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DAY17 他变得热情了起来
“所以是真的假的?”太宰笑得太过于幸灾乐祸了, 让我果断对这件事情做出了判断,“假的对吧,织田作之助其实是你的朋友。”
“怎么可能?当然是真的了。”太宰板正脸色滔滔不绝, “我爸爸就是十五岁的时候有了我哥哥, 你不知道他当时可风流了。十五岁哦, 那可是风华正茂的十五岁……”
“……咳。”
“想当年, 我爸爸初来乍到横滨,偶然间遇到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他和那位小姐爱得不能自已难舍难分,但是小姐的家人讨厌我爸爸是个穷小子……”
“……咳咳。”
太宰的滔滔不绝被轻咳声打断了,周围好像也静了下来。直觉告诉我好像有哪里不对劲,我碰了碰太宰, 示意太宰回头望去。
站在我和太宰身后的, 是表情有点尴尬的乔鲁诺。以及他旁边站着的,是面色已经让我形容不出来如何奇怪和微妙的织田作之助。他三秒变换了五种表情, 最后又回归到了沉默。
太宰幸灾乐祸的表情瞬间收了回去。
太宰:“……”
太宰:“假的, 织田作是我朋友。”
我:“……”
太宰:“其实我刚刚说的也不是织田作哦。我确实有个哥哥, 我爸爸十五岁就生了我哥哥, 他是个渣男。”
我:“……”
太宰:“啊对了!织田作,你应该是刚到这里对吧?你肯定没有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对吧?其实我刚刚在说森先生的风流史哦,你要听一下吗?我可以再给你说一遍哦。”
织田作之助想了一下,认真回答道:“我从你说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到了。太宰, 其实我应该已经二十一岁了。”
太宰:“……”
太宰:“对不起。”
浓浓的尴尬弥漫在了这条走廊中。我有点后悔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脑洞了, 如果不是我开了这个话题, 那现在也不至于会是这种局面。这么想着, 我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唯一的场外人士。
乔鲁诺不愧是和我并肩作战很多次的好兄弟。几乎是在我和他眼神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乔鲁诺笑道:“织田先生,今天和您探讨如何养孩子关注孩子心理健康属实令我受益匪浅。”
织田作之助:“啊, 其实我也有了很多新的感悟。”
乔鲁诺:“家里还有点事,我就先带我弟弟离开了。之后有机会的话,希望还能和你们再次探讨一番。桐弥,过来。”
乔鲁诺和织田作之助说了几句官方的客气话之后过来拉我,我看了一眼太宰,这才不舍地跟着乔鲁诺离开。身后还传来太宰和织田作之助的对话。
“织田作,你不会生我气了吧?”
“没有。”
“真的吗?真的没生我气吗?”
“真的。”
“你说今天家长会好玩吧?我这是提前帮你做预演。等以后你那些孩子上学了,家长会你开都开不过来。”
“哦,太宰,谢谢你。”
……
确定太宰和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闹矛盾之后,我才彻底断了带着太宰离开的念头,和乔鲁诺一起去了公寓附近的一家餐厅。
并不缺钱的他们延续了在那不勒斯的习惯,把餐厅的一间侧厢租了下来,当做了这段时间的行动基地。既方便随时凑在一起商量行动方案交换信息,又方便了随时点正餐和甜品。
见到我和乔鲁诺进来,纳兰迦扔下习题册高兴地迎了过来。阿帕基正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头也不抬地看一本成人杂志。
“桐弥我去看阿帕基的杂志,他不给我看,还用餐盘砸我。”纳兰迦迫不及待地告状。
阿帕基抬头瞥了一眼,又高傲地低下了头去。
“怎么样乔鲁诺,你看他!”纳兰迦又去找乔鲁诺告状。
乔鲁诺定定地看着纳兰迦半晌,突然无力地叹了口气,坐下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纳兰迦:“……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沉重?乔鲁诺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咦~像是一百只刚从淤泥里出来的青蛙在身上爬一样,好恶心。”
“没事。”我接话道,“估计是老师和乔鲁诺说了你在学校的一些壮举。没什么大事,大不了就是让你转学离开。”
“啊,这样嘛。那确实没什么大事。”纳兰迦放下心来,他坐在餐桌旁撑着下巴表情向往,“我又想念街角旁那家餐厅的玛格丽特披萨了。”
没再理他,我把一份冰淇淋甜点推到乔鲁诺面前:“乔鲁诺,你今天和那个织田作之助聊天,有聊到什么信息吗?”
“算是有。”乔鲁诺点头。
“他和太宰治是朋友,这次开家长会是和太宰治拜托他来的,理由是帮个小忙。他还养了几个孩子,这些孩子并不是他亲生的,而是捡回来的。”
“除此之外呢?”
“他有个梦想是写小说。不过……”乔鲁诺舀了一勺冰淇淋到嘴里,皱了皱眉又继续说道,“他的反应有训练过的痕迹,不像是普通人。”
“嗯?”我来兴趣了,“这怎么说?”
“我从身后靠近他的时候,在距离一米多的时候他就反应过来了。之后家长会过程中,他用笔时的手指发力点,以及手上经年累月的老茧位置,都很奇怪。”
面对乔鲁诺评价的奇怪,我想了一下问道:“惯拿武器吗?”
“也许吧。”乔鲁诺模棱两可道。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和那位织田先生在家长会后去找你们的时候,经过走廊差点被一只羽毛球砸中。但是织田先生行动很是迅速地帮我拦住了它。”
“反应迅速而已嘛,正常人也可以反应迅速啊。”纳兰迦在习题册上画着花,不以为意道。
“不。并不是面对危险的反应迅速,更像是提前预判了羽毛球的行动轨迹,从而能够做出应对避开危险。因为他接羽毛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下意识反应。”
乔鲁诺的这番说辞吸引了阿帕基的注意。阿帕基摘下耳机,抿着唇问道:“类似于绯红之王的能力?”
“不清楚。”乔鲁诺摇头,“那位织田先生并不是替身使者,但也应该不是个普通人。”
乔鲁诺的直觉我向来没有怀疑过。如果他这么说的话,我和乔鲁诺以及阿帕基对视了一眼,得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论。
“异能力?”
“也许吧。”乔鲁诺道,“这世界上的超能力那么多,我们没必要在意那么多。只是桐弥,你自己在港口黑手党的话,就要小心为上了。”
“我知道。”
不过与此同时我也算是大概知道了织田作之助其人。如果他真的是太宰的哥哥,那倒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在全家都对他不好的情况下,还有一个人愿意给他温暖。
但是现在据乔鲁诺所说,织田作之助非但不是太宰的亲人,还有自己的家庭,有很多孩子要养。即使太宰和织田作之助的关系再好,但友情能够给予的情绪价值和心理安慰,总归是有限的。
“如果……”我迟疑着。
还没说完话,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手机,上面赫然是备注KAZE的人给我发的消息。
“怎么了?”乔鲁诺问。
“没事,港口黑手党的人给我发了消息让我过去一趟,可能是有任务吧。”我说着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只剩里面衬衫,“我先过去一趟。”
“行。”-
离开餐厅,直奔KAZE的酒吧。为了不引起注意,我特意戴了一只棒球帽,又配了一副黑方框眼镜。
酒吧是闭店状态。进去之后,KAZE已经在等我了。见我过来,他顺手扔给我一个东西。我接过来一看,才发现那是一支手枪,沉甸甸的金属枪。
“来得挺快。”他看我摆弄着枪,“会用吗?”
“会。”我熟练地拉开了保险栓,用枪口对准墙上用作装饰的黑白飞镖盘,“在意大利的时候玩过。”
“还是个有钱的少爷?普通人家应该不好接触这种玩意吧?”KAZE表情玩味,“会玩也没用,里面就一颗子弹。”
“一颗子弹我能干什么?”我忽略KAZE认错我的身份,转而纠结起了枪里只有一颗子弹这件事。
“一颗子弹的用处大了。”他顺手点燃一支烟,霭霭烟雾后的眼睛半眯起来,“有用就有用在如果你被敌人抓了,你可以用它来自杀。毕竟比起来被严刑逼供,还是自杀受到的痛苦比较小,对吧?”
我:“……”
“我会把你安排到后勤C部。正好天文馆那边缺人手,你就跟着他们去清扫现场吧。”
“行。”
后勤组未必不是好事。对于KAZE的这个安排,我很是满意。
比起冲在前线的武斗组,后勤组显然要更轻松一些。没有生命面临危险的压力,不用考虑如何在火拼中活下来,只需要负责把战后现场清理干净。而后勤组,是最适合套取信息的地方。
又或者说,后勤组的成员待在后勤组,是因为他们不想往上升吗?当然不是。这些人,能力不强,城府不深,得过且过。虽然能得到的内部消息有限,但也意味着套取他们的消息会更加容易。
后勤C组的组长真田,是个不算年轻的中年壮汉,据说是从武斗组调过来的。一路上他们对我表达了好奇,尤其绕不开的一个话题是:我居然这么想不开16岁就加入了港口黑手党;第二个话题是:能不能教给他们几句简单的意大利语。
我表示:……
不过我自然乐得这么做。利用好自己一切能吸引他人的条件,迅速拉近距离打入内部,也是我在黒帮混这么多年得出的经验。
就这样,一路上在他们“ciao”来“ciao”去、以及“你这个发音不对,听我的”、“西京你来评价一下我们谁说的意大利语比较标准”的说笑声中,我们到达了任务现场。
这是位于城郊的一处废弃天文馆,前不久才发生了一场火拼。火拼自然有港口黑手党。我们到这里的时候,火拼还没有结束。但是看着后勤组已经到达,敌人也就没有了继续打下去的想法,仅剩的几个人溃败而逃。
此时地上除了敌我双方的尸体,就是散落的枪械和密密麻麻的弹孔。武斗组成员则在一旁互相搀扶着休息。
后勤组的任务自然是负责对这些受伤的武斗组成员进行简单包扎处理伤口,清点人数,将伤亡记录在册。除此之外,尽量消除火拼痕迹,防止给政府部门留下非法暴力的把柄。
我听着真田组长的交代,主动承担起了核实伤亡人员信息的重任。
“藤井佑次郎,28岁,大腿中弹3枪,重伤。”
“北原苍介,26岁,腹部中弹1枪,重伤。
“伊藤阳太,23岁,轻伤。”
“吉野健太郎,34岁,死亡。”
“……”
这项任务对比起清理现场来说要轻松很多,也细致很多。
核实完信息之后,我把信息记录单交给武斗组的负责人手上。他们离开之后,为了增加后勤组的好感,我又主动加入了清扫队伍。
一辆辆汽车离去,跟在这些汽车最后的,是一辆看上去分外帅气的重型机车。伴随着引擎发动的巨大轰鸣声,机车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窜了就去,把那些汽车远远甩在了身后。
机车的一切肉眼可见都变为了残影,只有那抹似曾相识的亮赭色头发,即使在残影中也分外明显。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看什么呢?西京。”一旁的真田扔下手里的清扫工具,一巴掌拍到我的后背上,“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发呆?”
“刚刚过去了一辆机车,好帅啊!”我兴奋地对真田说道,“真田大哥,你知道那是谁的机车吗?”
“机车?没注意看。不过骑机车的,也就那位中也先生了吧。”真田乐呵呵地说道,“你再努力几年攒攒钱,也买辆机车自己骑着玩。”
我没在意真田对我的调侃。相比这个,他话里那句“中也先生”的分量显然更重。
“真田大哥。”我笑嘻嘻地凑近他,“那位中也大人是谁啊?是我们的上司吗?你看我有没有潜力像他一样威风?”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已经来后勤组很久了。不过我知道那位大人叫中原中也,还很年轻呢,也就和你差不多大吧。你要是实在想像他一样,就先努力进武斗组吧。”
真田说完就继续去指挥成员清扫战场了。我其实没怎么听进去他说的其他话,大脑只自动捕捉到了那句“中原中也”。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但是对他还有印象——太宰的弟弟,据说职业是男公关的弟弟,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港口黑手党的成员,还颇受人尊敬。
我觉得此时知道中原中也其实是港口黑手党成员的震撼,丝毫不亚于知道迪亚波罗和托比欧其实是一个人的时候了。
“行了西京,别再想那机车了。赶紧来干活。”真田催促我。
“来了。”我也回道。
清扫战场的活计并不轻松,当然这里的不轻松指的是体力上的不轻松。只是一直到任务结束回家,我都还在想中原中也的事情。
中原中也是黑手党?!
中原中也居然是黑手党?!
中原中也怎么会是黑手党?!
而且,那不是别的黑手党组织啊,那是港口黑手党!三天两头迫害太宰的港口黑手党!身为弟弟的中原中也不仅平日里欺负太宰,甚至还纵容港口黑手党欺负太宰?!
简直罪大恶极。
太宰的住所是废弃厂的集装箱,中原中也一辆机车可能就顶市中心一套房子。太宰受着港口黑手党的胁迫,中原中也就是港口黑手党的高层。
我不敢想象太宰知道这条消息的话,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心不在焉地回了公寓,简短地向乔鲁诺和阿帕基说了一下港口黑手党的基本情况和部门分布。
“横山应该是武斗组的人。但具体是哪一个小组还不清楚。等有机会我再去查。”我说完把棒球帽往茶几上一甩,瘫到了沙发上。
“怎么这么累?”乔鲁诺贴心地递过来一听可乐,“想当初你埋伏一天一夜都不会累成这样。”
“心累。”我闭着眼睛休息,连话都不想说。
“怎么出个任务出到心累了?”乔鲁诺好奇问道,“难道是和你男朋友有关系?”
“嗯……怎么说呢?”既然乔鲁诺提到太宰了,我干脆也就坐了起来,“我本来以为他的身世已经很惨了。可是我没想到——他弟弟居然是迫害他的港口黑手党的高级成员。”
乔鲁诺思考瞬间,点头道:“确实很惨。”
“所以我想……”
“但是桐弥,这不是你造成的。所以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乔鲁诺截断了我的话,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想要帮助他,可是帮助他之前,你可以试着不代入他。”
乔鲁诺的声音温和有力,却让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什么意思?”我问。
“你最开始遇见他,是因为什么呢?”乔鲁诺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如果我猜的话,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危险。而你没有忍住,出手帮助他了。”
“你怎么知道?”我皱眉,“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才对啊。”
乔鲁诺莞尔:“你向来是这样的,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注意过。你出手帮助人,永远是因为碰到了欺凌。从我们认识到现在,没有一次例外。”
我沉默了。
我试图去回想,第一次遇到太宰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想法。
其实我之前也会出手救一些人。可能就是像乔鲁诺所说的那样,我很会代入。又或者说,我很会幻想。我会把自己代入被欺负的人,试图去猜他们的想法。
他一定很害怕吧?他一定很痛苦吧?遇到这种事情他一定很无助吧?很渴望有个人能从天而降帮助他吧?
而我会有这种想法的根源……
“桐弥,你已经长大了,你不是小时候那个被欺负到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了。”乔鲁诺一语点中了我。
我又想起了太宰。那个处在小巷子里的他,被黑手党围着的他,被阳光抛弃的他,在我把他带出来之后,他笑了。
一般我救出来的人大多精神恍惚,身体颤抖,从惊恐中回不过神来,我能让他们的身体脱离痛苦,可是我拯救不了他们的灵魂。唯独太宰,他笑了。只那一笑,阴霾都被驱散殆尽。
“或许你说得是对的,乔鲁诺。”我说,“我可能确实过于,代入了。”
乔鲁诺过来抱了抱我,像是一个真正的哥哥,他的身上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和乔鲁诺分开,我继续说回刚才的话:“如果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情的话……”
“什么事?”
“给太宰一些,家的温暖?”我尝试组织语言,“你们知道的,他心理比较孤僻,警惕心又高。所以如果我想拜托你们给他一些家的温暖的话……好吧我知道这是一个十分抽象的事情。”
纳兰迦本来听得还很投入,直到听完我说的这句话,才一副认真思考问题的模样,半晌缓缓举手。
乔鲁诺:“纳兰迦,你说。”
纳兰迦为难地挠了挠头:“别说就现在我们四个人凑不出一对健全的父母,就是加上布加拉提他们,也凑不出来啊。我、我想象不出来啊。”
我:“……”
乔鲁诺:“……”
阿帕基:“啧。”
最后,还是纳兰迦打破了沉默的气氛。对于这件事,他拿出了百分之百好玩的积极劲头:“所以,我们要怎么做嘛?当黒帮杀了那么多人,还没干过这种拯救他人心灵的事呢。太宰一定会被我们感动得眼泪汪汪然后强烈要跟着我们回那不勒斯加入PASSIONE吧,那样的话应该让谁给他做测试啊他也会觉醒替身吗……哎呦!”
我收回拍到纳兰迦额头上的巴掌:“纳兰迦,你住脑。”
“如果真的想帮他的话。”阿帕基一针见血,“与其想着怎么让他感受到别人的友善,不如从根本上让他坚强起来。”
“这怎么说?阿帕基,展开说说。”
“桐弥你也说过他是爹不疼娘不爱弟弟还总是欺负他对吧?他自己还总是受到黑手党的胁迫。”阿帕基不紧不慢地分析道,“既然这样的话,让他感受再多的爱也没用。不如让他自己有了力量,能够自己主动地去反抗那些对他不好的人或事。这样才是有用的。”
我眼前一亮:“所以你想……?”
“让他感受一下「热情」吧。”-
我忙起来了。或许事情有了一个开头之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边中原中也其实是港口黑手党高级成员给我的震撼还没有消下去,那边KAZE就开始频繁给我发消息外出任务了。其实港口黑手党身为横滨的龙头势力,也能从中窥得一些事情——比如说,横滨最近并不是很太平。
我的生活倒是回归了正常。正常上学下学,正常逃课去执行任务,正常回教室休息补觉。唯独和太宰独自相处的时间变少了。就连他昨天约我放学一起回家,都被我狠心拒绝了。
今天下午第二节是体育课。执行完任务回来,虽然错过了第一节数学课,但是体育课居然神奇地被我赶上了。
“桐弥,一起来玩球。”吉竹招呼我,“你接球最准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可能就要输了。”
“今天不太舒服,改天再玩吧。”我摇头拒绝,顶着吉竹遗憾的眼神坐到了体育场的边缘。
不过我刚坐下喝了两口水,眼前就落下一片阴影。我抬头看去,太宰的脸一半隐在阴影中,显得格外有压迫感。
“诶?太宰。”我挪了个位置,拍拍旁边的石阶,“来坐。”
穿着一身深蓝色运动服的太宰没有坐,他拿着一根棒球棒站到我面前,眼神中带着令人感觉危险的审视:“桐弥,你最近很忙吗?”
“嗯?!”我身体一凛,快速摇头,“没有。”
“哦懂了,那你是找到新的好玩的事情了,所以不想玩谈恋爱的游戏了。”太宰恍然大悟。
“不对,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不知道太宰从哪来的这么奇怪的脑回路。
“昨天,你没有帮我便当,害我饿了半天肚子。并且在美术课的时候直接翘课离开了。”太宰居高临下,细数着我的罪行,“今天中午,我找你去天台,你直接拒绝离开了教室,直到刚才才回来……”
“对不起,我错了。”我利落地滑跪道歉。
不过我现在也没有起身的力气。
中午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一颗子弹擦伤了手臂。本来并没有多大事情,黒帮火拼受伤是常有的事,因此我只是简单包扎之后就回了学校。反正校服一遮,这些高中生们看不出来什么。
“对不起嘛,来坐来坐。”我伸手去扯太宰的胳膊,“你别举着那个球棒,我害怕。”
“害怕什么?”太宰问。
“害怕你打我。”我说。
“好了,别气了,来坐一会。”我硬是把太宰扯得坐了下来,“明天一定给你带便当。你说想吃什么,我今天晚上就提前准备好。”
太宰没说话,挨着我坐了下来。
其实他时常是很懒散的样子,坐着会盘腿,或者曲起一条腿。站着的时候又会随时随地倚着一切能让他倚着的东西。现在他也这样,坐下之后盘起了腿。
膝盖屈起,蹭到了我垂在身侧的胳膊。那一刻的撞击说实话力道并不重,但是我胳膊本就有擦伤的缘故,还是让我没忍住“嘶”了一声。
太宰好奇侧目。
我把胳膊挪到身前,假装无事发生。
他戳了戳我:“怎么了?”
我若无其事:“没事。”
太宰:“真的没事?没把你撞疼?”
我:“真的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
“哦~”太宰拉长了尾音,一副“我懂了”的模样。然后又趁我没注意,伸出食指快速戳了一下我的胳膊。
我没忍住又“嘶”了一声。
是的忍不住疼是很正常的,毕竟我是黒帮不是忍者。
这次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当然,太宰也没有再给我狡辩的机会。他大力捏住我的胳膊挪到他那边去,又翻开了我的校服袖子。
只被简单包扎过的伤口经过体育课活动以及刚才太宰的不小心撞击现在正在往外渗着血。血将纱布染成了一种浅粉色,还散发出了微微的血腥味。
“受伤了。”太宰轻戳那个伤口,“原来这叫没事。”
“真的没事,不是很严重。”我想把胳膊扯回来,但是被太宰强硬地箍在了怀里。
“走吧。”太宰起身。
“去哪里?”我不明所以跟着他站起身。
“去校医室啊。”太宰盯着血渗得越来越多的纱布,“不然你想失血过多而亡吗?也行,你失血过多成了干尸,也好提供一个校园恐怖传说素材。”
“真的没事啊。”我心虚地小声说道,“其实放它自己在那里,它也可以自愈的。”
不过虽然这么说着,我还是在太宰的监视下来到了校医室。这个时间是上课时间,所以比起真正身体不舒服的学生,更多的是不想上课的逃学学生。
校医给我解开纱布,又重新清洗和处理了伤口之后,才再次缠上了新的纱布。在这期间,太宰就一直斜倚着一旁的办公桌看着校医为我处理伤口。
“桐弥。”趁着校医去给一个学生做紧急处理,太宰突然开口道,“你不是之前被指甲划了一下还说疼吗?现在怎么突然又不疼了?”
“之前那是……”我挠头,“现在这是……总之不一样的。如果我告诉你了,你会担心我吗?”
“担心不担心的先不说。”太宰凑到单人医疗床旁边,按住我的肩膀,盯着我一字一句说道,“这个伤口倒是很少见。像是擦伤,又像是烧伤。”
像是擦伤。
又像是烧伤。
被子弹擦过是这样的。如果是枪伤,那会更恐怖。进入人体是一个小弹孔,但皮肤下的组织,全都会被破坏掉。
我惊讶于太宰的细心和敏锐,他居然能注意到这些。甚至还能分辨伤口的不同形状。也对,在我被纳兰迦划伤脸颊那次,他就精准辨别出了刀伤。
一时间我在大脑中迅速找寻着和子弹擦伤能造成类似状况的原因。只是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太宰,头就被他强硬地抬了起来。
“桐弥,你在瞒着我一些事情哦。”
太宰的鸢瞳像是镜子一般,能轻易照出我心底所有的想法。我在瞒着他什么?我瞒着他加入了迫害他的黑手党组织。太宰说过不喜欢黑手党的。
“对,瞒了。”我干脆承认了。
太宰没想到我居然这么干脆利落地承认,有点断线地眨了眨眼睛。
我顺手把胳膊搭到他肩膀上,又勾着他的脖子往下压,一直压到距离我的脸不足十厘米处,我在太宰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太宰,你要不要猜一下,我瞒了你什么。”我轻声诱他,“你猜对了,我给你带一周的清蒸甜蟹。”
他撑着我的肩膀起身,舔了舔唇:“猜不出来。”
“好吧,那我只能告诉你答案了。”我说,“其实我给乔鲁诺他们说了你是我男朋友,虽然也许你不太喜欢我的自作主张,不过我还是这样做了。”
我垂下眼睑故作可怜:“你会原谅我吗?”
太宰慢吞吞地说道:“桐弥,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在别人面前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一愣。
太宰继续说道:“分明是你,考虑太多。”
“是这样吗?”我突然有些开心起来了,“太宰,我告诉乔鲁诺他们你是我男朋友,他们都表示你很好。所以明天周末,我可以和你玩吗?”
“可以。”太宰点头。
是“可以”,而不是“看情况吧,没有事情就可以”。这似乎是太宰第一次对我用了肯定句式,而不是把其他事情排在之前,把我的邀约排在次位。
“那我们明天先去找乔鲁诺他们,这也可以吗?”我问。
“为什么先找他们?”太宰不解。
“因为……”我思索片刻说道,“他们很喜欢你,在知道你的集装箱塌了之后,一致决定想要给你家的温暖,因此给你特别安排了一场仪式。”
太宰:“……?”
太宰:“我可以知道是哪方面的仪式吗?”
我摇摇头故作神秘:“是热情的仪式。”-
虽然太宰再三追问,我也没有告诉他“热情的仪式”究竟是什么仪式。这是由纳兰迦一手操办的,连我都不知道内容。
第二天我和太宰来到餐厅见乔鲁诺他们三个。太宰刚进侧厢,就脚步微顿,有点后退的想法。我不明所以,进去一看,那三个人已经脱下了在日本低调的穿着,恢复了意大利的装扮。
乔鲁诺梳好了他的甜甜圈。
阿帕基涂好了他的口紫。
纳兰迦穿上了他的吊带。
我:……
不怪太宰对这种场面感到震惊,就连我,时隔好几天之后乍一看到队友这么全副武装也感觉到很震撼。更重要的是,这三个人如出一辙的严肃表情,像是在开什么严肃会议。随着太宰的到来,他们统一转头,将视线聚集到了太宰身上。
太宰:……
他好像真的有点想跑了。
不过按照太宰爱凑热闹的性格,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融入了乔鲁诺他们的圆桌会议,跟着他们一起坐直身体表情严肃。
纳兰迦:“……”
乔鲁诺:“……”
阿帕基:“……”
太宰:“……”
侧厢寂静片刻,最终还是纳兰迦首先没有憋住劲。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没有正形地趴在桌子上:“什么嘛,就是一个普通的日本高中生。”
太宰眼睛中闪过兴趣。
接下来,由纳兰迦宣布仪式流程,由我给太宰进行实时翻译。
纳兰迦:“首先是我们的热身运动——太宰,你像我这样摆这个姿势。”
说着他起身,举起手臂扭曲身体做了一个极致高难度的动作。伴随着他的动作,肌肉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分外有美感。
太宰好奇地起身,学着纳兰迦的动作,和他一起做。纳兰迦一连换了好几种姿势,太宰就跟着学了这些姿势。
虽然开始的时候太宰学得并不是很像。但是伴随着身体四肢的舒展,后面居然也学得有模有样。只是可能由于他比较瘦削,又穿着沉闷的黑色风衣,所以并没有展现出来这些姿势的力量感和美感。
“唔……”纳兰迦做完一轮,不是很满意,他打量太宰半晌,打了个响指,“太宰,卸下你的风衣。”
太宰听话地卸下风衣,又在纳兰迦的指挥下摆了几个姿势。只是太宰做完,纳兰迦还是不太满意地挠了挠头:“哪里不对劲的感觉。”
他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阿帕基。阿帕基放下茶杯,一针见血:“不够热情!完全不是热情的风格!”
纳兰迦眼前一亮:“对啊!就是缺少了热情的味道。阿帕基你太厉害了!那要怎么才能热情起来?!”
阿帕基轻抿了一口茶:“先换上热情的衣服再说。桐弥,你衣柜里的那些衣服,总有适合太宰穿的吧?”
太宰缓慢地睁大了眼睛,眼底满是震惊:“……?”——
作者有话说:推文时刻:
我的笨蛋小狗的jo文→《给迪亚波罗当狗你无需自卑》by离邯,书号9799256
她的乱七八糟泥瓦房文案↓↓↓:
大概是给迪亚波罗和多比欧当狗的故事吧,好喜欢修勾,是喜欢当修勾,凶得欠收拾、一收拾就老老实实摇尾巴、嘴硬心软、打完继续舔主人手,会得寸进尺,观察主人反应然后明知故犯的那种贱嗖嗖的修勾。
托比欧会给毛发乱糟糟的修勾整理毛发(?
起初,西塞尔只想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绑定一个什么人,然后获得强大的力量。
他选中了镇子上最懦弱柔软的多比欧。
西塞尔准备掌控多比欧,这样能一举两得。洗脑主人,狗王之王。
直到他被突然出现的粉发青年勒着脖颈的项圈踩在脚下。
西塞尔.跪的超快.被揍了一拳嚎的超大声:主人!你才是主人!
然后在迪亚波罗气消了直接继续犯贱试探(?
1.迪亚波罗和多比欧是双重人格设定
2.西塞尔是口嗨类型,不是什么好人捏,慎入
3.xp之作请别骂我,谢谢
17、DAY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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