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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小掌门之八零年代生存记 200-205

200-205

    第201章


    云善吃得饱饱的,手里拿着李爱诚家的手电筒,又跑又蹦地领头在前面走。


    除了手电筒照亮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他自己走在前面也不害怕,跑几步,回头给妖怪们照亮。


    等妖怪们快走到他跟前了,他又嘻嘻哈哈地往前跑几步,一直跑进院子里。


    家里门锁着,云善没有钥匙。他瞧瞧自家的门,又打着手电筒跑去看一旁竹屋的门。


    看到门上挂了锁,云善又跑回自家门口。


    手电筒的光束从小丛身上晃到花旗身上,云善微微瞪大了眼睛,把手电筒又晃了一遍,声音有些着急,“嘟嘟没了。嘟嘟没了。”


    “他出去转了。”小丛说。


    云善他们小的吃饱了,花旗、西觉和兜明他们还没吃饱。兜明刚刚没从后面路上拐过来,直接往前走,去野地里找吃的了。


    小丛掏出钥匙开了门,摸到门口的小草莓,拉亮电灯。


    花旗把没卖出去的铅笔放到茶几上。云善一瞧见铅笔就想起来他要记账。


    把关掉的手电筒放到茶几上,云善去书房记今天卖铅笔的账目。


    等他从书房出来,花旗和西觉都不在家。坨坨也不在,只有小丛坐在桌边写东西。


    云善跑过去,探着身子看小丛在写什么。


    纸上有好几个阵法。小丛每天都要推演阵法。


    “花花呐?”


    小丛,“出去了。”


    “西觉也出去了。”


    云善,“坨坨呐?”


    小丛,“坨坨在厨房烧水。”


    他转头看着云善说,“你先去刷牙洗脸,一会儿洗澡睡觉。”


    “我还不想睡觉呢。”云善说。


    “你洗好了去炕上玩。”小丛说,“你可以在炕上玩玩具。或者给坨坨读故事。”


    他看了一眼闹钟说,“现在晚上8点了。”


    云善通常是9点多睡觉。他知道8点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跑出屋子,喊了一声坨坨。


    “哎。”坨坨在厨房应声。


    云善去厨房和坨坨说了几句话,然后回了书房。


    坨坨很快端着半盆热水进屋,“云善。”


    “哎。”云善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


    “你干什么呢?”坨坨喊,“洗澡了。”


    云善怀里抱了一沓小人书出来,“坨坨,你想听什么故事?”


    “听小狐狸变成人来报恩的故事。”坨坨把热水倒进洗澡盆里,又从一旁桶里舀了冷水兑进去。


    云善回书房,换成了坨坨想听的故事书。他去卧室把书放到炕上,拽了挂在落地衣架上的毛巾甩到自己肩膀上。


    又去一旁柜子里找了自己明天想穿的小花裤头,再拿了黄色的睡衣。


    “水兑好了。你刷牙了吗?”坨坨问。


    “没有。”云善把睡衣放到沙发上,抽下肩膀上挂着的毛巾丢到洗澡桶里。


    “先刷牙还是先洗澡?”坨坨问他。


    “先刷牙。”云善不仅拿上自己的刷牙杯,还给坨坨拿了刷牙杯,又问小丛,“一起刷牙吗?”


    “你们先刷。”小丛说,“我还要算一会儿。”


    云善给坨坨挤好牙膏,又给自己的牙刷上挤了牙膏。小兄弟俩个拿着刷牙杯一块蹲到院子边。


    牙刷在嘴里动了两下,云善四下看看,喊一声,“小白。”


    院子里没动静。


    “小白今天没来。”云善说。


    坨坨,“今天晚上我都没看见它。”


    刷完牙,两人进屋洗澡。


    云善脱衣服的时候问坨坨,“今天高兴啊?”


    “高兴。”坨坨也跟着脱衣服,他把自己的毛巾也丢到洗澡盆里了。


    “高兴好。”云善说,“不高兴不好。”他显然记得坨坨早上不高兴的事。


    “也不算不高兴。”坨坨边脱衣服边说,“你以前长大后还抱过我。一下子就把我抱起来了。”


    “现在你和我差不多高,我已经不好抱你了。”


    云善光着身子,热乎乎地到坨坨身上,两个胖小孩光溜溜地贴在了一起。


    他手环在坨坨腰上,使劲想把坨坨抱起来。


    试了两下后,云善说,“抱不起来。”


    “你再大一点就能抱起来了。”坨坨回忆道,“以前你小小的,我还可以驮着你在山上跑。”


    “嘟嘟驮着我。”云善对坨坨驮着他没什么记忆。印象里都是他骑着兜明,“唔,还有铁蛋。”


    坨坨,“那,偶尔,偶尔!偶尔我背过你。”


    云善,“哦。”


    坨坨蹲在洗澡盆边,把毛巾拧得稍微干了些往身上擦,“以后你还会长得和花旗他们一样高。”


    云善,“我长大了。”


    坨坨惆怅地哎了一声,“你长大了。”


    这是属于独属于坨坨对云善会长成大人的感受。


    这和花旗、西觉对于云善成长的欣喜不一样。作为小哥哥,坨坨是有些惆怅的。


    他从云善什么都不会的时候照顾他,看着云善学会翻身,学会坐起来,学会爬。云善以前还会跟在他后面到处爬。


    等云善会走了,云善就跟着他一起到处玩。


    然后云善就长成现在这么大了。


    等云善再长高,坨坨得仰着脸和云善说话。


    哥哥怎么会仰着脸和弟弟说话?还被弟弟一下子抱起来?


    坨坨心里就是有点他说不上来的惆怅。


    但是云善对于自己的成长没有一丝惆怅,小孩子总是憧憬着长大。“坨坨,我长大了带你出去玩。”


    “不用你带。”坨坨说,“我自己就可以出去玩。”


    “你长大了,咱们俩还一起出去玩。”


    “等回云灵山正好是夏天,我们去水潭里游泳里。”


    “好。”云善伸出小拇指,“拉钩。”


    坨坨把毛巾丢进水里,伸出小拇指和云善勾在一起,两人欢快拉着手指,“拉钩上吊,一百”


    “停停停!”坨坨说,“一百年时间不长,先一千年吧。”


    于是他俩欢快地拉着小拇指,改成了,“拉钩上吊,一千年不许变。”


    拉钩了,大拇指也盖章了。


    坨坨决定忘掉这些莫名的感慨。尽管他始终没有理清。


    云善肯定是会长大的。要不是之前阵法传送出现问题,云善现在已经是个大人了。


    或许兜明今天说得对,谁年纪大谁是哥哥,云善再怎么长大还是比他年纪小。他一直都是哥哥。虽然他的个头比较小。


    云善穿好衣服,和坨坨一起把洗澡水倒掉。


    小丛仍旧坐在桌前算东西。花旗、西觉和兜明还没回来。


    云善跟着坨坨回了卧室,他选了小人书,坐在炕上给坨坨读故事。


    云善读得认认真真,坨坨听得迷迷糊糊。半本书翻完,云善想找坨坨说话,低头瞧见坨坨已经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盯着坨坨看了一会儿,见他眼皮一点都不动,云善确定坨坨是真睡着了。


    外面有些动静,云善下了炕去看,是小丛在洗漱。


    “花花他们还不回来啊。”云善穿着小拖鞋站在门口往外看。


    只有他们家半个院子是亮的,更远的地方都是黑的。


    “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小丛说。


    云善陪着小丛洗澡,顺带着还要陪聊。


    小丛收拾好后拿了本书去炕上看,云善拿了他的小人书趴在小丛身边自己看故事。


    等到云善睡着了,花旗他们才带着夜晚的冷意陆续回家。


    洗漱完,花旗把云善抱到身边,给他盖上小被子。


    摊开手脚睡觉的坨坨占的位置有些多,花旗把他往旁边推了推,给云善多腾了些地方。


    转天早上,云善去书房拿书袋。


    小丛跟着进去,把周六晚上收起来的那块糖给云善,小声说,“你拿去学校吃。”


    “嗯。”云善把糖装进兜里,挎上书袋走出去。要不是小丛给他,他都已经忘记这块糖了。


    花旗和坨坨等在院子里。


    花旗发了颗糖给云善,摸了摸云善的圆脑袋。昨天云善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确实没有吃糖。晚上坨坨也不会给他吃糖。那块糖应该留到了今天。


    云善把那颗糖也装进兜里,高高兴兴地往外面跑去。他们要先去叫上李爱聪,再一起去上学。


    “我也有个竹筒。”李爱聪把手里的大竹筒拿给云善看,“我爷给我做的。”


    “我也要肉慢踢客。”


    云善、坨坨和李爱聪三人一起哈哈笑起来。


    李大志今天x要去县里送货,云善他们跟在牛车后面爬了上去。


    路上瞧见花,云善也不管牛车还在走,直接跳了下去,倒把后面的花旗吓了一跳,“你怎么下来了?”


    云善,“摘花。”


    “云善慢点,我也来了。”坨坨也跟着往下跳。


    等李爱聪跳下去,云善已经摘了一朵花。


    李大志没等他们,赶着牛车一直往前走。


    等云善他们说说笑笑地摘了几朵花,牛车已经走了很远。


    李爱聪还想去追,被坨坨拉住了。“别追了,咱们自己走去学校吧。”


    “时间又不急。”


    他们三个边走边玩到了教室,看见许多同学的课桌上都添了个竹筒,里面插着几朵从路边采来的野花。


    云善的课桌上,周六一早插的花稍微有点耷拉脑袋。


    竹筒里水是满的,云善把今早新采的几朵花插进竹筒里,把竹筒花瓶插得很满。


    “我已经给你的花瓶里装水了。”宁小春把自己的“花瓶”推给云善和坨坨看,“我摘的花好看吧?”


    “好看。”云善从不吝啬对花朵的夸奖。


    他看完了宁小春的花,又看了郝佳佳和邹冬冬的花,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颗糖,站在桌边扒糖吃。


    坨坨先进去坐好。


    郝佳佳问云善,“你怎么又扎成小辫子了?”


    “坨坨给我扎的。”云善含着糖回。


    坨坨,“这样好看。”


    上课前,同学们拿着竹筒做的花瓶,几个人凑在一起笑嘻嘻地说着,“肉慢慢炖,踢走客人。”大家觉得这句话很好玩。


    语文课上,余老师看到每张桌子上都有些花,她笑着说了,“大家都很肉慢踢客。”


    教室哄地笑起来,有些小孩乱哄哄地在下面说,“肉慢慢炖,踢走客人。”


    余老师没听清,“你们说什么。”


    “报告老师。”坨坨笑着说,“他们说肉慢慢炖,踢走客人。”


    余老师不明所以,“这是什么话?客人都来了,肉都炖上了怎么还粗鲁地把人踢走。你们在乱说什么?”


    云善,“肉慢踢客!”


    余老师还是没听明白,她是没想到小孩们能这样说“浪漫”这个词。


    等班里的同学们又解释了好几遍,余老师笑着摇摇头,“你们呀。”


    下午,县城的火车站走出一个穿着白衬衫带眼镜的年轻男人,他操着一口南方口音问街边的人打听,“请问汽车站在哪?”


    路人指着往东边的方向,“顺着路一直走。走到头就是汽车站。”


    “你是外地人吧?要往哪去?”


    “白云镇。”


    “你去车站里打票就是了。”路人好心地说,“2块钱。”


    汽车在路上走了1个多小时,售票员大声喊,“白云镇到了。”


    “到白云镇的下车。”


    穿着衬衫带着眼镜的年轻男人提着包下了车。


    他在路边张望一番,瞧见了前面的菜市场。


    同车也有人下车,他喊住旁边经过的人打听,“请问,李家村怎么走?”


    “我只知道过了火车轨道往前走,到底在哪我不知道。”回话的也是个年轻小伙子,他听问话的人带着南方口音,“你是外地的吧?”


    徐南点点头,“我来找人。他们在李家村做服装厂的。”


    “服装厂?李家村哪来的服装厂?”年轻小伙问,“你是不是弄错了?”


    徐南愣了一下,“没有吧。”李爱波他们回回都是按时交货,没有拖拉的时候,他也看过李爱波带去的衣服,牛仔外套的款式还是很新颖的。


    被这小伙子一说,徐南心里有些疑问。但是李家村是存在的,徐南决定去一探究竟。


    正好路边过了一辆牛车,往涵洞拐。


    小伙拉着徐南过了马路追过去,“叔,叔,等等!等等!”


    牛车正在涵洞下坡,李大志就是听见有人叫他,也不好叫牛停下来。等走到最低处,他才停下,扭头问后面追着跑过来的小伙子,“啥事?”


    “叔,你晓不晓得李家村在哪?这个外地人要去李家村。”小伙直白道。


    “那可巧了。”李大志笑着说,“我就是李家村的。”


    “是不是来走亲戚的?你是谁家的亲戚?”


    李大志和小伙一起看向徐南。


    徐南把眼镜往上推了一下道,“我是去看看李家村云灵山服装厂的。”


    “你来买衣服的?”李大志热情地把徐南手里的包拎过来放到牛车上,“我带你去。”


    “我们村里做的衣服好卖。我今天去县里送货就送了一车衣服。”


    “你身上穿的白衬衫,我们村里也做。我们卖得还便宜,好多人抢着买。”


    “我隔几天就要去县里送一趟货。”


    李大志平时是个话不多的人。但是徐南面前把服装厂夸了又夸。他想徐南跟服装厂做生意。


    “你们村啥时候有的服装厂了?”小伙子好奇地问,“我咋没听说。”


    “去年就有了。”李大志说,“县里一开始卖毛线勾的小草莓就是我们做的。”


    说到这个,小伙子就知道了,“那又不是衣服。”


    “我们做衣服。”李大志说,“我们衣服都批发给别人卖,镇上有卖的。我经常往县里送货。”


    “市里马上要开个专卖店。”


    “啥叫专卖店?”小伙问。


    李大志,“专门卖云灵山牌衣服的店。”


    徐南听着李大志和小伙子的对话,抛开心里的疑惑。服装厂是存在的!


    听说去李家村买衣服比在镇上买便宜5毛钱,小伙子立马道,“啥时候我去你们村看看。”


    “这条路一直走到头就是我们李家村。”李大志坐上牛车,“你到村里一问就知道商店在哪了。”


    “我先走了。”


    徐南也坐上牛车,和小伙道了谢。


    路上,李大志听说徐南是白城来的。他道,“我们往白城送过两回活。都是我侄儿送的。”


    徐南,“你侄儿是不是叫李爱波?”


    “你知道爱波?”李大志转头,有些吃惊。


    徐南笑道,“他们就是去给我送货的。”


    “那真巧了!”李大志笑道,“真巧真巧!”


    “晚上一会儿上我家吃饭去。”


    徐南笑着说,“不了。我去找爱波。”


    “爱波不在家,他去北方送货了。估计还得要几天才能回来。”李大志说,“你要是买衣服直接去西觉家。”


    “衣服都是西觉他们做的。”


    徐南,“宝剑呢?”


    李大志,“和爱波一起去北方了。”


    “小丛在吗?”徐南说,“我以前和他通过两回电话。他说话听起来像小孩。”


    李大志,“他不就是小孩吗?”


    徐南皱起眉头,不可置信地问,“小孩?”


    “我听他说话条理很清晰。”


    “小丛那小孩跟一般小孩不一样。衣服都是他教做的,还会记账算账。”李大志说,“虽然不上学,但是人家会的东西很多。”


    “有什么事,他也当家的。”


    说到小丛了,李大志又念叨起坨坨,“坨坨也懂事。那会儿就他带着云善到我们村。”


    “原先在我家住了几天,后来”


    还没到李家村,徐南已经知道了西觉他们的来历。当然,还知道了小丛经理是个年仅7岁的小男孩。


    他当时听声音就怀疑是个小孩。但是小丛自己说他25岁,商量起事情来交流很顺利。徐南就没怀疑,只以为他是娃娃音。没想到真是个小孩。


    一个小孩子竟然能做生意了?还说自己是经理。


    云灵山服装厂到底是个什么厂?能让一个7岁的小孩和他打电话做生意?


    虽然还没到李家村,云灵山服装厂已经在徐南心里烙下一个奇怪的印象,同样给他这种印象的是那个叫小丛的男孩——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小丛经理年仅7岁!


    下一章小丛落马。应该要12点以后再更了。各位先睡。


    坨坨:云善长大了我有点惆怅。我是做哥哥的,但是个子小,不过云善可以读故事哄我睡觉!


    写完了,改不动[化了]先睡了。晚安。


    第202章


    徐南到李家村的时候,正是吃饭的点。村子外面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家里吃饭。


    这会儿徐南也不好意思去找西觉他们。饭点了谁家都在吃饭。赶着饭点去别人家像是专门去吃饭的。


    好在领他来的李大志热情,拉了他回家吃饭。徐南就跟着去了。不然在这个小村庄也没别的地方吃饭。


    李大志家也正在吃饭。


    因为不知道李大志啥时候回来,明东霞他们没等他,先吃饭了。


    看到李大志这时候带了个人回来,明东霞x问,“大志,带的谁呀?”


    “先前白城买咱们毛线勾出来东西的老板。”李大志热情地拉着徐南落座。


    明东霞哎呀一声,赶紧站起来。看到桌上已经动了的饭,她有些不好意思,“老板你坐,我再去炒两个菜。”


    农家的饭菜简单,这会儿吃的都是自家地里长出来的东西。一大盘子炒青菜,还有一碟腌的小葱。


    “不忙不忙,这就够了。”徐南赶紧去拦,“我来的匆忙,正好碰到了晚饭时间,这”


    “这有啥呀。”明东霞往外走,“你在屋里坐,我这就去做饭。”


    “大志,你去杀只鸡。我再炒个鸡蛋。”


    徐南不让他们忙,明东霞却坚持着要出去杀鸡。买他们做的东西的老板来了,不管去村里谁家,都会好好招待他。


    马奶奶拉着徐南说话。


    别人都不吃饭,李爱聪也不好吃饭。他听徐南说了几句话就往外面跑。


    一路跑去了妖怪们家里。


    “花哥,花哥,西哥,西哥。”


    李爱聪跑进屋,喊道,“白城买咱们东西的老板来了!”


    妖怪们也正在吃饭呢。


    “他叫徐南。”


    “对,就是徐南。”坨坨高兴道,“他怎么来了?”


    小丛愣了一下,脸上迅速红起来。徐南来了,他撒的谎不是要被当面拆穿了吗?


    坨坨问,“徐南在哪呢?”


    李爱聪,“在二叔家。二叔带回来的。”


    “身子要给他杀鸡吃。”


    “我吃完饭过去玩。”坨坨道。


    李爱聪说完就跑回家了,他还想听白城来的老板说说话。那人说话口音和他们这很不一样。


    “云善快点吃饭。吃完饭我们去看看徐南。”和白城做过两笔生意,但是坨坨还没见过徐南呢。


    “好。”云善也知道徐南是谁,快速刨着碗里的饭。


    小丛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细嚼慢咽,心里五味杂陈。


    “徐南怎么突然来了?”坨坨边吃边聊,“怎么都没给我们写信、打电话?”


    吃完饭,小丛说,“你们去吧。我刷碗。”


    “一起去呀。”坨坨说,“你也没见过徐南吧。”


    小丛没应声,低头把碗摞在一起。


    “啊。”坨坨突然想到了小丛冒充大人的事,“徐南要是来了,他不就知道你撒谎了吗?!”


    小丛叹了声气,“他可能已经知道了。”


    这种事稍微问一下就知道了。说不定马奶奶她们已经了告诉徐南他是小孩。


    坨坨,“那”


    谎言被拆穿,当事人总会尴尬和无地自容。


    坨坨看向小丛。小丛平时话就不怎么多,这儿只低着头收拾桌上的碗筷。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丛。


    小丛觉得很羞耻,臊得慌。


    兜明,“已经这样了。”


    “反正他也知道你撒谎了。”


    云善应该也听懂了,他对小丛说,“撒谎不好。”


    小丛哪里知道这个谎言会被突然拆穿,简直措手不及。他红着脸,正经地重复云善的话,“撒谎不好。”


    花旗挑眉,“走吧。”


    小丛磨磨蹭蹭地走在后面。兜明安慰他,“人家都知道了,你就别想了。”


    “想也没用。”


    “我会不好意思。”小丛小声说。活了500年,还没遇到这种情况。他以前在山里都不撒谎的。头一回故意撒谎就被别人发现了。


    他们到李大志家的时候,明东霞刚把鸡炒好,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你们来了。”


    “白城的老板在屋里呢。”


    云善和坨坨两人先跑进屋。


    徐南瞧着走进屋的大大小小的几个人,他都不认识。


    马奶奶挨个指给他看,“这是云善,坨坨。”


    “后面那是花旗、西觉。”


    兜明和小丛是最后进来的,马奶奶指着他们说,“那是兜明和小丛。”


    瞧见人了,小丛的脸又一下子烧了起来,不好意思看徐南,嗫嚅道,“你好。”


    “你好。”徐南借着灯光打亮小丛。


    还真是7岁小孩的模样,穿着一身常见的蓝色小工装服,一直低着头。看起来是个有些内向的小孩。不像那两个扎着朝天辫的小男孩,骨碌着大眼睛,说话声音也大,一看就是很活泼的。


    徐南没法把这小孩和电话里的“小丛经理”联想到一块。他先前竟然是和一个7岁的小男孩做生意了?


    兜明见徐南始终打量小丛,他移了两步站到小丛前面挡住徐南的视线。


    坨坨和徐南说话,“从白城到这儿要坐多长时间火车呀?”


    “2天半。”徐南回。


    “南方这会儿是不是很热了?”坨坨又问。


    徐南,“比你们这儿温度高些。”


    明东霞热情地招呼,“吃菜,吃菜。”


    徐南一边吃饭一边和马奶奶她们聊天。


    “有一笔生意当面还是当面谈好。”徐南说,“之前还在海城谈了一笔生意,也不知道能不能谈成,什么时候过来,就没先给你们消息。”


    “什么生意?”坨坨问。


    马奶奶夹了块肉多的鸡块给云善,“云善吃。”


    云善摇摇头,“吃饱了。”他刚刚吃完饭,肚子里饱饱的。


    马奶奶又把肉给坨坨,坨坨也不吃。问小丛,小丛一直低着头,声音也比平时小。


    “小丛咋了?”马奶奶关心地问。


    “没咋。”小丛小声回。


    徐南又看过去,兜明把身子偏了偏,完全挡住小丛。


    “有个外国人在咱们这下了笔单子,想要你们的毛线制品。要的量比较多。”


    “他们还点名要圣诞树。你们能不能做这个?”


    “有图片吗?”坨坨问。


    徐南从一旁的包里翻出一张纸,里面是画出来的圣诞树。


    云善凑过去瞧,“小树。”


    “能做。”坨坨问,“外国人要多少个?什么时候要?”


    “做圣诞树不急,9月底交货给我就行。他们12月份才用。就是走船花得时间多,我们才提前那么久收货。”徐南说,“圣诞树要三种大小。”


    “你们要是能做,先做一个让我看看成不成?”


    “这花时间吗?”


    坨坨想了想后,“最多三天时间。”


    徐南见花旗和西觉不开口,都是这个叫坨坨的小孩回答。他心下异样。这扎红辫子的小孩竟然也是当家做主的模样,大人也不说什么。


    “三天能行吗?”徐南问向花旗和西觉。


    西觉点点头。


    徐南说,“我在这儿呆几天。先看看圣诞树。这次外国人要的可不少。还有你们做的卡子,他们也想要。”


    徐南说着外国人的要货量,确实不少。每种都是一万个起。


    小丛问李爱聪借了本子和笔,记下徐南说的。所有种类加起来得有40万件。用卡车拉的话,也得要5辆车。


    李大志喜道,“要这么多?”


    有货了,就有活了。


    “买得少了不划算。”徐南说,“船费也得花不少钱。”


    “这都是小东西,换成美金要不了多少。现在将近3块钱人民币才能换人家1块钱美元。”


    “钱还不一样?”马奶奶吃惊地问。


    “外国人的钱和咱们的钱不一样。”徐南笑道,“我们的钱叫人民币,美国的叫美金。英国的钱叫英镑。”


    小丛看着纸上记下的东西,仍旧低着头,“这些什么时候交货?”


    “8月初来得及吗?”徐南问。


    现在是4月中,到8月初是4个半月时间。5月初要收麦,大概要花半个月时间。还得插稻,又得半个月。等于只有三个半月的时间。


    小丛快速在脑中盘算着云善他们班同学们家里的勾毛线生产速度,确定能在8月初能交上毛线卡子的货。


    又算王家村和李家村勾毛线玩偶的速度。要的玩偶太多,即使两个村子全力以赴,也是时间紧任务重。


    然后又想到夏天勾毛线手出汗怎么办。要经常洗手,最好还是有电风扇吹着,可以带走手上的热量。或者找块布蒙上出汗的地方。


    如果真决定勾毛线。还得想办法解决夏天天热,手会流汗的问题。


    “不一定能完成。”小丛这时候才抬头看向徐南。


    “一定得完成!”徐南说,“我们已经和外国人签了合同。”


    “签合同了,就一定得完成。”


    明东霞和立大志有些紧张地看向小丛。


    “小丛。”明东霞说,“你算着咱们干不了?”


    “时间非常紧。”小丛这儿顾不得害羞了,“得天天加班干。”


    “夏天天长,天天干都成。”明东霞说,“只要有活,咱就能想办法干出来。”


    明东霞也是听到小丛说时间很紧,但是没说干不出来的话,才这么说。


    “要货量太大,我们没那么多钱买毛线。”小丛看向徐南,“需要你们付x定金。”


    “买毛线要多少钱?”徐南说,“这部分钱我们能出。”


    “但是你们卖给我的货价钱得再便宜点。”


    小丛之前算过500斤毛线能勾多少东西。他还记得数。


    算了一页纸,最后加出了个价钱给徐南,“按照县里毛线厂的价格,做完这些货,得要买1万7千块钱的毛线。”


    徐南听了后又问,“你们这次给我的价格呢?”


    “每件商品便宜3厘钱。40万件总共便宜1200块钱。”


    看着每件商品便宜得很少,但是量大。1200块钱也不是小数。


    徐南欣然同意,“你们和毛线厂说好了,我就去打电话让他们直接往毛线厂汇款。”


    小丛点头。


    坨坨听了好一会儿,问,“这是不是做外贸?”


    “就是外贸。”徐南肯定地说,“从去年开始,我们就有这个业务。”


    几个月之前,李爱波还想过和外国人做生意的事。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的东西真的能卖到外国去。


    这对妖怪们来说,是件很新奇的事情。


    李爱波不在家,徐南晚上被安排住在李爱波房间。


    坨坨对外贸的事情还很新奇,躺在炕上感慨,“我们都没说英语就把东西卖到国外去了。”


    “我们不算做外贸。”小丛说,“我们还是卖给国内的人。徐经理他们是做外贸出口的。”


    “也是。”坨坨穿着红肚兜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说,“正好我们也不会说英语。”


    “外国人要是找我们,我们还说不明白呢。”


    云善突然来了一句,“肉慢踢客。”这是他唯一会的英语单词,还是语文老师教的。


    “云善,我教你说英语。”坨坨突然就来了兴致,翻过身看着云善。


    “好。”云善还真想学。


    坨坨一共就只会三句英语,还都是以前胡乱学的。


    他挑了一个最简单的教云善,“爱拉五油。我爱你的意思。”他对着云善掐了颗爱心。


    云善笑哈哈地跟着学掐爱心。


    “爱,拉五,油。”坨坨伸出四根手指,点着手指头教云善iloveyou,三个单词让他发出四个字的音。


    云善躺在那,伸出手点着坨坨的手指头跟着学。


    学会后,他挪到坨坨耳朵对着坨坨说,“爱拉五油。”


    讲话的气息喷在坨坨的耳朵边,吹着他耳朵有点痒。坨坨捂着耳朵,笑嘻嘻地对云善说,“爱拉五油。”


    两人在炕上爱来爱去地拉五油,又嘻嘻地笑,闹了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花旗睁开眼往旁边看,瞧见云善和坨坨两人搂在一块睡着了,坨坨的腿还担在云善的腿上。


    外面虫鸣声阵阵,李大志和明东霞夫妻俩还兴奋地没睡觉。小丛刚接了笔生意,意味着李大志也要有活干了。


    明东霞高兴地对李大志说,“照这样,咱今年手里能攒下钱了。”


    “爱青要是能考上大学,不用愁她今年读书的钱。”


    “也不知道爱青能不能考上大学。咱们村还没人上大学。”


    “前天我看爱诚中午回来带了一块大块肉,大嫂说要切一半送到秀枝二叔家。大哥家现在日子过得好了,经常能吃肉。”


    李大志闭着眼睛说,“爱波挣到钱了。”


    “咱家啥时候也能舍得买那么大一块肉。”明东霞说,“到时候我们就敞开肚皮吃。光吃肉吃到饱。”


    “这回坨坨家得挣多少钱?”


    “他们要是一件挣1毛,那得挣多少钱?”


    明东霞忽然坐起身,惊叫道,“是不是4万块钱?”


    一个月挣30块钱的人,根本想象不到4万块有多少。她得干多久才能挣到4万块钱?


    “那不是以后想买啥买啥。”


    李大志听了也坐起来,“人家吃肉,咱也能跟着喝汤。咱这回也能挣不少钱吧。小丛说能干4个月”


    “我得去县里送货。勾毛线加送货,我一个月得挣30多块钱。4个月要挣120多。”


    “加上你的,我爹的,咱家这几个月要挣300来块钱。”


    4个月挣300多块钱对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已经很多了。


    夫妻两个兴奋了半宿没睡着觉。照这样算下来,今年应该能存下不少钱。


    安静了一会儿,明东霞睁着眼睛看着黑乎乎的屋顶,对一旁的李大志说,“大哥家今年过得越来越好。”


    “我听爱波说,风城的霍然铺子开得也好。”


    “大哥家今年开个商店,霍然家也要新开个店。”


    “就咱家没有店。”


    “你说,是不是因为过年我没找云善写对联。”


    “这咋扯对联上了?”李大志说,“咱家又没钱开店。”


    “你这胡乱扯什么?”


    明东霞声音小了些,“云善不是个小道士吗?我有一回听大嫂说,云善好像是真有本事的。”


    “有本事的人写的字是不是值钱?大哥家门上不是贴着‘财源滚滚’吗?你看他家今年挣多少钱。我记得霍然家对联里也有。”


    “霍然好像是专门找云善写的对联。大哥也找云善写得。你看他们俩家今年多好。”


    “云善家卖一件衣服,爱波能挣1块钱。咱们村里一天得做多少件衣服?咱们俩加起来两个月挣的钱都撵不上爱波一天挣的。”


    “说不定真有什么说法。春联我一定找云善写。”


    李大志不相信这话,“人家有本钱的,霍然本来就有钱。大哥家爱诚退伍的时候不是发了1000块吗?”


    “爱诚的1000块不是有一半盖屋了吗?”明东霞说,“你想想他家去年那会儿有多少钱?大哥盖屋的时候可以问老二借钱的。”


    明东霞不管李大志,自顾自的唠叨,“今年过年,春联我要云善写。”——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203章


    云善早上醒来,身边只剩下还在睡觉的坨坨。


    他自己换好衣服走出卧室,从镜子后面拿了梳子找人给他梳头。


    花旗和兜明都不在家,只有小丛和西觉在。


    小丛在厨房里做饭,西觉在院子里干活。云善选择了找西觉给他梳头。


    “西西,给我扎小辫。”


    西觉拍拍手,掸掉身上的木屑,坐到一边凳子上,把云善夹在腿中间,慢慢地给他梳起头发来。


    梳到一个打结处,云善被拽得眼皮往上扬,“西西,爱拉五油。”


    西觉嗯了一声。


    云善自己脆生生地笑起来。


    等西觉给他绑好辫子,他转身趴在西觉腿上,咧着小嘴仰着头,“爱拉五油。”


    西觉脸上挂着笑,看云善和他腻歪。


    昨天学会了掐爱心,云善兴致勃勃地拉着西觉的手教他掐。


    把西觉的手摆出大爱心,云善对着他掐小爱心。


    西觉十分耐心且高兴地由着云善摆弄。


    “西西,你拉不拉五油?”云善还要问呢。


    “拉五油。”西觉回他。


    一会儿,云善又跑去厨房,对着里面喊,“爱拉五油。”


    小丛用烧火棍扒拉了下灶里烧的柴火,想到昨天晚上云善和坨坨的游戏。他回了一句,“爱拉五油。”


    云善高兴了,又喊了一遍。


    小丛也再回他一遍。


    “越过绵绵的高山~越过无尽的沧海~”


    高亢的歌声从屋里传出来,云善转身往堂屋跑,“坨坨!”


    坨坨站在镜子前面收拾他的辫子,心情很好地大声唱着歌。


    看到云善跑进来,他却换了副惆怅的表情,“好久没看到我自己的本体了。不知道我的须须长长多少了。”


    “很长很长了。”云善回答他。


    “不会吧。”坨坨怀疑地说,“我的须须长得不快的。”


    “春天了。”云善说,“长得都快。”


    “蔷薇什么时候开花?”


    “夏天开花。”坨坨又转回去继续照镜子,“春天是会长得快一点。但是应该不会长得有多长。”


    “等回云灵山,我要好好在土里呆一呆。”


    “云灵山的蔷薇花田夏天也要开花。等回去了,我们去花田里玩。”


    云善在旁边点头,听着坨坨一刻不停地说话,“我的须须不会一直长。它有时候长长一点就不长了。”


    “你刷牙了?”坨坨拿牙杯的时候问。


    “没有。”云善绕过他,自己拿了牙杯,“坨坨,爱拉不拉五油?”


    “爱拉五油!”坨坨的声音响亮又带着激情,这让云善很高兴。


    小兄弟俩打了水,一块蹲在院子门口刷牙的时候,小白甩着尾巴从南边跑了过来。


    “不要弄我,我刷牙!”云善含着牙刷推小白。


    小白总往他身上拱,他蹲着,很容易就要被小白拱倒。


    “不要烦云善。”坨坨在小白屁股x上打了一巴掌。


    小白不怕他,屁股对着他,甩着尾巴。


    那尾巴都甩到坨坨脸上了,差点打掉他嘴里的牙刷。


    “小白!”坨坨拿掉牙刷,吐掉嘴里的沫子,大声说,“花旗马上就回来了!”


    一听“花旗”两个字,小白立马就老实了,不再折腾云善,甩着尾巴进了院子,先绕着西觉转了两圈,又欢快地走去了厨房。


    蹲在厨房门口,小白的尾巴摇得更快了,像扫帚似的把地上来回扫,清出一小块十分干净的地方。


    花旗带着一篮子桑叶回来。


    家里的蚕吃不了三篮子桑叶,多摘回来也没用。兜明和西觉之间没有约定,却十分默契地把带桑叶的事给了花旗。他俩后来就没再往家里带桑叶。


    云善回屋拖出养蚕的筐子,把筐子在院子里掀翻,篮子里蔫巴的桑叶和蚕一块从筐子里滚了出来。


    他把筐子整个都翻过去,在筐子底部使劲拍了拍,想把蚕屎都震出来。


    然后再把新鲜桑叶铺到筐子底部,才蹲在蔫吧的桑叶跟前把蚕一条条地翻出来放到筐里去。


    小白过来闻闻,拱着鼻子和云善一起翻桑叶。


    每放一条,云善就点个数。他一共养了37条蚕。每天换桑叶的时候他都要点一遍数。


    徐南跟李爱诚过来的时候,云善已经把蚕全部转移到竹筐里。


    瞧见有人来了,云善高高兴兴地打招呼,“爱诚大哥。”


    “徐经理。”


    徐南忍不住笑了一声。他就没听过小孩喊他经理,“你管我叫叔就行。”


    李爱诚知道坨坨他们经常连名带姓地喊人,于是对徐南说,“他们辈分高。”


    徐南心想,辈分再高,跟他也论不上。他们又不是一个姓氏。不过也没问。


    云善已经拖着筐子回屋去了,徐南听见他在屋里喊,“花花,爱拉不拉五油?”


    “loveyou。”花旗还是懂一两句英语的。


    云善喊的时候徐南没听出来他喊的什么,但是花旗说的话徐南听懂了。没想到这家人还挺洋气的,还说英语。


    李爱诚先给徐南拿了板凳,自己又捡了个板凳坐下。


    “西觉,8月初肯定能交货是吧?”徐南昨天躺在床上,越想越忐忑。就怕这笔单子不能按时交货。


    可这笔生意挣得多,徐南公司里的人都不想翻过这个机会。于是便直接和外国人签了单子,然后才来找李爱聪他们。


    西觉倒是没算过这些,不过小丛说能交货,那就是能交货。他给徐南的答案也是,“能交货。”


    等到肯定回答,徐南心里的石头落地。“凑过一车货就能往我那儿拉货。”


    “等你们给消息,我就去租仓库。”


    云善去墙边拿了扫把和耙土机,自己把刚刚倒出来的桑叶扫进耙土机里。


    收拾完桑叶,他自己在院子里打拳,一板一眼的样子。


    徐南瞧着有意思,一直看云善。小丛和坨坨在厨房做饭。


    徐南不懂西觉家是怎么回事,那个花旗闲着坐在院子里,小孩却在做饭。


    兜明今天早上回来的晚,一回来就说王家村有人一个星期后结婚,请他们去喝喜酒。


    说到喝喜酒,云善想到吃喜糖,然后又惦记起挂在竹屋里的糖了。


    等他扎完马步,拉着西觉去竹屋,要看看糖还剩下多少。


    家里其他人不怎么吃糖,基本只有云善自己吃。先前剩下的半篮子糖现在还剩下几十颗。


    云善对于自己的糖果资产很满意,手刚往篮子里伸就听见花旗的声音,“云善,拿两块,给你今天发糖。”


    一手抓起两块糖,云善另一只还往篮子里伸,“花花吃不吃?”


    花旗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就是想多吃糖。不过也没纵容云善,“我不吃。”


    “西西。”云善又抬头看西觉。


    西觉笑着摇摇头,“我也不吃。”


    “坨坨吃。”云善还是多抓了一块糖。


    他跑出去,交了一块糖给花旗。这是下午要发给他的糖。


    花旗瞧着他每只手里还抓着一颗糖,“你送给坨坨吃吧。”


    “吃什么?”坨坨正在徐南、李爱诚说话。


    “云善给你拿糖吃。”花旗瞟了坨坨一眼,“云善给你拿的,你吃吧。”


    云善跑过来高兴地把糖交给坨坨。


    坨坨却看向花旗。看到花旗依旧盯着他,他把糖塞进衣兜里,“马上吃饭了,我一会儿再吃。”


    小丛在厨房里喊兜明端饭。


    今天早上吃鲜肉小馄饨。每个碗里还有一个荷包蛋。


    看到徐南来,小丛还是很不好意思,比往常更安静了些。


    “嘟嘟。”云善跟在兜明后面进屋。馄饨碗烫,兜明没让他端饭,自己一手端着一碗。


    “爱拉不拉五油?”


    兜明想也没想地回答,“拉。”


    跟在后面的坨坨发出十分嫌弃的声音,“咦——”


    “是拉五。不是拉。”


    兜明把碗放桌上,手捏住云善耳垂过热气,“云善就是这样问的。”


    云善不知道兜明拿他耳朵过热气,以为兜明跟他玩,笑嘻嘻地抓住兜明的手问坨坨,“拉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坨坨竖起三根手指挨个指给云善看,“爱,拉五,油。”


    “拉五是一个词。说拉多不好听,好像是在说”


    “反正不好听。是拉五。”


    “云善你应该问拉五不拉五油。”


    云善哦了一声,扒开兜明的手“嘟嘟,爱拉五不拉五油?”


    兜明回答得十分干脆,“拉五。”


    徐南和李爱诚自然留下来吃早饭。


    饭桌上,徐南和坨坨聊得很好。


    今天得了承诺,徐南心情也好,话也多,把小丛误会成娃娃音的事说给大家听。


    昨天已经见过面了,小丛现在只有一点不好意思。不过被徐南这么一说,他又红透了脸,又变得十分不好意思起来。


    吃完饭,坨坨包了根油条带给李爱聪吃。


    花旗今天骑了三轮车,等送完他们上学他要去镇上买菜、买毛线。


    家里的毛线之前全用光了,要研究勾毛线圣诞树就得去镇上买毛线。


    到了学校,一摸口袋,坨坨摸到了早上塞在兜里的糖。想到花旗的意思,坨坨纠结了一下,“云善,你把嘴张开给我看看。”


    “啊——”云善长大了嘴巴。


    看坨坨看完了,他问,“看我嘴巴干什么呀?”


    “看你牙上有没有长小虫子。”坨坨把那颗糖放在了桌肚最边缘。“没长小虫子。


    云善也看见糖了,他伸出胖胖的手指头把糖往桌肚里戳了戳,“你怎么不吃呀?”


    “给你吃吧。”坨坨说,“我现在不想吃糖。”


    云善一听,小爪子立马伸过去,却被坨坨按住了。“等第三节课课间你再吃。”


    “为什么呀?”云善不解。


    “吃糖的间隔长一点应该不会烂牙。”坨坨说。


    云善倒是听话,坨坨说现在不吃,他也不急,没再去掏糖。


    李爱诚今天有事,他要请假去县里毛线厂谈买毛线的事。毛线早一天买来,他们就能早一天干活,省得后面时间不够用。


    李久福和李爱诚一起去了县里,招待徐南的事就落在了西觉、小丛和兜明身上。


    徐南观察了一早上,发现小丛是个很勤劳的小孩,不仅能算账,还会做饭,碗也是他刷的。现在正拿着笔坐在院子里的乒乓球桌边写什么东西。


    看一眼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7点50了。但是这些人似乎还没准备上班,西觉还在院子里做木匠活。


    “你们不去上班吗?”徐南走到桌边问小丛。


    小丛抬起头飞快地摇了两下,又立马低下头继续在纸上画东西。


    这是个内向的孩子,徐南再次得出结论。


    “能带我参观一下你们的服装厂吗?”


    “可以。”小丛放下铅笔站起来,终于抬头看徐南了。


    坨坨和云善上学去了,可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小丛却没有去学校。看样子他家也不像有困难的。徐南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没去上小学?”


    小丛却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兜明和小丛领徐南离开的时候,西觉还在摆弄那一堆木头,还是没有上班的意思。


    李家村和南方的村子有许多不一样,徐南边走边看。


    前头墙上有白字写的标语“一针一线勾出幸福生活”。徐南以为那个院子会是服装厂。但是这么个普通的小院子里大概容纳不了300多号人吧?


    果然,小丛和兜明领着他走过了这个院子。


    村子里的人不多,看到小丛和兜明领着个陌生人,都好奇地打听,“小丛,这是谁呀?”


    小丛给他们介绍徐南。


    令徐南没想到的是,村里的人对他格外热情,就x像昨天李爱波的小叔一样。


    “你们村子里的人可真热情。”到没人的地方,徐南这么对小丛和兜明讲。


    小丛点点头,不怎么说话,带着徐南去了晒谷场。


    刚刚在村子里没看到太多人,可到晒谷场就不一样了,这儿的人很多。除了李家村的人,还有王家村的人。


    几十台缝纫机“哒哒哒”地一同响着。好多村民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边干活边说话。


    徐南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见厂房。倒是看见每台缝纫机旁边都放着几个筐子,里面有做好的衣服。


    这样子明显是在生产衣服。


    坐在四边的村里人也都在干活,有人在绣东西,有人在剪衣服上的线头。


    他瞧见昨天李爱波奶奶坐在板凳上剪白色的宽皮筋。


    让徐南吃惊的是,有七八个男人也拿着针线在绣东西。绣花针被这些粗大的手指衬托得更加纤细,十分不和谐。


    “这就是你们的工厂?”徐南并没有很惊讶。在南方现在有以家庭为单位的小作坊。在他们老家的村子里也有这样的作坊。


    只是当时听李爱波说他们厂子有三百多人,徐南还以为是大厂,现在一看,知道这大概是李家村的人数。


    赵秀英她们这会儿还没来,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签订单的事。


    听徐南说话带着外地口音,李家声问小丛,“谁呀?”


    小丛介绍了徐南,然后又说了接了勾毛线新订单的事。


    晒谷场上的人个个高兴起来。不等小丛说完,又七嘴八舌地问,“要干多少?”


    “啥时候干呀?”


    “流汗了怎么办?我汗手。”


    王家村的人期盼地大声问,“小丛,有没有我们村的活?”


    这些人在家里没事干,自发地来给李家村晒谷场给刚做出来的衣服剪线头。


    小丛的声音不大,在一群人里很快被淹没。


    但是兜明的声音大,“这次活很多。得加班。”


    “有王家村的活。”


    王家村的人也都高兴起来,“多少呀?啥时候干。”


    兜明把昨天听来的话告诉大家。


    晒谷场上一片叫好。


    徐南听到人说,“太好了!还有活干!”


    小孩们也跟着吵吵嚷嚷地欢呼。


    小丛拉拉兜明的衣服,给兜明说了些话。


    兜明像个喇叭似的,把小丛的话传出去。“这次活很多,大家得加紧干。”


    “活多不怕。”李爱军豪迈道,“夜里我也能干!”


    “只等你家发毛线。”


    “趁着毛线没买来,得多绣品牌标。”兜明又说。然后又安排着王家村的人跟李家村的人学绣品牌标。


    等毛线来了,大家估计得忙着勾毛线,没有太多时间绣品牌标。他们现在一天还得需要几百个品牌标呢。趁着现在不忙,得多绣些备着。


    徐南看到小丛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活,确实不像个7岁的小孩。而且李家村的村民似乎已经把小丛当做大人了。


    让他惊讶的是,不止一个村子的人帮小丛他们干活。听他们的意思,居然还有另一个村子全村的人也都能勾毛线。


    要是这样,徐南就不用再多担心交货的事了。有这么多人在,只要加加劲,肯定能把货做出来。


    徐南还听到隔壁村子的人庆幸地说,“还好今年没出去。有这笔订单,今年不愁没活干。”


    有人拉着徐南讲话,问他关于南方的事情。


    还有人给徐南说他服装厂现在一天生产300多件衣服,卖得很好。


    先前村里传过服装厂300多名工人的话,那会儿还没加上王家村的人。要再加上王家村人,现在得算到500多人。


    这话,他们也讲给徐南听。徐南倒是不知道竟然还能这样算。500人的厂子那可真是不小了。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还有好些人要请徐南去家里吃饭。”


    “小丛。”坨坨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瞧见这儿这么热闹,他跑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太热情了都邀请我去吃饭。”徐南有些招架不住。他对着大家笑道,“我先去小丛家吃饭。”


    坨坨说,“先来我家,花旗都做好饭了。


    他们几个从人群中走出来,坨坨四下一瞧没看到云善。他赶紧大声喊,“云善!云善!”


    “哎!”云善跟着李爱平一起从旁边房子的拐角处冒出头。


    “回家吃饭了。”坨坨说。


    “吃完饭来我家。”云善和李爱平说了一声,跑去兜明身边。


    “你们俩刚刚不是在路边说话的吗?怎么去墙角了?”坨坨问。


    “李爱平也想养蚕。”云善说,“一会儿吃完饭他来拿。”——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204章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爬上篱笆的蔷薇上。隔远了看,绿色的叶子像是在发金光。


    云善站在晾衣架下,看看蔷薇,又转头看竹屋。


    坨坨还正在商店里卖酒。


    “酒只剩3瓶了。”坨坨卖完酒出来说,“不知道爱诚大哥今天晚上会不会带酒回来。”


    “明天肯定就没有了。”


    “兜明说今天好多人来买酒,他们都想请徐经理吃饭。”


    “坨坨你看。”云善指着蔷薇说,“发光了。”


    坨坨转头看过去,家里的半边砖墙正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之下。只看着就感觉红砖上带着暖意。


    “是太阳照的啦。”


    “去操场吧,李爱平叫我们去玩。”


    小兄弟两个一前一后地跑出院子往南边去。


    足球场的绿草地上,一群孩子正在玩老鹰捉小鸡。


    小鸡的队伍有些长,摆动得不是很灵活。


    “老鹰”一来,“小鸡们”拽着前面人的衣服尖叫着跟着队伍跑。


    被老鹰抓到的几只小鸡只能坐在旁边瞧着场上的人玩。


    云善和坨坨等老鹰暂时安静下来后,才跑过去缀到队伍尾巴上。


    李爱军的奶奶一手拄着拐棍,一手扶着双杠,站在不远处瞧着小孩们的热闹。


    “坨坨——坨坨——”邹秋秋把自行车骑到了跑道上。


    “坨坨,云善。”邹冬冬在车前面挥手。


    邹秋秋的个头不高,勒住刹车的时候,脚很勉强地点在地上,“邹冬冬快下去!”


    邹冬冬立马从车上往下跳。


    “你们怎么这会儿来了?”坨坨问。


    “我回家说又有勾毛线的活了。他们不信。”邹冬冬说。


    “是有呀。”坨坨转头看向邹秋秋。


    “我还以为邹冬冬骗我。”邹秋秋歪了一下,另一条腿绕过后车座落在地上。


    “我都说了没骗你。”邹冬冬说,“就你们不信我。”


    邹秋秋没搭理邹冬冬,“邹冬冬说来了个外地人,是先前白城买咱们东西的人?”


    云善点头说,“徐经理。”


    他下午回家没在家里看到徐经理,问坨坨,“徐经理呐?”


    坨坨,“我也不知道呀。”


    “去问问小丛吧。”


    小孩们跟着一块去了云善家。


    “徐经理下午的时候就被张队长拉走了。”小丛说。


    为这事,李家村和王家村的人下午还争了起来。谁都想把徐南请回家吃饭。


    “张队长家在王家村?”坨坨问邹秋秋。


    “不在你们村,我就不看了。”邹秋秋说,“我们先回家吃饭了。”


    邹冬冬有些不情愿现在就走,“我还想和云善、坨坨玩一会儿。”


    “玩什么玩。快走!”邹秋秋扯着邹冬冬的衣领,“赶紧上车。回家吃饭了。”


    看着邹秋秋东倒西歪地骑着自行车,小孩们都担心他们摔了。


    不过骑出院子后,邹秋秋就稳了下来,自行车正常行驶拐到了后面路上。


    “邹冬冬他哥骑车不行。”李爱美道。


    李爱玲问云善,“你今天给李爱平两条蚕了?”


    云善点头,“给了。”


    “你能不能也给我两条,我也想养。”李爱玲这么说,一群小孩跟着问云善要蚕。


    “蚕要吃桑叶。”云善带着他们进屋。


    他下午给了李爱平两条蚕,现在还有35条蚕。


    云善挑出没怎么被蚕啃食过的桑叶,一张桑叶里裹了两条蚕分给小伙伴们。“不要捏死了。”


    “要摘桑叶喂蚕。”


    “哪里有桑叶?”李爱铃问他,“你在哪摘的桑叶。”


    云善,“南边河边有。”


    坨坨立马说,“你们别去河边摘。那边远。”


    “李爱波家厕所后面有桑叶。”


    小孩们倒是不嫌弃厕所后面的桑叶,他们欢快地捧着蚕去摘桑叶。


    云善和坨坨也跟着去玩。


    厕所就建在河岸边上,四边搭着茅草,有个歪了的门敞开着。这会儿厕所里显然没人。


    小孩们从路上跑下去,到厕所后面摘桑叶x。


    桑叶在茅厕侧后面,离着茅厕有一米多远。


    云善不下去,站在路上看着。


    坨坨也没下去。


    他俩都站在路上,瞧着小孩们围着厕所后面的小桑树揪叶子。


    那桑树没多大,不多会儿,叶子全都被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这么一看,也瞧不出来是什么树了。


    “你们怎么把树都拽秃了?”坨坨问。


    “这棵树太小了。”李爱平说,“明天我要去我们家地头摘。”


    “我们家地头上有一棵大桑树。去年还结了许多桑果。”


    “等桑果熟了,我带你们一起去摘。”


    “李爱玲!吃饭了——”


    叫喊声远远地传过来。也不知道李爱铃妈妈是在哪喊的,传到他们这儿的声音已经没多大了。


    “我回家吃饭了。”李爱玲捧着一堆桑叶撒腿往家跑。


    这会儿整个村子的烟囱里都向上飘着炊烟,太阳不再洒下余晖,只落了些光亮。


    兜明站在家后面的路上,冲着东边大喊一声,“云善,吃饭了——”


    声音无比清晰,比村里电线杆上挂着的喇叭响多了。那喇叭播声音之前总滋啦滋啦地响,兜明喊话根本没有那种前奏。


    “嘟嘟叫我回家吃饭了。”云善对小伙伴们说,“我走了。”


    他和坨坨一块往西边跑,边跑云善边回应,“嘟嘟,我回来吃饭啦。”


    花旗这两天一直在跟着买来的书学怎么做饭。最近的饭桌上总出现妖怪们不常吃的菜。


    云善洗了手跑到饭桌边扫视一遍,很快找到花旗今天的“功课”。


    有一只伸着头的鸡,旁边的小盆里有个黑色的壳子。


    鸡头是用竹签支起来的,云善拿掉竹签,鸡头没有支撑落到了碟子里。


    “这是什么菜?”坨坨好奇地问。


    “霸王别姬。”花旗坐下回。


    云善又用竹签去戳小盆里的黑壳子,“什么呀?”


    花旗,“王八。”


    坨坨,“这和霸王别姬有什么关系?”


    “这菜就叫霸王别姬。”花旗从王八汤里夹了块肉放在云善的碗里,“吃吧。”


    云善自己拿了小勺从王八汤里舀了两颗枸杞。


    “霸王是王八啊?”坨坨读的书少,但是觉得王八不应该是霸王。人类说王八不是总是骂人的吗?


    别人吃王八肉,云善又盯上王八壳子了。


    “西西,要壳子。”


    西觉把吃剩下的王八壳子捞给云善。


    云善瞧瞧壳子,试探地咬了一口,还真让他啃下了点东西。不过壳子只有周围一圈能吃,再往里就咬不动了。


    他把壳子四周啃得干干净净。


    坨坨捡碗的时候问云善,“壳子你玩不玩?”


    “玩。”云善跑过来拿上壳子和坨坨一块去院子里洗碗。


    洗干净的王八壳被坨坨放在窗台上晾着,“明天再玩吧。”


    “我去学习了。”云善进了屋,喊上小丛去书房。


    坨坨跟进去,拿了云善的书和自己的作业本,惆怅地坐在茶几边开始写作业。


    作业也不是不会写,但是他总磨蹭。摸摸这,再抠抠那的,要不就找兜明说两句话。


    花旗不知道坨坨每天有多少作业,但是他起码得写半个小时。有时候能一直磨蹭到云善从书房里出来。


    可花旗从来没听云善说过作业多。想来作业应该是不多的。


    坨坨没写两行字就坐不住了,研究起小丛放在沙发上刚勾出树枝的圣诞树。


    “你现在不用书?”兜明问坨坨。


    “不用。”坨坨看一眼书说,“我忙着呢,我看圣诞树怎么弄。”


    兜明拉过云善的语文书,开始抄课文。


    自从把课文当歌词,兜明再也不费功夫想歌词,写了曲子就翻云善的语文书,随便抄上一段。


    花旗捧着教做菜的书在翻。翻了几页后决定了明天上午给云善做什么吃的。


    屋后有人声,听声音是几个男的在说话。很快那声音又从前面传过来。


    两个人架着徐南进屋放到沙发上。


    西觉立马站起来走到一边去。徐南身上的酒气有些熏人。


    “你们把他喝醉了?”坨坨看着脸上泛红,眼镜歪在一旁已经睡着的徐南


    张队长也红着脸,大着舌头坐在徐南旁边,“我们好好招待徐经理。”


    “徐经理不在我家睡,他睡李爱波的屋。”坨坨说。


    屋里动静大,云善和小丛都推开门来看。


    “那我们再带徐经理去爱波家。”王强道。


    张队长想起来,起了两回都没成功,又坐了回去。


    王强于是说,“队长,一会儿我们来接你。你先在坨坨家坐着。”


    张队长没应声。王强和另外两个人架起徐南带他去李爱波家。


    等人走了,云善跑过来看张队长。


    张队长抬抬眼皮看着云善,眼前有重影,是两个扎小辫的小孩,“你俩站在一起一样高了。”


    “谁呀?”云善问。


    张队长,“你和坨坨。”


    站在沙发右边的坨坨有些奇怪地说,“没站在一块。”


    “你看到什么了?”


    张队长伸出手指着云善,“怎么没站在一起?左边是坨坨,右边是云善。你们兄弟俩一样胖。”


    云善捏着鼻子看向坨坨,“他怎么了?”


    “张队长喝醉了。”小丛说。这样子显然是醉得厉害了。


    张队长从兜里摸出一盒卷烟。这卷烟还是今天上午西觉卖给他的。


    他呵呵笑,抠了两回才把烟盒抠开,从里面捏出一根烟,对云善说,“徐经理,来一根。”


    “我是云善呀。”云善这么说着,手却接过了烟。


    他先前瞧见李久福把烟夹在耳朵上,云善抬着手,也想把烟别在耳朵上。


    可他耳朵小,夹不住烟。刚松手,烟掉地上了。


    他把烟捡起来,又试着往耳朵上夹。弄了两次也没弄好。


    “我们能干活。”张队长醉醺醺地说着话,“我们村里这么多人。”


    “大家都想挣钱,过好日子。”


    “嗯?徐经理,你的烟怎么竖着了?”


    张队长拨了下云善脑袋顶上的辫子。


    云善不玩烟了,他捂着辫子睁圆了眼睛,“干嘛呀?”


    “你怎么变小了?”张队长问。


    坨坨走过来说,“云善,不要和喝醉的人说话。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王强啊,来,也抽一根。”张队长又去摸烟盒,给坨坨也递了一根烟。


    坨坨没要,云善把烟接过来了。他跑去花旗那问,“花花,你吃烟吗?”


    花旗摇摇头。


    云善,“西西,你吃吗?”


    西觉,“不吃。”


    他手里拿了雕了一半的镂空小球,里面还有一个小球。


    云善好奇地从西觉手里拿过小球,晃了晃,“这个小球怎么塞进去的?”


    “用大球里面的木头雕的。”西觉说。


    云善晃了晃木头球,把它还给西觉。小丛喊他回屋,云善把两根烟也带进书房了。


    “你拿烟干什么?”小丛问。


    云善,“玩啊。”


    小丛不知道他要怎么玩烟。


    好一会儿,外面才又响起动静,听声音应该是王强他们回来了。


    李爱诚也跟着一块来了,“汇款信息我拿回来了。”


    “等徐经理明天醒了,我爸会拿给他。”


    “爱诚大哥,你买酒回来了吗”坨坨问。


    “没有。”李爱诚奇怪地问,“怎么了?”


    “今天好多人来买酒和烟。”坨坨说,“酒只剩3瓶了。”


    “我不知道在哪买酒。等爱波回来再说吧。”李爱诚道。


    等李爱诚走了,坨坨这才想起来要写作业。他坐下来赶紧翻到课后习题,奋笔疾书,赶在云善从书房出来之前写完了作业。


    小丛看到云善把两根烟放进铅笔盒里。


    平时云善的铅笔盒都是塞满的,为了腾出地方放烟,云善特意拿出了一根铅笔。


    “你还要把烟带去学校?”


    “带去学校玩。”云善说。


    “你带烟去学校怎么玩?”小丛追问。


    “就玩呀。”云善盖好铅笔盒,跑出去拿书来写作业。


    坨坨把书和作业本一起交给云善。


    云善回书房先把坨坨的作业本塞进书袋里,这才打开书开始做今天的作业。


    “云善在铅笔盒里装了两根烟。”小丛出来告诉坨坨。


    妖怪们都看向小丛。


    坨坨啊了一声,“他拿烟玩什么?”


    小丛摇头,“云善只说要拿去学校玩,没和我说怎么玩。”


    “坨坨看着点云善。”花旗说。


    “云善又没有火柴,拿了烟他也不会抽。”坨坨说。


    晚上睡觉前,花旗问云善,“你拿烟去学校玩什么?”


    “和邹冬冬他们一起玩。”云善老实地盖着毯子回。


    “怎么玩?”花旗又问。


    云善,“就玩啊。”


    第二天早上,花旗特意盯着云善,瞧见他根本没往厨房去。


    家里的火柴只有x厨房里的云善能够到,多买的都被他放在高处的柜子里。云善踩着凳子也够不着的地方。


    徐南早上来借自行车,说是要去镇上打电话找公司里的人汇款。


    他忍不住对花旗和西觉说,“村子里的人真是太热情了。”


    “今早,爱田妈早早来喊徐经理去吃饭。”李爱诚笑道。


    “不能喝酒了,不能喝酒了。”徐南摆着手说,“你们这儿的酒辣。”


    “好多人买酒要请你吃饭。”坨坨笑着说,“商店里的酒都快卖完了。”


    “不能喝了,不能喝了。”徐南一个劲摇头。


    “我让我爸去村里说说。”李爱诚不想为难人。有的人爱喝酒,有的人不爱喝酒。徐南显然属于不爱喝酒的那一挂,一大早起来就说他们这儿的酒辣。


    徐南对他连连感谢。


    坨坨第一课课间就知道云善怎么玩烟了。


    他下课了把烟拿出来给邹冬冬他们看。


    “云善,你怎么有烟呀。”郝佳佳立马问。


    “张队长给我的。”云善用铅笔把烟丝往外抠。


    坨坨坐在旁边看着。


    “云善,你把烟弄坏了。”宁小春说。


    “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云善抠出烟丝用手指捏起来说,“和李爷爷的烟一样。”


    “烟还有什么不一样?”邹冬冬把剩下的烟叼在嘴里,学着大人的样子。


    “烟是什么味道?”


    小孩们只闻过烟味,谁也没抽过烟。


    “烟味就是烟味。”坨坨赶紧说,“不好闻的味道。”


    “你们又不是没闻过。”


    “不好闻,大人们为什么还要抽烟?”郝佳佳问。


    “酒也不好喝,大人还喝酒呢。”坨坨说,“抽烟不好,会上瘾,对肺还不好。”


    “你们抽烟!”林华跑过来,一下子拿走邹冬冬手里的烟。


    他也把烟叼在嘴里,假装往外吐烟,“啊——”了一声。


    邹冬冬把烟抢了回来,“我们可没抽烟,就是看的。林华你自己抽烟了。”


    云善把烟撅折了,掰开成两半,分了一把给邹冬冬,“我们把烟抠出来玩。”


    宁小春他们也要玩。云善问邹冬冬借小刀子,要把另一根烟切开。


    “我不玩。”坨坨说,“你给宁小春和郝佳佳玩吧。”


    4个小孩用了课间时间把烟从烟卷里抠出来,倒在一起。每人趴在纸上闻了闻烟味。


    “拿回去还能吃。”郝佳佳说。


    “给李爷爷吃。”云善道。他把装烟丝的纸叠了又叠,拿给李爱聪,让他中午带给李爷爷吃。


    剩下的黄烟嘴被邹冬冬放在竹筒花瓶里洗了水,然后挤水玩。


    云善用铅笔在另一个黄烟嘴上戳出了很多洞。


    坨坨全程看着,觉得花旗真是白担心了。云善又不抽烟,还能怎么玩烟?


    等花旗来送饭,坨坨把这事告诉他。


    花旗点点头,倒是没说什么。


    傍晚坨坨他们放学回家。李久福还没走,站在院子里问云善,“我听说你把烟丝从烟里抠出来了?”


    “嗯。”云善说,“都给李爷爷了。”


    李久福问他,“直接拿烟就能抽,你把烟丝抠出来不就是多此一举吗?”


    云善咧嘴笑笑,“我玩呀。”


    李久福也笑,“你下回别抠了。有烟拿给我,我给你拿糖”


    说到糖,李久福立马改口,“我给拿东西吃。”


    云善乖乖地点点头。


    “要不是张队长喝醉了,谁会给云善烟呀。”坨坨在一旁哈哈笑。


    李久福也跟着笑起来,“也是。”


    正常人谁给这么小的小孩派烟?——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第205章


    小丛研究了两天就把绿色中带着些白雪的毛线圣诞树拿给徐南看。


    徐南对着图片仔细地端详那个小小的圣诞树。这个是要求的最小号的,可以挂在东西上,方便携带。


    “看着和图片差不多。”徐南说,“中号和大号?”


    “中号和大号的明天上午都能勾出来。”小丛对着徐南还是会不好意思,经常脸红。


    徐南点点头,“一会儿我去镇上打电话,问问汇款情况。”


    虽然小丛只有7岁,但是他家里人很放心地把这件事交给小丛和他沟通。


    徐南心里想,怪不得小丛能封经理。如果不考虑年龄,确实是名副其实。


    年龄徐南觉得这件事还是奇幻。一个7岁的孩子哎!


    即使在李家村已经呆了3天,徐南时不时地还是会想一下小丛是个7岁的小孩。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这两天,徐南已经把李家村转了个遍。从村里人口中,也知道了毛线制品怎么生产的,还有服装厂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有村里人问徐南买不买衣服,徐南算过成本,在这边买衣服并不划算。南方新起了许多厂子,在他们当地买衣服比在这边买划算。


    小丛拿着毛线安静地坐在一边干活。兜明无所事事地靠在沙发上打着盹。


    花旗在厨房琢磨吃的,西觉在外面棚子下打家具。


    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事情干,除了兜明。


    徐南经常看到这个叫兜明的半大孩子打盹。


    兜明也不上学,基本都和小丛呆在一块。可以看得出,这两个孩子感情很好。


    “徐经理。”


    兜明睁开眼,看到是李爱军站在门口,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徐经理,中午来我家吃饭吧。”李爱军热情地邀请,身上挂着之前勾毛线用的布袋。


    现在他每天绣品牌标,出门的时候就把布和针放在布袋里挎在身上。


    徐南客气地笑笑,拒绝的话还没出口,李爱军又说,“不找你喝酒,就找你吃饭去。”


    “家里今天杀了只鸭子炖汤。”


    徐南只好点头。


    李爱军又喊小丛和兜明一起去吃饭。


    小丛,“我们在家吃。”


    徐南借了自行车,李爱军还专门陪他一起跑了一趟镇上。


    听说钱已经汇给县里毛线厂了,李爱军回村里说了一通,村里人都很高兴。钱给毛线厂,他们拉了毛线回来就能干活了。


    这两天,村里人都寻思咋把活干好。先前小丛他们顾虑夏天有汗,不好干这活。


    村里人琢磨出了好几个办法,大家凑在一块讨论着呢。


    “两边手上垫块布。”爱田妈说,“有汗就抹在布上了。”


    “布要是湿了咱就赶紧换。”


    “夏天还垫块布?那不是更热?”李家声不赞同,“还不如常常打水洗手。”


    “阴凉地里呆着,手也落不出那么多汗。”


    “咋没汗?”李大志说,“天热的时候,光坐那也冒汗。”


    瞧见小孩们在路上跑,李家声又说,“雇小孩给我们扇风。”


    “扇一下午给2分钱。”


    李爱平刚好从这边跑过去,听了立马不乐意,“扇一下午才给2分钱?”


    “我自己勾两个也能得2分钱。”


    “扇风比勾毛线累。傻子才给你扇风。”


    李家声一想也是,这些小孩也不是傻子,“4分钱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李爱平高兴地说,“你给我4分钱,我给你扇一下午扇子。”


    可村里也不是家家都有闲着不上学的小孩。


    村子里的大人们凑在一起商量着,说到时候三个人坐在一起,雇两个小孩轮番给他们打扇子。


    就这样,孩子也不够用。


    爱田妈说,“我不用孩子打扇子,我夏天不流那么汗。我在阴凉地坐着就行。”


    爱军妈说,“我不行,我得让人给我扇风。不然夏天手心总淌汗。”


    村里只有两户人家有风扇。孩子不够分,就开风扇吹。


    风扇的风大,一个风扇对着吹,前面能坐五六个人。


    大家伙已经开始分组了,可算来算去,风扇和打扇子的孩子还是少。


    “晚上也能干。”李家旺说,“晚上还凉快。”


    “手都熟练了,有点光就成。”


    “那不如晚上早睡,早上早点起来干。往后夏天,5点多天就亮了。”爱军妈说,“还能省根蜡烛钱。”


    天天在村里招人嫌的小孩们一下子成了香饽饽,个个都得意得很。


    等到5点半,小孩们牵着羊来找云善玩,告诉云善他们以后一下午能挣4分钱了。这对小孩们来说是难得的挣“巨款”的机会。


    “等我攒到钱,我来商店买裙子穿。”李爱玲牵着羊站在篱笆外说。


    云善不让他们把羊牵到院子里,他们只好站在外面和云善说话。


    “要很久。”云善走出来。一下午挣4分钱,100天才能挣到4块钱。x


    “上午加上下午,一天能挣8分钱。”李爱平道。


    坨坨说,“那得干一天活。”


    “能挣钱就行。”李爱平说,“我不怕干活。”


    “我想买把小铁枪。”


    小孩们去了后面河边找云善家的羊。


    村里人都知道,兜明每天都把家里的羊放到河对岸吃草。


    “爱田哥家里要生小孩了。”李爱美告诉大家。


    “谁说的?”坨坨问。


    李爱美,“我听到大娘和我妈说的。”


    村里大人闲聊的时候不避讳孩子,小孩们每天能听到很多事情。


    他们闲聊的时候也聊村里的事,给伙伴们说从大人那里听到的消息。


    这会儿他们还小,不知道家丑是什么,家里爹妈吵架也会和伙伴们聊聊。


    有什么不懂的也会一起讨论。


    李爱平说,“我妈天天都说要气死了。”


    “大人为什么每天都有那么多气要生。”


    “不知道。”李爱美说,“我妈爸也经常说要气死了。不知道谁气他们了。”


    小孩们不明白大人的世界。


    坨坨有时候也不理解人类的大人。他们有时候情绪太多,就比如村里经常有人说“你要气死我吗?”。可是坨坨从来没见过有人真的被气死。可是大人有时候又比小孩子情绪少。


    正当坨坨这么想着的时候,一片绿叶落在了他的脑门上。


    云善坐在上面的树杈上抱着树哈哈笑。显然这片叶子是他丢下来的。


    “别爬太高。”坨坨叮嘱。


    “嗯。”云善向来答应得快。


    知道云善在树上,坨坨时不时地抬头向上看看。确定云善没有往高处爬,只是在那一根树杈上玩。


    兜明拿着竹竿从后面出来,站在路上往河边看,自家的鸭子已经上岸了。


    “嘟嘟,等等我。”云善大喊一声,快速从树上下来,往小桥边跑。


    他知道兜明要把鸭子赶回家。


    小孩们见云善走了,各自牵着羊也跟着往回走。


    坨坨把五只羊关进羊圈里,回家瞧见兜明和云善两人站在鸭圈前说话。


    “鸭子怎么了?”坨坨问。


    “多了一只小鸭子。”云善说,


    坨坨跑过来看,多出了一只半大的鸭子,腿上没有标记。他们家鸭子腿上都扣了绿毛线。


    兜明打开鸭圈,把那只鸭子抓出来。


    仔细看过后,发现这只鸭子身上什么标记也没有。


    “也不是野鸭子。”坨坨疑惑,“从哪来的?”村里人每家鸭子都有标记的。


    “去村里问问。”云善说。


    这会儿花旗还没叫吃饭,兜明、坨坨带着云善去村里挨家问谁家丢了鸭子。


    问了一圈,谁家也没丢鸭子。


    “那这鸭子是哪来的?”坨坨想不通。


    “可能还是‘野’鸭子。”兜明说,“没人养的鸭子。”


    不是村里的鸭子,兜明就惦记上了吃鸭子。不过这鸭子半大,身上没还多少肉,得养几个月才能吃。


    坨坨找了一小段绿毛线绑在鸭腿上,“咱们先养着吧。”


    “小鸭子。”云善蹲下来抓住鸭脖子问,“你是谁家的鸭子?”


    鸭子嘎嘎地叫了两声。云善点了点头,“你要和我家的鸭子住在一起?”


    兜明诧异地问,“你能听懂鸭子说什么?”


    “嗯。”云善点头,“小鸭子想来到我们家。”


    花旗也很惊讶,“你真能听得懂?”


    云善什么话也不说,咧着嘴巴笑。


    妖怪们就知道了,他刚刚在胡说八道。


    “洗洗手吃饭。”花旗说。


    晚上又有新鲜菜吃,云善吃得美,晃晃脚告诉妖怪们,“我星期六去村里挣钱。”


    这话说得妖怪们一愣,西觉立马问,“你去村里挣什么钱?”


    他们怎么不知道村里还有什么挣钱的事?要是有,大家肯定早就宣扬开了。


    “我去给人家打扇子。小孩不够用。”李爱美他们说的话云善都记得,“一下午给4分钱。”


    “李爱平他们都要挣钱了。”


    “你不卖铅笔了?”花旗问。


    “卖。还有很多铅笔没卖出去。”云善转头看花旗,脑袋上的小辫子也跟着转动,“我们班同学说以后找我买铅笔。”


    “但是他们还有铅笔没用完。”


    “扇一下午胳膊受不了。”西觉下午听到小孩们的话了。


    云善说,“我会歇歇。”


    “村里人今天商量了怎么解决手会出汗的问题。”坨坨把李爱美告诉他的话说给妖怪们听。


    “现在这个天气应该还不用一直扇扇子。”小丛说。


    西觉已经开始思考给云善做个简便的扇扇子工具,可以让云善歇一歇的工具。


    “赚钱买拖拉机。”这是云善最近最想得到的东西。他不缺衣服,也不缺玩具,小伙伴们说的那些他都不缺。但是家里还缺台拖拉机。


    “拖拉机很贵的。”云善记得拖拉机的价钱,要2000多。


    “我只能挣一点钱。”他自己算过账。一天挣4分钱,100天才挣4块钱。4块钱离2000块钱很远。


    花旗想说不缺那几块钱,可一看云善胖乎乎的小脸蛋,这话他就说不出来。云善想挣钱就让他去挣钱吧,即使他也挣不到什么钱。


    花旗打心里不愿意打击云善。


    “钱是慢慢攒下来的。”


    “云善能挣多少就挣多少。我们也挣钱。到时候拿钱一块买拖拉机。”


    “嗯!”云善高兴地晃着脑袋,问旁边的坨坨,“坨坨一起挣钱啊?”


    “我不去打扇子。”坨坨对这种活一点也不感兴趣,“你去吧。”


    “我有事情干呢。”


    云善,“什么事呀?”


    “我在家勾毛线。”坨坨说,“要加班勾毛线。这次要的货太多了。”


    云善这才想起来自己也会勾毛线,他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顿在那想了很长时间。


    “云善吃饭。”花旗喊他,他才回神,赶紧刨了一口饭。


    “云善你刚刚想什么?”坨坨问。


    “我也会勾毛线。”云善说,“我和你一起加班。”


    “我白天要去挣钱。只能晚上和你一起干活。”他俨然已经代入了小工人的角色。


    “那咱们就晚上加班半小时干活。”坨坨说,“你白天去挣钱吧。”


    “好。”云善点头。


    晚上,小丛教坨坨勾大圣诞树。


    坨坨有事情干,写作业不磨蹭了,飞快地写完作业开始勾毛线。


    大圣诞树的尺寸很大,坨坨勾了十几圈圣诞树树干,摆开看形状。


    兜明看着那粗大的树干说,“比云善脖子还粗。”


    “干吗拿云善脖子比。”坨坨皱着眉头说,“太奇怪了。”


    “那用什么比?”兜明在一旁给坨坨扯毛线。


    坨坨勾得很快,毛线用得也很快。


    “碗呀。”坨坨转头说,“你不是抄过课文了吗?没有看到课文里写碗口粗的树干吗?”


    “不太记得了。”兜明根本回忆不起来。


    坨坨对于兜明对课文没有记忆的事不发表意见,这是很正常的事嘛。在这种事情上,他可以理解兜明。


    倒是花旗瞥了一眼兜明。


    西觉之前在纸上写写画画,后来又从外面弄了块木板,不知道又在干什么。


    “昨天的木球已经雕完了吗”坨坨有些纳闷,今天没见到西觉给云善东西玩。


    “没雕好。”西觉说,“我给云善做个工具。”


    花旗警惕地抬起头,“什么工具?”


    “给云善做扇扇子的工具。”西觉说,“我准备做个既可以手拉又可以脚踩的风扇。”


    “这样云善的胳膊不用一直累。”


    花旗:!他想不到!他怎么想不到!


    每到这个时候,花旗的心情总是很复杂。西觉总能想到他想不到的东西。


    “4月的天还不需要扇扇子。”坨坨说,“起码也得5月份。”


    “先做着。”西觉低着头干活,“云善要用的时候直接就能用了。”


    花旗依旧眼神复杂地看着西觉。


    勾一个大圣诞树是很大的工程,在小丛的要求下,坨坨特意计了时间。他干了一个晚上,只完成了树桩加往上的两层树枝。


    睡觉前,坨坨告诉小丛,“勾一个大圣诞树至少得一天半的时间。”


    “勾一个圣诞树的工费是1块钱。”小丛立马得出结论。


    第二天一大早,小丛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勾圣诞树。


    坨坨睁开眼,看见小丛抱着大圣诞树坐在炕上赶工,树已经完成了一半。看样子大圣诞树应该会比小丛的上半身高。


    昨天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那只鸭子伸长着脖子,夹在他x们的鸭子里一起被云善赶去河里。


    兜明站在河边瞧着那只鸭子混在自家的鸭子群里漂在河面上。


    他想,如果没人来找这只鸭子,那这就是他家的鸭子了。多出一只鸭子,就应该有一只鸭子消失。他想吃炖的鸭子汤。


    整整花了一上午时间,小丛才勾完整棵圣诞树。


    徐南不知道又去哪里了,兜明和小丛在村子里问了好几个人打听到他的下落。


    “去王家村了。”赵秀英说,“早上刚吃过饭就被王家村的人拉走了。”


    兜明骑上三轮车,带着小丛和中号、大号圣诞树样品去王家村找徐南。


    徐南正在王家村种平菇的房子里看平菇。


    “头一回种。”张队长说,“到5月初就该拿出去卖了。”


    “不知道能挣多少钱。本钱还不少呢。”


    “多少本钱?”徐南问。他之前在花旗家尝过,平菇肉多,好吃的。


    “爱波算过,说是一个菌包本钱要8毛钱。”张队长说,“一个菌包大概能长五六斤平菇。”


    “去年他们在县里卖7毛一斤。7毛一斤太贵了,今年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张队长说,“一个菌包能挣5毛钱,我们也满意了。”


    瞧见兜明和小丛抱着东西进来,张队长笑着问,“那天我给没给你俩散烟?”


    “没给。”小丛老实地回。


    张队长嗨了一声,摇摇头自嘲道,“那天喝多了。”


    喝醉了给云善散烟的事从李家村传回来,张队长这两天总被村里人打趣这件事。还有小孩笑嘻嘻地跑过来问他要烟。


    卷烟是他特地买来招待徐经理的,哪里舍得给别人。


    徐南也听说了那晚的事,他还听李久福可惜好好的烟被云善给糟蹋了。


    看过了圣诞树,徐南觉得没问题,“就照这样来。”


    知道徐南的公司汇款了,李爱诚每天都往县里毛线厂打电话,询问钱有没有到账。


    又等了三天,毛线厂终于说钱到了,让他们过去拉毛线。


    一大早,村口就集结了五辆牛车还有李家旺家的手扶拖拉机,准备去毛线厂拉毛线。


    李家村的村民们汇集在村口说话,时不时地往布上攮两针。


    村民们高兴,看到徐南,纷纷打招呼。“徐经理今天就走?”


    徐南点点头,“得回去上班了。”看过样品,钱也汇到了毛线厂,他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下回再来玩。”李家村的村民们热情邀约。


    徐南笑着点点头。他挺喜欢这儿的,这儿的村民很热情。


    “带我们上学。”李爱聪大喊着跑过来爬到手扶拖拉机上。


    云善、坨坨、李爱和都跟着爬上去。


    李久福赶着牛车最后才过来。他的车上装了些衣服和平菇,要送到县里去,“走吧走吧。”


    车一辆接着一辆地走上大路。


    今早人多,还有车坐,花旗没送云善去学校,站在村口瞧着云善和其他几个小孩一块扒在拖拉机栏杆上。


    很快这些小孩就被李爱军拽下来,看着老实坐好了——


    作者有话说:宝子们晚安!


    有不到的地方,请求海涵也觉得自己厚脸皮。


    补文的事我加油。


    不回评论是自己也逃避。工作没完成,被领导讨伐,会想躲开,自欺欺人不打开评论区,自己还是焦虑。


    最近三次元经历了很多事。想分享的是,做什么样的人是自己的选择。


    不管选择做什么样的人只要自己不内耗就好。


    我觉得人始终是在和自己对话,不管是处在热闹的人群中,还是孤身一人。我们终日面对的人始终有自己。只要自己让自己满意就好啦。别的人不是一直陪着我们的,只有自己一直陪自己。


    希望宝子们开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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