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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反复社死

    “去星都广播电台参观是什么时候?”陆时茗想起来,又问。

    “马上不是就要到考试周了吗?应该得等期末考结束。”

    “你们专业最后一科几号结束?到时候我送你到动车站。”

    眼珠圆溜溜向上回忆,白衍犹疑:“上次听科任老师说是3号吧。”

    陆时茗低头浅笑:“那还挺快,刚谈恋爱就要暑假了。”

    清澈灵动的眼睛俏皮撩起,白衍:“怎么?哥哥舍不得我啦?”

    “不行?”放下碗筷,陆时茗盯着他的眼睛反问。

    “行啊,当然行了。”手里的筷子在米粒上来回挑弄,白衍像是泡在糖水罐头里,呼吸过的每一缕空气都带着甜意。

    自从换届不混学生会之后,陆时茗每天都过得很悠哉,甚至还想去看白衍他们专业的戏剧排练。

    但对方为了保留节目的神秘感,非说除了参演人员外不能让外人入内。

    听了这话,他自然是不高兴,于是便问:“如果是参演人员的内人也不行吗?”

    平时能被美色迷得七荤八素的人,在这方面倒是非常坚持。

    白衍严厉拒绝:“内人也不可以。”

    作为男朋友的陆时茗不免憋屈,毕竟排练占用了他们谈恋爱的时间。

    即便他不说,白衍也明白陆时茗不高兴的点,为了安抚他,每天都在排练事件抽空发消息撩拨两下。

    白茶弟弟:今天试了戏服,哥哥要看吗?

    时茗哥哥:看看

    甩手就把自己穿戏服的照片发过去,还附赠一张他把戏服脱掉的里衣。

    黑色紧身里衣将青年柴瘦的身板完全勾勒出来,白衍平时很能吃,但似乎不怎么长肉,不论是肩膀还是肚子都没有多余的赘肉。

    白茶弟弟:感觉自己太操劳,好像又瘦了不少

    时茗哥哥:是瘦了,那天搂你腰的时候感觉细了点

    白茶弟弟:(*/w\*)讨厌,哥哥抱我的时候怎么老想这些

    时茗哥哥:我不能想?

    白茶弟弟:可以想,礼尚往来,哥哥是不是也得让我摸摸腹肌

    宿舍里正复习期末知识点的人看见这段话,不由笑出声。

    点进弹出的对话框飞速发了两句:

    陆时茗:前两天不是刚摸的吗?这么快就又想了?

    陆时茗:说句好听的给哥哥听听,哥哥听高兴了,就给白茶弟弟摸

    恍惚迷离间,发觉自己的备注不太对,还没来得及确认,白衍的对话框就从最顶上弹出来。

    白茶弟弟:!!!

    白茶弟弟:你在干嘛!快撤回啊!

    陆时茗瞳孔瞬间大张,看清聊天框的群名为【宣传大片火火火火男模天团】

    原来是白衍刚才给自己发消息的同时,还给群里人发了邀请观看戏剧表演的邀请函。

    是陆时茗沉浸其间没看清,就这样发错对话内容了。

    青年眼疾手快马上摁撤回,可惜不仅被人看到了,甚至还截图发了出来

    池尤梢:[截图]

    陆时茗:……

    齐苋:啊啊啊啊啊!陆时茗!

    齐苋:你在干嘛?!

    沈千行:真是天罚

    祝聿琛:暗中观察

    周司谨:酸掉大牙

    闻篆:头皮发麻

    白衍:都别喧哗!

    在群里发错消息当场社死,陆时茗无地自容,脑壳嗡嗡响,拼命打字跟白衍解释,可惜对方不知道是去排练,还是真生气了,根本不在私聊框里搭理自己。

    准备抽身出门找人,行径闻篆的床边,瞟过支撑床体的钢架以不正常的频率在抖动。

    陆时茗漠然开口:“再偷笑我的话,下次我就跟白衍说,让他别来宿舍帮忙捋剪片思路。”

    “……诶,好嘞陆爹。”对方没有探头,单只从窗帘传出声调怪异的字音来判断,闻篆是在隐忍强憋。

    伸手富有警示意味敲了两下他床的木质底板,陆时茗跑出去寻人。

    戏剧影视学院有个表演剧目专用的演播大厅,白衍就在里头跟学委几个负责剧本创作的同学,关于台词要如何精进的问题展开激烈的角逐。

    到这种有分歧的时刻,白衍总算是明白那句——行业内有话语权的编剧千万不要多,越精简越好。

    就比如此刻:

    一个说:既要通俗易懂,又要听起来深奥晦涩

    另一个说:既要突出文艺感,又要不失喜剧色彩

    再来一个又说:必须增加煽情部分,但同时又不能失去滑稽本色

    白衍总结:既要、又要、还要、竟然敢要?!

    一伙人叽里呱啦吵得不可开交,却始终得不出决断。

    学委举起厚厚的剧本,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吵不过要动手的时候。

    学委指着大家的鼻子:“饿了,待朕酒足饭饱后,再陪尔等叫嚣!白军师,我们走!”

    “报——”道具组的女同学兴致盎然朝他们跑来,比划,“白军师,外面坐着你家那个超级无敌大帅哥!”

    “谁?”嘴张得能塞下整个鹅蛋,白衍立刻把手机拿出来,看到陆时茗连发的道歉声明宛若晴天霹雳。

    着急忙慌越开众人跑出去,外头果然坐着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捧着书本在看。

    听见有脚步声,陆时茗扭头看见是他,莞尔:“结束了?”

    “你坐这等多久了?”望见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粒,匆匆过去掏纸巾给他擦。

    对方坐在台阶上,白衍轻易就能碰到他额头。

    “不热吗?”陆时茗的热汗都把纸巾打湿了大半块。

    “热,”坐在台阶上的人颔首,轻声细语,“但我怕再不来哄你,我就要凉了。”

    短促的呼吸被噎了一下,白衍为他擦汗的动作停下,垂下眼睑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故意不回消息捉弄你,我没想到你会跑过来。”

    反握住他的手腕,陆时茗在他透着青色血管的腕间印下亲吻:“是我先犯蠢跑到群里发错消息,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情动羞涩的眼眸断断续续闪烁,白衍小声说:“就是,刚才看见你在这里,有点心疼。”

    “那还生气吗?”

    他使劲摇头。

    哪里还有气啊,陆时茗大热天跑过来坐在这里,就为了等着哄他。

    “那腹肌呢?还摸吗?”说着就把白衍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放。

    作势要收手,他脸红低斥:“大庭广众摸不得体,等我找个隐蔽的地方再摸!”

    “行,今晚何方博在宿舍吗?如果他在宿舍的话,那我就把闻篆赶出去给咱俩腾位置。”

    “闻篆学长知道你的卖儿计划吗?”他问。

    “没关系,他会很高兴为我们伟大的爱情让路的。”

    这话说的心安理得,白衍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对话的时候一直在把玩他的手,陆时茗捏捏他还算有些肉感的指腹,亲昵发问:“在带你去吃饭前,可以先亲一个吗?”

    大厅底下逆着光,陆时茗可以清晰瞧见白衍耳垂逐步漾出的水红。

    青年朝他俯身凑近,在额头处亲了一口,就在陆时茗以为他害羞不敢做过大举动的时候,白衍又弯腰亲他鼻尖。

    喉结上下翻涌的速度加快,打出的呼吸都仿佛举过千金巨石,局促紊乱。

    两人的唇瓣越离越近,正当彼此吐息将要缠绕时,不远处传来似老鼠挪窝稀碎的支支吾吾。

    “我擦,谁踩我脚了。”

    “学委你挡着我视线了!”

    “谁偷摸我屁股?”

    “谁稀罕摸你,我前倾的时候不小心扶了一下。”

    “要亲嘴了要亲嘴了,你们都小声点。”

    “喂!”那边的争论越闹越大,白衍眉心突突直跳,忍无可忍吼道,“要偷看就别那么大声啊!”

    凑热闹的人们一看自己被发现,学委第一时间往反方向转头,事不关己伸手感叹。

    “啊,今天这美丽却不失优雅的黄昏啊。”

    其他人也跟着无病呻吟——

    “喔,成片的火烧云,那是我青春绽放的印记。”

    “咦,群飞的大雁来回环绕,它们的去向在何方?”

    “嗐,原来自由的天空之城,才是吾之归所。”

    揽住白衍的肩膀,从吟诗的几人视野中路过。

    陆时茗回首轻笑:“祝愿大雁和火烧云消失的时候,也能顺利从各位的脑袋里抽身。”

    摸不着头脑的几人面面相觑,低声讨论。

    “学长那话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啊?”

    只有站在最边上的学委默默站出来,面无表情:“人家在内涵你们要么脑袋空空,要么就是笨鸟脑子。”

    “……”高级,实在高级。

    “噗哈哈哈。”晚饭时刻,只要回想到陆时茗傍晚那段话,白衍就不由破功。

    “有这么好笑吗?”陆时茗神色无奈。

    “只要一想到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我就觉得好笑。”拭去眼角的生理泪水,白衍望向坐在他正对面的人,“我果然还是比较习惯这样的你。”

    “那会气氛实在太好,结果却……”谈到这里,陆时茗唉声叹气,“我有点生气,不自觉就对你朋友们说了重话。”

    “陆哥你放心,在他们眼里这都不算重话,”聊天间,白衍丢了两块不吃的鸭肉给他,“早知道就让你进去代替我吵架了,你这嘴能不能借我,我今晚吃完还得舌战群雄。”

    “可以啊,你想怎么借?”故意压低嗓音,眼尾晕开的流光富含挑逗意味。

    “噢,”来劲了,白衍硬着头皮配合,“既然是借,那必须得用正经方法借一下。”

    “行,”狭长半睨的眼眸升起促狭,陆时茗不紧不慢拿出手机发消息,还不忘揶揄,“到晚上排练时间还有半小时,我给你培训培训,保证让你巧、舌、如、簧。”

    “大大大大言不惭!”绷紧身体磕磕绊绊,努力拉回自己乱飞的思绪,嘴硬发话,“吻技这么差,应该是你得先培训才对,在我面前吹什么牛。”

    陆时茗二话不说起身,把两人的餐盘都收拾好。

    垂首看他强装镇定实际早已红得足以跟西红柿媲美的脸蛋,伸手捏了两下,把人拉去宿舍‘培训’。

    第62章 这种时候别乱摸

    一路上白衍几乎是被生拉硬拽过去的,看得出来某人非常着急,这种强势不仅没有令他觉得困扰,反而他心田生出攫取了蜂蜜的花。

    因此,在陆时茗一进门就迫切吻上来的时候,白衍也主动张嘴迎合,唇舌间的舞动就像绵延不绝的盛宴,叫人陶醉不知往返。

    被陆时茗环护的后背宛若蚂蚁攀爬,簇簇痒意流穿,将脊椎震得额外敏感。

    意乱情迷间,白衍从对方下摆探进去,光滑细腻的指腹在他腹肌沟壑间游走。

    一把捉住他作乱的手指,陆时茗收紧的声带险些发不出声音,嘶哑警告:“这种时候千万别乱摸。”

    面前的人不满嘟囔:“你自己答应要给我摸腹肌的。”

    “白衍,都是男人,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避开对方灼热的视线,支支吾吾回答:“知、知道啊。”

    “平时当着别人面要撩拨我随你便,”把人抱在怀里,下巴恰好能抵住他的脑袋,好心提醒,“这种黑灯瞎火箭在弦上的时刻,你还是安分点比较好。”

    说罢,为了证实自己的观点,陆时茗把人抱得更紧,黑暗中两人相拥的身体都跟刚从熔炉里粹出的钢铁一般,热得发红。

    感觉到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兴奋,忍俊不禁在他耳畔低笑。

    白衍恼羞成怒:“干嘛!”

    “没事,”陆时茗啄吻他的耳垂,说,“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兵荒马乱,知道你和我一样,觉得很开心。”

    “我可警告你,如果我去排练还保持这个状态,下一次就不帮你培训吻技了。”

    “出息,还会恶人先告状了。”拥住他的青年开颜调侃,“白导,那依你看我的吻技进步没有?”

    他羞赧地埋在陆时茗胸膛间,抬手用大拇指跟食指比划:“稍微比之前好一丢,起码今天我嘴没破皮。”

    “行,那我再接再厉,争取每次都进步一点点。”说罢,陆时茗松手放开他,打开空调把温度降到最低。

    两人出去的时候几乎是冻僵的状态,肌肤相触都是残留的空调冷气。

    然而,就是这样,白衍去剧院排练吵架的时候,还是被其他人看穿,并寻到破绽攻击了。

    吃完饭回来,发现剧本被改的白衍,暴跳如雷:“谁啊!居然趁我不在,擅自篡改我巫公的台词?”

    编剧A:“剧本衔接不上,你那段不改不行。”

    他掀桌而起,义愤填膺:“那也得经过演员本人的同意,那段词可是我人物精华跟艺术的体现!你们这是在对我的艺术品进行惨无人道的猥-亵!”

    “再说了,改完的词简直太烂了,怎么能拿出来丢人现眼!”

    见他喋喋不休,正在被他侮辱词烂的编剧B冷笑:“这不是怕白编剧在外面把嘴亲肿了,没办法背太多台词,特地精简化了吗?”

    顶着发红嘴唇的本人:“……”

    陆时茗吻技还是太差了!鉴定完毕!

    就这样,一群人以争吵度日的方式排练,终于到了正式演出这天。

    这是本学期期末最后的课余活动,一旦这个活动结束,大家都要紧锣密鼓进入期末周复习。

    除了陆时茗之外,白衍早早就邀请了祝聿琛、沈千行几个人一起来看。

    后台都是来回奔波乱糟糟的声音,白衍提前换好属于他的衣服就坐在椅子上等待。

    他出场是第三幕,此时外头正演到公主遭遇风暴溺水,人鱼王子奋力挽救她的场景。

    坐在凳子上无所事事等待,听见身后有声音,白衍以为是来找道具的道具组,不以为然继续刷手机。

    鼻腔倏地灌入铺天盖地的百合花香,视野里遍布开着淡黄色花蕊的洁白百合花。

    愕然扭头,在看见人的那刻起立,失声:“陆哥?”

    “嗯,付了学委一点小利息,让人把我带到后台的。”抻着笑颜解开他满脸的疑惑,陆时茗把花递给他。

    “谢谢,可是我都还没谢幕呢。”一般花这种东西,都是谢幕才送。

    “因为我想在大家用掌声祝贺你之前,提前为你庆祝。”

    沉甸甸的花捧在他怀里,白衍闻到那股淡雅的花香,无形的气味嗅入鼻腔像是能自动探路的引人,直通他的心脏最深处。

    对方的眼神专注而诚挚,在他抚上自己脸颊的这一刻,剧场内的对白、观众的掌声、踢踏的脚步戛然而止,所有时间都在为他们让步。

    陆时茗湿热的吻如蜻蜓点水般,在他侧颊停留几秒,笑着鼓励:“加油,我会在台下认真看你表演的。”

    未免打扰到他在后台的准备工作,陆时茗亲完转身就走,徒留怔愣的白衍定在原地细细品味。

    指尖发颤抚弄被他吻过的地方,潋滟的眼底不断搅起波澜。

    “白衍,该你上场了,快点!”负责催场的何方博满头大汗,过来把他推到幕布边上。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端坐在观众席正中央,等待自己上场的陆时茗。

    青年一下慌了神,他对何方博呢喃:“怎么办,我好紧张。”

    何方博怒其不争:“你紧张个鬼啊!就这么一个小剧场,之前你恋综都拍过了还紧张什么!”

    “我……”还想多加辩驳,可时间不允,场内幕布拉下,灯光全暗,意味着第三幕即将开场。

    “快去快去。”何方博一把将他推向前,白衍趔趄朝前倒,幸好幕布是遮掩状态才没出丑。

    回首瞪了眼何方博,赶紧坐到椅子上就位,开场提示铃响时,白衍闭上双眸深呼吸。

    唯二的光照打在他跟人鱼王子的身上——

    [啊!万能的巫公,听说你有能让人鱼长出双腿的药水,我想上岸想陪伴在公主的身侧]

    偷瞄过台下那个正望着自己的人,白衍收神接上台词

    【我亲爱的王子,你可要想好,上岸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一旦长出双腿你就会变成悲惨最低级的人类】

    【在岸上的世界里,他们的地位不如牛也不如马,每天都要被奴役,他们过得就好比一匹骡子,被上位的资本家抽打驱使,还会被嫌弃跑的不够快】

    【即便这样你也愿意吗?】

    扮演人鱼王子的演员入戏了,拖着劣质的鱼尾,深情回复——

    [我愿意,我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我爱她胜过我的生命]

    白衍:

    【我亲爱的王子,我不要你的生命,我要你的声带】

    【你的歌声是多么地令人羡慕,而我俊美的容颜就缺一副金嗓子,想要我的药水,就拿你的声带来交换吧】

    王子捶胸顿足,痛心质问:

    [我愿意的,可是……]

    [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陪公主说话,他也不能听到我的声音呀]

    彼时,白衍拿出道具组准备好的药水,伸手要递给他:

    【我的王子,你要知道,哪怕你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但你的所有行动都被看在眼里】

    【只要她是真的爱你,她可以体谅并接受你的缺陷,娶你做她的新郎,给你一个永远不灭的灵魂和爱情】

    舞台上尽情演出的人,在说完这句自创的台词后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快速朝观众席正中央看去,陆时茗正专心致志地在看自己演出。

    哪怕不会说话;

    所有的行动都会被看在眼里;

    真的爱他,体谅并接受他的缺陷;

    ……

    脑海不断放映他和陆时茗的种种,光束照耀下,白衍跟他对视的眼眶迅速泛酸,胸口被满满的情绪填充,涨得难受。

    写台词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直至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在生活的所有潜意识里浮现。

    ……

    谢幕结束后,白衍只想快点见到陆时茗,以最快的速度换完衣服抱花出去。

    出了大门口,就看到对方站在原地等他。

    “花重吗?”冁然朝他走去,帮他拿花,顺便牵起他的手。

    摇头回握,白衍问:“觉得今天的戏剧怎么样?”

    陆时茗意味深长:“想听实话?”

    “嗯。”

    “很精彩。”对方笑了一下,“精彩到我只能用四字成语来形容。”

    “什么成语?”好奇心吊起,白衍追问。

    陆时茗:“癫疯对决。”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的笑声络绎不绝,白衍歪七扭八倒靠在陆时茗臂膀,“突然觉得听你说损话也挺有意思的。”

    “你知道吗?”白衍攀上他的肩膀,偷摸跟他说,“学委跟另外一个编剧,当时为了公主这个角色的台词互卷,学委不肯认输,为了找写编剧写词的灵感,特地买了两株见手青来吃。”

    “……原来是吃菌子了,难怪癫成这样。”

    “他被抬进医院的时候,还举手高呼——古有李白醉酒对诗,今有本座吃菌写词!”

    说到这里,白衍联想到当时学委被抬上担架的画面,就忍俊不禁笑出眼泪。

    陆时茗:“嗯,艺术家的自我修养,很伟大。”

    “你夸不出来就别夸,听起来更损了哈哈哈哈。”

    “不过……”被他的情绪感染,陆时茗眉眼含笑,“最后的结局倒是很意外。”

    巫公解除了药水带来的诅咒,并给人鱼变回双腿的解药,不需要用匕首刺进公主的心脏,只要喝下就可以回归大海,可是人鱼王子没有。

    他既没有得到公主的心,也没有再回大海,忍受着刀尖上行走的痛感,用双腿启程离开,独自踏上旅行。

    “和原著化作泡沫相比,结局是美好的,但却不是真正阖家欢乐的HE,为什么?”

    第63章 吻痕

    “啊……”握紧他的手,白衍耐心解释,“说来也奇怪,在台词跟剧本的修改方面,我们四个编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对于结局的想法却出奇地保持一致。”

    “公主愿意和邻国的王子结婚,我们都不认为单单只是认错了自己溺水时,甲板上的救命恩情,而是公主从没喜欢过人鱼王子。”

    “人鱼王子为了爱情作出自己的选择,就必须朝前看不能再回头,不愿意回归大海,继续忍受双脚踩在刀尖的疼痛感,既代表了他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决心,也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怎么听你说完,好像比原来的结局还要遗憾。”牵了牵唇角,陆时茗突然问他,“那我们呢?”

    两人脚步同时停顿,月光与树隙勾勒的斑驳色彩通向他俩,沙沙树叶在交织鸣曲,白衍透过陆时茗眸底忽明忽灭的暗色,感受到来自对方的缕缕不安。

    紧接着,看到眼前人自嘲般笑了笑:“以前我不是这种胡思乱想的性格,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就变得很奇怪。”

    “我不信算命也不信玄学,但义卖会当天随便找人算的那副,结局很差劲的塔罗牌,都会开始时不时让我想起来就觉得焦虑。”

    大约是怕这种苦恼的状态会影响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陆时茗始终将目光瞥向一边。

    而白衍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在他的剧本里,公主从没喜欢过人鱼王子,所以人鱼王子一厢情愿地作出自己的选择并看清事实后,忍着心痛黯然离场。

    而白衍仔细回想,他喜欢陆时茗,可好像一次都没有认真向对方表达过,以至于陆时茗患得患失,总在担心自己把话说得不够圆满。

    胸膛重重向上提起,白衍踮脚伸手捧住他的脸,逼迫对方面向自己。

    透过那双不含任何杂质的皓眸,念出那段台词并将各中句子稍加修辞——

    “我的王子,你要知道,哪怕你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但你的所有行动都被看在眼里。”

    “他是真的爱你,他能看见你所有的优点,你也能;你能包容他的不完美,他也可以体谅你并接受你那微乎其微的不完美。”

    “因为他是真的爱你,所以他会选你,做他的新郎,给你一个经久不灭的真爱与灵魂。”

    待说完,白衍依旧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对方薄唇微张,遥遥凝望他的眼神蕴出深不可测的复杂情感。

    倏地,陆时茗笑了。

    皓月当空下,青年的眼睛像点缀了数颗星星,光彩夺目。

    俯身将脑袋抵至白衍肩膀,因为过于欣喜,紧挨他胸膛的臂膀都在随着青年的笑声发颤。

    喜欢跟开心的情绪,足以从对方的呼吸,还有额头触碰的逼仄地域朝他传递而来。

    耳边的树叶摇铃响亮,一轮又一轮,接连不断,从耳蜗蔓延至心脏,在白衍心间摇曳轻扫,点起波澜。

    “在台上念这段词的时候,你是在想我吗?”哪怕当时感知到对方投来的视线,陆时茗也想谨慎地和他确认。

    想要亲口听他说出那句——

    “是的,我在想你。”说着,白衍把手搭上他的后背,闭眼喃喃,“即便是登上舞台,我的目光也会不自觉跟到你所在的方位,像你对我一样。”

    “白衍。”唤他的声音极低,好似生怕惊扰他。

    “嗯。”

    手臂揽过对方的腰,继续保持额头抵住他肩膀的姿势,尾音勾人:“不愧是做编导的人,台词功底真好,嘴也甜,把我撩的晕头转向。”

    “陆哥嘴也甜。”

    对方笑了笑没有多余的话,片刻间,白衍感到颈项贴上湿腻柔滑的触感。

    “嘶,你在干嘛?”脖子有如触电的痛觉一闪而过。

    “在对你做些过分的事情。”青年坦白道。

    “噢。”以为只是简单地被啃了一口,白衍不以为意。

    回到宿舍,何方博早都提前回来洗完澡了。

    看见白衍脖子上那两撮红点,划破嗓子:“我的天哪!白小衍你出息了,我靠我靠我靠。”

    “什么啊?”推开莫名其妙的人,白衍打算收拾东西去洗澡,结果一把被何方博扯过去探究。

    “啧啧啧,你刚才和陆时茗学长去干嘛了?连遮都不遮,牛啊!”

    “神经病,别离这么近。”拍开他凑到自己脖子的脑袋,白衍去洗手池镜子前抻长脖子一看。

    就刚才那么一会的功夫,陆时茗居然、居然在他脖子留了两个嫣红又水灵灵的草莓!

    赶紧捂住脖子,身体瞬间升温,脑袋烫得跟刚烧过的炉锅似的。

    瞥见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坏笑的何方博,白衍心虚,放大音量:“看看看,看什么看!”

    “看不出来啊白衍,就刚才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你们俩就这么激烈了?”

    “什么半个小时!”誓死捍卫男人尊严,白衍驳斥,“我们就是亲了两口,什么都没做!”

    “呦,亲了两口光亲脖子上是吧?”

    舍友的视线来回在他脖颈穿梭,白衍红着脸回位置给陆时茗发消息。

    白茶弟弟:干嘛留印子啊!

    白茶弟弟:(个_个)都怪你,现在让何方博发现了!

    时茗哥哥:别怕,有我在呢,他发现也没关系

    这语气,这口吻,这对话……

    白衍越品越不对劲,发展朝向多少有点奇怪了。

    时茗哥哥:这周末就开始复习了,要一起去图书馆吗?

    还没来得及回神,看到陆时茗这条消息又是一愣。

    啊……是的,今天是最后一场课外活动,这周末就要开始复习周了,一旦考试考完,他跟陆时茗就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没办法见面。

    总感觉,好像还没待多久呢。

    白衍动动手指,回复:要!

    期末图书馆人满为患,陆时茗是起了个大早,在开馆之前就去排队占位,跟他兵分两路,白衍负责买早餐。

    他们学校绿化是出了名的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有意的,白衍找到他的时候,发陆时茗占的位置就位于窗边,蜿蜒绵亘的爬山虎替青年遮蔽外头的艳阳。

    偶尔有疏漏的缝隙钻进绿荫,青年借着明暗交替的光斑,打量陆时茗清新雅致的侧颜。

    对方今天是一袭简单的白衬衫,撑着下巴冥思时,还会微微蹙眉,右手拿笔在桌子上随意涂鸦些什么。

    白衍只恨自己没有带专业的相机,没有办法将他完美的神韵记录下来,着迷地将这一幕镌刻在脑子里。

    “看呆了吧。”耳边幽幽飘过来一道声音,青年毛孔扩张,浑身起鸡皮疙瘩,捂嘴险些就要尖叫。

    扭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池尤梢学长,跳到嗓子眼的心脏缓缓挪回原位。

    “学长!”他跳开低呼,“你别这么吓我,我要是叫出来会被赶出图书馆的。”

    池尤梢揶揄:“我看你盯着人家眼睛都发直了,想过来提醒一下你,免得时茗在那久等。”

    “学长,你也来这复习吗?”

    “嗯,我们没找到位置,所以……”朝他露出和善的微笑,池尤梢说,“我和闻篆打算麻烦一下你俩,凑一桌。”

    白衍:……

    又不是打麻将,为什么硬要凑一桌四个人。

    但是陆时茗好像毫不介意,两个小时过去了,大家都静悄悄各看各的书本。

    他会时不时走神,瞄过对面的人两眼,发现对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心里憋着的火‘哗——’地点燃,说什么待在一起的时间太少,要来图书馆一起复习。

    结果不是双人独处时间,居然还堂而皇之地让其他人加入他们这个小家庭!

    看来陆时茗的男德还有待提高。

    就当白衍在脑子里碎碎念时,池尤梢起身小声说:“我去找本书。”

    “刚好,我也要去。”闻篆紧随其后。

    脚步声渐远,白衍恨恨咬笔,忽闻对面书本倾盖下来的微弱动静,他好奇探头。

    坐在他正对面的陆时茗不知道何时,把目光转向自己。

    眼底的笑意愈发浓厚,口吻尽是宠溺与无奈:“我也不想他俩来,但他俩实在占不到座位了。”

    避开视线,白衍别扭回答:“我可什么都没说。”

    “都是我说的,行了吧?”伸手抚摸他的脑袋,陆时茗将嗓音压得极地,重低音听起来也别有韵味,“别老是偷看我,我会忍不住往不正经的方向想的。”

    白衍不留情回怼:“喔,那你想着吧~”

    对面的人笑着收回手肘,擦过桌面的黑笔,笔身有了助力滑溜溜地往底板掉,再一路滚到白衍脚下。

    “帮我捡下笔,男朋友。”

    “不要,自己捡。”

    “行行行。”

    蹲到桌子底部,陆时茗伸手要去对方脚底够。

    一想到前两天晚上何方博调侃他没消掉的吻痕,火上加火,脚尖轻轻一提,‘不小心’把笔踹到另外的方向。

    陆时茗变换角度,再次伸手去另外一个方向够,白衍又是一个‘不小心’,把笔踹回原位。

    一次是意外,两次自然就能看出他捉弄的意思,垂眸凝视那只距离更远的笔,青年不恼不怒,把身子往桌底前挪了两下。

    以为他要继续捡笔,白衍不厌其烦还想再来一次,结果刚伸腿,脚踝就被稳稳抓住。

    对方掌心自带的体温触及肌肤,鸡皮疙瘩遍布肌肤,坐在位子上的人肩膀耸起,向上弹了下。

    “你……”低头就看见陆时茗抓着他的脚踝,蹲在桌底下,竖起食指放到唇边示意他噤声。

    白衍悄声质问:“你在干嘛?”

    翘起的唇角含盖几缕邪性,白衍辨别出他的口型。

    [这话该我问你]

    [你在干嘛]

    舔过干涩的下唇,眼神心虚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关注后,白衍试图挣扎踢踹那只被束缚的脚,可惜对方的力道很紧,再加上不敢作出太大的动静,就只能保持这个姿势,被他牢牢抓住。

    第64章 当真是刺激

    看他没有作答的意思,陆时茗抓着他脚踝的那只手始终不肯放开。

    在心里怒吼他胆子大的同时,白衍怒目圆睁,额头抵在桌沿,磨牙凿齿地用他之前的话回怼:“在对你做一些过分的事,不行吗?”

    [行]

    桌子底下的那个人笑着跟他对口型。

    惬意放手准备去捡笔,那只笔早在挣扎间沾了一身细白的灰,并且滚到离白衍座位最近的位置。

    眼见陆时茗躬身又朝他这个方位走近,还搭上他的膝盖助力。

    这下他是真过意不去了,也不打算再玩,作势弯腰要去帮忙捡,还没碰到笔,视线下滑中,余光瞄到四条笔直的腿。

    动作微怔,僵硬挪过脖子,白衍顺着那两人的裤腿一路往上。

    拿着书本的池尤梢正俯视他俩此刻的动作,眉梢上扬,眼中流露的都是不可多言的暧昧。

    闻篆张大的嘴巴足够吞噬山河,手里书本哐当落地。

    突如其来的动静把陆时茗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站起来结果脑门磕到桌底,痛呼的同时也将头埋在白衍两腿中间。

    脸上铺天盖地都是烟霞之色,慌里慌张的白衍着急摁住他的脑袋,双唇微启想要解释,却见过来的两人隐晦的表情愈发明显。

    意识过来他们此刻的姿势有多么让人浮想联翩,立马松手岔开腿,张口失声说不任何话。

    半小时后,从图书馆出来……

    “朗朗乾坤!书香名邸!两大学生!狼狈苟且!世风日下!不堪入目!”闻篆恨铁不成钢,指着他俩吟诵,“要不是我们发现得早,你们是要被发到网上,成为君传黑料的招牌人物!”

    瞟过身侧头顶已然冒热气,脸红得说不出话,双目怔怔的白衍。

    陆时茗一把将人揽过,安抚性地摸过对方的脸颊,警示意味浓重,沉声对闻篆说:“再说两句,我不止能拿下学校的招牌,我还能拿下你的灵牌。”

    气不过的白衍使劲点头,仗着有陆时茗撑腰,附和:“上午杀,下午埋,晚上点桌吃火锅,明年送花到山坡。”

    闻篆暴怒:“你、你们两个不知道感恩图报的臭情侣!池尤梢你不管管吗?”

    接收信号,池尤梢点头赞同:“闻篆说得对,就算忍不住也不能在图书馆做这种事,稍微克制点,出去开个房——”

    斜睨过还在看热闹说风凉话的人,陆时茗:“都给我闭嘴,我看你也想要自己的灵牌了,是吧?”

    “行行行,看来我们俩实在多余,下午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说完,池尤梢拉上闻篆就要走。

    “没有我们监督,你俩注意点啊,别干柴烈火的憋不住。”

    “啧。”面对溜号前还不忘多嘴两句的人,陆时茗鹰眸厉得可怕,活生生像要吃人。

    “欸……”叹了口绵长的气,白衍飞眼幽怨,“我发现每次咱俩有点啥事,总是被人当场抓住社死。”

    目光转回来再面对白衍,眼神遽然化柔,陆时茗忍俊不禁:“这次可不是我的问题。”

    “要不是你上次先捉弄我,我会报复你吗?”说罢,指了指自己脖子上还没有完全清除的淡粉色痕迹。

    唇畔微挑,陆时茗拇指抚过那片区域,动作轻柔:“我的错,谁让当时的你说了那么多撩拨我的话,我能忍住才叫真的见鬼。”

    对方碰过的地方毛孔扩张,触电的感觉由身体向四肢延展,白衍佯装无事,拍开他的手臂冷哼。

    “最后一科3号考完?”手被拍开也不老实,陆时茗顺着他的长臂,向下勾弄挑逗对方的五指。

    “嗯,4号组织去星都广播电台,你1号就考完了吧?”

    手指反复被对方挑起,窃笑间暗暗把五指的缝隙拉开,好让陆时茗能顺利把手伸进来和自己十指相扣。

    成功握上他的手,青年回答的语气都带着满足和雀跃:“是,但我不会这么快回家。”

    “为什么?”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他。

    毕竟期末考结束,大家肯定都是迫不及待收拾东西回去才对。

    “校园宣传片还没剪出来,我得帮忙闻篆做音频剪辑工作,还有就是……”

    身旁的人将目光落到他脸上,粼光自他眸底荡漾流转,陆时茗说,“想陪你到考试结束,陪你去广播电台参观,最后把你送到动车站,总之就是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富含磁性的丝滑嗓音仿若某种拥有独特韵律的丝弦,每一个字都从耳膜打入心尖,拨得他小鹿乱撞,心动不已。

    “咳咳,”努力遏止向上翘的嘴角,白衍故意调侃,“也不知道是跟哪个弟弟或者妹妹学的,哥哥最近的话术真是越来越成熟了。”

    对方轻笑,抓着他的那只手收紧:“这不是跟白茶弟弟朝夕相处耳濡目染学来的吗?”

    “哥哥就会唬我。”

    “说反了吧?我怎么觉得每次都是你把我唬得找不着北?”

    “我没有,你不要败坏我名声。”

    “哈哈哈哈……”

    松快悠扬的笑声在彼此间回荡,你来我往的斗嘴间,即便烈阳入侵,吵得额角细汗频发,可是两人交握的手至始至终没有放开。

    终于,随着宣告本学期结束的最后一声响铃,白衍走出考场伸懒腰。

    看到前方正在等待自己的陆时茗,本就昳丽的瞳孔被浸染地额外明亮。

    飞奔过去,笑着扑进他怀里,对方也在刹那间环住自己。

    抚上怀里人的头发,陆时茗:“考完了?”

    “嗯,你呢?你帮闻篆学长做完视频剪辑了吗?”考试结束后,陆时茗就成天在宿舍帮闻篆做视频的收尾工作。

    招生办的主任看他们赶工慢还特地来催,说得抓紧了,这两天刚好是填报志愿的时候。

    “嗯,应该今天下午就会放出来。”

    “很累吧?你都熬出黑眼圈了。”仰视的角度正好能将陆时茗的乌青尽收眼底,白衍关心道。

    “还好,主要是场景太多太杂,不好搞。”

    “有点期待,不知道最后呈现的效果是怎样的。”他只在闻篆切换场景遇到困扰的时候,看过几个小片段。

    具体如何剪辑、呈现的效果又是如何,他也不知道。

    “等发出来的时候,就都能看见了。”说罢,对方没忍住俯身亲了一口他的额头。

    “哟哟哟,小情侣注意影响啊。”收拾好文具准备回宿舍,何方博途经,不由出声调戏。

    “吼吼吼,谢邀,嗑到啦又嗑到啦!”学委路过,掩嘴狂笑。

    明天还要跟这俩一起出发去广播电台的白衍:……

    想骂人的心硬生生忍了下来。

    隔天,陆时茗陪他吃完早饭,送他上由教受商业广告课的老师带队的面包车,挥手离开。

    邻座的何方博看他依依不舍朝窗外窥探,反问:“怎么不让你男朋友上车一起去啊?”

    “你以为我不想吗?”瞥过他隔壁坐着的何方博,张口,“我早都问过老师了,但是只有我们班获胜的组才有名额,就算制作视频里写了陆哥的名字,但他不是报名参赛的本班人员,广播电台那边管控进出人员比较严格,没办法给开后门。”

    “确实,毕竟是知名的综艺录制地,老师刚才说一会进去还不能带手机呢,就怕你偷录。”

    “嗐……”能理解这个规定,毕竟棚录综艺最怕的就是提前泄露官方的录制内容。

    青年只能默默叹气,在进去参观交手机前,特地跟陆时茗发消息交代了一下。

    作为知名度较高的广播电台,里头除了有白衍事先预想的录制棚跟各个频道的广播室外,到处都贴有广播发展史的宣传,这些发展史不少都是白衍他们在课堂上学过的。

    中途参观后期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在工作人员介绍导播跟后期音频剪辑工作的时候,白衍望着那一排排复杂的仪器跟显示屏,脑袋不自觉就把陆时茗带入那个座位上,自动想象对方将来工作的样子。

    出神之际,是学委推了他一把,硬生生把他唤醒。

    从电台参观出来,拿到手机已经中午了,老师组织他们仨在电台吃午饭,然后坐学校的包车回去。

    但当白衍准备点餐,手机开机看到陆时茗发来消息

    时茗哥哥:我在广播电台正对面门口的咖啡厅等你

    时茗哥哥:不着急,你慢慢参观

    “白衍,你快点。”盯着仅剩几份的肉丸子,排队在他后面的何方博望眼欲穿,催促道。

    “我不吃了,一会也不跟包车回去!我和老师说一声。”果断把盘子放下,冲去和最前端的老师说自己有急事不跟学校的车回去。

    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白衍跑出大门就看到位于马路正对面开的咖啡厅,环顾四周发现有天桥可以过去,青年急匆匆从天桥那过马路。

    找到陆时茗的时候,对方还拿着电脑坐在窗边点动鼠标,蹙眉不知道在苦恼什么。

    看他平整流畅的面庞被苦恼倾盖,也别有一番风趣,白衍不急着进去,反而找了个角度安静观察愁眉不展凝思的人。

    这会日头正晒,在外好一会都没被发现,最后青年主动,到他位置窗边敲了两下。

    覆在鼠标的手停顿,陆时茗茫然转头,便撞进那双噙着笑意的剪瞳。

    玻璃外的人,目光毫不遮掩在他脸上游走,挑起的嘴角带上几分似有似无的促狭,白衍隔着玻璃窗伸出双手,朝他比了个爱心。

    食指与大拇指微撵,陆时茗被勾得心痒,朝他伸手敲了两下回应,示意让他进门。

    第65章 想开几间房?

    “热死了,你在干嘛呢?我在外面待了好久你都没发现。”接过他递来的纸巾,白衍边擦汗边问,毫不客气地抓起对方的咖啡猛吸解渴。

    “闻篆发来一个场景,说是剪辑的声音跟片段对不上,我在这紧急补救。”

    看他把自己点的咖啡都喝到见底,陆时茗问,“还要吗?再给你点一杯?”

    “不要了,你吃饭了吗?”他摇头,说,“陪我去吃饭吧,我可是为了你特地放弃了广播电台的食堂。”

    “我也还没吃。”摁下电脑,陆时茗翻找附近点评分数较高的餐馆,“离这最近的有家茶餐厅,好像还不错。”

    “啊,我刚才在坐包车过来的路上,有看到另一家芝士炸鸡火锅店还不错诶。”

    看了眼手机,陆时茗:“行,我打个车你稍等。”

    “为什么打车啊?你不是有车吗?”错愕仰头,望着他问。

    说到这个,陆时茗没忍住,长吁短叹:“前两天池尤梢带闻篆出去练车,被闻篆那小子刮了,现在在4S店保养,要明天才能拿到。”

    “那你刚才怎么来的?”

    “纯打车有点贵,我公交坐一半打车来的。”交谈中,对方一直专注在手机打车软件,没有看到正对面白衍惊讶而缠绵的眼神。

    “车到了,我们走——”话到嘴边,不等说完,对方就一把牵住他空出来的手,拿过他的电脑包。

    白衍粲然一笑:“走吧,时茗哥哥,今天我心情好,请你吃饭。”

    “今天对哥哥这么好啊?”

    “说什么呢!”暗中用力捏他手骨,白衍挤着牙缝说,“我一直都对哥哥很好。”

    这点小力道根本不足为惧,陆时茗脸上不见丝毫痛苦,反而展颜,哄道:“是是是。”

    吃饭地点刚好落座于商场跟古街边,本着‘不白来’跟‘来都来了’的心态。

    就和陆时茗提议:“反正你车都得明天才能拿,干脆今天就在这逛一逛吧?”

    “行。”把闻篆交给他修改的东西发过去,暂时没其他事情,陆时茗轻松应承,“玩多久?要不要在这睡一晚?”

    “……”

    没听见对面那人有动静,陆时茗抬眸就看到白衍耳廓绯红,嗔视他的眼神浮起几抹羞臊。

    本就没往这个方面想的陆时茗,在看到对方这副可爱的模样,顿时玩性大发,收好电脑装模作样问他:“晚上想开几间房?”

    “你、你都是成年人了,自己拿主意。”眼神四处乱瞄,白衍口吃间险些咬到舌头。

    “那就一间吧,把上次团建停电时候,你欠我的陪睡服务补回来。”

    在附近定了一间双床房,陆时茗再将目光聚集到盲目咀嚼,双颊通红的人身上。

    青年哑然失笑,再次出言调戏:“吃饱了?吃饱了出去逛街,晚上好好睡觉。”

    “去就去,谁怕谁?”

    擦嘴低声抱怨的同时,白衍小心翼翼瞄了对面一眼,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嘀咕有没有被他听去。

    说是古街,实际上也只是保留古式建筑跟一些非遗手工,两人觉得稀奇还特地体验了烧箔画的制作。

    他故意给陆时茗画了幅茶杯,安上相框得意洋洋地炫耀:“赏你了,以后你就是白茶弟弟唯一的茶杯。”

    直视他眼眸深处碧波万顷的虹光,陆时茗硬生生将喉咙里那句‘幸好是茶杯,不是烧杯’吞了回去。

    接过对方精心制作的画,陆时茗隔着相框玻璃怜惜抚过,改口:“这么说,那还真是我的荣幸。”

    “让我看看你画的什么。”越过他的身体探查,对方也已经将画弄好平放在桌面,白衍犹疑,“这是什么花?”

    陆时茗的画框里,矗立着一枝贴着绿色箔叶跟白色花瓣的花,花蕊中间还用金色箔纸点缀,看起来清新脱俗。

    “山茶花。”青年侧身,凝视白衍的侧脸,掀唇解释,“白色的,纯洁无瑕,跟你很配。”

    明明不是由艳丽颜色组成的画,但白衍的视线却不可避免地被吸引,热烈的情感自画中袭来,里面倾注的全是陆时茗的爱意。

    “你这人真是的……”拥住画框,白衍垂眸忍不住嘟囔,“弄这么好看,不就显得我画的很low吗?”

    “哪有,”挂着淡淡的笑意,陆时茗看手里的画,“你的也很好看,我很喜欢。”

    找老板要了两个袋子,两人如胶似漆牵手走出店铺。

    彼时,天色早就暗下来了,来往行人伴着夜市摊开放的吆喝声,比肩接踵自他们面前晃过。

    下午一路玩过来,以至于白衍太过高兴,把时间跟晚上要同床共枕的事情抛诸脑后。

    一时嘴快,仰天说了句:“啊,天黑了。”

    “是啊,”扫过将所有话都写在脸上显露无疑的人,陆时茗口吻轻浮,“天黑了,咱们是不是该去宾馆了?”

    悄悄咽下口水,白衍赧颜颔首,就听到耳畔打来的笑声,手臂被拉着朝目的地去。

    在前台登记入住时,白衍心跳失控,不知所措到处乱瞄的样子引起了前台小姐姐的怀疑。

    多看了几眼白衍的电子身份证对比,确认他是个成年人,最后还是不放心,问了句:“这位小朋友,你是自愿的吗?”

    “……”觉得好笑,陆时茗无形之中瞟过他。

    刚好跟他对视,白衍立刻唯唯诺诺点头,表情像是赴死的战士:“是的!姐姐,我是自愿的!”

    “……”看他快哭的样子,前台将信将疑,把手机还给他俩的时候,还亲自盯他们上电梯。

    电梯门掩盖的刹那,陆时茗把白衍搂过来,取笑:“多亏了你,现在那个前台小姐姐应该怀疑我是强迫小朋友开房的嫌疑犯。”

    “没、没有吧,我说了我是自愿的……”抬头看他,眼中氤氲的雾色翻涌,白衍水涟涟的瞳孔看得对方呼吸急促。

    弯腰想要掠夺那片微启的薄唇,就在仅剩几毫米时,电梯‘叮——’地打开。

    酒店走廊只有他们两人,踏在软垫上白衍快要站不住,几乎是扶着他走的。

    刚才对方的距离太近,充满欲望的眼神几乎快要在陆时茗靠上来的时候,把他吞噬。

    开的房间离电梯距离不长,没等白衍做好心里准备,陆时茗就刷开房卡把人带进去。

    房门自动落锁的声音掩盖里面的惊呼,对方就这样在黑暗中等不及吻上来。

    静谧的夜色成功放大白衍的五感,不论是触摸时候的温度,还是唇舌的缠绕,亦或是彼此粗粝的呼吸,都叫人迷醉脸红。

    两人保持固定姿势亲密缱绻到舌尖毫无知觉,陆时茗才放开他,插卡开空调,捏他的侧颊。

    轻声说:“你先洗澡,我帮闻篆弄个东西。”

    “?”目光向下聚焦,白衍满脸问号。

    都这样了还忍得住啊?不是要带他开房吗?

    就着灯光看清他身后的两张床,白衍瞪大双眼,疑惑越来越深。

    两张?不是一张?

    看穿他的不解,陆时茗拨弄他被汗打湿的头发,说:“我修车的地方离这不太远,明天我睡醒去拿车,顺便给你带份早餐,你睡到自然醒就好。”

    “啊……”白衍恍然大悟。

    原来在这过夜,只是因为修车的地方离得近。

    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感觉,像是用力跳下悬崖,结果发现只是蹦跶了一下,落到近处的石台上。

    不得劲的同时,还有点……憋屈?

    鼓起双颊不说话,夺过下午买的换洗衣物就往浴室走,白衍磨磨蹭蹭吹好头发,出来发现陆时茗又跑去桌台那弄音频剪辑。

    青年立定,磨牙呼吸了好半晌,蓦然挂起诡异狷狂的笑,朝陆时茗走去,坐到对方大腿上。

    “怎么了?”抽手覆上后脑勺,确认对方头发吹干,继续点动鼠标。

    “闻篆学长的东西还没弄好啊?”白衍趴在他肩头问。

    “马上了,”看他说话有气无力,陆时茗拍过对方后背,“你要是困了可以这样先睡。”

    “那我等你。”

    “行。”

    安静的卧室只有加快点击的鼠标和键盘声,两分钟后,白衍听见从他后脑勺反方向的桌子传来电脑盖上的动静。

    “陆哥。”

    “嗯?”

    “你的偶像是柳下惠吗?”

    “……”保持这个姿势缄默了好半晌,陆时茗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揽过他的腰,让白衍往他怀里坐得更近。

    粗重的呼吸像被打乱阵型的鼓乐,在白衍耳边沉甸甸落下。

    操着低沉的嗓音,陆时茗用力将青年的腰往身下摁,问他:“现在还觉得,我的偶像是柳下惠吗?”

    胸口惊悸未定,听到那人近在咫尺的声音,搭上他肩膀的手骤然收紧,低语:“就算不是柳下惠,那也是忍者神龟。”

    话音刚落,后颈就被摁住,对方强势的力道将他生拉出怀中,陆时茗迅疾朝那两片唇吻上去。

    辗转纠缠中,白衍后背感知有刁钻的凉风打入肌肤,紧接着,对方的两只手臂都从衣摆下伸进来,衣服慢慢随着对方的动作浮起。

    试探性的抚摸叫坐在他腿上的人偶有哆嗦,浑身就像陷入沼泽泥潭,软得厉害扑腾不起来。

    即便这样,白衍也没有畏缩,撞着胆子学他,也把手从对方衣摆里探去,有一下没一下挑逗他的腹肌。

    “可惜了,”空出缝隙呼吸的时候,白衍红着脸叹惋,“双床房太小,你就应该定大床。”

    “不可惜,”声线似沸腾的气泡饮品,陆时茗含住他的耳垂,低声说,“两张床,干湿分离,正好。”

    下肢火势蔓延,刚分开的唇齿又念念不舍相互紧贴,继续交换彼此带来的蜜意。

    就在陆时茗的手往下,准备更进一步时,门突然打开。

    门口涌入三四个便衣民警:“不好意思,例行扫黄检查,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突然闯入的三两人群吓得白衍汗毛直立,眼疾手快撩下衣服立马起立。

    而陆时茗整好着装,在看见为首那个板着脸走进来的中年男子时,表情错愕,不可置信地喊道:“爸?!”

    作者有话要说:

    陆时茗∑(O_O|||):爸!?

    白衍QAQ:爸爸?我是自愿的!

    陆时茗亲爹O_o:铐走!都给我铐走!!!

    算塔罗的小姐姐抓着高塔牌(神秘微笑):你看,我说过的吧,你们俩之间总会有外界因素的破坏

    第66章 亲爹扫黄

    在陆时茗跟领头的便衣警察大眼瞪小眼之间,白衍脑回路还没扭向正轨。

    以为现在不流行喊警察叔叔,张嘴阿巴了半天,于是也跟着他喊:“警察爸爸好。”

    陆时茗:“……”

    被叫作警察爸爸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警察自带的浩然正气,刚才还旖旎的密室轻而易举就被打破,为首被两人喊爸爸的男人,犀利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扫射。

    男人当机立断,发号施令:“涉黄,铐走,只铐大的,小的这只一起带上。”

    “啊?冤枉啊!”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白衍脑袋一片空白。

    就这么亲眼看着后头更年轻的民警,用冰冷的手铐铐在他男朋友手上。

    最要命的是,陆时茗居然毫不反抗!

    白衍赶紧冲上前,大喊:“警察爸爸,我们是真情侣,我是自愿的!”

    男人中气十足,对他说道:“小朋友你放心,我们是正义的人民警察,会为你的安全保驾护航的!带走!”

    全场唯一不想说话,并且无话可说的陆时茗:……

    他俩似乎格外有排面,其他被抓的人都是坐统一的警车走,只有他俩单独被带上领头发号施令的人的警车。

    白衍紧紧抓着陆时茗,生怕把他俩分开。

    隔着车玻璃外一束束打进来的路灯,陆时茗看到对方眼底将掉不掉的泪珠。

    叹了口气,无奈对前头开车的人说:“爸,把我解开,你把我男朋友吓哭了!”

    听出这臭小子语气里自带的恼火,陆正语气依旧严厉:“陆时茗,我是太久没见你,没想到你饿成这样了?这么小你也下得去手?我要是再晚来几步,你就等着铁窗泪吧!”

    “我不会,因为他今年刚满19岁。”

    父子俩的对话,彻底将白衍弄懵,焦灼的情绪被满头雾水替代,渴望求证的视线转向陆时茗。

    亲了两口被泪水浸湿的眼眶,陆时茗柔声安抚:“没事,他是我亲爹。”

    “……”被这则信息量巨大的消息震撼到,白衍瞳孔地震,喉咙哽塞无语。

    苍了个天,父亲扫黄扫到亲儿子,还把亲儿子铐上抓走这种事,怎么也能被他碰上啊!

    又把眼睛挪向前头威风凛凛的陆正,第一次和对象的父亲见面,就是被抓到开房,会被认为是很随便不正经的人吧。

    脸上红晕越来越浓,自觉丢脸,白衍一股脑扑进陆时茗怀里,开始装死。

    想要回抱安慰对方,奈何双手都被镣铐束缚,动弹不了。

    十分钟后,抵达派出所,下车前陆正用钥匙把他的手铐打开。

    在陆时茗解放双手的第一时间,白衍急忙过去查看有没有勒痕,确认皮肤没有磨上,悬着的心才放下。

    派出所里有个别是陆正的老队员,看见陆时茗乐呵呵抬手打招呼。

    在进审讯室前,青年也点头示意,寒暄:“叔们,晚上好。”

    眼看他们不拘一格的陆队把亲儿子带进去,警员小贾咬了口面包:“陆队大晚上把他儿子带来派出所干啥?听小李说,还是亲自铐来的。”

    警员小译摇头:“不知道,大概太久没见了吧,最近忙得都顾不上睡觉,好不容易见面,想叙叙旧关心一下吧。”

    “啊……”正在喝茶醒神的警员小秉,感叹,“真是羡慕陆队这家庭氛围,父慈子孝其乐融融。”

    正在被队员褒奖为慈父的陆正,进入审讯室把门一关,放声:“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掏出电子身份证递给他,白衍站姿笔直,接收来自男人审讯的目光。

    确认他是成年人后,陆正问:“是自愿的吗?”

    “呃、是。”这话实在不好回答,白衍眼神游离。

    锐眼眯起,男人拍桌:“如果真的是陆时茗强迫你的,你就和警察爸爸说!”

    “没有没有。”躲到陆时茗身后,白衍小声地回答,“他没有强迫我,我们是互相喜欢。”

    “听到了吧?”朝自己老爹抬起眉梢,挑衅般强调道,“互、相、喜、欢。”

    “你喜欢陆时茗什么?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儿子的魅力,陆正再三追问。

    白衍:“都喜欢,陆哥长得帅。”

    “你看看!”抓到漏洞的陆正指向陆时茗,诘责,“你也就只剩这副皮囊。”

    “不是不是!”看自己答错,白衍拼命找补,“陆哥不止有美丽的外表,还有善良的内在,对我很好也很优秀。”

    抬头望向他,白衍笑吟吟地表白:“我最喜欢陆哥了。”

    “嗯,”低眸跟他对视,漫出满当的暖意,陆时茗也回答,“我也喜欢你。”

    如胶似漆的两个人看得陆正鸡皮疙瘩直冒,指节敲击桌面,提醒:“这里是派出所,请公民遵守公序良俗,注意影响啊。”

    在转向亲爹的时候,神情变换,冷淡道:“那麻烦陆队长赶紧把我们放回去,我们可是遵守法纪的好学生。”

    “急什么?急着带你的小男朋友回去睡觉啊?别以为我刚才在酒店什么都没看到!”男人目光如炬,在自己儿子身上反复探察。

    最后坐在凳子上,棱角严峻肃然的样子,跟陆时茗颇有几处相似。

    “我可听你们学校那条街的派出所王队长说了,你上个月打架是怎么回事?他亲自给你做的笔录,这就是你说的遵纪守法?”

    “叔叔,这个事是……”白衍刚要解释,腰前横穿出一只手将他护到身后。

    “首先,我没打架,是单方面的挨揍,”面对强势威严的父亲,陆时茗面不改色,解释,“其次,王队长亲自做的笔录,那他肯定把事情都告诉你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少来,”男人挥手,质疑他这套说法,“你那套擒拿术是我亲自教你的,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会傻到不还手的地步。”

    “你会擒拿术啊?”探出脑袋,白衍惊讶发问。

    也就是说,陆时茗当时明明有能力正当防卫,却为了能让胡宇成功被处分,给自己出口恶气,全然不顾对方有让他破相的危险。

    意识到白衍注视自己的眼波泛起复杂涟漪,陆时茗胸膛起伏不定,摸过他的脑袋,冷冽道:“这件事我可以私下跟你解释,但你别当着我男朋友面说,没事的话我们先打车回去了。”

    不等对面答复,陆时茗果决拉上白衍的手就往外走。

    “诶,陆哥!等下……叔叔再见,下次我一定登门拜访!”胆颤心惊瞄过陆正不怒自威的神情,白衍生怕对方一个箭步冲上来再把陆时茗铐回去。

    但陆正好像没有这么做的意思,任由他们随意离开。

    审讯室内复原成悄然无息的样子,男人一动不动坐在凳子上,沉着冷静地在思考着什么。

    到最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岁月风干过的眼角凝聚褶皱,峻厉的神色瞬间瓦解,凸显几缕和善。

    陆正低声吐槽了句:“你也就这点出息。”-

    “陆哥,我们就这样走掉不好吧?你爸爸会不会生气?”被塞上出租车前,白衍还在畏惧担忧。

    “没事,他就这德性,明天拿到车送你到车站后,我自己开过来跟他解释。”

    “你生气了吗?为什么要跟你爸爸生气?好好解释不就行了吗?还有,你是不是故意为了惩罚胡宇唔……”

    上车后的青年不依不饶持续追问,被陆时茗揪住上下两片唇瓣,无法发声。

    “唔!”

    “白衍,你听好了。”喊他名字时,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陆时茗斩钉截铁地告诉他,“胡宇那件事,你不许多问不许多想,对我除了爱和喜欢,不允许你有多余的感动感激感恩感谢,我通通不接受。”

    “……”挣扎在片刻间停下,白衍一瞬不瞬望着他。

    “听见没有?”

    看见他疯狂点头,陆时茗才放手。

    揉捻自己被捏麻的嘴,白衍用空出来的手去牵他:“我以后我不问也不想,这件事我会完全忘掉的,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回握他的手,两人早已忘却前边的司机,自顾自交谈,“我是怕你多想,我说过了,我不希望我的感情是靠掺杂其他物质得来的,我希望我喜欢的人是真心喜欢我。”

    欢喜之余,有一抹狡黠的流光自白衍眸中闪过,靠在他胸膛哭诉:“人家险些要跟你进牢里走一遭了,哥哥到现在还在怀疑我的真心,我这心就像是冻在数九寒天的冰碴子里,真是凉透了。”

    听到久违的茶言茶语,陆时茗也陪他装起来:“哥哥这不是身心都放你这安家了,生怕弟弟哪天出去偷人偷玩感情,到时候我才叫肝肠寸断。”

    “噗嗤——”

    两人戏剧性的表演把默默潜水的司机逗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司机从后视镜看过来,尽力克制嘴角的抽搐。

    往日乘他车习惯的白衍,这才意识到车里还有人,极度的窘迫点燃皮肤,努力保持镇定甩开陆时茗的手,开始装模作样刷手机。

    从后视镜看到他正襟危坐的模样,司机大叔多嘴调侃:“没事的小朋友,你大叔我走南闯北,现在年轻人的恋爱技巧五花八门,能理解、都能理解。”

    听了这话,白衍脚趾抓地更用力,咬住下唇拼命忍耐想要钻进椅子底下的冲动。

    回到宾馆,白衍就开始挑刺,对陆时茗指指点点:“身为我的监护人之一,你怎么可以任由我在外人面前口无遮拦大放厥词。”

    “我这不是看你演得兴致大发,怕你又嫌弃我跟木头一样不知道配合吗?”漫不经心作答时,陆时茗边往浴室走,双手一撩就把上衣脱掉。

    本来还想继续指责的白衍,在那人光膀子转过来,看到他肌理分明的腹肌时,所有抱怨都咽了回去。

    “哥哥还没洗澡呢,弟弟要进来再洗一次吗?”轻飘飘的语气愣是载着一股轻浮的味道,陆时茗朝他挑眉,歪头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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