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被吊起来的心终于平稳落地，回到原来的位置。
程簌揉了揉鼻子，“哦，你不是。”
“还不开心吗？”顾浅惜声音柔柔地说。
程簌眨眨眼，“顾浅惜，你是不是看过什么书啊？”
“什么书？”顾浅惜不太理解地问。
“比如，怎么哄人开心什么的。”程簌小声说。
“没有，”顾浅惜否认，“这类书基本都是智商税，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哦。”
顾浅惜真的很没情趣，她的意思哪是真问她看过没，她在夸她啊。
空气静默了几秒。
程簌站起来，拿上自己的浴帽，对顾浅惜说：“那，不早了，早点睡。”
顾浅惜点头。
程簌站了几秒，看着顾浅惜不再有动作，她撇嘴，出声：“你不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顾浅惜轻轻皱眉想了想，一脸疑惑。
程簌叹了口气，“要说晚安，你忘了和我说晚安。”
顾浅惜拧眉，她不是已经点头了吗，“为什么？”
“因为我和你说了早点睡，”程簌抿唇，解释：“出于礼貌，你要对我说晚安。”
顾浅惜眼皮轻颤，轻轻说：“晚安。”
“出于礼貌，”程簌弯起眉眼，说：“我也要对你说晚安。”
“晚安，顾浅惜，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顾浅惜就离开了海市。
程簌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套房，愣住了，心里好像有个地方也变空了。
她也懒得做早餐了，收拾好行李，打了车赶回剧组酒店。
坐在车内，程簌拿着手机，打开和顾浅惜的聊天框，打字：怎么没叫醒我……
也不知道顾浅惜有没有吃早餐，海市的早餐多油润，顾浅惜肯定吃不惯。
但她觉得不合适，打上又删掉，重新输入：【到了记得报平安。】
又是排满戏的一天，本来已经适应拍戏强度的程簌，今天却不在状态。
第三次ng，导演把程簌喊了过来，“怎么回事啊，小程，身体不舒服吗？”
打斗戏本来就消耗体力，程簌还里三层外三层套着古装，她的额头浸出了汗珠。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说：“有点热，晕得慌。”
导演仰头眯眼看阴沉的天，视线又回到程簌额头上的汗珠，拍了拍手，大声说：“休息二十分钟。”
程簌站在立式电风扇前，手里拿着冰袋敷额头，有效果，不是很晕了。
冯竹扇着小风扇走过来，关心问：“中暑了？”
程簌摇头，还是没什么精神。
冯竹摸了摸程簌额头，没发烧。
她想了想，问：“顾总今早离开了？”
“嗯。”程簌懒懒地回答。
“啊，不在状态，”冯竹笑了下，“不会是舍不得顾总吧。”
程簌眨了眨眼，不承认，嘴硬：“没有，我舍不得她什么。”
“舍不得她这个人呗。”
“想多了，不在状态单纯是因为天气，阴沉沉的，影响心情。”程簌闭着眼说。
冯竹点头，“好吧，但是骗骗别人就可以了，别真把自己骗过去了。”
程簌叹口气，拿着冰袋的手无力垂下。
收完戏，晚上八点。
程簌没急着回酒店，戴着帽子来到了海边。
这个点，海边的人零零散散的，程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看着海发呆。
她知道今天的自己情绪不高，可她不想承认是因为顾浅惜。
可能顾浅惜是她在海市唯一亲近的人，所以顾浅惜离开后，她才会像戒断一样难以适应。
才不是因为舍不得。
程簌突然想起来，拍戏的时候把手机静音了。
她赶忙拿出手机，入眼，是顾浅惜十个小时前发来的平安信息。
程簌心中一软，好想听听顾浅惜的声音。
她的动作率先行动，给顾浅惜打了语音。
几乎是立马接通。
两个人都没有立刻说话。
程簌听着海风，顾浅惜也听着海风。
“你听到了吗？”程簌的声音裹挟着咸咸的海风吹动顾浅惜的耳膜。
听到我对你的想念了吗？
“嗯。”顾浅惜轻轻说。
程簌突然就笑了，笑得很释怀，她喘了口气，又有了活力，“我今天差点被导演骂。”
“怎么会，发生什么了？”顾浅惜的声音就在耳畔。
“找不到戏感，”程簌声音低低的，“顾浅惜，你再哄哄我吧。”
顾浅惜安静了很久，久到程簌以为顾浅惜把电话挂断了。
“那挂——”程簌没说完。
顾浅惜轻声细语地说：“程簌，你那边有星星吗？”
程簌抬头，乌云已然散开，月明星稀。
“有一点。”
“你知道有一颗星星叫启乐星，传说，抬头看它的时候，它会赋予仰望的人一份无穷尽的快乐。”顾浅惜像讲故事一样说着。
程簌被逗笑了，“可是我不知道哪一颗是启乐星。”
“你现在在看哪一颗？”顾浅惜问。
“离我最近的这颗。”
“就是它。”顾浅惜说。
“啊，”程簌震惊，“为什么？”
“因为这个传说是我编的，我说是就是。”顾浅惜说。
“哈，你编的？”
顾浅惜声音柔柔的，“嗯，编来哄你开心的。”
“成功了吗？”
程簌的心狠狠地猛然跳动了下，咚咚咚——
海风吹得她直眨眼睛，她吞了吞喉咙，说不出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