信心，坐进车里，调整好了座椅位置，抬头，目视前方。


    前面的雷蒙德一直在等她。


    “你先走，我慢慢在后面跟着你。”乔琳冲着雷蒙德喊道。


    于是，雷蒙德也开得很慢，在前面帮她带路，毕竟乔琳对这边的路不熟悉。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乔琳总算是把自己的车给开回家了。


    这么一路，乔琳紧张得一直冒汗。


    把车停在地下车库，这里的车库是按月付费，每月400美元停车费，是的，纽约寸土寸金，什么都贵，不过400美元就可以租赁一个车位，是一定能停车的，不然就要停在外面。


    乔琳从车里下来，锁好车，坐上电梯，来到一楼，便一眼看到了正等在公寓门口的雷蒙德和两个孩子。


    带着雷蒙德回到家里，乔琳一路无话，脑子里一直在思考雷蒙德昨天的提议。


    两个孩子去一旁玩乐高了，乔琳仔细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外表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眉眼清俊，眼眸深邃，看上去像是没什么脾气，但乔琳知道，这人上次把那个勒索她的男人送进了牢。


    对了，他上次似乎说过要找到那个曾经在旧金山欺负过她的举报者。


    “你找到那个举报我的人了吗？”乔琳鬼使神差地问道。


    男人嘴角微微抿起，抬头看向她：“他已经死了。”


    乔琳：“啊？发生了什么事？”


    “是在可怜他吗？”


    乔琳摇头：“我只是奇怪，短短几个月，他怎么就忽然死了？”


    乔琳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情和雷蒙德有关系，但他是雷蒙德基金会的主席，是搞慈善的，应该不会杀人吧……


    要是杀人，那这人就不能要了，有点可怕。


    “你在想些什么？”雷蒙德扬眉，不得不解释道，“他是瘾君子，死于药品过量。”


    乔琳松了口气：“……哦，那就好。”


    “所以，我昨天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雷蒙德静静地看着她。


    男人人品不错，除了话少了点，没啥大毛病，记得她的生日，还帮她报了仇，随叫随到，脾气好，长得也不错……


    乔琳在脑海中细数着雷蒙德作为恋人的好处，但她这辈子没打算结婚，也没打算生孩子，虽然谈论这个有点早，就是害怕雷蒙德会这么想，那还是有必要提前打个预防针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而且现在说这些有些早，但我还是有必要说清楚，我没打算结婚，也不打算生孩子，你能接受吗？”乔琳说完，自己都有些虚，万一雷蒙德自己也没打算结婚，她这样说岂不是有点自作多情的意思。


    “我可以认为你答应了我的提议吗？”雷蒙德笑意从眼角漫开。


    乔琳惊呼：“不会吧，这样你都能接受？”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找个恋人？”乔琳不明白了，如果说他是看重了她会管本，可是他自己也说了，不用她管孩子，毕竟他给家里请了住家保姆。


    那么，他究竟能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没理由，想不通……


    男人没作声，可那股子喜悦全写在脸上。


    其实他好像挺爱笑的。


    “哦，对了，我给你写张支票。”乔琳站起身来，就要去拿支票本，刚才买车钱15000多美元，但后面还要交销售税，以及注册费，使用费，所有权证书费一堆费用。


    乔琳有点算不清，便道：“先给你20000美元，后面不够了再说。”


    “好。”男人没有开口拒绝，或者说直接把车送给她的话来。


    乔琳对此很满意，不用她多费口舌，写完支票，便直接递过去给他。


    两人相顾无言，乔琳想了想，她也没谈过恋爱，但她写过太多恋爱了，虽然两人的关系更像是一种谈生意，不太正常。


    “或许，你想要留下来吃饭吗？”乔琳顺口道。


    “好。”


    乔琳站起身来，今天本来也没有什么计划，但她记得冰箱里空了，打开冰箱，果然，空空如也。


    “我去趟超市。”雷蒙德站起身来。


    乔琳便想起他以前也帮她买过菜，还买了好几桶牛奶，把冰箱塞满过，便道：“那就多买一些。”


    往往，乔琳都是在楼下食品杂货店里买一些食材的，主要超市远，她没有车，但M国人都习惯开车去超市买，一口气买一周的菜。


    没想到她现在坐在家里，就有人去买菜，所以，这就是有恋人的感觉吗？


    “乔琳，休怎么出去了？”本从书房里走出来，挠着头，奇怪道。


    “他去超市买菜，你和休今天在家里吃饭吧。”


    本立即开心道：“太好了，那我要自己做！”


    自己做么？


    乔琳摸着下巴：“也可以，看看你哥哥买回来什么菜吧，或者我们做菜饼子，可以多做几种馅料，你们自己做的自己吃。”


    中午几个人只简单买了汉堡吃，下午时间充裕。


    艾玛一听是自己做过的，立即给本科普道：“我和妈妈经常做西葫芦虾肉菜饼，非常简单，我教你。”


    本眼珠子乱窜，一会儿看看艾玛，一会儿看看乔琳，一脸的羡慕：“我也想天天做。”


    乔琳将豆子泡上，准备晚上打一份黑豆浆，然后多拌几种馅料，菜饼子还能多让孩子吃蔬菜，又是自己做的，相信没有人会挑食。


    弄好豆浆，一大两小，看看时间，便干脆先去遛狗。


    安静又长大了一圈，现在出来，已经很习惯了，会自己找个地方排便。


    而饼干也是固定这个时间出来排便。


    这是克里斯蒂第一次见到本，便随口问乔琳这是谁。


    乔琳：“我男朋友的弟弟。”


    “男朋友？”克里斯蒂奇怪道。


    乔琳点头：“是啊，今天交的男朋友。”


    克里斯蒂：“……”


    本抬头，奇怪地看向乔琳：“乔琳，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吗？”


    乔琳没有隐瞒：“是啊，刚才我答应你哥哥成为他恋人了。”


    本和艾玛对视一眼，两个孩子当然知道男朋友是什么意思，甚至学校里都有小朋友说自己有男朋友。


    而且他们还知道，男朋友有可能以后就结婚了，那么，艾玛是不是要叫休爸爸了？


    本顿时陷入沉思，狐疑地看向乔琳和艾玛。


    “原来是这样。”克里斯蒂垂眸轻声道。


    两只小狗在一旁打闹玩耍，乔琳便让本和艾玛去跳绳。


    “我想跳大绳。”本说道。


    于是，乔琳从袋子里拿出大绳来，又问本：“谁先来摇绳？”


    艾玛举手：“妈妈，我先来吧。”


    “不行，”乔琳不能惯着本，什么事情都要提前说好规矩，不然艾玛会一直吃亏，便弯着腰道，“我们每个人跳十次，跳够十次，就换人摇绳子。”


    本只好点头：“好吧。”


    这里没有栏杆，乔琳和艾玛先来摇绳子，本去跳绳，现在本跳得很好了，钻进绳子的动作非常丝滑，在学校里也被体育老师表扬过的，而且被选入了跳绳队。


    但是本连续跳了九次后，最后一次，钻进去，却一直在原地跳绳，就是不出来……


    乔琳停下了动作：“本，你不能这样，这样是作弊。”


    本嘟着嘴，不情不愿地钻出去，换了艾玛来摇绳子。


    一旁的克里斯蒂看不下去了，上前道：“或许我可以帮你们摇绳子。”


    于是，当雷蒙德买菜回来找不到几人，又来到楼下公园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么和谐的一幕。


    乔琳和一个陌生男人在摇绳，两个小朋友欢快地跳着……


    雷蒙德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站在一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几人。


    “你回来了？”乔琳笑着道，“本和艾玛已经闯到第十关了，这次连跳100下！”


    见哥哥回来，本得意地大声数着：“89、90……”


    结果，因为分神了，本卡住了绳子，挑战失败了。


    眼看着本要哭了，乔琳停下了摇绳，冲着艾玛说道：“不知道休买了什么菜，今晚要做几种菜饼啊？艾玛想吃什么馅的？”


    说完，乔琳又对克里斯蒂道：“我们要回家了，下次见！”


    艾玛刚才跳得好好的，结果绳子忽然断了，正傻眼呢，忽然又被问了这个问题，想也没想，便朝着妈妈走去：“妈妈，我想吃牛肉馅的。”


    “土豆牛肉怎么样？”乔琳冲着远处的安静招手，“安静，回家了！”


    小狗立马回头，朝着乔琳跑来，乖乖地低头，被乔琳拴上狗绳，这才慢悠悠地朝回走。


    远处的饼干非常不满意，安静就这么把它甩下了，在身后着急地叫着：“汪汪汪——”


    本抬头，看向自家哥哥，也忘记了哭了。


    “休，我刚才差点就闯过第十关了，我们是从挑战10个开始的，你忽然就出现了。”


    雷蒙德没作声，也朝着前方走去，本只好快速跟上。


    晚上，乔琳做了自创的土豆牛肉馅，还有西葫芦虾肉馅，两种馅料，每种里面都放了胡萝卜，好像小孩子都不怎么爱吃胡萝卜，但只要和肉放在一起，加一些淀粉和面粉，稍稍放一些盐，给平底锅里放点油，把菜饼两面煎熟，做出来的饼都会很好吃。


    本和雷蒙德是第一次这么做，简单又好吃，乔琳还是秉持自己做的自己吃的原则。


    两盘馅料全都放在餐桌上，四人正好一边坐一个，自己做自己的饼子，放在电饼铛上煎熟，这个电饼铛主要是给两个小朋友用，没有火，只要不要烫到他们就好。


    而乔琳和雷蒙德主要用燃气灶上的平底锅来煎。


    两个小朋友特别兴奋，小朋友似乎把这当成一种游戏，自己做的食物永远都是最好吃的，不论做得好吃不好吃。


    结果，因为太过兴奋，孩子就做得有点多，剩下的放在冰箱里，乔琳打算本和雷蒙德做的，就给他们拿回去，明天早上当成早餐吃。


    这是第一次，雷蒙德和本在乔琳家里吃晚餐，两个兄弟都特别满意。


    “休，乔琳今天说你是她的男朋友，你会成为艾玛的爸爸吗？”本忽然想起了白天的事情，便顺口问道。


    “她自己说的？”


    本点点头：“对，那个克里斯蒂问她我是谁，她就说我是她男朋友的弟弟，而且说你们今天才刚刚成为恋人的。”


    雷蒙德嘴角高高翘起：“是的，今天刚刚确定恋人关系。”


    “那我们以后可以都在乔琳家里吃晚餐吗？”本直起身子，想到什么，又迅速问道，“还有，乔琳以后会对我比朱利安好吗？”


    雷蒙德：“……”


    “你今天跳绳的时候，是不是又忘记我说的话了，如果是你自己的原因挑战失败了，重新来过就可以，不要总是用大哭来解决问题。”雷蒙德沉声道。


    本又靠坐回去，不满道：“知道了。”


    本转头看向窗外，随意道：“那你和乔琳结婚了，是不是她就会住到我们家来？还像以前那样，我可以靠着她，她可以给我讲故事……”


    雷蒙德：“……”


    “不要在乔琳面前讲这些事情。”雷蒙德出声提醒道。


    “为什么？”


    “你提了，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来我们家。”雷蒙德道。


    本这才闭嘴，全程不再说话……


    周一，乔琳彻底体会了一次有男友的好处。


    比如，一大早雷蒙德就来接她，去了一趟DMV办好了所有手续，缴了费用，她就等着DMV给她邮寄所有权证书了。


    又转头给他自己的车保打了一个电话，顺便帮她也买了车险。


    由于早上就打了电话分别给乔琳和艾玛都预约好了体检。


    家庭医生不像专科医生，还是蛮好预约时间的，尤其是这种基本的体检。


    下午，雷蒙德又带着乔琳和艾玛分别去完成了体检。


    体检结果良好，只有抽血化验结果会在3天后邮寄到她的公寓。


    至此，乔琳好像把最近的事情都做完了，无事一身轻，就只剩下去剧组学习的事了。


    所以，现在，乔琳看着雷蒙德非常满意。


    这个男人做事情就是稳重，而且他好像也不会觉得烦躁，做什么都有条有理的。


    “咦，你是不是说车子还要车检？”乔琳忽然问道，昨天他好像提过这么一句。


    “咳，”雷蒙德清清嗓子，目光平静地看向她，“新车4年内暂时不用车检。”


    乔琳凑近了，眯着眼睛看他，有些怀疑，该不会这男人昨天是故意那么说的吧，就是要把事情说得严重一些，这样她就会头疼，恨不能赶紧答应他？


    雷蒙德笑着看向她：“或许你还需要练车？”


    “你如果早点说，那我不就不需要买车了……”乔琳小声喃喃，可又想到人家也是有工作要忙的，总不能总是蹭车吧，还是自己开车方便。


    “要！”乔琳见他今天也不去上班，今天自己又请假，艾玛也请假，那干脆就去练车吧。


    于是，乔琳这次是直接上路，开了一个小时。


    事实证明，只要身旁坐着人，乔琳上路就会更加自信一些，而只要上过一次路，就不会太紧张。


    雷蒙德让乔琳将车子停在了塔吉特门口。


    这里停车场位置大乔琳稳稳停好车，这才奇怪道：“来这里做什么？昨天刚买过菜。”


    “你的车上没有安全座椅。”雷蒙德简单说道。


    乔琳恍然大悟。


    母女两个相视一眼，都连忙下车。


    男人身高腿长，是个真直男，说去买什么，其他的东西是一概不看，就冲着母婴产品区那里走去。


    而且，一眼看过去，那么多安全座椅，雷蒙德一下子就精准拿出一个粉红色……


    “让艾玛自己挑一个颜色吧，还有，”乔琳指着蓝色的安全座椅，“也给本买一个吧。”


    雷蒙德抬头看她：“好。”


    上次在旧金山，也是雷蒙德想起了艾玛没有安全座椅，那个时候艾玛看到雷蒙德给她拿了粉色的安全座椅，就很兴奋。


    这次，又是雷蒙德先生帮她挑安全座椅，没想到妈妈让她自己挑选。


    艾玛想了想，还是指着雷蒙德手中正要放回去的粉色安全座椅，说道：“妈妈，艾玛喜欢这个粉色的。”


    乔琳睁大了眼睛，看向雷蒙德，于是，雷蒙德笑笑，再次将那个椅子拿了起来。


    不过这次，雷蒙德又多拿了一个蓝色的，一手一只，不偏不倚。


    艾玛脸上带着笑，抓着妈妈的手，不停抬头，看向一旁走路很快的那个雷蒙德先生。


    所以，雷蒙德先生会成为自己的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