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屁股怜悯
朝夕并没有真的晕倒,按照她这个身体素质,想让她平白无故晕过去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她选择装晕。
她这是头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身体素质这么好,都到这种紧张时刻了,脑袋还清醒的一批,丝毫没有昏厥的现象。
富冈义勇不可能让她摔到地上,在朝夕晕倒的刹那,他就已经伸出手抱住了她。
“你怎么样了?朝夕,没事吧?”他的询问必然是得不到回应的,朝夕大气都不敢出,紧闭双眼,一副柔弱小白花的模样,实则慌得手都在哆嗦。
拙劣的演技只能骗得过单纯的富冈义勇,骗不过在朝夕这里吃过几次亏的不死川实弥。但在见到朝夕晕倒的一瞬间,他还是在所难免的心脏抽痛了一下,似乎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揪了一下,无法避免的一抽一抽的疼。
稍微缓过劲来便发现了端倪,不停抖动的眼睫,凌乱的呼吸,细微颤抖的手。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彰显着一个事实。
这个女人,这个该死的女人,又在骗他。把他当作蠢货那样欺骗,这个狡猾,可恶的女人!
握住刀柄的手痉挛似的抖,他多么想拔出日轮刀直接砍死她。
和恶鬼同流合污,哄骗他,直到现在还在妄图欺骗他,真是一个罪无可恕的女人。
富冈义勇:“不死川,朝夕晕倒了,我们需要去蝶屋”
“你是蠢货吗?看不出来她在装晕?”不死川实弥嗤笑一声,不知道是在笑富冈义勇,还是在笑自己。
被不死川实弥一句话点破的朝夕虎躯一震,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她不肯承认自己的演技拙劣,只能间接承认不死川实弥变聪明了。
富冈义勇疑惑地看向不死川实弥,似乎没能听懂他的意思,“你在说什么,不死川。”
“需要快一点去蝶屋,朝夕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受了风寒,会发烧的。”
不死川实弥忍着怒火,再度重复一遍,“你是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说她在装晕啊。”
“我听到了,但是,朝夕晕倒了,一定是有原因的。”富冈义勇笃定地说。
突起的青筋蔓延至不死川实弥的额头,他几乎压抑不住怒火,眼白逐渐爬满红血丝,“富冈,你想打一架吗?”
富冈义勇:“为什么要打架,当务之急应该先把朝夕送到蝶屋,快些救助才是正确的选择。”
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让不死川实弥的火气更上一层楼。寒风闪过,是日轮刀出鞘的声音,森寒的气息袭来,他笑的张狂,“让我看看,你还能装下去多久。”
冷兵器铿锵声回荡在狭小的山洞,朝夕感觉到富冈义勇搂住她的胳膊揽得越来越紧,呼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
“身为柱,不应该对昏迷的同伴拔出日轮刀。”是富冈义勇严肃的指责。
不死川实弥显然是被气狠了,说话时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音,“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明明做了不可原谅的事,现在竟然选择装晕逃避吗!”
意识到再“晕”下去不行了,保不齐不死川实弥说出什么,到时候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实弥对她实行混合双打,虽然她呼吸法方面的造诣并不弱于他们,但对付两名柱还是有点吃力的。
情势所迫,在富冈义勇和不死川实弥对峙期间,朝夕幽幽转‘醒’了。她睁开双眼,先是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眼睛,非常娇柔造作地咳嗽了两声,“抱歉,我可能感染了风寒,现在脑袋很疼,有些晕。”随后视线一转,装作不经意间看到不死川实弥,夸张的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你怎么在这里啊,不死川先生,真是太巧了吧。如果是你的话,让人感觉非常有安全感呢。”
不死川实弥狞笑着,“朝夕,终于舍得醒了吗,那我们之间的账,应该好好算一算了。”
懂了,这是要找她秋后算账来了。
既然这样,先下手为强!
朝夕一个暴起,富冈义勇始料不及,在他认为朝夕要和不死川实弥展开一场战斗时,却见朝夕挣脱开他的怀抱后,一个跪滑过去,死死缠住不死川实弥的大腿,张嘴就是如诉如泣的怨言,“实弥先生,你怎么现在才找到我啊,我差点就死掉了,我就想着,哪怕我死掉了,也要为鬼杀队传递最后的情报,因为我不想看到我的同伴,我的朋友受到任何伤害。”
“特别是你,实弥先生。”
她抹了一把泪,柔顺的将脆弱的脖颈露出。得亏在无惨手底下跪式服务了一段时间,现在她跪起来很丝滑,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起来!”不死川实弥好像不吃她这一套,可那又能怎么样呢?现场可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做戏做全套,其余交给观众评价就可以了。
不出所料,富冈义勇动了,他上前扶起朝夕,朝夕死活不起,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富冈义勇不赞同的目光射向不死川实弥,“不死川,朝夕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哈?你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对我做了什么,她”话还没说完,朝夕垂头吻上了不死川实弥握住日轮刀的手,这是一个危险的动作,稍不留神,锋利的武士刀会割破她的脖子。
虽说有些危险,但效果出奇好用,不死川实弥的日轮刀落在地上,他一副被气到浑身发抖,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当得知朝夕可能遇见危险的时候,不死川实弥用最快的速度赶来,哪怕心中对朝夕有怨言,有恨意。但关切的心思占据了主位,他根本无法想象朝夕无声无息地死去。
被亲吻的手背似有灼烧感,他的呼吸乱了。
实际上,不死川实弥的呼吸从刚才抵达山洞时就很乱,朝夕敏锐的听出来了,说话速度故意放慢估计是跑岔气了吧,暗自用全集中呼吸法调节呢。
朝夕这个动作做的隐蔽,用身体挡住富冈义勇的视线,随后暗戳戳的亲吻不死川实弥的手背。
在富冈义勇的视线中,只看到朝夕可怜兮兮地低下头,不知道做了什么,不死川先生似乎是冷静下来了。但是,为什么冷静下来后不死川先生的日轮刀落在了地上呢?不应该好好地放进刀鞘吗?
富冈义勇对此持有批评态度,这样对待宝贵的日轮刀,实在是有愧于锻刀村大家的心血和期许。
朝夕对付不死川实弥这种傲娇型,当幼师哄着就行了,对比童磨那种不按套路出牌的类型,不死川实弥都能称得上一句性情稳定,性格温和。
不死川实弥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对着富冈义勇说:“你出去,我有话对朝夕说。”
对于把他单独排外的事情,富冈义勇并不在意,他顺从地走出山洞,留给朝夕和不死川实弥单独相处的时间,他希望两人可以把误会解除,然后携手共进,一同击败鬼王无惨。
富冈义勇走后,不死川实弥开口就是王炸,“你和上弦之贰是什么关系?”
在朝夕回答之前,不死川实弥又补充了一句,“再敢欺骗我的话,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我会亲手斩杀你。”
现在被斩杀还是未来被斩杀,朝夕还是分得清的,要是现在她坦白相告的话,估计不仅不死川实弥控制不住手中的日轮刀,富冈义勇估计也控制不住。
朝夕:“其实这是一个误会,我是被逼迫的。你知道的,作为一个天才医者,还是挺抢手的。”
不死川实弥面无表情看着她,说:“你还是在骗我。”
朝夕:“”你看你这人真较真。
有句话说得好,失败是成功之母,错误是正确他爹。她这句话一定是说的有欠缺,不死川实弥才会怀疑她的。
朝夕立即改口,“你知道那种迷惑人类心智的血鬼术吧,我就是被………”
不死川实弥突然给了她一拳,这个距离,她避不开了!她皱着眉,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降临。然而等了半天,只听一声巨响,却没有感受到疼痛。
他这一拳,打在了石壁上,碎石割破皮肤,血肉模糊。抛开受伤了不谈,这个姿势有点像壁咚。
朝夕讪笑,“何必呢?手不疼吗?需要包扎吗?”
“不需要你可怜我。”不死川实弥向外走去,不再看她。
挥动的手臂被朝夕攥住,“我有说过让你走吗?受伤了就老老实实等待包扎啊。”
不死川实弥的表情很奇怪,他似乎是想笑,又似乎是想哭,交替的神情,扭曲的面容,映衬出复杂的内心。
他想恨,却恨不起来,想不计前嫌又做不到,恨也不是,爱也不是。荆棘扎进千疮百孔的心灵,他说:“既然对我没有那种意思,就不要再招惹我了。”
“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一般人都该知难而退,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
但朝夕是一般人吗?朝夕显然不是一般人,她不仅要说些什么,她还要做些什么。
“实弥先生,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柱,心胸太过狭隘了!”
“我不就是看了你的屁股,又药翻了你几次吗?我承认当初不应该打你屁股,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没控制住自己,大不了我让你打回去就是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我都是在保护你的性命不受到危害的前提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的,你不要太过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朝夕这几句话说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富冈义勇耳朵好用。
他本无意听到,但‘屁股’这个粗俗的词汇震惊到他了。
第52章 决战夜晚
不死川实弥像是被气疯了,说他下一秒就给她切成臊子,她都不会质疑。
朝夕:“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攥住她的手,在朝夕以为他会给她来一个过肩摔的时候,不死川实弥突然把她扯到怀里紧紧抱住。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告诉我,朝夕。”他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不死川实弥冷静下来了,他不再偏执,不再恼怒,他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他对着洞穴外的富冈义勇扬声道:“富冈,我会和你一同将朝夕护送到珠世那里。”
似乎有哪些发生了变化,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了,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一同将她护送到珠世的身边,而愈史郎也在第一时间用血鬼术掩盖了朝夕的气息。
愈史郎对于这个措施大为恼怒,他大声表达不满,“真是的,鬼杀队的主公竟然下达了这种任务,将这个可恶的女人送到珠世大人身边,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谁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暗中和恶鬼勾结。”
珠世皱眉,‘愈史郎,不要这样对待朝夕小姐。’
愈史郎:“是的,珠世大人。”
珠世在配置能够衰弱无惨细胞的药物,蝴蝶忍有时也会过来,这是主公授意的,希望能够借助二人的力量,一同消灭鬼王无惨。
而朝夕的任务是,协同配置能够消灭鬼怪细胞的药物。
鬼杀队的大家,都在努力着进行柱训练,大家都在为最后的决战做准备。
是的,祢豆子自锻刀村一役后,已经能够克服阳光了。
就在这个紧张的时刻,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邀请她来到鬼杀队的总部。
这个男人,常年被病痛折磨,疾病已经让他的眼睛失去了作用,他卧在床榻,身上缠着纱布,丝丝缕缕的血液自纱布中渗透而出。
他美丽的妻子,天音侍奉在身侧。
“抱歉,以这种姿态和你相见。”
产屋敷耀哉只是简简单单说出这一句话后,便咳出了大量的鲜血,刺目的红染在床榻。
朝夕不忍,她试图说些什么,但却无从开口。
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明,但这个男人,仍旧准确无误地将头转向朝夕的位置,“原谅我的卑劣,我知道朝夕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若是让你见到我这副衰败的模样,接下来,我请求你的事情,你一定会答应我的。”
尽管被病痛折磨,身体如即将熄灭的烛火,产屋敷耀哉的声音依旧那么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他将接下来的计划全部托盘而出,赌朝夕的恻隐之心。
“我会作为诱饵,将无惨引到这里,用炸弹引爆宅邸重创他,为大家换取胜利的机会。”
“祢豆子已经被我安排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我请求你协同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一同保护她,绝对不能让她落入无惨的手中。”
朝夕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知道将人类变成鬼的办法,只要您肯服用,我可以从祢豆子身体里面提取血清,再将您变回人类。”
“这只是时间问题,你知道我的才能的,你的疾病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问题,我可以将您救治。”
产屋敷耀哉笑着拒绝了朝夕的提议,“谢谢你朝夕,但是我不想继续苟延残喘下去,我的子嗣也不应受到这种折磨人的诅咒。”
“鬼王无惨,必须终结在我们这一代。很荣幸的是,我能赢得鬼杀队的那群孩子们的敬重,如果我死去了,鬼杀队的势气必将提到最高。”
再多的话语触及到那双虽然失去光明,但仍旧仿佛闪烁着光芒的眼睛也会显得过于苍白。
朝夕叹口气点头,“我答应你,绝对会保护好祢豆子不受到任何伤害,我用我的性命担保。”
日升日落,朝夕见到蝴蝶忍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那个轻盈地像蝴蝶一样的少女,临行之前,对她说:“其实我很讨厌你,最讨厌的人就是你了。”
“你知道的吧,你所熟悉的那只恶鬼,就是杀害姐姐的罪魁祸首,所以,我厌恶你。”
“朝夕,这些时间,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感到无比厌恶,滚吧,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紫色的发遮掩住悲怆的眼睛,犹如昆虫复眼的眼睛蒙上一层水泽,她不再回头,不肯转身看到朝夕受伤的神情。
姐姐,我是不是很差劲呢,这样对待同伴,用恶毒的话攻击朋友。
但是她别无他法,她只能这么做,她知道朝夕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就像你一样啊姐姐,总是会用怜悯的目光看待他人,哪怕是罪无可恕的恶鬼,她也妄图拯救,鬼和人类,注定不死不休。
那只鬼,上弦之贰,她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用她的死亡换取胜利。这件事情要是被朝夕知道的话,一定会自责悔恨到无法呼吸吧,所以,与其这样,不如厌恶她吧,讨厌她,厌烦她,就不会为她的牺牲感到痛苦了。
决战那一日,朝夕按照约定和炭治郎的师父鳞泷左近次守在祢豆子身边。
远在无限城的蝴蝶忍遇到了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铲灭的恶鬼,上弦之贰,童磨。
那只恶鬼脸上挂着无忧无虑的笑容,白橡色的长发,发顶有一处像是泼了血一样的艳红。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姐,你身上有朝夕的味道哦。”
“可以告诉我,鬼杀队将可爱的小朝夕藏到哪里了吗?”
自从姐姐死去之后,所有积压的怒火尽数爆发,蝴蝶忍的表情变得狰狞,曾经温柔的假面被一寸寸撕裂,“你想知道朝夕的藏身之处吗?”
“像你这种恶鬼根本不配提她的名字,我身上这件羽织,你还记得吗?”
手上青筋暴起,蝴蝶忍抓着属于姐姐的羽织,目眦欲裂。
“那种事情,根本不重要吧,你只需要告诉我小朝夕在哪里就可以了。”
“作为回报,我会让你没有痛苦的死去呢。”
“开心吗?这是我对你的仁慈,毕竟你身上属于朝夕的味道很浓郁,她应该经常和你在一起吧,你是她的朋友吗?”
战斗之余,童磨依旧游刃有余地说话,而蝴蝶忍的身上,已经落下了大大小小的伤痕。
“你真的好弱啊,力气很小,身高也不够,突刺可是不能杀掉鬼的哦。”
鎏金的扇子被他拿在手上,童磨涩气地舔了舔嘴唇,金色的扇子轻蔑地敲了敲脖子,“是脖子哦,只有砍断了脖子,才能斩杀恶鬼哦。”
“说起来,朝夕很有杀鬼的才能,她没有来吗?”
“还是说,她的任务是保护重要的人呢?”
好聪明,这只鬼竟然可以凭借微小的线索推断出,蝴蝶忍几乎跪在地上,失血过多,肺部被砍到了吧,呼吸好困难。
其实她知道的,她并没有杀鬼的才能,她无法习得花之呼吸,她的手太小了,手的大小和心脏是一样的,如果她可以长高一些呢,像姐姐那样,像朝夕那样。
朝夕很强呢,真的很强。她在柱训期间,有认真教给鬼杀队的大家,她已经将自己全部的剑技和能力倾囊相受了啊。
可是她做不到啊,她的力气太小了,挥出的剑技连朝夕的十分之一都达不到啊。
九柱之中,她是最弱的吧,砍不断鬼的脖子,调配的毒药无法对上弦造成致命伤害。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童磨是不想吞噬掉这个孩子的,因为那样的话,被小朝夕知道的话,一定会生气的吧。
但是那个孩子对他说:“因为你的原因,朝夕已经被死掉了呢,和恶鬼勾结,所以她已经被处死了。”
周遭的空气几乎凝结,童磨那张总是挂着笑容的脸变得可恐万分,骤然出现的巨大菩萨相,大规模的血鬼术让人如坠冰窖。
“你激怒我了,猎鬼人。”
“你知道的吧,惹怒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可怜的,弱小的猎鬼人啊。”
日轮刀在手中滑落,虫柱,蝴蝶忍,阵亡。
今晚,夜空中有星星。
一只蝴蝶飞过回廊,稍微停留片刻便随风消散,恍若流星,短暂而璀璨。
握住龟甲的指尖在发颤,朝夕第一次这么厌恶自己的卜卦能力,她宁愿没有这种未卜先知的才能。
怎么办怎么办她谁都救不了,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怎么办啊,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告诉她应该怎么办啊。
好无助,好无力,到头来,她什么都做不到。这种知晓一切,却什么也无法改变感觉,好痛苦。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呢,有什么意义呢?
皎皎明月高悬,洒下一地月光。她知道,珠世小姐的结局,她也知道,鬼杀队那群持有赤子之心的孩子们的结局。
黎明将至,祢豆子突然惊醒,她发了疯一样去寻找自己的哥哥炭治郎,兄妹连心,属于亲缘之间的特殊感应,她好像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哥哥正处于危险之中。
鳞泷左近次默许了她的离去,而朝夕甚至没有跟过去的勇气,她跪坐在原地,听着鎹鸦的声音,“无惨死亡,鬼杀队胜利了!”
“炭治郎,伊之助,善逸,香奈乎存活!”
“富冈义勇,不死川实弥,存活!”
其他人呢,全部都战死了吗?炼狱先生,忍,全部战死了吗?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朝夕捂住心脏,悲伤像潮水一样涌来。
童磨也死去了吗?他是被斩断头颅死掉的吗,还是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的呢?
漂亮的像是打翻颜料杂糅在一起的瞳孔,再也不会出现了。得知他死亡的那一刻,爱恨随着泪水悄悄流出。
爱恨都消失了,所有的情绪都不再重要了。
大战结束后,余下的鬼杀队成员都受了重伤,蝶屋之中,朝夕成了那个支柱。
她不知道自己那段时间是怎么撑下去的,这是一场鱼死网破的胜利,九柱只活了两人,鬼杀队的其余成员死的死,伤的伤。
哪怕是存活下来的人,开了斑纹后,活不过二十五岁。
富冈义勇断了一臂后陷入昏迷,不死川实弥内脏严重受损,断了两根手指,从今以后,再也无法握刀。
而她三个小徒弟,全部开了斑纹,活不过25岁了。
风华正茂的年龄,哪怕她拼尽全力救助,那些孩子也会带着一身沉疴暗疾了此余生。
朝夕枯坐在蝶屋,看着一屋子伤痕累累的少年,眼中浓重的血丝,眼底的青黑,她的状态看起来更像鬼。
小葵拽住她的衣袖,“朝夕大人,你应该去休息了!”
朝夕安抚地摸了摸小葵的头,“我做的这些,仅仅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如果,有能够扭转现在情况的机会,你会愿意吗?”
小葵似乎要哭泣了,她觉得朝夕大人一定是病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扭转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意思,这种事情她不明白,大概只有神明才能做到吧。
不死川实弥体质特殊,他是最先清醒的那一个,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朝夕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朝夕,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吗?”
他说一句话,伤口就渗出一点血。
朝夕想要避开伤口抱住他,但她做不到,因为不死川实弥的伤实在是太多了,她只能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实弥先生。”
“希望你再也不会遇见我这样的人了。”
不死川实弥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想要抓住朝夕的手,“你你想要做什么?”
朝夕:“我要做救世主!大家都会有一个美好的人生,每一个人都会幸福的度过此生,而不是带着伤病了此余生。”
她嘿嘿一笑,一扫这些日的阴霾,“这句话说的,是不是很厉害。”
朝夕是在夜晚离开的,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哪怕是不死川实弥和富冈义勇联合寻找,也没有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一个活生生的人,似乎凭空消失了,去到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不要怕baby们,是he的,毕竟祸害留千年嘛。
第53章 爱慕地位
一座日式贵族庭院中,物哀,寂静,幽玄。
院中有枯山水,苔藓松树和蕨类,京鹿竹流水。外石砌内木构,穿过木制回廊,半开的拉门遮掩住内室杂乱无章的场景。
黑发少女正压在一名病弱少年身上,一手掐住他的脖颈,一手狂扇他大耳刮子。
“唔放开放开我”
“你这个疯女人”
朝夕听后愈加用力,“你这个狗东西,我今天就让你彻底归西。”
无法呼吸空气,长期的缺氧让他溢出生理性的泪水,黑色的卷发被汗水打湿,汗津津地贴到脸上,余下墨发铺在白色的床榻上,像是海中的海妖。
不要,不可以。他要活下去,他一定要活下去,强大的求生欲让他拼尽全力挣脱开朝夕的束缚,他狼狈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向外面跑去。
朝夕一把抓住他的长发,用蛮力把他拽回来后,反手给他一巴掌。“还敢逃?”
被迫半跪在地上的病弱少年剧烈地喘息着,纤细的身体因剧烈运动在颤抖。朝夕站在他身后,手上拿着一条白布紧紧缠绕在少年颈间,少年的身体像是一张拉满的弓,他仰着头,艳红的舌头半吐出。朝夕和他墨迹了半个时辰,这家伙的求生欲太强了,她明明把他勒背过气了,在她起身不久后,竟然又喘回来了这口气。
她身上没带着利器,周遭也没有将其一击毙命的物品。
朝夕抬头环顾庭院内部,目光被一处竹流水吸引。她面无表情拎起无惨,拖行至那处小水潭。期间无惨疯狂挣扎,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身体沾上了泥土,他狼狈的,胡乱的,抬着手似乎想抓住什么,朝夕动作利落地把他头按了进去。
窒息濒死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呛了好多水,脸上一塌糊涂,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
海藻一般的黑色长发彻底黏在了脸上,白色的浴衣被水浸湿,勾勒出纤细,瘦弱的身躯。
他的挣扎渐弱,朝夕也没敢大意,将他的头又往水中按进去些许。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将她拉回,“小夕,你在做什么!!”
一名医者,迅速飞奔而来,推开朝夕后,赶忙将无惨从水中拉起。
朝夕瘫坐在地上反映了两秒,细细观摩眼前这个中年男人,心中得到了答案,是她那位便宜师父啊,‘小夕’的师父,将无惨变成恶鬼的中医。
被救起的无惨用怨毒的眼神看向朝夕,他的脖子上还有未消下去的红印,那是朝夕不久前的杰作。
他声音沙哑,字字泣血般说:“杀了她!用最残忍的刑罚杀了她!”
说罢,他转头看向医者,“这个女人是你带来的对吧,那你也陪她一起去死吧!”
一句话,让她的便宜师父抖如筛子,他颤抖着,“月彦大人,都怪我没有教导好小夕,我愿意切腹谢罪,请您饶恕小夕吧,她还年轻。”
“宽恕?做了侮辱贵族的事情,竟妄图让我宽恕?”
“你的脑子生病了吗?”
无惨讥笑着,嘴巴里吐出恶毒的语言,“既然想让我宽恕你们,那便切腹吧,不允许有介错的存在。”
切腹之后,人并不会立即死去,而是会经历漫长的长达数小时的痛苦,清醒地看着自己因失血过多而亡,期间因为剧痛,多数人会失。禁。而介错人的存在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干净利落的了结切腹之人的痛苦,无惨要求她和便宜师父切腹谢罪,不允许有介错人的存在,便是让她经历最为残酷的死法。
早在不久前,她参悟了如何来到这个时代的方法。当初她在梦境中回到这个时代,有一个必要的先决条件是,必须在无惨的身边。所以她为了来到这里,并且有充足的时间,在无惨的死亡地点,已经自杀过一次了,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痛苦。
她的便宜师父脸色苍白如纸,哆嗦着说不出话来,朝夕善解人意地搀扶着,低眉顺目,“师父别怕,此处是月彦大人的养病之处,环境清幽,除了你我二人,再无其他人,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到时候就说月彦大人因病去世了,如何?”
无惨倒吸一口凉气,估计还是第一次从平民口中听见正大光明谋害贵族。
“不可,不可,小夕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月彦大人只是生病了心情不好,他绝对不会做出那般过分的事情。”都到这时候了,便宜师父还不忘替无惨说话。
月彦?产屋敷月彦,是无惨现在的名字吗?叫什么无所谓,反正她有的是时间陪他耗,毕竟她都把自己砍了来到这个时代,自然不存在梦醒后离开这个地方。
朝夕的师父没有名字,在这个时代,平民是不配有名字的,大家只是用医者这个称呼唤他。
只有‘小夕’这个名字,师父说是她自己告诉她的。
经此一事,无惨,此时的他应该叫月彦。性情突然老实多了,审时度势这方面,月宴大人深谙其道。
师父平时研究治疗他的药物,朝夕研究怎么药翻他。
每当看见朝夕时候,月彦的眼中除了憎恶,眼底深处还藏着深深的恐惧,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个疯女人,什么时候突然发疯要掐死他。
这个女人,年纪这么大,也不曾婚配,应该是有隐疾吧。没人要的可怜虫,他善于用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人,并能精准窥探人类内心伸出恐惧之事。
偏偏这个女人,动作之野蛮,言语之粗鄙,令人作呕!
夜深人静时,月彦盖着厚厚的被子,仍旧被寒气冻得发抖。
该死的产屋敷一族,把他送到这里,美其名曰养病,实际上已经把他当作弃子了吧,该死的,所有人都该死!
木门似乎被人从外面拉开了,月彦睁开双眼,见到了此生最为惊恐的一幕。
只见一名女子,披散着头发,阴暗地爬行进来,滚烫的手抓住他微凉的脖子,他忍不住大声呼喊,张嘴之际,嘴巴里被塞进去一块棉布。
女人掐住他的脖,抽了他一巴掌。
熟悉的感觉驱散了未知的恐惧,月彦知道是谁了,是那个恶毒的医女,她竟然不知廉耻地半夜爬到他的塌上!毫不羞耻地压住他。热气缓缓传来,为他缓解了寒冷。
月彦脑袋里突然产生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个医女,该不会是对她心生爱慕,但因身份地位的差距,所以她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了吧。
不然,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刻意和他有肢体接触,不是摸他脖子,就是摸他脸——
作者有话说:因为鳄鱼老师没有提到无惨以前的名字和家族的名称,所以引用了产屋敷月彦。
第54章 初始结束
手中的棉布浸满了毒药,朝夕硬塞进产屋敷月彦的口中,今夜的他似乎有些特别,以往的时候,比过年的猪都难按,而今夜挣扎的幅度小了一些,只是侧着脸,不停地喘息。
借着月光一看,玫红色的瞳孔,像猫一样,较好的面容不逊色任何贵族公子,只可惜,是个黑心的。
朝夕压在产屋敷月彦身上,静静地等待药效发挥作用。
产屋敷月彦的呼吸似乎更加急促了,“滚开,不知羞耻的恶仆!”
朝夕叹口气,怕声音太大吵醒便宜师父。于是贴着他耳朵说:“月彦大人,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啊,受制于人的,是你啊。”
一句话,似乎刺激到了月彦强烈的自尊心。耳边传来的热意让他心烦意乱,因为身体的原因,他从未和女性接触这么近过。这个该死的女人,故意在他的耳边吹气,试图勾引他,这种小伎俩,已经被他看出来了。
但不得不承认,他很受用。
他迫切的想看到,这个可恶的女人匍匐在他身下的模样,他要碾碎她的傲骨,打破她的自尊,让她像条狗一样服侍着他。
为此,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产屋敷月彦冷哼一声,矜贵骄矜地开口:“小夕,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目的。”
朝夕:“啊,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你看不出来才是脑子坏掉了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女人也是贪图荣华富贵,对他爱而不得。产屋敷月彦觉得自己的判断对极了,疯狂迷恋他的女人,得不到他的爱,所以才会变成这副疯癫的样子。
产屋敷月彦:“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需要全心全意侍奉我,听懂了吗?”
区区一个平民,他已经做出了此等让步,感恩戴德地接受他的恩赐吧!
朝夕愣住了,满脑袋都是产屋敷月彦说的那句‘我可以答应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他已经看出来她下毒了吗?不,最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答应她了?意思是她可以弄死他了吗?只不过在毒翻他之前需要全心全意侍奉他。
真没想到啊,产屋敷月彦在变成无惨之前,竟然还念个人!
现在的他不是极恶的鬼之始祖,而是一个病弱的,恶毒的少年,尚且在可控范围之内。也不枉她活活砍死自己来一遭了,朝夕有点感动,决定在产屋敷月彦死前对他好一点,让他没有留恋地死去。
朝夕的目光一下子温柔许多,“抱歉,月彦大人,我刚才是不是弄疼你了啊?”
察觉到朝夕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产屋敷月彦笑了。果然,这个女人一直以来想要的都是他啊。
不急,他要伪装一段时间,在她对他的爱恋达到顶峰时,再狠狠地抛弃她,杀死她。
那个时候,小夕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吧。
朝夕对产屋敷月彦的态度肉眼可见得好起来了,有时候甚至会关心他吃的怎么样,睡得好不好。
反倒是产屋敷月彦,完全把朝夕当作仆人对待,事无巨细,都要朝夕在一旁侍奉。
反正朝夕每天都要端给他一碗毒药,认真监督他喝下去。对于产屋敷月彦把她当作奴仆使唤这件事也无所谓,毕竟对待要杀死自己的人,只是态度稍微恶劣一点罢了,属实无伤大雅。
朝夕的这番行径在产屋敷月彦眼里,明显变了味道,在他看来,终于得到他承诺的小夕,费劲心机照料他,每日都要监督他喝下那苦涩的汤药。
真是的,小夕端来的药苦涩到让舌头麻木到失去知觉,不过长期缠绵病榻的他已然习惯了苦涩的汤药。
但身边有个可以发泄情绪的东西,他为什么不用呢。
“小夕,过来。”是产屋敷月彦在叫她了。
此时的朝夕正盯着那碗毒药,思考着是不是便宜师父的药理天赋远胜于她,怎么连续灌了产屋敷月彦三天的毒药了,这家伙还没死。要不下次偷偷把便宜师傅的药材换一下吧,治疗效果这么好,别真给这个狗东西治好了。
喊了两声也不见回应,产屋敷月彦恼怒地将药碗砸到朝夕的头上,她的额角被砸出了血。
朝夕随意地抹了一把血迹,抬眼时,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依旧纯净澄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月彦大人?”
看吧看吧,哪怕被这样对待了,看向他的目光也未曾改变,他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啊。
“你去将剩余的汤药喝掉。”产屋敷月彦命令道。
苦涩难忍的汤药,他要让这个女人和他一同承受,让她真正的感同身受。
朝夕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这些草药都是我费力寻来的,极其珍贵。”主要是有毒,她也不敢一口闷。
产屋敷月彦听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果然,他猜测的没错。每日除了那名医生的药,小夕还要为他寻来调理身体的珍贵药材,她一个低贱的平民,没有金银采购这些药材,只能自己一点一点去寻找,这都是因为,她心中怀揣着对他沉重的爱啊。
怎么办呐,他已经忍不下去了,他迫切地想看到她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祈求他垂爱的表情了。
朝夕没有足够的金钱购买药材,所以她一般晨起的时候,会特意去山上采药。就采最毒的那种,最好像断肠草一样的药效,穿肠烂肚。
她熬制中草药的时候,更是万分小心,生怕有加入一丁点对产屋敷月彦有好处的药材。
这次的药材比较难寻,她花了整整三日才收集好。
待回到师父身边的时候,便宜师父开心的告诉她,“小夕,我已经研制出能够医治月彦大人的药了。”
朝夕捏着手中穿肠烂肚的毒药,面上不动如山,“是吗,真是太好了。”
她也正好研究出足以毒死他的药了,就来试试谁做的药效果更强吧。
不得不承认,便宜师父的药理天赋要比她高。但是朝夕有蝴蝶忍和珠世积累的药理知识,她勉强能和便宜师父拼一拼。
为了以防万一,她找到了青色彼岸花。
师父的理论是先用药物将其身体治好,但这药物有很强的副作用,会使人畏光,嗜血。再用青色彼岸花,辅以其他药物,将他变回人类。
朝夕的药理天赋虽然不如便宜师父,但好在积累的药理知识比较丰富,所以她提前配出了将鬼变成人类的药。
来吧,毒药和解药一同吃下,看看上天还会不会眷顾这个病弱的可怜虫吧。
今天的天气很好,产屋敷月彦的身体状态也很好,是他出生以来,感觉最好的一天。起身时,身体是轻盈的,呼吸到冰冷的空气时候,也没有肺部刺痛的不适感。
只有一点,他的嗅觉似乎变得更灵敏了,他感觉小夕的身上有着一股香甜到让他口中生津的味道。
他似乎能透过脆弱的皮肤嗅到她血肉的味道。
这实在是一种美妙的感觉,稍稍的小缺憾是,灼热的阳光似乎会灼伤他。
产屋敷月彦穿着平安京贵族当下最时兴狩衣,为不能光明正大行走在阳光下,那些低贱之人不能瞻仰他的尊容而感到遗憾。
不过这遗憾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小夕已经为他寻找到了,能够行走在阳光之下的药物。
苦涩的汤药被他一饮而尽,过于自负的他,并没有意识到,今日那个医者似乎不在,也没有意识到朝夕腰间挂着一把锋利的刀。
“这是什么?”产屋敷月彦捂住嘴巴,但仍有血液自指缝不停地渗出。
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痊愈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呕血?!
不可能,不可能的!小夕骗了他!!!
恶鬼褪去伪装,显露了本色,“小夕!!!”他怒吼着,扑上去要杀死她。
朝夕灵活地避开之后,拔出了磨得异常锋利的日轮刀,“即使现在的你,并没有杀害众多的人类,但为了防止惨剧的发生,我会在今日将你斩杀。”
“如果真的存在来世的话,我会向你赎罪。”
利刃砍断产屋敷月彦的双腿,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大量的血液像泉水一样从他的身体涌出。
“不要!!!”
“你不是爱我吗!!小夕,放过我!!!”
“无论什么我都会答应你,所有事情,我全部都答应你!!!”
寒光一闪,十分干净利落的一刀,砍断了产屋敷月彦的脖子。
现在的他,只是产屋敷月彦,而不是千年之后的鬼王无惨,他不懂得自爆,也不懂得千变万化的血鬼术。
毕竟他才变成鬼三日的时间,便被斩杀。
为了防止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情况发生。朝夕将产屋敷月彦的身体拖至到庭院中。
直至阳光将他的残躯一点点侵蚀殆尽,朝夕方能感觉到温暖的阳光照在了身上。
一切,都结束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应该已经完成了吧。但她为什么会有一种难言的孤寂感,天地之大,似乎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她突然想起了童磨,她不会有比现在这一刻更加思念童磨了。
尽管童磨这家伙是个变态,但仍旧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爱。她突然感觉到愧疚,小忍研制出能够对付童磨的药,也有她的一份助力。
打翻的药碗,里面还留有汤药的残渣。
朝夕喉咙一动,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出现,变成鬼吧。
祢豆子能克服食人血肉的本能,那么她也能做到的,只要变成鬼的话,时间便不成问题,总有一天,她会遇见童磨,她会遇见曾经熟悉的大家。
所有的,她曾经有过羁绊的人,她都能再度相见。如果这个世界必须要有这种生物的存在,那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作者有话说:朝夕:如果有来世,我会赎罪
现代版无惨:可恶啊!朝夕这个女人是故意找他不痛快吗!?
第55章 缘一天才
行走于人世间的鬼,漫长的岁月让她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月光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大概过了一百年?还是两百年,已经记不清了。
孤独是常态,寂寞是永恒。
朝夕用睡眠缓解饥饿,有时实在饿的不行,也会啃一头野兽。她不去人类聚集的地方,避免抑制不住食人血肉的念头。
这种时候就怀念起珠世和愈史郎了,珠世曾经用药物克制食用人类血肉的欲望。而她只能凭借理智。
普通人类对她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可怕的就是人类中有着稀血的存在。这对于朝夕来说,就像香喷喷的大鸡腿怼她嘴里,还不允许她咬下去。
河水冲击着岸边的石头,日积月累下,将其冲出了圆润的形状。
朝夕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快准狠地扔向河岸对面。自从变成鬼后,她原本健壮的身体,更加强壮了。
“唔”一声弱小像是稚童的痛呼响起。
刚过雨季,林间泥土的气息很重,泥土的腥湿气息遮掩了人类的味道,混淆了朝夕灵敏的鼻子。
“抱歉你没事吧,我是不是伤到你了?”隔着一道潺潺流水的河流,朝夕冲着对面喊道。
树林的阴影中,走出一个小孩子。他生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只不过因为没有打理,半长的头发软趴趴地呆在肩头。
红色的,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眼睛看向朝夕,这个小孩子说出了第一句话,“你是人类么?”
身高还不到她膝盖的小孩子怎么一眼看出她不是人的??!朝夕惊呆了,
虽然她不是人,但朝夕还是信誓旦旦的承认,“我当然是人类了!”
“怎么?没见过漂亮的女孩子吗!”
长久的岁月太过孤独,哪怕这句话对于以前的朝夕来说,是一种冒犯,但今时的她,还是想和人类多说几句话,哪怕是一个稚嫩的幼童。
小男孩不说话了,他的目光在朝夕的身上移开了。而是低头捡起被河水冲上岸的潮湿木头。
许久不见人影的朝夕,站在河边看着这个小男孩一点一点捡起木材,再把它们捆在一起背到身上,
朝夕盯着他额头处的红色斑纹,记忆中,似乎有个少年额头也有这样的痕迹。
灶门炭治郎,熟悉却有些陌生的语调在舌尖吐出。
难道,他是炭治郎的祖先吗?
一股难言的兴奋席卷至心头,这实在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可爱的小徒弟现在还没有出生,但是她却见到了他的祖先。
朝夕不再犹豫,选择快步跟上男孩的步伐。
她很怕惊动到这名陌生的小孩子,选择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男孩突然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朝夕藏身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你也想要这些木头吗?”
男孩极度敏锐的观察力让朝夕震惊的差点从树上跌下去,“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男孩平静地告诉她,“我看到了。”
余下的话被他憋在心里,他似乎很纠结,纠结到底应不应该说出来,他生来就与常人不同,他的眼睛可以看到正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好在朝夕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打开了话匣子,“那你眼睛真好用啊,对了,我叫朝夕,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是自己一个人吗?你的家人在哪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啊?”
“一个人捡那些潮湿的木头做什么呢?生火的话用干燥的木柴比较合适吧。”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和人类交流了,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棵浮木,她迫切的想和这个小孩子多说些话。
小小的孩童抿了抿唇,露出疑惑的目光,面对朝夕众多的问题,他只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他说:“缘一,我的名字。”
哪怕只得到一句回答朝夕也很开心,毕竟她一个人实在寂寞太久了,她惊喜的大叫:“缘一?真是一个好名字啊,你的姓氏呢?”
缘一只是默默地走路,没有回答她。
朝夕自顾自地代替他回答:“这个时代是不是只有贵族才配拥有姓氏啊,你是孤儿吗?说起来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啊?”
真是一个怪人,也许并不是人类,正常的人类是不会长着三颗心脏的。继国缘一默默地想着,他是有姓氏的,但是他不可以说出去的。
如果说出去,被别人发现的话,一定会给家里添麻烦的吧,哥哥的处境也会变得不好。
虽然他没有乖乖听话去寺院祈福修行,但是他每天都会为哥哥祈祷的。
想到强大温柔的严胜哥哥,缘一不自觉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你笑了?哈哈哈哈,就要多笑笑嘛,小孩子一脸苦大仇深做什么呢?”
朝夕伸手捏住了缘一的小脸蛋,把他两颊的肉往外扯,用蛮力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缘一:“朝夕,很痛。”
小小的孩子面无表情诉说着疼痛,朝夕笑得更灿烂了,“你记住我的名字了吗?缘一,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一个人呆在黑暗中,不敢去人群,蜗居在阴暗的山洞中。用石头刻着“正”字数日子,满满的石壁刻满了正字,朝夕要疯了。
太久不和人类接触,她下手有些控制不好力度。
尤其是,缘一好香啊,她的口中几乎要分泌出口水了。
是稀血吧?她已经在忍耐了,虽然理智告诉她,应该快些离开这个地方,避免对小缘一造成伤害。
但是她真的是太寂寞,太孤独了,她也真的好想有一个生物陪伴在她身边。
什么都行,老鼠,蛇,兔子,野猪都可以啊,只是这些动物的寿命,没有人类长。
很快就会死去,有时她只是睡一觉,那些小动物就已经死去了,尸体都开始腐烂发臭了。
“缘一,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去吧。”朝夕对着还不足她膝盖高的小男孩发出了邀请。
缘一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头了。
他也是一个人,这个陌生的大姐姐也是一个人。他本想拒绝的,但是大姐姐的表情看起来要碎掉了,那副神情,好像要被孤独寂寞折磨的要疯了
自从身边有了缘一之后,朝夕一下子就正常多了,仿佛初遇那天,疯疯癫癫的人不是她一样。
渐渐的,缘一发现,朝夕姐姐很有医师的才能,她采集的草药,用来帮助他人,救死扶伤的医师。缘一喜欢这样的人。
在朝夕看来,有了小孩子需要养,自然就不能住在深山老林里面了。初遇那天,缘一拾取的潮湿木材是用来做屋子的,
这怎么能行呢,潮湿的环境,对小孩子的生长一点也不好。
朝夕又开始四处行医了,小小的缘一跟在她身边,充当背着药材的药童。
在这个过程中,朝夕发现了缘一的与之不同之处,这孩子的眼睛牛逼到堪比x光片。
往往朝夕还在那望闻问切呢,缘一就能准确地说出病人的病因所在。
这让活了百年的朝夕惊呆了,是活的时间太久以至于产生记忆错乱了吗?她怎么记得大正时期修习到武学的巅峰才能开启通透世界。
缘一这家伙今年才十岁啊,这就开了???!确定开的是通透世界,而不是开挂了吗?
炭治郎的天赋纵然极高,但也没高到这种程度吧?缘一真的是炭治郎的祖先吗?会不会只是长得像而已啊。朝夕的目光游离在缘一那红色的长发,红色的眼睛,以及额头红色的痕迹。
等等,她似乎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问题,缘一额头这个痕迹怎么越看越像斑纹。说起来,缘一的体温似乎也比常人要高一些。
实在好奇的朝夕开口询问缘一,“你的姓氏是什么啊?你有姓氏吗缘一。”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缘一和朝夕熟悉很多,他对朝夕说:“姓氏吗?我以前的姓是继国,不过我希望朝夕姐姐替我保密。”
继国
这个姓氏可太熟了啊,想当初黑死牟教她剑技,那把差点砍死她的日轮刀,她在刀刃上隐隐约约看到了继国两个字。
朝夕一下子沉默了,痛苦的往事,严厉的导师黑死牟。
再看小缘一那张带着点婴儿肥的脸,突然和身着武士服的高大剑士重合了。
朝夕脸色有点发绿,“缘一,你是不是有一个叫黑死牟的艺名。”
缘一的回答更是让她心头一哽的程度,“黑死牟,感觉是个不错的名字呢。”
似乎是严胜哥哥喜欢的类型,缘一在心中甜甜地想着。
朝夕刷刷后退两步,捂住心脏,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缘一,“我真没想到,是你!”
小小的包子脸满是疑问,缘一伸出稚嫩的小手抓住朝夕的和服袖子,“朝夕姐姐,你在说什么?感觉今天的你怪怪的。”
啊,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回想起被严格老师支配的恐惧。
学不会剑技,就会被杀死。
黑死牟只给她演示一次,就让她将月之呼吸全部复制出来。六眼鬼怪的压迫感,恐怖如斯的实力。
美好的记忆可能忘却了,但这段痛苦的记忆,时至今日,朝夕都记忆犹新。
朝夕的手拍在缘一的肩上,“缘一啊,有没有兴趣学习剑技呢?”
“我演示一次,你就给我重复一次的那一种?”
天赋异禀又能如何?她就不信了,以剑引雷可不是这个世界的能力,缘一要是能学会,她就跪着喊他爸。
是时候让天才领会一下平凡人的痛苦了!——
作者有话说:大家猜测一下缘一能不能学会。
这本就快要完结了,预计会写一些番外和if线。
下一本会开《我靠发癫攻略阴暗批》文案我放下面了,亲爱的小天使们为我点点收藏,嘤嘤嘤。
【忍者の恋物語です】是最新推出的一款乙女游戏,悠井凛作为一个标准的死颜狗,开局就看中了那个名为宇智波的漂亮的美少年。
黑色的长发,血红的眼睛,还带着长长的下睫毛,身穿晓袍,仔细一看还涂了骚包的紫色指甲油,果然,紫色很有韵味。
系统简介上写着宇智波一族是情感丰富的一族。悠井凛心想这波稳了,作为平平无奇攻略小达人,三个月就让他爱的深沉。
一周目
本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悠井凛直接选择了与他同族的身份,结果开局就赶上灭族之夜,直接让人捅了个对穿。
二周目
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可能是好感度刷的不高,这次悠井凛走怀柔政策,想要达成友爱同伴路线,谁成想,出门没看黄历,再度赶上灭族之夜,不仅让人捅了个对穿,还用刀在她身体里拧了一下。
三周目
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核心思想,悠井凛开口就是我愿意跟你走,结果,话还没说完,又让人捅了个对穿。
悠井凛:
好好好,好的很,宇智波鼬!
悠井凛果断读档重来,在不知道读档重来几次之后,悠井凛终于成功的打出了……HE。
却不料,这狗男人是个死弟控,心甘情愿死弟弟手里了。这特么和BE有什么区别?!
悠井凛面容狰狞的关闭了游戏,重开一次毫不犹豫选择了攻略对象——宇智波佐助。并且在系统页面花费巨资购入了一个极品辅助工具——摔倒时百分百扯掉对方裤子。
今日你毁我天堂,我必毁你翅膀。
第56章 双生哥哥
小小的孩子站在原地,小手攥紧行囊,他抬起那双红色的,仿佛笼罩一层雾气的眼睛。
犹如红色宝石的眼睛在阳光下更加璀璨夺目,“朝夕姐姐,我不想学。”
“我很讨厌木剑打到人身上的感觉,我会很不舒服。”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更适合学这招了。”朝夕拔出剑,睁着眼睛说瞎话,“以剑引雷,是用来耕种的,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将耕地的泥土翻开,有助于平民种植粮食哦。”
雷光把土都炸翻,怎么不算是帮助泥土翻开呢。
听到能够帮助到他人,小缘一眼中闪烁着希翼的光,“真的吗?那我想学习这个,朝夕姐姐可以教我吗?”
朝夕:“这招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哦,连我现在都无法施展出来了,不过教你也无妨。”
她压根都不觉得缘一能够学会,强如炭治郎的资质,也只能望而兴叹,更何况是只有十岁的缘一呢。
在见识到朝夕舞了一段起手式后,缘一若有所思地拾起木剑。
这把木剑是朝夕按照自己的身高量身定做的,缘一拿起的时候,木剑比他人都高出一截。
“朝夕姐姐,刚才的招式似乎还没有结束。”缘一这么说着。
那不是废话,她只武了一段起手式,当然没有结束。若是全部施展出来,引不下来雷她不会觉得丢脸吗?!
刚想随口敷衍缘一两句的朝夕,发现——
身高只有她膝盖高的小孩子,舞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木剑,虎虎生风,宛若游龙,剑气凛然,不仅将她的起手式全部舞出,连她未施展出的剑式都推导出。
朝夕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道比她肩膀都宽的惊雷落下,她可从未引来过这等惊雷,她引来的都是闪电。
朝夕:“爸!”
雷声过后,缘一疑惑回头,问:“朝夕姐姐,刚才有说什么吗?”
“没事,其实也就一般。”朝夕嘴硬道。实则震惊到下巴差点脱臼,她师父不是说她是最有天赋的弟子吗?难道是安慰她的?
不可能,她是蠢材吗?以前的小闪电根本无法和眼前的惊雷相比。
在平安京时代,六眼,代表嫉妒。
说实话,再看到缘一引出的那道惊雷时,朝夕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生出六眼。
好吧,她承认,她真是嫉妒了。
朝夕嘴硬道:“还可以吧,天赋虽然比不上我,但也能勉强一看。”
小小的缘一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朝夕姐姐,土壤被翻开了。”
他很开心,开心的不是自己掌握了强大的力量,而是自己终于有了帮助他人的能力。
温暖的像是太阳的人,会驱散内心的阴暗。这么无私奉献,更显得她像生活在泥土里不见天日的虫子。
“用剑的感觉很不好,我并不想伤害到对方。”
“朝夕姐姐不必传授我剑技,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小小的孩子,瘦弱的像是一颗豆芽菜,他神情虔诚地捧起翻开的湿润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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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翻开土壤的话,平民播种时会很轻松。”
朝夕神情复杂地眺望远方,缘一的命运和另一个人的命运交缠在一起,这种情况很少见,一般会出现在双生子的身上。
也许,千年之后她所见到的那名手持日轮刀的剑士,是缘一的双生兄弟也说不定。
不然,朝夕实在想不到像缘一这种光辉伟岸犹如圣父降临的人,会变成以人为食的恶鬼。
命运般的相见比想象中来的更快,朝夕和缘一在山间的神社旁用木头建造了一间小木屋,过着平淡的生活。
某一天的傍晚,缘一突然异常焦躁,他拿着朝夕的剑去了林中深处,晚饭也没来得及吃,直到半夜才回来。
小缘一的身高还没有剑高,他抱着断裂的剑,身上沾了好多血,狼狈地回到了木屋。
朝夕迎上前,“遇到野兽了吗?”
鼻尖嗅到的味道并不是人类的血液,而是某些大型野兽的血腥味。况且像缘一这种开挂的,朝夕并不担心他出现什么危险。
毕竟她每日清晨练功的时候,小小的缘一都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观看。按照他过目不忘的逆天本领,估计八成已经将她的全部剑技学会并融会贯通了。
回到木屋的缘一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他抿了抿唇,“朝夕师父,我的哥哥受伤了,我想请求你救治他。”
“可以,带路吧。”朝夕并没有过问太多,没有问他的家世,也没有询问他突然多出来的哥哥,只是默默地提起医药箱,行使作为医者的责任。
缘一感觉到很羞愧,他一点也不坦诚,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和朝夕姐姐说清楚,但是朝夕姐姐依旧愿意帮助他。他想,等到哥哥恢复之后,他一定会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诉朝夕姐姐。
茂密的丛林中,一支武士队伍正在其中修整,为首的继国家主脸色阴沉,他和家臣原本是去神社祈福,谁料半路遇上野兽,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受了伤,反而是当初弃之如敝屣的另一位儿子突然出现救了他们。
小小的年纪,就有此等登峰造极的剑技,他不禁对自己曾经的决策产生质疑。
难道,他倾尽心血培养的严胜是一个庸才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要重新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
烦乱的思绪被继国严胜微弱的痛呼搅得更乱。
小孩子的身体娇嫩,受了野兽一爪后,胳膊处已经鲜血淋漓,还好不是握剑的右手,一个无法握剑的继承人是无法继承继国的家业的!
林中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这让受到野兽袭击的武士队伍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
却不料,一名黑色身着和服的女子款款而来,她的头发很长,已经能够包裹住身躯的那种长,黑色的头发,苍白的面容,精致到无暇的面容。
不像是京中贵族的姬君,像是林中生长的精怪。
缘一从朝夕的身后走出,他跑到继国家主面前,恭敬地说:“父亲大人,朝夕姐姐是一名医者,请让她治疗严胜哥哥吧。”
“缘一,她是什么人?来历不明的女人,不可以接近继国家的继承人。”他话没说完,那宛如精怪的女子已经来到他的眼前,不知从何时已经将他的儿子抱在怀里。
继国家主震住了,不可能!怎么会有如此快的身法,缘一的剑技是从这个女人身上学的吗?事实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要考虑将这等人才招揽到继国家的家臣之中了。
再厉害又能如何呢?区区女子,只要将她许配给一名武士,自然能够乖巧的替丈夫孕育子嗣。
朝夕是不知道继国家主想的是什么,倘若知道的话估计会直接把他打成半瘫。
她的全部目光都被怀里的孩子吸引了,像!是真的像!不愧是双生子,若不是仔细分辨二人身上的味道,朝夕几乎看不出两人有什么区别,
这个气息
这特么不是她当初的便宜师父黑死牟吗!?
她就说圣父缘一是不可能选择变成鬼怪的,原来是这样啊,原来真正变成鬼的,是缘一的双生子哥哥啊!
“喂,意识还清醒吗?”遇见了熟悉的人,朝夕心底的恶劣因子控制不住的释放出,她恶趣味地掐了掐小孩子肉肉的脸颊肉。
仔细看的话,缘一的脸线条更加凌厉些,而这个哥哥的脸部线条比较柔和,甚至带点婴儿肥。
缘一有些担忧,“朝夕姐姐,哥哥还好吗?”
朝夕摸摸小缘一的头,“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敷上我的药,七日便可痊愈。”
缘一听到朝夕确切的回答后,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对着继国家主解释:“父亲大人,朝夕姐姐很厉害,她一定能治好哥哥的伤。”
继国家主对此倒是没有质疑,他的眼睛时刻紧盯在朝夕身上,自然看到了,这个神秘的女子将药品撒到严胜的胳膊的伤口上面时,血肉在肉眼可见的痊愈。
这样的医者,如果在战争时期,是不可或缺的宝贵财富。
他要改变他的想法了,这样有价值的女人,不应随意许配给某个武士,应当为继国家效力,为继国家延续子嗣。
既然他的儿子缘一这样依赖她,那他也不介意将此女带回家中,作为妾室的存在。
来自荒野的女子,能够嫁入武士家族,哪怕是作为妾室的存在,也一定会感激涕零吧!
继国家主自信开口:“我乃继国一族的家主,你一介女子,随我来继国家,我会善待你。”
要不是怀里抱着黑死牟幼年体,朝夕真想给他一巴掌让他知道天高地厚。可惜,朝夕动作受限,但也不耽误她抬脚一脚踹飞他。
朝夕:“我看继国家的家主摔坏了脑子吧?都开始说胡话了。”
小严胜本就忍受着他这个年龄不能承受的痛苦,在看到父亲被一脚踹飞时,他伸出小手着急开始挣扎。
“你要是再敢动一下,我就把你裤子扒下来,让大家看看你的尊臀。”朝夕思考了一下,决定换个措辞,“我说这个词语你这个时代的人能听懂吗?尊臀就是屁股,你拉屎的地方,听懂了吗?”
强烈的屈辱让严胜的眼睛都被气红了,接受的都是贵族教育的严胜自然没有听过这般粗鄙的语言。
缘一倒是已经习惯了朝夕不按常理出牌,他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摔倒的父亲,“父亲大人,请您不要出言侮辱朝夕姐姐,她的力气很大,您年纪大了,很容易受伤的。”
其实这句话,缘一有委婉些说。他清楚朝夕姐姐的实力,他很怕父亲大人说出一些得罪朝夕姐姐的话,然后朝夕姐姐突然发疯踹死父亲。
继国家主被家臣扶起后,暴怒,指向缘一怒骂:“逆子,看到父亲受辱就是这番作为!”
“父亲大人受伤,缘一感到万分难过,但是缘一已经不属于继国家了。”
“况且”缘一摸上额头的深红色斑纹,“因为这个印记,父亲大人曾经想杀死我,是母亲大人拼尽全力保护了缘一。”
“缘一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家人。”——
作者有话说:写缘一和严胜的时候,我满脑袋都是双子,夹心,猜猜我是谁猜错了有惩罚,我真是凭借着强悍的自制力克制住了我自己。
大家不要怕,磨磨头男主地位不会动摇,朝夕变成鬼就是为了能够遇见他,至于其他男角色,会有番外if结局。
第57章 嫉妒同样
“继国家不需要叛徒。”
肃杀之气荡在林间,围在朝夕身边的武士动作迅速地拔出武士刀,森白的刀刃散发出凛冽的寒芒。
扭曲的武士道精神,根深蒂固的宗族观念,平安京的贵族,有着独属于自己的一套诡谲扭曲的价值观,腐臭的像是衰败许久的烂橘子。
明明是率先抛弃了‘劣等品’的缘一,在发现他的价值后,又能毫无羞愧的,用趾高气扬的态度宣判他的结局。
朝夕怀里抱着的继国严胜早就被继国家主护在身后,刀剑所向,是手无寸铁的朝夕和缘一。
继国严胜似乎想要说什么,看向胞弟的眼神满是不忍,他忍不住劝导父亲:“父亲大人,不要伤害缘一,他只是被外人蒙蔽了双眼。”
回答他的是继国家主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小孩子身量小,被这一巴掌打飞出去。原本是被朝夕包扎好的伤口裂开了,血液渗出。
惨白的小脸,嘴角带着血迹。
他瞳孔剧烈颤抖,但仍旧发自本能想要保护这个唯一的弟弟。
朝夕在第一时间内抱起了缘一,一名武士趁机偷袭,将她踹倒的同时,一刀砍进了她的胸口。
“朝夕姐姐!”殷红的的血从胸口流出,蹭到了缘一白嫩的小脸上,他惊慌失措地捂住朝夕的伤口,天生通透世界让他更加仔细地看清了伤口的深度。
这一刀,刺穿了心脏。
死亡的感觉席卷而来,缘一想到了曾经逝去的母亲。
“父亲大人,您把生命当作什么了!”
缘一额间艳红的斑纹更加艳丽,像凝固的血。
在他夺取一名武士的刀反击的瞬间,朝夕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随后,继国严胜见到了此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曾经,被他视为保护对象的弱小弟弟,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击败了所有武士。而那名女子,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只在转瞬间痊愈了。
四周七零八落躺倒了一地的人,唯有继国严胜幸免于难。缘一并没有杀死他们,而是用刀背打晕了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强?他每日挥剑千次,从不间歇,在天才般的缘一面前,仍旧渺小如蝼蚁。
继国严胜瞬间,生出了强烈的嫉妒心。
不甘心,好不甘心,为什么他只能甘于人下,永远活在缘一耀眼的光芒之下。缘一是从何处得到这种才能的?是那个女人吧,绝对没错的吧,那个女人一定能带领他行至武学的巅峰。
那天过后,朝夕和缘一的生活回归了平静。
缘一并没有询问她身体的异样,就像朝夕也没有询问缘一和继国家主的事情。
唯一有一点不同的就是,缘一这孩子似乎对她保护过度了,平常大大小小的事都要亲自去做才放心,他似乎很怕朝夕再度受到伤害。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小的团子都会安静地睡在朝夕的身旁。正至秋冬交际,林间阴寒,缘一的体温很高,热乎乎的像个小暖炉。
缘一很喜欢这种感觉,朝夕姐姐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他所求的事不多,他只是想请求神明,希望这样的生活能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他头发花白,再也无法睁开眼睛那一天
春去东来,林间的落叶也不知落了几次,那个小团子缘一也逐渐长成了少年模样。
高高束起的暗红色长发,红色的羽织。
宛如一团火焰的少年,明明掌握着强大的力量,却从某些事情上,单纯到令人无奈的程度。
“今晚想吃什么?”
少年从身后抱住朝夕,依赖的将脸埋在她的脖颈。
朝夕现在严重怀疑她的教育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差错,缘一今年已经快要十八岁了,晚上还要和她挤在一张被褥中。
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她和缘一不太和外人接触,所以缘一根本不懂得应该和女性保持合理的安全距离。
朝夕也不是没提过分床睡,缘一每次都会乖巧的答应。随后,在晚上朝夕想要睡觉的时候,他就抱着被子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前,像是一条被丢弃的卷毛小狗。
明明他不会做出夸张的表情,可每次睁着那双雾气朦胧的红色眸子时,朝夕又忍不住心软,以至于底线一降再降。
比如现在——
“缘一,你靠的太近了”朝夕有些困难的翻过身,面对着缘一。
这两年缘一长得很快,稚嫩的脸庞褪去了青涩,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大人模样。
他散开了头发,暗红色的发,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扫到他的眼睛。朝夕动作自然的替他整理到耳后。
缘一的耳朵红了。
朝夕:“???你发烧了?脸好红啊。”
明明平时都是睡在一起的,但是缘一还是会因为朝夕姐姐的触碰感到羞耻。家人,初恋对象,想要永远不分开的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朝夕莫名其妙地盯着缘一的脊背,这家伙突然转过身去干什么?以前不都是需要抱着才能睡吗?
身为鬼的朝夕根本不需要睡觉,这个行为也仅仅是为了陪伴缘一而已。她装了这么多年,每夜都会闭着眼睛发呆。
今夜的缘一,似乎有些奇怪。
呼吸声很重,喘的厉害,体温也高的出奇,虽然他平时体温也很高,但今夜高的有点不同寻常。
朝夕凭借着优秀的夜视能力观察了一会缘一。看起来是睡着了啊,做噩梦了吗?
一想到缘一那个脑残爹,朝夕怜爱心起来了,她主动抱住缘一,轻声哄道:“没事的,我在的,我永远都在。”
梦境中,缘一看到了朝夕姐姐笑着对他勾手,只是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让他溃不成军。他单膝跪地,这是武士臣服的姿态,姐姐恶劣地笑着,用脚尖踩了他隐秘的位置…………
梦境和现实似乎重合了,缘一的状态很怪异,眼睛张开的瞬间,满是未散尽的欲。色。神明宠幸的命运之子,似乎跌入了尘世的蛛网。
在朝夕整个身体贴上去的时候,缘一颤抖起来,他一反常态地推开朝夕,沙哑的声音带着难耐的情愫,“不要再碰我了姐姐”
在朝夕视线未触及的地方,被子的某处被晕染了一块痕迹。
朝夕的鼻子很灵敏,她吸了吸鼻子后,突然趴到被子上,“缘一,你闻到有什么味道吗?”
在缘一尚未反应过来时,朝夕手上沾了点莫名的湿润,她放到鼻尖嗅了嗅,疑惑:“这是什么?味道好怪异啊。”
缘一强忍着羞耻猛地抓住朝夕的手腕,却因力量太大,让朝夕的指尖不小心戳到了唇中。
朝夕:“小崽子!什么东西就往我嘴里塞!好咸!”
缘一:“”
缘一的夜视能力不亚于身为鬼的朝夕,他清楚地看见了,他爱戴的姐姐轻舔了下唇。
他突然慌张狼狈地下床,临走时还抱着被子。朝夕把这个归功于孩子青春期到了,终于迎来了叛逆期。
叛逆的青春期,被缘一的哥哥继国严胜的突然出现打断。
继国严胜生着一张和缘一极其相似的脸庞,当他腰上挂着武士刀出现在朝夕眼前时,让朝夕梦回被黑死牟支配的恐惧。
他言简意赅,对着朝夕说:“传授我武艺。”
抛下了一切,义无反顾来到这间木屋的继国严胜,发誓要超越自己的弟弟缘一,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
月亮被遮蔽了双目,看不见自己的光,满心满眼都是炙热耀眼的太阳。
但是,靠得太近,会被太阳的光芒灼伤。
缘一一直很喜欢这个哥哥,他对他的态度恭敬又温良,他说:“如果是兄长大人,一定会比缘一做的更好。”
鼓励的话,对继国严胜来说,是一种羞辱。
朝夕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继国严胜的请求,命运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继国严胜变成黑死牟后曾经传授她武学,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可以做他的师父。
她决定先教继国严胜太极,所谓一阴一阳,善恶的哲学蕴藏在其中。
这种修身养性的武学,适合继国严胜这种类型。
时至今日,朝夕仍旧不会教徒弟,因为教导的徒弟都是天才,学习东西很快,但朝夕误认为是自己能力强。
她舞了一段太极后,留下一句话:“太极讲究借力打力。”
继国严胜产生疑问:“可是您的体魄非常强健,肌肉密度远超常人”
朝夕:“因为,怕对方不借”
继国严胜沉默了,贵族的修养,宛如辉夜姬的气质让他无法口吐恶言,他只是觉得有些,无语。
越接近耀眼夺目的太阳,越会觉得窒息难忍。继国严胜自从来到这个静谧之地,每一天都是在嫉妒中度过的。
缘一缘一他已经探寻出一套独特的剑技,名为呼吸法的才能。
而他拼尽全力习得得月之呼吸,不过是日之呼吸拙劣得模仿。
可恶!可恶!嫉妒之火时刻灼烧着他的内心,让他变得面目全非。偏偏表面还要摆出一副好好兄长的样子,每日和缘一演着无聊的兄弟游戏。
直到某一天,缘一舞出全部得日之呼吸时,他看见了他尊敬的朝夕师父在暗戳戳地扣手挠树,嘴中念念有词,“可恶的啊!这小子开挂啊!我难道不是百年难得一遇得练武天才吗?真是令人嫉妒的天赋啊!”
他听到了什么啊?继国严胜愣在原地,他听见了朝夕师父说‘嫉妒?’
有那么一瞬间,压在他心中的巨石突然消失了,原来不是只有他有如此卑劣的想法,朝夕师父也嫉妒着缘一的才能啊——
作者有话说:青春期男孩会出现正常生理现象,至于朝夕的形象,大概是她一直都疯疯的,所以缘一才会梦见这种内容。
第58章 少年遗憾
妒火中烧的感觉实在是太难熬了,像是在永无宁日的炼狱中,受烈火焚身之苦。
缘一啊,他唯一的弟弟缘一。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如同诅咒。
为什么要存在这个世界上,像你这种人,最好从一开始就不要降生下来,你存在会打破这世间的常理,求求你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好难熬,好痛苦,无论从品性和剑技,缘一都完美无瑕刀无可挑剔。那双狭长的,总是无悲无喜的眼睛,脸上露出的温和笑容,这样的缘一,更衬得他卑劣,丑恶。
在下定决心抛弃一切之前,继国严胜曾经想过,教导缘一得师父,那个女人也一定是一位剑技无双,品行高端之人。
不会嫉妒他人才能的人,只是没有遇见过真正的天才。
朝夕师父无疑是个天才,强悍的体魄,精湛的剑技,超强的复原能力。
而就是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存在,竟然也嫉妒着缘一的天赋。
有那么一瞬间,继国严胜找到了他与师父之间的相同之处。原本没有一丝光明的炼狱,恍若出现一只手,将他从妒火灼烧的炼狱中拉出来。
“嫉妒?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天才看一遍就能学会的招式,普通人要看数十遍。”
“轻而易举就能学会的天才,还会大度的分享自己的经验,可惜普通人需要用一生的时间去领悟。”
继国严胜听见朝夕师父这么说。
“更何况”朝夕坐在一块巨石上,托着下巴看向树上飘落的枯黄落叶,“这世间没有完美的人,就像一棵树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许在你不知道的领域,缘一比不上你呢。”
“不会的,缘一的天赋在我之上,这世上,不会再有比缘一天赋卓绝的人了。”继国严胜用笃定的语气回答她。
朝夕思考片刻后,突然拿出一张黄符,画出一张呼风的符后,将其递给继国严胜,“你按照我的笔锋,复刻下来,能做到吗?”
继国严胜几乎完美的复刻出朝夕所画的符,并表示,“这种简单的事情,师父觉得我做不到吗?还是说在你心中我的天赋已经差劲到这种程度了吗?”
朝夕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鬼画符,墨迹大团大团的晕染,画出的线条粗细不一。
“你的宝贝弟弟画的,这还是练习了半月的成果,画出的唯一能看的。”
继国严胜:“不不可能缘一的才能明明”
朝夕接过他的话,“在你之上?我觉得为人处世方面,缘一远远比不上你吧。”
“我能看出来,你对缘一的情感很复杂,嫉妒着,但又深深爱着,你爱着你唯一的弟弟,只不过家族的教育不允许你有软弱的情感,要求你必须做到最强。”
“这不是你的问题,错的是这个时代。”
自从这天过后,继国严胜看向缘一的眼神不再复杂,反而多了抹他自己也不曾注意的温柔。朝夕知道,他在重塑自己的认知,用全新的方式看待自己和弟弟关系。
双生子之间,本就难以分辨,两人的气息极其相似。朝夕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认错人。
原本缘一总是喜欢和朝夕一起睡,哪怕继国严胜来的时候,他也没有改变的想法。
朝夕觉得良心上不安,当着人家哥哥的面睡人家弟弟,朝夕真的很怕继国严胜拼命也要弄死她。
继国严胜这个哥哥,除却受到了扭曲的贵族教育,本质上并没有改变,他是发自内心的,疼爱着自己的弟弟。
所以,朝夕表面上和缘一分开睡,实际上每天晚上都会翻窗去缘一的屋子。
夜半三更,朝夕不可避免的——翻错了。
屋内没有点上烛火,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寂寥的夜晚,朝夕摸摸索索地爬上床后,顺其自然地抱住了缘一。
嗯?缘一今晚上睡觉怎么穿了两件衣服?朝夕疑惑地想着,平时不就穿一件里衣睡觉,再说衣服那么多,睡得不舒服。
朝夕把手伸进缘一的衣服里,自然而然的替他脱衣服。
在缘一小的时候,朝夕还想过小孩子不会擦屁股,思考着替人擦屁股。好在小缘一天资聪颖,避免了被朝夕看光屁股。
朝夕的手被缘一抓住,她整个人都被缘一从床上拎起来。
“别闹了,快睡。”朝夕不耐烦的说。
“睡?”
“不可以!”
缘一的语气很坏,态度坚决。
朝夕更觉得无奈,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出门的时候脑袋被驴踢了还是练习的时候被雷劈了。鬼不需要睡觉,朝夕每晚只是安静的躺在缘一身边,这家伙竟然不领情?
“爱睡就睡,不睡就滚!”朝夕怒道。
继国严胜知道,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想要获得强大的武力,就要放弃贵族的身份,放弃家族的荣耀,放弃他出生至今所有的一切。
但他万万没想到,朝夕师父竟然要将他驱逐出去,竟是因为他不肯和她睡这等荒谬的理由。继国严胜原本以为这只是朝夕师父对于他品性的考验,当朝夕的手摸到他的里衣时,继国严胜不淡定了,他疾言厉色地制止了朝夕。
一直以来,继国严胜都生活在压抑的环境之中,继国家的责任,不断变强的执念
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终于动了动手指。灵巧的手指挑开了腰间的束带,随后便僵成一具尸体般,一动不动。
朝夕也没跟他客气,三下五除二脱掉他的衣服后,大咧咧的把腿放他腰间骑上了。
女性的气息不停地从身后袭来,被褥原本的气味已经微不可闻,呼吸间全部都是朝夕师父身上的气息。
全集中的呼吸法第一次出现了瑕疵,继国严胜从未和女性有过如此之近的距离,他还未成婚!
朝夕躺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捏了捏‘缘一’腰间的软肉,对方的身体更僵硬了,以往的时候,缘一都会无奈地盖住她的手,防止她乱动吵到他睡觉。
血肉的味道,是缘一,但又不太是仔细闻,会有些微妙的差异。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心中浮现,她特么的不会是翻错屋了吧!
这么戏剧性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吧,不,应该不会的。朝夕默默的做着心理安慰,如果她真的翻错了屋子,按照继国严胜这种战国辉夜姬的大和抚子类型,应该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掀飞出去,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反抗吧??
朝夕也不敢动了,搭在对方腰上的腿一时间放下也不对,继续搭着也不对。她本想等着对方睡着了在若无其事的出去,这样对大家都好。可惜朝夕算漏了一点,这种明显超出继国严胜承受范围的事情,让他根本无法安然入眠。
度秒如年不过如此,朝夕清晰地听见了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她不动声色地往外动了下屁股,想要装作不小心摔下去后再顺理成章跑路。
“朝夕姐姐,你和兄长大人在做什么?”这道熟悉的声音,把朝夕刺激的天灵盖发麻,她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继国缘一手持烛火,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前。
不得不说,继国双子真的有做鬼怪的潜力,因为现在的缘一看起来,比她还像鬼。
试图装傻充愣的朝夕,“啊,严胜你怎么在这里。”
继国严胜在她身后默默起身,“我在这里。”
朝夕:“!!!!”我靠!
“这事我可以解释的你们两个谁信我一下?”
缘一缓步靠近,他半蹲着,用烛火照亮了朝夕冷汗直冒的脸,“你在心虚,你出了很多汗。所以,你知道床榻上睡得是兄长大人,对吗?”
天地良心,苍天可鉴!她也是刚刚知道啊!狗鼻子都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她是人鼻子!
他似乎感觉到很疲倦,很失望,狭长的眼睛低垂着,“你真的不知我的心意吗?”
朝夕反问:“什么心意?你还想学哪招?师父可没藏私,压箱底的手艺都教给你了。”
“我是你养育长大的,爱上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朝夕姐姐一直不明白。”他似是无奈,似是忧伤。
这注定是一段无疾而终的情意,朝夕姐姐一直都是把他当做小孩子看待,哪怕他现在已经成长为一个大人的模样。胆怯的感觉并没有随着年轻的增长而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缘一本想将这段少年心事埋于心底,成为一生都不会宣之于口的秘密,但在今夜,看见兄长大人和朝夕姐姐时,压抑的情感尽数倾诉而出。其实缘一知道的,他注定要先一步离去,十几年的时间,不曾在朝夕姐姐的身上烙印上丝毫痕迹。
“兄长大人,为什么没有出言提醒?”那双无喜无悲的眼睛终于染上了别的色泽,只不过继国严胜觉得难堪极了。
他没有比这一刻更加痛恨,他与缘一身为双生子的相似之处,除却外貌上的相似,就连喜好也——
作者有话说:继国双子注定be,不过会有相应的番外,
好了,接下来那个神秘的二号神之子要出场了。
第59章 神明神子
少年柔情诉说爱语的模样,让朝夕恍惚间看见了有着七彩瞳孔的另一个人影。
右手被缘一稳稳地握在掌心,她却像是被烫到一样,骤然抽出。
那双雾气朦胧的眼睛浮现一层淡淡的哀伤,温热的大手抚上她的侧脸。“我是不是对朝夕姐姐造成困扰了呢?”
朝夕想要解释:“不,我只是”
她不知道从何解释,她想说她真的很感谢这段时间有你的陪伴,只是她还有未完成的心愿,还有想要寻找的人。
长生的感觉并不好,如果了却心愿,朝夕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吃下变回人类的药物,随后像真正的人类一样老死。
“缘一知道了,朝夕姐姐也会有想要完成的事情。”他似乎感到满足了,仅仅是诉说自己心底的情意便能心满意足。他不会强迫对方做任何事,被神明宠爱的孩子,就连品性都是高洁的。
他伸手拿下了朝夕头上的发饰,放在胸口,“今后的时间,我会珍惜这个发簪,像珍惜朝夕姐姐那样”
比起勇于诉说自己心意的缘一,继国严胜更像一个懦夫。既然现在无法让对方承认,他会努力变得更强,直到朝夕认可的那一天。
小木屋空旷了起来,曾经的热闹仿佛是一戳即碎的泡沫。
朝夕有时会呆坐在木屋前,有时会重复做着之前做的事情。一个人的生活实在是太孤独了,孤独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做不到享受着缘一的美好,却不做出任何承诺。这实在是太卑劣了,缘一值得更好的。
鬼是不需要睡眠的,但是不食用人类血肉的朝夕,需要用睡眠补充能量。她已经太久没有休息了,身体虚弱到快拿不动剑了,这是一件可悲的事。空荡荡的木屋没有她留恋的地方,朝夕抱着缘一曾经用过的一把小小木剑,找了一处隐秘之地,陷入了休眠。
继国严胜一生中,后悔的事情并不多,唯一后悔的事情大概就是——那次分别后,没有诉说心意。
因为,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朝夕。
待到他继承家主之位后,自诩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武士时,他曾去到那间木屋寻找朝夕。空荡荡的屋子,没有生活的迹象,旧时的物品安静地呆在原地,只是不见木屋真正的主人。
缘一每年都会过来,继国严胜也遇见过几次,久而久之,二人默契的把这间木屋当作聚集的地点。
兄弟二人的关系,便随着这间木屋逐渐破冰。继国严胜有一种直觉,如果他此生没有遇见朝夕师父,可能他的人生会走上另一条歧路。
树叶又落了,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看见落叶了,他和缘一的生命会有走到尽头的一天,就像归于尘土的落叶一样
睡得太久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不知时间的流逝。
时间是个好东西,能遗忘很多东西。朝夕不算记性很差的类型,但也忘了很多东西。
心中一直有个执念,她好像是想找一个人。
她已经找不到任何能让她感觉到归宿的事情了,继国家,这个庞大的家族,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了。
身如浮萍,无处所去,没有根基。
长生亦苦,永远蜷缩在黑暗之中,无法看见光明,唯有皎皎月明洒满全身时,她会恍惚觉得,自己站在耀眼的太阳下。
梦境中,童磨的脸已经逐渐模糊了,时间过的太久了,她已经忘记了他的样子。那双七彩琉璃瞳已经褪色了,白橡色的发,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这种时候,朝夕会从心底里面痛恨,痛恨童磨那异于常人的模样。让她想找个代餐看两眼,缓解一下相思之苦都做不到。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啊……
她到底在坚持什么啊?自己独自活着有什么意义呢?就算等到他,没有任何记忆的他,也不会对她感兴趣了吧。
百年来,她行走过很多地方,不断收集着情报。孤独和寂寞让她的性格越发阴沉,看见美好的事物,会从心底深处迸发出摧毁的欲望来。
她已经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寻找那抹七彩的颜色,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
开始的时候,她在想,现在的童磨有没有诞生。后来的时候,她忍不住悲观的想,他不会已经死去了吧。
百年的岁月,周围环境变化巨大,她根本分不清啊,她也找不到啊………
夜晚再度降临,朝夕从山洞中出来,她身着破旧的衣裳,明明是寒冬,凛冽的寒风呼啸,但她像是察觉不到寒冷一样,凭借着感觉,来到一处崖壁。
“啊……这个地方倒是眼熟……”朝夕低头望着崖壁深处,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想跳下去看看。
“那个……请问你还好吗?”稚嫩的童音从身后传来,恍若隔世。
啊,又出现幻觉了吗?这次是幻听了。
木屐踩在雪上的声音格外明显,身着华丽教主服饰的稚童快速跑过来,柔软肉乎的小手抱住眼前人的大腿。
朝夕僵在原地,她不敢回头,怕是一场海市蜃楼的幻梦。
他太矮了,矮到哪怕努力踮起脚尖,也只能抱到对方的大腿。
童磨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是看见这个身影时,心中忍不住欢呼雀跃。他从小就不能理解人类的情感,他没有情绪波动,也感觉不到喜怒哀乐,
但现在不同了,自从这个身影闯入他眼睛的刹那,他就像一截泡发的绸缎一样,各种情感疯狂的涌入心底,他忍不住流着泪,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他听见自己用讨好的声音说:“姐姐,请你不要离开可以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朝夕听见自己狂笑起来,甚至笑出了眼泪。
她动作踉跄地半跪到童磨面前,这副癫狂的模样似乎让小童磨感到害怕,他现在到底也是一个几岁的孩子,肉乎乎的脸蛋还没有褪去婴儿肥。
“请问请问您还好吗?你穿的好少,会感到寒冷吗”
小小的,热乎乎的手从衣袖里面伸出来,他穿的衣袍具有很浓重的宗教色彩,穿在小孩子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温暖的小手覆盖到朝夕冰冷的手上,小童磨被冰的抖一下,但还是咬牙坚持温暖她冰冷的手。
“没关系的,一会就不会冷了哦,我会救赎你的。”
小小的孩子像小大人一样说话,他眼中的光亮似是冰雪消融后,被太阳折射的光。
“真可爱啊,我把你拐走好不好,从今以后,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不好,我等了你这么久,总要收一些报酬吧,”
朝夕咧嘴笑了,藏不住的尖牙露出。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想要隐瞒小童磨的意思。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的童磨是人类,而她是恶鬼。
她好像稍微能理解一些童磨对她的情感了,鬼,会无限放大自身的欲望,自身的恶念。
童磨当时能忍着没一口啃了她,真是自制力非凡。现在她很想啃小童磨一口,特别的想。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她对着那只小手咬了上去,尖利的犬齿咬破稚嫩的皮肤。小童磨痛呼一声,漂亮的眼睛迅速酝酿出泪水,但是他很努力忍着没有抽回手,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
他说话时带着难以掩盖的哭腔,细嫩的嗓音颤颤的,“你你是不是很饿,可以不要吃掉我吗?极乐教内有热水和食物,我可以带你回去。”
血液滴落到雪地上,滴落到朝夕的下巴上,她的瞳孔中映衬出童磨的眼睛。
水淋淋的,这双眼睛,似乎和记忆中重合了。她又忍不住了,忍不住把他的睫毛含在嘴里。
朝夕:“我已经等了这么久,我会等到你成年。”
童磨一成不变的生活发生了变化,极乐教突然来了一位真正的神明,黑色的墨发铺到地上,神明穿着华丽的十二单,漂亮,神圣,但嘴角总是挂着诡谲的笑意。
他不再需要听那些无聊的人诉说自己的痛苦,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侍奉“神明”。
父亲和母亲把他带到神明面前说:“神明大人,你看这孩子有着特别发色和眼睛,他一定是被神明眷顾的孩子,对吗?”
神明大人笑着回答:“是的,这孩子是被神明眷顾的,我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才会来到这个地方,这孩子是属于神明的,终生都要侍奉神明大人。”
父亲和母亲很开心,似乎这是一件无上荣誉。小童磨看着神明那张和突然咬他的姐姐一模一样的脸,他心底也升起一点开心的感觉。
原来,姐姐就是神明大人啊。
太好了,他一定会一生侍奉神明大人的。
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自从有个神明之后更加肆无忌惮招揽信徒。在一个温暖的午后,父亲大人被母亲大人杀掉了。
神明大人问他:“会觉得可怕吗?”
童磨:“完全不会哦,因为我有神明大人。”
他看到神明大人露出一点复杂的神情,随后便被狂喜替代,她抱着他,亲吻了他的侧脸。
轻柔的,像是羽毛一样的亲吻。他喜欢这样,他很喜欢和神明大人亲近,他愿意为神明大人献上全部。
只是神明大人总会说他太小了。
他很年幼吗?但是他很聪明的。神明大人要对他做的事情,他也很想对神明大人做呢。
这一切的一切,都会在他成年的那天,有个完美的答案。
第60章 恶鬼童磨
高贵的神明大人应该住在遥远的高天原,而不是小小的极乐教内。
童磨很喜欢神明大人,所以他总是恐惧着,害怕某一天神明大人会突然从他面前消失。
聪慧如他,他发现了神明大人的秘密,神明大人似乎对人类的血肉没有抵抗力。啊。这实在是一件美妙的事情,他就知道,朝夕一定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神明大人,他一直困扰的事情终于找到了解决的方案。既然害怕神明大人突然消失,那就和神明大人融为一体就好了。
极乐教中,有一位真正的神明和一位侍奉神明大人的神之子。
童磨跪坐着,脸蛋枕在朝夕的腿上,他抬起头,七彩的眼中满是虔诚,“我永远忠于你,我的神明大人”
他抱着朝夕的腿,像新生的幼猫一样,用脸蛋蹭着朝夕的大腿。
步入青春期的少年,身量抽长的很快,他已经比朝夕还要高挑了,但喜欢趴在朝夕腿上的习惯,仍没有改变。
上好的丝质绸缎蒙住了他的眼睛,双手被束缚,捆于身后。
童磨歪头,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明明是猫系的长相,动作却像小狗一样,用鼻子嗅,用柔暖的脸颊蹭。
他的头发长了不少,贴到腿上时,泛起痒意。
视线被剥夺,双手被限制,猫咪一样的少年迫切地吻住了另一张唇,唇齿间都是神明大人的味道。
喜欢喜欢好喜欢,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头皮泛起阵阵刺痛,神明大人受不住时,总是喜欢拽住他的头发,只有在这种时候,童磨才会显露出一点恶劣的性情。
他的嘴角沾上莫名的水渍,下巴处也是。
童磨抬起头,脸上的潮红未退,绸缎自他眼上松松垮垮地挂着,他讨好地笑,“神明大人…我做的让您满意吗?”
朝夕羞耻地瞥过头,不肯直视他。她比童磨要年长得多,做这些事时,总会感到莫名的羞耻感。
童磨似乎很难感知到羞耻或者害羞这种情绪,无论做什么,无论多么过分,他都一副接受良好得样子。
“已经足够了,不要再继续了。”朝夕推开他的脸,他仰着头舔她的手。她感觉到万分的羞耻,现在是白天,教徒时不时在回廊走过,而她却和童磨做这种事。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赤壁大战,罕见的把朝夕弄害羞了。
拥有白橡色的发色,七彩琉璃瞳的神之子,被弄脏了。
童磨不介意身上沾染上朝夕的味道,在他眼中,只要是朝夕赐予他的,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他都会承受。
这世上没有他感兴趣的事,无聊透顶的人生,唯有朝夕带来唯一的期待。
他期待着,每一天的清晨,每一天的夕阳,每一天和朝夕共同度过的时间。
不过,最近童磨感到困扰,他时常做一个相同的梦,梦境中,他还是他,但又不是他,朝夕姐姐总是想要逃离他的身边,一次又一次。
他感觉到一股难过的情绪蔓延,那个‘童磨’一定是惹得朝夕姐姐不开心了,所以朝夕姐姐才会离开他。
他才不会那样。他永远会乖顺,永远会听话。
尽管梦境中的童磨和他有着相同的脸,但他还是感到嫉妒,嫉妒他能得到神明大人的怜爱,嫉妒他能和神明大人做更亲密的事,嫉妒他能肆无忌惮地喊出小朝夕。
好亲昵的称呼,他都没有这样喊过朝夕姐姐。为什么他喊出的永远是冷冰冰的神明大人呢?朝夕姐姐这个称呼,他只能在心底默默重复,一次又一次。心脏涨涨的,很不舒服。
神明大人,会不会更偏爱梦境中的童磨,而不是他呢?
他很聪颖,有时候聪颖过头了。他似乎察觉到了,神明大人来到他身边,是因为喜欢梦境中的童磨吗?
池塘中的莲花被他暴虐地扯断,汁水沾了满手。压抑的心情却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变,童磨几乎不会感觉到情绪波动,他平日里都是装作‘人’的样子。
只有面对神明大人时,他才会久违地品尝到各式各样的情绪。
一定是神明大人偷走了他的情绪,只有被允许的时候,或者在神明大人面前的时候,他才有资格感受自身的情绪变动。
他喜欢这样,喜欢这样密不透风,被掌控的感觉。这让他好像深陷名为‘爱’的蛛网中。
神明大人一定是爱他的,绝对。
至于梦境中的童磨,不过是一个卑劣的小偷,一个和他有着相同模样的怪物。
极乐教内总是平静的,安宁的。
朝夕坐在属于教主的位子上,每日倾听教众的倾诉,已经厌烦透顶了。往往这个时候,她都会把目光放到童磨的身上。
童磨大多时候会站在她身后,如影随形。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似乎连她的影子都要纳入怀中。这种病态的依恋,朝夕接受度良好,毕竟活得久了,总要找点不一样的刺激,让一成不变的生活变得更有意思。
现在的童磨和她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尽管他脸上还会挂着无忧无虑的微笑,但偶尔也会露出一点少年的小孩子脾气。
“那个人,占用了姐姐好长的时间,姐姐要全部补给我。”
童磨总爱扑在她身上,说着类似撒娇的话。神明大人这个称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废弃了,现在的童磨更习惯于称呼她姐姐。
年上的感觉貌似也不错,朝夕睁眼望着屋顶。她的头顶撞到了墙,童磨怜惜的用手护住。
汗水自白皙的躯体滚落,童磨不甚满意的声音传到朝夕耳边,“姐姐为什么不专心的看着我,心里面在想着其他的神之子吗?”
一句话,让朝夕想到了被神明眷顾的缘一,暗红色的发似乎在眼前浮现。
朝夕的沉默让童磨误认为是一种默认,他红了眼眶,泪水滴在她的脸上,肩上。
“既然这样的话”
他突然动了,“姐姐,我一直都在想一件事,如果姐姐怀念的是我的脸。”
“那就坐上来吧”
“我愿意的。”
朝夕:“!!!!”
他怎么能这么扫?她真的有点受不住。
童磨很确定,姐姐爱的人一定是他,但他万万没想到,噩梦成为了现实。
早该死去的另一个‘童磨’,在一个无月的夜晚突然出现。
那个人,手中晃动着鎏金的铁扇,眯起眼睛笑着对他说:“啊,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你有没有看见我可爱的小朝夕?”
白橡色的发,七彩的眼睛镌刻着上弦贰的数字,唇齿间尖利的犬齿。
童磨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外来者,他也笑了,那笑容和身为恶鬼的童磨一模一样,“朝夕姐姐已经抛弃你了,你还来这里讨人厌做什么?”
“惹人生厌的恶鬼,滚回你的地狱吧。”
冰晶骤然绽放,莲花状的冰晶迅速蔓延至整个庭院,“真是个讨厌的坏孩子,小朝夕会永远站在我的身边,你只是一个卑劣的替代品。”
恶鬼的低语在夜间格外清晰,替代品什么的,他根本不会在意。
能够留在姐姐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作者有话说:写一个比较爽的点,然后就要完结了
接下来就狂肝番外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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