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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100

    第96章


    昨天夜里刮风,今早温度又降了些。


    云善今天套了件深蓝色V领毛衣背心,里面搭配纯白棉衬衫,外面穿了牛仔外套,脚上还蹬着黑色小皮鞋,看起来十分洋气。


    赵秀英也夸云善好看。


    云善每天上学都穿得干干净净,小皮鞋也干净。


    但是他每天来回走土路,人又皮,皮鞋上每天都是灰扑扑的。


    赵秀英觉得在村里穿皮鞋有些糟蹋鞋子。要是一般人家肯定不会让孩子天天穿皮鞋。


    但是花旗家一直都很舍得。


    西觉每天晚上都会给云善擦皮鞋,把云善的小皮鞋擦得干干净净,有时候还会上鞋油。


    坨坨在上学的路上看到了迎面走来,挎着篮子的秀枝。


    “你们才去上学?”秀枝问,“得快点了。我出门的时候都7点20了。”


    “没事,我们不会迟到。”坨坨告诉秀枝家里的位置。


    秀枝挎着篮子继续往南走。


    进了李家村,再顺着村后的土路一直往西。


    看到竹屋和站在架子上忙碌的兜明,秀枝知道她到坨坨家了。


    “兜明。”


    兜明转过身看到秀枝,说,“你去院里找小丛。”


    秀枝转到院子里。


    瞧见院子里前后有四台缝纫机,她也不惊讶。齐秀才上回和她说过,坨坨家现在做衣服卖。不然人家也不会要什么品牌标。


    小丛先拿了块布让秀枝练手。秀枝从篮子里拿出自己带的针线。


    小丛说,“不用你的针线,用我们的。”


    5分钱绣一个品牌标很便宜,不能再让秀枝添线钱。


    秀枝把针线收回篮子里,笑道,“行。”


    赵秀英第一回看到秀枝,果然和李爱波说的一样,白了一半头发,瞧着有些显老。看着不像是85岁的姑娘。


    “要有什么事,你和我们说。别不好意思。”


    “好。”秀枝笑笑,低下头穿针引线。


    最近天气凉,花旗越来越不爱动弹了。他踩了一会儿缝纫机,坐到椅子上晒着太阳睡觉。


    赵秀英关心地问,“昨晚没睡好,咋白天睡觉?”


    “天冷想睡觉。”花旗闭着眼睛说。


    “可不是嘛。”明东霞说,“天冷就想睡觉。”


    “冬天都想躺在被窝里不起来。”


    西觉和兜明已经盖到屋顶了。再过两天,家里的房子就能盖好。


    李爱波说今天去镇上帮他们找了电工,过两天来拉电线。


    快递员骑着自行车,后面拖着绿袋子按了两声车铃,“有你家的信。”


    小丛跑过去拿信。


    “是不是霍然寄来的信?”赵秀英问。


    李爱波总提风城的霍然,赵秀英也知道霍然是谁。


    “是。”小丛打开信。


    霍然在信里感谢他们寄去的牛仔外套,又说了最近饮品店的事。


    天气凉,城里的花店没有玫瑰花了。霍然买了塑料假玫瑰插在大花瓶中放在桌上。


    霍言在信中吐槽了假玫瑰。


    假玫瑰总是一把一把地开得十分艳红,和家里摆着的没什么区别。看到假玫瑰总有种是在自家喝饮料的感觉。


    霍然说去饮料店外带的人变少,大家都愿意坐在屋里喝些热的,再聊上几句。


    现在外带最多的饮料就是红糖姜茶,每天至少要卖一百杯。


    奶茶现在很好卖。天气冷了,暖和的东西总是招人喜欢。


    最近店里唯一的果饮就是苹果汁。霍然囤了一大车苹果。


    他对手黑胖子也学着开了一家饮品店。天热的时候学着他们卖冰镇果汁,生意还算过得去。


    最近天气凉,黑胖子店里的生意就不好了。


    黑胖子也卖奶茶,但是没有他们家卖的好喝。


    霍然给他们推荐了一款相机。花旗说x星期天就去县里买相机。


    还有霍言写的信,加起来有厚厚一沓。


    小丛觉得霍然最近的写信风格有些像坨坨靠拢。


    秀枝练了一上午,11点回家做饭。


    中午吃过饭,坨坨让云善给他读信。他一边编草席,一边听着信。


    云善读完霍然店里用假花,他说,“假的没有真的好看。”


    “秋天花都不开。”坨坨说,“不用假花用什么花呢?”


    尽管霍言吐槽假花,但是也只能用假花。


    坨坨编着草席子,想起来了他会毛线做假花,顺带着想起他们以前的营生——勾发卡。


    “现在天冷,咱们能勾发卡卖了。”


    “是的。”小丛说。


    “我也会勾玫瑰花。”坨坨说,“我们还可以卖假花。”


    “什么假花?”云善他不记得。


    “用毛线做的。”坨坨说,“等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家里没有铁丝,坨坨跑去找李爱波要铁丝。


    李爱波拿出些铁丝问坨坨,“要多少?”


    “没有细的?”坨坨问。


    “这还不细?”李爱波说,“再细还怎么用?”


    “我要很细很细,比头发粗点。”坨坨说。


    “没有。”李爱波说,“你还不如直接用绳子。”


    “那么细的铁丝能撑什么?”


    “撑个形状。”坨坨说,“我用来做花。”


    “你明天去镇上帮我买呗。”坨坨说,“要最细的铁丝。”


    “行,我去看看。”李爱波说。


    坨坨说,“你再帮我买点卡子。”


    “卡子?”李爱波把坨坨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十分惊讶,“你还要带卡子?”


    “我要勾毛线卡子。”坨坨说。


    李爱波不懂什么叫毛线卡子,他问,“还要买啥?”


    “要是有钩针就买三个。”坨坨道。家里倒是不缺毛线。


    下午,秀枝开始绣品牌标。


    经过一上午相处,她对赵秀英她们已经没了陌生感。互相都能聊得起来。


    明东霞问她多大年纪,秀枝笑着说,“周岁19了。”


    “8月份刚过的生日。”


    小丛给秀枝计着时间,秀枝绣第一个品牌标用了一个多小时。


    赵秀英说,“你绣的慢了。”


    “小丛昨天才用25分钟。”


    秀枝笑笑,“我刚上手,练练就快了。”


    因为绣的第一个,秀枝小心翼翼,怕绣出问题,每一针都很仔细。


    “小丛你看看,绣得行吗?”秀枝问。


    小丛走过来看了后说,“行。”


    “放在里面,只要不丑不乱就行。”


    秀枝点头。她绣第二个就快了些,用了50分钟。


    秀枝起来倒水喝,“大娘,婶子,小丛,你们喝水不?”


    明东霞说,“给我倒半杯吧。”


    秀枝给大家倒完水,又去扬声兜明他们,“你们喝水吗?”


    兜明站在高处说,“一会儿再喝。”


    花旗今天下午没干什么活,一直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睡觉。


    李爱波蹲在墙头上问兜明,“花哥晚上干啥去了,补一上午都没把觉补回来?”


    “他天冷就是爱睡觉。”兜明回。


    赵秀英问小丛,“你们今年不买猪崽了吧?”


    “现在这时节,都没猪崽卖了。”


    “有大猪卖吗?”小丛问。


    “大猪人家也不卖,得等到过年卖。半大的有。”赵秀英问,“你们有钱?”


    “还有点。”小丛说。


    除去买照相机的钱,他们手里有400块钱。


    小丛和花旗商量了一下,决定猪和羊先各买两头养着。


    赵秀英拿了钱,中午和李久福说花旗他们要买猪和羊。


    下午李久福就去了李爱波舅舅家说这事。


    隔天上午,有一队父子赶了两头半大的猪、两头小羊来到李家村。


    李久福带着他们到妖怪们家,“兜明,猪赶来了。”


    兜明高兴地从墙头上跳下来。


    可把李久福他们吓了一跳,“你慢着点,小心别摔了。”


    李爱波的大舅说,“这年轻人胆真大。”


    兜明把猪和羊赶到河边垒的那两间圈里。半大的猪看起来有几十斤。羊大概只有两三个月大,还很活泼,是白山羊。


    兜明高兴得不去盖房,拎着篮子和镰刀去外面割青黄的草。


    李爱波的表哥拎起做好的牛仔外套看了又看,“多少钱一件?”


    “85。”小丛说。这是段宝剑在县里卖衣服的价格。


    赵秀英说,“你要想要,问问爱波多少钱。”


    “还能便宜?”李爱波的表哥问赵秀英。


    “能便宜。”赵秀英说,“等他回来你问他。”


    赵秀英招呼自己大哥、侄子中午留下来吃饭。


    她家的平菇还没长好,于是问花旗,“一会儿我去你家屋里割点平菇?等我家平菇长好了,再还你。”


    “找小丛拿钥匙。”花旗踩着缝纫机说。


    赵秀英笑着应下来。


    多来了两个人,妖怪们家院子里更热闹。


    李爱波大舅显然也是外向的人,坐在那和赵秀英、李久福聊东聊西的。


    李爱波卖完炸蘑菇,直接来了妖怪们家。“大舅,哥,你们赶猪来的?”


    李爱波表哥看着李爱波烫了卷头发,又穿着牛仔外套,眼见着就比以前洋气多了。


    表兄弟两个打完招呼,李爱波表哥拉拉李爱波身上的牛仔外套说,“让我试试。”


    “你大哥瞧上牛仔外套了。”赵秀英说,“你看要多少钱?”


    穿上牛仔外套,李爱波表哥问,“怎么样?”


    “好看。”李爱波说,“给15就行。”


    “给我拿个镜子。”李爱波表哥问,“你说15就15?你当家?”


    “当然了。”李爱波熟门熟路地进屋把镜子拿给他表哥,“全县城最低价了。”


    “在外面都卖85。”


    “你头发在哪烫的?花多少钱?”李爱波问。


    “不要钱。”李爱波说,“你要想烫,中午等烫头师傅放学回来让他给你烫。”


    李爱波是没那烫头技术的。坨坨给人烫过四回头发,技术已然熟练。


    “烫头师傅还上学?”李爱波表哥惊讶地问。


    在他的印象中,摆弄头发的师傅不是老头也得二十多岁,居然还上学呢?


    “上。”李爱波憋笑道,“我们村烫头师傅年轻。”


    李爱波表哥显然喜欢牛仔外套,当下跟他爸要钱买衣服。


    李爱波大舅今天就带了几块钱出来,也没多的钱。


    李爱波主动说,“下次去你家拿。”


    李爱波表哥高高兴兴地试了两个号,挑了件牛仔外套。


    李爱波把铁丝和一字夹卡子给小丛,“坨坨让我带的。”


    “怎么买这种黑卡子?”小丛他们以前做毛线卡子都用那种按下去可以打开的夹子。


    “不是要这样的?”李爱波挠挠头说,“我也不懂。我问售货员,他们就给我这种。”


    “不能用?要不就给爱蓝和李爱青用。”


    “能用。”小丛说。


    李爱波又说,“你看这铁丝是不是坨坨要的。他说要比头发粗点。店里最细的就是这种。”


    这铁丝不算特别细。小丛能轻易地把铁丝折弯,也算能用。


    小丛说,“可以。”


    李爱波帮西觉他们递东西,忽悠着他表哥一块干活,“这是烫头师傅家房子。”


    “你要想找人烫头,就得给人家干活。”


    李爱波表哥一听这话,脱掉新买的衣服就来跟着一块搭手。


    中午,坨坨和云善两人放学跑回来。


    李爱波站在架子上喊,“哟,烫头师傅回来了。”


    “什么烫头师傅?”坨坨仰头问李爱波。


    “你呀。”李爱波指着他表哥说,“这是我大舅家的大哥,来找你烫头。”


    李爱波表哥说,“你别捉弄我了。这不小孩吗?”


    “他能烫头?”


    云善仰头说,“坨坨会烫头。”


    李爱波下了架子,招呼他表哥,“下来,烫头去。”


    他转身对坨坨说,“铁丝和卡子我都买回来了,小丛说能用。”


    坨坨和云善放下书袋,跟着李爱波回家。


    李爱波表哥胳膊夹着李爱波脖子问,“他真能烫头?”


    “爱波你可别捉弄我。”


    “骗你是小狗。”李爱波指指旁边走着的云善,坨坨,又指指自己的头发说,“这都是坨坨烫的。”


    李爱波的表哥还是怀疑。


    云善又说,“坨坨会烫。”


    李爱波的表哥自动忽略云善的话。小孩子的话谁信呀。


    到了李爱波家,李爱波拿出电热钳子插上电。


    李久福站在门口说,“烫成那样好看?”


    “姑父你不懂。电影里很多年轻人都烫头。”李爱波表哥坐在坐小凳子上说。


    “我是不懂。”李久福说,“男子汉留那么长头发干什么?”


    “姑娘家才留那么长头发。”


    看到云善和坨坨站在旁边,他补充一句,“小孩也行。”


    等电热钳子加热好,坨坨熟练地给李爱波表哥烫头。


    李爱波表哥还有点怕,“别烫到我头皮上。”


    “放心吧。”李爱波站在旁边说,“烫头师傅手稳着呢。”


    “别害怕。”云善拍拍李爱x波表哥的肩膀安慰。


    李爱波表哥点头,坨坨叫道,“不要动!”


    李爱波表哥不敢动了。


    好一会儿后,坨坨给他梳头,“好了。”


    李爱波表哥赶紧拿起一旁的镜子照。


    出乎意料地,居然烫得居然还不错。


    “怎么样?我们烫头师傅手艺好吧?”李爱波问。


    他表哥点点头,“不错。”


    赵秀英喊,“吃饭了。”


    坨坨带着云善往家跑。


    李久福喊,“跑什么?就在我家吃饭。”


    “不了。”坨坨大声回,“我们回家吃。”


    吃完饭,坨坨和云善看过猪和羊,两人回屋里。


    坨坨找出红毛线,坐在床上勾玫瑰花。


    云善挨着坨坨坐,看着坨坨忙,“干什么呀?”


    “勾玫瑰花。”坨坨说,“勾好了我们俩戴。”


    “好。”云善又问,“红的花?”


    坨坨问,“你要什么颜色的?”


    “就红的。”云善说。


    坨坨一开始勾得慢,后来勾得越来越快。


    云善看着钩针拉着线来回穿,后来坨坨一摆弄,就出来了一朵红花。


    云善惊奇地看着花,迷茫地问,“变出来了?”


    “我勾的呀。你不是看着的吗?”坨坨拿出针线和一字卡,把大红花捆在卡子上。


    然后把卡子卡在云善头上。


    坨坨说,“给你多卡点花,你的头发就变成花丛了。”


    云善伸手把卡子拽下来,拿着花在手里看。“我的头上要长花了?”


    “对啊。你的头上要长花了。”坨坨把卡子戴到自己头上,跑下床拿了镜子照,越照心里越美。


    好一会儿后,坨坨躺下来说,“下午我多勾一些。”


    “你要开五颜六色的花还是只开红玫瑰?”


    “五颜六色。”云善说。


    下午上学,云善的书袋里被坨坨揣了好多颜色的毛线。


    下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坨坨搬出板凳坐在外面晒着太阳勾花。


    郝佳佳问,“坨坨,你怎么不来玩。”


    “我勾花呢。”坨坨说。


    有些同学们围过来,看着坨坨灵活地穿着钩针,很快就勾出了一朵粉红色的花。然后是黄的花,紫色的花,玫红色的花


    “哇。”班里的同学们惊讶地看着坨坨。


    宁小春说,“坨坨你好厉害。”


    有同学问,“坨坨,能给我一朵吗?”


    “不行。”坨坨说,“我要给云善。”


    云善和李爱聪在打乒乓球。


    即使他跟着李爱诚学了两招,但是面对高高的乒乓球桌,云善还是选择左手握拍,右手打球。


    李爱聪喊坨坨去玩,坨坨头也不抬地说,“我不去,我忙。”


    赵老师走过来看着坨坨勾出一朵花说,“花坨坨,你手真巧。”


    坨坨体育课向来活泼,没想到还能安静地坐在这勾花。


    “你和你名字还挺像。”


    坨坨疑惑地抬起头看向赵老师,“哪里像?”


    赵老师拿起花说,“花,坨坨。”


    坨坨:他心里觉得赵老师文化水平也不高。


    坨坨勾了几朵花,把花捆到黑卡子上,“云善。”


    “哎。”云善正跑着给人家捡球。


    “你来。”坨坨喊。


    云善把球给同学,跑过去。


    坨坨把带花的卡子卡到云善蓬蓬的头发上。“真像是头发上开花了。哈哈。”


    “真好看。”宁小春说。


    郝佳佳说,“云善,你的头发变成花盆了。”


    “是花丛。”云善记得坨坨说的话。


    “花丛就花丛。”郝佳佳说,“你头上开了好多花。”


    班里的同学们都围过来看云善的头发。


    赵老师蹲下来和坨坨商量,“你给我做个带大红颜色花的卡子。”


    “我给你五毛钱。”


    “你也要戴花?”坨坨看向留着平头的赵老师,“你头发那么短卡不住。”


    “你瞎说啥。”赵老师说,“怎么能是我戴?”


    “我送人。”


    “你谈恋爱了?”坨坨问。


    班里的小孩们哦哦地叫起来。


    赵老师啧了一声,看向周围的小孩们,“你们哦哦个啥?”


    “都去一旁玩去。”


    坨坨从书袋里拿出大红颜色毛线,开始勾花。


    赵老师拨拨云善头发上的毛线花,笑着说,“还挺好看。”


    云善晃晃脑袋,头发上的花也跟着晃起来,像是被风吹得摆起来似的。


    邹冬冬凑过来问,“赵老师,你和谁谈对象了?”


    赵老师皱着眉头把邹冬冬推开。“别打听。玩你的去。”


    坨坨在下课铃响前勾好了赵老师要的红玫瑰发卡。


    赵老师给了他三毛钱,拿着发卡喜滋滋地走了。


    云善带着满头花,挎着书袋回家。


    路上的同学们都围着看云善,也有伸手摸云善头上毛线花的。


    就是路上骑车经过的大人们也都会回头看。


    云善带着满头花,高高兴兴地跑回家。


    西觉、兜明和李爱波还在搭屋顶。


    “西西。”云善仰着脸,颇为自得地喊,“我的头上开花啦。”


    在房子前面的李爱波没看到人,听了云善的话惊恐地喊,“云善你的头被打开花了?”


    李爱波这一喊,把花旗从厨房里喊出来了。


    花旗跑到云善跟前,焦急地把云善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哪里受伤了?”


    小丛也紧张地跑过来。


    “没有。”云善指着自己头发开心地说,“我头上开花啦。”


    西觉已经跳下了屋顶。


    花旗看到他头发上一朵又一朵的花,松了口气,摸摸云善的脸说,“好看。”


    “西西。”云善又跑去给西觉看。


    李爱波下了架子还一脸紧张地跑过来,“云善!云善!”


    坨坨大声说,“云善没挨打!”


    “李爱波你别造谣!”


    李爱波看到云善脑袋上的花失笑,“是这个开花?”


    “我还以为你被谁打了。”


    花旗撩起眼皮子看了李爱波一眼,拿着锅铲回厨房炒菜。


    小丛说,“花小点会更好看。”


    “可以买些细毛线。”


    “勾小花?”云善问。


    小丛点头。


    “你表哥回家了?”坨坨问李爱波。


    “回了。”李爱波从云善头发上拿下一个发卡好奇地说,“这咋弄的?”


    “你还真会做花。”


    “毛线勾的呗。”坨坨说。


    云善在旁边告诉西觉和小丛,“赵老师谈恋爱了。”


    坨坨说,“赵老师今天找我买红玫瑰卡子送人。”


    兜明把房顶上的工具稍微收拾了下,喊云善,“放羊去不去?”


    “去。”云善放下书袋,跟着兜明去了后面羊圈。


    兜明用绳子栓了两只羊,让云善牵着去吃草。


    他把两头猪赶出来,也赶去路边。


    “不拴猪?”云善问。


    兜明说,“你牵不住。”


    “哦。”云善看看猪又看看羊后说,“猪大。”


    云善分了一头羊给小丛牵着。


    李大志家的大白狗甩着尾巴从东边跑过来,挨个闻了闻两只羊。


    云善在小白身上摸了一把,说,“都是白的。”


    小丛牵着的那头羊边吃草边拉驴屎蛋,被云善看见了。


    他把手里的绳子撒开,嘴里撵道,“走,走,不要你了。”


    在山里时,云善愿意和不拉屎的小羊玩。一看到羊拉屎,他就会赶羊。他嫌拉屎的小羊脏。


    路边吃草的羊听不懂他的话,依旧咬着草咀嚼。


    云善不要放羊了,他自己跑回家。


    坨坨在勾红玫瑰花,他准备把自己的脑袋上都戴满红玫瑰花。


    他的喜好很固定,只爱大红颜色。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小羊拉屎。”云善说,“我不跟它玩了。”


    “我要写作业了。”


    坨坨放下钩针,和云善一起写作业。


    有事情要干,坨坨写作业又专注又快,今天比云善写得都快。


    写完他就继续勾玫瑰花。


    云善写完作业把自己和坨坨的作业本、书收拾好装进书袋里。


    他拿了铅笔去找西觉,“西西,帮我削铅笔。”


    西觉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木屑,接过云善的铅笔,进屋找小刀子。


    云善跟在西觉身后说话。西觉时不时应他一句。


    西觉拿了小刀坐回棚子下,云善站在旁边拿铅笔。


    西觉削好一根,他接过来拿好,再递过去一根要削的铅笔。


    “你们草席编好了?”西觉问云善。


    “还没。”云善说,“还有好长。”


    “坨坨说盖两层。”


    云善拿了削好的铅笔,装进文具盒里,收拾好书袋拎进屋。


    他跑出来找坨坨,“我也玩毛线。”


    “你先去编草席。”坨坨说,“我明天再教你。”


    “为什么啊?”云善站在旁边问。


    “现在教你耽误时间。”坨坨说,“我今晚想把头上带满红玫瑰花。”


    “云善,吃饭了。”花旗在厨房里喊。


    云善不纠结玩毛线了,他跑进厨房忙着端菜、端饭。


    端好饭后,他跑去后边路上大声喊,“嘟嘟、小丛,吃饭啦。”


    兜明把猪和羊赶回去关进圈里。


    吃完晚饭,坨坨点了蜡烛,继续勤奋地勾花。


    花旗回屋睡觉了。


    云善拎着花灯和小x丛去找李爱聪玩。


    坨坨勾了二十朵红玫瑰花,全都戴在头上。


    他美滋滋地照过镜子,跑去李大志家找云善。


    明东霞说,“他们去村里玩了。”


    “坨坨你头上戴的花怎么比云善还多?”明东霞忍不住笑,“太花了。”


    “好看吧?”坨坨得意地问。


    明东霞点头,“头上跟开了花似的。”


    坨坨没去村里,他跑去找李爱波了。


    李爱波一家正在屋里看电视。


    坨坨推开门进去,李爱波眨眨眼,“你”


    “怎么弄这么喜庆。”


    赵秀英笑着招手,“过来我看看。”


    坨坨神气地晃着脑袋走过去,他是专门来给李爱波他们看他戴红花的。


    “这头上戴的都是花呀。”赵秀英摸摸毛线花问,“谁给你弄的?”


    “我自己。”坨坨说,“可好看了吧?”


    赵秀英笑,点头说,“好看,好看。”


    李爱波用花生壳丢坨坨,“你这头上的花适合新娘子戴,喜庆。”


    李爱诚看着坨坨头上的花,眼带笑意没说话,却附和着李爱波点头。


    “你们没看见,云善头上也有花。”李爱波说,“坨坨头上全是红的,云善头上五颜六色。”


    “你俩天天还真喜庆。”李久福笑着说。


    小孩头戴花在中老年人眼里是很好看的,很招人喜欢的。


    坨坨十分享受李久福和赵秀英的夸赞。


    李爱诚回屋拿了两根铅笔给坨坨,“你和云善一人一根。”


    “单位发的。还有一根给小聪了。”


    “我现在用钢笔,用不上铅笔。”


    坨坨拿着铅笔跑回家。云善和小丛已经到家了。


    云善看到坨坨满头红花,他跑到坨坨面前站着,两人脸对脸。


    云善咧着嘴笑着说,“坨坨,你头上都开了红颜色的花呀。”


    “对呀。”坨坨举着手转了一圈,开心地说,“我是个开红花的人参。”


    “像不像我原来头上的花?”


    “像。”云善傻乎乎地跟着转了一圈,却不知道自己该喊什么词。他是个开五颜六色花的什么呢?


    “我是云善。”他自言自语道。那他就是开五颜六色花的云善。


    “我们星期天就能买照相机了。”坨坨说,“买了照相机,咱们俩一起拍照。”


    “好。”云善大声答应着。


    坨坨跑去柜子边按开收音机,把声音调得小些,拉着云善一起唱歌跳舞。


    西觉在烛光下做木雕。小丛趴在桌上算阵法。


    兜明取了吉他,跟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弹吉他。


    坨坨今晚格外兴奋,拉着云善一直跳到9点半。


    云善洗了把脸,回屋倒头就睡着了。


    第97章


    天气越冷,被窝也更让人留恋。


    外面天还没亮,屋里闹钟响了。


    小丛关掉闹钟,摸黑点亮桌上的蜡烛,喊云善起床。


    云善蹙着眉头,脑袋在枕头上蹭了两下却不睁眼。


    “云善。”小丛推推云善。


    云善哼哼唧唧地说,“我要睡觉。”


    小丛说,“起来练武功了。”


    小丛掀开他的被子,云善哭闹着拽被子,“我睡觉!”


    昨天他睡得晚,今早起不来。


    小丛拉他,他哭喊,“花花,花花,西西,西西”


    坨坨被吵醒,打着哈欠坐起来,“云善昨天睡得晚。”


    云善哭着往花旗身边爬,可怜巴巴地带着哭腔喊,“花花,花花。”


    他爬到花旗身上趴下来继续睡觉。


    “你们昨晚几点睡的?”花旗坐起来给云善盖上小被子。


    “9点半。”坨坨说。


    西觉,“让云善再睡会儿吧。”


    “今天周六,下午再做功课。”


    云善以前起得就不晚,都是天亮起的。后来要提前完成功课,起得就更早了。


    往后冬天,清早起床更难。花旗也心疼云善。


    他把云善放回铺的小被子上,给他盖好被子。“以后早上让云善睡到自然醒。”


    “能做多少功课就做多少功课,剩下的晚上回来补。”


    坨坨钻进云善被子里,挨着云善继续补觉。


    小丛把闹钟定到5点半,吹灭蜡烛,也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5点半,闹钟再次准时响起。小丛睁开眼,屋里已经能大概看清东西了。


    他下床拉开窗帘,外面已然天亮。


    “云善。”小丛爬到床上拍拍云善的腿。


    云善这回睡饱了,他坐起来揉着眼睛望向窗外说,“天亮了。”


    前两天起床练功时外面还是黑的呢。


    小丛拿了一身衣服给他,“现在5点半了。”


    云善脱掉睡衣,自己一层一层地套衣服。


    穿好衣服后,他抬起穿着蓝色棉袜的胖脚丫迈过坨坨,爬过西觉,来到兜明身边。


    “嘟嘟。”云善边扒兜明眼皮边喊,“起来啦。”


    “打拳啊。”


    兜明起身,把云善抱到床边。去边上把云善的鞋子拎过来放在床下。


    云善从床上蹭下来自己穿鞋,追着兜明跑出屋子。


    小丛去厨房做饭,兜明带着云善在院子里打拳。西觉去南边房子割平菇。


    坨坨又赖了会儿床才起来。


    走完两趟拳,兜明出去放猪、放羊,云善自己在院子里扎马步。


    坨坨摆好早饭,花旗还没醒。


    云善跑进屋里叫人,“花花,吃饭啦。”


    “来了。”花旗才起床。


    太阳已经在东边升起,却还没带来多少热量。7点钟的空气里还带着凉意。


    叫起了花旗,云善跑出屋子去后面喊兜明。


    他跑到猪圈那四处张望,没瞧见兜明在哪。


    “嘟嘟,嘟嘟”云善扯着嗓子喊起来。


    “哎——”兜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吃饭啦——”云善又喊。


    “来了——”


    很快,兜明赶着猪和羊从西边回来。


    云善等着兜明把猪和羊赶回圈里,和他一起回去吃饭。


    今天吃完早饭,云善把闹钟拿来问西觉,“几点了?”


    “7点20。”西觉看过后说。


    花旗看云善拿着闹钟也不知道几点,他说,“下午回来教你认时间。”


    “好。”云善把闹钟放在桌上,对小丛说,“我要去上学了。”


    “不能学习了。”


    “今天周六,下午放假。”小丛说,“你下午回来学习。”


    “好。”云善答应了一声,回屋挎上书袋,叫上坨坨去李大志家喊李爱聪去上学。


    三人一路说着话到齐家村,正好遇到秀枝挎着篮子往大路上走。


    秀枝停下来看云善和坨坨。这两人都是一脑袋的花,“隔的远,我还以为你们戴的是帽子。”


    “真好看。”


    和秀枝打完招呼,云善他们继续往学校去。


    经过上次做花灯的事,全校同学都认识一年级的花坨坨了。


    现在看到坨坨戴着一头红花来,大家都围了过来。


    “花坨坨,你真的变成‘花’坨坨了。”有同学说。


    听别人这样说,坨坨觉得这个假名字现在听起来也没那么难听了。今天的他确实“花”。


    他炫耀般地晃晃头,“好看吗?”


    “好看。”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但是也有人说,“花坨坨,你一个男孩为什么戴花卡子?”


    “我愿意。”坨坨道。


    三人进了教室,邹冬冬高兴地喊,“你们今天来得早。”


    “哎呀,坨坨,你怎么戴了一头红花。”


    郝佳佳拿出一截姜黄色毛线说,“坨坨,你教教我怎么勾花呗。”


    宁小春站起来摸坨坨头上的毛线花,“可真好看呀。”


    “我也想学。可是我没毛线。”


    郝佳佳说,“我给你。”


    郝佳佳低下头从桌肚里拿出一截姜黄色毛线给宁小春。


    班里女同学们围到坨坨身边看他头上的玫瑰花卡子。


    邹冬冬问宁小春和郝佳佳,“你们家今早来电了吗?”


    坨坨问,“昨晚停电了?几点停的?”他8点钟还在李爱波家看电视了。


    “9点多。”宁小春说,“屋里突然就黑了。”


    “我爸说是灯泡坏了。”


    “屋里其他灯也不亮,才知道是停电。我早上上学的时候还没来电呢。”


    齐老师在打铃声中走进教室。


    一年级的小孩们却更加闹哄起来。


    她在看到坨坨和云善头上的花后,摸了下自己头发别的卡子。


    “齐老师,你是不是和赵老师谈恋爱了?”邹冬冬大声问。


    齐老师抿两下嘴,忍不住笑道,“赵老师和你们说的?”


    “不是。”邹冬冬说,“昨天赵老师找坨坨买了个花卡子。”


    “就是你戴的那个。”


    班里的同学们像是发现了大秘密,交头接耳地聊起来。


    郝佳佳问齐老师,“你和赵老师以后会结婚吗?”


    “不告诉你们。”齐老师笑着敲黑板,“安静,安静,上课了。”


    课间,坨坨站在外面教郝佳佳和宁小春勾花。


    由于他只带了一根钩针,郝佳佳和宁小春只能排着队勾花。


    周围围了一圈女孩,不止有一年级的,还有其他年纪的,都是来看勾花的。


    云善哈哈笑着追着李爱聪在前面乱跑。


    郝佳x佳用了三个课间,终于勾出了一朵黄花。


    宁小春说,“还是红的好看。”


    “咱们又没有红毛线。”郝佳佳把钩针给宁小春。


    宁小春上数学课的时候偷偷在下面勾花,还小声问郝佳佳怎么弄。


    林老师用数学书打了两下黑板。


    宁小春和郝佳佳赶紧抬起头。


    林老师问,“宁小春你在干什么?”


    宁小春手放到桌上端正坐好。


    林老师板着脸说,“郝佳佳、宁小春,你俩再讲话就去窗边站着。”


    “上课不要玩,认真听讲。”


    坨坨和云善转头飞快地看了眼宁小春和郝佳佳,又赶立马回身。


    放学后,邹冬冬问,“宁小春你上课玩什么了?”


    “勾花。”宁小春拿出钩针和毛线对坨坨说,“你等会儿再回去呗。”


    “我勾好花再把钩针给你。”


    “你可以带回家用。”坨坨站起来说,“我家里还有两个钩针。”


    “你下个星期一带给我。”


    “带回去我也没毛线玩。”宁小春说,“你们等等嘛。”


    坨坨和云善站在桌边看宁小春勾花。


    郝佳佳掀开外套,从毛衣上扯下一节线。


    坨坨震惊地叫道,“郝佳佳,你从毛衣上扯的线?”


    郝佳佳毛衣下面明显是被拆过的。


    “我就扯了一点。”郝佳佳说,“我家没毛线。”


    “没毛线你就扯毛衣??”坨坨瞪大眼睛,对于郝佳佳的行为十分不理解。“你问我要呀。”


    “你让你妈妈把你的毛衣修一下,不然容易坏。”


    “我不告诉我妈。”郝佳佳说,“告诉她,她要打我。”


    “那你下午来我家,让小丛帮你修。”坨坨说,“你要毛线和我说,我给你一截。”


    “你要什么颜色的毛线?”


    “我想要紫色的。”郝佳佳说。


    “我要红的。”宁小春道。


    邹冬冬问,“你们下午去坨坨家玩吗?我也去。”


    李爱波站在一年级教室门口,“喂,放学不回家干吗呢?”


    云善笑着回头喊,“爱波~”


    “你怎么来了?”坨坨转身,看到齐秀才站在李爱波身边。


    “你家房子盖好了,今天中午请吃饭。”李爱波说,“秀枝也在你家,我来接秀才。”


    “房子盖好了?”坨坨高兴地问,“通电了吗?”


    “没。”李爱波走进来,一屁股坐在云善桌上,“扯电线的人没来。估计修线路去了。”


    “今天上午一直没来电。应该是线路有问题。”


    “还没来电啊。”邹冬冬问,“晚上能来电吗?”


    李爱波说,“我怎么知道。”


    他四下把教室打量了一遍,“教室里怎么还和我上小学时差不多。”


    一眼看过去,只有最后两张桌子看着新。其他桌椅都是破破旧旧的样子。


    李爱波都不用猜就知道李爱聪大概坐哪了。那两张新桌子的其中一张呗。


    等宁小春勾好毛线花,大家才一起走出教室。李爱聪在最后面锁上教室门。


    李爱波推了停在教室前面的自行车对坨坨说,“兜明今天上午就杀了一头猪。”


    “这才半大的猪就让他杀了,太浪费了。”


    “买猪不就是吃的?”坨坨说,“还有一头呢。”


    “要是留着过年杀,还能多长二十斤。”李爱波说,“这下等于少二十斤肉。”


    “兜明等不到。”坨坨道。


    猪还没买来,兜明就一直惦记着。等到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


    到了齐家村村口,郝佳佳和坨坨他们告别,“下午我去你家。”


    “好。”云善对她挥挥手。


    家里的院子十分热闹,李大志家、李久福家都在,李爱诚和李爱蓝也回来了。李爱青得下午才能到家,赶不上吃午饭。


    晾衣架上挂着两串香肠。


    院子里摆了三张桌子,吃饭不用挤,谁都有位置坐。


    云善他们先去新屋子里转了一遍。


    李爱聪感慨,“你家堂屋可真大。”


    “大好,冬天可以在屋里玩。”坨坨说。


    秀枝和秀才姐弟两个十分拘谨,站在桌边一直没坐。


    坨坨喊齐秀才,“上我们这边坐呀。”


    小孩单独有一桌。


    第98章


    赵秀英喊秀枝和她坐一起。


    李爱蓝跑去小孩那桌,挤在坨坨身边问,“卡子是谁做的呀?真好看。”


    “我呀。”坨坨看到桌上有豆芽炒粉丝,他问小丛,“哪来的豆芽?”


    “秀枝今天带来的。”小丛说。


    秀枝说,“我自己在家发的。带来给你们尝尝。”


    李久福、李大志和李爷爷坐在一起,他们三要喝酒。


    酒是李久福自己带来的。妖怪们不喝酒,也没准备酒给大家。


    李久福看今天菜这么好,自备了酒来吃菜。


    李爱蓝继续问,“咋做的呀?”


    “用毛线做的吗?坨坨你教教我呗。”


    “下午教你。”坨坨说。


    云善自己站起来夹菜吃。


    他夹不起来肉丸子,于是改成拿筷子戳。戳到了就拿着筷子吃。


    李爱诚也吃了肉丸子,他惊讶地问,“全肉的?”


    “全肉的。”李爱波说,“一点豆腐都没掺。”这是他亲眼看着做的。


    兜明舍得杀猪,小丛也舍得掐肉丸子。


    “云善,有萝卜丸子。”花旗说。


    “哪呐?”云善举着筷子问花旗,筷子上的肉丸子已经被他啃了一半。


    “和白菜一起炖的就是。”花旗回。


    饭桌上,大家有各自要说的话题。三三两两地聊起来。


    齐秀才是个有些内向的小孩,他吃饱饭后安静地坐在桌边听着坨坨、李爱蓝和李爱聪聊天。又听到后面李爱波他们聊修电线的事。


    云善吃饱饭,嘴巴有空了,跟着坨坨聊了几句,转头看到齐秀才。


    他问,“吃饱了啊?”


    齐秀才点点头。


    云善的话也多,左东右西地和齐秀才聊天。


    齐秀才慢慢打开话匣子,告诉云善,“上回我做的兔子灯有点大。”


    “白纸不够用,我蒙了作业本的纸。”


    作业本上有格子,画了线。云善说,“你的不是白兔子了。”


    “是白兔子。”齐秀才说,“就是补了一小块。”


    “是个打补丁的兔子。”


    齐秀才又问,“你的草席编好了?”


    “还没。”云善说,“要编很多。”


    “下午再编。”


    大人们的桌上,马奶奶问秀枝,“多大了?找没找婆家?”


    “19了。”秀枝笑着说,“还没找。”


    “我们那会儿,19岁都嫁人了。”马奶奶说。


    李爱聪听到了这话,问马奶奶,“奶,你多大岁数和爷结婚的?”


    马奶奶笑着不说话。


    李爱波开始算,“我爸今年47。”


    “奶今年58,21岁生的我爸。”


    “不是21。”马奶奶说,“20。”


    “你今年不是58吗?”李爱波问。


    “是58。”马奶奶说。


    李爱波说,“那对不上。你到底是不是58?”


    “怎么不是58?”马奶奶说。


    马奶奶一直说自己58,却又说自己20岁那年生了李久福。


    李爱波又问,“爸,你今年是不是48?”


    “咋48?我就47。1937年生人。”李久福道。


    “那怎么对不上号。”李爱波说,“你俩肯定哪里有错。”


    “你自己算。”


    李久福和李大志兄弟两个人算起来。一算还真不对劲,还有一岁不知道差哪了。


    马奶奶坐在旁边一直笑。


    云善吃完饭犯困了。他不回屋里睡觉,跑到花旗身边,让花旗抱着他。


    他窝在花旗怀里,两眼迷离地听着大家讲话。偶尔谁笑声大了,云善会把眼睛睁大些转头看人。


    很快,他就在大家的说话声中睡着了。


    李久福带来的酒瓶倒空了,桌上的菜基本也都吃光了。


    小孩子那桌的菜也被兜明扫荡过了。


    妖怪们开始养猪,泔水有了用处。李爱波没再要妖怪们家的泔水。


    不过养猪这么多天,妖怪们家里还没煮过猪草。兜明每天早上、上午、下午都会放会儿猪羊。


    花旗带云善回屋睡觉。明东霞和赵秀英带着秀枝一起把碗碟洗了,擦干净桌子。


    这顿饭吃的时间长,收拾完都快2点了。明东霞、赵秀英要回家眯会儿。


    秀枝没走,她坐在妖怪们家棚子下绣品牌标。回家一趟来回就得1个小时,回家一趟太浪费时间了。


    齐秀才趴在桌上睡着了。


    郝佳佳跑过来时,秀枝也在打盹。


    “坨坨,云善。”


    郝佳佳的喊声叫醒了秀枝和齐秀才。


    秀枝说,“他们睡觉呢。”


    “齐秀才,你没回家啊。”郝佳佳说。


    “没。”齐秀才说。


    秀枝继续绣品牌标,郝佳佳凑过来问,“上次坨坨他们就是找你绣这个吗?”


    “是呀。”秀枝应道。


    郝佳佳看到齐秀才从书袋里拿出书和作业本。她问,“你现在就写作业?”


    齐秀才说,“早写完就不用惦记了。”


    郝佳佳等了好一会儿,只等到睡醒的西觉。


    “西觉叔,云善和坨坨还在睡觉吗?”郝x佳佳跑过去问。


    “嗯。”西觉在一边收拾木头。他要开始给云善做乒乓球台。


    他查好了桌子尺寸。乒乓球台高度标准是75公分高,他只打算做55公分。


    郝佳佳只好又坐回椅子上。这回她也打起了盹。


    齐秀才觉得她下午这么早过来,应该是没睡午觉。


    很快,院子里又跑来了两个小孩——邹冬冬和宁小春。


    宁小春的辫子上绑了她上午勾出来的黄花。


    邹冬冬推醒郝佳佳,“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早就来了。”郝佳佳说,“云善和坨坨还在睡觉。”


    郝佳佳看到宁小春辫子上绑着的花。她掏出自己黄玫瑰,让宁小春帮她绑到辫子上。


    有了同学玩,郝佳佳终于不无聊了。


    妖怪们的新房子开着窗户和门透气。邹冬冬他们仨一起跑到妖怪们家的新砖房里参观了一番。


    宁小春说,“云善的新家好大。”


    “他们家好多人。”郝佳佳说,“可是只有两间睡觉的屋子。”


    “还有竹子屋子。”邹冬冬说,“加起来就四间了。肯定够住。”


    郝佳佳他们玩了好一会儿,李爱波带着一个人走来。


    “西哥,这是来扯电线的。”李爱波说,“他们上午真去修线路了。”


    宁小春他们跟在扯电线的人后面看他忙活。


    小丛看到郝佳佳在,喊她过来。


    坨坨已经和他说过,让他帮郝佳佳补毛衣。


    郝佳佳把毛衣脱下来给小丛。看到小丛拿着毛线针,她问,“不用棉线补?”


    “用毛线补。”小丛把那一圈的毛线扯下来后,在下面打了个结。


    小丛找了姜黄色毛线,比着郝佳佳衣服上,觉得颜色差不多。他接着下面的扣给郝佳佳多织了两圈,收了尾。


    郝佳佳穿上毛衣,低头看自己的衣摆,惊奇地说,“和原来的一样。”


    “小丛你太厉害了。”


    齐秀才的作业快写完,云善才从屋里跑出来。


    看到自己的好朋友们,云善十分高兴,“你们来啦。”


    “早来了。”郝佳佳说,“你家拉电线呢。”


    云善跟着郝佳佳跑去看扯电线。


    小丛踩起缝纫机。


    坨坨也很快从屋里出来了,跑去找云善他们一起看扯电线。


    屋里拉了电线,西觉把带着电灯泡底座和插座的木板钉到墙上。


    “这就是插线板?”坨坨看着新的木头块。一大块呢,看着又丑又不安全。


    “对。”李爱波说,“现在都这样。”


    妖怪们家里还没买灯泡。李爱波从家里拧了个灯泡来,先拧到底座上,检查一下能不能亮。


    扯电线的师傅是个老手,安装得没错。灯绳一拉,灯泡立马亮了起来。


    “成了。”拉电线的师傅到外面抽了根烟,和李爱波说了几句话,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云善在里面“咯噔”“咯噔”地一下下拉灯绳。


    邹冬冬说,“你别拉了。灯泡容易坏。”


    坨坨喊云善出去玩。


    坨坨之前托李爱波买了三根钩针,现在给云善、郝佳佳和宁小春用。


    坨坨昨天晚上没空教云善,现在有空教他了。


    秀枝好奇地凑过来看。


    邹冬冬对勾花不感兴趣,和齐秀才、李爱聪在桌子边玩云善的玩具。


    “坨坨。”姚桃跑进院子里,“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们了。”


    “我听爱蓝说,你们现在上小学了?”


    “对啊。”坨坨说,“上学就没空去镇上了。”


    “你家还盖新房了?”姚桃看到坨坨家院子的篱笆一直围到新房子边上。


    “今天刚盖好。”坨坨说。


    “云善,你还记得我吗?”姚桃摸摸云善的圆脑袋,“你们都大变样了。”


    “桃子。”云善显然还记得姚桃。


    “你真的记得我呀。”姚桃高兴地说,“我听爱蓝说你们烫头发了。”


    “你变成小卷毛了。”


    “嗯。”云善点头。


    李爱波在一旁剪着布开玩笑问,“你想不想烫头?”


    “我们村可是有手艺不错的烫头师傅。”


    “烫头要多少钱?”姚桃问。


    “不要钱。”李爱波冲着坨坨努嘴,笑着说,“现成的烫头师傅。”


    “坨坨会烫?”宁小春惊讶地问。


    “我会。”坨坨问她们,“你们烫不烫?我给你们烫头。”


    “我不想烫成云善这样的。”姚桃问,“能不能帮我烫成电视里演员那样的?”


    “哪样?”坨坨问。


    “就是电视里演员那样的呀。”姚桃说,“不是像云善这样的煤球头。”


    李爱波哈哈大笑,“云善你变成煤球头了。”


    “我有球。”云善没见过煤球,也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他拿着钩针和毛线给人家点他的球,“我有皮球、足球、乒乓球。”


    李爱聪说,“不是这些球,是煤球,煤球。”


    “有球。”云善认真地说。


    他认真的样子把大家逗得哈哈笑。


    云善还不明白别人为什么笑。


    “说不通。”姚桃道。


    李爱波非要凑热闹,让小丛把杂志拿出来翻,看上面有没有那种卷发。


    翻了两本杂志,还真让小丛找到了一个卷头发的模特。


    她烫着一头大波浪卷发,涂了红口红,穿着一身蓝色牛仔外套,十分飒爽的样子。


    李爱诚在旁边用模板画线,听着小孩们叽叽喳喳地讲话。


    云善还没学会勾花,跑去看坨坨给大家烫头。


    家里通了电,李爱波把电热钳子拿过来,就在妖怪们新家里接了电烫头。


    邹冬冬想要云善的“煤球头”发型。他是第一个烫头的。


    李爱聪也想烫头,但是他的头发还没长出来多少。


    他对着李爱波抱怨,“都怪你!”


    李爱波敷衍道,“怪我怪我。头发马上就长出来了,你别急。”


    邹冬冬的头发也没多长,烫不出云善的发型,只能烫出些卷毛。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卷头发的自己还挺洋气的。


    郝佳佳披散着头发问坨坨,“你真的会烫演员的那种?”


    “我不要云善这种的。”


    姚桃她们左一个不要他这种发型,右一个说他是没球头。云善有点不高兴,他走到郝佳佳面前说,“我头发好看。”


    “在你头上是好看。”郝佳佳说,“我又没说你难看。”


    “但是我不想要你这样的。”


    云善说,“图片上的不好看。”他还瞧不上图片里的大波浪呢。


    坨坨说,“我试试呗。”


    “烫完了就管两三个月。你头发长,不满意你就扎小辫,应该也看不出来。”


    郝佳佳坐在凳子上,坨坨自己琢磨着给郝佳佳烫头发。


    秀枝拿着布站在窗户边绣花边瞧热闹。


    坨坨摆弄了好一会儿才给郝佳佳烫好头发。


    郝佳佳的头发变得卷卷的,卷得没云善的那么厉害。长长的头发蓬起来,感觉发量好像变多了。


    姚桃说,“和图片的不一样。”


    郝佳佳十分担心坨坨把他烫成云善那样,赶紧拿了镜子照起来。


    头发卷了,好像变多了。和图片的虽然完全不一样,但是郝佳佳很满意。“我觉得好看。”


    宁小春说,“我也觉得好看。”


    郝佳佳说,“我现在像个外国人。”


    “你把头发染成黄颜色就更像了。”坨坨道。


    “用什么能染成黄颜色?”郝佳佳问。


    “用染发剂。”坨坨说。


    看到郝佳佳成功,宁小春跃跃欲试,“坨坨,我就要郝佳佳那样的。”


    坨坨给宁小春也烫了个那样的发型。


    宁小春挺美的,和郝佳佳两人凑在一起互相扎头发。


    “我还是想要图片上那样的。”姚桃说。


    “我试试。”坨坨琢磨着,是不是把卷烫得大一点就成图片上那样的了?


    李爱蓝说,“我先试。”


    “烫成佳佳和小春那样的也行。”


    坨坨这次很仔细,一小撮一小撮地给李爱蓝烫头发。


    李爱诚忙了一会儿,也过来看热闹。


    李爱蓝问站在旁边的姚桃,“怎么样?是哪样的?”


    “像郝佳佳的那样的。”姚桃说。


    坨坨边干活边说,“肯定不一样。”


    “我用的手法不一样。”


    李爱诚胸腔里震出笑声,觉得坨坨十分有意思。偶尔从坨坨嘴里冒出来的词十分有趣。


    秀枝转头飞快地看了李爱诚一眼。


    李爱诚留着利落的平头,看起来就很沉稳。说话、做事也稳当,和李爱波活泼的性子一点都不一样。


    坨坨用了好长时间给李爱蓝卷了新头发。都烫完了之后梳开,果然是大卷。


    “我就说和郝佳佳的不一样吧。”坨坨得意道。


    可是烫出来的效果还是和图片上的不一样,但是和郝佳佳那样的小卷也不一样。


    姚桃摸着李爱蓝的头发说,“这个好看。”


    “坨坨,我就要这样的。”


    坨坨在屋里忙着烫头发,云善他们几个跑出去玩。


    明东霞见他们的头发真的都卷了。


    宁小春和郝佳佳x没扎头,两人都披散着头发,瞧起来有些乱。


    明东霞说,“你俩把头发扎起来肯定好看。”


    “来,我给你俩梳头。”


    她把郝佳佳和宁小春两边的头发扎上去,后面的头发披散着。


    赵秀英说,“这样看着不乱,好看多了。”


    明东霞说,“这样看着多洋气。”


    花旗拿着闹钟一边晒太阳,一边教教云善认时间。


    兜明坐在旁边眯眼打盹。


    砖房里传来笑声,云善转头往砖房那看。


    宁小春抱着毛线团往那边跑,看到姚桃也烫好了头发。


    姚桃头发上的卷比李爱蓝的卷还大一些,看着更像是图片里的样子。


    “坨坨你可太厉害了。”姚桃边照镜子边夸坨坨手艺好。


    坨坨得意地说,“小意思。”


    看到齐秀才站在窗户边,坨坨问,“齐秀才你要不要烫头发?”


    秀枝笑着说,“秀才你去烫烫吧。冬冬烫得很好看。”


    齐秀才的头发比邹冬冬长些,看起来应该有两个月没理发了。


    他坐在椅子上说,“我想烫云善那样的。”


    “行。”坨坨说,“你坐好,别动。”


    李爱波把他大哥画的布都剪出来后也跑来看热闹。


    他吹了声口哨道,“坨坨你真成烫头师傅了。”


    给齐秀才烫完头后,坨坨又问李爱诚,“爱诚大哥,你要烫头吗?”


    李爱诚摇头。他还是喜欢平头,不喜欢头发长。


    “秀枝呢?”坨坨问。


    秀枝也摇头。


    李爱青过来时,刚好赶上坨坨要收电热钳子。


    看到别人都烫头发了。李爱蓝和姚桃的卷发都很漂亮。李爱青羡慕道,“给我烫一个吧。”


    坨坨把李爱青也烫成了卷头发。


    外面天色有些暗了,坨坨问李爱波,“几点了。”


    “五点了。”李爱波看了眼手表说。


    秀枝拨拨齐秀才新烫的卷发说,“咱们得回家了。”


    郝佳佳他们和秀枝一起走了。


    “桃子,你不回家?”坨坨问。


    “桃子今晚和我住。”李爱蓝说。


    花旗没吃饭,又回屋屋里睡觉了。


    小丛在厨房里忙着做饭。


    云善和西觉一起坐在门口编草席。


    姚桃说起家里不想让她读书的事,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妈说不让我读初三了。”姚桃哭道。


    “为什么呀?”坨坨问,“初三不是要考高中了吗?”


    “我妈想盖新房,家里要没钱了。”姚桃说,“没钱给我交学费了。”


    李爱蓝说,“桃子想去风城打工。”


    姚桃听她讲过李爱慧和李爱香都去风城打工的事。


    要是不念书后,姚桃不想留在家里,她打算出去打工挣钱。


    小丛拿着锅铲站在厨房门口问,“你还想上学吗?”


    “我想。”姚桃抹着眼泪说。


    “一个学期的学费要多少?”小丛问。


    “学费2块钱,杂费要8毛,书本费要1.5。”李爱蓝说,“总共加起来要4块3。”


    “那你帮我们绣品牌标吧。”小丛说,“绣一个给5分钱。”


    花旗要开始冬眠了,少一个人踩缝纫机。小丛打算让秀枝帮忙做衣服。


    上次买的布很多,他们才用了一半。


    如果天气再冷,牛仔外套卖不出去,他们可以冬天做衣服,等春天暖和的时候再卖。


    “秀枝姐绣的那个吗?”姚桃问。


    “对啊。”坨坨说,“你们还可以带到学校去。”


    “不想学习的时候做。”


    “那太好了。”李爱蓝欣喜地说,“桃子,还有寒假呢。咱们只要做85个就能攒到学费了。”


    “下学期开学之前,一定能攒到你的学费。”


    姚桃点头,感激地看向小丛,“我可以。”


    从现在到过年还有3个月,这三个月她肯定能做出来85个。


    下午人多,小丛没叫云善学习。有人玩,就是叫他去学习,云善也不一定乐意。


    晚上,小丛看着云善做了两个小时功课。


    坨坨在旁边用毛线勾了个小草莓。里面塞了用不上零碎布头,鼓鼓囊囊的很可爱。


    转天早上,姚桃和李爱蓝一大早就过来了。


    小丛让姚桃先在布上练习绣花,李爱蓝也跟着一起练。


    妖怪们今天要去县里买照相机。他们打算就买霍然推荐的那款。


    李爱波和李爱诚说要一起去县里玩。今天去镇上卖炸蘑菇的事交李久福。


    李久福不太愿意干这个活,可他不干家里也没人干了。


    坨坨在厨房炸蘑菇的时候,李久福郁闷地蹲在外面吧嗒烟。


    李爱聪拿稻草往他烟锅里戳。


    李久福作势要拿烟锅敲他,“一天到晚地不老实。”


    “你作业写完了?”


    “没。”李爱聪说,“坨坨说晚上回来再写。”


    “晚上回来天都黑了,还得写作业?”李久福说,“你不如现在写,晚上早点睡觉。”


    “我现在不想写。”李爱聪道。


    西觉割了很多平菇,装了两大筐。


    他们打算去县里给段宝剑家里送点平菇卖。


    看到李爱波过来,李久福说,“我去送赶牛车吧。你留下来卖东西?”


    “我不。”李爱波说,“我跟他们去县里玩。”


    “我都卖了好多天炸蘑菇了。”


    “就让你干一天,你也不乐意?”


    赵秀英踩着缝纫机搭腔,“就卖个东西,你有啥不乐意的?也不是啥重活。”


    “爱波忙一个星期了,你让他出去玩玩怎么了?”


    李久福没说话,继续吧嗒烟。


    兜明把衣服搬到牛车上。这批衣服里大部分都带了他们云灵山的品牌标。


    李爱波把那两大筐平菇搬上车。等云善学习完,他们就出发去县里。


    齐秀才跟着秀枝一起来这边玩。


    知道坨坨他们要去县里,齐秀才羡慕地问,“县里远,你们啥时候能回来?”


    “晚上。”坨坨说。


    李爱波他们暂时没事,就又画线剪布。


    “云善,坨坨。”邹冬冬欢快地跑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个少年。


    李爱诚记得他,这是邹冬冬的大哥。


    “这是我大哥。”邹冬冬跑进院子里对坨坨说,“他看我烫头发好看,也想找你烫头发。”


    邹冬冬的大哥走进来说,“我也想烫头。”


    坨坨说,“行,我帮你烫。”


    邹冬冬的大哥自我介绍道他叫邹秋。


    邹冬冬回头望向他大哥,“你不是叫邹秋秋吗?”


    “你咋还少说一个字。”


    李爱波哈哈笑起来。把这名字念一遍,他知道邹秋秋为啥要少说一个字了。


    邹秋秋红了脸说,“以后我要改名。”


    坨坨领着邹秋秋去砖房里烫头。


    邹冬冬问,“云善呢?”


    “云善学习了。”李爱聪说。


    李爱波转头对李爱诚说,“坨坨还真成烫头师傅了。”


    赵秀英说,“有门手艺好。”


    “只要有手艺,到哪都不会挨饿。”


    云善做完功课出来,看到邹冬冬在,他很高兴,把昨晚坨坨做的小草莓给邹冬冬看。


    “坨坨好厉害。”邹冬冬说。


    明东霞他们也来看小草莓。


    “做得真像。”李爱蓝说。


    坨坨给邹秋秋烫了个和他们一样的发型。


    邹秋秋十分满意,对着镜子照了好长时间。


    知道云善他们要去县里买照相机。邹冬冬问,“你们家要开照相馆吗?”


    “不啊。”云善说,“我们自己照相。”


    “那你给我照吗?”邹冬冬问。


    云善点头。


    邹冬冬很高兴,“那你星期一把照相机带到学校,我们一起照相吧。”


    “好。”云善答应了。


    花旗他们顺道把邹冬冬和邹秋秋送到邹家村。


    邹冬冬下车前还叮嘱云善,“你记得明天带照相机。”


    云善点头。


    妖怪们到镇上去找段宝剑。


    “宝剑在县里。”段宝剑奶奶说,“三天没回来了。”


    “你们去县里找他。”


    “他家就在”


    坨坨说,“我们去过段宝剑家,知道在哪里。”


    段宝剑奶奶笑着说,“知道就行。”


    她一进屋抓了一大把红枣出来分给小孩们吃。


    段宝剑奶奶喜欢胖小孩,回回见到云善和坨坨都要给他们拿红枣干吃。


    今天要照相,坨坨早上起来就给他和云善打扮了一番,还是戴了满头花。


    就没有老年人不喜欢穿着鲜亮颜色的小孩,更何况带头上带着毛线花的两个精神小胖子。


    段宝剑奶奶一直拉着坨坨和云善,夸他俩好看。


    云善啃着红枣对段宝剑奶奶挥手,“太太,我去县里了。”


    段宝剑奶奶说,“云善,常来玩。”


    “好。”云善答应着,啃着红枣干跟着妖怪们出了院子。


    第99章


    花旗懒洋洋地靠在衣服堆上晒太阳。


    牛车一晃一晃地,晃得花旗有些迷糊。


    云善和李爱聪在旁边猜拳。谁输了,就把手背伸出来给对方打一下。


    “啪”地一声听着就肉疼。


    李爱波转身问,“谁挨打的多?”


    坨坨说,“云善呗。”


    “云善你挨了这么多下打,x你还和小聪玩?”李爱诚也转回身问。


    “嗯。”云善出了布。


    李爱聪用两根手指“剪刀”剪他的手。


    云善把手翻过来,在大家的注视下,被李爱聪“啪”地打了一下。


    “1,2,3”云善继续和李爱聪玩猜拳游戏。


    两人又玩了好几把才停下来。


    李爱聪说,“我被打红了。”


    云善伸出他的手给李爱聪看,“我的也红了。”


    “云善,你的指甲是不是翘起来了?”李爱聪惊讶地问。


    花旗睁开眼,偏过头看云善的手指甲。


    云善右手指甲上确实翘起来一点了。


    “疼不疼?”花旗问。


    “不疼。”云善盯着自己的指甲问,“它要掉了吗?”


    兜明他们都凑过来看。云善的指甲只翘起来一点点,还看不到下面是什么样。


    “下面长指甲了吗?”坨坨拿着云善的手放到眼前看。


    怼得再近也看不到下面。


    “肯定长了。”李爱波说,“下面要是没长好,上面不会掉。”


    西觉轻轻地点了下云善的指甲问,“这样疼不疼?”


    “不疼。”云善摇头。


    他们中午12点多到的县里。


    由于身上没钱,他们没先去百货商场,而是去了段宝剑家附近。


    等到1点多,才去段宝剑家。


    段宝剑家所在的院子很热闹,很多小孩在里面玩闹。


    有些妇女们坐在板凳上围在一块织毛衣讲话。


    瞧见有外来人赶了牛车来,有个织毛衣的大妈停下手问他们,“你们是干吗的?”


    “来找段宝剑。”坨坨说。


    大妈仰头冲二楼大声喊,“宝剑,宝剑,有人找你。”


    旁边织毛衣的人问,“你们是不是给宝剑送牛仔外套的?”


    “牛仔外套最近在县里卖得真好。现在好多年轻人喜欢穿这种衣服。”


    “我家闺女让我也给她买一件。”


    “昨天我还问宝剑呢。宝剑说衣服卖光了。”


    段宝剑从二楼走廊里探出头,看到是坨坨他们,他笑着问,“你们咋来了?”


    他把墨镜别在头顶,快速跑下楼梯。


    “我们来县里买照相机。”坨坨说,“正好来给你送衣服。”


    “我正准备今天下午回去。”段宝剑走近牛车,看到车上装了两大筐平菇。


    他转头冲着院子里喊,“不是嫌我卖得炸蘑菇贵吗?”


    “新鲜平菇,五毛钱一斤,自己买回去炸。”


    院里的邻居们凑过来。


    先前帮妖怪们叫人的那个大妈站在牛车边,斜了段宝剑一眼,“蘑菇你也卖五毛钱一斤?”


    “五毛钱一斤咋了?”段宝剑笑着问,“这菜你在别的地方买得着吗?”


    “你在咱们县里能找到第二家卖平菇的?”


    “再说了,五毛钱一斤我也不挣什么钱。”段宝剑说,“你们要是不买,我就炸了拉到街上去卖。”


    “你们是买5毛钱一斤的还是买一块钱一斤的?”


    院子里的邻居们凑在一块商量着,大部分人还愿意买5毛钱一斤的平菇自己回家炸。5毛钱一斤和一块钱一斤,听起来就差了一半。


    “天天萝卜青菜还没吃够呢?”段宝剑说,“新鲜平菇买回去炒肉吃,炒鸡蛋,凉拌,都好吃。”


    这些都是段宝剑在妖怪们家里吃过的。


    “5毛钱一斤贵了。”楼下的婶子说。


    “天再冷卖得更贵。”段宝剑说,“光是新鲜的就要卖一块钱一斤。”


    “还一块钱一斤?”邻居们吃惊地说,“这不就是菜。”


    “除了白菜、酸菜、萝卜、豆腐,你们冬天还能吃到啥菜?”段宝剑说,“不得换换口味。”


    “就说买不买吧。不买我可拿回家炸了。”


    “买,我买。”有第一个人买,就有其他人买。


    大家都是一斤一斤地买,很快就卖出8斤。


    之前那个和坨坨说要买牛仔外套的妇女回家喊了自家闺女,来牛车这边挑了件外套。


    段宝剑端着装平菇的筐子对花旗说,“衣服就先别拿上去了,等会儿我们就去上街卖掉。”


    段宝剑把平菇拿回家,他家里人听说是花旗他们来了,都十分热情地邀请花旗他们去屋里坐。


    只在呆了一小会儿,段宝剑主动说,“咱们上街吧。”


    “现在天黑得早,一会儿你们早点回去。”


    他进屋拿了钱,出来交给花旗。每次卖完衣服,他们都要分账。李爱波这次也得了些钱。


    花旗点都没点,把钱直接塞进了口袋里。


    段宝剑笑笑,心想花旗对他真是信任,从来不点他给的钱。


    他们直接去了百货商场门口。


    段宝剑在外面摆摊卖衣服,妖怪们去商场里买照相机。


    他们就买了霍然推荐的那款,还买了许多胶卷。


    坨坨催着小丛看照相机的说明书。


    花旗带着云善在商场里逛,问他要不要买什么。


    云善看到卖文具的柜台,说他要橡皮。


    李爱聪说,“你不是有3块橡皮吗?”


    云善,“就1块。”他的文具盒里只有一块不圆的橡皮。


    “你还有2块橡皮。”李爱聪说。


    “那个不用。”云善说。


    橡皮擦得很圆,云善就不舍得用了。他把圆橡皮收在专门的小盒子里,偶尔拿出来看看。


    花旗知道云善有这一爱好,一下子给他买了3块小橡皮。


    除了橡皮,云善还要蜡笔、水彩笔。


    其他的东西就不要了。


    坨坨跟着小丛搞懂了怎么使用相机。


    出了商场,坨坨要给云善照相。


    商场大门就是个背景,坨坨让云善站在台阶上。


    云善照完一张跑下来,凑过来看相机。


    “小丛你给我也照一张。”坨坨说,“就站在我前面照就行。”


    “我要一张都是我的脸和花的照片。”


    经过的两个女孩停下脚步,“这个花卡子多少钱一个?”


    小妖怪们抬头看人。


    两个女孩又问了句,“花卡子多少钱一个?”


    李爱波站在旁边说,“5毛。”坨坨就是5毛钱一个卖花卡子给赵老师的。


    “我要一个。”


    “我也要一个。”


    两个女孩说。


    “我要红的。”


    “我要粉的。”


    “现在不卖。”坨坨说,“我们要照相。”


    “你们先照相呗。”女孩说,“我们在这等一下。”


    李爱波转头对云善说,“他们要买你头上的卡子。”只有云善脑袋上有粉色卡子,坨坨头上的都是红卡子。


    云善捂着脑袋说,“要照相。”


    坨坨对那两个女孩说,“我们今天都不卖。”


    有个女孩很遗憾地说,“我真的喜欢,想买。”


    “那你们等一下。”坨坨对小丛说,“你先帮我拍个、照。”


    坨坨对着镜头笑起来。


    小丛按照他的要求,把镜头放在坨坨脸前。这样整个照片里都是坨坨的脸和红色的毛线花。


    拍完照片,坨坨从头发上摘掉两个红玫瑰发卡对两个女孩说,“只卖两个大红的。”


    “那好,大红的就大红的吧。”先前说要粉色花的女孩道。


    坨坨在商场门口给大家都照了照片。每人都有单人照。他还请路人帮他们拍了合照。


    他们就坐在商场门前的台阶上。大人坐下面,小孩坐上面。


    新买的照相机和照相馆里的相机不一样,李爱聪问坨坨,“照片从哪来?”


    “把胶卷送去照相馆洗。”坨坨说。


    “啥时候能把照片拿回来?”李爱聪又问。


    坨坨说,“人家让什么时候拿咱们就什么时候去拿。”


    他们说着话过了马路。


    段宝剑在马路对面卖衣服。


    之前听段宝剑说衣服好卖,每次拉过去的衣服两个小时就能卖光。


    这回妖怪们总算亲眼见识到衣服有多好卖了。


    他们逛商场不到一个小时,段宝剑已经卖了一半衣服。


    牛车边还围着好多人。有几个正在试外套。


    段宝剑蹲在牛车上正在和别人说话,“刚弄了牌子。”


    “我们的衣服是云灵山牌的。”


    他把品牌标指给买衣服的人看,“这是我们的品牌标。”


    李爱波欢喜地走过去,“咱们的生意也太好了。”


    “那是。”段宝剑说,“现在出摊不用两小时就能把衣服卖完。”


    李爱诚看了会儿他们卖衣服,说要去书店逛逛。


    云善要跟去玩。


    李爱聪问,“你还去买故事书?”


    “嗯。”云善点头。


    家里的课外书他都已经看过一遍了。


    西觉领着云善、小丛,跟李爱诚一起逛书店。


    李爱诚进了书店就向售货员咨询有关机械方面的书籍,他显然是对机械方面有兴趣。


    西觉领着云善去挑书。小丛在书店闲逛,找自己感兴趣的书看。


    县里书店的儿童读物不比他们上次来逛时多多少,云善只挑到了两本想看的故事书。


    小丛买了一本很厚的历史书。


    结账时,小丛看到李爱诚抱了x三本关于机械的书。


    “爱诚大哥,你在学机械相关的吗?”小丛问。


    “有点兴趣。”李爱诚说,“以前工作的时候接触过。”


    他笑道,“现在都在发展科技,发展各种机械。我想跟上时代。”


    回到牛车边,小丛听李爱波说,“坨坨头上的卡子5毛钱一个。”


    “要不咱们卖发卡吧?”


    坨坨问李爱波,“你学勾毛线花吗?”


    “小丛他们要做衣服,我要上学,没时间勾毛线花。”


    李爱波说,“学就学。”


    “你们上学没空,我自己勾。一天怎么也勾二十个吧。”


    “速度快点肯定没问题。”坨坨说。


    “早上我去镇上卖炸蘑菇,顺带着卖花卡子。”李爱波畅想道,“要是一天能卖20个,我就知足了。”


    “那得让你挣不少钱。”段宝剑接道。


    “等过些天,天冷了,蘑菇会更好卖。”


    “尤其是过年,家家户户都舍得吃东西。”


    “你们算好时间,过年的时候多出些平菇。”


    李爱波说,“放心吧,肯定留着。”


    “这回买些布回去,再做些发圈。”段宝剑说,“之前的发圈我都已经卖光了。”


    “在咱们这买衣服的人多,发圈也好卖。”


    衣服卖得也差不多了,坨坨他们又去了商场买布、买毛线。


    在坨坨的推荐下,李爱波买了很多大红颜色毛线,粉红色的也买了两团。


    小丛买了些细毛线。


    云善都能学着勾毛线花,李爱波觉得这肯定难不倒他。


    他信心满满地赶着牛车,顺便把段宝剑也拉回去了。


    到李家村时天都黑透了。


    赵秀英坐在屋里,听到外面路上有说话声,她推开窗户冲着外面喊,“饭做好了。”


    “都来吃饭。”


    李爱波把牛车赶到自家院子里。


    坨坨他们把东西的拿下车,李久福赶着牛车去李大志家卸车。


    赵秀英热上米汤,走出来和坨坨说话,“今天还有人来找你烫头。”


    “谁啊?”坨坨问。


    “宁小春领来的。领了好几个来,还有两个小姑娘。”赵秀英说。


    李爱波打趣道,“这下真成烫头师傅了,名声传出去了。”


    “我又没时间做烫头师傅。”坨坨说,“我还要上学呢。”


    “上学有什么好。”李爱波说,“反正你也不喜欢学习。”


    “别念书了,干烫头挣钱多好。剃头匠收2毛钱,你收4毛钱。”


    “十里八村地去烫头,每天少说也能挣几块钱。”


    “我要上学。”坨坨道。


    他只是不愿意学习,不愿意写作业,但是和云善一样喜欢去学校里玩。在学校里,他已经交到很多朋友了。


    “你要是想挣钱,我教你。”坨坨说,“你去十里八村烫头。”


    李爱波抱着胸口丝毫没犹豫地说,“那也行。”


    “一天要是能挣4块钱就够了。”


    “也别十里八村去烫头了,我在咱们村开个烫头店。空闲时,再勾毛线花。”


    “勾什么毛线花?”赵秀英问。


    李爱波冲着坨坨努嘴,“坨坨头上带毛线花的卡子能卖5毛钱一个。”


    “我毛线都买好了,要和坨坨学勾毛线。”


    赵秀英听了还挺高兴。听着他们聊天,感觉钱好像正在往他们口袋里飞。


    以前想不到法子挣钱。现在感觉要忙不过来了。天天都有事情干,人都闲不下来。


    晚上吃完饭,李爱聪和妖怪们各自回家睡觉。


    隔天一大早,李爱波带着毛线和钩针跑来找坨坨学勾毛线。


    可是坨坨早上很忙,根本就没时间教李爱波。


    花旗现在基本要冬眠了,早饭是他和小丛一块做的。


    吃完饭他要刷锅洗碗,炸蘑菇,还要做带去学校吃的饭。


    “你上午找小丛学吧。”坨坨对李爱波说,“小丛也会。”


    “小丛要是没时间你就找西觉。”


    “西哥也会?”李爱波有些吃惊。


    “花旗也会,只有兜明不会。”坨坨说。


    “咋只有他不会?”李爱波问。他比较吃惊地是西觉和花旗居然也会勾毛线!他俩看着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


    坨坨说,“他没耐心勾。”


    “坨坨,坨坨!云善,云善!”李爱聪慌张地大叫着跑过来。


    “怎么了?”坨坨问。


    “我们没写作业!”李爱聪说,“今天要交作业!”


    他哭丧着脸,“早知道我就听大伯的话,昨天早上写作业了。”


    李爱波幸灾乐祸地说,“赶紧着呀。”


    “交不上作业要被老师打手心。”


    李爱聪补充,“还要蹲马步。”


    “云善!!!”坨坨大叫着闯进屋里。


    小丛转身问,“怎么了?”


    “我们还没写作业!”坨坨说,“交不上作业要被打手心、蹲马步。”


    云善赶紧放下毛笔,“现在写作业。”


    坨坨对小丛说,“你快去炸蘑菇,我要补作业了。”


    李爱聪挎着书袋跑进屋里。


    坨坨喊云善去茶几边写作业。


    星期天的作业倒是不多。语文作业是查生字,抄两首诗。数学作业是做课后习题。


    李爱波跟起来,装模作样地说,“哎呀,赶紧呀。现在5点半了,别来不及呀。”


    “来得及。”坨坨开始分配任务,“李爱聪你先抄课文。”


    “我把数学作业写了,你抄我的。”


    “云善你查字典。”


    “咱们赶紧把作业写了。”


    云善从书袋里拿出字典开始查生字,李爱聪抄课文。


    坨坨打开课后习题开始抄数学题,写作业。


    李爱波对着坨坨竖起拇指,“你是军师。”


    “怎么分配李爱聪抄课文?他不是占便宜了吗?”


    坨坨奋笔疾书,“李爱聪作业错的多。我才不抄他作业。”谁都知道抄作业要抄对的。


    李爱波:


    三人分工合作,轮换着抄作业。


    写完作业,云善跑去桌边看时间,“坨坨,7点10分。”


    坨坨松了口气,“太好了,还没到7点半。我们已经写完作业了。”不用被老师打手心了。


    李爱波看他们三个挎了书袋出门,关心地问,“写完了没?”


    “写完了。”坨坨得意道。


    装上小丛做的饭团,云善他们上学去了。


    走到村口,云善想七邹冬冬让他拿相机的事。三人又跑回家。


    “怎么回来了?”放完猪羊的兜明问。


    “带相机。”云善跑进屋里,拿了相机挂在脖子上,又急匆匆地往外跑。


    今天他们到学校也早。


    教室里除了有说话的学生,还有小孩在刻苦赶作业。


    邹冬冬看到云善问,“照相机呢?”


    云善拍拍照相机说,“这呢。”


    “照相机长这样?”宁小春凑过来看。


    “你会照相吗?”郝佳佳问云善。


    “会。”云善说。昨天坨坨教过他了。


    “那你给我照一张?”邹冬冬说。


    第100章


    云善拿起相机对准邹冬冬,宁小春突然喊,“等等。”


    “把我们也照进去。”


    郝佳佳拽了下邹冬冬。


    邹冬冬被拽得斜靠在郝佳佳桌子前。


    云善拿起相机隔着自己的桌子给他们照了一张相。


    宁小春他们也不知道照相之后怎么拿照片。问了坨坨,知道要把胶卷送到镇上照相馆洗,还得花钱,邹冬冬就不要云善给他照相了。


    “好贵呀。”邹冬冬说,“都可以去照相馆照了。”


    坨坨问宁小春,“你昨天带人去我家了?”


    “是我们村的人。”宁小春拨拨头发,有些自豪地说,“他们看我烫的头发好看,让我带他们去找你烫头。”


    “李爱波说他要在村里开个烫头发的店。”坨坨说,“你们以后可以找他烫头发。”


    “4毛钱烫一次。”


    “店开在他们家还是你家?”郝佳佳问。


    “当然是他自己家了。”坨坨说。


    邹冬冬问,“什么时候开店?”


    “等他学会烫头发就开店了。”坨坨说。


    林华跑到坨坨桌前,指着邹冬冬问坨坨,“是你给他烫头的?”


    坨坨点头。


    林华央求,“你也给我烫一个呗。”


    班里还有其他同学听到这话,也都想找坨坨烫头。


    小孩们也想追时髦,但是一般没钱。


    遇到同学会烫头,大家都挤过来,想凑一凑这热闹。


    他们班有四十多个人,光烫头就得烫好几天。坨坨没空给这么多人烫头。


    郝佳佳在旁边给他出主意,“二哥不是不会烫头吗?”


    “让我们班同学给他练手。”


    “咱们班这么多人,他练完了肯定就会了。”


    “这个主意好。”坨坨说,“我回去问问李爱波。”


    李爱波在镇子上卖完炸蘑菇,然后去中学找李爱蓝。


    昨天李爱蓝让他妈托话,让他中午去学校把她们绣的品牌表带回去给小丛看合不合格。


    篮子里剩下些炸蘑菇的面渣,李爱波用油纸包给李爱蓝,“拿去拌饭吃。”


    “谢谢二哥。”李爱蓝高兴地接过面渣x。


    姚桃冲着李爱波挥手,“二哥再见。”


    她们俩高高兴兴地往教室跑。


    李爱波拎着篮子又去买了些黑卡子,然后回家找小丛学勾毛线花。


    秀枝凑着热闹,和李爱波一起学。


    什么长针、辫子针,听得李爱波一个头两个大。再看小丛手里的钩针来回穿,李爱波觉得眼睛都要花了。


    “有点难。”李爱波还没上手试过,脑子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赵秀英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难什么了?不是都来回重复的吗?赶紧学。”


    她念叨,“上学就不好好学。学手艺还不好好学。”


    李爱波抖抖背,不满地转身,“我就那么一说。你看你打我使了多大劲。”


    赵秀英瞪了他一眼。


    小丛笑着说,“不难的。”


    “宁小春和郝佳佳都学会了。”


    花旗现在白天就搬了长沙发出来晒太阳睡觉。上面铺了蒲草编的席子一点都不凉。


    听到那边在闹,花旗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继续睡。


    兜明“咔嚓”“咔嚓”地剪着大肠发圈的需要用的布。


    这回段宝剑要的发圈多,一共给买了三十尺布。光是剪布、剪皮筋就很花时间。


    李久福浇完平菇,过来剪皮筋。皮筋的长度是固定的,他只要用一根皮筋比划着剪就成。


    秀枝都能自己勾花了,李爱波还在说怎么勾的不对。


    李久福佯装叹口气,“我前几天还说小聪笨。”


    “原来你也不聪明。”


    “爸,你别说风凉话。”李爱波不服气道,“你来学试试。”


    “一个花卡子卖五毛。你勾一个我给你5分钱工钱。”


    李久福笑着摇摇头,“我不学。”


    “我忙,我得侍弄平菇。”


    “天冷了是不是得买炉子、买碳?南边那屋该放炉子了。”李久福问西觉,“你家那火炕是烧柴还是烧碳?”


    “烧炭应该好一点。”西觉说。


    “你家今年得买多少碳?”李久福问。南边种蘑菇的房子要用碳,自家住的屋子还得用不少碳。


    “得多准备些。”西觉说。


    头一年烧火墙,西觉也不知道该囤多少碳。


    李久福说,“咱们镇上就有卖煤的。”


    “明天先去把炉子买了吧。”李久福说,“就用家里冬天烧的炉子就成。”


    西觉点头,“你买的时候帮我家带。我家要两个。”


    “两间房是要两个炉子才能暖起来。”李久福说,“烧炉子屋里会干,地上得泼水。”


    “屋里还得摆几桶水。”


    冬天侍弄平菇不容易。又要有温度高,还得潮湿。晚上还得担心炉子熄。


    坨坨中午放学回来,找到李爱波,“你的烫头店什么时候开?”


    “宁小春他们村的人想烫头。”


    “我们班的同学也想烫头。他们答应了给你练手,但是你不能收钱。”


    李爱波勾着毛线好笑道,“你真说了?”


    坨坨点头,“不是你说要在村里开烫头店的吗?”


    李爱波,“那我得赶紧练练手。”


    “你一会儿教教我。”


    云善在旁边扯了好长一段毛线,自己再把毛线绕起来。


    李爱波手指上缠着毛线,勾出来的花有点乱。


    云善看了一会儿说,“爱波~,错了。”


    “这个做起来比看着难。”李爱波说。他在勾毛线上好像格外没有天赋。


    李久福坐在一边道,“人家秀枝已经能勾出花了。”


    “勾出来第一个,下面就容易了。”坨坨安慰道。


    李爱波戳戳云善的肚子,“你会勾了?”


    “嗯。”云善从书袋里拿出一个绿色的毛线花给李爱波看,“我做的。”


    上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云善做了半节课手工。


    “谁家花是绿的?”李爱波说,“你应该勾个红的。”


    “绿的好看。”云善有他自己的审美。他选的绿毛线是嫩绿色的,勾出的花是小清新的绿花,看着嫩生生的。


    坨坨吃完午饭跑来李爱波家。


    赵秀英坐在凳子上说,“给我烫爱蓝那样的。”


    “妈,你也太高看我了。”李爱波说,“我可是新手。”


    “你现在别挑。等我学成了,你要啥样我给你整啥样。”


    坨坨一点一点教,李爱波一点点学。


    赵秀英坐在那低下头打了个盹,头发被扯得疼了一下,人瞬间就醒了。


    “妈,你先别睡。”李爱波说,“烫完头再睡。”


    坨坨躺在李爱波床上睡了10多分钟就被李爱波晃醒了。


    坨坨坐起身,看到赵秀英趴在桌上睡觉。


    李爱波拉着赵秀英的头发小声说,“糊了怎么办?”


    “你用这个也能烫糊?”坨坨怀疑地问,“你是不是干活时打盹了?”


    “没。”李爱波继续小声道,“烫的时间有点长。谁能想到这也能糊。”


    赵秀英的一撮头发虽然没像李爱聪那样被烫断,可也有些断了,头发上有糊的小结。还变形扯不开。


    “我去外面拿剪刀。”


    李爱波蹑手蹑脚地出去拿了剪刀回来,“咔嚓”一剪刀把烫糊的那一撮头发剪了。


    他把剪掉的头发塞到被子下,继续给赵秀英烫头。


    坨坨全程目睹了李爱波的操作,他贴近李爱波小声说,“这样就不会被发现吗?”


    “没看我齐根剪的吗?”李爱波弯着腰小声说,“头发在后面,我妈发现不了。”


    “你烫得时间短一点呀。”坨坨小声说。


    李爱波说,“这下我知道了。”


    坨坨陪着李爱波练了一中午烫头,在赵秀英对李爱波的骂声中跑回家找云善。


    李爱波把赵秀英的头发烫成了坨坨和云善那样蓬蓬的小卷毛。


    由于赵秀英头发本来就不怎么长,现在基本和云善他们一个发型。


    坨坨、云善和李爱聪经过李爱波家时,赵秀英还在骂李爱波。


    李爱聪跑过去,一眼看到赵秀英现在的头发,他吃惊地问,“大伯娘,你怎么烫了云善的煤球头?”


    “还不是你二哥。”赵秀英捏着头发说,“我就睡了一会儿,你看你二哥给我烫成什么样了。”


    “我这样怎么见人。”


    李爱波往云善他们身边走,“走走走,二哥送你们上学去。”


    他不想在家挨骂了。


    走到村口,坨坨对李爱波说,“那样也不丑。”


    “对啊。”李爱波说,“根本就不丑,我妈接受不了。”


    “说好的给我试手。”李爱波说,“我真试了又骂我。”


    “还是找你的同学练手吧。”


    下午放学,坨坨带了林华回家。


    李爱波折腾林华的头发。坨坨、云善和李爱聪三人坐在桌子另外三边写作业。


    林华坐在那太闲,总找云善他们说话。


    一直讲话分神,到李爱诚回家时,云善他们还在写作业。


    李爱诚看到李爱波给别人烫头,他好奇地问,“今天怎么你烫头?”


    “我学手艺。”李爱波说,“我决定在家里开个烫头店。”


    李爱诚站在旁边看了会儿。


    李爱波给林华也烫了“煤球头”,这是云善那个发型现在的名字。


    林华照过镜子后很满意,很高兴。他顶着蓬松的卷发十分有礼貌地对李爱波说,“谢谢二哥。”


    他们都随着李爱聪叫李爱波二哥。


    赵秀英嫌煤球头难看,一直包着黄头巾。


    现在看林华烫这头发,包着头巾的赵秀英说,“小孩烫这样的好看。”


    云善、坨坨都好看,这小孩也好看,就是这发型到她头上就不好看了。


    李爱诚还不知道赵秀英烫头发。天气冷,很多农村妇女都包头巾,他也没觉得奇怪。


    外面天色早就黑了,李爱波骑着自行车把林华送回家。


    坨坨他们写完作业,在赵秀英的留饭声中跑回家。


    小丛现在都让云善早上多睡会儿,晚上带着云善做功课。


    坨坨和西觉在旁边勾毛线花,兜明难得拿了纸笔在纸上胡乱写东西。


    坨坨好奇地问,“兜明你写什么?”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能让兜明动笔。


    “自己写的曲子。”兜明说。


    云善做完功课,又和坨坨他们一起勾了朵花。


    看时间已经9点了,小丛喊云善回屋睡觉。


    坨坨下午睡了两节课,现在并不困。


    他问西觉,“我们什么时候搬去新房子里?”


    “后天。”西觉说。


    坨坨,“竹屋里的东西都搬过去吗?”


    西觉,“都搬。”


    云善趴在花旗脸边摸摸花旗的脸。


    云善的小手热乎乎的,花旗感受得到。


    坨坨拉云善进被窝,“你穿得少,盖上被子。”


    云善往被窝里一躺,被窝里很快就暖和起来了。坨坨贴着云善舒坦道,“你身上可真暖和。”


    西觉吹灭蜡烛,屋里陷入黑暗。


    云善的小胖脸贴着坨坨的脸说,“睡觉啊。”


    坨坨,“睡觉。”


    可坨坨根本没睡意。


    他自己想了会儿事,又找云善说话,“云善,我给你勾个小玩偶挂在书袋上?”


    “你想要什么?”


    旁边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云善已x经睡着了。


    坨坨在黑暗里歪头看了看。屋里黑,什么也看不见。


    云善没和他说话,坨坨伸手在被窝里摸到云善的肚子,小声地自言自语,“我给你勾紫色的风铃花吧。”


    “一串花挂在书袋上肯定漂亮。”


    坨坨想七想八地乱想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一夜过后,西觉打开门。秋风带着凉意刮到他脸上。


    今天温度明显降了些。


    西觉返身回屋。


    云善正坐在被子里自己套裤子。


    西觉拿了条薄毛线裤给他,“今天冷,多穿点。”


    “好。”云善继续套他的裤子。


    西觉说,“毛线裤穿在外裤里面。”


    云善把外裤脱下来,拿着毛线裤来回看了看,把带洞的那一面穿到前面。


    小丛跑出屋子做饭。坨坨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兜明领着云善去放猪羊,和云善一起在外面跑了两圈后又一起走了两趟拳。


    西觉割平菇、洗平菇。


    李久福今天要去镇上买炉子,顺道赶着牛车把云善他们送去学校里。


    坐牛车可比他们自己走路快得多。


    云善他们自己走路得玩。走一会儿,玩一会儿。


    坐在牛车上不耽误时间也不耽误玩。


    所以云善他们今天意外地来得早。


    宁小春惊讶地问,“你们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坐车来的。”云善把书袋放到桌上,掏出作业本给郝佳佳。


    郝佳佳帮他传给后面的小组长。


    林华的桌边围了很多同学,都是来看他的卷头发。


    李爱聪跑过说,“今天带我同桌回家。”


    坨坨点头,“行。”


    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也纷纷跑来坨坨这边排队。


    坨坨让他们猜拳决定顺序,在作业本上记下名字。


    到时候大家就按照这个顺序,排到谁,谁就跟坨坨他们回去。星期六、星期天另行安排。


    小孩们掰着手指头,数着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


    教室里十分热闹。


    郝佳佳从书袋里摸出两个鸡蛋给坨坨和云善,“我妈今天给我煮了5个鸡蛋。”


    郝佳佳妈妈知道他们的小团体一共有5个人。今天就给她的朋友们每人煮了一个鸡蛋。


    邹冬冬知道云善不吃蛋黄,“你不吃蛋黄给我吃,我分你蛋白。”


    “好。”云善把鸡蛋收进桌肚里。


    第二节课下课,坨坨拿了邹冬冬的空饭盒去办公室要了些热水。


    大家把鸡蛋放在热水里泡泡,暖和些了就把鸡蛋扒了吃。


    云善把蛋黄抠出来给邹冬冬,邹冬冬分了一半蛋白给他。


    小丛今天还准备了饭团。一个个和肉丸子那么大,用早上留出的菜和米饭揉的,还用油煎了一遍。


    外面的大米煎成了锅巴,小孩们都很爱吃。


    李久福在镇子上买了四个铁炉子,他们每家两个。小丛还托他买了台新缝纫机。


    借来的那台缝纫机还给人家,还送了块肉。


    李久福给南边房子各钻了一个孔,留着给铁管出烟。


    铁炉子上架着铁管,一直通到外面。烧煤的烟都能被通出去,这样屋子里只会暖和,没有烟。


    西觉他们忙着装炉子,小丛把最近绣品牌标的钱结给秀枝。


    秀枝装好了5块3毛钱,脸上一直挂着笑。有这五块钱,这个月她就舍得买肉吃了。


    “你先练练用缝纫机吧。”小丛说,“冬天花旗不干活,你帮我们一起做衣服。”


    秀枝答应着,“品牌标够用吗?”


    “秀才也学着绣了。”


    “你让他绣吧。”小丛说,“都按照5分钱一个收。”


    秀枝笑着说,“好。”


    “我有空也绣。”


    齐秀才是个懂事的孩子。星期天那天,齐秀才主动跟着秀枝学绣品牌标。他现在抽着空,一天也能绣出来2个。


    2个品牌标就是一毛钱。


    对秀枝家来说,每天多一毛钱就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明东霞和赵秀英也能抽着空一天绣一两个。


    姚桃和李爱蓝大概一个人每天能绣出来两个。


    加上小丛自己绣的,品牌标勉强够用。


    宁小春和郝佳佳最近沉迷勾毛线花。下课出去玩也只是拿着钩针和毛线在外面勾花。


    因为用的坨坨的毛线,勾出来的花她俩也不要,让坨坨捆到卡子上。


    逢集那天,云善和坨坨脑袋上卡满了花卡子去赶集。他们今天要去集上卖花卡子。


    家里买了细毛线,勾出来的花小了些。有的卡子被坨坨绑了两朵颜色不一样的小花。


    他们还拎了个篮子,里面装了好多花卡子。


    李爱波震惊地问,“你们哪有时间勾这么多?”他一天才勾十来个。


    “宁小春和郝佳佳帮我们勾的。”云善说。


    坨坨说,“宁小春和郝佳佳喜欢勾花玩。”


    坨坨给宁小春和郝佳佳换了很多花卡子,现在她们俩每个颜色的花卡子都有。


    郝佳佳和宁小春下午放学会商量明天带什么颜色的花卡子,她俩总要戴一样的。


    一路走着,云善和坨坨一路被别人打趣。


    “那两个小孩带了满头花。”


    坨坨听到这话转头大声说,“我头上的大花卡子3毛钱一个,一朵小花卡子2毛,两朵小花卡子3毛5。”


    云善也跟着喊,“卖卡子喽——”


    还没到集市上,他们已经卖出去三个卡子了。


    段宝剑坐在空三轮车上冲他们招手,“来这边。”他已经占好了摊位。


    “今天怎么戴这么多花?”段宝剑看着云善五颜六色的脑袋。


    花戴得太多,要看不见黑头发了。


    “卖卡子。”云善把篮子放到三轮车车沿,他自己爬到三轮车里站着。


    花旗今天没来,段宝剑还问了。


    李爱波说,“花哥最近精神头不好。”


    段宝剑关心地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生病。”云善知道。


    坨坨说,“他冬天就是没什么精神。”


    妖怪们头一回在集上卖花卡子。好多人都围过来看,有很多人买。不止女孩买,好多男孩也买。


    篮子里的花卖完,云善和坨坨脑袋上的花也越来越少。


    李爱波篮子里的三十多个花卡子也卖光了。


    看到花卡子比大肠发圈好卖,段宝剑当即向坨坨和李爱波订购300个花卡子。


    他要200个大花卡子,100个小花卡子,都要大红色的。准备五天后和衣服一起拉到县里卖。


    “2毛5一个卖给我。”段宝剑说,“我赚5分钱。”


    “行。”坨坨点头。


    下午上学,坨坨告诉宁小春和郝佳佳,“我们要卖很多卡子。”


    “多少个?”郝佳佳问。


    “五天要300个。”坨坨说,“可以一个给你们2分钱。”


    邹冬冬在旁边大叫,“什么?一个给2分钱?!”


    “我也能干!”


    “我们不要钱。”宁小春对坨坨说。


    邹冬冬问,“为什么不要?坨坨说给钱的。”


    “就是不能要。”宁小春说,“平时坨坨和云善总带东西给我们吃。”


    “他们需要帮忙,我们就给他们帮忙。怎么能要钱呢?”


    邹冬冬挠挠头,“那好吧。”坨坨和云善平时真的对他们很好。


    “我也跟你们一起勾毛线。”


    郝佳佳拍着胸口对坨坨说,“你放心吧,我们肯定帮你勾出来。”


    坨坨给宁小春和郝佳佳一人分了一团大红色毛线,叮嘱道,“你们可别上课勾毛线。”


    “上课得好好学习。”


    “知道了。”宁小春说,“我上次差点就被林老师捉住。”


    上课开小差的同学下课会被林老师叫去办公室里蹲马步。宁小春她们才不想去蹲马步。


    邹冬冬也被分了一团毛线,但是他还不会勾。


    云善坐在旁边教他。


    周围的同学们见他们都在玩毛线,也有女孩想玩。“能不能给我们玩玩?”


    “不行。”宁小春勾着毛线说,“我们赶时间。”


    没毛线玩的小孩们眼馋地围着坨坨他们说话。


    宁小春和郝佳佳两人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两人从开始上课就一直在勾毛线。


    云善和邹冬冬两人先写作业。


    坨坨也是写完作业才勾毛线。


    他跑下来小声对宁小春、郝佳佳说,“你们俩不写作业了?”


    “一会儿写。”郝佳佳说。


    林华转身看向坨坨,有些无赖道,“纪律委员,你怎么上课讲话?”


    “我关心同学。”坨坨经过林华桌边小声问,“你作业写完了?”


    “没。”林华说。


    坨坨,“那你好好写呗。”


    邹冬冬写完作业,和云善两人在桌下勾毛线花。


    邹冬冬还没学会,和云善两人小声嘀嘀咕咕。


    坨坨坐在讲台上公正地说,“云善,邹冬冬,不要讲话。”


    “哦。”云善应了一声。邹冬冬再问他,他就不说话了,他在作业本上写字给邹冬冬看。


    两人开始用作业本


    又过了一会儿,坨坨见郝佳佳和宁小春还不写作业,他又下来催。


    宁小春和郝佳佳这才放下毛线和钩针开始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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