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森日真羽之前就面临过这种局面, 甚至还在那个夏夜侥幸逃走，摆脱了八尺状态的凛的桎梏，可此时此刻, 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因为, 他们的关系要比之前亲密。说确定关系的恋人, 还谈不上；能够确定的是他们的关系远超挚友。
毕竟, 哪有挚友经常牵手、拥抱，甚至……
他的思绪被嘴唇被热度覆盖的现实搅得更乱。凛的唇、身体紧贴着他, 在对方想要撬开他唇齿的时候，觉察到更多危险的他伸手想要推凛, 却被其握住了手腕，牢牢按在床铺上。
愈发焦灼的气氛融化着森日真羽的理智，抽走他全身的气力。身下的床铺此时宛若棉花一般，柔软地不可思议。他好像也变成了棉花，找不到可供理智着陆的地点。
在凛的吻里, 他逐渐缺氧，以至于到最后竟产生了丝丝困意。他不知道亲吻是何时结束的, 等到他回过神，自己就被凛锁在怀里，耳边是对方的心跳。
扑通、扑通……
森日真羽听得入了神，睡意随着那平稳的心跳声慢慢渗入身体, 就连空气中的“啵、啵、啵”也成为了催眠的伴奏曲, 令他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在那梦里，不再有血腥的凄惨画面, 有的都是八重凛的身影。
＊
第二天，醒来的森日真羽并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的一切。他的脸颊瞬间变得很红，那种热度甚至一度蔓延到了脖颈。
他看向八重凛, 对方现在的脸和平时有所不同，是八尺大人的模样。
虽然在夏夜的晚上，森日真羽有看过对方的脸，但是他并没有仔细观看凛面容的想法。当时的他被恐惧支配，满脑子都是想要离开凛的念头。
在八重凛坦诚身份，从八贺变成八重后，其面容也只是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森日真羽并未看到过对方在变成夏夜那晚时的模样。
昨晚，他也看不清凛的脸。
森日真羽的目光描绘着八重凛的五官，不再害怕的他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那么仔细地去看八尺状态下的凛的模样。
其实，从五官来看，还是能看出是凛的。不过，八尺状态下的凛的脸呈现的气质要更凌厉。即使对方在休息，也比以前要更……
正当森日真羽陷入沉思时，八重凛睁开了眼睛。他看向失神的真羽，微笑着伸手触碰对方的脸。
在唤回真羽思绪后，他的视线从对方的脸滑向了真羽的脖颈，白皙皮肤上的红色痕迹格外显眼。昨晚，他曾狂热地亲过那处地方。
真羽还没有发现。
毕竟，对方现在看不到。而且昨天夜里，当他那么做的时候，真羽的理智彻底融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做了什么。
八重凛勾起嘴角，轻轻把真羽搂在怀里。他很期待对方发现的那一刻。
又被抱住的森日真羽困意又涌了上来，睡了个回笼觉。等到他再次醒来，去洗漱时，就从镜子里看到了他脖颈处的异常情况。
他的脸瞬间滚烫了起来，晕乎乎的脑袋里甚至记不起凛什么时候做了这种事。
森日真羽伸手触碰着那处皮肤，或许是心理因素作祟，在摸到痕迹的时候，他竟然感到灼热中又透着些许酥酥麻麻。
奇妙的反应让他内心更为慌乱。
迟疑了一会儿，他最终用创可贴掩盖了那处痕迹。
庆幸的是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学。
不然，森日真羽要面临学校里他人的疑惑目光，还要试着去解释为什么自己要在脖颈贴了创可贴。
但他来到客厅时，他就看到了八重凛朝自己走了过来。当觉察到对方的目光落在他脖颈时，他的那处皮肤再次灼烧了起来。
森日真羽想要控诉八重凛的任性举动，又担心昨晚发生的事再在这个时候重复上演，在他纠结时，凛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脖颈。
按理说，对方微凉的体温落在他皮肤上，只会带来清凉，可这次，凛的触碰却不是这种感觉。上一秒皮肤感知到的清凉，下一秒传入血肉就是无法摆脱的灼热。
那份灼热从脖颈蔓延到了耳根，令他有些心绪不宁。
八重凛眼眸微弯。
他就知道真羽不排斥这种亲密。
他没有戳破对方的窘迫，收回了手，问真羽今日的安排。
因为脖颈的插曲，森日真羽决定要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去。
八重凛得知后，倒没有试图说服对方外出。
周六，他们就待在公寓，哪里都没有去。到了周日，森日真羽再看那处皮肤，痕迹已经变淡了，但依然还存在。
为了避免八重凛以后再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森日真羽终究开了口，警告对方不要再做那种事。
八重凛故作不懂，问：“什么事？”
森日真羽按耐住羞涩的情绪，伸手指了指脖子依然被创可贴贴着的那处区域。
“我还是不明白。”八重凛的恶劣情绪上来，非要让对方把话挑明。
见凛这样，森日真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跳加快，呼吸都灼热了不少。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话语在不稳的情绪里抛了出来。
“不可以亲这里。”
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耗费了他不少勇气。在说完时，他感觉心里的重担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比惬意的轻松。
终于……
把明确的警告说出口了。
森日真羽看向八重凛，希望对方能够把他的警告听进去，而且还要遵守，照办。
“为什么不可以亲？”显然，八重凛并不想听从。
“真羽是我的。”
森日真羽闻言，耳尖迅速烧了起来。
“我才不是你的。我只属于我自己。”
他反驳的很无力。
因为，他并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理直气壮，也没有和对方据理力争。此时的他只想逃脱可能会变得更加棘手的局面，他想要从沙发上起身，却被凛扣住了手腕。
森日真羽让对方松手。
八重凛不但没有松，甚至将身体贴了过来。瞥见真羽慌乱的神色，他笑得更加满足。
“作为补偿，真羽也可以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底还隐隐地透着期待。
森日真羽的大脑彻底宕机。
凛、凛……这是在说什么胡话？！自己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心跳如打鼓，喉咙更是发紧的他想要张嘴警告对方不要说出这种话，却发觉自己早已僵硬地说不出任何言语。
早知道他就不把警告说出来了。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凛恶作剧的把戏，可谓是轻车熟路。他一时间真找不到应对的策略。
见森日真羽沉默不语，八重凛从扣住对方的手腕改成握住对方的手，然后他让真羽的手触碰自己的脖颈。
真羽温热的手部温度滋润着他的皮肤，让他愉悦地眯起了眼睛。
“我也想让真羽摸摸我。”
森日真羽饶是再想找寻理智，在这样的攻势下，也无能为力。他转过头，看向露出沉迷表情的八重凛，睫毛微颤，呼吸更加急促。
凛是故意的。
他确定对方想要引诱他上钩，坠入亲密深渊。
他扫了一眼自己此刻放在凛脖颈的手，说：“我、我才不会随意做出那种举动。”
摸头已经可以了。触碰脖颈，就显得过于亲密了。哪怕他们已经做了很多亲密的事。
“我也不是随意做出的。”八重凛低着头，亲吻着森日真羽的手指，低语道，“我的每一个举动都发自真心。”
“我只想更加靠近真羽，标记真羽，让真羽成为我的。”
标记……
森日真羽脖颈的那处皮肤发烫，声音更是结结巴巴，慌忙制止对方的胡言乱语。
“不、不要说出这种、这种奇怪的话啊！我是人类，不是什么东西，不、不需要标记。”
八重凛抱住森日真羽，垂下眼帘，呢喃：“可是，如果不能用这种方式确定你是我的，我会担心被你抛弃。”
“抛弃”这个词语对两人来说都有点禁忌。森日真羽就算再粉饰太平，也无法忘记自己有两次远离八重凛。一次是被动，一次是主动。
这两次远离，他都没有好好与凛告别。
他的心情随着谈话变得沉重了起来。凛话语里的脆弱，其想要通过亲密举动不断确认着什么的举动，现在想想，都出自凛的不安。
“我不会……”森日真羽感受着对方越发收紧的拥抱，艰难地开口，“不会再那样离开了。”
八重凛并没有抬头，只是一味依恋着森日真羽，将头埋在其颈窝。
良久后，他的声音才慢慢响起。
“我相信真羽。”
但他更相信自己束缚真羽的能力。他不会再被动地等在那里，期待真羽主动回到他的身边。
森日真羽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抬起手，轻轻放在八重凛的背上，小心安抚。
他能感觉到凛身体的僵硬，但很快，对方就放松了下来，更加依靠着他。
“我不会再离开你。”
这句承诺很轻，轻易就说出来了，但又很重，重到他感觉以后的人生都要染上凛的颜色。
良久后，八重凛抬起头，眼底浓烈的情绪翻涌着。他凝视着森日真羽，丝毫不放过对方任何的情绪变化。
见真羽没有躲闪，更没有慌乱后，他凑到对方的耳边，轻声道：“证明给我看，证明你不会离开我。”
第23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23
森日真羽呼吸一滞, 有些怔住了。证明……他不知道该怎么证明给对方看？难道他的言语还不足以让凛信服吗？
在他陷入困惑之际，凛的手伸了过来，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他身体微僵, 视线随即落在他们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他看着那只手被凛牵引, 放到了对方的脖颈。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对方皮肤的那一刻, 他感到了窘迫。
就算自己刚才不清楚凛的证明手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他再清楚不过了。因为这个认知，森日真羽整个人的体温都迅速飙升, 眼神更是慌乱地不知道该往哪里瞟。
他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执拗地握紧。
八重凛的眼眸里闪烁着热切, 恳求，凝视还想退缩的森日真羽，轻声说：“在这里留下你的印记，证明给我看。这样，我才会相信你。”
森日真羽的眼睛落在自己手指触碰的那片区域。要在凛白皙皮肤上落下痕迹, 那就代表他不能只是轻吻，而要去咬……
这要求太、太考验人了。
自己完全做不到。
“能换个要求吗？”感到为难的森日真羽小心翼翼地试探。
八重凛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说：“不可以。”
见自己请求被干净利落地驳回，森日真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可是，这种事情……我真的很难做到。”
闻言，八重凛凑近森日真羽,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微醺的暧昧气氛在空气里弥漫。
“一点都不难。只要留下痕迹就好，就算被真羽咬流血, 我也会很高兴。”
“我才不想把你咬流血。”森日真羽的脸彻底红透，眼里带着恼怒。
“我绝不可能伤害你。”
八重凛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更多笑容。八尺状态下的他的笑容透着几分诡谲的美感。比起被真羽轻吻, 他更期待对方激烈的情感表露。
“我想让你留下的痕迹保留地更久一些。”
他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若是真羽咬伤他的脖颈，那痕迹第二天就会消失。或者，在几个小时后就不见踪影。
作为八尺大人，他丧失了一部分作为普通人的恋爱情趣。但一想到他可以更好地保护对方，甚至利用自己的能力把真羽藏到他人找不到的地方，他就觉得这种遗憾不算什么。
可是，真羽太温柔了。
他提出的那么简单的要求，都被真羽给否定了。
不想伤害他吗？
将真羽担忧表情尽收眼底的八重凛意志不免动摇。如果对方不愿意做，他……
他不能再退让。
狠下心的八重凛重复自己的要求。
“我想要让你这么做。”
被步步紧逼的森日真羽眼眶泛着热气。他小口地喘着气，视线紧盯着八重凛的脖颈，最终微倾身体，在凛的颈侧落了个吻。
那吻轻的犹如羽毛，却在八重凛的心里荡起涟漪。在要求成真的愉悦冒出来的同时，夹杂着难以言说的苦涩。
从真羽搬走后，见不到对方的失落、悲伤，到现在被真羽亲吻……这其中发生了很多事。
八重凛捧住摒弃了矜持，此时脸已经红到融化了表情，眼睛都在泛着水光的森日真羽的脸，欣赏着这份难得的美景。
“我已经不能做更多了。”窘迫的森日真羽发出的声音都在颤抖。
强烈的羞耻感令他想要回避对方，可凛的动作桎梏着他，让他逃无可逃。
“我知道。”八重凛将森日真羽拥入怀里，声音越发缱绻，“我相信真羽不会离开我。毕竟，我们已经是距离彼此最近的人了。”
即便真羽要离开他，他也有不被对方逃走的自信。
＊
周一到来时，森日真羽脖颈的痕迹已经没有了。这让他松了口气。
真好。
他不需要面临他人的关注和询问了。
学校里的日常很平和，就连课间聊的话题也是圣诞节，新年，丝毫没有掺杂诡异，恐怖的都市传说类信息。
在接触灵异鬼怪之前，森日真羽的生活也是这般，丝毫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恐怖的传说是真的。
如今，他成为了更多的知晓世界更多一面的少数人。这个世界存在很多难以用科学描述的事件，难以置信的真实存在的都市传说，以及超出自然力量的能力。
不过，就算如此，森日真羽也没有过多的分享欲，去对他人讲述自己的发现，宣扬让更多人发现世界的真相。
他只会对这种事情缄口不言。
因为，他不想被其他人发现身边凛的秘密。
就算是都市传说，也可以想普通人一样生活在人群之中。森日真羽想要守护凛平静生活在城市里的权利。
在圣诞节假期到来之前，学校里突然发了安全提醒，提醒学生假期期间，尽量不要去陌生的地方接触陌生的人，喝陌生的东西。
以往假期学校里也有一定的安全提醒，但这次众人都感觉出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无论是老师，还是教导主任的表情都异常严肃，就好像他们要是做了那种事，就会和死神一起过圣诞节一样。
班级里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讨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学校里这么重视这次的假期。
“难道是学校里有人因为这种事死掉了吗？”
“应该没有吧，我也没有听到这种传闻啊。”
“其实，我有的朋友在其他学校也收到了这种提醒。”
“什么？莫非不只是帝东高校这么做？”
“肯定是社会上出了什么危险，但不方便明说，所以就只能用这种办法提醒我们要远离不平常的人或者事，珍爱生命。”
“那到底是什么事啊？”
……
没有人能给出可供参考的信息。
森日真羽倒是想到了什么，表情越发凝重。
该不会是那个人被碾成肉泥的事件又再次发生了吧？而且恐怕不止一件。负责调查的警方大概是有了什么头绪，但又没办法解决掉那种危险，所以才会用这种办法发出警告。
当他把自己的猜测透露给凛的时候，对方倒是认真的思索了一番，随即摸了摸他的头，说他想的很有道理。
八重凛：“既然老师提醒不能喝陌生的东西，那大概是那东西导致了巷子里的人被碾成肉泥。”
应该是如此。
但森日真羽还是倒吸一口凉气，感慨那种死亡方式过于悲惨。
八重凛见对方还对此前的经历心有余悸，于是问：“今晚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睡觉？”
他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安抚真羽，当然也是给自己讨福利的机会。
森日真羽表情瞬间凝固，但很快又慌乱了起来，连忙说不用。他可不想再被凛缠得意识模糊，直到入睡的时候，他的体温都居高不下。
“真的不用吗？”八重凛还有几分不甘心，想要继续争取。他微歪着头，精致优越的脸上写满失落，“我很担心真羽会做噩梦。”
“那人血肉模糊的画面太过冲击，你今天提起，想必到了晚上也会再次想起，最终夜不能眠。”
“不要小看我。”森日真羽鼓足勇气，拍了拍胸口，“我怎么可能再被那种场景吓到。另外，我也相信只要我们够谨慎，就不会遇到那种事。”
“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这一点，我还是分得清的。”
八重凛听到“我们”的字眼时，很难掩饰愉悦的情绪。他唇角微扬，说：“没错，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
他不会让真羽遇到危险。
只是——
“我依然想近距离地保护真羽。”
“我们现在已经是近距离了吧？”森日真羽提醒着过度紧张的八重凛，“你难道忘了你是我邻居吗？”
“但就算是邻居，有时也不能及时赶过来。”八重凛回复，“不过，如果真羽你执意不肯让我陪着你，我会提高警惕，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你的身边。”
森日真羽点了点头，然后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哦。”八重凛笑着戳了下森日真羽的脸颊，眼底的喜欢几乎要倾斜而出。
“我们之间从来不需要感谢。”
对上凛带着诚挚感情的眼神，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森日真羽的体内蔓延开来。
这种感觉很不妙，就好像在证明他也在喜欢着凛。不，他本来就喜欢凛，只是这份「喜欢」好像在滑向名为恋爱的范畴。
局促的情绪促使森日真羽含糊地应了一声。接着，他转移话题，问对方放学后要不要去咖啡厅吃甜点？
八重凛眼底的笑意更深，选择了同意。
然而，在走在咖啡厅的路上时，森日真羽突然停下脚步，问：“那种危险的东西应该不会出现在咖啡厅里吧？”
既然老师强调外面入口的东西很危险，那他们去咖啡厅用餐，是不是主动靠近危险？
八重凛看真羽如此谨慎，眼睛微弯，说：“如果你担心这种危险，我们可以直接回公寓。”
森日真羽想了想，那家咖啡厅是自己经常光顾的，不属于陌生店铺，应该不会有事，于是他决定按照原计划前往。
第24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24
森日真羽刚在咖啡厅落座, 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无论是咖啡厅的店员，还是咖啡厅的老板，表情都不自然, 像是神经紧绷, 但眼眸中又好像带着一丝狂热。
看着手里的菜单, 他第一次有一种丧失胃口的感觉。他看向八重凛, 小声说：“我们还是回去吧。”
八重凛下意识问：“为什么突然要走？”
“咖啡厅里的气氛怪怪的。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这样吗？”
八重凛扫了一眼四周，确实注意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眉眼瞬间冷了下来。是他迟钝，居然比真羽晚一步发现了危险。
“我们现在就走。”
他说着, 就站起身，想要带真羽离开。
不料，却遭到了店员的阻拦。
“今天会有超好喝的咖啡和甜品套餐等着你们，千万不要错过。”
森日真羽从来没有见过这家咖啡厅的店员如此热情。这使得他的警惕更多了不少。
事出反常必有妖，咖啡厅肯定在谋划些什么。然而, 他也不想去探究这其中缘由。他拒绝了店员的好意，就准备和凛一起离开。
只是还没等他们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 就听到巨响一声又一声地传了过来。
他循声望了过去，就看到原本坐在不远处桌子的两个人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座位上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画面。
瞬间在空气里蔓延的浓烈血腥气, 令森日真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
什么？
还没等森日真羽反应, 尖叫声就已经传了过来。可是那尖叫因为重击声戛然而止，血雾散去, 之前尖叫的人也变成了一团肉泥。
“田中，快点品尝啊，趁着他们都吃了那东西, 被碾成肉泥，我们就混入其中，让他们成为我们的盾牌。”
店长此时完全不顾店内的凄惨状况，眼底满是疯狂，招呼着店员。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大一点的透明杯子，里面装着不明液体。
那些店员听到他的话，迅速围了上去。他们甚至不用勺子，而是直接上手，沾取里面的液体，就往嘴里送。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痴迷，好像品尝的东西是什么人间至高无上的美味。
森日真羽对这一幕感到惊骇。
而店内接连出现发生客人被碾成肉泥的惨状，就好像印证了店长的话，那些人成为了他们的盾牌。
懵掉的客人在反应过来后，迅速想要逃跑，可在过道就被碾成一团肉泥。就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精准地定位了他们的位置，并一击必中。
到底是什么？
而他们品尝了什么，又会被这样杀死？
森日真羽完全不懂，而且也根本懂不了。他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对这种情况做不出反应。
还是身边的凛扣紧了他的手指，让他回了神。在回过神后，他迈开脚，直接拉着凛离开了逐渐被恐怖笼罩的咖啡厅。
原本咖啡厅的巨响引起了周边店铺，行人的注意，他们都好奇地通过玻璃窗往店内看，看到有人凭空被炸成肉泥后，有的尖叫了起来，有的则是快点报警，说咖啡厅有可怕的事件发生。
他们看到森日真羽和八重凛从店里出来，且安然无恙时，都纷纷围上来关切两人，并问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两人回应，咖啡厅一声比之前更重的声响打断了众人。
每个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因为，他们都知道那声音意味着什么。店内肯定又有人死了，还死了不止一个。
八重凛想要拉着森日真羽回公寓，但森日真羽却想等警察过来，一方面配合对方做笔录，一方面想要从警察那里得知更多的信息。
这种事件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发生。仅仅只是喝了那种不知名的液体吗？他们到底该怎么预防，才能避免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
咖啡厅的老板和店员痴狂的表情依然在森日真羽的脑海中浮现。那种东西好像对其有致命吸引力，不然那些人也不可能变成那种样子。
警察很快就到了，进入了咖啡厅，但很快就有警察从咖啡厅出来，面色惨白，一个劲儿地干呕。
很明显，咖啡厅的惨状已经超出了见多识广的警察们的认知。
有警察打电话，呼叫更多的警力来处理现场。
森日真羽走了上去，询问是不是店内的店长他们也死掉了。
“目前来看，店内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你说的店长……我们也无法从残破不堪的尸体里辨明身份。”
“需要我和凛做笔录吗？我们是侥幸逃出来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惊险。”
“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八重凛开口，说：“我们没有吃店内的咖啡和甜点。想来，是里面放了什么东西，吃了那些的人都死了。”
警察脸色微变，用着庆幸的口吻说：“幸亏你们没吃，不然就会被那恐怖的力量杀死。”
此话一出，森日真羽就越发肯定对方肯定知道更多详情的事。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是鬼怪，还是其他的存在？”
“这件事，我们不方便向你们透露。”警察说着，扫了一眼森日真羽他们身上的穿着，“学校里应该给你们发了安全提醒，只要你们按照上面的要求做，就不会遇到麻烦。”
森日真羽：“可是这家咖啡厅并不是陌生的店，我经常来。安全提醒上并没有提醒让我防备这种店铺。”
警察闻言，沉默了许久，然后说：“总之，你们要小心各种入口的东西。”
结束配合警察的笔录后，森日真羽和八重凛就往公寓走。
明明四周都是平和安静的一切，看不出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可犹如恐怖电影剧情那般绝望的事还是发生了。
而且——
如果他和凛品尝了那里的东西，极有可能会被可怕的存在杀死。
以后，还是不要在外面用餐好了。
“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因为过度在意，森日真羽快到住所的时候，忍不住把疑惑说出口。
八重凛：“将那些人弄成肉泥的是树的树枝。”
“树枝……？”森日真羽突然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对方。
“是树枝。他们喝的东西恐怕是树的汁液。”八重凛语气平淡，说着自己的猜测。
“一旦把那汁液喝进去，那棵树就会把他们当成蚊子，迅速拍死。咖啡厅的店长应该是怕这种代价，所以想出了拉更多人下水，分摊风险的打算。”
这……
森日真羽根本想不到真相会是如此诡异。
人喝了那东西，就会被当做蚊子吗？不，应该说那棵树过于神奇了，居然能循着树汁的所在地，凭空出现，将那些人杀死。
那棵树肯定也属于都市传说般的存在。但森日真羽此前并未听说过相关传闻，可能是新出现的都市传说，亦或者不属于国内，而是国外的东西。
“凛观察的真仔细。”回过神的森日真羽没有忘记夸赞凛的专业，“我当时除了恐慌，就只有恐慌了。”
如果不是凛，他大概会看到更多惨烈的可怕画面。
八重凛并没有开心，反倒是说自己一开始并没有觉察出咖啡厅的异样，差点把对方置于危险的境地。
“明明之前我还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你，却在那个时候反应迟钝……”他看向近在咫尺的真羽，心里一阵的后怕。
“是我没有做好保护你的职责。”
森日真羽见凛这么说，伸出手捏了下对方的脸，表示：“你去哪家咖啡厅的次数可没有我多。我在高一的时候就开始光顾那里了，当然能迅速觉察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的情绪开始变得低落。
“我没想到自己经常光顾的店铺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还有，店长和店员们也会因为树汁变得彻底丧失理性。”
恐怖电影里的恐怖情节真真实实地在现实上演，会给人不小的内心冲击。
不过，他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不会做太多噩梦。因为，他和凛是这次灾难里的幸存者。那份幸运能消散他的一些不安和恐慌。
虽然森日真羽是这么想的，但是八重凛却还是强硬地用「担心其睡不好觉」拿到了一起睡觉的机会。
晚上，他们吃完饭，就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并没有播报他们光临的咖啡厅出现的可怕事件的新闻，就连网络上也没有相关话题的讨论。
有零星的帖子分享，说一家咖啡厅无论是店长，店员还是客人全死了。只是还没有引起更多关注，帖子就被删除了。
这种涉及超自然灾害的事件一旦传播，估计会引起不小的恐慌。毕竟，在这个世界，相信科学始终会给人安全感。毕竟，能够遇到灵异鬼怪的人是少数，大多数人依然过着平静的生活。
但学校里的人却已经开始讨论发生在咖啡厅的恐怖事件。
“你确定你没有说谎？”
“是真的，我哥刚好路过，就拍下了咖啡厅里的惨状。那些人真的变成了肉块。”
“我不相信，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变成肉块？难道你想说这个世界有幽灵一般的存在？”
“幽灵都未必能够造成那种结果。”
“我从照片里还看到了森日和八贺在那里，他们一定能证明我说的话没错。”
听到话题突然转向自己的森日真羽：“……”
第25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25
森日真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因为同学的话骤然停滞了。
原来, 还有人把他们在咖啡厅门外的照片拍了下来，正好被同班同学的人看到了吗？
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自己这边，当然, 还有八贺栖雾, 也就是八重凛身上, 森日真羽快速整理思绪, 表示：“说实话，我现在也完全没有搞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 我确定咖啡厅发生了意外灾难。警察应该在调查，之后也只能让他们处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听取学校的安全提醒, 不要随便接触陌生的东西。”
他的话瞬间让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几度。有几个同学更是脸色惨白，一个劲儿地用双手摸着胳膊，像是要抚平因为恐惧起的鸡皮疙瘩。
“呜啊～不要随便吓我啊，森日。”
“也就是说，那个咖啡厅真的发生了恐怖事件？”
“应该是什么人因为一些原因, 想要报复/社会。”
“嘶——好可怕。我决定在圣诞节期间，不往热闹的地方凑了。”
“咖啡厅算热闹场所吗？”
……
众人的注意力又渐渐转移, 投向森日真羽的目光慢慢少了。森日真羽不由得松了口气，目光扫向八重凛，对方朝他笑了笑，张嘴, 无声地说出了「你好厉害」的话语。
他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认定凛在调侃自己。他并不厉害，因为他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知给同学, 只能重复学校的安全提醒，实在算不上有多真诚。
有些事……
森日真羽终究无法对除了凛之外说明。
八重凛见真羽若有所思，就知道对方在为其撒了谎, 搪塞班里的人的事情而愧疚。
其实，真羽处理得很好。
即便对方把真相原原本本告诉班上的人，也会有人质疑，甚至会觉得真羽的脑袋有问题。
有些事情远离公众认知，自然有它的道理。比起生活在未知，无法预测的恐惧之中，惶惶不可终日，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认为周围的世界安全无害，并不是什么坏事。
真羽很温柔，所以才会有那种心理。
这也是他喜欢对方的一个原因。
不过——
要是这份温柔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他的眼眸微冷，浓重的占有欲几欲倾斜而出。
“八贺同学，麻烦你填一下这份资料表。”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抬起眼，原来是班长走了过来，向他递来一张表格。
他收敛其眼底的情绪，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班长一边说不用谢，一边又问其是不是不开心？
“你刚才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眼神更是凌厉地有些过分。”
凌厉……吗？
八重凛摸了下眼角，嘴角微抿，敷衍道：“可能是没有睡好的缘故。你们也知道我和真羽亲眼看到了那么可怕的事发生在我们面前，晚上肯定睡不着。”
听到这话，班长点了点头。
“如果我在那种事发现场，之后的几天估计要心理医生给我治疗一下了。你们要是有不适的感觉，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森日真羽听到他们的谈话，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的确，一般人要是遇到那种情况，严重的话可能会精神崩溃，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
他算是幸运的了，还能睡着。
这倒是多亏了凛。如果没有对方，他的日子可能艰难很多。
借着圣诞节的机会，森日真羽想要感谢八重凛，准备送对方礼物。他本来想要给凛一个惊喜，但他和对方形影不离，着实找不到能够制造惊喜的机会。
无论自己何时想要出门，凛总能适时从隔壁出现。
森日真羽很想问对方是不是在监视他，但他也敢断定凛会毫不心虚，甚至理直气壮地说出「那不是监视，而是保护」的话。
无奈，他只能在网上搜索商品，看能不能利用网购，找到不错的礼物。
凛需要什么呢？
游戏、漫画、手办、衣服、好闻，能够放松身体的入浴剂……
他的脑海闪过多种选项，并都做了一一搜索，多角度去想自己要送什么礼物。
正在他挑选的时候，他的爸爸打来了电话，问他今年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过圣诞节。
听到这话，森日真羽先是恍了下神。他的父母事务繁忙，经常到处出差，很多时候，假期也不会歇着。
他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不多，能在一起过节日的机会自然也是少之又少。爸爸现在这么说，他自然会想答应。
但凛该怎么办？
他不能让对方一个人待在公寓。万一，凛又被家族的人盯上，他又没办法及时赶过来，那凛的处境会十分危险。
“我能带上一个朋友吗？”沉默了一会儿后，有了主意的森日真羽试探性地询问。
他想要把凛带上，和他，还有他的父母一起过圣诞节。
森日真羽的爸爸有些意外自己的孩子居然会想要在这个时间说要带上朋友。
真羽能在圣诞节邀请朋友去做客，想必也把那位朋友看得很重。
在他印象里，真羽的好朋友不多，之前住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个被关起来的孩子倒是一个。不过，他好像听说那个孩子好像离开了村子。
当然，这种事他并没有在意。
他定了定神，同意了真羽带朋友和他们一起过圣诞节。
决定好的森日真羽松了口气，随即他就感觉到了时间的紧迫。毕竟，他还要带着凛去父母的住所过圣诞节，他需要尽快确定好礼物，并让快递送到现在的公寓。
他还需要通知凛这个消息。
他首先用line联系了对方，说明了圣诞节可能的安排。
八重凛：[是这样吗？看来，我没办法和真羽一起过只有我们两人的圣诞节了。]
森日真羽：[明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过。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大学生了，有更多的时间来享受节日。]
收到真羽的承诺，八重凛原本失落的情绪瞬间好了不少。
[如果是和真羽在一起，就算是和更多的人一起过圣诞节，我也会很开心。]
假的。他才不会开心，也不会允许再允许别人搅乱他们的二人世界。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想要获取真羽的更多好感，让其心疼自己。
就算是八尺大人，八重凛依然会想要真羽的更多关注。没有对方的在意，他会痛苦到想要死掉。
和真羽聊完天后，他放下了手机，屏幕熄灭，漆黑的房间内不再有任何光亮。
他的笑意收敛，想着自己该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博取真羽父母的好感。取悦真羽的父母，也是取悦真羽的一环。
但他不能用「八重凛」的身份。
因为他们也知道他，还有他的传闻。他们或许已经从真羽爷爷奶奶那里听说了他逃离村子的事。
一旦，他用了「八重凛」的面貌去拜访真羽父母家，之后的一切会变得无法预测。他还不想让别的事来打搅他和真羽的生活。
还有几个月，高中就结束了。
那之后，八重凛会和森日真羽进同一所大学，并一起住在距离大学不远的公寓，朝夕相伴，形影不离。
单是想到那种生活，他就神清气爽，无比愉悦，刚才的不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目前，他能做的就是等待。
＊
森日真羽选好礼物后，就过上了查看订单物流详情，期待快递快点送上门的生活。
在假期开始，圣诞节还没有到来，但近在咫尺的时候，快递员出现在了他公寓的门口。
那个时候，森日真羽和八重凛在客厅看电视节目，听到门铃响起，送快递的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时，他就快速去想了玄关，开门，签收，关门，一气呵成。
八重凛站在玄关和客厅的连接处，好奇地看着森日真羽手里的包裹，询问对方买了什么。
“唔，就是普通的一些日用品，没什么特别的。”森日真羽干笑两声，随即抱着包裹，去了卧室，将包裹放在柜子里，想着等八重凛离开，自己再打开包裹，检查里面的东西是否完好，对东西进行包装。
八重凛见对方如此神神秘秘，不由得产生了更多好奇。
难道真羽在准备其父母的圣诞节礼物？应该是。他们许久未见，又加上节日，少不了要送礼物。
他有准备送真羽父母的礼物，那是象征友好的伴手礼，即糕点。他也有准备送真羽的礼物。
望着真羽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八重凛的眼神微亮。他相信对方绝对会喜欢他送的礼物。
＊
森日真羽也有准备送父母的圣诞节礼物。那礼物，他之前就准备好了。当时想着要用快递寄过去，但现在倒是省了邮寄，自己带过去就好了。
当他被凛问起送父母的礼物是什么时，他没有隐瞒，直接说：“是手套。”
“手套……？为什么要送这个？”
“因为爸爸妈妈喜欢。我们之前就约定好，送圣诞节的礼物要定为这个。”
“事先约定，那不就没有惊喜了吗？”八重凛忍不住发问，“难道你喜欢没有惊喜感的礼物？”
第26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26
森日真羽摇了摇头, 表示只要是别人送的礼物，他都会喜欢。
“你呢？”他忍不住问八重凛，“你喜欢什么氛围的礼物？”
八重凛眼睛微弯, 亲昵地抱住森日真羽, 将头埋在对方的颈窝, 嗅着来自真羽那让人安心的气息, 说：“什么礼物都好。”
只要是真羽送的，他也都会喜欢。
被抱住的森日真羽感受着凛的依赖, 原本紧张的情绪逐渐消散。他摸着对方的头，想着圣诞节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气氛, 心情变得愉悦。
＊
森日真羽的父母并没有和他住在一个区，而且距离还有点远。在圣诞节上午，他带上礼物和凛走出了公寓。
他注意到凛有拿着袋子，好奇地问里面是什么？
“送你爸爸妈妈的伴手礼，还有送你的礼物。”八重凛并未隐瞒, 很直接地说了出来。
“其实，你不用送他们礼物。他们很欢迎你去做客。在他们看来, 你是我关心很亲近的朋友。”
“如果不准备礼物，双手空空，我会不自在。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忽略我的存在。”
此时, 八重凛用的是「八贺栖雾」的外表。除了和真羽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他都会用这样的形象示人。对方的父母不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他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这事关他和真羽之后的平静生活。
森日真羽见状, 嘴角上扬，说：“你对这次做客的用心，他们一定能够感受到。他们会很喜欢你。”
他们来到电车站, 坐上了电车。
因为是圣诞节的缘故，车厢里的人很多，而且不少还穿着节日元素的衣服，戴应景的头饰。
不少人还在交谈待会儿要去哪里庆祝圣诞节，晚上要在什么地方举办圣诞派对。
这原本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至少在怪异事件发生之前，森日真羽是这样认为的。
在电车停靠在某一站的时候，一个全身漆黑，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的人走入车厢。对方坐在森日真羽的对面位置，一直低着头，反复摩挲着手指。
起初，森日真羽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过多关注，但在电车继续行驶的时候，那人突然站了起来，冲向他。
如果不是凛及时踢开那个家伙，他很有可能就会被对方袭击。那人猛然倒地，帽子也掉了下来，露出惨白的脸和一双透着嗜血目光的眼睛。
森日真羽还是第一次用“嗜血”这个词语来形容自己见到的人。可在此刻，用这样词语形容那人，再合适不过。
对方见无法攻击他，随即转向不远处的其他人。一切都发展太快，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尖叫声在电车里炸开时，之前攻击森日真羽没有成功的人已经咬上了一个戴着耳机，正在听音乐的人的手。那人好像在吸食其身体的血液。
电车很快陷入一片混乱。
其他人都下意识往其他车厢跑去，避开和这个明显危险的人物有过近的距离。
被咬伤手背的人自然也有挣扎，他用另一只手攻击对方的头，但没有效果。很快，他就抬脚踩向那人的脚，在其感受到疼痛，松开嘴后，他终于把手收了回来，并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啪嗒、啪嗒……
破损的伤口处，尚未止住的血液滴落在了电车的地板，留下来刺眼的红色。
还没有及时退出车厢的森日真羽看到那一幕，不禁头皮发麻。
攻击者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
他看到血液滴落，连连说着“可惜，太可惜了”的话，接着就想再次扑向试图逃离的猎物，吸食血液。
森日真羽环顾四周，看有没有趁手的，能够帮助被攻击的人的工具。
“你不用想着去帮助他。我会处理。”八重凛握住企图以身涉险的森日真羽的手，随即发动能力，诅咒了那个攻击的人。
一旦其有攻击他人的想法，身体就会痛到想要裂开。
森日真羽刚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看到视线里企图攻击的男人突然倒地，面色狰狞，发出痛苦的嘶吼。
但一想到八重凛刚才说的话，他就知道肯定是凛出手了，用八尺大人的能力制止了那个家伙继续伤人的暴行。
那个袭击者依旧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他身体不住地抽搐，再也无法站起来，对他人构成威胁。
还没有离开车厢的一些人见状，大着胆子走向之前被攻击的那个人，拿出纸巾之类的，想要帮对方止血。
其他人则是站在车厢的连接处，惊恐地看着这边，完全不敢动弹。
森日真羽现在也摸不准袭击者是有精神疾病的人，还是单纯的嗜血坏人。
空气中一时间弥漫着更多恐慌的气氛，让人无法呼吸。
直到凛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他才回神。
“电车好像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在下一站下车吧。”
“……嗯。”
然而，在电车驶入下一站时，通过窗户，森日真羽好像看到数名警察好像在制止其他好似发疯的人的身影。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神色疯狂。穿着防爆服的警察们对付那些人有几分吃力，其中有警察好像还被一个人给咬了。
站台上行人的身影很少，估计被这种局面吓到，早已逃走。
看着外面乱成一锅粥的情况，森日真羽的神经更加紧绷。此时此刻，他不知道是下车好，还是继续留在车厢内更好一些。
原本他以为车厢伤人事件是个例，现在看事实并非如此。他们好像是有组织的想要在圣诞节进行攻击……亦或是，他们是得了什么病，控制不住的想要伤人。而这种病还没有被很多人及时察觉，现在属于它的爆发期。
车门打开，整个车厢都安静的可怕。没有人敢下去，他们生怕警察控制不住局面，自己被那些发疯的人攻击，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八重凛没料到好好的圣诞节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这个电车站并不安全，他握紧森日真羽的手，说着等到下一站再下车。
虽然从这个站点下车，他也能保护真羽的安全，但是为了避免破坏对方过圣诞节的心情，他还是选择在较为安全的地点下车。
森日真羽没有拒绝。
他也认为现在下电车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电车门开启十几秒，就迅速关闭，匆匆驶离站台。应该是司机收到了什么消息，才会在这个时候迅速做出行动。
“哇啊～现在的这种剧情发展真的很像恐怖电影里的剧情。”一个像是国中生的少年趴在电车窗户上，感慨着突如其来，让人目不暇接，又不能反抗的一切。
站在他身边的少女拍了下他的背，声音颤抖：“不要这样说，我才不信事情会往恐怖片的方向发展。这肯定是意外。”
森日真羽也很想相信这是一次意外。
电车加速驶离发生动乱的站台，车厢内，没有人再说话。每个人都沉浸在复杂的思绪里，久久不能回神。
之前热闹的节日气氛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影随形，无法逃离的恐慌。
森日真羽被八重凛拉着，往车厢靠近连接处的地方走去。在一处座位落座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他想要提醒爸爸妈妈尽可能地待在家里，不要出门。
像是被森日真羽的动作提醒，其他人也开始纷纷打电话，让认识的人不要靠近危险的地方。要是出门，务必要带好防身工具。
八重凛注视着打电话的真羽，暗想若是世界再变得糟糕一些，他是不是能顺理成章地将对方神隐，占为己有了。
他对社会的一切并不感兴趣。那些真羽以为他需要的人际关系，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提。他只想要真羽。其他的，他都无所谓。
幻想着和真羽在和室内耳鬓厮磨的画面，他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在真羽打完电话后，八重凛收起那种浓烈的占有欲，扣紧对方的手指。
真羽的手指修长漂亮，温暖柔软。他很喜欢缠着对方，用指尖轻轻抚摸真羽的皮肤，贪心的让对方的温度一点点渗入自己的手，那暖意通过指尖传入心底，软化着他的思绪。
他最喜欢真羽了。
＊
森日真羽结束完通话，抬眼看向八重凛。然后……他就撞进了凛深邃，但又泛着一丝波澜的眼眸里。
他愣了愣神，紧接着一脸认真地说：“我相信世界不会变得很糟糕。所以，凛，我们会在这个世界里一起生活。”
听到这话的八重凛内心微颤。真羽的话语就像春日微风拂过，轻易吹散了他的阴暗占有欲。
要在这个世界一起生活吗？一起……
这个词汇过于美好了。
真羽能够说出这话，应该是喜欢他，在意他，没办法离开他的意思吧？
八重凛凑近森日真羽的脸，盯着对方透着温柔神色的眼睛，轻声宣告：“既然你这么说，那你的未来就不可能有「逃离我」的选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第27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27
森日真羽望着八重凛的眼睛, 感觉对方幽深的目光似乎要看向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无法逃离，也无法去敷衍。
一时间, 他的脑海闪现凛的不安、热切、执拗、脆弱……每一个神情都那么清晰。
他无法放任对方不管。
就算凛彻底融入整个社会, 成为热情开朗, 对待每一个人都很友好, 又被其他人欢迎，喜欢的人, 他也不能对其彻底放心，抽身离去, 过自己的生活。
比起和凛过各自的生活，森日真羽还是想要参与凛的人生，和对方在一起。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回握凛的手，眼睛里不自觉流露出柔和的情愫。
“那就永远地在一起吧。”
他会保护着凛，教会对方在这个世界做个普通人的生存技巧。尽管他还是个没办法自食其力, 还在上高中的学生，见到的世面, 社会经历还有限，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和对方一起过普通生活的决心。
做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好。
森日真羽注视着眼眸逐渐闪烁水光，好像下一刻就要流眼泪的八重凛, 忍不住伸手触碰对方已经泛着微红的眼角。
即便是八尺大人, 凛的情绪依然丰富，鲜活。真好, 长期被关在村子里的生活并没有磨灭对方表达情绪的能力。
八重凛的梦想似乎成真了。
他终于听到了真羽“永远”的承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不会再有人会将他们分开。
然而，即使如此，他仍旧会患得患失。太过幸福就是这样, 不知足，又不满足。
感受着真羽的手指落在自己眼角的温度，八重凛微眯起眼睛，依恋地侧过头，虔诚地亲吻着对方的掌心。
他将永远注视着真羽，缠着真羽，让真羽再也离不开他。
＊
在电车驶入下一个站台的时候，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站在电车门的入口。
他们面带警惕，勒令车厢里的人全都下车，接受安全检查。
这应该是为了避免有人感染像是刚才那些发起攻击的人的症状，采取的紧急措施。
森日真羽和八重凛一起走向检查口。他们首先被人检查身上有没有被咬伤的痕迹；之后是检查牙齿，看牙齿有没有异常；最后是测量体温。
量体温时，他不免为凛担心。对方的体温一直偏凉，如果被此刻处于神经紧绷，高度敏感的人认为异常，他会担心凛会被隔离。
森日真羽绝不希望看到那样的结果。庆幸的是凛通过了检查，与他一起被放行。
先前发动袭击的人，还有伤者被医务人员送上了救护车。
出了电车站，不远处设置的围栏关卡吸引了森日真羽的注意。有不明真相的人围着警戒线抱怨，说警察毁了他们的圣诞节狂欢。
也有的人开始用手机搜索这附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快，惊呼声传出，说着“假的吧，有人攻击了电车站？”，“有吸血鬼的人咬人？这什么都市传说！”等诸如此类的话。
明明不远处的街道仍然洋溢着热闹非凡的圣诞节氛围，经历了死亡危机的森日真羽却完全没有了庆祝的心情。但他仍要去见自己的父母，将外面的危险尽可能地说给他们，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他和凛搭乘出租车前往他父母所在的地方。
司机对电车站不能通行的事有些困惑，见森日真羽和八重凛好像从站口出来，于是问他们是否知道一些情况。
八重凛回应道：“有人想要在圣诞节伺机报复/社会，警察那边还没有彻底排除危险隐患，所以暂时限制了更多的人进入电车站。”
“这样啊，那你们刚才还真是危险。”司机忍不住感慨。
森日真羽嗯了一声，表示：“好在我们的运气不错，没有发生无法挽回的事。”
出租车继续往森日真羽父母家的方向行进。接近住宅区，街道的热闹气氛少了一些，多了几分宁静。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止后，森日真羽想要付钱，却被八重凛抢先。
八重凛：“我要感谢你邀请我去你父母家里过圣诞节。”
森日真羽并没有在车上回应对方的话，只是在下车后，和凛往公寓里走的时候，他才开口，说：“对我，你也不用说感谢。”
闻言，八重凛笑得很开心。
“真羽说得对。我们并不需要感谢对方，因为，这都是我们的下意识行为，并不是为了感谢而这么做。”
“我的钱就是真羽的，我只是想为你花钱。”
“笨蛋。”见秒变小孩子性格的八重凛，森日真羽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我还不至于去花别人的钱。”
八重凛瞬间不满，强调：“我又不是别人。真羽的记性好差，这么快就忘了我是和你永远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恋人。”
在用“恋人”做结尾的时候，他的语气都因为欣喜而上扬。
他们都互相对彼此说永远在一起了，还不是恋人的话，那绝对不合理。圣诞节就是他们交往的一天，也会是之后的恋爱纪念日。
听到“恋人”的森日真羽脸微红，呼吸滚烫。他拉着八重凛的手就往公寓里走，不再聊钱，还有恋人的话题。
将真羽泛红侧脸看在眼里的八重凛心情更是雀跃。他和真羽已经是恋人，这是不会被更改的事实。
他们乘坐电梯，到达了森日真羽父母所在的楼层。
穿过走廊，在公寓门前按响门铃后，门很快就开了。森日真羽的妈妈开的门，用着担忧，关切的眼神看着他们。
“我刚才有搜到一些可怕的新闻，你们刚才乘坐的电车好像有很危险的事情发生。”
森日真羽见妈妈这么说，连忙安慰，说：“已经没事了。我和八……八贺现在很安全。”
“妈妈，这是我的朋友八贺栖雾，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八重凛微微颔首，向真羽的妈妈打招呼，并将伴手礼递了过去。
见真羽的确没有受到太大惊吓，甚至还能介绍朋友给她认识，森日真羽的妈妈，也就是森日水濑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的目光落在赠送伴手礼，拥有精致长相的少年身上，看对方为这次做客特意送了礼物，不由得说道：“其实，你不用来送礼物，该是我们送你礼物才对。真羽还没有主动邀请过别人来家里做客，你能来，对于我们关心真羽人际关系的父母而言，很是令人欣慰。”
森日真羽完全不意外妈妈会这么说。他原本也是这样对凛说的，奈何对方执意要送。
八重凛微笑道：“我没办法无视真羽邀请我来他家里做客的意义。对我而言，这也是我过得最热闹的一个圣诞节。”
一听“最热闹”，森日水濑的表情瞬间凝滞了。很快，她的脸上就闪过一丝同情，猜想对方肯定有一些难以对他人说明的悲伤往事。
不过，那些已经过去了。
她相信对方能迎来愉快，幸福的生活。
她接受了对方的伴手礼，然后招呼他们进客厅。
在玄关处换好鞋子的森日真羽没有在客厅找到爸爸的身影，连忙询问爸爸的去向。
“他在书房，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
“你们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森日水濑建议道，“毕竟从那么可怕的地方出来，精神肯定有些疲惫。”
八重凛没有拒绝。
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和真羽独处的机会。
森日真羽也未反对。
如果让自己将刚才发生的事说给妈妈，然后等爸爸完成工作后，再复述一遍，他肯定会疲惫。
他想要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等睡醒了，爸爸工作大概也结束了。那个时候，他们也好聚在一起聊一些事关安全的事。
森日水濑见状，带他们来到一间客房，让他们好好休息。
森日真羽进入房间，将装着礼物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目光扫向那看上去很柔软舒适的床。
八重凛关上门，走近森日真羽，轻声感慨：“我还以为阿姨会让我们睡两个房间。”
没想到正好合了他的意。
“我家可没有那么多空房间。”森日真羽按捺住羞涩的情绪，试图淡然地解释，“而且，你是我的朋友，也是一起经历了电车惊魂的人。比起生分地睡两个房间，睡在一起互相疗伤，好像更符合我妈妈的设想。”
他话音未落，便感觉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紧接着，他的后背感受到更多的他人身体的触感，脖颈处很快传来呼吸灼热的温度。
“的确，我们该像受伤的小兽一样互相依偎，舔舐伤口。”八重凛说着，凑近怀里人的脖颈，亲吻着那看上去分外诱人的皮肤。
森日真羽呼吸骤然凌乱，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脖颈蔓延到了全身。
亲密的举止抽走了他的气力，让他没办法推开身后越发搂紧他腰的凛。他只能轻声警告，让对方不要再做这种举动。
“我可不想被妈妈发现什么异常。”
八重凛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呢喃：“只要不留下痕迹，应该就没关系吧？”
他说完，又在对方颈侧落下一个吻。
森日真羽：“……”
第28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28
八重凛的任性让森日真羽颇感无奈。他拍了拍对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轻声说：“我现在有点困了。你如果还一直做亲密的举动，会让我睡不着。”
“是吗？”八重凛觉得对方在说谎。因为之前他们亲密的时候，真羽到最后总会昏昏沉沉地睡去, 并不存在睡不着的情况。
但他并没有拆穿, 只是将对方搂的更紧, 在缠着真羽好一会儿后, 他才松开胳膊，放对方自由。
眼见真羽的身形晃了一下, 险些没有站稳，他想要去扶, 就被真羽用警告的眼神制止了。
“我没事。”
真羽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羞恼，那双平时浸着温柔的眼眸现在浸着复杂的情绪。
八重凛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真羽之所以脚步虚浮，差点站不稳，是他刚才过于紧密的束缚拥抱的结果。如果自己当时抱的轻一点，还有不亲吻真羽的脖颈, 稍微克制的话，对方也不会这样。
然而, 浮于表面的愧疚下，是难以抑制的愉悦。他垂下眼帘，遮掩着那可能让真羽更加羞恼的情愫。
只有他才能对真羽拥抱，亲吻, 也只有他能让对方的脸上沾染情动的红晕。
他走近真羽, 张开双臂，再次抱住对方, 呢喃：“只有我能和你如此亲近。”
森日真羽没有反驳，但想从越发缱绻的暧昧情绪里抽身，于是语气僵硬地转移话题, 说自己想要睡觉了。
这次，八重凛没有再搅乱，拉着森日真羽去了床上，安然入睡。
等到睡醒，已经是中午时分。
窗外的阳光越发灿烂，甚至到了恍人眼睛的程度。
看着窗外安静的街景，森日真羽感觉之前在电车，还有站台那里发生的事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八重凛就站在森日真羽的身旁，静静地凝视对方，没有打扰。
等到真羽回神，看向他，他才用稍带失落的眼神控诉对方忽视自己。
收到控诉目光的森日真羽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凛的头，接着带着凛离开了客房。
那个时候，森日真羽的爸爸森日一郎已经结束了工作，正在客厅和自己的妻子说话。见儿子真羽和那个叫做八贺栖雾的孩子出现，他不免担心地询问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有几分心有余悸，坐立不安。
“我刚才也上网查了在电车站发生的骚乱。那些人看上去并不像是正常人，反倒更偏向吸血鬼。有人透露电车上的人离开前，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我猜测应该是有什么病毒在悄然蔓延。那些人之所以攻击人，也是因为感染了病毒。”
见爸爸了解的如此详尽，森日真羽感慨：“我倒是希望那是病毒，而不是更可怕的东西。”
“更可怕的东西？真羽你这是不是有其他的猜测？”森日一郎的面色更加凝重，忍不住问。
“如果是超越自然力量的那种……”森日真羽犹豫着说出自己的观点，“比如神明或者灵异鬼怪的惩罚，那会比传统认知的病毒更棘手。”
闻言，森日一郎哭笑不得。
“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神。真羽，你不要轻信有些网络传言。这次的电车事件，大概就是病毒传播导致的。以后，我们出门注意安全防范，就能避免一些危险。”
森日水濑也开解森日真羽，让他不要想太多，事情远没有发展到那么可怕的地步。
森日真羽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眼睛猛然睁大，说：“爷爷他们好像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如果那些人跑到村子里……”
“我刚才已经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注意安全了。”森日一郎拍了下担忧的真羽的背，让对方别忧虑，“要是那些人真想要吸血，应该会向人多的城市靠拢。”
森日真羽嗯了一声，说：“但愿这种不稳定的局面能够很快结束。”
森日一郎笑了笑，看向真羽的朋友八贺栖雾，感慨：“幸亏这次真羽邀请你来家里做客，不然，我真的担心他一个人在电车上会不会遇到危险。”
八贺栖雾，也就是八重凛，表现得很谦虚，说：“平时真羽都有照顾我，我也很感谢他邀请我来家里过圣诞节，也庆幸在电车的时候，能和对方一起面对那种危机。”
见他们聊天融洽，森日真羽心情更加放松。
随后，几人去了餐厅，一起享用了午餐。期间，森日一郎问八贺栖雾的一些情况，在得知对方是孤身一人来到东京上学，又正好住在真羽隔壁后，连忙嘱咐真羽一定要多照顾八贺。
毕竟，和在东京生活了几年的真羽比起来，在东京待的时间还不足半年的八贺肯定会遇到一些麻烦。
“你要是遇到困难，尽管向真羽求助。”
森日真羽嘴角上扬，说：“我和八贺的关系很好，肯定会帮他。”
“我也想帮助真羽。”八重凛没有放过表明自己保护对方的决心的机会，眼眸里满是诚挚，“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总要互相帮助，这样才能关系长久。”
森日一郎很是欣慰：“你说得对，朋友之间的确要互相帮助。”
“你们之间能够互相照应，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森日水濑有些愧疚，“因为工作繁忙，我们很少能顾及到真羽。有的时候，对他的近况了解地也不够仔细，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见妈妈提起这个话题，森日真羽连忙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们不用担心。”
八重凛注意到真羽妈妈脸上流露的歉意，适时开口：“请不用担心，我会替你们好好照顾真羽的。”
他神色认真，声音温和，浑身透着的安心气质，让他很轻易就收获了真羽父母的好感。
在被真羽父母夸赞的时候，他瞥向身边的真羽，见真羽看向自己，他眼眸倾泻笑意。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陪在对方身边。
“真羽真的交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呢。”森日水濑很欣慰。
午餐时间还在继续。
八重凛全程都举止得体，谈吐不凡，扮演着完美优等生的模样。
见妈妈的厨艺被凛夸赞，爸爸的爱好被恭维后的欢喜表情，森日真羽心想凛的人际交往能力又上了一个台阶。他相信不久后，凛就能结交更多的朋友，弥补之前因为被困在村子里，过着多少有些与世隔绝生活的遗憾。
只是，还没等森日真羽感慨完，他的手就被身边的八重握住了。看着对方的手指缠着他的手指，他瞬间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脖颈处爬上来，蔓延到了脸上。
即便是完美的优等生也喜欢做恶作剧。不被人发现的隐秘亲昵折磨着他的神经，令他心跳加速。
在他想要制止对方时，凛的手又提前收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他的父母继续交谈。
这也是对方恶作剧的一环。
森日真羽瞥见凛眼眸里的戏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对方的任性举动从没有结束的时候。
午餐结束，森日真羽收拾餐盘，准备去洗碗。八重凛在这个时候也跟着帮忙。
森日水濑看到他们这样，笑得很开心，表示之后会给他们洗水果，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会儿。
八重凛：“那真是谢谢阿姨了。”
森日水濑：“我也要谢谢你。真羽身边有你这个朋友，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八重凛：“没有。我倒是觉得我有真羽这个朋友才最幸运。”
＊
森日真羽和八重凛端着餐具进了厨房。
在将碗筷放入水槽时，森日真羽开口：“其实，你不需要做这个。”
八重凛转过头看向真羽，此时的他不再是真羽父母面前的优等生，眼里满是占有欲：“可是，不这么做，我就没有合理理由跟在你的身边。”
“我不想坐在客厅，等着你从厨房出来。为了靠近你，我愿意做任何事。”
森日真羽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
“凛……”他的话刚说出口，就看到妈妈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他迅速收声，问妈妈怎么来得那么快。
“因为，我现在想要泡一些茶。”森日水濑说着，便进入厨房，开始准备茶具。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八重凛：“我们在聊新年的事。”
森日真羽见状，暗自佩服凛的随机应变能力。他附和着凛的话，说起了新年要去哪里，做什么的安排。
森日水濑提议，如果八贺新年不想回家，也可以来他们这里，和他们一起跨年。
“我会考虑的。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八重凛又恢复成了之前的完美优等生形象。
看在眼里的森日真羽对凛游刃有余的演技除了赞叹，就没有什么了。
＊
在享受一个愉快的下午后，夜幕降临，圣诞节的气氛越发浓重。
森日真羽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了父母，还有八重凛。
八重凛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入浴剂和发圈，一时间陷入沉默。
入浴剂他倒是可以理解，发圈的话……
难道真羽更喜欢他八尺形态下的模样？
第29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29
森日真羽送给八重凛的礼物是具有放松效果的入浴剂, 还有一个很可爱，看起来像是在恶作剧，实则经过精挑细选过的发圈。八尺状态下的凛的头发很长, 虽然柔顺到不会打结, 但是他觉得对方应该有需要发圈来固定住头发的时候。
他的父母看到盒子里的那个发圈, 忍不住笑了起来, 问他是不是想在圣诞节给朋友一个意外的惊喜？
“嗯，我想他洗脸的时候应该用得到。”
八重凛闻言, 没有拆台，反倒是点了点头, 表示：“我的确能够用到。”
如果可以，他想让真羽亲手给他戴上。不过，那需要等到他们回到自己的公寓后。
“我很喜欢真羽送的礼物。”
特别是那款入浴剂，令他有了新的可以和真羽加深联系的主意。
那主意让他难以克制，险些维持不住在对方父母面前的亲和无害表情。
他盖上礼物的盒子, 放入之前放礼物的袋子里。紧接着，他拿出送给真羽的礼物, 递给对方。
森日真羽看着那礼物，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或许，是他的身边还有他的父母在。如果是他和凛两个人的话，他的情绪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起伏。
礼物盒子并不大, 将上面用来装饰的丝带拆开, 打开盒盖，里面是看起来很不错的钥匙扣。钥匙扣悬挂的挂件是一个可爱小狗。
森日真羽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个钥匙扣, 看着造型精致，在光线下折射出璀璨光芒的小狗，眼眸不禁变得柔和了几分。
凛送的礼物, 他很喜欢。
他抬眼望向对方，发现凛也在看着自己。
“我想钥匙扣比其他礼物要更能……”八重凛顿了顿，斟酌着字眼，“更轻便，实用一些。”
其实，他想要说的是真羽能随身带着钥匙扣，就好像他给真羽身上又盖上了专属于自己的印记。但碍于对方的父母在场，他还是克制住了极具占有欲的言语，说成了一般人更容易接受的理由。
听着凛的话，森日真羽隐约觉察出对方似乎在抑制些什么。也是，情感强烈，厚重，粘稠的凛在这个时候表现得像个真挚的普通朋友，这本身就让他会有所起疑。
他手指合拢，将钥匙扣牢牢握在掌心，感受着奇妙安心感的他说出感谢的话，直言自己很喜欢凛送的礼物。
森日水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欣慰地感慨他们的关系真好。
“是啊，真羽能够交到这样的朋友，真的太好了。”森日一郎微笑着附和。
见真羽的父母这么说，八重凛勾起嘴角，继续做着模范优等生的样子，说：“能和真羽成为朋友，是我最大的幸运。”
＊
原本森日真羽和八重凛并不打算留宿的，但由于白天电车发生的事情，森日真羽的父母担心晚上会比白天更乱，所以强烈要求他们留下来，等白天再走。
他们没有犹豫多久，很快就选择了接受。在洗漱后，两人就回到了之前白天睡的房间，准备休息。
森日真羽有了看手机的机会，于是就坐在床边，刷着社交媒体上的信息，看目前的骚乱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东京电车＃这个话题虽然上了热榜，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但依然会有人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需要警惕的事。毕竟，无论是吸血鬼，还是病毒，亦或者恐怖袭击，怎么看都和平时的生活画风截然不同。
[真要有吸血鬼，他们应该在万圣节出动才对。那个时候，cos各种角色的人混在一起，他们的异常也就没有那么异常了。即使对别人下手吸血，别人也以为是角色扮演。]
[嘶——那多少有点恐怖电影style。]
[下次就按这个剧本来吧。剧情少一点，我可不依（doge)]
除了众人关于电车事件的吐槽，各种圣诞节的庆祝视频也映入森日真羽的眼帘。看着那些人毫无防备，沉浸在欢乐氛围中的笑脸，他心想自己若是没有经历那么多，应该也是他们里的一员，过着平静生活。
“在看什么？”
八重凛的声音出现在森日真羽的头顶上方。他抬起头，就看到凛的目光落在他的手机屏幕上。
“我在看有没有发生新的吸血伤人事件。”
“这样吗？”八重凛坐在森日真羽的旁边，继续扫向那屏幕，问对方有没有发现什么。
森日真羽：“从目前的搜索结果来看，一切都很安宁，没有发生什么骚乱。”
“我也认为骚乱的影响不会太大。”八重凛笑着抽走森日真羽的手机，放到一边，“至少，疑似吸血鬼的人，还有可能被感染的人，都有可能被警察关起来。”
他侧过头，凝视着对方，继续说：“比起这个，你现在需要的是睡觉。”
森日真羽还不困。
白天在房间内的休息让他精力充沛，神采奕奕，暂时想不到睡觉的事。
当他对凛表露“不想睡”的想法时，却发觉凛的眼睛里流淌着异样的情绪。那种情绪本能地令他感到危险，他猛然噤声，不去看对方灼热的视线。
然而，他的举动并没有驱散陡然在房间里蔓延的暧昧气氛。他身边的凛也不想让暧昧停止，凛的手覆在了他的手上，一根一根的手指填入他的指尖缝隙，霸道地扣紧，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机会。
森日真羽晃了下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八重凛洞悉出破绽，立刻长驱直入，说：“既然真羽不困，那我们就来做一些亲密的事情吧。”
这句话瞬间唤回森日真羽的神智。他神经紧绷，看向凛，对方此刻笑意浸满整张脸，美好的犹如被微风拂过的春日湖水。
可他并没有被对方美好的笑容蛊惑，他深知这湖水下的暗潮汹涌会有多激烈。
亲密的事 明明他们在白天已经做过。显然，凛没有满足。
“等、等一下。”森日真羽还想挣扎，连忙出声，试图打消八重凛的念头。
“你应该没有忘记这里是我父母家吧？他们就在隔壁，万一发生些什么，被他们发现，那就糟糕了。”
他想要让凛找回一点理智，变回在他父母面前的那个优等生。
八重凛一听这话，讶异地眨了下眼睛。
“我原本只想和真羽kiss而已，应该还不至于被叔叔阿姨察觉。真到被他们发现异常的程度，那应该是很激烈的程度吧。”
他说着，有意所指地扫向森日真羽的脖颈下的区域。
森日真羽注意到八重凛的视线越来越往下，顿时呼吸急促，坐立难安。
“我想要休息了，其他的事就不用做了。”
他说出这话的声音都在颤抖，急切地想要结束棘手的麻烦。
看穿森日真羽心思的八重凛露出失落的表情，开口：“原来，真羽并不想和我kiss啊。”
“传闻恋人会在圣诞节kiss的事情居然是假的。想想是我太笨，居然容易就相信了网络上的帖子。”
见八重凛眼眸低垂，语气里满是被欺骗后的委屈，森日真羽的心情不由得变得复杂。直觉告诉他，凛绝对在演戏，可他又不能对凛此刻的模样视若无睹，置之不理。
他沉默了十几秒，最终妥协，轻叹：“我知道了。”
“我们来kiss吧。”
八重凛听到这话，立刻抬起头，紧紧盯着森日真羽的眼睛，说：“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和我接吻？”
他刚才还带着失落，委屈的眼眸闪烁着几分笑意，就好像许久等待的猎人最终等到了他的猎取自投罗网。
“我不会在梦吧？”
又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森日真羽忍不住吐槽：“八尺大人也会做梦吗？”
“会哦。”八重凛收起笑意，像是被过往的记忆拉扯，神色有些恍惚。
“在见不到真羽的日子里，做梦对我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因为我能在梦里见到你。”
森日真羽的心被刺痛了，想着对方如何依靠梦境度过了一日又一日，他就无法再狠心拒绝凛。对方总是那么狡猾，用三言两语轻易瓦解他的防线。
看着怅然若失的凛，他不再犹豫，主动靠近对方，将吻落在凛的唇上。
这是一个带有安抚和承诺意味的吻。他能看出凛眼眸深处的震颤和错愕。也许，狡猾如凛，也没有想到他会主动吻上来。
扳回一局的愉悦让森日真羽心里十分雀跃。他拉开与凛的距离，说：“现在已经不是梦了。”
无论是见面，说话，还是拥抱，接吻……一切的一切都在真真实实发生。
八重凛抬手，触碰被真羽亲吻过的嘴唇，一时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真羽。”他下意识找身边的人求助，希望对方能够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
看着凛罕见地流露出懵懂的情绪，森日真羽无奈的抱住对方，提醒：“不是你说的吗？恋人会在圣诞节接吻。”
“嗯。”八重凛将头埋在森日真羽的脖颈，轻嗅着真羽的气息，满足地低语，“我没有说谎，恋人的确会在圣诞节接吻。”
第30章 开局被八尺大人追求后30
森日真羽抬手, 轻轻拍了拍八重凛的背，示意对方现在该睡了。
八重凛还没有满足。
他嗅着真羽近在咫尺的安心气息，越发眷恋此时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温暖气氛。
“再一会儿。我还想……就这样和真羽再待一会儿。”
闻言, 森日真羽也没有再打断, 就只是和对方静静依偎着。
这样的气氛, 其实他也不想过多打断。
等到拥抱结束, 八重凛抬起头，凑近森日真羽, 在其唇上落了个轻如羽毛的吻。他的目光虔诚、真挚，不见任何之前恶作剧时的戏谑。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森日真羽的心跳猛然漏了半拍, 脸上的温度又陡然升温。
他本能地想要移开视线，逃避此时的暧昧气氛，可一想到凛会难过，他就按捺住羞涩，伸出手捏了下对方的脸。
“知道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今日的确是他和凛关系发生更多变化的一天。
恋人……吗？
如果说不是, 那和狡辩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和凛已经是处于恋爱关系的情侣了。
八重凛看出森日真羽的情绪变化，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今天, 他的运气好到超出预期。他从未像现在这般喜欢圣诞节这个节日。正是是这一天，让他和真羽的关系出现重大改变。
如果这个世界再变得糟糕一些……
是的，哪怕处于幸福之中，八重凛依然在不满足地去思索, 如何更久地和真羽处在二人独处状态的办法。
不过, 世界真要变得糟糕，他就没办法看到真羽的更多笑脸了。因为, 对方势必会为其父母，爷爷奶奶，还有其他亲属的安全担心。就算他再向说服对方他们没事, 真羽也不会真的放下心。
八重凛并不想让真羽过多地在意别人。
所以，他还是希望这个世界安全一些为好。如此，那些人才不会频繁介入他和真羽的生活。
*
房间的灯熄灭，黑暗迅速笼罩整个空间。
森日真羽睡在床的里侧，闭上眼睛，准备酝酿睡意。然而，凛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越发收紧，令他在短时间内无法找到任何和入睡相关的情绪。
但他不能出声警告对方，更不能将对方的胳膊拿开。
否则，等待自己的就是凛越发缠人的撒娇。届时，无论他，还是凛，都只会随着与最初的睡觉目标越来越远。
他知道对方也没有睡意。
毕竟，他们都在白天补眠过。
眼下的情况在森日真羽的接受范围内。
闭上眼睛的他思绪乱飞，周围的一切都很寂静。他父母的房间就在隔壁，他们应该已经睡了。
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他感觉很多事情就好像多部电影的缝合。
惊险恐怖、温馨日常、浪漫缱绻……
然后，随着时间流逝，逐渐落幕，归于沉寂。
等假期结束，学校里应该会有更多关于电车事件的讨论吧。讨论咖啡厅老板等人离奇死亡的事件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少，讨论十字路口占卜的黑衣少年的人会更少。至于发生在更早之前的电视台驱除恶灵事件，恐怕再无人谈起。
想到这里，森日真羽不免感慨恐怖事件发生的频率和社交软件的实时话题更新差不多了。
但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不淡定。经历了多次危险的他已经有了一定的适应力和对危机规模的承受力。
只是，若是可以，森日真羽还是不希望经历过多危险事件。因为，他还想做一个对科学观念坚定不移相信，过着平淡生活的普通人。
他任由思绪继续飘散，直到凛的身体就贴了上来，比之前更紧的，像是藤蔓一般缠住他的身体。他才又从别的事转向凛身上。
无论森日真羽承诺再多，也无法彻底消除八重凛内心的不安。对此，他只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睁开眼睛，侧过头，转向凛的方向。
漆黑的环境下并不能让他看清凛的样子，但是……
这并不会妨碍他想要注视对方的心情。
在盯了一会儿后，森日真羽感觉眼皮微沉，睡意慢慢涌了上来。像是发出睡前呓语般，他呢喃着“晚安，凛”，就慢慢进入梦乡。
八重凛睁开眼睛，看向已经睡着的真羽，凑了过去，轻轻在对方脸颊落了个吻。
“晚安，真羽。”
森日真羽和八重凛第二天早上就回到了公寓。他们乘坐的依然是电车，不过和昨日的惊险不同，今天的车厢要平静很多。
很多人的脸上都带着困意，应该是彻夜狂欢，但又需要早起，以至于睡眠不足。
他并没有多少疲惫。
昨天，他有睡得很好。
之后的几天，森日真羽都过得很是平静。无论是去便利店购物，还是去其他区域，他再也没有遇到像是电车里那样突然发起袭击的人。
网络上也没有任何他人被怪异的家伙攻击的信息。
森日真羽爷爷奶奶所在的村子也没有遇到陌生人进村，发动袭击的事件。
时间很快到了跨年那一天，森日真羽和八重凛再次聚集在森日真羽父母的家里。
他们一起享用着美味的食物，看着电视里的跨年节目，闲聊各种话题。
虽然森日真羽的父母想要熬到第二天，但是到了晚上十点，他们就再也不想多待，就去洗漱休息了。
热闹的客厅只剩下森日真羽和八重凛。
电视里的节目还在播放。
等到跨年的时刻一到，应该会听到烟火在公寓附近绽放于天际的声响。
八重凛对电视节目并不感兴趣。于是，就把视线直接转向了森日真羽。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可当时真羽的父母在，他不敢将自己的心思表露地太明显。于是，就只能配合着众人的喜好，勉强关注起那让他多少有几分无聊的节目。
等到真羽的父母一离开，八重凛就不再压抑自己，放任自己的心思流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他注意到森日真羽打了个哈欠，露出困倦的表情，他适时开口，问对方要不要先洗澡，等到跨年的时刻，就不用再拖着更加疲惫的身体去洗了。
“如果，你还有想要关注的偶像节目，那可以推到之后再洗。”
森日真羽倒是没有什么关注的偶像节目。他采纳了八重的提议，准备赶在零点到来之前，先去好好地泡个澡，放松一下。
可他放松了警惕。
等他起身，就见凛也跟着起身，亦步亦趋跟着他，好似要和他一起洗一样。
他来到浴室，凛也跟着来到浴室。还没等他把询问说出口，就看到凛从口袋里拿出一袋入浴剂。
“这个是你之前送我的入浴剂里的一袋。这几天，我一直没有找到能和你一起泡澡的机会。我想现在正是时候。”
看着那熟悉的入浴剂，森日真羽一时语塞。他的确送了这个给凛，也期待对方能够通过他送的礼物能够得到很好的放松。只是，他没有想到凛会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拿出来分享。
他并不想接受这种分享。
“我们还是分……”他刚想把拒绝的话说出口，就见凛已经走到了浴缸那里开始放洗澡水。
入浴剂已经被其拆开，随着温热的水注入，溶于其中，然后又把水给染成了浅紫色。
香气渐渐蔓延到了整个浴室，舒缓着森日真羽的神经。他看着凛转过身，微笑地看着他。
白色水雾在室内灯光下氤氲着，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凛就站在那样的氛围里，眼神越发深邃。
“分开洗，可是会很浪费时间。而且，我还没有告诉你关于这款入浴剂的适时体验感受。”
适时体验感受是什么？
森日真羽被八重凛找的蹩脚理由弄得哭笑不得。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对方真的想要脱衣服。
“你先洗吧。”他往后退，准备离开浴室。
岂料八重凛率先一步握住了森日真羽的手腕，制止了其举动。
“难道真羽不想和我一起泡澡吗？”
森日真羽瞬间脸红心跳，羞耻感达到了顶点。
“不想。这里太危险了，万一爸爸妈妈发现，就不好了。”
他还没有做好将自己和八重的关系透露给他们的心理准备。
八重凛自然知晓森日真羽的顾虑。他握住对方的手，说：“你放心，他们不会发现。毕竟，他们现在刚入睡，并不会来到这里。”
“就算来了，浴室门和外界是分开的，他们也不会发现我们在一起泡澡。如果发现了，他们也不会怀疑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微妙的地方。因为很多人都会一起结伴洗澡，这本身就没有让人联系的地方。”
听着凛的话，森日真羽的意志有些动摇。
浴缸的水渐渐满溢，水流声随之变得沉闷。潮湿的空气里满是入浴剂的香气，更是将他和凛包裹。
微醺的氛围让森日真羽心跳加快，感觉再在这里待上一会儿，不妙的事情就会发生。
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
好像有人按响了门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