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糊着说：“或许你该给我一颗子弹。太折磨了。”


    不管是雨水还是毒药的痛苦，都太疼了。


    织田作之助抿紧了唇，这个人不打算兑现。


    织田作之助解开了他的绳索将人拖进了房间。


    下一秒，藤原东迎来了更深的痛苦。


    卸了对方手脚，织田作之助将匕首扎进了对方的肩膀。


    在惨叫声中，淡淡看着对方的织田作之助问：“你清醒了吗？”


    疼痛一阵阵冲击着意识，藤原东从毒药中醒过神。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真残暴啊。


    怔愣之后，藤原东笑出了气音，“醒了。”


    “送我去正厅吧，我会让人放了他的。”


    疼痛让他清醒，只有接受了黑手党这条路，他才能活得开心。


    那个老头子说的没错，把他绑树上一天他就能改变主意，愿意当一个黑手党。


    织田作之助得到想要的答案才把卸下来的关节给他接上。


    藤原东现在可不会轻看这个少年了，对方可是把他家老头子杀死的人。


    他主持了秩序，让人放了青山。


    织田作之助隐藏在黑暗中审视着这个人。


    对方对黑手党内的掌控倒不像是一个会被绑在树上淋雨的人。


    收回视线，织田作之助靠着墙等着对方。


    藤原东坐在找来的轮椅上，目光看着自己的腿。


    真狠啊。老头子。


    毒了他的双腿。


    藤原东突然想起来在雨中看见的那抹红色。


    他转头看向阴影处，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问他。


    “延长一个月的雇佣时间怎么样？你保证我的安全，我保证不让藤原组的人再找报社的麻烦。”


    接下来的一个月过得很快，藤原东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只记得织田作之助在一个夜晚悄无声息的离开。


    那时候正好是一个月。


    ————


    回神后，藤原东抽了下手指，他体内的毒让他有些疯狂地笑着。


    “相遇后变化真的太多了。不愿意做黑手党的我变成了染血的黑手党。”


    “你变成了一个杀手。”


    “我的父亲是你杀的第一个人吗？”藤原东在樱花下问着他。


    织田作之助歪头看他，“不。在遇见你之前我就已经杀过人了。”


    藤原东很放松，耳边是樱花被风吹得摇晃的声音。


    “怎么说？”


    夜晚即将来临，这些樱花也没了明媚的样子。


    织田作之助告诉他，“我第一次杀人是报复杀死我父亲的那两个黑手党组织。”


    他的语气平静，似乎那次报复也这样平静。


    “我在他们的据点布置了炸弹解决了所有人。”


    织田作之助还记得那场火焰，也记得他用一场爆炸解决了多少人。


    系统意外了。


    那个时候系统还没有遇见织田作之助，它不知道这个经历，这时候惊讶地问：[作之助亲！原来你一直是个杀手吗？]


    它遇见作之助亲的时候是他十二岁的时候。


    在更早之前他居然已经染血了。


    [那只是一次报复]


    他不认为他那时候能被称为是杀手。


    收取雇佣金去杀人的才是杀手。


    藤原东只是笑着。


    他很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藤原东想，果然啊，在织田作之助身边才仅仅一天他的痛苦就减轻了这么多。


    在他离开之后，他一直在被体内的毒折磨着。


    这些毒素把作之助变成了他的执念。


    山口这时候回来了，他的手上捧着一个手提箱。


    “老大。你让我去拿的东西。”


    藤原东示意他打开。


    “这是给你的报酬。等你杀了我之后山口会将这些东西交给你。”


    织田作之助稍微看了一眼，注意到有他想要的录像带就收回了视线。


    山口听见这句话没有反应，只是手紧了紧。


    他知道老大一直不想在黑手党里生活，身上的毒也一度折磨着他。


    老大并不想死。


    他见过老大被毒药折磨的样子，那么痛苦都挺过来了怎么会真的想要死亡。


    藤原东唇角弯起笑了一声，温润的声音很难说能和他之前算计织田作之助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说出口的话却很冷漠。


    “作之助，你知道我原本想做什么吗？”


    织田作之助掏出了枪，他知道他打算进入正题了。


    “你原本的计划里是不是打算炸我的房子？”


    织田作之助看着他问。


    系统是知道这件事的，它歪了歪头，作之助亲怎么察觉到。


    很好推，藤原东说了他想要让他杀了他。


    织田作之助不想理会，他没有理由杀面前这个人。


    一没报酬，二没仇怨。


    察觉对方想要他不得不杀死他之后，织田作之助想出来的方法就是从这两点上找他可能被算计的地方。


    想要他杀人可以雇佣他。


    还有一点会让他有杀意的就是对方毁了他保护着的房子。


    先前的藤原不愿意用雇佣的方式，选的应该是第二种。


    织田作之助等着他的答案。


    确实如他所想。


    藤原东的语气很淡，他在安静的庭院内说出了他原本的打算。


    “那个情报贩子是让你更相信青山春被港口黑手党带走的手段。我原本打算让那个代号清酒的杀手晚上带那个小孩引你上港口黑手党的游轮。你杀死清酒的时候会在游轮上看见我。我会告诉你我炸毁了你的房子。”


    “那栋房子对你很重要。我会毁了它，你会恨我。我会被你杀死，你会亲手报复我。”


    藤原东笑着看他，“但你也会死。”


    织田作之助看见了那片金眸中的笑意，突然想起了初次见面的藤原。


    那时候满身是血却笑意直达眼底的藤原。


    现在的藤原变成了横滨这团火焰里的一缕。


    在他面前，藤原东继续说着。


    “那艘游轮上安装了炸弹，港口黑手党邀请了这片区域所有有点实力的黑手党头领。游轮远离港口的一瞬间就会引爆。”


    藤原东说出这句话笑了一下，“我对他们的利益交易不感兴趣，但是看在他们把地点选在海上我愿意登上那艘游轮。”


    “我们会一起死亡。”


    “会带着彼此的恨意死亡。”


    他想要利用所有条件完成这个目标，在蓝色的大海上死亡。


    像是作之助的眼睛。


    织田作之助：“你什么时候打消了让我恨你的想法？”


    藤原东：“你说我挑剔的时候。在你的记忆里有我。那一刻，我感觉到手里握着你这只风筝的线。”


    他看向远处的沉日。


    “作之助，你说我挑剔。我觉得你固执。”


    “你不肯和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联系，全凭着一份雇佣关系和其他人联系着。”


    “依田夫妇雇佣你，你就保护他们的小店。”


    “青山雇佣你，你就保护他的报社。”


    “我雇佣你的时候，你就帮我扫清其他派系和暗杀。”


    藤原东的眼中叹息着，“你说我可以雇佣你的时候，我就明白让你恨我根本不可能。”


    “你把自己变成了一把冰冷的刀，除了父母，一丝情感也不会为谁牵动，恨意也不会让你动容。”


    藤原东看向他，笑道：“也许在游轮爆炸的时候你只会想，失手了。多余的想法什么也没有。”


    “你太固执，一点不肯让自己染上属于别人的情绪。”


    “我就想，也许我不该追求恨意，初遇已经是我在你这柄刀上留下的痕迹。”


    他的话让织田作之助挑眉。


    这是藤原东没见过的表情。


    在他总是平静的面容上出现的挑眉让他的红发都张扬了一瞬。


    “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同归于尽。


    织田作之助看见了他头顶上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出现的东西。


    织田作之助在内心敲了敲系统。


    [你应该好好看看你的buff]


    [它的全名是不是叫他头顶上的那个东西]


    系统茫然，头顶？头顶还能有什么东西。


    系统闻言看了一眼藤原东，然后震惊了！


    [buff执念寄生体：今天也是想要喝同归于尽恨意对象血液的一天]


    ［基础效果：渴血。］


    几乎在他看见的一瞬间，它看见这个闪闪发光的白色词条裂了。


    真裂了。


    系统隐隐觉得自己的宿主好像触碰了不得了的领域。


    它打开了自己的负面buff库，看见了里面的内容。


    原本看不清的地方显示着和那个人类头顶一眼的文字。


    同时它看见了破解原因。


    [寄生体对同归于尽人生结局的执念消失，buff无法寄生，请回收后重新投放寻找新寄生体]


    系统没理会后面的文字，它看着作之助亲长大的，两年也是看着长大。


    真做出让他讨厌的事情可不行。


    把这个buff从对方身体里抽回来彻底结束这个buff，系统有点心情复杂。


    这个人类想要和作之助同死，现在作之助打消了他的执念。


    作为一个职业完美值系统，buff这个东西是它最好用的奖励库和惩罚库。


    主要不费多少能量，它每次都要攒返程的能量。


    任务完成的能量一九分，宿主九，它一。


    攒回家能量要攒很久的。


    它甚至放出奖励buff也不管它们怎么回事，也没有多付出能量帮宿主控制生效的时刻，每次都是任务一完成就立刻生效。


    现在，系统抽搐了一下，它知道为什么这些buff不耗费能量了。


    它们自己寄生了能量体。


    以往的宿主都对正面buff极为感兴趣，所以也不会有人想这些buff怎么生效的。


    毕竟，他们拿到诸如[团宠buff][财富增倍三倍buff][精力百分百buff][体质加强buff]等等的buff都是立刻应用来为自己增加利益，没有人想到解buff。


    就算加了负面buff，大多数也是想怎么把负面buff利用上或者规避掉。


    但现在，作之助亲凑到寄生体旁边给它亲身表演了一个徒手解负面buff。


    系统纠结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宿主。哪怕这可能让它没有了能限制宿主的手段。


    有些东西一揭开面纱就没有了威胁作用。


    [系统：作之助亲，您面前的人类是buff寄生体。]


    说了一句废话后，系统：[您解除了寄生体的执念。没有了想要和您同归于尽的情感，buff无法寄生已返回数据库]


    [那你们是怎么解除的？]


    织田作之助听着这个结果，好奇它们的办法。


    系统支支吾吾猜测：[大概是您职业评级完美后，出现负面buff的语音播报但系统数据库不会释放buff去寄生生命体]


    以前的宿主没人想过在职业评级完美后故意让负面buff出现，毕竟能不出现负面的东西最好。


    它觉得自己这个解除办法，有点low。


    完全没有作之助亲的神奇。


    能让buff寄生体暴露出来，它都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


    织田作之助听明白了。


    它是说评级完美后的负面buff就是说出来唬人的。


    红发少年懂了之后不再关心这个话题。


    织田作之助思考了一下，对方要求是杀他的时候有点感情。


    这个要求。


    很简单。


    织田作之助确实觉得简单。


    在夜晚来临的这个时刻，月白的光芒照亮了少年白皙的脸侧。


    红发少年稍显青涩的面容一瞬间变化，冰冷的钴蓝色眼睛融化成柔软的海洋，微小的笑意在唇角勾勒出清浅的弧度。


    藤原东有一瞬间被微笑的少年那双眼睛吸引住。


    他这幅样子完全看不出之前是个冷漠的少年杀手。


    “你并不了解我。”


    带着能称为闪亮的青春气息的笑容，织田作之助垂眸，向前一步靠近，看着身下的金眸。


    手枪点在对方的额头上，织田作之助搞清楚了他为什么会加强buff就失去了陪他继续玩去的兴趣。


    冰冷的枪口让藤原东回神后突然发觉，这个人并不是不会调动情感，作之助只是懒的表现情绪。


    他突然清醒了。


    “作之助。你在欺骗我。”


    “从你说出对我的那些评价开始你就在欺骗我。你让我误以为我们的过去在你心里有点分量。”


    藤原东哑然，他仰头看着这个用枪指着他的少年，“我仍然觉得你固执。”


    织田作之助听着他这个评价，手枪中的子弹射出。


    他已经保证了那孩子和他母亲的安全，也知道了游轮上会发生什么，清酒会用什么手段，这个人他不需要了。


    他的评价自然也没有价值。


    樱花树下的枪响没有惊动任何一片樱花的花瓣。


    织田作之助在这个瞬间抬起另一只手向旁边的山口出枪。


    他惯用双枪。


    子弹洞穿了对方的额头。


    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提箱，织田作之助一步步远离这个地方。


    [系统：作之助亲，不是答应他的雇佣了吗？！]


    怎么突然杀死他了？


    他的突然转变把系统都惊到了，它以为作之助亲真的会做到对方的雇佣。


    结果这个少年直接选择出枪。


    [我杀他的时候确实有情绪]


    织田作之助冷淡地说着，仿佛刚刚的演戏仿佛不存在。


    [我完成了对方的要求]


    原来是这样啊，系统点头，作之助亲在说演出来的情绪也是情绪。


    接着，系统恍惚着欣赏了这个红发少年的报复，它看不过来了。


    织田作之助走出去就遇见了藤原组的人。


    提着手提箱的少年抬手射杀了对方。


    沿途遇见的所有人都被他用枪杀死了。


    这个夜晚，整个藤原组从横滨消失了。


    回到家里，织田作之助洗干净身上的血，现在正在擦头发。


    系统还在恍惚。


    它设置任务的速度都赶不上对方杀人的速度。


    索性没再播报语音等着最后结算。


    看着面前的完美评分，再看看画面上踏过尸体，血液在脚下流淌的少年。


    系统只有一个想法。


    太好看啦！


    每一个细节，不管是流淌的血液，深沉的夜色，少年冷酷的表情，都完美的让人觉得美丽到至极。


    它要给作之助加增益buff！


    系统：[作之助亲。您的完美杀人画面已提交。速度提升buff已上线]


    [时限为一个小时哦]


    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织田作之助对系统提出了一个要求。


    “你的能量能为我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财富，美貌，生命，只要你想，系统能量都可以做到。亲亲]


    “如果我想要让你把我的房子放在另一个空间，你能做到吗？”


    织田作之助得到了否认的答案。


    他的能量值不够做到这点。


    “那把它缩小呢？”织田作之助问它。


    [这个是可以的，亲亲。]


    织田作之助换上了崭新的衣服走出门，黑色的风衣在夜色下融进夜晚。


    [现在你做吧。我要你将我的房子变小]


    [好的。亲亲！]


    系统握拳，作之助亲对他有要求了唉！


    干净整洁的小别墅在织田作之助面前变成了一个模型大的东西。


    在他周围有一圈黑色物体，织田作之助认出那是炸弹。


    没有理会它们，纤长的手指捡起小房子，织田作之助放进了大衣口袋。


    藤原东的事情告诉他，用之前的方法保护房子在现在的横滨不合适。


    他不可能在爆炸中保护它。


    系统：[作之助亲要去做什么？]


    [去找清酒]


    [去游轮？那个地方不是要爆炸了吗！作之助亲去那里干什么！]


    [他不会上游轮的。藤原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清酒能察觉出他不对劲]


    [那亲亲打算去哪儿找？系统亲可以提供信息！]


    系统推销自己，它想要作之助用能量从他这里买东西。


    这样它可以赚宿主的能量。


    [去吉村那里]


    织田作之助觉得那个与众不同的杀手应该会和他有点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