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云善早上把西觉送到家后面大路上,叮嘱西觉,“西西,中午回家吃饭。”
西觉嗯了一声,长腿往车上一跨,骑着自行车走了。
云善回去跟着坨坨割了些平菇。
坨坨说,“今天炸蘑菇带给赵老师。”
“嗯。”云善说,“我喜欢赵老师。”
赵老师教的思想品德课和体育课都是云善喜欢的课。
坨坨说,“我也喜欢赵老师。”
他上赵老师的课从来不跑神。
云善被小丛喊进屋里学习,坨坨进厨房炸平菇。
花旗去李爱波家拿布,小丛说今天先给云善做件牛仔外套。
李爱波家正在吃早饭。
赵秀英招呼花旗一起吃饭。
“吃过了。”花旗说,“我来拿布。先给云善做件牛仔外套。”
李爱波喝着米汤道,“在我屋里,你去拿。”
花旗直接抱了一匹布回家。
坨坨炸好平菇后喊兜明剥花生,他要炒咸花生。
兜明坐在棚子下“咔嚓”“咔嚓”,很快就剥出两碗花生米。
花旗把蒲草抱出来继续晒。
今天再晒一上午蒲草,下午干透,西觉下午就能编草席。
李爱波吃完早饭,去妖怪们家里。
“坨坨,去王家村玩不?”
“我在炒花生。”坨坨说,“你去借缝纫机吗?”
“对啊。”李爱波望了眼紧闭的屋门小声问,“云善学习呢?”
坨坨点点头。
李爱波又喊兜明,“一起去抬缝纫机?”
一台缝纫机也有几十斤重,李爱波一个人能抬回来,就是会累。
两人一块抬就不怎么累,路上还有个伴儿能说说话。
兜明也没事干,就跟李爱波一起去了王家村。
王强妈正在院子里喂鸡,看到李爱波和兜明来,她还挺高兴。“强子和爱慧写信回来了?”
“没呢。”李爱波说,“大娘,我们来借缝纫机。小丛要做衣服。”
王强妈带他们进屋,“我家这台缝纫机还是爱慧陪嫁来的。”
“家里只有爱慧会用。我也不会用。”
李爱波掀开缝纫机上盖着的布说,“大娘,缝纫机我们得多用一阵子。”
“要有啥缝补的,你去我家找我妈。”
“有啥缝补的我自己用针就能补。”王强妈笑着说,“哪还用得着去你家找你妈。”
“你们啥时候用完啥时候送回来就成。”
王强妈问了李爱诚的事。李爱诚受伤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李家村和王家村。
李爱波和王强妈说了几句就说家里有活干,和兜明一人抬着缝纫机一边桌子往回走。
快走回家了,瞧见云善、坨坨还有李爱聪三人在前面走路。
“上学了?”李爱波扬声问。
坨坨他们转身。
云善笑眯眯地喊,“爱波~”
“叫二哥。”李爱波大声说。
云善嘿嘿两声,跟着坨坨他们继续往东走。
李爱波对兜明说,“怎么从来没见坨坨挎过书袋?”
“他天天就拎吃的去上学?”
“嗯。”兜明回。
坨坨的书从来就没带回来过。他的作业本天天都装在云善的书袋里。
写作业时,他要么是和李爱聪挤在一块看李爱聪的书,要么就是和云善挤在一起看云善的书。反正坨坨就是不自己把书带回来。
路上,坨坨他们遇到了骑三轮车来的的段宝剑。
“上学呢?”段宝剑和他们打招呼。
云善点点头。
到了学校,坨坨带着云善和李爱聪先去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到齐了。齐老师和林老师两人在低头写东西。
坨坨从篮子里拿出饭盒放到林老师桌上,“老师,我带了炸蘑菇给你、齐老师还有赵老师尝尝。”
赵老师的座位在最角落,他坐直了身子,略微有些诧异,“你们还真带来了?”
“我昨天就是开玩笑。没想吃你们的东西。”
“今早刚炸的。”坨坨说,“带来你们尝尝呀。”
“不用。”一向严厉的林老师难得带着笑脸,温声道,“拿去和你弟弟吃吧。”
“老师们都吃过早饭来的。”
“这是零嘴。”坨坨说。
上课铃响了,坨坨、云善和李爱聪转身就往外跑。他们三要赶去教室了。
在教室门口,李爱聪问坨坨,“不是只有赵老师想吃吗?”
“带那么多,给林老师和齐老师也尝尝呗。”坨坨说。
邹冬冬坐在座位上喊,“快进来,你们要迟到了。”
“林老师还没过来。”李爱聪说。
话是这样说,他也赶紧跑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林老师很快来上课了。
家里,段宝剑正和花旗、李爱诚、李爱波正商量着利润分配的事。
段宝剑算出来各自花钱买了多少布后说,“小丛你算算,做一条裤子工费是多少?做外套工费是多少?”
按照之前的,小丛做一条裤子的手工费是4块钱。他早就算过牛仔外套的手工费,得贵些,要5块钱。
段宝剑听了小丛的话后说,“咱们各自有布,x又找小丛做衣服,得给小丛工费。”
“每件衣服,小丛给咱们让利一块钱。”段宝剑问小丛,“你看这样行不行?”
“行。”小丛当即表示同意。
拉回来的布多,能够做很多衣裤。如果一条裤子挣3块钱,一件外套挣4块钱,算下来,做完这批布,他们能挣将近5000块钱。
“大家有异议吗?”段宝剑问李爱诚和李爱波。
“没有。”李爱波立马道。
“我来负责卖衣服。”段宝剑说,“到时候都一块卖掉。”
李爱波点头。
李爱诚说,“卖衣服也辛苦”
段宝剑打断他的话,“本来我也到处卖东西。卖衣服不也是卖嘛。”
“辛苦宝剑哥了。”李爱波知道段宝剑是好意。
“不辛苦。”段宝剑说,“下回去风城记得找我。也帮我带些皮鞋回来。”
李爱波说,“那肯定。”
“以后只要我去,肯定通知你。”
昨天晚上李爱诚和段宝剑说好的,让他今早帮忙带一斤肉来。
段宝剑把肉给李爱诚,“是不是给昨天开拖拉机的人?”
“是。”李爱诚说,“不好叫他白帮忙。”
李爱诚提着肉送去李家旺家,李爱波留下来和花旗、兜明一起去南边屋子给平菇浇水。
段宝剑好奇,跟着一起去看平菇。
小丛画线裁布,要先给云善做一件牛仔外套。
第三节课下课,赵老师来教室给坨坨送饭盒。
“很好吃。”赵老师说,“办公室老师们都尝过了。”
“谢谢花坨坨同学。”
“不客气。”坨坨说。
赵老师笑着离开。
邹冬冬说,“你们还真给老师带炸蘑菇了?”
“对啊。”坨坨把饭盒收进桌肚里。
云善从桌子下钻出去,拿着邹冬冬的沙袋喊坨坨出去玩。
邹冬冬也从桌子下钻出去说,“走走走。”
齐老师上课时又提了下午要考试的事。云善回家就又说了下午要考试。
西觉打开云善的铅笔盒,帮他把铅笔都削了一遍。
云善拿出擦得圆圆的橡皮给西觉看,“圆吧?”
“像小石头。”
西觉点头,看到橡皮上还有铅笔画的笑脸。
坨坨说,“云善要把橡皮擦圆,喊了邹冬冬一起用橡皮。”
他们三个上课都共用一块橡皮。所以云善的方形橡皮才能这么快擦得这么圆。
“下午什么时候考试?”花旗问云善。
要是下午第一节课考试,云善估计会睡过去。那样就考不了试了。
“不知道。”坨坨说,“老师没说。”
下午,花旗抱着云善送去学校。
到教室门口,花旗把云善晃醒,“云善你先别睡。一会儿说不定要考试。”
云善根本就没醒,虽然站着,眼睛却是闭着的。
“要是考试,我叫他。”坨坨牵着云善进教室。
花旗看云善坐到位置上就趴下睡觉了,觉得坨坨叫他也没用,云善应该还会哭。
好在林老师十分了解她的学生们,并没有在第一节课考试。
下课了,她把所有同学赶出教室,让他们在外面活动活动,清醒清醒头脑。
等到第二节课,林老师才抱来试卷,站在讲台上宣布,“考试。”
她数了几张卷子挨个发给第一排同学,“自己拿一张卷子,然后把卷子往后传。”
云善拿了一张卷子,转头把剩下的试卷传给郝佳佳。
郝佳佳接过试卷问,“云善,老师讲的你都会了吗?”
“嗯。”云善转回身。
林老师站在讲台上问,“有没有同学没拿到试卷?”
没有同学说话,林老师说,“在试卷左边填上自己的姓名、班级。”
“都会写名字了吗?不会写的用拼音。”
云善和坨坨把试卷转了19度,填写好班级、姓名,然后开始做试卷。
试卷是油墨印的,上面的字一看就是手写的,像是林老师自己的字。
坨坨十分惊讶,难道这是林老师一份一份抄出来的试卷?
他们班一共有45个人,一份试卷上有50道题呢!这得抄多久?
林老师拿着小棍子站在讲台上说,“自己做试卷,别看别人的。”
“邹冬冬,你把脸转回去看你自己试卷。”
云善听到林老师点邹冬冬的名,转脸去看邹冬冬在干吗。
林老师又说,“花云善,看自己试卷。”
云善连忙又把脸转回去。
写一会儿试卷,他发现小拇指外侧脏了,染了些油墨。
云善看看试卷又看看自己的手,伸着食指在试卷上抹了一下,手指头上沾了点油墨。
这是一张油墨没完全干透的试卷。
“老师。”宁小春举手,“有地方看不清楚。”
林老师拿着试卷和钢笔走过去,对照着清楚的试卷在宁小春不清楚的卷子上写了数字。
坨坨写完试卷,又检查了一遍,也没打下课铃。他偏头瞄瞄云善,云善好像也写完试卷了。
“写完试卷的交上来,出去玩吧。”林老师显然也注意到教室里有学生写完了试卷。
坨坨带头交了试卷,回来抱了桌底下的足球小声问云善,“写完了吗?出去踢球。”
云善把试卷交了,跟着跑出去。
邹冬冬十分羡慕他们俩,低下头继续写试卷。
上课的操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坨坨带着云善跑远点踢球。
很快,林华找来了。
然后邹冬冬、李爱聪也来了。
他们追着球来回跑了几趟,才听见下课铃响。
第三节课考了语文。
语文试卷照旧是手写的,字看起来是齐老师的字。
坨坨心里十分疑惑。这些试卷难道都是老师们自己手抄的?
写这份试卷时,云善依旧脏了手。
交完试卷,齐老师直接说,“交完试卷的同学可以回家了。”
云善收拾了书袋,和坨坨一起走出教室。
“试卷墨没干。”云善说。
坨坨看他手的外侧黑黑的,又看看自己的手,果然也是黑的。
要是都是老师手抄的试卷,不应该墨没干。坨坨有些疑惑试卷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们去了学校的水泥乒乓球桌那等李爱聪。
云善拿出作业本,踮脚站在乒乓球台边抄课本上的生字。
今天的语文作业是要查字典,给生字组词。一个字至少要组3个词。
坨坨站在云善旁边跟着一起写作业。
云善翻了字典,坨坨站在旁边抬头望望教室,转头抄云善作业。
其他年级好像也在考试,有些学生陆陆续续地从教室里走出来。
二年级第一个走出来的学生是齐秀才,坨坨听李爱和说过,他成绩是二年级最好。
坨坨记得他也是因为他是秀枝的弟弟。
齐秀才出来后,也来了乒乓球桌边。他站在另一台球桌边掏出书和作业本,显然也是要写作业。
“你们二年级也考试?”坨坨问。
“考。”齐秀才知道坨坨是一年级的,告诉他,“每个月都要考试。”
坨坨和云善的语文作业写了一半,宁小春和郝佳佳先出来了。
“你们在这写作业呀。”宁小春走过来看到云善还踮脚,问他,“你不累?”
云善摇摇头。
郝佳佳打开书袋,对宁小春说,“我们也写作业吧。”
“写完了回家就不用写了。”
邹冬冬跑出来,见大家都在写作业,他也把书袋放在乒乓球台上,掏出语文书和作业本写作业。
李爱聪走出教室的时候比较晚,坨坨看到大部分同学都已经走了。他和云善的语文作业也已经写完。
李爱聪刚走到乒乓球桌边,下课铃响了。
“回家。”李爱聪省得掏出作业本。
宁小春、郝佳佳还继续在球台边写作业。邹冬冬等到了一起回家的同学,也收拾了书袋离开。
经过李爱波家,坨坨想去问李爱波试卷是不是老师手抄的。
赵秀英告诉他们,李爱波在他们家。
赵秀英又给坨坨他们装了一篮子花生,“我听说兜明喜欢吃花生?”
“他喜欢。”坨坨没有客气,接过篮子和云善、李爱聪一起回家。
到了家,云善跑到妖怪们面前,给他们看他手侧边的脏污,“试卷的墨没干。”
“写试卷,手就脏了。”
兜明,“啊?打印的试卷还没干?”
“什么打印?”李爱波说,“那都是油墨印的。”
“油墨印的?”坨坨说,“我还以为老师自己抄的。上面都是老师的字。”
“老师自己刻的蜡板印的,当然都是老师的字。”李爱波说。
“要是手抄那得到什么时候?”
棚子下多了几块木板,西觉已经编好了草席,正在编放在沙发上的蒲草垫子。
“找到木头了?”坨坨问。
“我爸今天去王家村买来的。”李爱波说,“不是啥好木头,西哥说做模板足够用了。”
小丛在哒哒哒x地踩着缝纫机。
李爱诚坐在一边翻看小丛的缝纫书。
“今天考试怎么样?”李爱波问坨坨。
“还行。”坨坨说,“我能考双百分。”
“考双百分叫还行?”李爱波笑道,“我咋头一回发现你这么谦虚?”
坨坨哈哈笑起来。
“李爱聪你呢?也考双百分?”李爱波问自己的堂弟。
李爱聪无所谓地说,“考不了。”
“数学试卷好几道题我瞎写的。”
“你咋和我小时候一样。”李爱波哈哈笑起来。
李爱诚看了李爱波一眼,对李爱聪说,“小聪,得好好学习。考试不能乱写。”
“可是我不会。”李爱聪说。
云善放下书袋,自己跑去脸盆架那打了香皂洗了手。
洗完手,他拖了把小椅子坐到西觉身边,给西觉递蒲草,讲着学校里的事。
云善说,“考试好。”
“考完试就能出去玩。”
李爱波听了,完全不认同,“好学生才觉得考试好。”
“考试对于学习差的同学来说就是煎熬。”
“考试时是煎熬,考完后更煎熬。”
“考不好要挨骂?”坨坨问。
“挨骂不是大事。”李爱波说,“重点是,老师会把成绩差的逮去办公室补课。”
“一下课就得去办公室,有时候这门补完那门补。”李爱波摇摇头,用一种往事不堪回首的语气说,“订正错题还得抄。抄完去老师跟前讲。”
“我们林老师是这样的。”李爱聪已有体会。
“你赶紧好好学习。”李爱波说,“小心你们老师放学把你留下来。”
“你就不能和坨坨、云善一起放学了。”
李爱聪皱起粗眉毛,转头对云善、坨坨说,“你俩得等等我。”
“你又不是一定会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坨坨说,“你好好学习,好好写试卷,就没事了。”
这话说完的第二天,林老师在课堂上念分数。
坨坨和云善都考了双百分,是最先被念到的那批。
林老师念完坨坨和云善的成绩,本想给同学们树立榜样。看坨坨和云善岁数虽然小,但是努力学习成绩就
一想到云善总上课睡觉,林老师想想还是别树这个榜样了。也不是什么好榜样。
但是她没想到,坨坨和云善成绩这么好。平时改作业时,坨坨和云善的答案都对,她还以为云善小,抄的坨坨作业。
昨天她看着考试的,看到云善没抄试卷。想到上次去云善和坨坨家家访,花旗说云善在家还要学习。
看来花云善在家是真学习了。
“你俩写名字别只写小名。”林老师说,“把姓带上。”
坨坨的试卷上写的名字就是坨坨,云善的试卷上写的名字就是云善。
坨坨小声告诉云善,“以后考试要写假名字。”
云善知道他的假名字是花云善,坨坨的假名是花坨坨。
宁小春考了98,郝佳佳考了95。
“邹冬冬52。”林老师念完成绩,邹冬冬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高兴地小声对云善说,“我及格啦。”
云善嗯了一声。
邹冬冬又小声说,“还没念到李爱聪,李爱聪可能不及格。”
念到最后面才挨到李爱聪。倒数第二是李爱聪同桌,倒数第一就是李爱聪。
李爱聪岂止是没及格,他考了最低的两位数。
而李爱波昨天说的“考完后更煎熬”,在林老师宣布倒数后五名下课后去办公室补课开始,李爱聪是真的煎熬了。
李爱聪拿着试卷和作业本经过坨坨和云善,苦着脸说,“放学等我。”
“还有三节课。”云善说。
坨坨瞟了一眼李爱聪的试卷,上面满目红叉。一共50道题目,李爱聪只对了五道。
一题两分,他对了五道题,考了10分。
“放学肯定等你。”坨坨说。
李爱聪从这节课课间被林老师叫去办公室,整个上午三个课间都没空玩,全都在办公室渡过。
齐老师念分数时又提到让云善和坨坨以后在试卷上要写大名,不能把姓丢了。
还让云善和坨坨把自己姓名抄十遍。
李爱聪的语文倒是好一些,考了25分,只是倒数行列。
宁小春和郝佳佳拿着云善和坨坨满分的语文试卷,觉得很神奇。
“云善,你真的都会?”郝佳佳问。
“我会啊。”云善说。
郝佳佳又问,“你这么小,上课还老睡觉,你怎么就听懂了?”
云善诚实地说,“我学过的。”
邹冬冬在旁边给云善吹牛皮,“这是天才,你懂不懂?”
坨坨:……
“一年级的内容我们早学过了。”
邹冬冬挺高兴。他数学考52,语文考51,两门都及格了。
坨坨边写“花坨坨”边和云善发牢骚,“花坨坨就是没云坨坨好听。”
“用你名字第一个字多好。”
云善写着“花云善”回他,“花坨坨好听。”
“花才不是一坨一坨的。”坨坨嘀咕道。
齐老师上课前检查了坨坨和云善抄的名字,“下次考试要带上姓。姓名加在一起才行。”
坨坨无奈地回,“知道了,齐老师。”
坨坨和云善第三节课课间跑去办公室窗外看过李爱聪。
李爱聪一直站在林老师办公桌前。
林老师的办公桌前有一年级的学生,也有二年级的学生。
郝佳程和另一个同学却在办公室里扎马步。
放学了,宁小春收拾着书包问,“你们要等李爱聪?”
“对。”坨坨点头。
李爱聪放学了又去林老师那报到了。
郝佳佳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下午去我家打枣子吃吧。”宁小春说,“本来打算放学叫你们去玩。”
“但是李爱聪去不了。”
“你家在哪?”邹冬冬说,“你给我们画个地图。”
宁小春掏出作业本,撕了一张纸,又把纸对折撕成两半。其中一张纸再对折,又撕成两半。
她在三张纸上都画了“地图”,还给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坨坨听懂了,“我们下午3点多去。”
“行。”宁小春说,“我一下午都在家。我等你们。”
坨坨把地图夹在云善的书本里,两人一起去外面球台写作业。
“你们不回家?”李爱和跑过来问。
“等李爱聪。”云善说。
“他考得不好?”李爱和一下子就猜到了原因。
坨坨点头,“不怎么好。”
郝佳程出了三年级教室。
坨坨问他,“郝佳程你下课怎么去办公室扎马步?”
老师桌边围着的都是补课、订正试卷的学生。郝佳程和另一个扎马步的学生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被老师叫去补课的,像是被惩罚了。
郝佳程走过来说,“上课讲话被老师逮着了呗。”
“上课讲话就要去办公室蹲马步?”坨坨心想,还好他们老师不是郝佳程的老师,不然邹冬冬和云善俩人要经常去蹲马步。
李爱和说,“他肯定不只上课讲话。”
“第三课,三年级的教室里闹哄哄的。”
“你还干什么了?”坨坨问。
“不告诉你。”郝佳程说,“我回家了。”他挎着书袋就跑了。
云善爬到水泥球桌上坐着,两条腿垂在桌子下面。
被秋天的太阳晒了半个上午的水泥石桌热得很,屁股坐在上面很舒服。没有过分地烫人,热烘烘的暖着屁股。
齐秀才挎着书袋和另一个同学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李爱和告诉坨坨,“齐秀才又考第一名了。”
“我觉得他名字起得好。你说我改个名叫李秀才,以后考试是不是也能考双百分?”
坨坨笑着说,“那你和李爱平就不能组成爱和平了。”
“给他也改名。”李爱和想了想说,“他叫李大学,以后考大学。”
坨坨和云善一起笑起来。
李爱和讲完了自己也笑。笑了会儿说,“不过齐秀才也不好,他没有爸妈。”
云善说,“跟我一样。”
李爱和说,“他跟你不一样。”
“他就一个姐姐。”李爱和说,“你家那么多人呢。”
“他爸妈呢?”坨坨问。
“死了。”李爱和说,“好像是生了什么病。”
“俩人都生病了?”坨坨问。
“那我不知道。”李爱和说,“我是听其他人说的。”
兜明在家见坨坨和云善12点都还没回来,他对小丛说,“坨坨是不是被老师留在办公室了?”
“不会。”小丛说,“一年级的加减坨坨肯定会。”
“他们可能出去玩了。”
第87章
中午,云善和坨坨回来,妖怪们才知道,被老师留下的是李爱聪。
坨坨得意地把他打了一百分的两张试卷拿出来给大家看。
他神气地对兜明说,“我和云善都考了双百分。”
云善也把他的x试卷拿出来。妖怪们挨个传阅了这四张试卷。
花旗夸云善,“考得好。”
西觉也夸他们,“都做对了。”整面试卷上都是红勾。
云善被夸了高兴,“我们下午去宁小春家打枣吃。”
“宁小春邀请我们一起去吃枣。”坨坨说。
小丛让云善试做好的牛仔外套。
牛仔外套有些厚,云善上身试了下就脱了,他嫌热。
牛仔外套在云善身上显得稍微有点大。等天气再冷点,里面能套件毛衣。
说起毛衣,小丛说,“得去镇上买毛线,给云善织新毛衣。”
“后天逢集买吧。”花旗说。集市里的毛线贵一点,但是比供销社里的毛线颜色多。
吃过午饭,妖怪们睡午觉。
云善和坨坨一个星期里难得有两天睡午觉能睡到自然醒。
他俩一觉睡到2点半。
坨坨进屋看过闹钟,出来和云善说,“学校就应该3点上课。”
午觉睡到2点半,再花半个小时走去学校,到学校刚好3点嘛。
“几点了?”云善问。
“2点半。”坨坨说,“走,去找李爱聪,我们去宁小春家。”
坨坨从云善的书里找出宁小春给他们画的地图,跑去李大志家叫上李爱聪。
西觉今天下午忙着做模板。
段宝剑和小丛对过成衣尺寸,就是书上写的那些。
小丛打算先做几件中间码。
小丛先在木头上用线画出衣服尺寸,西觉用锯子锯出模板。模板上写上尺寸,标注出这是衣服的哪个部件。
花旗跟小丛学量尺寸画线。
小丛后来去踩缝纫机。花旗负责画线,兜明负责剪布。衣服生产线已经开起来了。
等西觉做好模板,效率会更高。
云善、坨坨和李爱聪按照宁小春的地图,很快找到了宁小春家。
宁小春家的院子边上栽着枣树。树上挂满了枣子,好些枣子上都带着些红色。
“宁小春。”李爱聪站在枣树下冲着旁边院子喊。
“哎。”宁小春应着跑出来,“你们来了。”
“邹冬冬和郝佳佳还没来呢。”
宁小春回院子里扛出一根竹竿。
坨坨和云善两人已经爬到了树上。
李爱聪爬树慢,不如他俩。
宁小春把竹竿递给坨坨,“你打枣子下来,我在下面捡。”
坨坨坐在树杈上,边用竹竿打枣子边看着云善,“云善,你别往树梢边爬。”
“树枝细的地方承受不住你。”
云善摘了下枣子往下丢,还一直往前爬。
“云善!”坨坨用竹竿敲云善屁股,“回来!”
“坨坨,别打我。”云善转过头告诉坨坨,“前面有枣子。”
“你再往前爬会把树压断,人掉下去的。”坨坨说,“你回来。你快回来!”
“不然我去抓你了。”
坨坨总拿竹竿敲云善屁股,云善不堪其扰,只好慢慢爬回来。
坨坨把竹竿给他,让云善坐在树杈上,“你打枣子,宁小春在下面捡。”
“好。”云善乐意用竹竿打枣子。
“李爱聪,你也别往前爬了。”坨坨又喊李爱聪。
宁小春拎着个篮子在下面捡枣。
被树上掉落的枣子砸了一下后,她抬头,“云善,别敲我上面的枣子,会砸到我的。”
云善停下手大声说,“好。”
邹冬冬和郝佳佳来时,地上已经落了许多枣子。
宁小春招呼他俩来捡枣子,“你们俩快来,我一个人捡不过来。”
地上人多,云善不管往哪打枣子,下面总有人喊,“砸到我了。”
宁小春的爸爸出来说,“够吃了就行了。”
“想吃下回再来打。”
坨坨喊云善和李爱聪下来。他们跟着一起把地上的枣子捡到篮子里。
一篮枣子很重,宁小春自己根本拎不动。
李爱聪自告奋勇来拎枣子,也拎不动。他喊坨坨,“和我一起。”
两人又提又拖,十分勉强地把一篮枣子弄到了宁小春家屋檐下。
宁小春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来洗枣子。
她给每个人都洗了很多枣子,大家手里放不下,都装在了裤兜里。
大家坐在宁小春的家里聊天。
宁小春的妈妈和哥哥都出去串门了,不在家。宁小春的爸爸很快也出门了,家里只剩下坨坨他们这些小孩。
“邹冬冬,你今天回家被骂了吗?”郝佳佳啃着枣子问。
“没。”邹冬冬说,“我都考及格了。我妈还夸我比我哥强。”
“李爱聪你回家挨骂了吗?”
“没。”李爱聪说,“我没告诉我奶。”
李爱聪转头对云善和坨坨说,“你俩也别告诉我奶。”
“知道了。”坨坨说。
这会儿,李爱波正在妖怪们家找事情干。明东霞、马奶奶、李爷爷、赵秀英、李爱诚都在。
缝衣服他插不上手,想给西觉打下手,西觉也不需要他。
李爱波看了一圈,自己唯一能干的事就是把碎布头剪剪,留下能用的。其它实在不能用的丢到另一个篮子里。
“坨坨和云善考试考怎么样?”李爱波问。
“都考双百分。”西觉说。
赵秀英惊讶,“这么厉害?”
“小聪呢?”
妖怪们谁也没说话。
即使李爱聪今天中午没过来,妖怪们也从云善口中得知了李爱聪的考试成绩。
“咋还不说话了?”明东霞笑着问,“是不是他考得不好?”
马奶奶问,“他考了多少分?”
小丛撒了个谎说,“我们不知道。”
马奶奶自言自语道,“等他回来我问问。”
小丛和李爱波剪的那些碎布里挑了些出来给明东霞和赵秀英练手。
西觉的模板做好了,李爱波围绕模板画一圈线后感慨,“这样真省事,省得来回量了。”
“这不就是木头尺子嘛。”
画线的活李爱诚也能干。他左胳膊压住木板,右手画线。
李爱波跟在后面沿着他大哥画的线剪布。
西觉去郝家村砍了些竹子回来编筐。不同尺码的布料放到不同筐里。
云善、坨坨和李爱聪一直玩到5点多才回来,三人裤兜里都装满了枣子。
云善掏几个枣子给西觉,掏几个枣子给花旗,再掏些给小丛和兜明。“宁小春家枣树可大了。”
坨坨把枣子分给其他人。
马奶奶问李爱聪,“你考试考多少分?”
“啊?”李爱聪没想到他奶奶会问这个。他挠挠脑袋站远了些说,“数学考10分,语文考25。”
李久福听了后笑,“你咋考这点分?两门都没及格。”
李爱波说,“哪里是没及格。离及格还差好远。”
他哈哈大笑,“和我小时候一样。”
“你还有脸笑?这是什么美事?”赵秀英骂道。
“小聪你好好念书。”马奶奶说。
“知道了。”李爱聪应下。
马奶奶转头对云善和坨坨说,“你俩多教教小聪。”
“知道了。”坨坨答应。
李久福和李爷爷去看平菇,坨坨他们也戴了口罩跟过去看。
平菇长了三天,坨坨已经能看到出菇了。但是平菇长得还很小。
明东霞剪掉线,拿着刚刚缝好的布问小丛,“这样行不行?”
小丛点头,“行。”
“我的呢?”赵秀英拿着布也跟着问。
小丛看过后说,“不行。”
赵秀英也不气馁,“我再练练呗。”她本来就没怎么使过缝纫机。
“大嫂,明天再练吧。该回家做饭了。”明东霞说。
赵秀英和明东霞回家做饭,花旗也开始做饭。
小丛站起来活动活动,和云善在院子里踢了会儿球,然后坐到屋门口推演阵法。
李爱波和李爱诚两人又画了会儿线,剪了会儿布。
他俩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时,小丛开口说,“明东霞和赵秀英一直来帮忙,每天给多少钱合适?”
“给我妈啥钱?”李爱波说,“这不是给我们帮忙嘛。”
“就给我二婶得了。”
小丛说,“预计要做一个月多月,甚至两个月。时间比较长。”
时间长,不是帮几天忙就算了的。
“我妈那份不用给。”李爱诚说,“给二婶吧。八毛钱一天足够了。”
“我一会儿去和她说。”
李爱诚去李大志家把这事和明东霞说了。
明东霞笑着说,“婶子就去帮帮忙,哪能要你们钱?”
“左右在家闲着也没事。”
“要干两个月。”李爱诚说,“不能让二婶白干。”
“是小丛要雇你干活。”
等李爱诚走后,明东霞脸上掩饰不住地高兴。一天给8毛钱,按照一个月30天算,能有24块钱。两个月就能挣48块钱!
明东霞对马奶奶说,“后天赶集买块肉吃。”
马奶奶也高兴,“在家门口挣钱好。”
李大志泼冷水,“这不还没爱香拿的工资高?”
“你懂啥?”明东霞瞪了李大志一眼说,“爱香在咱们村能挣到这钱?”
“也就是看我的面子上,给我x挣钱。”
“你能有啥面子?”李大志开玩笑地问。
“亲戚面子。”明东霞说。虽然拿的工资没有李爱香的高,但是明东霞已经很满足了。
“小丛不叫别人也得叫上我。”明东霞笑道。
干活的地方就在村子里,也不耽搁做自家事。这多好呀。上班的那些人还得骑车出去呢。
第二天早上7点半,明东霞收拾完家里就来妖怪们家干活。
云善学习完了,坐在小板凳边,拿着剪刀剪碎布。和李爱波昨天干的活一样。
云善手小,拿大剪刀费劲。他干得十分慢。
花旗和兜明已经用模板剪了不少布。棚子下的大竹筐里已经堆得满满的了。
明东霞拿了裤子布找小丛问,“这咋样缝?”
小丛告诉她怎么弄。
李爱蓝和李爱青也来了,“我们能帮着干点什么?”
小丛四周扫了一遍,没什么活让她俩干。
李爱青借走了录音机,和李爱蓝又一起去南边学英语。
明东霞担心缝得不好,开始时干得又慢又小心。缝完一道就让小丛帮她看看。
赵秀英来了,小丛还是让她用碎布练习。
李爱诚、李爱波兄弟两个继续画线、剪布。
明东霞一上午才缝出来一条裤子,花旗他们不知道都剪了多少条裤子和外套的布了。
布剪得太多,衣服还没做多少。花旗暂时停下来,等着小丛他们做衣服。
西觉中午回来吃了饭,睡了午觉,下午带云善和坨坨去道口。
在道口忙活了快一个月,西觉打家具的工作差不多也要收尾了。
趁着云善这几天放假,西觉打算上午、下午都去干活,早点把活干完。
他决定以后地方远的活就不接了,天天这么来回跑麻烦得很。
周一早上,妖怪们带上做好的四件牛仔外套和三条牛仔裤,还有之前小丛做的发圈去集市上摆摊。
段宝剑今天一大早骑着三轮车来了集市。他没拖冰棒箱子,空着三轮车来的。
为了有试裤子的地方,花旗昨天下午简单地编了个大草席。
坨坨特意让兜明穿上他那条牛仔裤,让兜明当模特。
大肠发圈十分好卖。摊子摆出来没一会儿,坨坨就卖出去十三个发圈。
明东霞和赵秀英赶完集特地来摊子边看坨坨他么卖衣服。
目前为止,一条裤子和外套都还没卖出去。赵秀英有些担心,“不会卖不出去吧?”
“不可能。”李爱波说,“商场里的裤子都能卖出去,咱们凭啥卖不出去?”
大肠发圈卖出去一个又一个,终于有人来问牛仔裤了。
坨坨报了价钱,“一条牛仔裤12块钱。”
“那边有试裤子的地方。”坨坨指着架在旁边的草席说。
那个年轻人犹豫了一番后,拿起牛仔裤去草席围成的一小片地方试裤子。
他穿着新裤子走出来,问跟过来的同伴,“怎么样?”
“还成。”他的同伴点头。
坨坨才想到,他们没有大镜子给客人照。不过带着大镜子不方便。镜子容易碎。
年轻人考虑了好一会儿,才掏钱买了裤子。
明东霞和赵秀英都高兴,“卖出去了,卖出去了。”
即使放假,云善依旧保持着天亮就醒的作息。早早地练完功,做完功课。
因为起得早,他上午总会犯困。
云善把牛仔裤放到牛仔外套上,腾出位置给自己睡觉。
“云善,坨坨。”邹冬冬跑过来说,“你们在这卖东西呢?”
“卖衣服。”云善坐起来说。
“你躺在那干什么?”邹冬冬问。
“我想睡觉。”云善说。
邹冬冬惊讶地问,“你就在这睡吗?”
“嗯。”云善又躺了下来。
邹冬冬和他大哥一起来的。他大哥站在摊子边问邹冬冬,“你去不去赶集了?”
“我和坨坨他们赶集。”邹冬冬对他大哥说,“你自己去赶集吧。”
云善已经很困了,邹冬冬喊他去赶集,云善也没从麻袋起来。他翻个身,闭着眼睛睡觉了。
三条牛仔裤都被人买走了,牛仔外套只有几个人问,暂时没人买。
段宝剑说,“先多做牛仔裤吧。等天再凉些,牛仔外套应该会好卖一点。”
大家轮流守着摊子,轮流去赶集。
花旗买回来整整一篮子颜色鲜亮的毛线,兜明扛着一整袋花生。
“你们还会织毛衣?”段宝剑问。
“会。”小丛说。
坨坨和邹冬冬也不是空手回来的,他俩身后跟着郝佳佳和宁小春,每人怀里都抱着一个结满籽儿的向日葵。
钱当然是坨坨付的。邹冬冬他们没钱。
坨坨付钱时,邹冬冬可羡慕坏了。
之前大家每天都能看到坨坨脖子底下挂着红袋子,坨坨说是钱包。可谁也不知道那钱袋子里竟然装着好几块钱的巨款。
云善还躺在麻袋上睡觉。
宁小春笑着问坨坨,“他怎么在这睡觉?”
“不然在哪睡?”坨坨反问。
宁小春四处瞧瞧,这儿确实是个睡觉的地方。
云善睡醒,看到自己的同学们很高兴,爬起来和邹冬冬他们说话。
段宝剑把剩下的四件牛仔外套放到三轮车上,把剩下的发圈以一毛八分钱的价格全都批发走了。
妖怪们收拾了地上的麻袋,也回家了。
云善、坨坨、邹冬冬、宁小春和郝佳佳边走边玩。
邹冬冬还要带云善他们去他家认门。
花旗他们先回家,坨坨带着云善去邹冬冬家玩。
去了邹冬冬家,他们还去了郝佳佳家里玩。
云善和坨坨的家最远,他们约定好,下午来李家村玩。
赵秀英踩着缝纫机练了一天多,小丛终于让她缝裤子。
明东霞这时候缝裤子的速度快了许多。现在一上午已经能缝出两条裤子了。
兜明负责给裤子上铜纽扣。
牛仔裤卖得好,小丛先紧着牛仔裤做。
下午,西觉骑车把坨坨和云善带到李大志家。坨坨和云善叫上李爱聪,他们一起去村口等邹冬冬他们。
西觉自己去了道口。
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到人来。李爱聪顺着路往北边跑,看到邹冬冬、宁小春和郝佳佳三人走在一起。
“喂。”李爱聪喊,“在这边。”
邹冬冬、宁小春和郝佳佳三人高兴地跑过来。
郝佳佳说,“我们问了两个村子,他们都说李家村在南边。”
“怎么在这么南边。”
“我们村子最远。”李爱聪说。
云善、坨坨把邹冬冬他们领到家里玩。
棚子下,小丛、明东霞和赵秀英都在“哒哒哒”地踩着缝纫机。
院子里晒着上午买的花生和向日葵。
宁小春看到有很多布,问坨坨,“你们专门做衣服卖吗?”
“现在是。”坨坨说,“小丛会做衣服。”
“你们家要是有人做衣服,可以来找小丛。”
郝佳佳说,“我衣服都是我妈用针缝的。”
“我家里都没缝纫机。”
邹冬冬跑去小丛身边看他踩缝纫机,“你是云善和坨坨的哥哥吗?”
小丛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怎么没上学?”邹冬冬又问。
坨坨走过来说,“小丛会的多,不用上学。”
宁小春和郝佳佳走过来看着小丛缝衣服。小丛干活熟练,缝得很快。
小丛缝好一条裤子后交给兜明上纽扣,然后给花旗剪线头。
花旗再把裤子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实没问题,把裤子对折再对折放到屋里对应尺码的竹筐里。
云善把邹冬冬他们带进屋里玩。
“你们家都是竹子做的呀。”邹冬冬好奇地四处看。
宁小春看着满墙的照片,“哇”了一声,“你们家好多照片。”
“还有。”云善从柜子里抱出相册。
“你们以前扎小辫呀。”郝佳佳看到有好几张照片里的坨坨和云善都在脑袋顶上扎红色朝天辫。
“烫头之前都扎辫子。”坨坨说。
邹冬冬他们仰头把墙上的照片看了一遍,又跟着云善一起看了相册。
邹冬冬指着云善他们在动物园里和老虎的合影,惊讶地说,“老虎哎。”
云善抱了柜子上的小老虎玩偶说,“小嘟嘟。”
“小老虎好小。”郝佳佳说。
“动物园给摸老虎吗?”宁小春问。
“不给摸。”坨坨说,“你们看到老虎笼子前还有栏杆吗?”
“手伸进笼子里容易被老虎咬。”
郝佳佳他们看完相册,又玩云善的玩具。
邹冬冬羡慕地说,“云善,你好多玩具呀。”
“花花买的。”云善把红色铁皮汽车拿给邹冬冬玩。
又举着七巧板说,“西西做的。”
“你家里人对你可真好,给你买这么多玩具。”邹冬冬说。
云善,“嗯。对我好。”
他还把小人书拿出来给大家一起看。
现在上一年级,大家多少x认得点字,但是认识的那点字还不够看小人书。
邹冬冬他们索性不看字,只看图片。
坨坨连故事书都不爱看。别人看书,他就去棚子下看小丛他们做衣服,和明东霞、赵秀英说话,帮忙递东西、剪线头。
赵秀英用的缝纫机上的缝纫机针断了,花旗进屋拿了缝纫机针给换上。
看了会儿书,邹冬冬他们和云善在院子外踢球。
赵秀英和明东霞回家做饭,宁小春也和云善、坨坨告别,“我要回家了。”
“我也回去。”郝佳佳说。
邹冬冬说,“我和你们一起走。”
云善、坨坨和李爱聪把他们送到村子口。
小朋友们互相摆了摆手,邹冬冬说,“云善,我知道你家在哪了。我下回还来玩。”
“好。”云善高兴地答应,“来玩。”
宁小春、郝佳佳和邹冬冬沿着路往北边走。
等看不见他们几个人了,云善他们才回家。
西觉这两天都是5点才到家。妖怪们晚饭吃得都晚。
吃饭完收拾完,基本就天黑了。大家收拾收拾就上床睡觉了。
第88章
星期二那天下午,欢快地玩了两天的小孩们围在桌边写作业。
坨坨挤在云善身边,拿着铅笔,看看小丛他们干活,又低下头来抄几道题目。
花旗坐在另一边从晒干的向日葵上往下搓瓜子。
“炒什么味道的?”坨坨问。
“原味。”花旗说。
坨坨低下头问云善,“云善,你想吃什么味道的瓜子?”
正在认真写作业的云善抬起头,“啊?”
“你想吃什么味道的瓜子?”坨坨又问。
李爱聪说,“瓜子不就一个味道吗?”
“瓜子好多味道呢。”坨坨数给他听,“五香、麻辣、奶油味、焦糖味、陈皮味”
李爱聪哪听过这些呀,他等着坨坨说完,才略带迷茫地说,“瓜子竟然有这么多味道?”
“我都没吃过。”
云善说,“不要麻辣的。”
兜明也说,“不要麻辣的。”
“那好吧。”坨坨说,“我也不喜欢吃麻辣的。”上次炒的麻辣瓜子口味太重了。
“那吃什么味道的?”坨坨又问云善。
“五香。”云善说。
花旗语气森然,“坨坨,你要是不写作业来炒五香味瓜子。”
“别耽误云善做作业。”
“我还要写呢。”坨坨说,“我要是不写作业,林老师会打我手心。”
坨坨低头抄了几道题,又抬头到处乱看。
和花旗一对上视线,他立马低下头,装出认真写作业的样子。心里却在想着,花旗干嘛要看他。
放假的作业多,坨坨好不容易把数学作业写完,喊云善和李爱聪去玩会儿再来写作业。
李爱聪掏出他那很多红叉的试卷说,“我数学作业还没写完。”
“林老师让我把错题再订正一遍。”
学习成绩差的学生有时候作业会更多。
李爱诚问,“题目都会了?”
“会了。”李爱聪说,“林老师教过了。”
坨坨叫了云善去南边玩,留李爱聪自己订正错题。
李爱聪一共要订正45道题,还不知道要订正到什么时候。
西边地里的稻子已经全黄了,个个都垂着稻穗。再有半个月,就该收稻了。
他们没拿南边房子的钥匙。云善趴在后窗户上,透过纸张和玻璃间的缝隙往屋里瞧。
看着云善,坨坨突然想到,“那再过半个月,不是咱们收平菇的时间吗?”
别人收稻子,他们要割平菇。
星期三的早上,坨坨他们去上学,在村口遇到了赵秀英。
赵秀英笑着问他们,“去上学?”
“嗯。”云善回答。
“去吧,好好念书。”赵秀英叮嘱。
“爱诚大哥去上班了吗?”坨坨问。
“七点钟就走了。”赵秀英说,“8点就得上班呢。”
“和他二叔一块走的。”
云善兜里装着五香味的瓜子。他一路走一路磕瓜子。
李爱聪和坨坨嫌他走的慢,一直催着云善走快点。
本来他们上学基本都是踩着铃声到教室的,让云善这一耽误,估计时间要赶不上了。
离得学校老远,上课的铃声传来了。
云善这下不嗑瓜子了,撒腿飞快地往教室跑。
他们眼看着齐老师进了教室。
“快点。”李爱聪喊。
铃声已经停了。
李爱聪带头冲进教室,差点没刹住脚。
齐老师被吓了一跳,“你们仨今早怎么迟到了?”
“下回早点来。”
坨坨他们三个答应着,各自回了座位。
坨坨小声对云善说,“上学路上你别磕瓜子了。放学再磕。”
云善气喘吁吁地嗯了一声。
邹冬冬凑过来小声问,“你们怎么了?”
“同学们。”讲台上齐老师说,“打开书本第35页。”
坨坨和云善赶忙翻书到35页。
李爱诚第一天上岗,安排工作的领导让他坐到最前面楼里第一层最靠南的办公室。
那间敞亮的办公室里有四张办公桌,有一张是属于他的,其他都是闲置的办公桌。
“小李,你就坐在窗户边看着门。”领导客客气气地介绍道,“咱们这一般没什么外人来。工作不忙。”
“这两天你还不熟悉,以后熟悉咱们单位的人了,就知道哪些是生面孔哪些是熟面孔了。”
“要有啥不懂,你就问问同事们。要是面皮薄,就去问你二叔。”
“是,领导。”李爱诚洪亮的嗓门把领导吓了一跳。
他嗨了一声,“小伙子不错,嗓门真大。”
领导拍拍李爱诚的肩膀,笑着说,“好好工作。”
水利局的门边没有传达室,领导把李爱诚安排在最靠近大门的屋子里。那一整间大办公室都是他一个人的。
李爱诚没有坐在屋里,而是到外面走廊站着看向大门。
进出水利局大门的人不多,好些都好奇地打量着李爱诚。
这是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身体有残疾。看那笔直的站姿,像是部队里出来的。
有人好奇地和李爱诚搭话。李爱诚告诉他们,自己是来看大门的。
别人也顺便介绍了自己。
在有来有回的聊天里,李爱诚认识了单位里许多人。
中午,隔壁办公室走出来个拿着饭盒的人喊,“小李,吃饭了。”
“乔哥。”李爱诚拿上饭盒跟着人家一起去食堂。
“你咋在走廊里站那么板正?”乔星说,“领导不是安排你在屋里吗?”
“在屋里认识不到人。”李爱诚笑着说,“我站在外面,早点熟悉单位里的人好展开工作。”
“你倒是实诚。”乔星笑道。
第一次月考完,林老师开了一次班会。这次班会主要是选班长、学习委员和各科课代表。
林老师问,“有没有同学主动报名?”
“老师,我想做班长。”宁小春举手说。
坨坨、云善和邹冬冬全都转头看向宁小春。
“做班长有什么好?”邹冬冬小声问。
郝佳佳说,“不知道。”
宁小春也说,“不知道。”
“我哥就是班长。我也想做班长。”
“除了宁小春,还有哪些同学想做班长?”林老师问。
林华站起来说,“老师,我也想做班长。”
“还有其他同学想当班长吗?”林老师问。
底下没有同学站起来,也没人举手发言。
林老师说,“现在大家选,选宁小春做班长还选是林华做班长。”
邹冬冬在下面大声,“宁小春!”
云善跟着喊,“宁小春!”
宁小春要做班长,云善和邹冬冬十分支持他们的好朋友。
林华的同桌喊,“林华!”
邹冬冬声音更大了,“宁小春!”
郝佳佳,“宁小春!”
李爱聪也在后排喊,“宁小春!”
林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宁小春和林华的名字后敲敲黑板,“好了,安静!”
“来投票。选谁在谁的名字下画正字。”
林老师指着第一排最边上,邹冬冬的同桌说,“从你开始,挨个来。”
邹冬冬叮嘱他同桌,“选宁小春。”
同学们还不知道怎么画正字,林老师站在一边教他们。
李爱聪在最后面给宁小春拉票,“都选宁小春呀。”
林华的朋友们也给林华拉票,“选林华。”
黑板上多了一个又一个正字。选林华的人比选宁小春的人多了半个正字。
轮到云善和坨坨。云善捏着粉笔头在宁小春名字下画了横线。
坨坨接过云善手里的粉笔头,接着云善画的横线下画竖线。
再加上郝佳佳一票。宁小春和林华的票数暂时持平。
轮到宁小春自己,林老师说,“你和林华不参与投票。”
坨坨和云善盯着黑板上的正字。
等同学们都投完票了,云善小声对坨坨说,“林华的多。”
坨坨点头。
最后,林老师点票,宁小春的票没有林华多。林华成了班长。
“下面选学习委员。有同学报名吗?”林老师又问。
班级里x没有同学报名,邹冬冬转身怂恿宁小春,“你选学习委员。我还投你。”
“不要。”宁小春有点不高兴地说。
林老师见没有同学竞选学习委员,她说,“花坨坨来当吧。”
仰脸看着林老师的坨坨呆住了,“啊?”
林老师对着班里的同学们说,“花坨坨同学虽然年纪小,成绩却很好。”
“以后自习课,他来管纪律。”
林老师观察过,坨坨虽然年纪小,但是邹冬冬、李爱聪他们其实都愿意听他的。而且花坨坨一直都很照顾花云善。
邹冬冬歪着头高兴地对坨坨说,“坨坨,你是学习委员了。”
坨坨沉默地看向林老师。他?学习委员?他坨坨能当学习委员?他明明一点都不爱学习。
“坨坨。”云善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你是学习委员。”
“知道了。”坨坨垮下肩膀。
老师在选其他课代表时,坨坨小声问云善,“你觉得我能做学习委员?”
“嗯。”云善点头。
坨坨小声说,“我平时语文作业都抄你的,我哪里像学习委员了?”
云善说,“坨坨成绩好,考双百分。”
“那是因为我以前学过。”坨坨说,“我小学都毕业了,做一年级题目考双百分很正常。”
开完班会下课,宁小春趴在座位上哭。
坨坨、云善和邹冬冬莫名其妙地看着宁小春。
郝佳佳说,“小春因为没选上班长难过。”
邹冬冬奇怪道,“有什么好难过的。当班长有什么好?”
谁也说不上来当班长有什么好。
宁小春脸上挂着眼泪说,“可是我都没当上班长。”
坨坨安慰宁小春,“你别哭了。下回你再选班长,我们还投你。”
大家安慰了宁小春好一会儿,宁小春终于不在惦记选班长的事,和坨坨他们一起在学校里玩了一会儿。
回家后,云善告诉妖怪们,“林老师让坨坨当学习委员。”
“啊?”兜明发出非常大的质疑声,“坨坨能当学习委员?”
云善点头,“林老师让他当的。”
花旗,西觉和小丛也都十分惊讶地看向坨坨。
坨坨摊摊手,“我也不知道。”
“没人报名当学习委员,林老师就选了我。”
“说我成绩好。让我自习课管纪律。”
“让你管小孩。”花旗说。
坨坨说,“是呗。”
“难道还能指望我带着他们一块学习?”
坨坨觉得林老师真是看人看走眼了,才会选他当学习委员。
“云善没当什么吗?”西觉问。
“没有。”云善说,“我没报名。”
因为邹冬冬告诉他课代表是收作业的。云善对于收作业的活不感兴趣。
第二天下午,坨坨这个学习委员走马上任。
林老师安排了自习课,坨坨被林老师叫到讲台上上自习。
林老师在教室里看了小一会儿离开了,坨坨握着铅笔,抬头看下面。
云善在乖乖地查字典,预习下一节课的生字。
宁小春和郝佳佳在悄悄讲话。
邹冬冬在那写作业。
再往后看,后面还有转头讲话的同学。
“咳咳。”坨坨清清嗓子,“大家好好学习,不要讲话。”
“写完作业的预习下一节课。”
宁小春和郝佳佳各自坐好写作业。
教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坨坨自己根本不想写作业,他抬头到处看。
班里王家村那个叫王小辉的小孩离开座位,跑去走道前面找别人讲话。
“王小辉!”坨坨大声说,“回去做作业。”
王小辉说,“我才不听你的话。”
坨坨站起身说,“林老师让我管的。”
“你不听我话,我去告诉林老师。”
王小辉这才回自己座位。
坨坨这一节课尽忙着到处看有没有人讲话。
打了下课铃,他合上作业本,走下讲台。
云善收拾着书本说,“坨坨和老师一样。”
坨坨说,“我就是坐在讲台上。”
“老师还要讲课呢。我可不会讲课。”
王小辉经过坨坨课桌时,冲着坨坨做鬼脸。
坨坨也冲着他翻白眼做鬼脸。
云善在旁边哈哈笑。
星期六,西觉终于替道口那户人家打完了家具。那户人家还给了西觉一斤肉让他拎回家吃。
道口这户人家打的家具少,西觉只挣了80。
西觉中午拎回来的肉被坨坨叫兜明踱成肉沫,炸了茄盒。
段宝剑来拉第一批牛仔裤和牛仔外套,告诉小丛,“发圈好卖。”
“那几十个发圈两三天就卖完了。要不再多做些发圈?”
“得买布。”小丛说。
“买布的事包在我身上。”
“布钱可是我出的,不能再1毛8一个了。2分钱一个。”
小丛说,“3分钱一个。”
“行。”段宝剑点头。
“嗯?”他意识到不对,“之前我不自己买布,你挣我2分钱。”
“怎么轮到我自己买布,你要挣3分钱了?”
“之前都是碎布做的发圈,布不要钱。一个发圈我挣的更多。”小丛说,“现在是纯加工费。”
段宝剑绕了一圈后琢磨过来嘿了一声,“你这小子脑子真清楚。”
这一批出的基本都是牛仔裤,小丛只自己做了六件牛仔外套。
这六件牛仔外套还是3个款式。
“上一回的四件牛仔外套卖出去了吗?”小丛问。
“都卖出去了。”段宝剑说,“我看他们穿得都挺好看。”
“等天凉了也给我留一件。”
下午,段宝剑拉来了花布和皮筋。
李爱波和兜明一个负责剪布,一个负责穿皮筋。赵秀英负责缝发圈。
人多,干活快。一个下午,3个小时,他们做出了103个发圈。分配到每个人头上,一人也挣了1块多。
“要是按照这么算下来,一天不是得挣2块钱?”赵秀英说。
如果按照一天两块钱算,一个月不会是要挣50块钱?这工资真高。
“这又不是按照天数来的。”李爱波说,“这批做完,得等宝剑哥卖完发圈,才会来再找我们做。”
“就这么些布,差不多做300多个。”李爱波说,“能挣9块多呗。”
明东霞边踩着缝纫机边说,“爱波说的对。”
李爱波把收音机拿出来放音乐。
赵秀英不乐意听这些,“这都是啥?没有唱戏好听。”
“这是流行歌曲。”李爱波说,“现在都听这些。”
赵秀英于是转头和明东霞说,“我听不惯。”
“我还是觉得唱戏好听。”
“你想听唱戏让兜明给你唱。”李爱波说,“兜明唱的可好了。”
赵秀英和明东霞一起起哄,让兜明唱戏听。
兜明回屋拿了二胡,坐在屋门口拉着二胡唱起来。
从田里回来的李家声扛着锄头路过妖怪们家,听到有唱戏的,他扛着锄头到前面看。
“我说哪里来的唱戏的,之前怎么没听着信。原来是兜明。”
李家声倒是不客气,自己捡了个板凳坐在旁边听戏。
一会儿李爷爷也来了。
最近明东霞和赵秀英在这边干活,马奶奶和李爷爷也总来串门。有时候一呆就呆一下午。
李爷爷也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听兜明唱戏。
等兜明唱完戏,李爷爷把二胡要过去看。
“我还有一把。”兜明进屋又拿了一把二胡出来。
第二把二胡是西觉做的,用段宝剑爷爷给的蟒蛇皮蒙的。
李爷爷问第一把二胡哪来的。
听兜明说是40块钱买的,李爷爷和李家声直咋舌。
“咋这么贵。”
李爷爷把两把二胡都试了一遍,说,“还是贵的好听。”
第二天上午,李爷爷把自己的二胡也带过来。兜明拉二胡他就跟着听,跟着兜明学调子。
也跟兜明一起学着录音机里的音乐拉二胡。
没两天,村里另一个拉二胡的老头也拎着二胡过来了。
他们凑在一起唱唱戏,拉二胡。
上回李久福给西觉买来做模板的木头还有剩的,兜明让西觉给他做吉他。
西觉打完家具也有时间了,最近正在研究怎么做吉他。
田里的稻穗垂得越来越低,离收稻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王强妈来到妖怪们家。
走近了,瞧见院子里坐了这么多人,王强妈笑着打招呼,“咋都在这呢?”
“小丛做衣服卖,我们来帮帮忙。”明东霞笑着说。
赵秀英问,“爱慧和强子不回来,你家地今年雇人割?”
“是得雇人。”王强妈说,“爱慧和强子得过年才回来。”
“地里的活我也干不了,不雇人没办法。”
西觉他们家里没稻。王强妈想着别人家忙割地,西觉他们家也不忙,她今天想来说请西觉他们帮忙割稻的事。
“西觉,花旗,下个星期你们忙不忙?”王强妈问。
“忙。”花旗说。
王强妈愣了下,“忙?”
明东霞说,“她大娘,你看这么多布呢。”
“花旗他们得赶着做衣服。”
“哦。”王强妈看棚子下确实不少布。小丛、明东霞还有赵秀英一直都在踩x缝纫机。
“这么多衣服做给谁?”
“做好了拉出去卖。”赵秀英说,“爱波朋友帮着卖。”
赵秀英又问,“和人说好了啥时候割稻子了?”
“还没说呢。”王强妈说,“我看看村里谁家收得早,到时候请他们帮忙。”
再过一个星期,花旗要割平菇、卖平菇,确实也没时间帮王强家割稻子。
这话,赵秀英没和王强妈讲。村里人还不知道他们两家种平菇的事。
“今年割稻子,刘云有得忙了。”赵秀英说,“往年有爱香在家帮她。今年她的活就重了。”
田里的稻子就要熟了,农户人家开始磨镰刀,收拾工具,准备秋收。
太阳往西边落时,云善、坨坨和李爱聪三人追着足球边踢边往家跑。
“云善,坨坨。”段宝剑的喊声从后面传来。
坨坨转过头,瞧见段宝剑在飞快地蹬着三轮车。
“段宝剑,你来我家吃晚饭?”坨坨大声笑着问。
段宝剑来他们家总开玩笑,说是为了吃饭来的。
“有我饭吗?”段宝剑开玩笑说,“这个点,专门去你家吃饭。”
坨坨哈哈笑起来。
等段宝剑三轮车到跟前,云善、坨坨和李爱聪三人扒上三轮车。
坨坨和李爱聪一人坐一边车沿,云善盘腿抱着足球坐在车斗里。
段宝剑见他们坐好后,蹬起三轮车。
坨坨问,“是不是有事?”
“有。”段宝剑兴奋地说,“县里好多人打听着要买牛仔外套。”
“赶紧多做些牛仔外套,让我拉到县里去卖。”
到了妖怪们家,段宝剑把这事说了。
原来上回拿的衣服多,段宝剑特地回了一趟县城,让他爸妈、哥嫂帮忙一块卖衣服。
没成想,那六件牛仔外套很快就卖出去了,还有不少人打着要买牛仔外套。
“哪个款式更好卖?”小丛问。
“谁知道。”段宝剑说,“一个款式一共才两件,都卖出去了。”
小丛没法判断该多做哪个款式。他打算挑着中间号每个款式都先做50件试试。
“你什么时候再去县里?”
“你什么时候做好,我什么时候去。”段宝剑说。
段宝剑跟着坨坨和云善去南边房子看了平菇。平菇已经长出了大菌盖。
坨坨说,“过两天就要割平菇了。”
段宝剑说,“希望你们到时候生意好。”
“就怕一块一斤卖不出去。”
第89章
都听说收割机能自己收粮食,不用人帮忙,可李家村、王家村的人谁也没见过收割机。
之前还说要雇佣收割机收粮食,其实他们连去哪雇收割机都不知道。
秋收时,家家还都是靠人力割稻子。
家里的稻要收,明东霞和赵秀英得去忙地里的活。
棚子下今天只有小丛一个人哒哒哒地踩缝纫机。
西觉和兜明在石头房子里给平菇浇水。
“今天就能割平菇。”兜明回来说。
“明天早上割吧。”小丛说,“明天逢集,我们去集上卖试试。”
今天周五,云善傍晚放学回家告诉妖怪们,“老师说放三天假。”
“放什么假?”花旗问。
“回家帮忙割稻子。”云善说,“林老师让我们多帮忙干活。”
“明天割平菇。”西觉说,“我们去卖平菇。”
“好。”云善凑到西觉身边,“西西做吉他呀?”
西觉,“嗯。”
云善又跑去花旗那,把自己胖乎乎的手伸出来。
手上黑乎乎,还有四个肉窝窝。
看到自己的脏爪子,云善缩回手,跑去打香皂洗手。把手洗干净他又跑回来。
半个月下来,云善右手中指的指甲下还是淤黑的。
云善指着手指头,傻傻地问,“倒刺怎么没有了?”他想找花旗帮他剪手指头上的倒刺。
“你刚洗过手,倒刺粘在皮肤上了呗。”坨坨说,“手上干了,倒刺就出来了。”
花旗点点云善右手中指的指甲,“现在碰还疼不疼?”
“疼。”云善说,“没有以前疼。”
花旗说,“你去屋里把指甲剪找出来,我给你剪倒刺。”
云善跑进屋里找来指甲剪。
花旗握着他的胖爪子仔细看了他的手。
云善总是到处乱摸,乱抓,手上很容易起倒刺。
“今天手上擦没擦霜?”花旗边给他剪倒刺边问。
“擦了。”云善站在旁边说,“擦完脸擦手。”
“都香香的。”
现在白天还是晒,李爱波吃完晚饭要去地里干活。
路过妖怪们家,李爱波来骗云善,“云善,去地里玩?”他其实想找个人说话,一个人干活太无聊。
“割稻子?”云善问。
“对啊。”李爱波抬抬手里的镰刀说,“我带镰刀了。”
“走。”云善跑去找花旗拿小镰刀,他要跟李爱波一起下地割稻子去。
坨坨和小丛也拿了小镰刀跟去地里玩。
云善现在用镰刀割草十分熟练,妖怪们不担心他会到自己。
坨坨和小丛也没不打算看着他。
坨坨站在稻田里说,“咱们三比赛,看谁割的快。”
李爱波拿着镰刀走过来笑嘻嘻地说,“我也比。”
“你们输了来给我家割稻子。”
坨坨“切”了一声,“你怎么不和兜明比?”
“我比不过他。只能比得过你们。”李爱波厚脸皮地说。
“我们才不搭理你。”坨坨站在沉甸甸的稻穗旁说,“我们比我们自己的。”
“云善,要注意安全,别割到你自己。”
“嗯。”云善答应着。
他们三选好位置站好,坨坨喊,“预备——开始!”
云善、小丛和坨坨弯下腰开始割麦子。
李爱波站在旁边又说,“都横着割的,到你们就竖着割了。”
“我们就竖着割。”坨坨说,“好比。”
“从边上割不是也好比吗?”李爱波嘀咕一句,看着那三个小孩勤奋地挥着镰刀。
李爱波从边上开始,还是横着割。割到小丛割的那条道旁边,他就割回去,不破坏小丛他们的比赛场地。
云善他们一路往前推进。
天边像鸭蛋似的红太阳已经落没了,李爱波走过来喊,“停!”
“把你们割倒的稻子抱回来,一会儿天黑了。”
“云善,回来了。”
他笑着一个人嘀咕,“人差点都没稻子高。”
云善在地里割歪了,打了大弧往左边去了。
坨坨抬起身往左看,“云善,你怎么割得那么歪?”
云善回头看看,他离坨坨有好大一段距离。
李爱波站在那看他们位置,说,“坨坨远,坨坨赢了。”
坨坨很高兴,抱着一捆稻子走出来。
“云善,你先把镰刀拿出来给我。”李爱波喊。
云善一弯腰,李爱波就瞧不见他人了。
云善抱着一捆稻子出来,把镰刀给了李爱波。
李爱波把他自己之前割倒的稻子一捆一捆地扎起来。
小丛也把他们割的稻子扎起来。
云善割的稻子就扎成捆让云善背。坨坨割的稻子就坨坨背,小丛割的就小丛背。
李爱波背起一大捆稻子,后背微微弯着。
稻子扎成捆很容易就能看到云善割的稻子比坨坨和小丛少很多。
“明天早上我们去集市上卖平菇,你去不去?”坨坨问李爱波。
“去。”李爱波说,“头一天卖炸蘑菇我肯定得去。”
他们把稻子背到李爱波家。
赵秀英看到了赶紧过来接,“云善也干活呢?”
“嗯。”云善点头。
李爱诚也下班回来了,正在屋里吃饭。
李久福坐在门口喊,“来吃柿子。”
“孵熟了。”
李久福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柿子。
小丛给云善撕开点柿子皮,云善捧着柿子吸溜吸溜地把柿子肉吸干净,嘴边抹了一圈橙黄的柿子肉。
剩下皱巴巴的柿子皮被云善学着李爱波的样子丢进鹅圈里。只不过李爱波是丢柿子皮,他是把柿子皮甩进鹅圈里的。
赵秀英拿出小篮子,给他们捡了些柿子,给云善他们带回家吃。
坨坨和云善一人一边,一起拎着篮子,和小丛一块走回家。
刚走到房子边,云善扯着嗓子喊,“嘟嘟,嘟嘟。”
“干吗?”兜明大着嗓门回。
“吃柿子。”云善喊。
兜明站在院子里对云善说,“你拿过来。”
李大志家的大白狗原本躺在院子里的,看到云善回来,它爬起来甩着尾巴去找云善。
兜明见云善嘴边抹了一圈脏东西,看着十分不干净,“你吃什么了?”
“柿子。”云善把篮子给兜明,跑去找西觉说话。
转天一大早,妖怪们刚吃完饭,李爱波和李爱诚两人过来了。
李爱波从棚子下找了个篮子拎着说,“是不是现在割平菇?”
“现在割。”坨坨也拎上篮子。
大家各自带好口罩,往南边房子去。
云善看到其他人用刀子,他也要。
花旗不给他。云善又要小镰刀,花旗也没给他。
竹子架子之间距离小,花x旗怕云善用镰刀会伤到自己。
李爱诚哄云善,“云善,你帮大哥一起干活。”
“大哥一个人干活不方便。”
“好。”云善拎着小篮子跑到李爱诚身边。
西觉把窗户打开通风。
李爱诚蹲下来,让云善抓着平菇,他用刀子割。
割下来的平菇被云善装到篮子里。
能和大家一起干活,云善很高兴,边干活边和李爱诚聊天,给他讲学校里的事。
赵老师昨天讲了什么故事。他昨天下午上课时和邹冬冬一起玩,老师让他站着上课。宁小春和二年级的女生打架,被老师抓去办公室蹲马步了。
给爱诚大哥讲了学校里的事,云善还问了李爱诚工作上的事,“你上班干嘛呀?”
“我在水利局看大门,每天坐在办公室看大门口。”李爱诚说,“看到陌生人要拦着,问他来干吗。”
“看门口看累了,还能看报纸。”
“给出去玩吗?”云善问。
李爱诚笑着回,“给。不想在屋里就到外面走走。”
“你有好朋友吗?”云善问。
“有啊。”李爱诚说,“隔壁乔哥就是我在单位的好朋友。”
“我俩中午天天一块吃饭。”
小篮子里装满了,云善站起来喊花旗,“花花,篮子满了。”
“篮子满了把平菇倒到外面筐子里。”花旗回。
云善转身对李爱诚说,“等等我。”
他跑出去,把平菇倒进门口的大竹筐里,又跑回来。
李爱诚和云善两人配合得很好,干活也不比其他人慢多少。
聊了一会儿,云善突然问,“你找到对象了吗?”
李爱诚爽朗地笑了一声,“没。”
“我听说坨坨还给我找对象了?”
“没找到。”坨坨隔着货架边干活边和李爱诚说话,“我们同学没问到合适的。”
“你还真能。”李爱波说,“大人活都让你干了。”
“我给人介绍过对象呢。”坨坨说。
“真假的?”李爱波明显不相信,“成没成?”
“当然成了。”坨坨得意地说,“还给我媒婆钱了。”
“媒婆?”李爱波哈哈大笑,“你天天人小鬼大。”
李爱诚也开玩笑,“你给我介绍对象,要是成了,我也给你谢媒钱。”
“给多少?”坨坨从货架边探出脑袋问。
“真要成了,给你十块钱。”李爱诚说。
“行。”坨坨高兴道,“说好了。”
李爱诚点头,“说好的。”
割完平菇,李爱诚和李爱波下地去了。
看着李爱波弯腰割稻子,李爱诚心里十分沮丧。
割稻子这活他单手干不了。捆麦子的活他自己也干不了,还得有人帮他搓草绳。
李爱波割了会儿稻子,看他大哥还站在田边,他心里哎呀了一声,“大哥,花旗他们那活还挺多的,你去给他们帮帮忙?”
“行。我去看看。”李爱诚面上丝毫看不出沮丧,还和以前一样。
转过身,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虽然告诉自己要努力生活,但是碰到无能为力的时候,李爱诚仍然会感到沮丧。
这会儿那些自怨自怜的情绪跑出来了,攻击着积极乐观的“李爱诚”。
他走到竹屋,看到坨坨、小丛坐在盆边洗平菇。西觉和云善在撕平菇。
兜明坐在棚子下往碗里磕鸡蛋。
“爱诚大哥,你爸妈赶集回来了吗?”坨坨问。
“没吧。”李爱诚说,“没看到他们去地里。”
云善和李爱诚聊了一早上,和李爱诚越来越熟了。
见他又来了,云善亲亲热热地喊人,“爱诚大哥。”
李爱诚找了小椅子坐下,观察着自己能干点什么活。
云善喊他,“来撕平菇啊?”
李爱诚愣了下,一只手怎么撕平菇?
他还在想着,云善抓了一大片平菇走过来,抓在手里递给李爱诚,“撕啊。”
李爱诚试着撕开一瓣,他抬眼问云善,“这样?”
“嗯。”云善说,“我们一起干活。”
他们俩像刚刚在石头屋里一样合作着撕平菇。
之前是云善抓着平菇让李爱诚割,现在是云善抓着平菇让李爱诚撕。
云善的话也多,这点像坨坨,李爱诚继续听他们学校里的事。
听着云善的描述,李爱诚能想象出来他们的小学生活有多么混乱和快乐。
说起坨坨输溜溜蛋,每天还去找郝佳程打,李爱诚惊讶于坨坨在打溜溜蛋这件事上的毅力。
“我迟早可以赢郝佳程。”坨坨洗着平菇说,“现在我一天最多输三个溜溜蛋。”
“等我打赢郝佳程。云善,我用溜溜蛋给你换铅笔和本子。”
“好。”云善高兴地说,“坨坨加油!”
耳边小孩们吵吵闹闹的声音让李爱诚忘记了沮丧。
他和云善配合着一起撕平菇,嘴角上扬地听着云善说着一年级孩子的故事。
那些在他看来荒诞,无厘头的故事,云善总能讲出小孩子们的理由。而这些理由也总是会让李爱诚瞠目结舌。
撕好的平菇被兜明裹上掺着了鸡蛋液的面粉,送进厨房让花旗油炸。
院子里飘着一股食物的香味。
有李爱诚陪着云善一起撕平菇,西觉去了另一边削竹签。
第一锅平菇炸好,坨坨甩干净手上的水珠说,“趁热吃。”
云善也放下平菇,跑过去拿竹签扎平菇。
李爱诚之前尝过,炸蘑菇确实好吃。菜只要沾上油水就好吃。
等家里的蘑菇都炸好,妖怪们挎上篮子,喊上地里割稻的李爱波去集上卖炸蘑菇。
集市上的人没有平日里多。
最近开始秋收,农户都得下地收稻,没时间在街上闲逛。
集市里面摆摊的位置都被别人占了,坨坨说,“我去找找段宝剑来没来。”
今天逢集,段宝剑肯定要来卖东西。
坨坨果然在靠中间的位置看到了段宝剑。
“你们今天怎么到现在才来?”段宝剑招呼坨坨他们过去。
云善说,“炸平菇了。”
段宝剑掀开他挎着的小篮子上盖的布,“今天就卖?”
坨坨把篮子放下来,用竹子做的夹子夹了些炸平菇装到油纸袋子里递给段宝剑,“你尝尝。”
“热的更好吃。”
“确实香。”段宝剑说,“有点咸,应该能下饭。”
兜明撩开了嗓门吆喝,“炸蘑菇,一块钱一斤。”
“一块钱一斤的炸蘑菇。”
街上的人都转身找谁喊的声。
很快,妖怪们的摊子前就围了很多人。
这里面大多数人是来看热闹的。
坨坨积极地拿竹签子插炸蘑菇给大家,“都来尝尝。”
“今天早上现摘的蘑菇,现炸的。”
来赶集的小孩们挤到前面,伸着手问坨坨要炸蘑菇吃。
坨坨给他们一人插了一小块。
有的小孩吃完了还想要,坨坨说,“好吃你们买呀。”
“当零嘴吃也行,买回家当菜吃也行。”
“一块钱一斤太贵了。”有个尝过的妇人说,“三斤蘑菇也赶不上一斤肉。”
“油炸的,裹着的面都放了鸡蛋的。”李爱波说,“不然能那么香?”
“要是肉,我们肯定也不卖这个钱。”
“现在集上的肉都快涨到2块钱一斤了。”
大部分人舍不得吃一块钱一斤的炸蘑菇,但是也有小部分人愿意尝尝鲜,买上一斤。
王老师推着自行车经过,瞧见坨坨他们,他笑着打招呼,“你们又卖的什么?”
“卖吃的,炸蘑菇。”坨坨说。
王老师问,“怎么卖?”
“一块钱一斤。”坨坨说。
“蘑菇还能卖一块钱一斤?”王老师显然也是嫌贵。
李爱波把之前的说辞又搬出来,“过过油的,裹的面粉都是用鸡蛋和的。”
坨坨给王老师插了一块炸蘑菇,“尝尝。”
“王老师,你和春燕还好吗?”
王老师的炸蘑菇还没吃进嘴里,脸先红了,高兴地说,“好着呢。”
“等秋收后,我俩定亲。明年结婚。”
“太好了。”坨坨替王老师高兴。“打家具记得来找我们。”
“做衣服也来找我们。”
王老师笑着说,“肯定找你们。”
尝完了炸蘑菇,王老师一下子买了两斤。
两斤分开装,王老师说一斤带回家里,另外一斤要拎去丈母娘家让春燕尝尝。
坨坨还特意多给他装了点。
云善看了会儿热闹,去段宝剑的摊子上睡觉了。
小丛坐在摊子一角织毛衣。
炸蘑菇卖得并不好,大部分人都嫌贵。虽然是意料之内的事,但李爱波还是有些挫败。
他急躁道,“降价?”
段宝剑说,“要降也以后降。现在不能降。”
李爱诚也说,“你先别急。”
加上云善拎来的小篮子,妖怪们一共带了三篮蘑菇。到现在连一篮都没卖出去。
“降到多少?”李爱波问段宝剑。
“成本是4毛?”段宝剑说,“降到5毛说不定能好卖。”
“第一批成本要4毛一斤。后x面成本还能更低。”李爱波说,“我想多挣些。”
坨坨说,“先卖看看呗。”
“霍然刚开始卖炸蘑菇,生意也没那么好。”
他们正讨论着,秀枝带着齐秀才一起过来了。
“他怎么又在睡?”秀枝笑着看向睡在麻袋上的云善。
“云善每天上午都要睡觉。”坨坨说。
“你们今天卖啥呢?”秀枝问。
“卖炸蘑菇,一块钱一斤。”坨坨给秀枝和秀才都插了炸蘑菇让他们尝。
秀枝吃完了后问,“你们还要肉票吗?”
“要。”坨坨点头。
“我拿五张一斤的肉票换一斤炸蘑菇行不行?”秀枝问。
“行。”坨坨给秀枝装了一斤炸蘑菇。
秀枝说,“我没带肉票,我现在回家给你们拿。”
“不用那么麻烦。”坨坨对齐秀才说,“等开学了,你把肉票带给我就行。”
齐秀才点头。
秀枝笑着说,“那我们先走了。”
“你们还收肉票?”段宝剑看着秀枝离开的背影问坨坨。
“有肉票买肉便宜。”坨坨说,“我们之前找秀枝换过好几次。”
段宝剑每次逢集都和坨坨他们在一起,见过几次秀枝。
但是每次看到秀枝辫子里夹着的白头发,他都觉得违和。看脸秀枝是年轻的,可是看头发,又觉得秀枝老。
“带着个孩子,感觉像母子。”
“你不要乱说。”坨坨说,“秀枝才85岁,秀才是他的弟弟。”
李爱波说,“我看也像母子。白头发太显老。”
“要是拿墨水染染,就显年轻了。”
“墨水能染头发?”坨坨说,“墨水一股臭味,染头发上,不是头上都要有一股臭味了吗?”
“不能找点别的染吗?”
“找啥染?”李爱波问。
“肯定有黑色染发剂。”坨坨说。
他们在集市上呆了一会儿,等到云善睡醒,又卖出去两斤炸蘑菇。
剩下的两篮子炸蘑菇被花旗和西觉拎回家了。
坨坨让李爱波把炸平菇带给李久福和李大志他们吃。
“不卖了?”李爱波说,“下午接着卖。”
李爱诚说,“下午我拎去地里卖。”
“价格就往下降点,卖8毛?”
花旗说,“那就卖8毛吧。”
“我要蒸凉皮。”坨坨对李爱波和李爱诚说,“一会儿来我家吃饭。叫上大志他们。”
“好咧。”李爱波一口应下
小丛忙着缝衣服。
李爱诚用模板画牛仔外套的线,兜明剪布。西觉和花旗弄竹子。
云善从屋里踢出个绿颜色的毛线球。
毛线球被云善从屋里一直踢到院子里,越踢越小,线散了一路。
“云善,那是织衣服的毛线。”花旗无奈道,“不是小皮球。”
“是毛线球。”云善说。
他还懂呢。不是皮球,是毛线球。
“毛线是用来织毛衣的。”西觉说,“织毛衣穿在身上,不是玩的。”
这话云善听懂了。花旗让他把毛线球捡起来。
云善捡起毛线球,拖着长长的毛线拿给花旗。
花旗教他怎么绕毛线,让云善把散开的毛线绕回毛线球上。
云善绕得很开心。把毛线球绕好后,他又把毛线拽开,来来回回地绕着玩。
第90章
中午时,李久福和李大志一家、马奶奶、李爷爷、李爱聪都来到了妖怪们家。
坨坨带着云善在桌上拌凉皮。
云善围着围裙,用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手把凉皮抓到碗里。
他舀一勺煮过的酱油、舀一勺煮过的,没那么辣的大蒜水,再舀一勺调料水,都浇到凉皮上。
然后拿着筷子抱着碗搅和一气。
看着凉皮上都沾了调料汁,云善就拌好了一份。
“爱波~”
李爱波笑着接过凉皮,“今天云善大厨做饭?”
“嗯。”云善很高兴。李爱波夸他是大厨。“辣椒自己舀。”
“行。”李爱波舀了一点辣椒,吃了一口,逗云善玩,“不愧是大厨,做的饭太好吃了。”
云善更高兴了,边笑边干活。
坨坨把拌好的那碗凉皮递给李爱青,“不够再来装。”
李爱青接过碗,端着在一边吃。边吃饭边和坨坨说,“上次月考,我英语进步很大,考得很好。”
“多亏了霍言姐的笔记。”
坨坨问她,“你英语考了多少分?”
“50。”李爱青说。
“50还算好?”坨坨惊讶地看向李爱青。在他们班考50的都要排倒数了。
李爱青说,“以前我都考40,50呢。”
“现在考50了还不算好?”
“那算好了。”坨坨心想,下回写信他要问问霍言以前英语都考多少分。
上午没卖完的炸蘑菇被端到了桌子上。
李爱蓝好奇地尝了一口,“这很好吃呀。怎么没卖完?”
“卖得贵了吧?”赵秀英听说炸蘑菇上午卖得不怎么样,心里跟着着急,“咱们这有多少人能吃得起一块钱一斤的东西?”
“还是卖贵了。”
“妈,然哥头一天卖炸蘑菇生意也没多好。”李爱波本来就气馁,被赵秀英这么一说,心里更难受,“咱们今天上午炸蘑菇还卖了五块钱呢。”
李爱诚也说,“万事开头难。”
“下午我再去卖试试。”
妖怪们倒是无所谓,实在卖不出去就自家吃。
云善一碗又一碗地拌凉皮。他拌得本来就慢,兜明还时不时地往云善桌边递空碗。
云善忙活了好一会儿,拌着凉皮对坨坨说,“我饿了。”
赵秀英笑,“看着吃的,让做饭的人饿着了。”
西觉眼带笑意地说,“云善给自己拌一碗。”
云善给自己拌了碗凉皮,自己给自己舀了一大勺辣椒,拌出来的凉皮都带着红。
他自己吃了一口,被辣得吐着舌头可怜得像是要哭。
西觉赶紧洗了个梨给云善过嘴。
他重新找了碗,装了很多没拌过的凉皮,再把云善拌辣的凉皮夹了一点和进去。让云善吃新拌的那碗。
有新凉皮把辣味分走,云善再吃就只剩下不多的辣味了。
“好吃吗?”花旗问云善。
云善点点头,“好吃。”
花旗嘴角上扬,心里觉得云善是个小傻子。这样拌着怎么可能好吃。他碗里连点汤水都没有。
云善自己吃了几口,开始要尝尝别人碗里的凉皮。
他抱着碗,先跑去西觉那边要凉皮吃。
西觉把他之前剩下的凉皮挑着拌进碗里,“我这个辣,你别吃。”
云善跑去兜明跟前要凉皮。
兜明挑了一点喂给他。
云善吃完了说,“咸。”
“咸也是你拌的。”兜明说。
云善睁大了眼睛说,“下次少放调料水。”坨坨和他讲了,调料水是咸的。
“嗯。”兜明说,“一会儿你给我拌的时候少放。”
“好。”云善又跑去小丛身边。
小丛给他喂了一小口,云善觉得小丛的好吃,又多吃了一口,才跑去找花旗。
花旗碗里的凉皮红油油的,看着就辣。
云善站在花旗面前犹豫了一下,抱着自己的碗坐到旁边。
“你不吃?”花旗奇怪地看向云善。怎么到他这边就不吃了?
坨坨抱着碗跑过来看,“你这一看就很辣。”
云善坐在旁边点头,“太辣了,吃不了。”
他刚吃过辣的亏,现在不上当了。
花旗笑着自己夹凉皮吃。
坨坨和云善两人换了点凉皮。坨坨嫌云善的凉皮难吃,带着他去舀了点调料水和大蒜水。
李爱聪还挺能吃。吃完一碗,自己跑去又拌了半碗凉皮。
他今天被他奶送回自家地里割稻,也是干了一上午的活。
马奶奶他们讨论起王家村有人借种生孩子的事。
坨坨听得十分震惊。没想到人类之间还能这样生孩子。
大家聚在一起很是热闹地说了会儿话。
李爱蓝和李爱青一起把锅碗都刷干净了,李久福和李大志他们两家才回去睡午觉。
到了家,李大志说,“折腾着啥种平菇。”
“光看别人挣钱眼红,爱波也跟着瞎折腾。”
“看人家在城里能挣钱,弄回村里来卖不出去了吧。”
李大志倒是不说花旗他们,只说李爱波。在他看来,花旗他们做衣服、打家具,有法子挣钱,亏钱就亏钱了。
可大哥家刚盖了房子,钱还是攥在手里重要。
上一阶段,李爱波自己去办了宅基地,又四处找石头盖房,说什么都要种平菇。
李久福当时气得够呛,来找李大志说过好几回这事。
虽然第一批卖的是花旗他们家的平菇,但从现在就能看出以后李爱波卖平菇的窘境。
“不折腾咋挣钱?”李爱蓝说,“凭啥人家能挣钱,二哥不能挣钱?”
“只靠种地才挣不了多少钱。”
“他挣着啥钱了?”李大志说,“别折腾到最后再亏钱。”
“盖的那石头房子能住人?”
“水泥、沙子不要钱?”
“爱波不是算着说多少能挣钱的吗?”明东霞说,“现x在不是刚开始吗?”
“听说,那蘑菇冬天里也能吃上。”
“冬天里的菜多稀罕,到时候肯定能卖得上好价钱。”
“说着好听。”李大志说,“能挣来钱吗?”
李爱蓝和李爱青打了水在屋里,拉上窗帘简单地擦了身体。
李爱蓝问李爱青,“二姐,你觉得二哥能不能挣钱?”
“能。”李爱青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说。
“我也觉得二哥能挣钱。”李爱蓝说,“年轻人就得敢闯嘛。”
“爱慧姐和强子哥出去打工,不也挣到钱了嘛。”
“天天在家呆着,啥也不干才不对。”
“要是我考不上大学,我也出去打工。”
李爱青睁开眼转头看向李爱蓝,“考不上你再复习。”
“好好努力,肯定能考上大学。”
“咱家里能让我一直念书?”李爱蓝拧干毛巾,出门把水泼了,挂好毛巾后回屋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姚桃她家里不想让她念书了。”李爱蓝躺到床上说,“桃子在学校哭了两天。”
“为啥不让念书了?”李爱青问,“家里没钱了?”
“嗯。”李爱蓝说,“桃子家里人说上学认识字就行。在家帮忙干几年活,就能嫁人了。”
“家里还欠300多吧?我怕爸也不让咱俩念书。”
村子里的姑娘大部分都是这样的,小学毕业,也有初中毕业,在家里呆几年就嫁人。
没多少读高中的女孩子,更别说考大学。
李爱青听了后沉默了会儿,“你想那么多干吗?”
“等我毕业工作挣钱了,我给你交学费。”
“可是我高中毕业,你还没大学毕业,你咋有钱给我交学费?”李爱蓝说,“大学得上四年。”
“那你先休学一年。等我工作挣钱了,你再回去念书。”李爱青笑着说。
李爱蓝也笑起来,“成。说好了。咱爸要是不让我念书,你给我交学费。”
“等我大学毕业,我再把钱还你。”
“说好了。”李爱青说,“只要你考上大学,姐肯定给你交学费。”
“二姐,你有信心考上大学吗?”李爱蓝问。
“有。”李爱青坚定地说,“我一定能考上。”
睡完了一个午觉,李爱诚来拎炸蘑菇出去卖。
上午本来剩下两篮子炸蘑菇,中午吃了一篮子,现在只剩下一篮炸蘑菇。
李爱诚在家里帮不上什么忙,索性出去卖炸蘑菇。
坨坨和云善两人跟着李爱诚一起走出李家村。
之前走这个村,走那个村地卖鱼,坨坨对附近的村庄十分熟悉。
现在家家户户都在田里。李爱诚他们也直接去了田里,按照8毛钱一斤推销炸蘑菇。
走了好几个村,一斤蘑菇也没卖出去。倒是被云善吃掉了半斤。
村里人在干重活的时候舍得吃肉,却舍不得花八毛钱买一斤炸过的菜。
“云善。”邹冬冬拿着镰刀在地里冲云善招手。
“邹冬冬。”云善跑过去。
邹冬冬一家都在地里干活。
坨坨和云善见到了邹冬冬总说的大哥。他大哥看起来有十四五岁了,割稻子很快。
邹冬冬听说他们来卖炸蘑菇,惊讶地说,“啊,原来这东西要8毛钱一斤。”
他在学校可是跟着云善吃过好几回炸蘑菇。
邹冬冬妈妈走过来看了篮子里的炸蘑菇说,“我们买两斤。”
“早听冬冬说过这东西好吃。”
邹冬冬问坨坨,“你们没在家割麦子?”
“我家里没种地。”坨坨答道。
邹冬冬妈妈要回家拿钱,李爱诚赶紧说,“不用这么麻烦。开学了,让冬冬把钱带给坨坨就行。”
邹冬冬小声问云善,“这就是那个少了一只手的大哥?”
云善点头。
邹冬冬又小声说,“我妈这回好大方,居然舍得买两斤。”
一下子买两斤炸蘑菇,确实大方。
除了王老师买过两斤炸蘑菇,邹冬冬妈妈还是第二个买两斤炸蘑菇的人。
坨坨打了秤,把炸蘑菇交给邹冬冬妈妈,“这个可以当零嘴,也能当菜吃。”
“行。”邹冬冬妈妈笑着说,“你和云善有空来我家玩。”
“好。”云善在一旁答话。
等李爱诚他们走了,邹冬冬的哥哥姐姐才围过来。
“妈,8毛钱一斤的菜你居然舍得买?”邹冬冬哥哥十分惊讶地问。
“人家天天带东西给冬冬吃,咱家也没东西带给他们吃。”邹冬冬妈妈说,“咱就只能买人家两斤菜了。”
“妈,这个很好吃的。”邹冬冬说,“坨坨说这上面裹着鸡蛋液炸的。”
邹冬冬哥哥、姐姐尝过炸蘑菇后说,“难怪卖8毛钱,真香。”
邹冬冬爸爸最后一个尝过后说,“过过油的肯定香。”
邹冬冬妈妈只让他们一人吃了三口,剩下的包在衣服里放到田边,留着晚上回家当菜吃。
“怪不得人家不愿意。”邹冬冬妈妈和一旁割稻的邹冬冬爸爸说,“人家虽然少一只手,人瞧着多精神。”
“找傻的可惜了。”
上回邹冬冬回家说了,坨坨他们不愿意大哥找傻女人。
邹冬冬爸爸抱怨道,“你就瞎说媒。”
“小孩话能信?”
走了一下午,云善和坨坨还看到宁小春一家,也忙着秋收。
宁小春妈妈买了一斤炸蘑菇,拉着李爱诚夸坨坨和云善。
“我们小春说,坨坨是学习委员,班里同学都听他话。”
坨坨一脸无奈地站在旁边听。当学习委员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宁小春和云善站在旁边吃炸蘑菇边说话。
“我看到好多人穿牛仔裤。”宁小春问,“是不是你家做的?”
“不知道。”云善说。
“你不是也有牛仔裤吗?你咋不穿?”宁小春问。
她在云善的照片上看过云善穿牛仔裤。但是平时在学校里没见过云善穿。
云善说,“跳舞穿。”
他把牛仔裤当做演出服,平时都不怎么拿出来穿。
李爱诚听着宁小春妈妈夸了好一会儿云善和坨坨,感慨道,“你俩人缘真好。”
“这都是我们的好朋友。”坨坨说。
走了大半个下午,他们也就卖出了这三斤炸蘑菇。很显然,宁小春的妈妈和邹冬冬的妈妈都是看在坨坨和云善的面子上买的。
虽然走的不远,但是一直在田里走。每一块田都很长,他们找人都得来回往返走。
走的不远,但是走的路很多。走得云善和李爱诚都累了。
李爱诚带着云善和坨坨坐到河边的树荫下休息。
坨坨和云善在微微发黄的草地上滚来滚去地玩。
李爱诚看着被太阳照得波光粼粼的河面。
河面反射着阳光,整条河都是闪闪的,十分漂亮。
坨坨捂着脑袋坐起来,告诉云善,“我头磕到石头上了。”
云善扒开坨坨的手,告诉他,“没流血。”
“红了吗?”坨坨问。
云善,“嗯。”
坨坨把草地里的石头扒出来,丢进了河里。
“噗通”一声溅起一处水花,水面荡出一圈又一圈涟漪。
云善跟着捡小石头往水里丢。
休息够了,他们往回走,返回到大路上。
沿着大路,再往前走是齐家村。
云善常走这条路,告诉李爱诚,“再往前是郝家村。”
“有竹子,还有郝佳佳。”
云善在早上的故事里,提过很多次郝佳佳。李爱诚知道这个小姑娘坐在云善后排。
齐家村和郝家村之间和王家村、李家村之间一样,都是田地。河对岸也有齐家村的地。
李爱诚带着坨坨和云善在齐家村地里到处推销炸蘑菇。
推销时他们总会让人品尝。炸蘑菇只卖了三斤出去,篮子里剩下的却不多了。
橙色又泛着红的夕阳在西边一点点往下落,坨坨说,“咱们回家吧。”
三人往回走。
路上碰见拉了一板车稻子的人。她弯着腰,斜着背,看起来很用力。
扎着的两个大辫子里夹杂着白发,让坨坨不敢认是秀枝还是其他人。
他跑去前面瞧了,看到秀枝的脸才叫,“秀枝。”
秀枝停下脚步,笑着问,“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来卖炸蘑菇。”坨坨说。
“卖得咋样?”秀枝用手擦掉额头上的汗。
“不好卖。”坨坨说,“人家都不买。”
秀枝笑笑说,“我尝过,很好吃的。就饭也很下饭,我和秀才今天中午就拿炸蘑菇当菜了。”
“你们来了,就跟我一块回家。现在把肉票拿给你们。”
“齐秀才呢?”坨坨问。
“在地里割稻呢。”秀枝拉起车,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
李爱诚把篮子给云善,在一边帮着秀枝推车。
一般家里拉车的活都是男人干,李爱诚不知道他家咋是女人干重活。
秀枝感觉身上轻松,转头看到李爱诚帮她推车,她感激地冲着李爱诚笑笑。
云善挎着篮子,跟在车边,学着李爱诚的样子一块帮忙推车。
“你家没牛啊?”坨坨x问。
“没有。”秀枝笑着回答。
到了秀枝家里,坨坨看到院子里晒了半院稻子。
秀枝进屋拿了五张肉票出来。
坨坨接过肉票,“炸蘑菇降价了。现在卖8毛一斤。”
“我不找你肉票了,今天剩下的炸蘑菇都给你吧。晚上还能当菜吃。”
“那行。”秀枝点头。
秀枝领着坨坨去厨房倒炸蘑菇,云善从车上抓下来一把稻子玩。
“咋这么多。”秀枝看到装了满满一碟炸蘑菇,估计得有一斤多,“不要那么多,给一点就行了。”
“你们带回去吃。”
“我们今天中午刚吃过。”坨坨说。
秀枝推着不要,见坨坨把篮子倒空。她笑着说,“你给我炸蘑菇吃,我给你黄豆。”
“今年刚下的豆子。”
“行。”坨坨点头。
秀枝回屋拎过来一个口袋,口袋里装了不少黄豆。
“给这么多?”坨坨惊讶道。
“你家人多,给少可不够吃。”秀枝说。
李爱诚拎起袋子,甩到后背,估摸袋子理装了五斤黄豆。
坨坨爬上平板车,帮着秀枝一起把稻子往下卸。
李爱诚放下黄豆,和坨坨一起干活。
云善站在车子边,一把一把地往下拽稻子。
帮秀枝卸完稻子,坨坨他们才离开。
“明天做豆腐吃,还是磨豆浆喝?”坨坨问云善。
“豆腐。”云善立马做出了选择。
“明天做老豆腐,炖鱼吃。”坨坨说,“再做个黄金豆腐吧。外面裹上鸡蛋液炸一下再炒。”
“好。”云善点头。
李爱诚听着就觉得这两菜好吃。“坨坨你的手艺和花旗学的?”
“对啊。”坨坨说,“花旗有时候忙,不能做饭。我就学会做饭了。”
“明天中午来我家吃饭?”
李爱诚笑笑没答应。他好意思天天去人家吃饭?
“炸蘑菇看样子不太好卖。”坨坨说,“大家没有钱。”
如果是李爱诚,他平时也不舍得花8毛钱买炸蘑菇。但是如果是秋收时,他倒是会大方两回。
“再卖卖看。”李爱诚说,“先坚持一下。”
“明天去镇上卖吧。在镇上应该会好卖点。”
坨坨说,“那明天就去镇上试试。”
李爱诚回家,李爱波他们都没回来。他去园子里摘了些菜,准备做晚饭。
云善拎着空篮子,坨坨背着五斤黄豆回家。
小丛坐在屋门口算着东西,看到他们回来,问,“卖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坨坨说,“只有邹冬冬妈妈买了两斤,宁小春妈妈买了一斤。”
云善说,“剩下的给秀枝。”
“秀枝给我们黄豆。”
坨坨说,“明天吃豆腐。”
兜明这就拎了一桶水过来泡黄豆,他把黄豆全都泡上了。
转天清早,兜明带了些黄豆去李大志家磨豆浆。
好久没喝豆浆了,兜明还有些想。
云善吃了两口包子,喝了一口豆浆,然后问坨坨,“今天不吃豆腐?”
“吃。”坨坨说,“还有黄豆。”
妖怪们少割了些平菇,炸好后,让李爱诚、兜明、坨坨和云善带到镇上去卖。
秋收,镇上所有单位都放假三天。所以李爱诚才有时间在家。
他带着云善他们去菜市场门口摆摊卖炸蘑菇。
旁边卖柿子的大爷好奇地问,“这几天都没下雨,哪来的蘑菇?”
“你们之前晒蘑菇干了?”
“没。”坨坨说,“新鲜的,我们自己种的。今天早上刚割的。”
“8毛钱一斤的炸蘑菇。”兜明大声宣传。
昨天还不怎么好卖的炸蘑菇,在镇上一上午竟然断断续续地卖出了十斤。
这让李爱诚十分满意。
刨去成本,卖出去十斤炸蘑菇能赚4块钱。
一天赚四块钱就是非常不错的收入了。
既然能卖出去十斤,李爱诚不打算再降价。准备就暂时按照8毛钱一斤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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