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抗疫 “是想要捐献给华国？”……


    莫名的， 乔琳的这个封面一出，在广州、苏州等地的传统制衣店，忽然接到了不少的询问“接不接秦汉直裾汉服”的订单。


    这些制衣店老板一脸莫名， 最后，才知道，竟然是一个好莱坞制片人穿着汉服， 出现在了《时代周刊》亚洲版的封面。


    难怪呢，以前，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可是他们也不会做啊……


    《纽约时报》——J.Lynne打破了好莱坞对东方文化的刻板印象。


    CNN邀请文化评论家做客节目，讨论汉服出现在国际周刊封面的效应。


    评论家：“J.Lynne的封面效应， 或是能够带动2003年东方题材的投资热潮……”


    而M国这边的读者看到这种极大的视觉反差，纷纷询问：


    【汉服是什么？】


    【J.Lynne最近几年怎么这么痴迷华国文化？我听说她最近要和斯皮尔伯格拍一部华国题材的动画片……】


    在读者讨论的时候，就像是乔琳之前猜想的那样， M国唐人街， 许多裁缝铺都莫名多了很多华裔过来询问， 能不能定制汉服？


    “汉服？什么汉服， 哪个朝代的？”店主完全不了解。


    “啊， 就是J.Lynne穿的那种，好像是秦汉的，我也不知道， 你就照着这个封面做吧……”顾客更不了解……


    这样的对话出现在无数个裁缝店里。


    包括乔琳去的那家纽约法拉盛唐人街的裁缝铺里。


    还没有结束，关于J.Lynne越来越关注华国文化的消息越来越多了， 不仅是读者们注意到了， 影视圈当然早就知道了这一点。


    而乔琳是谁？


    是爆款制造机啊！


    所以，既然J.Lynne要去拍摄这么多华国题材，那就说明这个市场潜力很大， 那跟着她一起研究华国市场，这样总是没有错的，说不定这以后就是个大爆款……


    于是，好莱坞多家影视公司开始调研起了东方题材，部分制片人甚至主动联系华国影业机构，寻求合作机会。


    同时，许多的服装品牌，也跟风推出了许多带有东方元素的单品，比如红色刺绣外套、玄色腰带等……


    当乔琳看到著名的运动品牌，竟然推出了一款大红色刺绣运动服的时候，莫名觉得这运动服有些眼熟啊……


    M国女性电影人协会年度慈善晚宴，在洛杉矶比佛利山庄世纪酒店宴会厅举办。


    现场汇聚了大约300位影视界人士、各大媒体记者，以及各行各业的慈善人士。


    乔琳是和雷蒙德一起来的，自从发现很多品牌都加入了红色的华国汉服元素后，她今天特别穿了一套红色的礼服裙，当然天气这么冷，外面还穿着一件黑色丝绒西装。


    今晚，乔琳见到了许多好莱坞演员、制片人、导演、编剧，甚至几个大厂的女性高管。


    当然，也有几位受协会资助的新人女性导演，还有几位少数族裔演员代表。


    因为被提前告知要发表主题演讲，乔琳早早就准备好了自己要说的话。


    当晚宴开始，协会主席示意乔琳可以上台讲话。


    乔琳接过话筒，站在舞台中央，台下瞬间安静。


    “晚上好，主席、各位前辈，还有各位朋友们，今天站在这里，我有三个身份，写故事的作家，拍电影的人，还有为所有热爱女性文学提供平台的人，但是此刻，我只是作为一个女性从业者，来和大家聊聊关于特权……”


    台下响起掌声。


    毕竟今年的主题就是打破特权。


    掌声暂歇，乔琳这才继续道：“我的经纪人说我不懂人情世故，是的，我现在懂了，但我为什么要去遵从错误的规则？”


    台下响起淅淅索索的议论声。


    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乔琳在说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星二代风波。


    “我是个写小说的，我笔下的每一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灵魂，我也是制片人，我知道每一个好的故事都能跨越国界和语言，我所创办的女性文学网站，就是想让更多没有背景、没有资源的女性创作者，能有个地方写下她们心中的故事，如果在写故事的同时，又能够改变生活，那这个网站就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好莱坞的镜头，不该只对准少数特权阶层，它可以拍摄一个小镇女孩的追梦故事，也可以拍摄一部大的英雄史诗，更可以拍摄一部独立电影的细腻情感，真正的好故事，无关阶层，无关性别，无关背景，只关乎真诚与否……”


    “我很荣幸成为明年协会的代言人，我想说，特权的门，如果不能自动打开，那么，我们就一起把它推开。如果我们自己愿意为新人铺路，我们不践踏公平，影视业的光亮，终将会照在每一个努力的创作者身上……”


    演讲结束，乔琳走下台来，还来不及去吃点糕点，喝杯饮料，一旁的朱迪。福斯特便端着香槟向她快步走来。


    此时，这位大明星拥有一家刚刚成立的制片公司。


    “刚才的演讲太精彩了。”


    乔琳：“您才是我们的榜样……”


    两人商业互捧了一阵，朱迪道：“我的制片公司很愿意参与投资你提到的为新人铺路的项目……”


    乔琳点头：“那太好了，如果有合适的项目，我让团队把计划发给你……”


    一旁的女导演科波拉走过来：“嘿，乔琳，我听说你在写东西方文化融合的作品，我最近也在准备一部《迷失的东京》，正好有东京的戏份，或许我们有机会好好聊聊……”


    乔琳：“当然，随时欢迎……”


    乔琳还是不太适合这样的四处交际的场合。


    幸好，慈善拍卖很快开始，拍卖的拍品有电影道具、明星签名的剧本、奥斯卡颁奖礼门票等。


    乔琳也把自己曾经手写的第一部作品的手稿拿来拍卖。


    这种拍卖都是在拍卖一些稀缺资源，来自1996年的知名畅销小说作家的第一部作品的手稿，上面还有涂涂抹抹的痕迹，确实还挺受欢迎，被一位导演买走了，成交价80000美元。


    当然，乔琳也买了一本科波拉导演的分镜图。


    这些筹款都是用于资助女性新人创作者的，比如给女性导演提供启动资金，或者为女性编剧举办工作坊一类的。


    晚宴结束后，既然已经来了，乔琳便又顺便拍摄了公益宣传片。


    就在第二日，在洛杉矶摄影棚拍摄。


    这是一个时长只有60秒的宣传片。


    此时，乔琳才知道，原来这个60秒的宣传片，会在明年，也就是2003年的奥斯卡颁奖季前投放，目标就是引发讨论，宣传协会对于新人的扶持计划。


    拍摄的导演正好就是协会扶持的新人导演。


    前15秒的镜头是黑白镜头，是一个星二代拿着剧本轻松走进制片厂，另一边，是一个苦苦等待面试的女孩在等候厅里。


    核心画面有30秒，从黑白换成彩色背景。


    此时，乔琳站在摄影棚中央，身边站满了不同肤色、不同年龄的女性创作者，有拿着剧本的编剧，有扛着摄影机的导演，有坐在剪辑台前的剪辑师，还有新人演员们。


    乔琳站在镜头前，对着镜头道：“好莱坞不需要继承来自父母的角色，只需要匹配的才华。”


    最后的15秒，主题升华，所有的女性创作者，一起对着镜头喊出口号：“打破特权，让女性的声音被听见！”


    这一段对乔琳来说很好拍，毕竟她虽然是主角，但从头到尾只有一句台词，其他人的配合度也非常好，所以，大家拍摄了半天，就全部结束了。


    拍摄完成后，乔琳正准备离开，身旁的那些女孩子们忽然走过来。


    “J.Lynne，能帮我签个名吗？”女孩拿着手里的剧本道具道。


    乔琳挑眉：“你确定这个剧本能签名？”


    女孩吐吐舌头：“我太激动了。”


    乔琳笑笑，转身从包里拿出一本随身携带的书，上面是有自己已经签好了名字的，顺手给了她：“我一般会在包里带几本书，以防万一，事实证明，这一点，救了我好几次。”


    女孩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哇哦，我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让你帮我写在手背上，这样我就不洗手了。”


    乔琳：“……”


    谁知，看到女孩拿到了签名书，旁边的几个女孩也走了过来：“啊啊，J.Lynne，我也喜欢你的书，能不能也帮我签名？”


    于是，乔琳一口气把三本书发完了，只能和身后那些没拿到书的女孩面面相觑。


    “啊，要不，你们给我留个邮寄地址吧。”乔琳叹了口气，直接说道。


    “欧耶！”


    “我来，我来，我竟然能收到J.Lynne亲手签名的书，还是亲自邮寄给我的！”


    乔琳：“……”


    走出摄影棚，看到门口站着等她的雷蒙德，乔琳一把钻进他的怀里：“啊啊啊，休，我为什么忽然多了这么多的工作，等等，我好像还有好多工作没有做完，我要回去查查工作日志，呜呜呜，我的剧本还没有写完呢……”


    雷蒙德浑身僵硬，只好伸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主要是此时周围围了好一圈人，都是女孩子，感觉他们两个又被当成猴子围观了。


    “乔琳？”


    “呜呜呜，好累，你说我现在把公司卖了好吗？”乔琳抱着雷蒙德，胡乱说着一些话。


    雷蒙德浑身僵硬：“……”


    身旁传来低低的笑声，虽然大家都很八卦，在雷蒙德看过去的时候，又开始假装忙碌，抬起头，四处张望，好像忽然对街道上的某块地面很感兴趣。


    而乔琳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被围观了，还依然在说些乱七八糟的。


    直到乔琳忽然意识到周边的动静不太对，离开男人怀抱，回头看去，便看到了周围的女孩子们，那些新人导演、演员以及制片人们，甚至还有刚才找她签名的书迷们……


    没事儿，乔琳现在的脸皮已经练出来了，只要她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只能是这些偷窥的人了。


    *


    年底，雅诗兰黛2003年春季广告拍摄，因为代言人在曼哈顿的原因，他们特意安排了在切尔西摄影棚拍摄。


    是的，乔琳最近有个想法，那就是要在洛杉矶买房，毕竟她最近出差的次数有些太多了。


    她不喜欢投资在房产上，但以后，她或许要经常在洛杉矶工作，所以，还是很有必要买个别墅的。


    她把这个任务交给了管家，这时候她又想起了菲利普的大才，人家可是管理过很多房产的。


    想到了重要的事情，在化妆的间隙，乔琳便先给管家菲利普打了个电话，省得待会就忘掉这件事了。


    是的，现在不说，她待会一定会忘记给菲利普打电话。


    很快，菲利普就有了两个任务，一个就是在伯班克找合适的别墅，另一个就是在华国魔都找别墅。


    是的，在伯班克买房，是因为影视公司在这边，以后住得方便，在魔都买房，是因为现在房价低，以后她回去华国，也有地方住不是。


    菲利普工作效率很高，听上去，也很高兴，毕竟这表明他的雇主私产在增多，他也能有用武之地么。


    化妆师要化很久，乔琳又顺便给她的资产管理师艾丽西亚打了个电话，让她去帮她看看最近有什么可以入手的投资方向。


    账户里的钱，已经被艾丽西亚合理避税，但放着也是放着，买房或者投资，总是要花出去的。


    打完了电话，乔琳才有心情将目光放在了这边的摄影棚里。


    这边的摄影棚被分割成了两个拍摄区，左边的拍摄布景是为了拍摄香水的，浅米色丝绒的背景墙，大地色的手工地毯，一盏黄铜落地灯，灯旁边放着一本翻开的小说。


    这本就是乔琳最近出版的《山海经》小说，看来道具准备得很用心。


    另外一边是粉底液的拍摄布景，白色的大理石台面，上面摆着粉底液产品和化妆刷，背景是整面墙的落地窗，窗外是纽约冬日的阴天。


    导演已经给乔琳讲过了拍摄细节。


    此时，她一头金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在脸颊边，身上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丝质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手腕上的铂金腕表。


    导演拿着对讲机：“乔琳，现在准备拍摄特写镜头，需要你低头翻书，然后抬头看向镜头，眼神温柔，有力量，你知道，这是符合你作家身份的知性优雅的调性，这是这款香水的特点。”


    乔琳点头表示知道，拿起那本自己的出版小说，指尖划过书页，慢慢地翻着书，翻到其中一页的时候，动作微微顿住，抬头，向着导演的方向看过去，眼神坚定。


    “完美！这个感觉可以，可以再来几遍吗？保持刚才的感觉……”导演说道。


    于是，乔琳又重新做了几遍，动作很简单，一句台词都没有，没想到导演还挺满意。


    摄影师又从不同的角度拍摄了几遍后，剧组这才转向另一个布景，拍摄粉底液的广告。


    此时，北美市场总监琳达带着助理递上来一杯咖啡：“乔琳，没想到拍摄这么顺利，看来你很有当明星的潜质。”


    乔琳接过咖啡，笑笑：“哈哈，你是在劝我改行吗？”


    琳达连连摆手：“哦不不，那样恐怕会有很多人失业的。”


    化妆师上前，开始帮乔琳补妆，毕竟待会是要拍粉底液的广告。


    粉底液的广告也没有台词，灯光师将光线调低了亮度，乔琳没有刻意摆姿势，微微侧头，目光越过镜头，望向窗外的纽约，那眼神有对未来的憧憬，还有坚定。


    拍摄非常顺利。


    孩子们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乔琳正在考虑要去哪里度假。


    圣诞节这天大家是在长岛别墅度过的。


    四人组坐在沙发上，乔琳躺在雷蒙德怀里，艾玛和本一人占了一个单人沙发，一起看电视。


    “所以，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乔琳已经不知道要去哪里度假了。


    本：“其实，我们上次只去了几个城市，要不我们继续去华国吧，我听说马上就是华国新年了，或许我们可以去看看。”


    一旁的艾玛也点头：“我也喜欢华国，我只在唐人街看过他们过春节，或许我们可以去华国体验不同的寒假，上次去的时候是暑假。”


    乔琳抬头，从下往上，看向雷蒙德，眼神问他有没有什么意见。


    雷蒙德也附和道：“我听说有一个城市叫哈尔滨，冬天有冰雪节。”


    乔琳爬起身，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你似乎对华国的事情非常感兴趣。”雷蒙德摸摸鼻尖，“似乎很有趣，所以，我赞同本和艾玛的提议。”


    说实在的，乔琳真的很想去一次哈尔滨冰雪节，可惜上辈子，根本不敢去，因为，人太多了！


    那个时候，冰雪节太火爆了，在某些方面来说，她其实有点社恐。


    但是，现在，或许可以去试试。


    可是问题是，乔琳想起了某件事，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让安培林娱乐可以将电影上映时间推迟到2003年下半年。


    因为上半年，有非典。


    这又是考验一个穿越者的时候了，她要怎么做呢？


    总不能再拍一部电影来预言吧……


    答案是不能，她什么也做不到，不过幸好，这件事情很快便被国家解决了。


    “什么？”雷蒙德发现乔琳忽然表情僵硬，半晌没有说话。


    乔琳目光放在同时看过来的三个人，摇头：“或许我们可以明年冬天去。”


    本奇怪道：“为什么不是今年呢？”


    乔琳苦涩笑道：“今年有点忙，明年吧，正好明年底我和史蒂文合作的动画片可以在华国上映。”


    对此，乔琳又不可能直接告诉他们，会发生什么吧，只能想着明年她或许可以做些什么，但她又想不到可以做什么。


    而且，现在根本就没有相关报道，如果她忽然开始采取行动，恐怕真的会被人以为是妖怪吧。


    乔琳：“……”穿越者也太难了吧……


    “或许我们今年就留在M国吧，啊对了，我让菲利普去洛杉矶买房了，或许我们寒假可以一起去洛杉矶度假。”乔琳故意岔开话题。


    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不好，几人便也没有追问，只有雷蒙德看着若有所思。


    第二天，四人组出门大采购。


    花姐和菲利普都放假了，家里只剩下四个人。


    晚上，大家一起做了一顿大餐，一人负责一份菜，乔琳选择做饺子，毕竟也算是过年。


    雷蒙德选择做沙拉，艾玛做了蔬菜饼，而本则是做了自己喜欢吃的苹果派。


    一顿大杂烩饭，谁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夜里，几人又躺着看电视。


    本调到CNN晚间新闻，电视里，主播道：“接下来是一条来自亚洲的简讯，据路透社发自华国广州的报道，过去数周，华国南方广东部分医院接收了一批出现发热、咳嗽、呼吸困难症状的患者，病因尚未明确，当地卫生部门……”


    主播：“M国疾控中心今日发布简短声明，正在密切关注该事件，但目前未收到M国公民感染的报告……”


    其他三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哪里爆发疾病，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一条简讯而已。


    乔琳却忽然坐起身，看向CNN正在报道的主播。


    现在只是简讯，大量报道似乎是在明年3月份。


    到时候说不定一切都特别贵，而且买不到，既然M国报道了，那说明已经有消息传出来了，这个时候，如果她做点什么，总不能被认为是妖怪了吧。


    于是，乔琳也不耽误，站起身来，转身向着卧室走去，要去打电话。


    谁知，正要关门的时候，身后不放心她的雷蒙德也跟着走了上来。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雷蒙德面露担心。


    “没有什么事，我只是需要买一些东西。”乔琳叹了口气，解释道。


    “需要我做些什么？”雷蒙德没有追问，在她的面上梭巡，忽然开口道。


    乔琳低头，低声道：“我恐怕最近需要采购一批医用口罩、防护服、呼吸机，另外，我或许还要成立一家抗疫基金。”


    什么解释都没有，她干脆直接说道。


    但是，聪明如雷蒙德，一下子便联想到了刚才的那条新闻短讯。


    只是一条新闻短讯而已，但乔琳就是看到那条并不起眼的短讯后，转身就来到卧室。


    “是想要捐献给华国？”雷蒙德开口道。


    乔琳挠挠头，有些烦躁，这个时候，甚至华国都没有相关的新闻报道，她忽然捐这么多东西，人家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吧？


    “如果我现在捐给华国，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乔琳开口问道。


    雷蒙德忽然笑了，摇头：“或许我需要个人追加投资，雷蒙德基金会也可以出一份力。”


    乔琳：“……”


    第152章 午宴 “哦，就是你那个死了的爸爸。”……


    乔琳又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在3月份才去捐赠， 这么早就捐，真的很奇怪。


    可是，如果她现在什么也不做， 心里会非常不安。


    既然雷蒙德要和她一起发疯，那么，她想做就做了， 干嘛要犹豫，谁要是认为她是神经病，那就神经病好了。


    乔琳笑笑，便当着他的面，给菲利普打电话。


    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此时的菲利普已经回到了英国，和家人团聚。


    这是菲利普的年假，可是作为24小时全职管家， 雇主忽然打来电话， 这是非常少见的事情。


    菲利普完全没有想到的是， 雇主是让他帮着购买物资， 为什么要购买这些医疗物资？


    当然， 作为一名有着超强人脉和高效率的管家，菲利普并不打算追根问底，只要按照雇主的要求安排好事情就好。


    于是， 菲利普很快联系好，便将电话打了回去。


    “我已经提前联系了三家核心供应商， 3M M国总部、霍尼韦尔医疗分部， 还有一家洛杉矶本地的医用耗材厂，并且向三家总共订购了100万只N95口罩，10万套防护服， 200台呼吸机，可以在48小时内交货，这几家都是质量有保障，这些是它们的现货数量。”


    乔琳：“好，谢谢你，抱歉打扰了你的休假时间。”


    菲利普依然是那个彬彬有礼的管家：“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另外，我已经看好了几栋伯班克的别墅，以及联系了上海的房产，或许你需要现在前去看房？”


    乔琳连连摇头：“不用，你好好和家人待一段时间吧，我寒假也去洛杉矶看看，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去。”


    挂了电话，乔琳又顺便给艾丽西亚打了电话，询问她关于专项款的事情。


    “我已经把200万美元预付款划入专项账户，可以随时支付供应商，另外我也已经联系了银行，开通了跨境付款的绿色通道。”艾丽西亚道，“菲利普已经对接联邦快递的医疗物资专线，从洛杉矶直飞香港，确保物资到港后24小时内通关……”


    “好，提前和红十字会对接好，物资可以立刻运到广东和上海的定点医院……”乔琳说道。


    而另一边，雷蒙德也在打电话安排慈善基金会的工作。


    雷蒙德基金那边会采购500台重症监护仪、300台呼吸机，另外，雷蒙德个人追加300万英镑专项基金。


    同理，乔琳这边也成立了专项抗疫基金，以备不时之需。


    有人会忽然要问，为什么要这么早就购买物资，乔琳会说，就凭这边的医疗物资生产速度，她怕到时候真的要用了，没货，那她要去哪里买？


    先买了，先捐赠了吧，总有能用到的地方，至少她心里不会难受。


    2003年1月份，非典尚未大范围爆发。


    然而，此时，乔琳和雷蒙德基金会忽然捐赠了数额巨大的物资，这种情况太奇怪了，而又因为乔琳不是什么无名人士，雷蒙德更是身份特殊，所以，这一个奇怪的情况，便很快引发了华国官方和民间的多层级反应。


    外交部紧急会议。


    张司长：“大家可以先看看这两份文件，M国知名制片人乔琳。贝尔女士，个人捐赠了1000万美元的抗疫基金，还附带了100万只N95口罩、10万套防护服、200台呼吸机，而雷蒙德慈善基金，500台重症监护仪、300台呼吸机，另外，雷蒙德个人追加300万英镑专项基金。”


    王主任：“现在广东局部病历正需要医疗物资，我们内部刚统计完，乔琳女士是好莱坞制片人，之前就来过北京，算是华国的老朋友，而雷蒙德公爵是乔琳女士的未婚夫，看来是两个人商量好的。”


    “我看他们不是盲目捐款，他们提前申请了清关绿色通道，两人身份特殊，是国际社会对我们防疫工作的隐形支持……”


    “我建议给两位捐赠者发官方感谢信，明确捐赠物资的分发细则，定期公示使用情况……”


    两个人捐赠了，这边乔琳也订了票，飞往洛杉矶，毕竟是大家商量好的，可以提前去伯班克适应一段时间。


    乔琳的想法是后面可能要经常在这边上班，主要这边工作更方便，唯一麻烦的就是两个孩子又要转学。


    2003年1月5日，好莱坞环球影城。


    四人组一大早就来到了这里，昨天去伯班克看了看别墅，现在是淡季，这里游客稀少。


    游客少，几人也不着急，艾玛一进门就被《哈利。波特》的道具展吸引了。


    自从2001年第一部上映后，这里便设置了《哈利。波特》主题展区。


    人少，乔琳就有心情给孩子们拍照了，毕竟人多的时候拍照就全是其他游客。


    中午，几人在园区的好莱坞主题餐厅用餐。


    下午几人乘坐观光车游览各大电影实景拍摄地，两个孩子很兴奋，乔琳便举着相机给孩子们拍照。


    谁知道，游客这么少，乔琳竟然还碰到了协会上遇到的新人导演，便聊了一会儿。


    冬天，天黑得很早，园区早早亮起了灯光，四人组跟着其他游客在广场上看了一场电影角色的巡游。


    难得的度假时间，乔琳也不催促孩子们，直到园区要关门了，孩子们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1月份的圣塔莫尼卡海滩，海边气温适中，四人组在冬日的海边休闲地逛着。


    孩子们好像一天有用不完的精力，乔琳则是坐在海滩边的海鲜餐厅，点了份蛤蜊汤和龙虾卷，一边改剧本，一边看着远处的孩子们。


    远处，雷蒙德带着两个孩子沿着码头散步，艾玛还停在一个街头艺人面前，买了一串手工贝壳手链。


    本忽然指着一旁的书店，不一会儿，三人便钻进了书店。


    乔琳笑笑，自己好像一个旁观者，摇摇头，又将目光放在眼前的电脑上。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乔琳这才惊觉自己好像在这家餐厅坐了一下午。


    再次抬头，便看到远处向着自己走来的三人。


    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几本书。


    “买了什么书？”乔琳好笑道。


    “妈妈，我们在那家小书店发现了你的两本书，啊，还有一些老的电影剧本集。”艾玛晃晃手里的书道。


    本也将手里的老电影剧本拿过来给乔琳看。


    三人坐在桌边，又顺便吃了一顿晚餐。


    乔琳：“……”她从午餐一直坐到了晚餐……


    几人没有明确的目的，想到哪里，就去哪里玩。


    这天，艾玛和本在假日溜冰场溜冰，乔琳对这个活动不感兴趣，主要是她不会。


    于是，又是雷蒙德带着两个孩子去溜冰，乔琳给三人远远地拍了张合照，便又坐在一旁，开始继续写剧本。


    这个时候，乔琳忽然便接到了来自华国的电话，是华国那边捐赠的对接人对她表达了一番感谢，说是所有物资使用情况都会公开透明。


    乔琳表示：“是我应该做的。”


    对接人：“……”


    下午，几人开车前往格里菲斯公园。


    乔琳其实有些懒惰，冬天正是应该靠在壁炉边码字的时候，这三个真是精力太过旺盛了吧？！


    而且，今天，几人决定来一场徒步旅行，穿着运动鞋，一路沿着平缓的步道徒步，一直爬到了最高处，回头，俯瞰着整个洛杉矶市区的全景。


    真别说，乔琳其实挺喜欢登高望远的，前提是，不是自己爬上去的，真是累死人了！


    而这三个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的……


    知道今天要爬山，乔琳也没办法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长滩这里的阳光暖融融的，这边停靠着玛丽皇后号邮轮。


    本来两个孩子在一边玩碰碰船，本见乔琳今天终于没带电脑码字，便非要拉着乔琳一起来玩。


    来都来了，乔琳便加入了游玩队伍


    管理员给每个人拿来橙色的救生衣，艾玛和本动作麻利地套上了救生衣。


    回头，艾玛见乔琳动作慢，竟然伸手，给她绑好带子。


    看着眼前几乎和自己一样高的艾玛，乔琳有一瞬间的怔愣，天啊，从什么时候开始，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不仅长大了，还会帮妈妈绑带子了。


    两个人一艘船，乔琳和艾玛一艘船，本和雷蒙德一艘船。


    乔琳和艾玛的船身上印着蓝色的海豚，而本和雷蒙德的船身上是海豹。


    艾玛负责开船，船刚启动，乔琳便慌了，连忙从身后抱紧了艾玛的腰。


    “艾玛，啊啊啊，你这个方向盘转得太快了！我们要撞上岸边的轮胎了！”乔琳不得不喊叫起来，妈呀，这孩子以后开车上路一定是个马路杀手，方向盘是这么转的？


    不对，到底是谁教过她开车？一定不是她！


    “妈妈，那你抱紧我吧，可是这是碰碰船，哪怕撞上了也没有关系啊。”艾玛一边飞快地转着方向盘，一边抽空解释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乔琳是真的有点害怕了，这可比碰碰车害怕，这毕竟是在水里啊，这么冷的天，真的掉下去，一定很冷的好不好？


    可是，这孩子才不管呢，见她害怕，开得更加起劲了，还专门和本对着撞。


    本：“哈哈哈，乔琳你是胆小鬼！”


    乔琳回头，给了本一个白眼，换来雷蒙德一个好笑的表情。


    本开得也超级猛，但雷蒙德显然也很无奈，坐在弟弟身后，好像自己是来这里散步的。


    乔琳忽然觉得，如果艾玛开上去，把雷蒙德撞进水里，他说不定也会大喊大叫起来？


    当然，她还没有这么变态。


    正在乔琳发呆的时候，一旁的海豹船突然从侧面撞了过来，船身晃了晃，乔琳再次抱紧了艾玛，嘴里喊着：“啊啊啊，本，你死定了！”


    “艾玛，撞他们！”乔琳怒气冲冲地冲着艾玛发布命令。


    艾玛笑得开怀：“收到！”


    艾玛稳住方向盘，转身又朝着海豹船的侧面撞过去。


    “砰——”


    本惊呼一声，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雷蒙德伸手将本拉了一把，转头看向乔琳。


    乔琳耸肩，一脸无辜：“哼！”


    池子里渐渐热闹了起来，原本这里只有两艘船，游客本来就少，大概是看到这边有碰碰船大战，一些孩子便也赶紧过来凑热闹。


    不一会儿，就有了四艘船加入，六艘船时不时互相撞向彼此，大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大多数时间，大家都只是在互相追逐。


    乔琳来劲了，不一会儿又和艾玛换了座位，自己负责开船，专门追着本撞船。


    艾玛在身后抱着乔琳的腰，扬起下巴，冲着本道：“哈哈哈，本，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玩到最后，大家都出了一身汗，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但乔琳知道大家得回家去洗个澡了，不然很容易感冒。


    下船的时候，本和艾玛还意犹未尽，说明天还要来玩一次。


    乔琳摇头：“以后我们会搬家过来，又不是只来一次。”


    *


    接到AFI（M国电影学会）年度慈善午宴的邀请，乔琳参加了1月16日，中午12点的宴会。


    这里是洛杉矶比佛利山庄希尔顿酒店宴会厅。


    今天的宴会兼具影视荣誉表彰，以及儿童教育公益筹款两个任务。


    说白了，这就是好莱坞名流与政界人士的年度跨界盛会。


    乔琳穿着香槟色缎面西装套装，和雷蒙德以及艾玛和本一起来参加。


    几人到达宴会现场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好莱坞明星，以及政界人士，现场座无虚席，明星们正在与各位政商界人物低声交谈着。


    谈笑声与酒杯碰撞的清脆声交织。


    墙上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去年一年好莱坞的经典影片。


    找到自己的位置，正要落座，乔琳却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詹妮弗。安妮斯顿笑着凑过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嘿，乔琳，你这套西装太亮眼了。”詹妮弗展露着熟悉的笑容，说道。


    一旁的科特尼也凑过来，跟着道：“嘿，好久不见。”


    两人拉着乔琳，上次见面的时候，乔琳还只是个获得了单集最佳的编剧，结果，只是几年没见，她现在已经彻底成了好莱坞的大人物。


    不远处，正在帮朋友们拿香槟酒的马修，远远地就展露出夸张的表情，表示再次看到乔琳的震惊。


    以前大家还几乎认不出她，现在，整个好莱坞就没有人不认识乔琳的。


    主要是乔琳创造了太多奇迹，而且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令人感到目不暇接。


    将一杯香槟递给乔琳，马修对着科特尼道：“亲爱的，你介意我把你的香槟给这位好莱坞的大人物吗？”


    科特尼没好气道：“哦，当然不，我的荣幸。”


    乔琳便笑着看这群朋友在眼前静静地表演，笑得眯起眼睛。


    “敬我们金牌制片人！”马修端起香槟，和乔琳酒杯相碰。


    不过马修还算靠谱，碰完杯，还记得回去再去给科特尼补上一杯香槟酒。


    几人聊了一会儿近况，主持人鲍勃走上舞台，敲了敲麦克风，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他首先致辞感谢了到场嘉宾对公益事业的支持，随即宣布年度的电影荣誉奖项。


    “终身成就奖——汤姆。汉克斯，表彰他在《猫鼠游戏》等影片中的精彩表现，以及长期公益贡献……”


    “年度最佳男主角——”


    随着一个个大牌明星被念出来，现场的掌声就没有丝毫停顿。


    颁奖环节结束后，乔琳给朋友们介绍了自己未婚夫，以及艾玛和本。


    刚才丽莎一直在旁边，现在也加入了聊天。


    不一会儿詹妮弗又过来，拉着乔琳去和一旁的妮可。 基德曼互相介绍。


    其实大家都互相认识，只是没有聊过天，毕竟谁也不是无名氏。


    不一会儿，一旁的加州议员索恩先生带着助理走了过来，目光径直落在乔琳身上。


    他先是和一旁的汉克斯寒暄了两句，随即伸手和乔琳握手：“贝尔女士，我是理查德。索恩，加州议会负责文化产业的议员。”


    乔琳：“索恩议员，幸会。”


    “贝尔女士在女性制片人中的影响力令人钦佩，加州正在推动影视产业扶持法案，或许我们可以找时间聊聊合作。”索恩议员弯起嘴角，道。


    乔琳有些不适应这种交流，尤其是不擅长和议员打交道。


    幸好，一旁的雷蒙德早就看到了她这边的不舒服，不动声色地挡在了乔琳身侧，伸手和索恩议员相握，力道沉稳：“索恩议员，我是乔琳的未婚夫，关于合作的话题，我们稍后可以讨论，今天是慈善午宴，不如我们先聊聊公益议题？”


    索恩眼中闪过一丝讶然，看向面前的雷蒙德，顿时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随即笑笑：“当然，雷蒙德先生说得对。”


    作为政界人物，索恩自然看出了乔琳不怎么想要说合作的话题。


    其实大家都知道，一般这些政界人士和制片人合作，都是有着目的的，比如要求制片人把剧组留在加州拍摄，或者让剧组加入少数族裔等多元群体，又或者，让制片人在电影里宣扬保守派价值观内容，又或者邀请制片人牵头或者参与选区的各项公益项目，为自己积累民意，当然，也可能是让乔琳捐钱的。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乔琳都不擅长处理，捐款可以，但是其他的，想想就开始头疼了。


    所以，此时雷蒙德加入了交谈，乔琳顿时松了一口气。


    作为政界人物，索恩议员很快便丝滑地转变了话题。


    谁知，索恩刚刚说完一句关于今日宴会的主旨，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理查德，终于找到你了。”一旁的另一位议员笑着道。


    他径直来到索恩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视线不经意扫过乔琳的脸，脸上的笑容一僵。


    对面的陌生男人，不知怎么回事，有些面熟。


    那个男人的目光越过乔琳，视线扫过一旁不远处的艾玛。


    艾玛似有所感，抬头向这边看过来。


    男人的喉结剧烈滚动着，脸色从错愕转为铁青，再到难以置信。


    “这个孩子——”男人指着艾玛，声音都变了调，但话说出口，顿时意识到什么，挤出一个笑意，转身又对索恩议员开始说起了自己刚才没有说完的事情。


    乔琳皱眉，看看艾玛，又回头看看眼前的男人。


    总觉得艾玛某些地方和这个男人有些相似。


    该不会？


    嘶——


    这不就是艾玛的生父，那个L州共和党议员麦卡利斯么？


    索恩冲着雷蒙德点点头，表示自己有些事要谈，便跟着麦卡利斯向着宴会厅一角走去。


    宴会后，几人要回去了，坐在车上，艾玛奇怪道：“妈妈，今天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


    孩子总是敏感的，能看出来那个人看着她的样子的时候，眼中的震惊。


    “没什么，只是一个不太熟的旧识罢了。”乔琳摸了摸女儿的头。


    想了想，这样说也不对，看向一旁的雷蒙德和本，干脆直接开口道：“哦，就是你那个死了的爸爸。”


    艾玛：“……”


    本和雷蒙德都抬头看向她。


    乔琳挠挠头：“呃，那个，其实，我有件事好像没有告诉你。”


    想起自己以前胡乱编造的艾玛的身世，乔琳便觉得有些尴尬：“你知道以前身份有些尴尬，我要当作家，总不好告诉别人艾玛的真实身份，就说艾玛的爸爸死了，不过他在我心里也确实和死了没有两样，啊，但我认为，艾玛长大了，还是有知情权的，你爸爸在有合法婚姻的时候，和我生下了你。”


    乔琳几乎想要捂住自己的嘴了，说出来，轻松了很多，可脸涨得通红，婚外情人的名声总是不好听的，反正，乔琳自己是无法接受这个身份的。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以为自己爸爸死了，忽然，她又告诉孩子，她是婚外情生的孩子，不知道艾玛会不会难过。


    半晌，车里安静极了。


    乔琳缓了缓，悄悄抬头，瞥向一旁的艾玛，想要看看艾玛会不会哭。


    结果，她这个偷看的动作，被一直看着她的艾玛给抓住了。


    乔琳：“……”


    母女两个都没有说话，艾玛也并没有哭。


    “所以，你怎么想？”乔琳清了清嗓子，直接问出口道。


    艾玛笑笑：“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早就过了需要爸爸的年纪了，我一直过得很好，就像妈妈原来说的那样，妈妈一个人的爱就比其他孩子父母加起来的爱更多，更何况，我还有休和本。”


    听她这么说，乔琳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余光却瞥到铁青着脸的雷蒙德。


    乔琳：“……”完了，又忘了这人是个大醋缸了！


    第153章 院线 不是吧，她这么有钱么？


    是的， 乔琳一五一十把自己和艾玛生父的情况交代得清清楚楚，这都是她最开始觉得难以启齿的事情，所以就撒谎了。


    正好， 她说完，便看向男人，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后悔了， 在知道她曾经是这样一个人后，会不会后悔。


    谁知道雷蒙德生了半天气，却忽然开口道：“他年龄太大了。”


    乔琳：“ ……啊，对对对。”


    “他孩子都成年了。”


    “啊，对对对。”


    ……


    孩子们终于开学了， 花姐和菲利普都回来上班了。


    菲利普在年前就给乔琳找到了3处最符合要求的别墅，乔琳自己也趁着度假的时候去看了看有没有合适的。


    “我认为这一栋，距离J.Lynne IP影业仅仅15分钟车程， 是一栋地中海风格的独栋别墅， 带有私人书房、恒温泳池， 还有独立的放映厅， 我想或许你会看重这一点……”菲利普指着一张独栋别墅图片道。


    “现在正是房贷利率的低位， 或许您会考虑贷款？”菲利普问道。


    乔琳摇头：“不需要，我喜欢全款买房，毕竟， 我买房是拿来住的，不是为了投资。”


    菲利普点头：“全款买， 我们还有5%的议价空间。”


    “地址在哪里？具体有多大？”乔琳开口问道。


    菲利普：“伯班克山脚下， 别墅面积为12000平方英尺（约1115平方米），占地3.2英亩，有12间卧室， 9个卫生间，还有一个私人的网球场、酒窖、以及露天草坪庭院。这一套业主因为移民欧洲，报价是528万美元。”


    乔琳低头看了几张照片，满意地点头，尤其是那个放映厅和露天庭院，都是她需要的。


    “这个放映厅有多大？”


    “大约850平方英尺，预装了35mm胶片放映设备和杜比环绕音响，院子的草坪也可搭建露天放映区，还有一处景观喷泉，适合宴请好莱坞主创团队一起看片子。”菲利普介绍道。


    “那就这套吧。”乔琳放下手里的照片，“让律师尽快跟进产权核查，全款支付。”


    菲利普表示明白，又将调查的上海的房产资料递过来。


    “上海的房产选在浦东陆家嘴滨江壹号，这里是去年刚交房的顶级涉外庄园社区，独栋临河庄园，地上有四层，地下两层，含有10个卧室，以及5个客厅，独立的宴会厅，也有室内泳池和露台。”


    乔琳：“我的身份可以购买吗？是私人住宅。”


    “华国目前并没有外资购房限制，您的护照和影视公司华国业务合作意向书就可以购买。这套报价是253.71万美元（大约2100万人民币），另外，我还备选了另外一套，地段和景观不如这套。”


    乔琳合上文件夹：“就这套吧，联系华国律师处理手续，我明年底会去华国出差。”


    这头，和菲利普说完购房的事情，另外一头，艾丽西亚已经把自己调查的投资选项筛选好。


    大家都开工了，乔琳也在炮台公园大厦开始了新一年度的工作。


    办公室里，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谈论着可以做一些什么投资项目。


    “我调查了所有相关产业的投资项目，现在正是M国院线行业的低位，我筛选出了三家院线，均为加州头部的院线，便于你后续搬到伯班克后整合管理。”艾丽西亚指着那些院线的名单道。


    “三家？”乔琳深吸一口气，不是吧，她这么有钱么？


    买房是刚需，毕竟她要在这几个地方长期住，但是，投资院线？一口气买下三家，乔琳顿时有些气虚了，毕竟她才给华国捐赠了一千多万美元，要是没钱了，这就尴尬了。


    “先听听并购价。”艾丽西亚笑笑。


    “第一家是南加州的卡米诺院线集团，总部在洛杉矶，旗下12家影院，一共156块银幕，2002年全年亏损超过500万美元，当然，主要原因是设备老化，当前净资产为180万美元，并购价1980万美元，包含全部的放映设备，场地永久产权，以及旗下5000多会员数据……”


    不到2000万？就能买这么大一个院线？


    乔琳看向艾丽西亚，忽然便没有那么气虚了，这听着也不是很夸张么，还以为会超级贵。


    “真的是永久产权吗？”


    “已经核查清楚了，确实是没有产权纠纷，第二家是好莱坞大道的皇家影院，一共30块银幕，有6块IMAX放映厅，地理位置核心，去年一年亏损200多万，并购价1560万美元……”


    “那第三家呢？”


    “第三家是圣迭戈的海湾院线，8家影院，92块银幕，去年亏损190万美元，并购价1150万美元……”


    “也就是说，三家全部并购的总价，甚至没有超过5000万美元？”乔琳表示非常惊讶，在她的印象中，会非常贵。


    “是的，除了并购价，还需要改造费用，预估不超过一千万美元，主要是用于升级设备，之所以推荐这个投资项目，就是因为现在院线的价格只有2000年时期的65%，非常值得抄底投资。”艾丽西亚解释道。


    乔琳点头，非常满意，反正钱放着也要交税，当然要花出去，可是除了买房自己住外，乔琳也没有其他的需要花费大笔钱的爱好。


    又不是那些超级富豪，买个豪车，买个游艇，再买个私人飞机，或者整日开派对，乔琳赚来的钱，不是投资电影，就是买了房，真的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并购了院线，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她就是做这一行的，以后发行上也有了一些话语权，不至于处处要靠着大树乘凉。


    “你说得对，这三个项目都很值得投资，又离得近，很容易整合管理。”乔琳目前很满意，“那就这三家吧，你牵头成立专项并购，联合我的法务团队，开始尽职调查。”


    艾丽西亚工作效率非常高，很快就完成了尽职调查工作。


    2003年2月14日，联合银行顶层VIP会议室。


    乔琳带着艾丽西亚，法务团队，对面是三家院线的管理人，而银行资产托管部经理则是确保交易合规。


    艾丽西亚将乔琳的2.5亿美元资产证明，摆在桌面上，这些基本上就是2001年和2002年上半年赚到的制片人和编剧版税分成。


    即使是购买了两处房产，也有足够的现金流支付这三家院线。


    这三家都在亏损状况，几人当然很想把院线卖出去，但现在，三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可以再提一下价格。


    毕竟卖了也亏，不如多卖点。


    “你知道，我需要给员工发遣散费，所以，或许可以加5%。”


    乔琳摇头：“我可以承诺，收购后，保留卡米诺80%的基层员工。”


    “皇家影院，是好莱坞地标，这个报价太低了，上周还有一家报价1600万。”


    艾丽西亚轻笑：“你说的那家资本的资金，目前还在华尔街募集中，你恐怕还需要多亏损3个月，才能等来资金。”


    艾丽西亚早就调查清楚了，也和乔琳讨论过最佳收购价。


    此时，乔琳也知道，做生意么，就是这么讨价还价的，看着三家院线的负责人，道：“皇家影院每月亏损超过17万美元，也就是说三个月后，你就多了50万外债，还有设备的维护费用，你要知道，我这边是流动资金，我可以出全款，资金当天到账。”


    是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出全款的，谁会像乔琳这样，买啥都用全款啊。


    海湾院线负责人莱特，推了推眼镜：“贝尔女士，虽然不得不把院线卖了，但我还是非常关注这家院线以后的发展方向，你知道，这边靠近几个大学，所以，你以后会改变受众定位吗？”


    乔琳对这种有情怀的商人，还是很有好感的，顿了顿，这才认真道：“不会改变任何定位，而且，如果你愿意留下，是我的荣幸。”


    莱特：“……”


    莱特：“这个价位，我没有问题。”


    乔琳伸出手：“好，成交。”


    两人算是达成了收购意向，但另外两家还在考虑。


    皇家院线的负责人走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他面上带着欣喜，对着乔琳道：“抱歉，贝尔女士，我刚刚收到纽约资本的最新消息，他们已经加价到1700万美元，也是现金支付，所以，我会卖给他们，或者你想要匹配现在的价格吗？”


    乔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摇摇头：“那恭喜你，我就不加价了。”


    皇家院线没想到这边一美分都不想加，忽然有些挫败，不过也好，那就不用谈了。


    卡米诺院线表示，也会和华尔街资本谈，毕竟华尔街比她出资高。


    就这样，今天约了三家，最终只有海湾院线同意了收购价钱，于是两家当场在律师和银行部门的见证下，签署了收购协议。


    至于另外两家，乔琳表示不跟，本来就是来找投资项目的，如果临时加价，那她不跟，他们自己玩吧。


    一行人起身离去。


    五天后，乔琳已经回到了纽约。


    下午2点，乔琳正在开会，秘书说有两家院线的负责人说是有急事找她。


    乔琳停下会议：“什么院线？有预约吗？”


    秘书摇头：“没有预约，但是他们看起来状况不太好，或许真的有急事，而且他们说你们五天前见过，说是你想要收购他们的院线，所以，我认为最好还是汇报一下。”


    乔琳摆摆手：“那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让他们等着吧，等我开完会。”


    秘书闻言走出会议室，来到前台，对着两位院线负责人道：“老板正在开会，等会议开完再说吧，请在会客室稍等。”


    也不怪秘书进去报告了，主要是这两位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卡米诺院线的乔治头发花白了一片，皇家院线的托尼西装也皱皱巴巴的。


    秘书生怕真的有什么急事，又听说是老板要收购院线，万一耽误了事情，没想到，老板听到了，一点也不着急。


    这俩怎么可能不着急呢，因为每一天都在亏钱啊，而华尔街的资本迟迟没有拿到现金，这可都是债务啊……


    两个人坐在会客厅里，也没心情喝咖啡，一直看着外面，时不时去问问前台，乔琳究竟什么时候开完会。


    前台摇头：“每天都要开会，会议时长不定。”


    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似乎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久，两人彻底坐不住的时候，秘书这才过来叫他们去会议室，说是他们开完会了。


    两人几乎立即站起身来，一进门就冲到乔琳面前，语气急促：“贝尔女士，华尔街资本，他们的资本出了问题，那边的募资款卡在监管账户里了，至少要等三个月！”


    乔琳笑笑，伸手指着对面的座位：“不着急，坐下来说。”


    两人见她这么平静，也知道现在他们比面前的乔琳更着急，人家似乎就是顺手去收购个院线，自己这边真的是在救命。


    顿时，一股后悔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么，此时，可能就有人奇怪，为什么好莱坞六大不去收购这些院线呢？


    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后，好莱坞六大正在收缩非核心的业务，而院线属于重资产，又是严重的现金流依赖型产业。


    目前，北美院线的平均上座率仅为62%，亏损院线，不仅背负着场地租金，还要背负设备维护费用，大厂更加愿意投资在内容的制作与发行上，谁愿意做这个亏损严重的院线接盘侠呢？


    乔琳的优势是，流动资金充足，作为一个赚了钱，却从来不胡乱花钱的小富豪，也许是骨子里的华人DNA作祟，她真的还蛮节约的。


    没她赚得多的人，早就花钱去享受了，而她之前，竟然只有一个长岛别墅，投资也只投资在赚钱的生意上，那岂不是越赚越多？


    而且，此时，整个好莱坞资本，大都面临着信贷收紧，也就是很难申请到贷款，不仅如此，对娱乐业的贷款利率上浮20%，大家都害怕资产砸手里了。


    华尔街也怕啊！


    所以，此时，会对亏损院线感兴趣的，能够一口气付清现金的人选，恐怕真的不多了。


    毕竟别人收购院线没多大好处啊，乔琳本来就是搞这个的，收购了院线，就能拥有更多的话语权，还是有点作用的。


    其实，哪怕是乔琳，也不敢保证，能够扭亏为盈，所以，她真的，一点都不着急。


    话语权可以慢慢攒，还不如多买几只股票，岂不是比赔钱的院线赚钱？


    现在，整个市场，会想要和乔琳竞争的，一个就是来自专注院线投资并购的私募，但是它们的资金灵活性不如乔琳。


    第二个就是其他的院线竞争对手，但现在大家都缺钱。


    所以，此时，这两家院线就只有乔琳一个人肯买，而且买得起了。


    两位院线负责人这才坐下，也知道，今天是他们来求人，不是人家求他们，姿态首先要放好。


    “这五天，卡米诺又亏损了6万，银行还在催利息，我已经收到了法院传票了。”乔治颓丧着脸解释道。


    托尼也点头：“你那天的报价1560万，我现在就签。”


    这放在一般人，见两家这个态度，说不定就要趁机宰一刀了，毕竟是他们那天临时加价的。


    但乔琳也没有嘲笑他们，商人么，只看钱，谁也别看不起谁，能多拿到200万，人家自然会想要多拿点钱，问题是资本拿不出钱了。


    靠在椅背上，乔琳语气平淡：“那边资本确定要3个月么？”


    “电话打不通了。”托尼摇头，面上带着气愤。


    “之前的报价是根据那天的债务算的，我已经联系了我的资产管理师，她一会儿到了，再重新算算，行就签，不行就算了。”乔琳也不废话，直接开口。


    两人顿时面色僵硬，这听上去就是要狠狠宰他们一笔了。


    不过，两人此时已经不敢还价了，因为每拖一天，就多一天的债务，现在华尔街那边根本靠不住，3个月？那还不如直接要了命算了。


    所以，此时，两人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大不了就是砍一半，能拿回来多少，就多少，家里的房子恐怕也要卖了，干了一辈子，到头来，一无所有……


    说完话，乔琳让他们先等着艾丽西亚，自己先回办公室写会儿剧本。


    难道要留在会议室，和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吗？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法务团和艾丽西亚都来了，乔琳这才重新回到会议室。


    当然，此时，乔琳只是在一旁听着，艾丽西亚已经开始重新核算收购价钱了。


    那两位经过这半个小时，已经商量好了，只要价钱不要低到倾家荡产，他们都愿意签，毕竟乔琳这边是一口气拿出这么多现金的，总比华尔街资本靠谱。


    两人商量好了，再次看见眼前这位干练的资产管理师的时候，心情也平静了很多，至少表面是这样的。


    艾丽西亚拿着计算器，一边算，一边道：“场地费用每天8000美元，每天设备维护费1200美元，员工底薪每天1800美元，日均亏损大约11000美元……”


    算了一遍，艾丽西亚再次核对了一遍数字，确认自己没有出错，这才抬起头，看向一边的乔琳，说道：“卡米诺院线现在估值是1974.5万美元，而皇家院线现在估值是1554.5万美元……”


    不等乔琳说话，那两家的负责人，乔治和托尼已经彻底傻眼了？


    什么？乔琳刚才说的要重新计算，还真的是重新计算啊？


    难道是他们想得太多了吗？


    看出了两人的惊讶，乔琳奇怪道：“怎么？你们还要等华尔街提高报价？”


    两位连连摇头：“不等不等，再多钱，都是空口说话，我们反正看不到钱。我们只是——”


    两人对视一眼，乔治苦笑：“我们刚才以为你会趁机压价，就算价钱压得再低，我们也只能认了，毕竟现在能买得起的，又愿意买的，真的不多，要不然，我们也不会等了这么久。”


    乔琳摆摆手：“在商言商，该付多少就是多少，我不会因为有人竞争就加价，也不会因为你们现在比我更着急就趁机压价，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你们亏损了，自然想要多拿到些钱，这没有什么错，但我要是趁火打劫，那就是我的错了。”


    乔治和托尼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无措。


    乔治喉结重重滚了两下，他摸爬滚打二十年，见惯了趁火打劫的贪婪嘴脸，也见惯了借着对方陷入绝境的时候，狮子大开口的生意人。


    可是，眼前的好莱坞制片人，明明手握现金的绝对筹码，明明可以借着五天的亏损，再次砍下一大笔钱，却只是扣了实打实的几万块的亏损，一美分都没有多压价。


    身旁的托尼眼中同样是难以置信，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实话，我们刚才在猜你会压价多少，见惯了为了利益撕破脸的，跟你这样诚实的人打交道，我都要开始反思，这些年，我是不是连最基本的诚意都快忘记了……”


    乔琳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难道她这么做才是少见的，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事情么？


    不过，看向艾丽西亚嘴角的那抹笑意，乔琳便意识到，恐怕她还真的和别人做得不太一样。


    乔琳只能笑笑：“做生意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我要的是院线的未来，哦，对了，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继续留下来，继续帮我管理院线，你知道，我纯粹就是想要在好莱坞拿到一些话语权，至于亏损的问题，我们一起看看怎么救一救吧。我这个人是有点害怕麻烦的，你们反正都是很有经验的，那就留下来帮我管理吧，就和海湾院线的莱特一样……”


    乔治和托尼：“……”


    就在三人要签字的时候，乔治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乔治看向手中的手机，嘴角抽了抽，看向对面的乔琳。


    “没事，你接电话。”乔琳都要被逗笑了，开始怀疑乔治身上装了什么监测器吧。


    乔治干脆把手机开了公放。


    对面传来一道男声：“乔治先生，等等，我们今天就可以支付现金，2000万，一美分都不会少！”


    “啊，是吗？可是我已经签完字了。”乔治一边签字，一边回答道。


    “你来一趟华尔街，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曼哈顿。”对面的语速忽然加快。


    乔治再次看向乔琳，也开始怀疑身边是不是有监控器了，或者某个助理出卖了他的消息。


    不过，经过这一场闹剧，乔治显然已经不可能改变主意了，做生意自然是要和有诚意的人来做。


    乔治淡定开口：“不用了。”


    “现在还来得及。”对面不死心。


    乔治：“不了，因为，我决定继续留下来干。”


    第154章 嘲笑 难得看见整个好莱坞都来调侃乔……


    乔治的电话刚刚挂掉， 托尼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乔治和托尼同时开始疯狂大笑。


    “哈哈哈，接吧，开个公放。”乔治调侃道。


    托尼这个时候已经要笑死了， 现场每一个人都在大笑，包括乔琳。


    但是，当电话被接通后， 大家都捂着嘴，避免笑声太大了。


    “托尼先生，我们已经拿着1700万的支票，我就在银行会议室等你。”对面的声音道。


    托尼：“不用了，我们已经谈妥了， 资金也会马上到位。”


    “你听我说，我们可以加价到1800万，你觉得怎么样？”


    托尼：“哦？你们不是说需要3个月募集到资金吗？”


    “现在已经到位了， 可以立即支付。”


    “那怎么办， 我已经签约了。”


    “我们可以支付违约金。”


    “可是我要留下来继续在皇家院线管理， 你们也可以给我这样的待遇吗？”


    对面不再说话， 托尼顺手挂了电话。


    大家笑够了， 便开始着手后面的付款进程。


    艾丽西亚立即给银行经理打了电话，办理资金托管，划钱。


    2003年2月28日， 资金全额划转完毕。


    此时，三家院线的产权正式过户到乔琳名下， 总共支出不到5000万， 后续还需要支付一千万左右改造三大院线。


    艾丽西亚拿出数据道：“全部负债已经结清，现在资产已经全部干净。”


    乔琳坐在卡米诺的办公室，看向窗外洛杉矶的天际线：“那就各家管各家吧， 院线暂停，进行全面升级改造，改造好了，我们再开业。”


    改造完的院线，自然是自家的影片的排片率会大幅提高，分账利润也会翻倍。


    是的，按照乔琳的想法，女性文学网站创造IP，出版公司出版，影视公司改编成电影，三大院线放映，女性网站也可以加入宣发一环。


    这不就是一个闭环么？


    当然，最重要的是，从此，乔琳可以打破六大院线对发行渠道的垄断，成为好莱坞首个拥有自有院线的制片人，后续谈判也更有主动权。


    2003年3月7日，全球同步上映《纽约行者》。


    好莱坞中国戏院，洛杉矶首映场。


    红毯被点缀着华国特色花纹的灯笼和LED屏幕环绕。


    屏幕上循环播放着杰瑞米挥动扳手与灵能护盾碰撞的片段。


    东方仙侠的法器，与纽约街头的元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乔琳今天又特意穿了一套订做的黑色加金色花纹的汉服，来参加首映礼。


    是的，反正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穿了，而且这一部就是东方元素，穿这个衣服很合适，不会很突兀。


    “J.Lynne，这个扳手既是男主生存的工具，又是他的法器，这很有趣。”记者道。


    乔琳也笑笑：“我也认为很有趣，只是一种文化的融合。”


    影厅内座无虚席，华纳兄弟影业总裁与迪士尼发行部门主管并肩而坐。


    这是乔琳去年写的第二部华国仙侠元素的电影，如果说第一部大家还有些不太能接受，第二部，观众们已经没有门槛了，因为概念就是和第一部一模一样的，只不过这一部换成了男主，而且还是第一个华裔男主。


    不仅如此，里面的主要演员全是华裔。


    当然，如果是其他的陌生导演或者制片人出品的电影，观众们或许还会犹豫，或者直接走开。


    可是，就像乔琳之前想的那样，因为乔琳的名字出现在一部电影上，已经变成了一种宣传点。


    观众们看见她的名字，看到是熟悉的制片人和编剧，自然会走入电影院，因为有保障啊，不会吃到屎。


    银幕上，当杰瑞米在地铁隧道借助能量节点爆发时，当王老板临终嘱托的桥段发生的时候，观众席间响起轻轻的惊呼声。


    电影结束的时候，现场有观众自发开始鼓掌，今天华裔观众非常多，一眼过去，后排有几排都是华裔观众。


    这种心情很复杂，大概就是一种身份认同和文化归属感的共鸣。


    华裔一直是边缘人物，在2000年的好莱坞电影中，华裔多是刻板的配角，要么就是功夫打手，要么就是餐馆老板，最多算个电影里面的工具人。


    但是，这一部电影里，所有主角都是华裔。


    当华裔不再是工具人，当华裔主角承载着东方玄幻与纽约街头的双重叙事的时候，华裔观众会有一种，终于被看见，被正视的感觉。


    他们不再是背景板，而是故事的核心。


    乔琳的这部电影，可谓非常的大胆，就连观众都要为她捏一把汗，真的是史无前例的一种尝试。


    电影内容很简单，就是正义和邪恶的较量，但是故事的内核，有家族的羁绊，有仙侠的道义，而移民二代的生活也符合华裔群体的共同文化记忆。


    所以，这很正常，现场来了很多的华裔，以后也会有更多的华裔。


    而，正是因为这是一部乔琳的电影，是她一步步积累下来的观众基础，所以，她的观众也跟着走进了电影院。


    散场后，门口的采访区排起了长队。


    观众们纷纷在评价着这部电影。


    “终于不是好莱坞眼中的神秘东方了，这个故事讲的传承特别棒……”


    “二代生活讲得特别真实……”


    《洛杉矶时报》——一部打破了类型边界的佳作。


    《纽约行者》是将东方仙侠的核心和纽约移民故事完美融合。


    杰瑞米的废柴逆袭既符合好莱坞叙事逻辑，又暗藏东方哲学的厚积薄发。


    《纽约时报》——J.Lynne又一次证明了她既懂得好莱坞的商业逻辑，又尊重东方文化的内核。这种卓越的市场敏锐度，让影片不再是单纯的奇幻电影……


    地球的另外一边。


    《人民日报》海外版——作为2003年引进片名额中的特例，这部电影让世界看到了，华人并不是好莱坞电影里的刻板印象，没有文化的猎奇，而是以简化版的仙侠，连接起了东方和西方文化。


    《南方周末》——王老板的隐退、杰瑞米的默默坚守，格雷的背叛，构成了东方武侠世界的江湖气，而纽约的汽修行、纽约地铁站、唐人街的洗衣店，则为这份江湖气注入了现代都市的烟火气，特效不浮夸，情感真挚，绝对是好莱坞奇幻电影里的一股清流……


    《新浪娱乐》——从《卧虎藏龙》到《纽约行者》，从东方武侠到东方仙侠，华国文化在好莱坞的表达终于完成了从异域猎奇到文化共情的跨越，J.Lynne作为一个非常尊重华国文化的好莱坞制片人，为华国文化在好莱坞的传播打开了新的大门……


    英国：


    《泰晤士报》——纽约街头的灵能行者，像极了《魔戒》中的守护者，但《纽约行者》更有现代感，扳手作为灵器，这种设定很有意思。


    英国记者在电影院门口随机采访了一些英国的观众：


    一位27岁的服装设计师，对着镜头道：“东方的灵能，这个概念很新鲜，我喜欢从废柴到守护者的成长，很有奇幻色彩。”


    澳大利亚：


    一名35岁的教师道：“移民故事是全球共通的主题，影片的文化融合做得很好，这是我第一次在好莱坞看到这种电影，很难得。”


    韩国：


    一位正在街头吃炒年糕的22岁大学生：“啊，我很喜欢J.Lynne，作为女性制片人，她的想法真的很厉害，我决定再去看一遍，我很喜欢J.Lynne。”


    日本：


    一位28岁的白领：“这种东方修炼的概念与西方的英雄成长结合，对我来说，很容易理解，是的，很好看，我会推荐给我的朋友。”


    华国：


    一位来自北京的32岁职场人：“终于在好莱坞电影里看到不尴尬的东方元素了，不论是王老师的台词，还是修炼法门，都很熟悉，我相信外国人也可以看懂，因为故事其实很简单。”


    来自上海的25岁影视从业者：“我真的超级崇拜乔琳，真的，她能找来华纳和迪士尼一起合作发行，还每一部电影都能进入华国引进片名额，在这么多好莱坞大片中，票房还能这么高，她不牛，谁牛？”


    一名来自广州的40岁家长：“对，我带我儿子看了，他问我灵根是什么，我就说是天赋，杰瑞米没有天赋，他是个废柴，但他坚持了，努力了，所以，他就逆袭了，这个电影很有正能量，我认为这样有正能量的电影才是好电影。”


    2003年3月13日。


    “《纽约行者》全球首周票房为1.87亿美元。北美市场8900万美元，华国市场3200万美元，上座率82%，”说到这里，华纳票房结算的人员顿了顿，显然这个数据真的超过预期，尤其是华国票房，真的很令人意外，这才继续汇报道，“欧洲市场4100万美元，其他市场2500万美元……”


    乔琳点头表示知道了。


    为什么要定期汇报呢，因为这都是后期要分钱的啊。


    不过，乔琳此时的心情不太好，毕竟时间已经来到了3月份。


    *


    世卫组织在3月12日发布全球疫情警报后，华国几大核心城市陆续出现聚集性病历，3月底全国累计报告疑似以及确诊病例超过1300例，为了阻断传播，全国文旅行业率先按下了暂停键。


    3月20日以后，北京、广州率先发文要求影院、剧场等密闭场所暂停营业。


    随后，各大省市跟进，仅有部分三四线城市影院保留少量场次。


    留存影院上座率从平时的60%暴跌至不足5%，单场观众甚至不足5人。


    3月下旬全国单日票房大跌至不足30万元……


    当然，华国票房只占《纽约行者》票房的少部分，但因为这部电影华国票房的表现太好了，大大超出了预期，忽然因为这次事件，还是令好莱坞圈内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


    此时，已经有同行开始怀疑，乔琳的运气怕是用尽了吧，好不容易舔华国市场，第一部成功了，第二部首周票房这么好，结果，刚刚上映，华国票房就因为天灾人祸，票房是不用想了。


    有人在背后嘲笑乔琳，这就好像舔狗舔了半天，白舔了，这个圈子不乏幸灾乐祸的人。


    第二周，当周《纽约行者》华国因为影院大面积停摆，电影票房仅仅收到120万人民币的消息，传回到了好莱坞后，圈内迅速掀起了嘲讽浪潮。


    行业大佬在私人晚宴上，当着多位制片人、导演的面调侃道：“乔琳以为把华国仙侠搬到大银幕，就能讨好华国人，现在好了，一场病毒，让她的华国梦彻底粉碎……”


    这番话被《好莱坞报道者》匿名披露后，引发了圈内跟风调侃。


    金牌制片人哈维在奥斯卡庆功派对上接受采访的时候，语气轻蔑：“我们早就说过，东方题材是小众题材，华国市场所谓的潜力不过是自我欺骗，乔琳花了这么大力气拍华国仙侠片，最后，在华国第二周就彻底没得赚了，这就是放弃主流市场的下场……”


    甚至连媒体也加入了这场调侃。


    《洛杉矶时报》娱乐版——从票房女王到市场弃子。


    J.Lynne执着于华国市场，却忽略了好莱坞核心观众，当她的电影在华国市场因为疫情归零，这场跨文化实验宣告彻底失败……


    部分片方趁机散步负面消息，到处宣称乔琳的影视公司因为华国市场失利，资金链已经出现问题，试图抢夺J.Lynne IP 影业的资源。


    当乔琳看见这些离谱的评论的时候，很懵圈，对着沃克利说道：“这部电影在北美市场难道不是一直在赚钱吗？他们是只盯着华国市场看吗？不知道是谁之前说华国市场很小，没有潜力，现在他们不把北美票房写出来，倒是把华国的那个几千万票房挂在嘴上，所以，我现在很想要问问，到底华国市场是重要呢，还是不重要呢？不重要的话，他们一直拿华国票房说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沃克利也觉得很好笑：“主要是你从来没有扑街过，这根本不符合常理，你的同行都盯着你看呢，好不容易出现个事故，那他们还不赶快抓紧机会，况且，你是打破了好莱坞的固有规则和利益格局的那个人，当然会有人嫉妒你。”


    乔琳摇摇头，这种总是被人盯着的感觉一点也不好。


    见她表情有些不满，沃克利笑得肩膀都开始震动，显然，他现在也在看乔琳的笑话。


    难得看见整个好莱坞都来调侃乔琳了。


    而沃克利之所以能够笑出来，正是因为，华国市场还真的对大局不影响什么，因为北美市场票房也很好啊，只是被其他大片掩盖了，但是成本早就回来了，票房早就超过了盈利点，J.Lynne IP影业是妥妥地能赚到钱的，所以，他当然要跟着一起笑了，毕竟嘲笑乔琳的机会可太少了。


    乔琳给了沃克利一个白眼，对于华国电影市场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早知道，她现在一点也不想要关注电影票房的事情，关注的是后面不知道她捐赠的那些钱够不够的问题。


    “好吧，你要这么想，你长期保持项目必盈利，票房无扑街的神话记录，这本身就触动了太多同行的利益了，尤其是你还是一名女性制片人，好莱坞长期被男性主导和小圈子垄断，你这个身份，每一部作品都能分到全球票房的红利，你让同行那些经常扑街的人怎么想？还有，别人也看中了华国市场，但你随随便便把东西方题材融合一下，就开辟了华国市场，这相当于你自己给自己开发了增量市场，你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当然会让同行感到恐慌，担心自己会被逐渐边缘化……”沃克利摊手，反正他脸皮厚，“哈哈哈，再来说华国市场，华国的观众都很喜欢你，有谁的电影是每一部都可以在华国被引进的？这是你的特权，别人怎么可能不嫉妒你？我想了想，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你写的讨好华国市场的题材，确实就像是背叛了好莱坞的主流叙事，没有坚持好莱坞为中心，毕竟这种是小众市场，说白了，属于外来者，他们怎么会允许这种小众的，低级的题材在好莱坞大爆？”


    乔琳仔细想了想，好像挺有道理的，这么一分析，确实，别人嫉妒她，看不惯她，才是正常的。


    “啊，还有，那些媒体当然是故意忽略了北美的市场票房，因为媒体需要制造足够大的冲突性话题，这样才能引起更大的讨论，他们销量才会好啊。”沃克利耸耸肩，表示这也很正常。


    确实，流量至上，每一方都有自己的原因，不是媒体看不见，是他们故意不提，误导观众，让观众以为她的电影扑街了。


    实际上，华国票房才3000万美元而已。


    行吧，乔琳决定原谅他们，各有各的想法吧。


    她这边也不会去理睬这些人的，爱说就说吧，只要她把钱赚到就行。


    4月中旬，华国官方渠道在官网突然证实了一件事。


    那就是，乔琳曾经在1月份的时候捐赠抗疫物资的消息传遍了华国，当然也传回了好莱坞。


    毕竟乔琳是个名人，个人捐赠的数额庞大，相当于捐了一个亿人民币，这样的国际友人捐赠，当然要由官方正式感谢。


    1月份就捐赠了！


    这件事情细思极恐。


    《纽约时报》、《华尔街日报》陆续转载了华国官方的相关报道。


    “1000万美元专项抗疫基金，100万只N95口罩、10万套防护服、200台呼吸机，雷蒙德慈善基金，500台重症监护仪、300台呼吸机，另外，雷蒙德个人追加300万英镑专项基金，且所有捐赠均发生在疫情没有公开，华国市场未显现票房潜力的1月份……”


    顿时，好莱坞圈内态度骤变，这件事情太诡异了。


    《好莱坞报道者》——乔琳的远见，不止是在电影市场，更是在责任。


    当我们在嘲笑她舔华国市场的时候，她早已用行动证明，跨文化合作的核心是共情与担当，而非单纯的商业投机……


    有之前曾在公开场合嘲笑过乔琳的六大高管，在后续的采访中被追问此前的言论时，尴尬回应道：“我尊重乔琳的人道主义精神，她的行为展现了制片人的社会责任感。”


    就连之前调侃乔琳的制片人哈维，也通过媒体大赞乔琳的善举。


    6月1日，华国全面恢复影院影业，乔琳的事迹早就通过官方传遍了华国的街头小巷，她本来就是华国人熟悉的M国制片人，这次的举动，再次感动了华国人。


    尤其是，后面，乔琳一直在联系华国官方，询问他们物资是否够用，结果得到了否决，乔琳这才没有再次购买，因为国家行动速度非常快，很快解决了问题。


    当然，这一切都被官方媒体在官网上发布，作为国际友人友好互助的事件，进行了特别报道。


    因为乔琳那部电影当时只上映了一周，在影院全面恢复后，因为这部电影充满了正能量，得到了各大影院的第一批重映。


    电影重新上映的首周票房便达到了680万元，单场上座率恢复至75%，这是防控下的最大限额。


    后续，电影持续逆涨，最终在2003年下半年，票房突破1100万元，成为2003年非典后，首部票房突破千万的进口奇幻片。


    更震撼好莱坞的是长尾效应。


    这部电影在华国的DVD销量突破500万张，相关衍生品在华国市场销售额达到了800万美元。


    之后，华国市场的成功也带动了全球票房，欧洲、澳洲等地影院纷纷追加排片，最终，这部被中断了3个月的电影，全球总票房达到了4.5亿美元，成功跻身2003年度前十。


    在戛纳电影节期间，乔琳接受了《Variety 》专访的时候，被问及好莱坞的嘲讽，她语气平静道：“我拍东方题材，不是为了讨好哪个市场，而是我自己喜欢东方文化，我也喜欢这些题材里的勇气与善良，这些是全人类共通的语言，至于华国市场，我很感激华国观众喜欢这部电影，我也相信，人定胜天，我喜欢男主杰瑞米废柴逆袭的故事，当伙伴遇到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这是人类的本能……”


    又被问及对票房的看法，乔琳补充道：“票房只是一种结果，真正的成功是让不同的文化背景的人产生共鸣，这就是这部电影最大的成功。”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之后，各大制片厂纷纷开始跟风，布局东方题材，其中包括之前调侃了乔琳的某大厂高管。


    第155章 打压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被打压了？……


    2003年7月12日， 伯班克山脚别墅。


    暮色染蓝了好莱坞山，伯班克山脚下的别墅灯火通明。


    这个暑假，乔琳终于和雷蒙德搬到了洛杉矶， 主要是影业公司和三大院线都在这边，工作方便。


    之前，因为孩子上学的原因， 乔琳一直两头跑，现在三家院线也重新改造好了，事情有点多，不得不搬家了。


    所以，这个暑假过后， 孩子们也要转学到伯班克了。


    菲利普负责这边的装修，乔琳是个懒人，只给了大略的要求， 剩下的事情都是菲利普全权负责。


    现在的乔琳， 哪怕她自己是个宅女， 不擅长交际， 可也耐不住， 打交道的人太多，只要圈子里一个人知道了她搬家，便有一群人说要来庆贺她搬家， 所以，她干脆在新别墅办了一场乔迁派对。


    当然， 她有强大的菲利普和花姐， 一切都井井有条的。


    菲利普特地请来了许多临时的派对服务员。


    庭院里的橄榄树上缠绕着暖黄色的串灯，露天草坪上也搭起了白色的帐篷。


    这里可以看场露天电影，毕竟都是好莱坞圈子里的人， 当然，不想看电影的，也可以去一旁的泳池玩耍。


    夜里，宾客们陆续抵达。


    《老友记》剧组的六个人都来了。


    远远地，詹妮弗上前，便给了乔琳一个拥抱。


    “亲爱的，这房子很漂亮！”詹妮弗称赞道。


    和其他几位纷纷打了招呼，马修则是直接奔向那个独立的放映厅，准备待会试试这个放映厅。


    乔琳邀请了能想到的，打过交道的所有朋友。


    好久不见的卢克，低声道：“几年没见，那个时候，我还记得你这个制片人有些疯狂，现在看来，果然是我保守了。”


    乔琳笑道：“我确实有点疯狂，主要是没经验，要不是你这个前辈在一旁帮我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就凭我这么瞎搞，工作人员怕不是全都罢工了，就剩下我这个光杆制片人。”


    卢克：“哈哈哈，怎么会，整个好莱坞嘲笑你的时候，谁知道，就连华国官方都出来支持你，你是凭借一个人打开了华国的市场，谁也没有想到华国市场潜力这么大。”


    “那是因为现在华国电影市场规模小，不过随着加入WTO后，放开外商投资，外资参与影院建设，相信我，华国的电影市场潜力到时候会非常可观。”乔琳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不一定跟风拍出讨好华国的题材，华国观众就一定会买单。如果只是西方中心主义，在电影里机械地堆积那些所谓的华国元素，但最终传递的是西方的价值观，大概率也会水土不服，只有精准把握了文化内核的作品……”


    乔琳和卢克关系还不错，卢克算是她在制片上的半个老师，所以，她才愿意和他说说这些，至少可以少走些弯路。


    毕竟，根据她上辈子的经验，最开始，好莱坞的有关华国的电影，大多都是流于表面，华国观众一点也不吃，从《功夫熊猫》开始，好莱坞才琢磨出来这一点。


    正聊着天，一旁的迪士尼首席创意官拉塞特举着酒杯走来，身后还跟着《海底总动员》的导演安德鲁。斯坦顿。


    “《纽约行者》全球票房超过预期，华国票房更是令人惊讶……”斯坦顿导演道。


    乔琳更惊讶，举起酒杯：“啊，我听到了什么？这是全球票房亚军电影的导演会说出的话么？”


    几人大笑起来，不过也确实，《海底总动员》是2003年现象级的动画，全球票房高达8.71亿美元，而这个导演竟然在这里恭维乔琳，这听上去很搞笑。


    这边和两位聊了一会儿，一旁的华纳总裁带着制片团队，拿出一份合作意向书：“看看这份意向书，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下一部东方题材背景的合作……”


    乔琳有些头大，看来她还是不太擅长在这种场合左右逢源，太累了，累死了，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而在这个宴会上，真正开心的只有孩子们吧。


    此时，艾玛和本，身上穿着精致的礼服，艾玛穿着蓝色礼服，本穿着深灰色西装，正被《哈利。波特》里面的演员丹尼尔。雷德克里夫围着，艾玛正在兴奋地分享着乔琳那部马上就要上映的《山海经》电影。


    乔琳皱眉，她怎么不知道哈利。 波特都来他们家的派对了？


    哦，对了，应该是和华纳高层来的，毕竟今天来的人很多，这是个拓展人脉的机会。


    想想也是，乔琳不是只和一家影视公司合作过，而是和环球、华纳、迪士尼、派拉蒙、20世纪福克斯都合作过，甚至和梦工厂还合作过。


    没想到她只是把和自己合作过的人物请来，竟然连带出现了这么多她不认识，却很有名的人物，搬迁宴会，顿时变成了另类的好莱坞人脉宴会……


    *


    这个暑假，孩子们便在洛杉矶度过，因为要转学。


    乔琳和雷蒙德带着艾玛和本，来到哈佛西湖学校。


    哈佛西湖学校是1900年创办的哈佛男子学校，和1904年成立的西湖女子学校，在1991年合并成了哈佛西湖学校。


    这家学校是西部顶尖私立男女合校预备中学，提供7-12年级的教育。


    招生主任科恩夫人已经等候在办公室。


    乔琳有一份特殊的邀请函。


    科恩夫人将一份学校的秋季课程表递给两个孩子。


    看了眼课表，艾玛眼睛亮了起来：“妈妈，这里有戏剧剧本社团，还有戏剧社可以提供舞台表演。”


    科恩夫人笑道：“是的，哦，顺便说一句，布拉德。 皮特的女儿和你同级，或许你们可以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乔琳眨眨眼，谁的女儿？妈呀，看来这里应该有很多名人的孩子吧。


    本也有棒球队的入队通知，教练亲自过来打招呼。


    “嘿，本，我听说你在长岛就是优秀投手，下个月的加州联赛，我们很希望有你这样的队员。”教练走过来，拍拍本的肩膀，“好好打球。”


    本忽然被教练夸了，有些囧，这里的老师好像有些过分热情了吧……


    终于给孩子们找好了满意的学校，乔琳心中最大的一件事放下了。


    这边的三家院线经过几个月的全面升级，已经全部改造一新，设备都更换成了全新的设备。


    有了自有院线以后，确实对票房很有帮助。


    9月5日晚上，四人组特地来到了位于好莱坞大道上的皇家院线，也就是现在已经属于乔琳的影院，来看最近刚刚上映的《山海经》。


    这边《山海经》排片率达到了60%。


    而现场，有许多的家长带着孩子来看。


    毕竟这部电影的主角是三个10岁左右的孩子，难怪家长会带着孩子们在晚上来看。


    《山海经》里的异兽，孩子们是第一次见到，而又听到他们的家长说这些异兽都是出自华国的《山海经》，孩子们顿感好奇。


    这部电影未播先火，主要是乔琳自己风头大盛，所有人都知道她去年和今年会有几部华国元素的电影，所以，只要在电影海报上看见乔琳的名字，大家都大概知道是什么内容，毕竟哪有制片人的名字整天出现在新闻头条上的？


    不论是整个好莱坞都嘲讽她，还是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个人名义给华国捐了一千多万美元，现在的乔琳总是令人感到意外。


    每一次，她的电影都会大爆。


    所以，观众们只要看见她的名字，就会自动走入电影院，因为她的电影不会扑街，不会扑街，那就是很多人看过的意思。


    到时候，你去上学，去上班，整个学校，或者整个公司，只有你没有看过乔琳的电影，你会被人孤立的！


    这在M国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是很大的事情！


    所以，如果你不想成为一个被淘汰的人，迟早都要看，那不如看到就立即走进去。


    这部电影有孩子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异兽，这些都来自华国古老的奇书，据说是两千多年前就被记载的神话传说、异兽图谱，除此之外，电影本身还有和其他儿童奇幻冒险故事一样的叙事逻辑。


    所以，整个故事，大家都能看懂，是三个孩子一起冒险，彼此信任，是孩子历经重重艰险，只是为了拯救破碎的家庭，挽回父母感情的冒险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题非常明确，不论是孩子还是大人都很感动。


    尤其是结局部分，当尼达姆独自坐在校车末尾，电影院后排坐着的一个小朋友，忽然拉着妈妈的衣袖，奇怪道：“妈妈，为什么尼达姆要一个人坐在校车末尾？”


    不等妈妈回答，电影里的男女主便分头坐在了尼达姆的身侧，还问出了那句“尼达姆，你想要修复家庭吗？”


    全场瞬间安静，IMAX厅的环绕音效让问话声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尼达姆说：“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来自那个电影里的唯一反派。


    山海经世界被黑雾笼罩，而这些黑雾便是尼达姆心中的怨毒所幻化的，足以说明，尼达姆从小是在单亲家庭长大，有多么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


    所以，此时，这样的结局，所有的人，不论是家长，还是小朋友们，全都看懂了。


    是的，如果告诉他们，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挽回你的家庭，但是如果你不能通过考验，你就永远回不来了，那么，你还愿意尝试吗？


    是的，小朋友们的答案是愿意，就像是电影里的尼达姆一般，因为在孩子的世界里，一个完整的家庭，比什么都重要。


    莫名的，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令人心疼。


    身后一位妈妈擦着眼泪，对她的丈夫说道：“尼达姆太让人心疼了。”


    从上一部电影开始，乔琳的电影似乎变成了华国进口片特例，每一部都可以实现和M国同步上映。


    想想也是，乔琳在华国很受观众喜欢，已经有几部电影证明了她在华国的受喜爱程度，百分百赚钱的事情，为什么不引进呢？况且这些题材还都是反映华国文化的，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谁见过一个M国人，一个人就捐了一千多万美元的捐款？这个数字太可怕了，也让华国人见识到了乔琳的赚钱能力。


    *


    北京王府井影院。


    当桃木手串、北京胡同出现在电影里的时候，观众发出会心的笑声。


    观众小声笑着：“我怎么觉得这条胡同有些眼熟？”


    “这下子，咱们的《山海经》全世界都知道了，太牛了，乔琳太厉害了，一个老外，能把咱们华国的文化宣传得全球都了解了……”


    “而且这个山海经的世界特效做得特别好，这电影内核也太棒了，对孩子来说，经历了这么多的冒险，就是为了唤醒父母对过去美好的回忆，也太心疼了吧……”


    “果然就像是网上分析的那样，乔琳的所有电影看完，都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一种正能量的感觉，哪怕是电影里的唯一反派，也是令人心疼的孩子……”


    上映几周后，华国媒体都对此做了报道。


    《人民日报》海外版——东方神话走出国门的一次成功尝试！


    《山海经》元素的创造性呈现，让世界看到了华国传统文化的魅力。影片不仅仅是个奇幻冒险故事，更是传递了家庭和睦的珍贵，适合全家一起来看。


    新浪娱乐——2003年度内地最火的引进儿童奇幻冒险电影！


    上座率连续三周稳居榜首，寓教于乐，不少学校甚至推荐学生去观看……


    欧洲：


    法国《电影手册》——奇幻美学的极致表现！


    东方神话的神秘，与西方叙事的流畅结合，欧洲观众完全没有文化隔阂！


    巴黎影院加开法语配音场，不少家长都买了《山海经》的法语翻译本给孩子看。


    德国玩具店的《山海经》异兽手办热销，甚至出现了断货。


    英国，哈利。波特粉丝群体自发推荐，称同样是成长冒险，东方神话，带来全新的体验。


    日本东京、大阪等地影院推出了山海经主题套餐，印着异兽饕餮的爆米花桶和电影徽章，上映两周套餐销量突破10万份……


    韩国，《山海经》主题曲在音乐榜进入前十名，成为首个上榜的华国元素主题电影歌曲……


    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地影院加开了普通话版和英语双语场次……


    巴西里约热内卢影院举办家庭观影日活动，凡是看电影，可以得到简易《山海经》彩色绘本。


    南非约翰内斯堡影院首次为儿童们设置了电影交流会，称这是传递全人类共通的情感……


    北美：


    《好莱坞报道者》——2003年最惊喜的奇幻片，尼达姆的孤独与勇敢让所有年龄的观众共情。


    J.Lynne上半年收购了三家院线，据悉，这三家院线的60%排片策略堪称明智，IMAX特效让饕餮等异兽形象栩栩如生，票房的爆发力印证了优质的儿童片的巨大市场潜力……


    《纽约时报》——当其他电影沉迷于魔法世界时，J.Lynne的作品带我们走进了神秘的东方神话……


    皇家院线办公室。


    托尼在首映场后立刻给乔琳汇报了情况。


    “IMAX厅连续三场满座，套餐销量比平时高40%，有观众专门是冲着咱们的60%的排片来的，说只有咱们影院可以满足他们需要的场次。”


    皇家影院门口，检票员汤姆今天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回答观众同一个问题了。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观众，对着汤姆问道：“请问下周午夜还有加场吗？”


    汤姆：“……”


    下班的时候，汤姆累得脑袋嗡嗡响，对着同事吐槽：“从业三年来，第一次见这么火的儿童片，今天有一个家长带着孩子第三次来刷了……”


    同样的对话，也出现在上海的影院。


    但是，华国的观众是问“请问，这里有没有异兽的周边卖？”


    据统计，北美地区，总票房累计2.31亿美元，乔琳的三家院线贡献了8085万美元。


    后续长尾（包含感恩节档期），到达1.41亿美元。


    华国内地：累计6120万人民币，约740万美元。


    欧洲市场，总计1.02亿美元


    亚太市场：累计5860万美元。


    南美市场：累计2700万美元。


    这边形势大好，而乔琳和安培林一起合作的电影却似乎不太顺利。


    9月初，J.Lynne IP影业的财务总监突然找到乔琳，说是环球影业发来的《穆桂英》宣发预算大幅缩减。


    “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乔琳问道。


    “那边突然改了预算，原本北美计划在12大城市路演，黄金时段电视投放广告，现在只剩下深夜频道。”财务总监道，“没有合理的解释。”


    这件事情有些奇怪，按说，《山海经》全球票房这么高，这个时候环球为什么要忽然缩减宣发费用呢。


    来到皇家院线办公室，托尼道：“乔琳，华纳刚发了通知，12号IMAX厅全给了《神秘河》，要求我们把自己院线的《穆桂英》排片从60%，降到45%，《神秘河》是剧情片，和我们的3D动画片没有受众冲突。”


    不仅是托尼这边，乔治那边，也有大片和《穆桂英》抢排片的事情发生。


    “这不是我们自有院线么，为什么华纳要这么要求？”乔琳不解道。


    她刚刚接手三家院线，哪里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托尼和乔治，还有莱特留下来各家管各家。


    “好莱坞排片核心是分账谈判，华纳有大片储备优势，虽然是你自有的院线，但是，我们想要拿到华纳后续的《黑客帝国2》这类大片的放映权的话，我们就必须给《神秘河》排片上妥协。如果我们给《神秘河》的排片低于30%，后续大片不供给我们，分账比例也会降低，所以，一般院线是要让步的。”


    乔琳点头，原来是这样。


    托尼也知道乔琳对院线这方面不太了解，继续解释道：“3D动画拷贝的制作与发行都集中在六大手里，他们也会通过控制拷贝供给施压。比如说，如果某个大厂告诉设备维护商，如果维护商给咱们提供维护，他们就会减少在维护商那里的采购订单，那么，维护商恐怕就会放弃这边，又或许他们可以延迟交付大片拷贝，却要求我们按照全院线满配拷贝结算费用……总之，如果要施压，对六大来说，方法太多了……”


    乔琳抬头，示意托尼继续说。


    “更严重的，或许他们会联合其他巨头形成隐形联盟，压低对《穆桂英》观影报告的观众兴趣数据，让合作商开始犹豫，考虑是否需要给《穆桂英》更多排片……”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被打压了？”乔琳皱眉，怎么好端端的，她就被打压了？


    托尼皱眉：“我想是的。”


    乔琳：“这么快么？”


    托尼：“……”


    乔琳想过自己可能会被六大联合打压，之前他们也确实试图去打压她，都是些小打小闹，谁知道，对她没起作用，终于，像是这次这样明目张胆地施压，这算是彻底撕破脸了吧？


    托尼以为乔琳不懂为什么院线会被打压，便解释道：“你知道，好莱坞六大长期垄断90%以上的影视渠道和大部分票房产出，我知道你一直在试图和六大合作，但问题是，你已经有连续三部以华国元素为核心的电影大爆，更何况，你现在拥有了自己的院线，这就表示，你以后会绕开六大发行渠道分账，这就会分流走他们的票房。”


    乔琳点头，其实这些她都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每一部电影都主动找寻六大合作，而不是吃独食，但六大并不这么想，他们害怕乔琳以后会拥有越来越多的院线，以后，就会彻底绕开他们。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现在他们不打压你，以后，你的这种发展模式，就会被更多的小公司效仿，终有一天，会彻底瓦解六大的垄断根基。”托尼继续补充。


    乔琳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这些她都想过，但她并没有深想。


    托尼见她并没有什么意外的，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啊，还有，你现在似乎正在专注华国题材，这会严重稀释好莱坞主导的以西方为中心的叙事方式，说实在的，我也想不通，你这样，就像是，就像是在故意输出华国文化，这会严重影响M国本土文化在影视中的传播，所以，他们必须联合抵制你。”


    乔琳：“你认为，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做？”


    托尼才是有经验的那个人。


    托尼叹气：“配合他们，降低排片，你毕竟和他们是合作方，我想他们不会做绝。”


    乔琳想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


    然而，她妥协了，她准备退让了，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