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悬乐高中9

    路知遥要到图书馆去,他发现这个学校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仅是那四个男主有异常,身边的普通人也不对劲。


    图书馆存放着校历史,或许他可以在那里找到些线索。


    由于低血糖,还有那个时不时会发作的病弱buff,路知遥走在路上走得很慢,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本书,低沉而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抬头对上了一双像月亮一样温柔的蓝眼睛,温修与朝他笑了笑,“你要去哪?”


    路知遥没什么力气,礼貌而疏离地回答:“图书馆。”


    温修与目光落在那截薄白的颈上慵懒趴在的小白蛇,眸光闪了闪,“正巧,我也去那里。”


    似乎是好奇,温修与舌根抵了抵,“这条小蛇看着倒是熟悉,是你自己养的吗?”


    路知遥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是,它自己跟上来的。”


    小白蛇好像听懂了他说的话,蛇信委屈地吐着,蛇头轻轻抵着下颚,哭唧唧地发出了嘶鸣声。


    温修与似非似笑地扫了戏精蛇一眼。


    小蛇应激地做出攻击的姿态。


    “既然顺路的话,就一起吧。”路知遥抬手挡住小蛇,眸子微敛低声让小蛇到手上来。


    他的动作很随意,却又能看出那种小心翼翼的温柔。


    明明是这样冷漠疏离的外表,拒之人外的性子,却又一颗柔软善良的心,病气与脆弱,坚定与执着,矛盾与复杂交织在这样纯白的灵魂上。


    好漂亮。


    温修与像是发现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手指神经质地捻了捻,明明背着光,却能看见一双发亮的眼,像是窥见猎物时,闪烁着的兴奋而黏腻的光。


    黏腻而阴郁的视线在他脸上、脖颈、身体上下停留,路知遥感觉自己像是被装在玻璃瓶子里的人,而视线另一端的人是玻璃瓶子外边观察他的人。


    “会长这样盯着人,是没见过人的脸吗?”路知遥冷漠地从那道黏腻的视线范围中推出。


    温修与笑笑,顶了顶腮,“确实没见过,不好意思。”说完他好像才如梦方醒般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不礼貌,谦卑又虚伪道了歉。


    缠绕在路知遥小臂上的小白蛇顺着袖口探出了脑袋,蛇仗人势,对着这个假人假面的臭蜘蛛龇牙咧嘴地威胁。


    哼,它有知遥,他没有,这就是它任性的理由。


    温修与掀起眼皮,轻描淡写地看了小蛇一眼。


    “会长知道自己像什么吗?”路知遥,湖蓝色的眸子折射出冷淡的锋芒,“像一只等着主人奖励食物的狗。”


    【未知值+++】


    又是这样。


    路知遥觉得莫名其妙,难道这些鬼怪很喜欢他骂它们吗?


    温修与弯了弯眸子,好像很受用似的,他一步步向前,像蛛网一样无声而又危险地逼近对方,直到路知遥避无可避,生生被逼退到树上,“小路知道吗?蜘蛛就是这样,设下陷阱,一步步等待着猎物掉落到蛛网上,然后被分解、蚕食。”他的语调被特意地拉


    长,额前的碎发伴随他的动作散落,有一种阴郁又狂气的疯感。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对方身上萦绕着的雪松香,让路知遥本就不怎么清醒的意识更加昏沉,余光中他瞥见了茂密的绿叶错综复杂,碎金色的光线照在这颗树上,斜望过去,看上去就像一圈又一圈紧密又危险的蛛网。


    小蛇也从袖口整个爬了出来,蛇身紧绷,竖瞳收缩紧盯着对方,危险地朝着温修与发出“嘶嘶”声。


    烦。


    路知遥掀起眸子,抬手掐住了对方修长的脖颈,温修与被牵得身体向后仰,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他清透的嗓音微微沉了下去,“适可而止,会长认为很有意思?”


    温修与定定地看了路知遥一会儿,喉结随着呼吸滚动,然后笑着抬手投降,“小路要去图书馆做什么?”


    懒得和这只鬼怪纠缠,路知遥把不安焦躁的小白蛇压下,哄了句“乖”,便带着小白蛇悠闲自在的走去图书馆。


    留在原地的温修与甩了甩右手,盯着尾指头轻笑了一声,在他尾指的内侧赫然是被小蛇咬出的两个血洞,鲜红的血液顺着血洞流出。


    “独占欲还真是强啊。”他意味不明道。


    悬乐高中的图书馆很大,里面收藏着各类藏书,装潢贵气典雅,采光也很好,螺旋式的阶梯直达穹顶,墙壁呈现一种象牙白的漆色,淡金色的柔光透过窗子打进图书馆内,柔和温暖。


    路知遥要找的是记录着悬乐高中校历史的册子,以及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之前空闲的时候,他找到了有关当年跳楼的相关资料,跳楼的人叫作童年——是一位特招生,平时成绩很好,长相清秀,性格内敛温顺。


    校历册子很厚一本,古老而厚重和这座图书馆显得格格不入,打开册子,浓厚的纸气味扑面而来。前半本大概就是讲悬乐高中创建、背景、精英人才之类的辉煌历史,后半段也大差不差,但唯独中间,丢失了两张纸页,有很明显被撕去的痕迹。


    路知遥仍在翻着,光线却突然暗下,光滑的地面上倒映出欣长的身影。


    是温修与,手里拿着一本书,他穿着白色毛衣,衬得他满是书卷气,气质温和又无害。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温修与笑着看他,指了指路知遥的旁边。


    他们处于书柜与书柜之间,宽度足够,空间也大,温修与别的地方不去,非要坐在他身边。


    “随你。”路知遥说完,温修与就在身边坐下了。


    “原来小路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些。”温修与看清了路知遥手上册子里的内容。


    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册子上,而是抓握着册子的那双细长薄白的手,骨节漂亮,手背上秀丽而不过分突起的筋络,每一寸都生得刚刚好。


    一双适合被拿去珍藏起来的艺术品。


    近距离下,温修与闻到一种在山雪下融化时弥漫的纯净的雪莲香。


    他视线上移。


    是路知遥身上的味道。


    ……?


    目光过于炙热,路知遥想去忽视都不行,他眉头蹙了蹙,偏头去看对方。


    显然面前这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鬼怪知道些内情。


    温修与指了指路知遥手上册子里被撕下的那两页,“你想知道更多吗,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没有什么别的要求?”路知遥抱臂看他。


    这世上没有什么天降的好事。


    路知遥显然不信温修与这么好心。


    “小路未免把人看得阴暗了些,虽然我的目的是想让你更听话一些,但想帮你的心也是认真的。”温修与笑了笑,身上的白色毛衣衬得他更是温和内敛,好似是真的想帮上路知遥忙。


    鬼怪倒是挺真诚,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


    但话说回来,这又何尝不是换种说法的傲慢。


    小白蛇慢悠悠地从路知遥脖颈处爬出,吐了吐蛇信子,俨然一副正宫的模样,那双温修与眼中漂亮的手揉了揉小蛇脑袋。


    他看见清冷疏离的美人对他笑了笑,说,“或许我不止可以只问会长。”


    是啊,鬼怪在污泥里待久了,看见深渊里出现了一抹光,总是会不择手段地去争、去抢、去夺,但鬼怪们的力量又太强大了,人类的身体又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就会坏掉,不舍得用力,不舍得破坏,不舍得摧折,这样漂亮的灵魂,该被好好温养在玻璃瓶子才对。


    温修与可以用有很多强硬的手段迫使路知遥听话,但正如印证了上面的想法一样,那颗或许仍在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他不舍得。


    温修与深蓝色的眸子暗了暗,嗓音晦涩,“那你可以叫我的名字吗?”


    “什么?”路知遥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叫我的名字。”这次是近乎恳求的语气。


    路知遥定定地注视着面前卑微到有些可怜的男人,移开目光,清冷的嗓音缓缓吐出那个名字。


    “温修与。”


    叫个名字而已,对他也不会掉一块肉。


    “可以了吗?”


    他还没说出口,肩胛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路知遥被巨大的力气推到书架上,后脑被温柔地护住,温修与以一种执拗到近乎揉进骨子的力度将他按在放满书本的书架上。


    “对不起,把你弄疼了。”他冰凉的手掌轻轻按在路知遥的肩胛骨上揉了揉,然后埋在路知遥的颈侧,低声笑了起来。


    只是一个拥抱。


    明明温修与的体温很低,路知遥却感觉皮肤相接触的地方像是被灼烧到了一样,他伸手插.进温修与的发间,指尖收紧,想把人从身上拽下去。


    “不要推开我,让我…再抱一会。”又是那种近乎央求的语气。


    路知遥一顿,鸦羽一样的睫毛颤了颤,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漂亮的手指缓缓按上温修与的脑袋,算是妥协了。


    如果不仔细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但温修与知道。


    “有没有人说小路你很像一个动物。”


    “什么?”


    “像猫,表面很凶,其实很乖。”


    “……”


    路知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路,你真心软。”温修与额头抵在路知遥的肩上,低声笑。


    真想把你永远留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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