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把房卡放在卡槽，打开灯，程簌突然有动作，把她逼在玄关处，她的腰靠在柜子上，双手下意识紧紧搂着程簌的脖子，这种一上一下的状态，距离太近了。
顾浅惜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程簌细腻肌肤上的轻小绒毛。
她推了推程簌，没推动，不自然地抿唇，说：“程簌，你先起开，我腰疼。”
柜子的棱角太锋利了。
程簌缓缓地眨眨眼，接收处理顾浅惜说的话。过了十几秒，空气都黏腻了，她也没起开，而是把空着的双手垫在了顾浅惜的腰上。
沾着酒气的话，停顿了一下，飘在顾浅惜耳边，激起了一片小栗子，“这样，好一点吗？”
并没有，甚至更糟糕了。
顾浅惜只穿了一件薄款丝质衬衫，这样无距离的接触让她清晰感受到程簌手心的温度，灼热到烫伤她的皮肤。
“程簌，你醉了，该去睡觉了。”顾浅惜很艰难地滚动喉咙。
程簌摇头，很慢很慢，她睁着朦胧的眼睛，很轻很认真地问：“顾浅惜，你知道我是谁吗？”
顾浅惜只当她在讲胡话，但也很耐心地回答：“你是程簌。”
可程簌还是摇头，她很沮丧很无力，醉意把情绪放大，让她控制不住处理不了，“不是，我不是，不是她……”
顾浅惜皱眉安静听着程簌说醉话。
“我不是她……你不要把我当成她，我不想是她……”
最后，程簌窝在顾浅惜的肩窝，一遍遍小声地重复。
顾浅惜静静等着，慢慢的程簌没了声音，她以为程簌睡着了，可脖颈间突然染上一丝一点的湿意，她顿住，连呼吸都暂停了。
程簌很安静地哭了，如果不是眼泪出卖了她，顾浅惜可能不会发现。
这滴眼泪好像融开了她们之间的一些看不见的屏障。
顾浅惜眨眨眼，很心酸地问程簌：“那你是谁？”
程簌闷在肩颈，声音断断续续的，“我不知道，我很想是自己。”
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和迷茫。
顾浅惜的心脏好像被敲了一下，她抱着程簌，感受着程簌的体温，彼此交融蒸发。
“你就是你啊，我抱着的，就是你。”顾浅惜轻柔地说。
程簌支起身子，睫毛都哭湿了，脸粉红一片。
顾浅惜看着程簌，感觉心脏都被捏住了。
“去睡觉，好不好？”顾浅惜轻声哄着程簌。
程簌摇头，抬手指了指覆着顾浅惜眼睛的薄纱，“快掉了。”
刚刚两人一番动作，不止是薄纱掉了，她们的衣服也都乱了。
好像心也偷偷乱掉了。
顾浅惜抬手想弄正，程簌止住她的动作，吐着热气，说：“我帮你。”
程簌本来就很醉了，根本没有对焦，她越想弄好，就越适得其反，摇摇欲坠的薄纱最后还是飘落在地。
这是程簌第一次看到顾浅惜的眼睛，细长而上翘，轻轻睁着，看着程簌，只不过眼里十分暗淡少了光亮。
很美，很美。
程簌看着顾浅惜的眼睛，抬起手，一下一下地轻触，“顾浅惜，你的眼睛好漂亮。”
顾浅惜眨眼，很清晰地看程簌的神态。
她看着程簌的嘴唇翕动，说：“如果有光亮会更好看。”
程簌一点点靠近，距离慢慢被拉进，她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一小片的空间，她们都没有退路。
一个吻轻轻落在了顾浅惜的眼睛上，没有过多停留，像蝴蝶振了一下翅膀。
时间停止流动，周遭安静得忘记呼吸，可心脏就快要冲出了胸腔。
“亲一亲，就不痛了。”程簌说着醉话。
“亲一亲，快恢复吧。”程簌讲着童话。
顾浅惜眨眼，眼皮好似被灼烧了。
这次，程簌醉倒在她的肩膀，真的睡着了。
顾浅惜好不容易把程簌放在床上，她坐在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程簌发了呆。
程簌还拉着她的手，攥着很紧，不让她走。
她的心脏还在疯狂跳动，有点发疼，心脏被程簌无形地捏了下，撩拨了下。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一切都好乱，难以理清。
顾浅惜看了眼程簌，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吕宜打电话。
“送点解酒药上来，明天和白晚声的约面推迟到后天。”
电话挂断，安静的房间内，顾浅惜看着程簌在度量，醉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